草场血誓埋隐患，马匪阴谋断归途，西迁路上悬生死

1937年早春，骆驼和马匹的影子从阿尔金山南麓慢慢飘过，哈萨克头人艾力斯汗带着四百多户族人，踩着冻土往可鲁沟走，他们身后是新疆的枪口，眼前是暴雪和盗匪留下的尸骨，半数牲畜在路上死了，等蒙古王爷索南帮吉力终于点头收留，艾力斯汗把女儿推进毡帐，当人质，这是游牧民族最卑微的契约。

可平静才两年，一九三九年，穿皮靴的军官就进了草原，要蒙古人交战马和青稞，逼哈萨克人改信仰、缴税银，马步芳的手下韩进禄一巴掌打断王爷两根肋骨，又把哈萨克头人的媳妇推下河，草原开始裂了缝，蒙古人说哈萨克私藏快枪，哈萨克说蒙古人骂他们是连狗都不如，没人知道这话从哪传出来的，可韩进宝副旅长在酒桌上笑得直拍桌子。

1940年冬天，诺木洪山口，九百户哈萨克人拖着破毡房往西走，追兵的马蹄声一近，头人们就被骗去歇脚，月光下，艾力斯汗的女儿倒在地上，脖子上的玉镯是当年献给王爷的，逃散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冲进蒙古人的冬牧场放火，一拨躲进戈壁当羊倌，等春天来了，蒙古包的灰里埋着三百个孩子的手骨。

直到1949年解放军进城，可鲁沟的草场上只剩两千多口人，彭措达尔杰记得父亲临死前攥着他的手，别忘了马家军的枪，1950年工作组来了，他们烧掉税本那晚，草原上第一次升起了真正的篝火，后来人们在阿尔金山找到新草场，细毛羊羔出生时，老人们突然都不说话了，那些被割掉生殖器的男孩，再也不会有后代记住仇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