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公司的同事死了,我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发布时间:2025-09-07 08:27 浏览量:2
我叫林风,是星穹科技的首席安全架构师。
电话响起时,我正在深度追踪一个试图窃取公司AI核心模型的APT攻击流,指尖在键盘上几乎掠出残影。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我屏幕上的代码流光相伴。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我皱眉接起,语气带着被打断的不耐:“喂?”
“是林风先生吗?”对方的声音严肃而冰冷,“这里是市刑侦支队。请问你是否认识陈曜?”
陈曜?我的搭档,也是星穹科技的CTO,技术上的死党,也是我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认识。他怎么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悄然攥住我的心脏。
“陈曜先生于今晚约两小时前被发现在家中身亡。死因可疑。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瞬间抽空。指尖冰凉,差点握不住手机。
陈曜……死了?
怎么可能?明明昨晚快下班时,我们还为了下一代神经网络架构的设计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谁也没说服谁,约好今天继续用代码一决高下。
他还笑着锤了我一下,说“输了的人请全组喝一个月的咖啡”。
“林先生?你在听吗?”
“……在。”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地址在哪?我马上过去。”
“不必,我们就在你公司楼下。方便现在上来吗?”
他们竟然直接来了公司。我瞥了一眼屏幕上复杂的攻击链路图,又看了看玻璃窗外凌晨依旧灯火通明的园区。
“方便。我在A栋17楼,安全中心。”
挂断电话,我快速保存了工作进度,锁定了屏幕。
脑子里乱糟糟的,陈曜的笑脸和他争论时激动的样子不断闪现。
几分钟后,前台领着几位警官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约莫四十岁,身材高大,眼神锐利如鹰,肩章显示他的级别不低。他亮出证件:“市刑侦支队,赵锋。这两位是我的同事。”
“我是林风。”我站起身。
赵锋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我身后布满监控屏幕和数据流的工作台:“林先生,看来工作很忙。”
“有个紧急漏洞要处理。”我简短地回答,无心寒暄,“陈曜……他到底怎么回事?”
“初步判断,是他杀。现场有技术入侵的痕迹,但他的个人安防系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迹象,死亡时间大致在晚上11点到凌晨1点之间。”赵锋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据我们了解,你是陈曜先生在公司里关系最密切的同事兼好友。”
“是的。”我喉咙发干,“我们经常一起攻关项目,也……经常争论技术问题。”
“昨晚下班后,你们见过面吗?或者有过联系?”
我努力回忆:“下班后大概七点多,我们一起出的公司大楼,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当晚餐,然后就分开了。他回家,我回公司继续处理这个漏洞。之后……没有再联系。”
我指了指我的电脑和满墙的日志记录,“我一直在这里,公司的监控和日志系统,还有值班的同事,都可以证明。”
赵锋对旁边一位年轻警员示意了一下,后者立刻出去核实。
“你们分开时,陈曜先生有什么异常吗?或者,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尤其是在工作上?”
我揉了揉眉心:“异常?没有。和平时一样。至于得罪人……”
我苦笑一下,“搞技术尤其是搞到顶尖的,谁没几个看不顺眼的对手?公司内部外部的都有。我们最近在攻克一个难关,触及了不少人的利益。但具体到要……杀人?我不敢想象。”
年轻警员很快回来,对赵锋低声确认了我的不在场证明。
从监控看,我确实在七点多和陈曜分开后返回办公室,直至他们到来,中间只有短暂去过几次茶水间和洗手间,没有离开过公司大楼。
赵锋沉吟片刻,再次看向我:“谢谢你的配合,林先生。节哀。这是我们目前了解到的基本情况,后续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尤其是技术层面。请保持通讯畅通。”
“我会的。”我点点头,“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
送走警察,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玻璃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凌晨的办公室寂静得可怕。
陈曜死了。
那个才华横溢、骄傲得有时让人讨厌、却又是我唯一认可的对手和朋友的陈曜,死了。
我的手指插入发间,身体微微颤抖。
但仅仅几分钟后,我抬起头。
脸上的悲痛和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冷静,甚至近乎冷酷。
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人能察的、复杂的光芒。
我重新坐回电脑前,屏幕的光映亮我毫无表情的脸。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你们,确实都是我的证人。
证明我清白的证人。
警方的调查迅速展开。
陈曜的家被彻底封锁,他的个人电脑、服务器、甚至智能家居设备都被技术科的同事小心翼翼地打包带回局里。
初步的尸检报告确认他死于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注射器就丢在旁边,没有指纹。
最令人头疼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堡垒”家庭安防系统日志被清洗得异常干净,几乎找不到任何入侵痕迹,除了一个极其细微、近乎完美的擦除残留——对方是个绝顶高手。
第二天下午,赵锋带着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技术警探再次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这次的气氛明显比上次更加凝重。
“林先生,又来打扰了。”
赵锋开门见山,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桌面上三块分别显示着代码、日志和监控流的屏幕,“陈曜的系统被处理得很干净,干净得不像话。据我们所知,在国内,有这种手段的人,屈指可数。”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赵队的意思是,我是那屈指可数的人之一?”
“你是他的好友,也是技术上的知己,对他的系统架构和防御习惯最了解不过。”
赵锋没有直接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而且,我们了解到,你和陈曜虽然关系密切,但在公司内部关于技术路线的竞争也很激烈。上周的董事会上,你们还因为下一代核心算法的主导权问题发生过争执?”
消息传得真快。
我微微后靠,迎上他的目光:“竞争确实有,争执也是家常便饭。但这是技术分歧,无关私人恩怨。我们都想把事情做到最好。用这种方式解决分歧,赵队,你也太小看我们这类人了。”
我顿了顿,补充道,“毁掉一个顶尖的大脑,是整个行业的损失,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哦?那在你看来,谁会做这种事?或者,谁有能力做这种事?”旁边的老技术警探插话问道。
我沉吟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
“公司内部,技术部副总王硕,他一直对陈曜空降CTO位置耿耿于怀,手下也有几个技术不错的狠角色。外部的话,‘暗影’论坛上那几个活跃的漏洞贩子,或者‘黑石’安全公司的那几个竞争对手,他们都有动机,也有能力。陈曜最近挡了他们不少财路。”
我报出的几个名字和组织,都是业内确实存在且与陈曜有过节的。真假掺半,最能混淆视听。
赵锋仔细记录着,不置可否:“我们会去核实。林先生,鉴于你的技术能力,以及你对陈曜和潜在对手的了解,我们希望你能以技术顾问的身份,协助我们分析对方的入侵路径和手法。”
他提出这个要求时,眼神锐利,这既是一个请求,也是一个试探。
我几乎没有犹豫:“当然可以。于公于私,我都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配合。”我的表情坦然而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急于证明清白的迫切。
赵锋点点头:“好,我会让技术科把相关日志和镜像副本发给你一份。请注意保密条例。另外,”
他站起身,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在案件明朗前,请不要离开本市。”
“我明白。”我点头应下。
送走他们,我回到电脑前。加密通道里,技术科发来的数据包已经到位。我深吸一口气,指尖落在键盘上。
狩猎,开始了。只不过,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或许并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分明。
我投入到对“入侵痕迹”的分析中,表现得无比专注和投入。我仔细研究警方提供的日志碎片,在真正的入侵路径旁边,巧妙地利用一个只有我和陈曜才知道的、多年前遗留的测试后门(本应被清除,却被我悄悄保留),伪造了一系列指向王硕副总的操作痕迹。
这些痕迹很微弱,断断续续,像是高手故意留下的破绽,但又恰好能被追踪到。我将其嵌入到庞大的日志流中,然后“意外”地发现了它们。
我立刻联系了赵锋。
“赵队,有发现。”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兴奋,“对方非常狡猾,用了多层跳板和肉鸡,但在第七层转发节点上,有一个微小的协议标识错误,指向一个虚拟专用服务器(VPS),而这个VPS的注册信息和付费来源,经过我这边的一些……非正规渠道溯源,似乎与王硕的一个远房亲戚有关联。”
我把精心准备好的“证据”包和分析报告发送过去。报告写得极其专业,细节丰富,逻辑链看似完整,但又留有一些需要进一步验证的环节——这正是高手伪造时惯用的手法,完全真实反而显得假。
果然,警方如获至宝,调查重心开始向王硕倾斜。王硕被多次传唤问话,他那边的技术人员也被逐一排查。公司内部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王硕自然极力否认,甚至暴跳如雷,指责有人栽赃陷害。局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期间赵锋又找过我一次,询问技术细节。我对答如流,甚至主动指出了几个我报告中故意留下的、看似难以解释的“疑点”,并提供了几种技术上的可能性来解释它们,显得既专业又客观。
“林先生,你的技术确实令人惊叹。”赵锋听完我的阐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难怪陈曜一直视你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平静地回答,“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赵锋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眼底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
这个警察,比我想象的要难缠。
就在警方对王硕的调查陷入僵局,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量出现了。
一个匿名的黑客突然在一个安全专家聚集的加密论坛上发布了一条帖子,帖子内容直指陈曜案。
他并没有透露任何直接证据,而是用一种极其嚣张的语气嘲讽警方的无能,暗示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甚至炫耀性地提到了几个只有警方和凶手才知道的案发现场细节(这些细节并未对外公开)。
帖子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也第一时间被转到了赵锋这里。
“混蛋!”赵锋在电话里的声音压抑着怒火,“这是在公然挑衅!”
“确实。”我沉声回应,一边快速分析着帖子的发布IP和手法(结果毫无意外地指向海外某个无法追查的节点),“手法很老道,用了多重混淆和抗溯源技术。”
“林先生,以你的判断,这个人和入侵陈曜系统的是同一人吗?或者,有没有可能是王硕故布疑阵?”赵锋问道。
“技术风格上看,有相似之处,但无法完全确定。高手可以模仿。”我谨慎地回答,“至于王硕……他手下应该没有这种级别的人物。但如果他花钱从外面请人,那就不好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赵锋突然说道:“林先生,这个家伙很嚣张。他说如果我们找不到他,他还会继续‘提示’我们。我想……或许可以请你出面,在线上和他‘交流’一下,试试能不能钓出他,或者至少锁定他的位置。”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风险。对方是真正的局外人?还是……另有所图?
“赵队,这很危险,可能会打草惊蛇。”我试图委婉拒绝。
“但我们不能放任他继续挑衅下去。这是目前最直接的线索。”赵锋的态度很坚决,“我们会给你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和监控,你需要什么资源都可以提。务必找出这个家伙!”
我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试试。但我需要最高权限的网络通道和计算资源支持,而且整个过程必须在我的主导下进行,你们的监控不能干扰我的操作。”
“可以!我立刻安排!”赵锋立刻答应。
挂断电话,我看着论坛上那条挑衅的帖子,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鱼饵已经放下,就看鱼儿会不会,或者说是哪一条鱼儿会上钩了。
警方迅速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网络作战中心,就在我们公司隔壁的会议室。
光纤直连,配备了最高权限的访问通道和强大的计算资源支持。
赵锋和他的技术团队坐在一旁,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网络拓扑图和实时数据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坐在核心操作位,深吸一口气,指尖覆上键盘。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屏幕上的光标和无声流动的代码。
我首先没有直接回应论坛帖子,而是根据帖子留下的细微痕迹,反向构筑追踪链路。对方显然有所准备,路径遍布全球的僵尸网络和Tor节点,像在迷宫里扔下了无数个线头。
“目标在北美节点出现……跳转了……现在到了东欧……”我冷静地报出位置,旁边的警员飞快记录。
赵锋眉头紧锁:“能锁定具体位置吗?”
“很难,他在不停移动,像幽灵一样。”我回答,手下操作不停。这并非完全假话,对方确实是个高手,但我必须比他更高。
僵持了约半小时,我决定“加码”。我故意在追踪链的一个非关键节点留下一个极其细微的、看似因疲劳导致的“逻辑漏洞”——一个精心构造的陷阱。
果然,对方上钩了。他似乎察觉到了这个“漏洞”,带着戏耍的心态,主动触碰了这个陷阱。
瞬间,警报声轻微响起!
“他碰到了!触发了我预设的标记程序!”我声音提高,带着一丝“兴奋”,“正在尝试反向注入,获取他的实时操作环境!”
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一场无声的攻防在虚拟世界激烈展开。我十指如飞,不断敲击指令,看似在全力突破对方的防御,实则是在引导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我故意让对方感受到压力,迫使他不断调动更多资源,露出更多破绽。
最终,在经过近一小时的“激烈搏斗”后,我猛地敲下回车键!
“抓到了!一个中转服务器的真实IP片段……虽然很快被切断了,但日志有残留!”我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露出疲惫却胜利的表情,“地址指向……城西的‘蓝网’网吧的一个包间。”
赵锋立刻抓起对讲机:“行动组!目标城西‘蓝网’网吧!快!”
警方人员迅速出动。会议室里暂时只剩下我和几个技术警员。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被我伪造并“艰难”获取的IP地址,内心平静无波。那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一台位于该网吧的肉鸡,远程清除程序会在警方到达前几分钟启动,什么也不会留下。
果然,一小时后,赵锋脸色铁青地回来了。网吧包间空空如也,机器刚被远程格式化,什么都没查到。
“又晚了一步。”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然后看向我,“林先生,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了,至少我们确认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且他就在本市。”
我摇摇头,脸上带着适度的遗憾和挫败:“可惜,还是让他跑了。这个人非常警惕,而且……反应速度快得惊人。”
我恰到好处地捧了对方一下,也解释了自己的“失手”。
赵锋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已经消失的攻击轨迹,眼神深邃。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那一个我故意留下的、几乎被完美抹去的微小日志异常处停留了零点几秒。
那是双重伪装的一部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钩子。
他没有问,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解释。
神秘黑客的消失让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对王硕的调查也因证据不足而难以推进。赵锋的压力巨大,他重新组织人手,像梳子一样反复梳理案发前后所有的监控录像和物证。
终于,一个微小的矛盾点被发现了。
技术科一个心细如发的女警员在反复查看我公司大楼外的道路监控时发现:在我声称独自在办公室加班的那晚,大约11点15分左右,大楼侧面的一个非主要出入口的监控拍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快速闪出,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大约七八分钟后,同一个身影又快速返回。
虽然画面模糊无法辨认面容,但身形轮廓与我高度相似。时间点,恰好与法医推断的陈曜死亡时间高度重合!
这个侧门通常锁闭,但我知道那里的门禁系统有一个因为物业懒政而长期未修复的故障,用力推拉特定角度可以打开。通风管道的出口也在那附近。
赵锋拿到这个报告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他立刻带人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直接找上了我。
这次见面地点直接安排在了刑警队的审讯室,气氛压抑。强光灯打在我脸上。
“林风!”赵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他将监控截图拍在桌上,“11点15分,这七分钟,你去哪里了?!这个侧门,你怎么解释?!”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脸上却迅速堆满了惊讶和一丝被冤枉的愤怒:“赵队?这是什么?这怎么可能是我?我当时一直在办公室!公司的内部监控可以证明!”
“内部监控显示你去了茶水间,有将近十分钟不在工位!时间完全对得上!”赵锋逼视着我,“那个侧门的故障,我们已经核实了,确实能打开!以你的身手和对大楼的熟悉,完全做得到!”
“我去茶水间泡咖啡!这能说明什么?就凭一个模糊的影子你们就怀疑我?”我激动地站起来,又被旁边的警员按回座位,“我喜欢走通风管道抄近路算不算怪癖?但那晚我没有!你们不能这样凭空猜测!”
“凭空猜测?”赵锋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带来巨大的压迫感,“林风,别再演戏了!我们查过你和陈曜的关系了!不仅仅是竞争!你嫉妒他!他拥有的一切——CTO的位置、董事会无条件的信任、甚至那份即将改变行业格局的核心技术专利!大部分基础工作是你完成的,但最终署名和荣耀却都是他的!最后一次争吵,他是不是明确告诉你,他不会在专利书上加上你的名字?!”
我瞳孔骤缩。他居然查到了这一步。是的,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我不能承认。
“那是……那是正常的商业谈判!我有我的诉求!”我的辩解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显得有些苍白。
“正常的谈判?”赵锋步步紧逼,“值得你精心策划一场谋杀,并试图嫁祸给别人吗?那个神秘黑客,是不是也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再继续辩解,只会漏洞百出。
就在赵锋以为我要崩溃的时候,我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一丝解脱般的疲惫。
“赵队,你说对了一半。”我缓缓抬起头,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惊慌或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平静,“我确实瞒了你们一些事。但不是我杀了陈曜,而是我发现了陈曜的秘密——一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让星穹科技万劫不复的秘密。”
赵锋和所有警员都愣住了。
我打开我一直随身携带的、经过多重加密的私人笔记本,连接审讯室的显示屏(事先经过警方安全检查确认无攻击性程序)。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后,我调出了一系列文件、邮件截图和加密通信记录。
“陈曜,我们的天才CTO,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利用职务之便,暗中与我们的竞争对手‘黑石安全’勾结,窃取公司的核心AI算法和未上市的专利技术资料。”
我平静地叙述,屏幕上滚动着确凿的证据:加密的汇款记录、代码片段交易记录、他与对方联系的匿名邮箱密钥破解日志。
“我最初只是怀疑,直到上周,我终于抓住了他的尾巴,拿到了这些证据。那天晚上,我回公司根本不是处理什么漏洞,而是准备最后整理好证据,第二天一早提交给董事会和警方。”
我切换画面,显示出一份未发送的邮件草稿,收件人包括董事会全体和网安部门,附件正是这些证据。
“然后,他来了。”我的声音低沉下去,“他不知道怎么察觉到了我的行动。晚上他直接来了我家,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他承认了一切,甚至嚣张地说就算我告发他,他也能凭借已经到手的技术和‘黑石’的支持全身而退。他威胁我,如果敢说出去,就让我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然后呢?”赵锋的声音干涩,他已经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完全吸引。
“然后他想抢我的电脑。争夺中,他拿出了那个注射器……”
我适时地表现出痛苦和后怕,“他说那是给我准备的,让我‘安静’一段时间。在扭打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注射器就扎在了他自己身上……他很快就……”
我深吸一口气:“我吓坏了。我知道现场看起来像什么。我没办法解释清楚!如果我说出真相,谁会相信一个被抓住的叛徒死于意外争夺?人们只会认为是我蓄意谋杀!而且公司为了声誉,很可能也会选择掩盖丑闻,那我就会成为完美的替罪羊!”
“所以你就清理了现场,伪造了入侵痕迹,试图让一切看起来像外部的仇杀或商业间谍所为?”赵锋接话道,他的眼神极其复杂。
“是。”我承认,“我了解他的系统,我能做到。我之后故意引导你们去查王硕,去查外部对手,甚至自导自演了黑客挑衅,都是为了拖延时间,混淆视线,让我有机会能把这些关于陈曜背叛的证据整理得更扎实,寻找一个能安全地交给你们的机会。”
我看向赵锋,眼神坦然却又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我犯了错,破坏了现场,误导了侦查。但我只是为了自保,为了能让陈曜真正的罪行大白于天下。现在,我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你们。”
我将一个加密U盘推过桌子。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反转惊呆了。赵锋拿起U盘,脸色阴沉不定。
我提供的关于陈曜背叛的证据,看起来无比真实且致命。
后续的调查完全转向。
警方集中核实我提供的关于陈曜窃密的证据。
虽然有些时间线和细节经过了我的“微调”和“剪辑”,但核心证据链完整且真实,经得起查验。
陈曜从一个被害的天才,瞬间变成了罪有应得的商业间谍和内鬼。舆论哗然。
我的行为,虽然涉及破坏现场、伪造证据和误导警方,但考虑到“情况紧急”、“出于自保”且“最终主动揭露重大罪行”,加上公司高层出于稳定和声誉的极力斡旋(他们绝不允许公司核心技术外泄的丑闻坐实,宁愿接受陈曜是因“意外”死于“内部纠纷”),检察院最终以犯罪情节显著轻微、且有重大立功表现为由,决定免于起诉。
我恢复了自由。
星穹科技经历了一场大地震。董事会重组,王硕因为之前的调查心灰意冷另谋高就。
而我,作为挫败商业间谍阴谋的“英雄”(对外宣传如此),以及公司目前技术能力最强、最了解核心项目的人,顺理成章地被推举接任了CTO的位置。
我坐在了陈曜曾经的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繁华景象。办公室焕然一新,再也找不到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
赵锋在结案后来找过我一次。他给我送还了个人物品,表情依旧有些复杂。
“林风,你是个顶尖的高手。”他看着我说,眼神里没有了审讯时的压迫,却多了一丝探究和……警惕,“无论是技术,还是别的方面。”
“赵队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当时必须做的事。”我平静地回答。
“那个神秘黑客,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像是随口一提。
“是啊,很可惜。也许就是‘黑石’的人,见事情败露就彻底隐藏了。”我淡然道。
赵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看穿我精心构筑的所有伪装。然后,他拉开门,离开了。
办公室重新归于寂静。
我缓缓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如织的车流。
成功了。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清除障碍、地位、技术的绝对控制权。
陈曜的名字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拿起桌上我和陈曜多年前刚入职时的合影照片框,里面是两个勾肩搭背、笑容灿烂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咔嚓。
相框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将破碎的照片扔进垃圾桶,面无表情地擦掉手上不小心被玻璃划出的血珠。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神已然变得无比冰冷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