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队组建要转战千里作战,暂无合适人当司令,他请缨:让我去吧!
发布时间:2025-09-02 05:23 浏览量:1
“1947年8月28日凌晨两点,灯光昏暗的涉县小院里,王宏坤压低声音说:‘让我去吧,这支部队我最合适’。”一句近乎请求又带着决绝的话,让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几张写满作战计划的地图横亘在桌面,西起太行,南抵大别,线条密密麻麻,像拉紧的弓弦,稍有差池,箭就会偏离靶心。
刘邓大军突入大别山已是箭在弦上,晋冀鲁豫军区必须尽快补充兵力。新成立的五个纵队中,10纵的司令员空缺显得十分刺眼。名义上只是一个职务,实则要带着两万多人从冀南一路南下,穿过敌占区,最终与主力汇合并独立作战,没有经验、没有底气的人根本扛不住这个担子。
候选人不是没人提。军区参谋处列出三名作战指挥能力突出的旅长,可惜全部出身晋察冀、太行系统,对冀南兵脾气、火力配置、基层班排结构一窍不通。外科医生再高明,换到陌生手术器械也难免迟疑,打仗同理。部队中流传一句玩笑:“换个不懂行的主官,枪膛里都能长锈。”薄一波对这个担忧最清楚,他要的是一个既懂兵又懂路的人。
王宏坤沉默了好几天。八年前,他从大别山老乡身份转成冀南军区副司令,摸爬滚打,帮着地方武装从几百人发展到几万人。冀南的老班长们提到“老王”,第一句话就是“他知道咱的底细”。而且,他熟悉南线山川河道,哪条小路能躲开敌骑兵,哪处水面适合夜渡,心里有数。种种条件叠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自己去,是最省心的方案。
问题也不小。冀南军区后方事务重,另一位副司令常年在外联络,不少政工、补给都压在王宏坤肩上。薄一波犹豫不决,怕前方缺人,后方更乱。争论两个晚上没结果,第三天王宏坤先给刘伯承、邓小平发了电报,明确写下“本人愿率10纵南下,保障行动安全”。上级三小时回电,一个字:“允”。尘埃落定,他轻舒口气,却知道麻烦才刚开始。
10纵刚组建,战士百分之六十是冀南县区的民兵骨干,阵地战、攻坚战经验几乎为零。南进途中须连续强渡漳河、涡河、淮河,每一道水系都布满国民党正规军或地方保安团哨卡。再加上同行的数百名地方干部、千余头骡马骆驼、数百辆弹药车,队伍像一条过于肥大的长龙,难以悄无声息地穿林绕谷。
整训因此提前展开。操场上,班长一手握枪一手拿小黑板,射击要领写得简练:“三点一线、稳、狠。”土工作业训练改在夜间进行,五米短跑加卧倒挖壕,反复操作,汗水浸透棉衣。更关键的是诉苦会,老兵把河北平原的血债摆到桌面——“要想不再给家里添新坟,就得练硬本事。”粗糙却直击内心,年轻战士听得神情铁青。
9月17日深夜,一轮残月挂在太行余脉,10纵拔营南下。行军命令简单:“一昼夜急行军70里,过河封渡口。”部队采取昼伏夜行的办法,外圈警戒延伸到五公里。淮河段是全程最险,敌军设有汽艇巡逻。王宏坤让工兵连制作草排,利用蘆苇、竹竿,整连整排推入水面,夜色掩护下密集渡河。后续物资车辙压草排,再沉入河底,不留痕迹。敌军天亮再来,河面如镜,只能干瞪眼。
渡过淮河,桐柏山区峰峦叠嶂,地形酷似大别山缩影。刘邓首长决定:主力西进,10纵留桐柏开辟根据地。任务调整不算荣耀却极难啃——既要巩固战斗成果,又要随时策应江汉、鄂豫边区。换句话说,他们成为刘邓战略展开的后劲与屏障。
部队入山第一件事是“赶圩子”——组织小队穿插各乡圩日,宣讲土改政策,收集情报,打游击不忘打民心。敌保安大队来袭,10纵依靠熟悉山道的老乡带路,架设轻机枪火力封锁谷口,“突、闪、移”几分钟解决战斗,缴枪后顺势扩编两个加强排。短短三个月,桐柏地区的党政军民体系已能独立运转,南线战场的弹药、粮秣便源源而来。
1948年春,江汉、桐柏根据地连成一片,给中原野战军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后方。统计资料显示,仅桐柏一地,向前线输送粮食三千万斤,担架七千副,补充新兵一万三千人。刘伯承在电文里写下八个字:“桐柏稳固,前线无忧。”未提名字,但大伙都明白这份肯定属于王宏坤和10纵。
值得一提的是,完成任务后,王宏坤主动要求返回太行,继续负责冀南军区军事工作。有人问他累不累,他笑着摆手:“战略需要,哪儿缺口大就往哪儿补。”语气平常,却透着老兵特有的坚硬和笃定。
纵观整个行动,从选将、整训、远程机动到地方作战,10纵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完成了身份转型。先是地方武装,接着成为机动纵队,最终又落脚根据地建设,环环相扣,几乎没有掉链子的空档。军事史里把这种纵深穿插称作“背水迂回”,而真正的决胜点,往往藏在那个不起眼的瞬间——有人站出来说:“让我去吧。”这句话不豪迈,却足够坚决,足以让命运的指针稳稳指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