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冰冷家庭又陷无爱婚姻,茜茜公主儿媳斯蒂芬妮痛苦人生(上)
发布时间:2025-09-13 16:03 浏览量:1
1944 年 7 月,斯蒂芬妮立下遗嘱,剥夺女儿伊丽莎白·玛丽的继承权。
“我知道她有钱,不在乎我这三瓜两枣,但我宁愿赠给修道院,也不愿留给她。” 斯蒂芬妮的表情近乎宁静,好似唯一的女儿也不再能牵动她的情绪。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我这一生亲缘浅薄,父不慈母不爱,先夫冷待,女儿离心……” 她拉着第二任丈夫埃莱梅尔的手,“好在我还有你。”
斯蒂芬妮轻轻叹了一口气,别人见她风光无限,先是比利时公主,后为奥地利皇储妃,都以为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又知晓,她这一生都困在华丽宫廷的巨大蚕茧中,几度窒息。
化茧成蝶,她足足用了36年。
01 政治联姻
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一世希望继承人小利奥波德的妻子出自一个在世界范围内都享有盛誉的家族,最好还信仰天主教。哈布斯堡家族的玛丽·亨利埃特女大公恰好满足所有条件。
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一世
玛丽·亨利埃塔是普法尔茨大公约瑟夫与符腾堡女公爵玛丽亚·多萝西娅的小女儿,奥地利皇帝斐迪南一世的堂妹,也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二世的孙女。女孩儿父亲去世的早,由母亲抚养长大,热爱音乐和自然,充满活力、性情热烈直率,对马匹和田园生活很感兴趣。
小利奥波德则完全相反,野心勃勃,沉迷于殖民地扩张,对艺术、情感那些东西完全不关心。
年轻的玛丽·亨利埃塔
1853年5月,小利奥波德在霍夫堡宫廷舞会上被引荐给玛丽·亨利埃塔,然两人都未能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舞会结束后,女孩儿被告知即将与比利时联姻,玛丽·亨利埃塔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嘴里嘟囔道:“我绝不要嫁给那个自大的傻瓜。”而利奥波德也对父亲道:“女大公并不是我心仪的淑女。”
可是,比利时需要通过联姻获得欧洲诸强国的认可,而哈布斯堡家族也希望通过联姻巩固在西欧的影响力,两个年轻人是否心甘情愿,无足轻重。
小利奥波德,未来的利奥波德二世
就在这样的情形下,8月,玛丽·亨利埃塔与小利奥波德举行了盛大婚礼。
没有一见钟情,更没有日久生情,这对性情、爱好、生活习惯都截然相反的男女走上了背道而驰的婚姻之路。
02 绝望的婚姻
蜜月结束后,夫妇两人访问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对利奥波德一世道:“玛丽是个聪明孩子,看上去也非常有教养;王储在军事上颇有见地,口才也很棒……但这两个孩子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呢。”
利奥波德二世与玛丽·亨利埃塔
老道的女王一针见血地点破了这段婚姻的问题,直到结婚4年后,他们第一个孩子方才降生,是个女孩儿,二人都非常失望。1859年,继承人利奥波德王子降生,玛丽·亨利埃塔松了口气。又过了5年,次女降生,便是本文的女主角斯蒂芬妮。
年幼的斯蒂芬妮
尽管一直合不来,结婚的头7年,两人一直生活在一所宅子中。各有房间,只在夫妻敦伦之时才凑在一起为了后代勉强自己。1865年,老国王去世,利奥波德登基,是为利奥波德二世。他再也无须压抑“真性情”,斥责妻子沉迷于无用的消遣,公开与情妇出双入对,更教玛丽·亨利埃塔心灰意冷。
玛丽·亨利埃塔
“这座宫殿像监狱,我的丈夫像陌生人。” 玛丽·亨利埃塔在日记中写道。她不再试图维系夫妻恩爱的假象,常常前往皇家铸币厂剧院的皇家包厢,与情投意合的私人朋友一起玩耍。
曾经的继承人利奥波德王子
1869年,玛丽·亨利埃塔和利奥波德的独子在布鲁塞尔的拉肯因掉入池塘罹患肺炎去世。利奥波德二世当众崩溃,跪倒在棺材旁,失声痛哭。
随后,他跳了起来,开始指责妻子:
“你连保护继承人的能力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为什么让孩子在雨天外出?”
“为什么不及时更换湿衣服?”
"如果王后能像管理马厩一样管理孩子,悲剧就不会发生!"
继承人之死
利奥波德二世将儿子的死一股脑怪在妻子身上,仿佛这个家庭合该由妻子撑起,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半点责任。
玛丽·亨利埃塔穿起黑裙,心灰意冷地在日记中写道:“他的愤怒像利剑,刺穿的不是我,而是我们早已腐烂的婚姻。”
更加讽刺的是,第二天利奥波德二世又跳了出来,对妻子道:"别再沉溺于无用的悲伤了,我们得以国家利益为重,赶紧为国家生下继承人啊。”
年幼的斯蒂芬妮
绝望中,玛丽·亨利埃塔生下了小女儿克莱门汀,她永远无法忘记丈夫那张冷淡中带着点厌恶的嘴脸:“你无法完成使命,让国家没有继承人,我认为你应当向议会道歉。”
玛丽·亨利埃塔再也忍不下去,崩溃地尖叫出声:“我不会道歉,你怎么不为你的通奸行为道歉?你给我滚出去!”
自此,糟糕夫妇彻底分居,玛丽·亨利埃塔带着三个女儿移居拉肯城堡,利奥波德则正式与情妇同居。
03 三姐妹
玛丽·亨利埃塔陷入抑郁,几乎把孩子们完全交给了家庭教师和家庭教师照顾。
彼时,长女路易丝14岁,次女斯蒂芬妮8岁,小女儿克莱门汀还是个婴孩儿。
比利时的路易丝
她们出生在尊贵的王室,身边围绕着仆役佣人,吞金咽玉,却从未在父母身上得到温情和陪伴。
玛丽·亨利埃塔还罢了,她在情绪好的时候会教女儿们弹钢琴、画画。斯蒂芬妮在晚年的回忆录中写道:“母亲的琴声很美,她教我画画时,眼睛里才有光。” 但抑郁的女人很快会陷入情绪崩溃中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几天甚至几周也不见女儿一面。
利奥波德更糟,他本就重男轻女,现在更是将全副心神放在刚果殖民计划上,对女儿们视而不见。
年幼的斯蒂芬妮
可怕的家庭氛围造就脾气秉性各异的三姐妹,但每一个人身上都折射出比利时王室家庭的扭曲变形。
长姐路易丝是父母婚姻的见证者,她像极了母亲,热爱艺术,活泼开朗。但利奥波德见不得长女不受约束,曾公开批评女儿像个没有教养的平民,缺乏王室公主的端庄。母亲无法提供给女儿足够的支持,父亲刻薄又冷酷,路易斯变成了一个性格叛逆且敏感尖锐的女孩儿。
比利时的克莱门汀
小女儿克莱门汀降生之际,正是父母决裂之时,她是一个被遗忘的孩子。8岁时,玛丽·亨利埃塔因健康恶化搬到法国戛纳疗养,将克莱门汀交给了佛兰德斯伯爵夫人抚养。伯爵夫人开朗活泼,她抹平了小姑娘性子中的尖锐,克莱门汀性格温润通透,对父亲的爱不抱任何幻想。
至于本文的女主角斯蒂芬妮,出生时得到父亲的一句评价:“又是个女孩儿。” 随后,便彻底无视了她。年幼的斯蒂芬妮在日记中写道:“父亲的身影总是在远方,他偶尔回来时,只会问我‘是否学会了法语和礼仪’,从不会问我‘今天过得开心吗’。”
玛丽·亨利埃塔
姐姐总是激怒父母后被罚。为了不受牵连,年幼的斯蒂芬妮习惯通过沉默和顺从获得喘息之地。她没有姐姐那么尖锐,也不似妹妹那么通透,却也努力地,在“规则”之中生存。
反抗能获得什么呢?斯蒂芬妮忍不住想,母亲不喜欢父亲,却还是要与他生活在一起;姐姐不愿嫁入西班牙王室,最终嫁给了萨克森-科堡-哥达的菲利普王子,可她依然不幸福。
女人始终要嫁人的,婚姻哪儿有好坏,不过是经营罢了。
04 人生若只如初见
斯蒂芬妮由保姆照顾长大,她的课程包括法语、英语、德语、荷兰语和匈牙利语,同时还要学习数学、马术、历史、艺术史、宗教、植物学和修辞学。
但教师们对公主的学业水平并不在意,只是一味要求她们顺从。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我们早上很早就起床,夏天五点,冬天六点;梳妆打扮时,必须保持绝对安静;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我们必须自己穿衣梳头,女仆站在房间里看着我们;为了考验我们,管家经常会突然闯入……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坚强,无论夏天还是冬天,卧室的窗户都开着,我们很少开暖气……”
只要被家庭教师发现“不规矩”,公主们就得受罚。要么跪在干豌豆上,要么被锁在双扇门之间的黑暗中数小时,直到“规矩”为止。
斯蒂芬妮与姐姐路易丝
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唯一方式便是结婚。
正当此时,一桩姻缘奇迹般地落在斯蒂芬妮头上。
路易丝嫁人后也不墨守成规,倒让她成了奥地利王储鲁道夫的座上宾。得知鲁道夫正在寻找合适的新娘,路易丝鼓励他迎娶自己的妹妹。
奥地利皇储鲁道夫
斯蒂芬妮第一次听说鲁道夫,是在管家范妮·布罗塞尔的一堂文学课上。读完威廉·泰尔的故事后,老师开始给她的学生介绍哈布斯堡王朝的历史。她拿出一本杂志,封面上王储身着狩猎服,英姿勃发,眉眼俊秀,只是双目中似乎缭绕些许忧愁。斯蒂芬妮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画像,他,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吗?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相遇
维也纳宫廷一直主张王储应当早婚,早点生下继承人,确保王朝千秋万代。斯蒂芬妮并非唯一的新娘人选,鲁道夫挑挑拣拣,拒绝了几位没眼缘的,也被几位公主找理由拒绝后,发现斯蒂芬妮是少数符合其父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皇帝要求的天主教公主之一。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在父母的催促声中,鲁道夫向斯蒂芬妮求婚,比利时国王夫妇都非常赞成,斯蒂芬妮在回忆录中写道:“3月5日下午,父母打电话给我。我刚进门,父亲就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低沉地说道:‘奥匈帝国王储来向你求婚。你母亲和我都赞成这门婚事。我们选择你成为奥地利皇后和匈牙利王后,你去考虑一下,明天再给我们答复。’”
茜茜公主,1879
而鲁道夫的父母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父亲弗朗茨一世很欣慰,先成家后立业,鲁道夫前几年颇有些荒唐,成家了就能安定下来了。母亲伊丽莎白皇后,也就是茜茜公主,她对儿子选择了斯蒂芬妮感到失望。比利时建国时间太短,家族历史不长,在茜茜公主看来,没有历史没有底蕴的小国公主配不上自己的独子。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1880年3月7日,斯蒂芬妮与鲁道夫正式订婚。女孩儿未满16岁,浑身稚气,浑不知订婚仪式前一晚,男方身边还躺着情妇米茨·卡斯帕。
05 婚姻大事
鲁道夫并不是好的结婚对象,斯蒂芬妮却被皇后之位和逃离糟糕家庭的快乐蒙蔽了双眼。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
鲁道夫的原生家庭一样糟糕,弗朗茨与茜茜因爱结合,但性情截然相反的两人在家国、婆媳关系的漩涡中渐行渐远。鲁道夫是茜茜的独子,背负着哈布斯堡家族未来。可他偏偏继承了母亲的敏感忧郁,又深受自由派思想的影响,与军国主义盛行的奥地利格格不入。
弗朗茨·约瑟夫一世与茜茜公主
襟抱未曾开的鲁道夫情绪波动很大,突然欢乐,突然忧郁,仿佛一个两面人。为了逃避痛苦,他成了欢场上的常客,行为放荡不羁,情妇更是多得如同过江之鲫。而且他喜欢造访那些“低贱”的小酒馆,与底层妓/女一晌贪欢……
以上这些斯蒂芬妮都不知道,她被鲁道夫忧郁的蓝眼睛迷住了,他笑起来时嘴巴会微微嘟起,显出几分孩子气。
奥地利皇储鲁道夫
“您漂亮、善良、聪明,我终于找到了我所追求的完美女孩儿。”情场老手鲁道夫含情脉脉地对斯蒂芬妮道。斯蒂芬妮则强压下雀跃的心情,垂下羞红的脸庞。
熟知鲁道夫秉性的茜茜公主的侄女玛丽·拉里施·冯·莫恩尼希伯爵夫人曾公开可怜皇储妃:“无论鲁道夫未来的未婚妻是谁,我们应事先对这位可怜的公主表示同情,她‘有幸’被选中。”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1882
1881年5月10日,斯蒂芬妮和鲁道夫在维也纳圣奥古斯丁教堂举行婚礼。许多年后,已经白发苍苍的斯蒂芬妮回忆道:“我们两人都郑重地答应了,我们交换了盟约……全城的钟声响起,向首都的居民宣告我们庄严的婚礼庆典。人群中爆发出长时间的欢呼声,军乐队演奏着两国的国歌,我是奥匈帝国的皇储妃!”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的婚礼
志得意满的斯蒂芬妮在新婚夜就遭受了一记重击。第二日,她流着泪给姐姐路易丝写信,诉说新婚之夜鲁道夫的暴力行径:“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多么痛苦而可怕的献身!我觉得恶心透了。我什么都不懂!人们把我带到圣坛之前,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之后会发生的事。要克制住自己不去抵抗丈夫强壮的身体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在那个关键时刻,他完全忘记了一个贞洁的年轻姑娘与一个风骚的妓/女之间的区别。”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1882
蜜月后,斯蒂芬妮不得不开始适应维也纳一大家子在一起的生活。散步、独木舟派对、应邀出席各种宴会,没有私人空间,她的身边被哈布斯堡成员包围。
以美貌著称的婆婆茜茜公主一开始就没看上斯蒂芬妮,她傲慢地给儿媳取了个绰号:“丑陋的单峰骆驼”。还曾多次私下里点评:“发型难看,长得蠢笨不堪,还有一双‘闪烁着狡猾的目光’的眼睛。”
奥地利皇后伊丽莎白(茜茜公主)
宫廷里哪有秘密,这段话很快就传到了斯蒂芬妮耳中。皇储妃冷笑道:“她倒是出自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只可惜不过是巴伐利亚旁支。我们利涅家族一样历史悠久,而我还是真正的公主。”
女孩儿骄傲地挺了挺胸:“真正的公主是会承担起责任的。”
06 可可和科赛斯
斯蒂芬妮同样不喜欢婆婆茜茜,因为在她看来,茜茜公主是一个很糟糕的皇后。总是借口身体有问题推脱公务,常年在外旅行,既不照顾子女又将责任抛在脑后。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
斯蒂芬妮看着镜子中的容颜,虽然没有茜茜公主清丽绝俗的容颜,但她与那个女人不一样,她能迅速融入维也纳社交圈,与宫廷贵妇们打成一片。而且,她与丈夫的感情也不错,两人私下里叫对方昵称:斯蒂芬妮叫丈夫“可可”,鲁道夫称妻子为“科塞斯”。
斯蒂芬妮与鲁道夫,1880
母亲的抑郁和父亲的冷落令斯蒂芬妮对爱情和家庭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知晓世事之后,她就渴望着离开家,建立一个温馨的、快乐的、属于自己的家庭。温柔包容的丈夫,温馨幸福的生活,再生下一堆可爱的孩子……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她的唇角带上了一丝笑意:“可可说,他最喜欢我的真诚,与维也纳的虚伪完全不同,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斯蒂芬妮脸上带着些羞涩的红晕:“他身上那种反叛气质令我着迷,让我想起了姐姐路易丝。”
然而,鲁道夫是个懦夫,他所谓的反叛仅限于精神层面,讲些情绪激昂的话,与妻子抱怨几句。根本上来说,他依然是一个软弱无能的王室囚徒。兴致来了,他开始与妻子讲述自然科学、公民国王等“新潮”思想,接受传统宗教教育的斯蒂芬妮不明所以,只能嗯嗯啊啊地回应。
奥地利皇储鲁道夫
“什么是‘公民国王’呢?”斯蒂芬妮问道。
鲁道夫却暴躁起来:“跟你解释不清。”说罢,扬长而去。
斯蒂芬妮叹了口气,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冲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鲁道夫性格多变又偏执,结婚没多久,他便要求妻子不要外出。彼时斯蒂芬妮还以为丈夫吃醋,心中多少有些窃喜。然不久之后,她便知道,鲁道夫生性多疑,他一直派人严格监视妻子的行踪。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深深吸了一口气,多年来隐忍的生活帮了她,让她不至于无法承受丈夫的疑神疑鬼。“等我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就好了。”斯蒂芬妮握紧拳头,暗暗为自己打气。
1881年秋,斯蒂芬妮以为自己怀孕了,却只是虚惊一场。鲁道夫很失望,对妻子摆起了臭脸。
07 继承人阴影
1883年春天,斯蒂芬妮终于确认怀孕,弗朗茨一世欣喜若狂。鲁道夫重新拾起了对妻子的温情,一度体贴入微。
“你觉得……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斯蒂芬妮小心翼翼觑着鲁道夫,轻声问道。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鲁道夫笑了,笑容中是难得一见的轻松惬意:“我觉得是个男孩儿,而且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名字。”鲁道夫将目光从斯蒂芬妮的肚子上移到她的脸上:“我要叫他温塞斯劳斯(Wenceslaus)。” 他就像是一个得意洋洋的小孩子,亟待妻子夸奖。
斯蒂芬妮笑容中带了一丝苦涩:“真是一个好名字!”
8月初,玛丽·亨利埃塔探望即将临盆的女儿,斯蒂芬妮张了张嘴,却不敢对母亲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儿呢?
索菲亚和玛丽亚·格尔利希绘,鲁道夫与斯蒂芬妮订婚的寓言,1881
9月2日,斯蒂芬妮在拉克森堡城堡群生下女儿伊丽莎白·玛丽,人们称她为“艾尔莎Erzsi”( Erzsébet的缩写,即伊丽莎白的匈牙利语形式)。
尽管弗朗茨·约瑟夫一世赠予了斯蒂芬妮和她的家人丰厚的礼物,但私下里却对鲁道夫说:“你需要尽快再添一个儿子,艾尔莎无法继承皇位。”
鲁道夫没父亲那么有城府,他根本不掩饰难看的脸色。
斯蒂芬妮、鲁道夫与女儿艾尔莎
说起来,鲁道夫是弗朗茨与茜茜的独子,从小就被灌输帝国利益高于一切的观念。而生下合法的男性继承人,就是他必须“履行”的王室职责。他一面充满“反叛”精神,迫切想要摆脱责任,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一面却认为,一定要为国家生下继承人。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鲁道夫的轻慢态度让斯蒂芬妮倍感羞辱,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年的想法大错特错。“想戴上王冠有错吗?比起王冠,我更期待被爱,期待丈夫的呵护。”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命运与母亲别无二致,她只是个传承后代的工具。斯蒂芬妮在日记中写道:“他们只关心孩子的性别,仿佛我只是个‘生育机器’。”(《斯蒂芬妮回忆录》,1935年)
08 绝望的深渊
1886 年初,鲁道夫忽然病重,医生宣布王储患上了膀胱炎和胃病。
为了养病,鲁道夫带着斯蒂芬妮前往洛克鲁姆岛治疗。没人告诉斯蒂芬妮她丈夫的真实病情——因为滥交感染了性病(可能是淋病),还可能染上了梅毒。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拿起医生留下的“药物”努力分辨:“鸦片、白兰地、吗啡……这个是汞?。” 她低声嘟囔:“好奇怪的药啊。”还不到22岁的女孩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是当时治疗梅毒的“良药”。
夫妇二人继续“造人”,斯蒂芬妮开始觉得胃部不适,下身淅淅沥沥。医生们却道:“您这是腹膜炎,不用太担心。”
实际上,她被传染了梅毒。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再次怀孕,当她还没从怀孕的喜悦中挣脱出来,刚刚成型的胚胎便流产了。医生紧皱着眉头,试图委婉的告诉女人真相:“您未来生育可能面临极大风险。直白地说,您可能无法再次怀孕了。”
仿佛一道天雷在斯蒂芬妮头顶炸开,她歇斯底里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
她将丈夫的病征与自己的联系到一起,从医生的口中逼问到可怕的真相:鲁道夫将梅毒传给了她,令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斯蒂芬妮狂笑起来,仿若疯癫:“他黎明才回家,我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他几乎每晚都泡在维也纳那些放荡的房间里,却要我忠贞不渝……现在,他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力,你们却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我到底算什么,你们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物件,一个工具,没有人把我当人来对待……” 嚎啕声渐低,只能听到细细地呜咽,那些夫妻和乐儿女绕膝的美梦,就像肥皂泡一般,啵的一声,破了。
比利时的斯蒂芬妮
她开始针锋相对,开始吵架,有时候鲁道夫似乎想求和,但斯蒂芬妮不为所动。
与妻子不合?不要紧,女人多得是,鲁道夫回到温柔乡中。而向来保守虔诚的斯蒂芬妮则邂逅了一位绅士,波兰伯爵阿尔图尔·瓦迪斯瓦夫·波托茨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