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逼我掏空12万给弟买房, 高冷邻居一句话点醒我, 我笑着拉黑全家

发布时间:2025-08-27 01:06  浏览量:1

电话铃声响起时,苏青荇正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丝晚霞,吃着一碗寡淡的清汤面。手机屏幕上“妈”那个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皮一跳。

【躲不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妈,吃饭了吗?”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刘玉芬尖利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吃什么吃!火都烧到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吃饭?青荇我问你,你这个月工资发了没?”

苏青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条在汤里晃荡,失了胃口。“发了,今天刚发。”

“发了就好!你赶紧,把你卡里所有的钱,加上这个月工资,都转给你弟。承宇女朋友那边催着要买房了,首付还差二十万,我们老两口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就指望你了!”刘玉芬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在谈论今天白菜多少钱一斤。

苏青荇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铅块。“妈,我……我卡里没那么多钱。我工作这几年是攒了点,但只有十二万,都给你们的话,我下个月房租和生活费就……”

“你怎么会没钱?!”刘玉芬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你一个人在大城市,吃穿能花几个钱?你又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又不谈男朋友,住宿舍还要什么房租?我跟你说苏青荇,这可是你亲弟弟!他要是结不成婚,我们老苏家就断了香火,你就是苏家的罪人!”

一顶“罪人”的帽子扣下来,压得苏青荇几乎喘不过气。她不住在公司宿舍,是为了离公司近一点,自己租了个老破小单间。她不买化妆品,是为了把每一分钱都省下来。她不谈恋爱,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不想拖累任何人。这些,她解释过无数次,但母亲永远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妈,我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是她妹妹苏紫苑娇滴滴却带着刻薄的声音:“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爸妈为了哥的婚事都愁白了头,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哭穷呢?你在大公司当白领,一个月工资上万,几年下来怎么可能才十二万?你是不是背着家里人藏私房钱了?”

苏青荇的血一下子冷了。如果说母亲的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愚昧,那妹妹苏紫苑的自私和恶毒,就是一把淬了毒的软刀子,总能精准地捅在她最痛的地方。

“紫苑,我有没有藏钱你最清楚。我每个月除了基本开销,剩下的钱哪一笔不是打回了家里?”苏青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

“哎哟,那点钱算什么呀?爸妈养你这么大,供你读完大学,你现在回报一点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你的钱不就是婆家的钱?还不如先紧着自家哥哥用呢!”苏紫苑咯咯地笑起来,“姐,我可听说了,哥女朋友家说了,房子必须买,不然就分手。你忍心看咱哥打光棍啊?你可是长姐,长姐如母,你得负责!”

“负责?”苏青荇终于忍不住,声音拔高了些,“我负什么责?他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自己不努力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凭什么要我来给他买房?我的钱是我一分一分加班熬夜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吼什么吼!”刘玉芬抢回电话,声音里满是失望和愤怒,“苏青荇!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告诉你,这二十万,你今天必须拿出来!拿不出二十万,也得拿出十二万!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你要是不给,就别认我这个妈!我们苏家没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不孝女!”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屋子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窗外城市的喧嚣隐约传来,衬得这间十平米的小屋更加孤冷。苏青荇呆呆地坐着,碗里的面条已经坨成了一团,汤也凉了。胃里一阵阵抽搐,不是饿,是疼。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是无休止的电话轰炸,是父亲唉声叹气的道德绑架,是弟弟理直气壮的索取,是妹妹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们会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盘旋在她上空,直到将她啃食殆尽。

【难道我的人生,就是为了给弟弟当垫脚石吗?】

眼泪毫无征兆地滑落,一滴,两滴,砸在冰冷的汤碗里,悄无声息。她蜷缩在椅子上,将脸埋进膝盖,压抑的哭声在喉咙里滚动,像受伤的小兽。这漫长而孤独的夜,仿佛没有尽头。

一连三天,苏青ît的手机被打爆了。她不敢关机,怕公司有急事,只能一次次地挂断,然后任由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微信里,家庭群已经彻底变成了对她的批斗大会。

刘玉芬:“我真是白养了这个女儿!心比石头还硬!”

苏承宇:“姐,你就帮帮我吧,小丽真的要跟我分手了。”

苏紫苑:“呵呵,某些人现在出息了,在大城市待久了,看不起我们这些家人了呗。拿着上万的工资,一毛不拔,真是孝顺。”

苏青荇一条条地看过去,心已经麻木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自私了?

就在她精神恍惚地走出单元楼,准备去上班时,差点撞上一个人。

“小心。”一个清冷悦耳的女声响起,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

苏青荇踉跄着站稳,抬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

她看到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对方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西装,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锁骨。她的眼神很亮,像含着星子,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通透。

苏-青荇认得她,是住在自己隔壁的邻居,似乎姓林,但两人从没说过话。她只知道这位邻居总是早出晚归,开着一辆漂亮的白色小轿车,看起来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的都市精英,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关系,”林知微松开手,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淡淡地问,“你还好吗?看起来脸色很差。”

一句简单的关心,却像一根针,扎破了苏青荇强撑的硬壳。她的眼圈瞬间红了,低下头,狼狈地想逃开。“我……我没事,谢谢。”

林知微却没有让她走,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递给她。“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哭是没有用的。要么解决它,要么远离它。”

苏青荇愣住了,接过纸巾,指尖触碰到对方微凉的皮肤。她看着林知微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平静的理智。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苏青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家里的这些烂事,怎么好意思对一个陌生人开口。

林知微仿佛看穿了她的窘迫,微微一笑:“我猜,是家里人要钱?”

苏青荇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

“这栋楼隔音不好,”林知微的语气依旧平静,“偶尔能听到你打电话。不是为了弟弟买房,就是为了妹妹买新手机。”她顿了顿,补充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听的。”

被人窥破了最狼狈的秘密,苏青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耻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她攥着纸巾,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林知微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和。“这不是你的错。你遇到的,是典型的‘无底洞’式家庭索取。他们把你当成一个会走路的钱包,而不是一个独立的、有自己人生的个体。”

“钱包……”苏青ît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原来在别人眼里,她的处境是如此清晰,如此不堪。

“我问你几个问题,”林知微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第一,你的钱,是你合法劳动所得吗?”

苏青荇点头:“是。”

“第二,你成年了吗?有独立民事行为能力吗?”

“……有。”

“第三,法律规定你必须为你成年的弟弟买房吗?”

苏青荇摇了摇头,嘴唇翕动:“没有。”

“那不就结了。”林知微摊了摊手,笑容里带着几分飒爽,“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那些试图用亲情和道德绑架你的人。苏小姐,人要先学会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谈何‘回报’和‘负责’?”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在苏青荇混沌的脑海里炸响。是啊,她为什么要去满足那些永无止境的索取?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拱手让给一个不思进取的弟弟?就因为他们是“家人”吗?

“可是……他们是我家人。”苏青荇的声音依旧带着迷茫和痛苦。割舍血脉亲情,谈何容易。

“家人,应该是彼此的港湾,而不是互相拖拽的泥潭。”林知微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当亲情变成一种负担和枷锁时,你有权利选择挣脱。第一步,就是守住你的底线。比如,你那十二万。”

说完,林知微看了看手表:“我要去上班了。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敲我的门。记住,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背影挺拔而坚定地离去,留给苏青荇一个潇洒的侧影和满脑子颠覆性的想法。

苏青荇站在原地,晨光照在她身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她看着林知微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包小小的纸巾。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她荒芜的心田里,悄然埋下。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荇没有再接家里的电话。她按照林知微的建议,尝试着建立自己的边界。然而,这激起了家里更强烈的反弹。

一天中午,她正在公司食堂吃饭,刘玉芬的电话又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一接通,就是刘玉芬的哭嚎:“青荇啊!我的女儿!你是不是不要妈了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弟弟的女朋友已经跟他提分手了!我们老苏家的脸都丢尽了啊!”

苏青荇捏着筷子,沉默地听着。

“你赶紧把钱打过来!十二万!一分都不能少!只要钱到位了,小丽那边我去求她!我给她下跪都行!求求你了青荇,你就当可怜可怜妈,行吗?”

【又是这样,用哭闹和哀求来逼我。】

苏青ît深吸一口气,想起了林知微的话,用尽全身力气,清晰地说道:“妈,这笔钱我不能给。哥哥已经成年了,买房是他自己的责任。我的钱,要留着给自己养老,给自己一个保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加尖锐的咆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这个不孝女!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指望你享福,你倒好,连亲弟弟都不管了!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如果帮他就是看着他继续堕落,那我宁愿不帮。”苏青ît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妈,我也有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你的人生就是我给的!没有我,哪有你!”刘玉芬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告诉你苏青荇,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去你公司闹!我去告诉你领导同事,你是个多么冷血无情的不孝女!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苏青荇的心彻底凉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会用毁掉她事业和名声的方式来逼迫她。

挂了电话,她再也吃不下饭。下午工作时,频频出错,被经理叫去办公室训了一顿。她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微信,苏紫苑发来一条新的信息。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房间里那个上了锁的小木盒子。苏紫苑配文:“姐,你猜我找到什么了?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呀。”

苏青荇瞳孔骤缩。

那个盒子里,没有钱,没有贵重物品,只有一件东西——奶奶去世时留给她的一支银发簪。那是奶奶的嫁妆,是她在这个家里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人留给她的念想。

她立刻拨通了苏紫苑的电话,声音都在发抖:“苏紫苑!你把我房间的锁撬了?你想干什么?!”

苏紫苑在那头轻笑:“哎呀,姐,你别这么激动嘛。咱妈说你藏私房钱,我这不是帮你找找嘛。不过钱没找到,就找到这么个破簪子。看起来还挺值钱的,你说,要是把它卖了,能不能凑个几千块钱给哥啊?”

“你敢!”苏青ît的声音嘶哑,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苏紫苑,那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你敢动它一下试试!”

“哟,吓唬谁呢?我现在就在金店门口呢,”苏紫苑的语气充满了恶意的挑衅,“你要是不想让你宝贝簪子变成一坨银疙瘩,就乖乖地把十二万打到我卡上。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苏紫苑直接挂了电话。

苏青荇拿着手机,浑身冰冷,气得发抖。他们不仅要她的钱,还要毁掉她最后一点念想,摧毁她最后的精神支柱。

**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不忍、愧疚,全都被滔天的愤怒和失望所取代。她眼中最后一点对家庭的温情,彻底熄灭了。

她没有再打电话回去哀求,也没有立刻转账。她站起身,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经理,我想请半天假,家里出了点急事。”

经理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苏青ît走出公司大楼,站在刺眼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她没有去银行,而是打车直奔一个她从未想过会去的地方——金源律师事务所。

她想起了林知微。虽然她不知道林知微是做什么的,但那个女人身上强大的理性和逻辑告诉她,遇到这种事,寻求专业帮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但律师知道。

半个小时后,在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里,苏青ît将所有的事情,包括多年的转账记录、家人的聊天记录、以及刚刚苏紫苑的威胁电话录音,全部展示给了律师。

律师听完,平静地推了推眼镜:“苏小姐,你妹妹的行为已经涉嫌敲诈勒索。至于你父母,他们对你没有法定的抚养义务,你对你成年的弟弟,同样没有法定的扶助义务。他们用毁坏你名誉的方式逼迫你给钱,属于胁迫行为。”

苏青ît攥紧了拳头,问道:“律师,我该怎么做?”

“首先,立刻去银行,将你的存款全部取出或转移到一张他们不知道的卡里。其次,保留所有证据。最后,”律师看着她,目光锐利,“准备好彻底撕破脸的准备。对于这种家庭,任何退让都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走出律所,苏青ît感觉自己像换了一个人。心中的恐惧和迷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决绝所代替。

她去了银行,将卡里所有的十二万三千七百五十二块四毛,一分不差地转到了新办的银行卡上。然后,她拉黑了家里所有人的电话号码和微信。

做完这一切,她给苏紫苑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簪子你随便处理,钱我一分都不会给。另外,我把你刚才的电话录了音,如果你敢卖掉簪子,或者再来骚扰我,我们会法庭上见。我说到做到。”

短信发出去后,世界清静了。

苏青荇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她打开门,隔壁的林知微正好也回来。

林知微看到她,挑了挑眉:“想通了?”

苏青ît看着她,第一次露出了一个虽然疲惫但却坚定的微笑:“想通了。谢谢你。”

林知微笑了,那笑容像黑夜里绽放的昙花。“不客气。需要帮忙吗?比如,找个靠谱的换锁师傅?”

苏青ît一愣,随即也笑了。“正有此意。”

那个晚上,苏青ît请师傅换了最好的锁芯。当崭新的钥匙交到她手上时,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扇门,不仅隔绝了外界的危险,也隔绝了那个不断消耗她的“家”。

她开始学着为自己而活。她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业绩肉眼可见地提升。她开始注意自己的饮食,不再天天清汤挂面,而是学着做一些简单的营养餐。她还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箱子,里面是她大学时最爱的绣绷、各色丝线和一幅未完成的刺绣作品。

刺绣是奶奶教给她的手艺,也是她贫瘠生活中唯一的乐趣。曾经,她想过未来要开一间自己的刺绣工作室,但这个梦想,在毕业后日复一日为家庭的付出中,早已被磨灭了。

现在,她重新拿起了绣花针。指尖穿过丝线,带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静谧的夜晚,一针一线地,她仿佛在重新缝补自己被撕裂的人生。

林知微有时会来敲她的门,带一些自己做的甜点,或者邀她一起看一部电影。她从不追问苏青ît家里的后续,只是像个真正的朋友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从林知微那里,苏青ît学到了很多。她学会了品红酒,学会了理财,学会了如何穿搭更能凸显自己的气质。她的世界,不再是公司和出租屋两点一线的灰暗,而是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你很有天赋,”一次,林知微看着苏青ît绣的一幅《雀登梅枝》,由衷地赞叹道,“这针法,这配色,比很多市面上的商品绣可强太多了。有没有想过把它发展成事业?”

苏青ît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自己绣着玩……”

“任何热爱,做到极致,都能成为事业。”林知微鼓励道,“你可以先在网上开个小店,接一些定制。我有个朋友是做汉服设计的,正缺好的绣娘,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在林知微的帮助下,苏青ît的刺绣网店“青荇手作”开张了。一开始只是些小订单,绣个手帕,装饰个扇面。但她手艺精湛,用心对待每一个作品,口碑很快就传开了。

尤其是经林知微介绍认识的那个汉服设计师,在看到她的作品后惊为天人,立刻跟她签了长期合作协议,请她为高端定制汉服做主题刺绣。

苏青ît的收入开始超过她的本职工作。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靠自己的热爱和双手,真的可以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天,她正在工作室(她用赚来的第一笔大单,在家里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赶制一批绣品,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

“是苏青荇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舅妈。青荇啊,你快回来一趟吧,你妈住院了!”

苏青荇的心一紧。“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弟的婚事黄了,人家姑娘把他给甩了。你妈一气之下,高血压犯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这么狠心,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你妈快被你气死了!”舅妈的语气充满了指责。

苏青荇沉默了。她知道,这又是新一轮的逼迫。

“医生说情况很严重,你赶紧回来看看吧。不然……不然你可能连你妈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挂了电话,苏青ît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心里很乱,一方面,她担心母亲的身体,血浓于水,她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但另一方面,她又害怕这只是一个新的陷阱,只要她一回去,就会再次被拖入那个泥潭。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林知微。

林知微听完,平静地分析道:“第一,确认信息的真实性。你可以打电话给医院,或者其他亲戚求证。第二,就算你母亲真的住院了,回去可以,但目的要明确——只是探望病人,履行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关怀,而不是回去解决问题或者给钱。第三,保护好自己,不要单独回去,最好找个朋友陪你。”

林知微看着她,眼神坚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回去。”

苏青荇看着林知微,眼中充满了感激。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教会她反抗的是这个邻居,第一个在她最无助时伸出援手的,也是这个邻居。

最终,苏青ît决定自己回去一趟。她需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完成这场迟来的“断奶”。她给老家的表姐打了电话,确认母亲确实因为高血压住了院,但病情已经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她买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高铁票,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苏青ît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回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家。家里没人,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房间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桌上多了一层薄薄的灰。那个被苏紫苑撬开的小木盒孤零零地放在桌上,里面空空如也。

**奶奶的簪子,还是被卖掉了。**

苏青ît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走到苏紫苑的房间,门没锁。里面一片狼藉,化妆品扔得到处都是,床上堆满了衣服。在床头柜上,她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名牌包,正是苏紫苑在朋友圈炫耀过的最新款。

【用奶奶的簪子换来的吗?】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烧起。她拿起那个包,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家门,直奔城里最大的二手奢侈品店。

“你好,这个包,收吗?”她把包放在柜台上。

店员检查了一下,说:“是正品,但没包装没票据,最多给您一万二。”

“可以。”苏青ît点头。她知道这支簪子的价值远不止于此,但她要的不是钱,是态度。

拿着卖包换来的一万二千块钱,苏青ît去了医院。

病房里,刘玉芬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看见她进来,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个不孝女!你想活活气死我啊!”

父亲坐在一旁唉声叹气,苏承宇低着头玩手机,苏紫苑则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苏青荇没有理会母亲的哭骂,径直走到病床前,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现金,放在床头柜上。“妈,这是我给你交的医药费。你好好养病。”

刘玉芬看到钱,哭声一顿,伸手就要去拿。

苏青荇却按住了钱,目光转向苏紫苑,冷冷地开口:“苏紫苑,奶奶的簪子,你卖了多少钱?”

苏紫苑脸色一变,梗着脖子说:“什么簪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苏青荇冷笑一声,把剩下那两千块钱和奢侈品店的收据拍在桌上,“我把你那个新买的包卖了,换了一万二。这一万是妈的医药费,这两千是找你的零钱。我的东西,值多少钱,我就让你赔多少。很公平吧?”

**“你!”**

苏紫苑气得跳了起来,指着苏青荇的鼻子,“苏青荇你疯了!你凭什么卖我的包!”

“我凭什么?”苏青荇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冷得像冰,“你撬我房门,偷我东西的时候,想过‘凭什么’吗?你拿奶奶的遗物去换你的虚荣心时,想过‘凭什么’吗?苏紫苑,我以前是让着你,不代表我怕你。从今天起,你动我一针一线,我必十倍奉还。”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了。

刘玉芬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儿,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苏青荇不再看他们,对刘玉芬说:“妈,钱我放在这里了。以后我每个月会给你打一千块赡养费,这是我作为女儿的义务。至于哥哥买房,妹妹买包,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你们要是再像以前那样闹,那我们就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身后传来刘玉芬的哭喊和苏紫苑的尖叫,但都无法再让她回头。

走出医院,阳光明媚。苏青荇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她知道,这一仗,她赢了。

回到大城市后,苏青ît的生活彻底走上了正轨。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刺绣工作室里。

她的“青荇手作”因为和知名汉服品牌的合作,名气越来越大。她独特的风格和精湛的技艺,让她在圈子里被称为“青荇大大”。订单越来越多,她开始招募学徒,租下了林知微公司楼下的一个小商铺,正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实体工作室。

工作室开业那天,林知微送来一个巨大的花篮,上面写着:“贺青荇独立,祝事业长虹。”

苏青ît看着花篮,笑着对林知微说:“知微,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林知微端着香槟,和她碰了碰杯,笑道:“我只是推了你一把。能站起来,能往前走的,始终是你自己。你的骨子里,本就藏着不服输的韧劲,像水里的荇菜一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青ît以为,她和那个家的纠葛,会就此结束。但她低估了苏紫苑的嫉妒心和破坏欲。

苏紫苑在网上看到了关于“青荇手作”的报道,看到了苏青荇穿着自己设计的绣品,在镜头前自信从容的样子。嫉妒的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她苏青荇就能过得这么好?她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苏紫苑动了歪心思。她知道苏青荇最近正在准备一个国内顶尖的“国风原创设计大赛”,获奖作品不仅有高额奖金,还能获得与国际品牌联名的机会。这是苏青ît走向更大舞台的关键一步。

苏紫苑利用自己还是苏青荇妹妹的身份,通过一些老家亲戚,骗到了苏青ît工作室的一个小学徒的联系方式。她花言巧语,许诺给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好处,让她偷偷拍下苏青ît的参赛设计稿。

在比赛截稿的前一天晚上,苏紫苑用自己的名义,将苏青ît呕心沥血数月的作品《山河锦绣图》抢先一步上传到了大赛官网。

第二天,当苏青ît准备提交作品时,系统提示“作品重复,涉嫌抄袭”。

苏青ît如遭雷击。她立刻查看了已提交的作品列表,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山河锦绣图》,而作者那一栏,写着的名字是——苏紫苑。

那一瞬间,苏青ît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妹妹,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毁掉她的心血和前途。

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寒心。她立刻打电话给苏紫苑,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苏紫苑得意洋洋的声音:“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早就说过,你有的,我也要有。你能参加的比赛,我为什么不能?”

“苏紫苑,你这是偷窃!是剽窃!”苏青ît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证据呢?”苏紫苑有恃无恐地笑道,“作品是我提交的,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原创。你拿什么证明这幅作品是你的?你空口白牙,谁会信你?你现在要是去闹,只会落得一个‘嫉妒妹妹才华,恶意污蔑’的下场。我劝你啊,还是乖乖认了吧。”

挂了电话,苏青ît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苏紫苑说得没错,设计稿是手绘的,她没有保留电子草稿的习惯,时间戳这种证据她根本拿不出来。而苏紫苑抢先提交,占据了法理上的先机。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林知微得知此事后,立刻赶到了她的工作室。看着苏青ît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没有安慰,而是直接问道:“青荇,你听着。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仔细回忆一下,从你开始构思这幅作品,到最终完成,整个过程,有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你创作轨迹的证据?任何细节都可以。”

林知微的话让苏青ît冷静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开始疯狂回忆。

草稿、废稿……都被她清理掉了。

过程照片……为了保密,她没有拍过。

人证……除了工作室的几个学徒,没人见过完整的作品。而其中一个,很可能已经被苏紫苑收买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

“有一个地方!”她猛地睁开眼,“我在绣制《山河锦绣图》时,为了追求一种特殊的渐变光泽效果,用了一种非常古老的‘合股线’技法。这种技法需要将不同颜色的丝线按照特定的比例和顺序捻合在一起,每一股线的配比都是我反复试验,独一无二的。而且,为了防伪和纪念,我在作品右下角‘山河’二字旁边,用了一种只有在紫外线灯下才能看到的荧光绣线,绣了一个小小的‘荇’字印章。这是我的习惯,我所有的重要作品都有这个标记!”

林知微眼睛一亮:“东西呢?样品线和荧光线都还在吗?”

“在!”苏青ît立刻从一个秘密的储物格里,拿出了她当时调配试验剩下的丝线样品,以及那卷特殊的荧光绣线。

“足够了。”林知微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青荇,这次,我们不仅要拿回属于你的荣誉,还要让小偷,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林知微动用了自己的人脉,找到了大赛组委会的高层,以“作品著作权存在重大争议”为由,申请了紧急听证会。同时,她聘请了国内最好的知识产权律师团队。

而苏青ît,则在林知微的建议下,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篇长文。文章里,她没有直接指责苏紫苑抄袭,而是详细阐述了自己作品《山河锦绣图》的创作理念、灵感来源,以及其中运用的多种复杂刺绣技法,特别是独创的“合股线”色彩配比和防伪印章。

这篇文章写得情真意切,干货满满,迅速在圈内引起了巨大反响。许多刺绣爱好者和设计师纷纷表示,如此复杂的工艺和深厚的文化底蕴,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抄”出来的。舆论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

听证会如期举行。

苏紫苑穿着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容,以一个天才设计师的姿态出现在会场。她一口咬定作品就是自己原创的,并声称苏青荇是因为嫉妒才恶意诽谤。

当被评委问及作品细节时,她只能说出一些皮毛,一到关键的工艺问题,就含糊其辞,说什么是“独家秘技,不便透露”。

轮到苏青ît发言时,她没有丝毫紧张。她将自己带来的各种丝线样品、配色手稿(幸好留了一部分),以及详细的技法讲解,一一展示给评委。

最后,她平静地说道:“各位评委老师,我的作品不仅仅是一幅绣品,更是一种情感的倾注。我相信,原创的力量,是无法被窃取的。我恳请组委会,用专业的紫外线灯,照射一下参赛作品实物的右下角。真相,自会大白。”

工作人员当场取来了参赛作品实物,一盏紫外线灯打了上去。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原本平平无奇的角落里,一个精巧的、由荧光丝线绣成的“荇”字,赫然显现出来,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铁证如山!**

会场一片哗然。苏紫苑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印章,身体摇摇欲坠。

最终,大赛组委会当场宣布,取消苏紫苑的参赛资格,并将其剽窃行为全网通报,永久禁赛。同时,恢复了苏青荇的参赛资格,并对她的原创精神给予了高度赞扬。

事情还没有结束。林知微的律师团队,以“侵犯著作权”和“商业诽谤”为名,正式向苏紫苑提起了诉讼。

苏紫苑彻底身败名裂。她不仅要面临高额的赔偿,还因为这次丑闻,被公司开除,在整个设计圈都成了过街老鼠。

她打电话给苏青荇,电话里哭得声嘶力竭,求她放过自己,求她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撤诉。

苏青荇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在你偷走我心血的那一刻,我们姐妹的情分,就已经断了。你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那场官司,苏青ît赢了。她没有要苏紫苑的赔偿款,而是要求她必须在所有社交媒体平台,公开置顶道歉信一个月。

对于苏紫苑来说,这种公开的羞辱,比赔钱更让她痛苦。

而苏青ît的《山河锦绣图》,毫无悬念地获得了那届大赛的金奖。她的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行业。国际品牌的联名邀约,顶尖艺术馆的展览邀请,纷至沓来。

苏青ît的事业,迎来了真正的腾飞。

一年后。

苏青ît的工作室已经搬进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旗下拥有了数十名优秀的绣娘和设计师。“青荇手作”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品牌,而是成为了代表着中国顶级刺绣工艺的文化符号。

她回家乡开了一家分院,专门招收和培养那些有天赋却家境贫寒的女孩,免费教她们手艺,给她们提供工作岗位。她想让更多的女孩,能靠自己的双手,掌握自己的命运。

那天,分院开业典礼,场面非常热闹。苏青ît作为创始人在台上致辞,她穿着一身自己设计的素雅旗袍,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的荇菜花,温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典礼结束后,她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声音苍老而疲惫。

“青荇啊……你弟弟,前几天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现在被拘留了,人家要我们赔三十万……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你……你能不能……”

苏青ît静静地听着,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爸,”她打断了他,“赡养费我每个月都按时打给你们了。至于哥哥,他犯了法,理应由他自己承担责任。我不会再为他的人生买单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最后只剩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挂了电话,林知微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都处理好了?”

苏青ît接过水,点了点头,脸上是释然的微笑。“嗯,都结束了。知微,我准备在城西那片风景很好的湖边买块地,盖一栋带院子的房子。院子里,我想种满四季的花。”

林知微笑着说:“好啊,到时候,我可要去做第一个客人。”

“不,”苏青ît看着她,眼神明亮而真诚,“不是客人。我会在你旁边,也留一块地。我们要做一辈子的邻居。”

林知微微微一怔,随即笑意从眼底漾开,灿若星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苏青ît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回头望去,看着自己一手创建起来的刺绣王国,看着那些年轻女孩脸上充满希望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

她终于明白,所谓“大女主”,不是要战胜全世界,而是要战胜那个曾经懦弱、迷茫、深陷泥潭的自己。斩断束缚,挣脱枷锁,用自己的双手,绣出属于自己的锦绣山河。

前方,是阳光万里,繁花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