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旅行订民宿.嫂子:只有3个房间.弟媳要不下次再约.我笑:你们玩

发布时间:2025-09-11 04:16  浏览量:1

家族旅行,嫂子订民宿。

她笑着对我说:“只有三间房了,弟媳,要不下次再约?”

那语气轻松的,仿佛只是随口排除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有怜悯,有漠然,更有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期待我像过去一样,默默接受这种“安排”。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也笑了,笑得比她还轻松。

“好啊,你们玩得开心。”

那一刻,我知道,有些东西,从根子上就烂了,捂是捂不住的。

转身回房,我拿出手机,没有一丝犹豫。

目的地,敦煌。

去看那浩瀚沙漠,璀璨星空。

有些人的世界只有三间房那么大的算计。

而我的世界,从此该有星辰大海。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故事分为上下阕,进主页可查看)

01

我叫何婉宁,在家里,或者说在我丈夫宋哲的家族里,我的存在感大概和客厅角落里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差不多。

公公宋建国是退休老教师,婆婆李凤娟掌管家庭财政和话语权大全。

丈夫宋哲有个大哥叫宋明,大嫂叫赵倩。

赵倩这个人,怎么说呢,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就是个“人精”,特别会来事,尤其是在公婆面前。

而我,大概是属于那种“闷葫芦”型,不太会说什么漂亮话,只知道埋头做事。

这直接导致了在婆婆眼里,大嫂是朵解语花,而我,大概就是块沉默的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搬完了还得嫌我硌手。

这次家族旅行,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划了。

婆婆李凤娟一拍板,说今年去个有山有水的地方放松一下,费用嘛,老大宋明家和我们家平摊。

我和宋哲都没意见,出钱出力,我们都是照做的。

订民宿的活儿,自然被“能干”的大嫂赵倩揽了过去。

她当时在家庭群里说得可好听了:“爸妈年纪大了,得住舒服点,这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订个又大又好的院子,让大家住得舒坦!”

宋哲还私下跟我说:“看,大嫂多热心。”

我笑了笑,没说话。

热心?是啊,她只热她自己的心。

旅行前一天,我们一大家子人,公婆、宋明一家三口、我和宋哲,浩浩荡荡到了目的地那家颇有名气的民宿。

环境确实不错,依山傍水,小院精致。

赵倩在前台办理入住,我们在一旁等着。

突然,她“哎呀”一声,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和懊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糟了糟了,你看我这脑子!”

婆婆立刻关心地问:“怎么了倩倩?”

赵倩转过头,一脸愧疚地对婆婆说:“妈,对不起啊,我好像搞错了。

这民宿太火了,我预订的时候明明看到是四个房间的院子,可能手滑点错了,现在只剩三个房间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下。

婆婆皱了下眉:“三个房间?这怎么住?”

公公也推了推眼镜:“是啊,七个人呢,挤不下吧。”

宋明抱着儿子亮亮,没吭声。

宋哲有点懵,看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熟悉的不祥预感涌上来。

果然,赵倩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为难:“婉宁啊,你看这事闹得……真是对不起。

爸妈年纪大肯定要一间,我们带着亮亮需要一间,小哲(我丈夫宋哲)男孩子睡觉沉,自己住一间也能休息好。

就……就委屈你了,要不,下次,下次咱们再早点计划,一定让你玩好?”

她说得那么自然,那么合情合理,直接把我的位置剔除得干干净净。

三个房间,分配得“明明白白”,唯独多出来一个我。

婆婆听了,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仿佛默认了这个方案,甚至还帮腔道:“婉宁一向懂事,应该能理解的。

实在不行,就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下?反正就两晚。”

在客厅沙发将就?和所有人的行李杂物在一起?这就是我的待遇?

宋哲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哥,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嘴唇动了动,最终挤出一句:“婉宁,要不……”

我看着这一张张脸。

婆婆的事不关己,公公的欲言又止,宋明的置身事外,赵倩那掩饰不住的得意,还有我丈夫宋哲那唯唯诺诺的样子。

过去无数个被忽视、被轻慢的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聚餐时转到我跟前就没了的菜,过年红包明显薄厚不一,赵倩当着全家面炫耀新包时故意问我“婉宁要不要试试,不过你这身衣服可能不搭”……

我一直告诉自己,忍一忍,家庭和睦最重要,没必要计较。

但我的忍耐,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变本加厉的轻视。

这一次,直接连我的容身之所都要剥夺了。

心里的火苗噌地窜起来,几乎要把我的理智烧光。

但我知道,在这里发脾气,只会让他们觉得我无理取闹,不懂事。

我深吸一口气,硬是把那口憋屈压了下去,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赵倩还无所谓的笑容,甚至语气都带着一丝轻快:“没事,嫂子,不用下次约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继续笑着说:“你们玩吧,住好,吃好,玩得开心点。”

说完,我甚至没看宋哲一眼,拉着我的行李箱,转身就往外走。

“婉宁!你去哪儿?”宋哲这才反应过来,在后面喊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别管我了,你们好好度假。”

脚步越快,心里反而越轻松。

走出民宿院子,山间的风带着清新的草木香吹在我脸上。

我拿出手机,打开旅行APP,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搜索了“敦煌”、“星空露营”。

凭什么我要委屈自己?凭什么我要一次次接受这种不公平?

世界那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们选的这一片山和水。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那我便去一个更广阔的地方。

机票确认信息很快弹出。

支付,成功。

看着屏幕上“预订成功”四个字,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积压许久的浊气。

很好,敦煌,沙漠,星空。

我来了。

而你们,就在这三间房里,好好享受你们的“家庭温情”吧。

只是不知道,等他们回来,发现我不仅没灰溜溜地回家,反而进行了一场如此精彩的旅行时,脸色该有多好看。

尤其是赵倩,她那份精心算计的得意,还能维持多久?

我拦了一辆当地的出租车,直奔机场。

路上,宋哲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直接按了静音。

现在,没什么比奔赴我的星辰大海更重要。

02

电话屏幕执着地亮着,宋哲的名字跳动了一会儿,最终归于沉寂。

紧接着,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接踵而至。

不用看我也能猜到内容,无非是质问我去哪儿了,埋怨我不懂事,让他难做,最后可能再软下语气劝我回去“想想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难道让我回去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然后我独自睡沙发吗?

过去或许我会妥协,但现在,手机里那张飞往敦煌的机票,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我索性关了机,世界瞬间清静。

山间的风景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翠绿盎然,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还是期待中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更契合我此刻想要挣脱、想要飞翔的心情。

到达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候机。

整个过程我都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叛逆的快感。

直到坐在机舱里,看着舷窗外的云海如同无垠的白色沙漠,我才允许自己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委屈吗?当然委屈。

愤怒吗?无比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醒悟。

我和宋哲结婚3年,嫁进宋家也3年。

这3年里,我自问做到了一个儿媳、弟媳该做的一切。

婆婆李凤娟身体不太好,每次家庭聚餐,赵倩负责陪聊天逗乐子,而我永远是钻进厨房忙得满头大汗的那个,做完饭还得收拾残局。

最后得到一句轻飘飘的“婉宁干活就是利索”,而赵倩却能靠着几句“妈您今天气色真好”、“妈您这件新衣服真显年轻”把婆婆哄得眉开眼笑,临走还能顺手拿走婆婆塞给她的“好东西”。

大哥宋明事业上需要打点关系,家里凑钱帮忙,我和宋哲拿出积蓄,宋哲甚至还找朋友借了点。

到了年底,宋明生意有了起色,给婆婆买了金手镯,给赵倩换了新手机,却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婆婆也只是说:“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别提钱不钱的,伤感情。”

可这感情,伤的从来只有我们的。

宋哲呢?他就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我知道他本质不坏,但对父母和兄长有种盲目的顺从,总说“爸妈年纪大了别惹他们生气”、“哥也不容易”。

每次我受到委屈,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劝我“忍一忍就过去了”、“大嫂就是那样的人,你别往心里去”。

次数多了,我的心也一点点凉了。

我以为忍让能换来和平,却不知在有些人眼里,忍让就是软弱可欺。

就像这次,赵倩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排挤我,不就是吃定了我为了顾全大局会忍气吞声,吃定了宋哲不会为我强硬出头,吃定了公婆会偏心他们吗?

飞机穿越云层,有点颠簸。

我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忽然觉得,有些人,有些关系,就像这云层,看似绵软,实则冰冷隔阂,不如直接穿透过去,去迎接属于自己的万丈光芒。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敦煌机场。

一股干燥而炽热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完全不同于南方的粗犷气息。

我打开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涌了进来,大部分来自宋哲,还有几个是婆婆的。

我先忽略了宋哲的,点开婆婆的语音。

“婉宁,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不懂事?说走就走?让小哲多担心!赶紧回来给倩倩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语气里满是责备,对我独自离去的担忧几乎为零,核心是我不懂事,需要道歉,以维持她想要的“和谐”。

我气笑了,直接回了条文字消息:“妈,我已经在敦煌了。

玩几天就回去。

道歉就不必了,嫂子没做错什么,是我自己觉得三间房确实住不下,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发完,不等回复,我就再次关了机。

订的沙漠露营基地派了车来接我。

一路驶向沙漠,辽阔的天地,湛蓝如洗的天空,无垠的金色沙丘,瞬间冲刷掉了所有积压在心口的郁气。

到达营地,安排好帐篷,天色已近黄昏。

我爬上附近一座高高的沙丘,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将天空和沙漠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壮观得让人想哭。

周围还有其他游客的惊叹声。

我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大自然的壮美和自身的渺小。

那些鸡毛蒜皮的算计,那些勾心斗角的排挤,在这天地苍穹之下,显得多么可笑又可悲。

手机在这里信号很弱,反而是一种解脱。

晚上,营地组织了篝火晚会,大家来自天南海北,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吃烤全羊,分享着旅途见闻。

没人知道我是谁家的儿媳,没人用挑剔或同情的眼光看我。

我只是何婉宁,一个来看星空的旅人。

这种简单和自由,太久没有体验过了。

晚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

我躺在柔软的沙地上,仰望着星空。

城市里永远看不到这样璀璨的银河,繁星低得仿佛伸手可摘,浩瀚,神秘,宁静。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似乎都被这无垠的星空抚平了。

但我很清楚,这种平静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更强的力量在滋生。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永远把我排在末位、需要不断委屈求全才能换取一丝虚假和平的环境里了。

我必须改变。

不是为了打谁的脸,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能真正地、有尊严地活着。

可是,该怎么改变呢?和宋哲摊牌?他能站在我这边吗?如果离婚,我又该如何立足?

未来像这星空一样广阔,却也充满了未知。

就在我思绪纷乱之际,手机突然微弱地振动了一下,进来一条短信。

是银行发来的动账通知。

提示我有一笔5万元的转账,转出账户是宋哲的工资卡。

我的心猛地一沉。

宋哲在这个时候动这么大一笔钱,他想干什么?

03

星空依旧璀璨,但我的心却骤然被这条短信揪紧,刚才的宁静豁达瞬间消散大半。

5万块。

这不是个小数目。

宋哲的工资卡虽然主卡在他手里,但我们是绑定了共同的家庭账户,大额支出彼此都会有短信提醒。

这是我们结婚时就约定好的,为了财务透明。

现在,在我们刚爆发激烈矛盾,我负气离家远走敦煌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转走这么一笔钱,是什么意思?

补偿我?不可能,他要是想补偿,电话微信不会那种态度。

拿去贴补他爸妈哥嫂?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是我走了,他们觉得正好用这笔钱玩得更痛快?

还是……他有别的打算?

各种猜测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我心烦意乱。

沙漠的夜风变得有些冷,我裹紧了披肩,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手机信号依旧断断续续。

我尝试着给宋哲打电话,果然无法接通。

微信视频请求发了过去,也迟迟没有回应。

这种失联的状态,加上那笔不明去向的钱,让我的心情彻底跌入谷底。

过去种种不被重视的细节,此刻都成了佐证他或许并不那么在乎我的证据。

也许,在他心里,我真的不如他的家人重要,甚至不如那5万块钱重要。

这一晚,我睡得极不踏实。

梦里都是宋家人指责的嘴脸和宋哲模糊不清、不断后退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我被沙漠日出的光芒唤醒。

走出帐篷,看到天地间磅礴的日出景象,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不能自乱阵脚。

我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告诉自己,无论宋哲做了什么,我此刻最重要的,是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旅程,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浪费了这绝美的风景。

我跟着营地车队去参观了莫高窟。

那些跨越千年的壁画和雕塑,庄严宁静,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力量。

站在洞窟里,听着讲解,感受着历史的厚重,忽然觉得个人的一点点恩怨情仇,在时间的长河里,渺小得如同沙砾。

我的生命,也不应该被困在宋家那三间房的算计里。

下午,我去了鸣沙山月牙泉。

骑着骆驼深入沙漠,听着驼铃叮当,感受着丝绸之路的古道苍凉。

所有烦恼似乎都随着驼队的前行,被遗落在了身后的沙丘之间。

我拍了很多照片,沙漠、蓝天、驼影、神奇的月牙泉,还有我自己的笑脸。

我特意挑了几张角度最好、笑容最灿烂的,发在了朋友圈,配文:“天地辽阔,心境豁然。敦煌,不负此行。”

没有屏蔽任何人,包括宋家所有人。

我知道这条朋友圈会引发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当我坐在返程的骆驼背上,手机断断续续收到了一些点赞和评论。

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评论:“哇!好美!”“你居然跑去敦煌了!爽!”

紧接着,我看到了大嫂赵倩的评论:“婉宁?你去敦煌了?一个人?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呀,我们还担心你呢……”

语气里那股假惺惺的惊讶和打探,隔着屏幕都能溢出来。

婆婆李凤娟居然也评论了,语气硬邦邦的:“玩够了就早点回来,家里一堆事呢。”

而宋哲,只在下面留了三个字:“玩的开心?”

看不到情绪,甚至看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至于那5万块钱,他没有在任何渠道向我提起一个字。

这种沉默,比争吵更让人心寒。

晚上回到市区酒店(露营后我决定犒劳自己一晚好的),wifi信号稳定了。

我刚连上,宋哲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

屏幕那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背景是在家里卧室。

“婉宁……”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等着他开口。

“敦煌……好玩吗?”他干巴巴地问。

“挺好的,开阔眼界。”我语气平静。

“哦……那就好。”他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闪烁,“那个……钱……”

我的心提了一下,终于要说了吗?

“妈那边说,大哥最近手头有个急用的项目,临时周转一下,我就先转过去了。”他语速很快,像是背台词,“妈说很快就还。”

又是这样!

又是大哥!又是周转!又是妈说!

那5万块钱,是我们攒着打算换辆好一点的车用的!

他问过我一句吗?在我被他们那样排挤负气出走之后,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把我们共同的钱拿去填他哥那个无底洞?

怒火瞬间顶到了我的天灵盖,但我强行压住了。

吵没有用,哭闹更没有用,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不可理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特别可笑,也特别可悲。

“宋哲,”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意,“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宋哲愣了一下:“夫妻啊……怎么了?”

“夫妻?”我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好,夫妻。

那你知道夫妻是什么意思吗?”

屏幕那端的他,表情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这一次,我和以往任何一次生气都不一样。

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大声说话。

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他更害怕。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我却不想听了。

“玩累了,我先睡了。”

没等他反应,我直接挂断了视频。

然后,我把他,以及所有宋家人的微信,全部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世界又一次清静了。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心里一片冰凉,却也异常清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无论是婚姻,还是我的人生。

我必须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即使离开宋家,也能活得精彩灿烂的路。

可是,路在何方?

我一个普通上班族,收入不高不低,似乎并没有什么一击制胜的筹码。

就在我迷茫之际,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是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来自一个几乎快要被我遗忘的大学同学群。

群里正在讨论一个行业内的资格认证考试,含金量很高,但难度极大,通过了无疑会是职业生涯的一个巨大飞跃。

有人艾特了我:“哎?何婉宁是不是也在那个方向?我记得你专业课很强的,可以试试啊!”

我的心猛地一动。

像是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眼前的迷雾。

04

那条群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个资格认证考试,我知道。

几年前刚工作时就关注过,但当时觉得难度太大,工作又忙,宋哲也说过“女孩子不用那么拼,轻松点就好”,便渐渐搁置了。

现在回想,“不用那么拼”的背后,或许隐藏着希望我安于现状、便于他们家庭“管理”的心思。

而我,竟然真的差点就信了,放弃了自己的各种可能性,安心做着那个“懂事”、好拿捏的何婉宁。

真傻。

我立刻坐起来,打开电脑,搜索关于这个考试的一切信息。

报名条件、考试科目、历年真题、通过率、持证后的职业发展前景……

越查,眼睛越亮。

难度确实存在,但并非不可逾越。

更重要的是,一旦拿下这个证书,我的专业能力和职场竞争力将实现质的飞跃,收入水平也完全能再上一个甚至几个台阶。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经济独立带来的底气,意味着选择权的扩大,意味着即使离开宋哲,我也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

我不再需要仰人鼻息,不再需要忍受不公平的待遇只为了一份看似“稳定”的生活。

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翻身利器!

一股久违的激情和斗志涌遍全身。

比起在家庭琐事中内耗,与赵倩之流勾心斗角,投资自己,提升自己,才是最有价值、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事情!

我立刻下载了报名表格,整理了所需的材料电子版。

报名截止日期就在几天后。

时间紧迫,但足够了。

填写资料时,我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在“报考原因”一栏,我停顿了片刻,然后郑重地敲下一行字:“为了更好的自己,为了更广阔的世界。”

点击提交。

页面显示报名成功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不是提交了一份考试报名表,而是向过去的那个懦弱、隐忍的自己正式告别。

接下来,就是全力以赴的备考。

我知道这很难,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但此刻,我心中充满了力量。

沙漠星空的洗礼,宋家人的冷漠,宋哲的糊涂,那5万块钱的刺激……所有这些,都化作了强大的驱动力。

我从网上订购了全套的教材和复习资料,直接填了公司的地址。

然后,我调整了行程,提前结束了敦煌之旅。

我不是回去认输的,我是回去战斗的。

回到熟悉的城市,走出机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都市特有的喧嚣。

与敦煌的辽阔苍茫截然不同,但却是我此刻的战场。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公寓,短租一个月。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受打扰的环境冲刺备考。

暂时,我不想回去面对宋哲和那一大家子人。

一切安顿好,我才打开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堆微信消息涌进来,大部分还是宋哲的。

他质问我为什么挂他视频,为什么不回消息,到底想怎么样。

婆婆也发了几条语音,语气越发不耐烦,中心思想还是催我回家干活,并且暗示我独自跑去玩太不像话。

赵倩居然也假惺惺地发来关心:“婉宁,消消气了就快回来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妈就是嘴上厉害,心里还是疼你的。”

我看着这些消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们似乎还觉得,我只是在使小性子,闹一闹,最终还是会回到那个既定框架里,继续扮演那个逆来顺受的角色。

我统一回复了一条消息:“我回来了,公司近期有重要项目,需要封闭加班一段时间,暂时不回家了。”

然后,不管他们如何追问、质疑,我都没有再回复。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和备考上。

上班时间高效完成工作任务,下班后就钻进那个租来的小公寓,啃书本,刷真题,常常熬到深夜。

咖啡和浓茶成了标配。

累吗?当然累。

但每当感到疲惫想要松懈的时候,民宿前台前赵倩那张带着虚假歉意的脸、婆婆那句“在沙发将就一下”、宋哲转账那5万块的短信通知……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比任何鸡汤都管用。

宋哲来找过我公司一次。

我让前台告诉他我在开会,没见。

他在公司楼下等了很久,最后悻悻离开。

后来他发微信,语气从愤怒到抱怨,最后甚至带上了几分哀求:“婉宁,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那钱大哥真的会还的。

妈和大嫂也都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家里没你不像样。”

家里没我不像样?

是没人做饭洗碗不像样吧。

我回复他:“我在忙正事,不是闹。

钱的事以后再说。

至于她们知不知道错,我不关心。”

我的冷漠和坚决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他不再频繁联系我,似乎也在赌气。

正好,我乐得清静。

时间一天天过去,备考的日子枯燥却充实。

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心无旁骛,只有一个目标。

偶尔在深夜放下笔,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我会想起敦煌的星空。

它们一样璀璨,但意义不同。

一个照亮我的旅途,一个照亮我的前路。

考试日期越来越近。

我做完了最后一套模拟题,正确率已经稳定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合上书本,我知道,我准备好了。

走进考场那天,我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淡妆,穿了一身利落的套装。

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坚定,透着一种以前没有的光彩。

考场上,笔尖沙沙作响。

那些熬过的夜,喝过的咖啡,付出的努力,此刻都化作了纸上的答案。

当最后交卷的铃声响起,我平静地放下笔。

无论结果如何,我拼尽了全力,我对得起自己。

走出考场,阳光有些刺眼。

我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忽略掉那些家庭群和宋哲的消息,却意外地看到一条来自猎头的未读短信。

“何女士您好,冒昧打扰。

获悉您近期可能参加了XX高级资格认证考试?无论结果如何,我司现有多个优质职位,期待与您进一步沟通……”

我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刚考完试?

这个猎头口中的“优质职位”,又会是什么样的?

05

猎头的短信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我考后略显疲惫的心里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们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这个考试虽然业内认可度高,但也不至于刚考完就精准定位到我吧?

除非……他们一直在关注这个领域的潜在人才?或者,有我简历的数据库?

我按捺住好奇心,没有立刻回复。

眼下最重要的是等待考试结果,那才是决定性的基石。

没有实实在在的成绩,一切机会都可能只是镜花水月。

我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继续过着两点一线的低调生活。

偶尔和宋哲通个电话,也是极其简短,他问我在哪“加班”,我就含糊地说在项目基地,不方便多说。

他似乎也习惯了这种冷处理,或者以为我还在生气,只是叮嘱我注意身体,语气里带着一种无力感。

婆婆和大嫂那边,倒是消停了不少。

大概是我久不出现,他们那点“愧疚”或者“不满”也慢慢淡了,家庭群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分享着亮亮的日常、赵倩新买的衣服、婆婆参加的老年活动,其乐融融,仿佛我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也好,正合我意。

我乐得在他们视野之外悄悄努力,默默蜕变。

等待成绩的日子有些煎熬。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开始研究猎头短信里提到的那些公司职位和要求,对照自身条件进行梳理和准备。

无论这次考试通过与否,换个环境、提升自己这件事,已经提上了我的日程。

一个月后,成绩公布了。

那天,我坐在电脑前,输入准考证号的手竟然有些发抖。

网页跳转,成绩单弹出。

视线飞快地扫过各科分数,最后定格在总成绩和“通过”两个大字上。

过了!

我真的过了!

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紧张和不安,我捂住嘴,几乎要尖叫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有了回报!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几个一直关心我的好友,收获了满满的祝福。

然后,我盯着手机里宋哲和宋家人的联系方式,犹豫了很久。

最终,我选择暂时沉默。

我不想让这份喜悦,掺杂进任何来自他们的、可能变味的反应。

现在,是时候回复那个猎头了。

我整理好情绪,措辞谨慎地回复了短信,表示自己刚得知通过考试,并对新的工作机会感兴趣。

猎头几乎秒回,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通话中,对方的专业和热情超出了我的预期。

她不仅清晰地介绍了几个匹配的职位,薪资待遇都远超我现在的水平,甚至还委婉地表示,以我现在的资质,在谈判中可以拥有相当大的主动权。

“何女士,您的简历和这个证书含金量非常搭配,很多企业都在寻找您这样既有经验又有顶尖认证的人才。”

挂断电话,我久久无法平静。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

我忽然想起在敦煌沙丘上看日落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的金色光芒,但心情却截然不同。

那时是出走后的释然与迷茫,此刻却是对未来清晰的期待和信心。

我仔细筛选了猎头提供的机会,最终选择了一家业内顶尖的公司去面试。

面试过程异常顺利。

对方的HR和部门主管对我的专业能力和新获得的资格认证都非常认可。

最后一轮面试结束,那位看起来干练又温和的女总监笑着对我说:“何女士,欢迎加入。

期待你的表现。”

薪资待遇比我原先的翻了将近一倍!

走出那栋气派的写字楼,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忍不住张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都充满了自由和希望的味道。

新工作很快敲定了,入职时间在一个月后。

我向原公司提交了离职申请,办好了交接手续。

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却又迅雷不及掩耳。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我需要和宋哲,和宋家,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不是哭闹,不是指责,而是平静地、清晰地告诉他们我的决定,并且,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周末,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

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公婆正看着电视,宋哲坐在旁边玩手机,赵倩和宋明带着亮亮也在,一家人似乎刚吃完水果,茶几上一片狼藉。

看到我突然进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客厅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婆婆最先反应过来,习惯性地皱起眉:“你还知道回来?这么多天野哪儿去了?公司加班?加得家都不回了?像什么样子!”

赵倩立刻跟着帮腔,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夸张:“哎呀婉宁你可算回来了!你看你把妈气的!快给妈赔个不是!”

宋明瞥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逗儿子。

宋哲放下手机,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松了口气,似乎还有一丝埋怨:“婉宁,你……”

我环视了他们一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径自走到沙发空着的一角坐下,把随身带来的包放在一边。

我的平静和冷漠,让他们都有些意外,一时间竟没人再开口指责。

婆婆李凤娟被晾了一下,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更冲了:“哑巴了?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一声不吭跑出去快两个月,回来就摆脸色给谁看?”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妈,我没野哪儿去。

之前是忙考试和新工作。”

“新工作?”宋哲猛地看向我,一脸错愕,“什么新工作?你不是在加班吗?”

“辞职了,换了一家公司。”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辞职?!”这次连宋明都惊讶地抬起头。

赵倩更是夸张地捂住了嘴:“婉宁你疯啦?那么好的工作你说辞就辞?你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啊!”

“商量?”我轻轻笑了一下,目光转向她,“跟谁商量?商量了,你们会同意吗?就像当初订民宿,你们谁跟我商量过吗?”

一句话,噎得赵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婆婆立刻护短:“你这是什么话!倩倩那不是一时失误吗?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揪着不放?我看你就是心眼小!现在还敢自作主张辞职!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妈!”宋哲似乎觉得他妈话说重了,喊了一声,又看向我,带着埋怨,“婉宁,你就算生气,也不能拿工作开玩笑啊!那么好的单位,你说辞就辞,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他那副永远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我眼里有没有这个家,取决于这个家里有没有我的位置。”我缓缓说道,目光从婆婆、宋明、赵倩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宋哲脸上,“至于以后,不劳你们费心。

新公司已经定了,下个月入职。”

“胡闹!”公公宋建国终于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拿出了他退休老教师的派头,“年轻人做事太冲动!新公司是做什么的?待遇怎么样?靠谱吗?哪有原单位稳定!”

“待遇还行,基本工资是之前的两倍,加上奖金绩效会更多。”我淡淡地说。

“多……多少?”赵倩的声音猛地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

宋明逗孩子的动作停住了。

婆婆脸上的怒容僵住了,转而变成惊疑。

连宋哲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也彻底打乱了他们准备继续教训我的节奏。

我欣赏着他们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继续扔出下一个炸弹。

“另外,宋哲,那5万块钱,大哥什么时候还?”我转向他,语气依旧平静,“那是我们攒着买车的钱,当时说应急,很快就还。

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宋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大哥他……项目还在回款,再……再等等……”

“等不了。”我打断他,语气坚决,“我已经在看车了,下周就去订。

这钱,最迟三天,必须到账。”

“何婉宁!”婆婆尖声叫起来,“你逼谁呢!那是你大哥!一家人帮衬一下怎么了?你就这么斤斤计较?你现在不是挣得多了吗?还在乎这点小钱?”

“妈!”这次,我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亲兄弟明算账。

这不是小钱,这是我的钱。

而且,大哥是大哥,我是我,我没有义务一直无条件地帮衬他。

这钱,必须还。”

我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了婆婆,也让宋哲面子上下不来台。

“反了!真是反了!”婆婆气得直拍沙发扶手,“宋哲!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有钱了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说话!敢这么逼自己大哥!”

宋哲被夹在中间,脸色难看至极,终于忍不住冲我吼道:“何婉宁!你够了!不就是5万块钱吗?你至于这样咄咄逼人?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看着他终于撕掉那层温吞的外衣,露出和他家人一样质地的内核,我反而彻底冷静了。

我拿起旁边的包,站起身,俯视着这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

“宋哲,我今天回来,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求你们认可的。”

“我是来通知你们两件事。”

“第一,那5万,三天内,我必须看到。”

“第二,”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清晰而有力地说出了思考已久的决定,“我们离婚吧。”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刚才还在咿咿呀呀的亮亮都仿佛感受到了这可怕的气氛,睁大了眼睛不敢出声。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宋哲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像是没听清:“你……你说什么?”

婆婆猛地站起来,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何婉宁你再说一遍!”

赵倩惊讶地捂住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看热闹的兴奋。

我不再看他们,目光只落在宋哲那张写满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我说,我们离婚。”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身后的鸡飞狗跳、咆哮质问,拿起包,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

打开门,外面阳光灿烂。

和我来时一样。

但我知道,身后那个世界,从此与我无关了。

06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屋内可能爆发的所有风暴。

我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没有预想中的撕心裂肺,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终于说出来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离婚拉锯战绝不会轻松。

宋哲或许会犹豫挣扎,但他家人,尤其是婆婆李凤娟和大哥宋明,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毕竟,一个即将拥有高薪、似乎变得“有利可图”的儿媳(弟媳),和他们认为可以随意拿捏的何婉宁,价值是完全不同的。

果然,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直接静音,打车回了自己租的小公寓。

我需要冷静,需要规划下一步。

离婚协议怎么写,财产如何分割(虽然也没什么共同财产,那5万块必须拿回来),都需要理清楚。

晚上,宋哲的电话还是打了过来,这次我接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婉宁……你告诉我,你说的是气话对不对?你不是真的想离婚……我知道错了,那5万块钱我这就去跟大哥要,我一定给你要回来!你回来好不好?”

听到他服软,我心里没有半点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总是这样,事后道歉,但从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宋哲,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的声音冷静得自己都惊讶,“我是通知你我的决定。

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发给你。”

“为什么?就因为那5万块钱?就因为妈和大嫂说了你几句?”他急切地问,似乎根本无法理解。

“为什么?”我重复了一遍,觉得特别悲哀,“宋哲,我们结婚三年,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是一个可以随时被你们家人排挤、牺牲、还要笑着说不委屈的人吗?是一个你不需要尊重、只需要事后哄一哄就会回来的傻子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良久,他才喃喃道:“我……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打断他,“就这样吧,尽快签字,对大家都好。”

“我不签!”他突然激动起来,“何婉宁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同意离婚!你休想!”

“那就法院见。”我冷冷地丢下一句,挂了电话。

我知道,谈判破裂,接下来就是硬仗了。

我咨询了律师朋友,开始着手准备离婚材料。

那5万块的转账记录,就是宋明借款的有力证据。

至于其他,那套婚房是宋哲婚前买的,我没想过要,我只拿我应得的部分。

期间,婆婆李凤娟换了个号码给我打电话,一改之前的强势,哭天抢地,打感情牌,说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小哲知道错了”、“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甚至暗示只要我回去,以后家里都我说了算。

我直接告诉她:“妈,晚了。”

然后拉黑了那个号码。

赵倩也试图加我微信,验证消息写着:“婉宁,都是一家人,何必闹这么僵呢?回来坐下聊聊吧,妈和宋哲都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我理都没理。

我的冷漠和坚决,显然激怒了他们。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宋哲开始给我发一些威胁性的消息,说什么如果我真要离婚,就别想拿到一分钱,让我净身出户。

甚至扬言要去我新公司闹,让我身败名裂。

我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这就是我忍让了三年的男人,这就是我试图维护的“家”。

我回复他:“请便。

我的收入流水和资格认证都在那里,你看看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至于净身出户,法律不是你家开的。”

他大概被我的强硬噎住,没再回复。

然而,就在我和宋哲僵持不下,准备正式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的时候,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通过我旧公司的同事,辗转找到了我。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声音温和而沉稳:“您好,请问是何婉宁女士吗?”

“我是,您哪位?”

“冒昧打扰,我姓梁,梁书远。

可能有些唐突,我是受您生母林悦女士生前委托,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和您交代一下。”

生母?林悦?

我愣住了,心跳莫名加速。

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缺失和遗憾。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找到我。

“我……我没有生母的信息,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谨慎地问。

“不会错。”对方语气很肯定,“我们核对过很多信息。

您左肩后方是否有一小块蝴蝶形状的淡红色胎记?”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个胎记极其隐秘,除了我自己,几乎没人知道!

“您……您怎么知道?”

“那就是了。”梁先生似乎松了口气,“何女士,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见一面?我这里有林悦女士留给您的一些东西。”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席卷了我。

我机械地和他约好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久久无法回神。

生母?委托?留给我的东西?

这一切听起来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

但我肩后的胎记又是实实在在的。

约定的日子,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了那位梁书远先生。

他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是一名律师。

他确认了我的身份后,拿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铁盒,推到我面前。

“这是您母亲林悦女士临终前托付给我的,嘱咐我在您成年后、生活安定之时交给您。

我之前一直在国外,近期回国才辗转打听到您的消息。

抱歉,晚了几年。”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了那个铁盒。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巨额财富或狗血剧情。

只有几件小小的婴儿首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婴儿,笑容温暖,那眉眼与我依稀相似。

照片背后写着一个名字“林悦”和日期。

还有一封信,字迹娟秀,却透着虚弱。

信的内容不长,写满了对一个刚出生女儿的愧疚和不舍,解释了她因重病无力抚养,不得已才将我送走,希望我能遇到好人家,平安快乐地长大。

信的最后,她写道:“小宁,妈妈对不起你。

盒子里有一把小小的长命锁,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念想。

妈妈爱你,永远。”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

原来,我的生母是这样爱着我,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她给我取了名字,叫小宁。

她给我留了念想。

虽然她早已不在人世,但这份迟来了二十多年的母爱,依然像一道暖流,汹涌地冲垮了我所有伪装的坚强。

我抱着那个铁盒,在咖啡馆里泣不成声。

梁律师安静地陪在一旁,等我情绪稍微平复,才轻声说:“何女士,请节哀。

林悦女士最大的心愿,就是您能过得幸福。”

我哽咽着点头:“谢谢您,梁律师。

谢谢您把这个带给我。”

这不仅仅是一个铁盒,这是我身份的根源,是我来处的证明。

它填补了我生命中巨大的空白。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只是我私人情感上的一个巨大慰藉时,梁律师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彻底惊呆了。

“何女士,还有一件事。”梁律师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林悦女士当年……其实来自一个家境相当优渥的家庭,因为一些家庭矛盾和她的病情,才与家里断绝了联系。

她临终前,其实已经和家里和解。

她的父亲,也就是您的外公,几年前也过世了。”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时没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梁律师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按照您外公的遗嘱,他名下的一部分遗产,由直系后代继承。

由于您母亲早已去世,这份继承权,顺延到了您这里。”

我彻底懵了:“遗……遗产?”

“是的。”梁律师点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信托基金文件。

您外公为您母亲设立了这笔基金,指定由她的直系血脉继承。

之前一直由信托机构管理,现在,您是合法的唯一继承人。”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数字。

一个我这辈子只在新闻里听过的数字。

我坐在那里,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外婆家?优渥?信托基金?继承人?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离我原来的世界那么遥远。

我只是想通过努力考试换个好工作,脱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而已。

我从未想过,在我的人生剧本里,还会出现这样的惊天反转。

命运,竟然以这样一种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了我一个如此巨大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我看着那份厚厚的信托文件,又看看铁盒里母亲的照片。

所以,我不仅找到了来处,还瞬间实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财务自由?

那么,宋家呢?

宋哲呢?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