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年婚姻沦为保姆, 撞破丈夫与下属温泉照后, 我甩出协议让他净
发布时间:2025-08-26 16:15 浏览量:3
苏青芷将最后一道菜,清蒸鲈鱼,端上桌的时候,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正好指向七。姜丝和葱段还翠绿着,热气氤氲,将鱼的鲜香一丝不苟地送进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桌上是四菜一汤,都是顾远山爱吃的。糖醋里脊,火候恰到好处,酸甜开胃;蒜蓉西兰花,焯得碧绿生青;还有一锅用文火慢煨了三个小时的莲藕排骨汤,汤色奶白,浮着几粒鲜红的枸杞。
她解下围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然后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等待。
这是她嫁给顾远山的第八年,也是她成为全职主妇的第六年。生活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买菜、做饭、打扫、接送女儿顾念上下学、辅导作业,每一个环节都分毫不差。而等待顾远山回家吃饭,是这台仪器每天的收尾程序。
时针从七滑到八,窗外的天色由靛蓝沉为墨黑。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苏青芷起身,默默地将菜端回厨房,用保鲜膜封好,再放进微波炉。排骨汤则继续在灶上用最小的火温着。
八点半,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顾远山回来了。他身上带着高级写字楼中央空调的清冽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回来了。”苏青芷从厨房走出来,声音温和。
“嗯。”顾远山应了一声,径直走向沙发,陷了进去,闭上眼睛捏着眉心。
“吃饭吧,我给你热着呢。”
“不吃了,在外面应酬过了。”他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含混不清。
苏青芷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不疼,但很闷。又是应酬。这两个字,像一块万能的挡箭牌,挡住了她所有精心准备的饭菜和想要交流的温情。
“妈和念念呢?”顾远山问。
“念念做完作业就睡了,妈在房间看电视。”
客厅里陷入沉默,只有婆婆房间里传出的电视剧声响,和墙上石英钟秒针孤独的“咔哒”声。
苏青芷走过去,想帮他把西装挂好,手指刚碰到那带着陌生香水味的面料,顾远山的手机就在茶几上“嗡”地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
发信人是“梁雯”。
内容是:“顾总,今天谢谢您送我回家,那份策划案,我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明天可以早点去公司请教您吗?[可爱]”
那个“[可爱]”的表情符号,像一根烧红的针,精准地刺进了苏青念的眼睛里。
梁雯,她知道,是顾远山公司新来的项目经理,年轻漂亮,名校毕业,听说能力很强。顾远山最近时常提起她,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又是她。】苏青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了。上次是深夜十一点,发来的是一份文件,说辞是“急着要”。上上次是周末,问的是一个专业问题。每一次,都披着工作的外衣,却在细节处透着暧昧的钩子。
顾远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停顿,猛地睁开眼,一把抓过手机,看了一眼后,神色不变地将屏幕扣在了茶几上。这个动作,比任何解释都更像一把利刃。
“怎么了?”他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审视。
苏青芷感觉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湿棉花,她张了张嘴,想问那香水味是谁的,想问为什么送女同事回家,想问一句“应酬”是不是就是和她两个人。
但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拿起他的西装,声音低得像蚊蚋:“没什么,衣服皱了,我给你挂起来。”
她转身走向衣帽间,背影挺得笔直。
【问了又如何?他会说我无理取闹,会说我整天待在家里胡思乱想,会说我配不上他如今的层次和社交。】
这些话,在过去无数次类似的场景里,他都用或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表达过。每一次,都像是在凌迟她的自尊。
她曾是大学里颇有名气的才女,画的一手好插画,毕业后进了知名的设计公司,前途光明。是顾远山,在她事业上升期时温柔地劝她:“青芷,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家里需要你,等以后公司稳定了,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信了。她辞了职,收起了画笔,一头扎进了家庭的琐碎里。这一扎,就是六年。六年里,顾远山的公司越做越大,从一个创业小团队变成了行业里小有名气的企业。他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他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
她的世界,渐渐只剩下这个一百八十平的房子,和女儿的喜怒哀乐。而他的世界,却越来越广阔,广阔到她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挂好西装,她回到客厅,顾远山已经进了浴室。她默默地走进厨房,将那些一口未动的饭菜倒进了垃圾桶。
排骨汤还温着,她盛了一碗,自己坐在冰冷的餐桌前,一勺一勺,机械地喝着。汤很香,很浓,落进胃里,却是一片冰凉。
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座位,看着满室的清冷灯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耗死在一日三餐和冰冷的等待里。**
第二天一早,苏青芷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准备早餐。婆婆张兰有晨练的习惯,六点半必须吃上早饭。女儿顾念七点要出门上学。顾远山八点出门。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口味和时间,她安排得井井有条。
餐桌上,顾远山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飞快地刷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张兰吃着小米粥,状似无意地开了口:“远山啊,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人都瘦了。公司里事情那么多,家里就别让你操心了。”
说着,她瞥了一眼正在给顾念剥鸡蛋的苏青芷,话里有话:“不像有些人,天天在家闲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知道添乱。”
苏青芷剥鸡蛋的手顿了顿,没有做声。这种指桑骂槐的话,她早就听习惯了。刚结婚时,她还会委屈,会争辩,后来发现毫无用处,顾远山只会觉得她不懂事,不体谅长辈。
“妈,公司还好。”顾远山头也不抬,“对了青芷,我今晚有个重要的饭局,合作方的大老板,回不来吃饭了。你和妈带着念念随便吃点吧。”
“知道了。”苏青芷应道,将剥好的鸡蛋放进女儿的碗里。
“爸爸,你又要出差吗?你都好久没陪我搭乐高了。”七岁的顾念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渴望。
顾远山这才放下手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念念乖,爸爸忙完了就陪你。等爸爸这个项目谈下来,给你买个最大的乐高城堡。”
他的温柔,永远只在面对女儿时才会毫无保留地展现。
【用未来的一张空头支票,来弥补当下的缺席。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苏青芷心底冷笑。
顾远山走后,张兰的“说教”正式开始。
“青芷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现在,整天围着灶台和孩子转,都快跟社会脱节了。女人呢,不能光靠男人养着,自己也得有点价值,不然男人在外面越飞越高,你怎么跟得上?”
“你看看人家远山公司那个小梁,我听远山提过几次,名牌大学研究生,又能干又会说话,一个人能顶一个团队。这样的女孩子,才能帮到远山。”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绣花针,看似不重,却绵密地扎在苏青芷的心上。婆婆总是有意无意地抬高别的女人,来贬低她这个儿媳妇的全职主妇身份。
“妈,我知道了。”苏青芷平静地收拾着碗筷。
“你知道就好。”张兰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回房,“一个家能不能稳固,就看女人有没有眼力见儿。别等到男人心都飞走了,你哭都来不及。”
砰!
婆婆的房门关上,隔绝了她审视的目光。
苏青芷站在水槽前,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指尖。婆婆的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昨天那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定。
是啊,她不能再等了。
她擦干手,回到卧室,从衣柜最深处,拖出了一个积了灰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她的画具,数位板,还有一本本厚厚的作品集。
指尖抚过那些曾经鲜活的线条和色彩,一种久违的、名为“自我”的东西,在胸腔里缓缓复苏。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一个爽朗利落的女声:“喂?苏青芷?你居然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得道飞仙,不问世事了呢。”
是她大学时的闺蜜,林晚香。如今是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
苏青芷笑了笑,眼眶却有些发热:“晚香,是我。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想请你帮个忙。”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顾家的大少奶奶居然有事求我?”林晚香调侃了一句,语气随即正经起来,“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借钱,别的都好说。”
“我想重新开始画画,接点活儿干。”苏青芷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青芷,你认真的?”
“认真的。”
“顾远山同意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他同意。”
林晚香在那头低低地吹了声口哨,随即笑了:“行啊你,苏青芷,我还以为你那点棱角早被柴米油盐磨平了呢。你等着,我手头上正好有几个插画的小单子,要求不高,就是有点急,适合你练练手。我待会儿把资料发你邮箱。”
“谢谢你,晚香。”
“谢什么,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赶紧把你那身才华捡回来,别让它发霉了。记住,女人什么时候都得有自己的事业和饭碗,这比什么都靠得住。”
挂了电话,苏青芷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感觉自己像是从一个深不见底的井里,探出头来,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空气。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青芷的生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她依旧是那个完美的家庭主妇,但她的时间被切割成了两半。一半属于家庭,另一半,则属于书房里那台尘封已久的电脑和数位板。
等女儿和婆婆都睡下后,深夜十一点,才是她真正的工作时间。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六年里错过的所有行业资讯和设计潮流。她接下了林晚香给的第一个单子,为一个公众号画一组配图。稿费不高,只有三千块。
当她通宵三天,顶着黑眼圈完成稿件,对方爽快地把钱打到她账户时,手机上那条显示入账三千元的短信,带给她的快乐和成就感,远远超过了顾远山每个月打到她卡里那五位数的家用。
【这是我挣的。】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开始疯狂地接单,从简单的公众号配图,到复杂的商业海报,再到儿童绘本的插画。她的画风细腻温暖,很有辨识度,很快就在一些小圈子里积累了口碑。
她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人也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顾远山和张兰都发现了她的变化。
“你最近怎么回事?天天没精打采的,晚上不睡觉在干嘛呢?”顾远山皱着眉,在某个清晨的餐桌上问道。
“没什么,念念快期末考了,我给她整理复习资料。”苏青芷轻描淡写地带过。
张兰则在一旁敲边鼓:“就是,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亏待你。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好,还能指望你管好这个家吗?”
苏青芷只是低头喝粥,一言不发。
【忍。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的隐忍,在他们看来,是默认,是懦弱。
顾远山见她不说话,不耐烦地起身:“算了,懒得管你。对了,我这个周末要去邻市出差,大概两天。你自己在家照顾好妈和念念。”
“出差?”苏青芷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和梁雯一起吗?”
她问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顾远山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你胡说什么?这是公司项目,团队一起去。”
“是吗?”苏青芷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疏离和嘲讽。
她什么都没说,但顾远山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和烦躁。他重重地放下咖啡杯:“不可理喻!”说罢,摔门而去。
那个周末,顾远山“出差”了。
周六的晚上,苏青芷接到了林晚香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青芷,你现在赶紧打开朋友圈,看我刚发的那条!快!”
苏青芷心里“咯噔”一下,点开了朋友圈。林晚香分享了一张照片,是她一个朋友在邻市一家网红温泉酒店拍的,照片的背景里,一对男女的身影虽然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顾远山和梁雯。
两人穿着浴袍,并肩站在一起,顾远山正侧头对梁雯说着什么,笑容温柔。
照片下面,林晚香只配了两个字:呵呵。
苏青芷看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五分钟。她的手在抖,但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像是一场早就预知到会爆发的山洪,当它真的奔涌而来时,反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
原来所谓的“重要饭局”,所谓的“团队出差”,就是和年轻漂亮的女下属一起泡温泉。
她默默地将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然后,“远山,我妈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娘家一趟,可能要住两天。你出差回来自己注意身体。”
发完,她关掉了手机。
她没有回娘家,而是用自己赚来的稿费,在外面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她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来思考接下来的路。
两天时间,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坐在酒店的窗前,一遍遍地复盘自己这八年的婚姻。
她想起了刚结婚时,顾远山骑着单车带她穿过整个大学城,说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想起了她怀孕时,他笨手笨脚地学着煲汤,烫得满手是泡。也想起了他事业起步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纪念日被遗忘,她的生日也只是一个红包转账。
那些曾经的甜蜜,如今都变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她意识到,他们的婚姻早就死了。死在他越来越高的地位和野心里,死在她日复一日的琐碎和妥协里,死在他们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里。
而现在,她要做的,不是去质问,不是去挽回,而是——
**体面地结束它,并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周一,顾远山回来了。他带着一身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给苏青芷带了她最喜欢的香水作为礼物。
苏青芷平静地收下了,什么也没问。
她的平静让顾远山松了口气,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他甚至觉得,苏青芷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才是一个成熟的、懂事的“顾太太”该有的样子。
但他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酝酿。
苏青芷开始有计划地行动。她以“家庭理财”为由,让顾远山把家里的几张银行卡和投资账户都交由她打理。顾远山对这些向来不上心,又觉得这是她想通了,要好好“管家”的表现,便不疑有他,把所有密码都告诉了她。
苏青芷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家里所有的共同财产,包括房产、车辆、股票、基金,都整理得清清楚楚,并打印了详细的清单。
同时,她通过林晚香介绍,咨询了一位非常专业的离婚律师。律师告诉她,那张温泉酒店的照片,虽然不能作为出轨的直接证据,但在法庭上,可以作为证明夫妻感情破裂的重要佐证,为她争取更多的财产和抚养权增加筹码。
一切准备就绪。
半个月后,是一个普通的周五晚上。
顾念已经睡下,张兰也回房了。顾远山在书房处理工作。苏青芷泡了一杯茶,端了进去。
“累了吧,喝杯茶休息一下。”她把茶杯放在他手边。
顾远山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今天怎么这么贤惠?”
苏青芷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远山,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
“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五个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安静的书房里轰然炸开。
顾远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掏了掏耳朵,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苏青芷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无比清晰。
顾远山死死地盯着她,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出声:“苏青芷,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离婚?你拿什么活?谁给你的勇气?”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在他眼里,苏青芷就像一株依附他而生的藤蔓,一旦离开了他这棵大树,只有枯萎死亡的份。
苏青芷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她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
顾远山低头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协议上,条条款款,清晰明确。
一、女儿顾念的抚养权归女方所有,男方需每月支付一万五千元的抚养费,直至女儿大学毕业。男方拥有探视权。
二、婚后共同财产,位于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归女方所有。郊区的别墅归男方,但男方需向女方支付一百万的差价补偿。
三、家里的两辆车,女方要那辆买菜用的代步车,男方留那辆商务车。
四、公司股份和银行存款,平分。
“苏青芷!”顾远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怒吼,“你是在抢劫吗?房子给你?还要我给你一百万?存款平分?你凭什么!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为我公司出过一分钱的力吗?你就是一个在家吃白饭的蛀虫!”
恶毒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下来。若是从前,苏青芷或许会哭,会崩溃。
但现在,她只是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失望。
“顾远山,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敬你母亲,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打拼事业,这就是我的贡献。法律上,这叫家务劳动的价值。这些财产,有我一半,天经地义。”
“至于我凭什么……”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
正是那张温泉酒店的背景照。
“凭这个,够吗?”
顾远山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着那张熟悉的照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被她知道,还留下了证据。
“你……你调查我?”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没有调查你,我只是恰好看到了而已。”苏青芷收回手机,语气淡漠,“顾远山,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不想让念念知道她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想让你公司的股东和员工,知道他们敬佩的顾总是如何对待妻子的。协议你先看着,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如果你觉得非要走法律程序,我也奉陪到底。”
说完,她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书房。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她挺直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破釜沉舟的气势。
顾远山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看着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第一次感觉到,他那个温顺、隐忍、凡事都依赖他的妻子,已经彻底不见了。
接下来的离婚过程,比苏青芷想象中要顺利,也更充满了人性的丑陋。
顾远山试图用女儿来挽回。他一反常态地早早回家,买各种礼物给顾念,扮演一个二十四孝好爸爸。他对苏青芷的态度也软化下来,又是道歉又是保证,说自己和梁雯只是普通同事关系,那天是团队活动,他愿意和梁雯划清界限。
“青芷,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念念的份上,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他拉着她的手,姿态放得很低。
苏青芷只是抽回自己的手,平静地说:“晚了,顾远山。破镜无法重圆,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见温情牌无效,张兰便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她在家里摔东西,指着苏青芷的鼻子骂她是白眼狼,说顾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如今翅膀硬了就要抛夫弃子。
“我告诉你苏青芷,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离开顾家的大门!念念是顾家的孙女,你别想带走!”
面对婆婆的撒泼,苏青芷没有争吵,她只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
“妈,您说的这些话,我都会录下来。如果您继续这样无理取闹,我不介意把这些录音作为您不适合与孩子共同生活的证据,提交给法庭。”
张兰的哭嚎戛然而止,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青芷,满脸的不可置信。
软硬皆施都无效后,顾远山终于露出了他最真实的面目。他在财产分割上开始百般刁难,试图隐瞒和转移资产。
但苏青芷早有准备。她将自己之前整理的财产清单和律师一起,一一核对,将顾远山的小动作全部堵了回去。
折腾了近两个月,顾远山终于明白,苏青芷是铁了心要离,而且准备得比他充分得多。再拖下去,只会让他更加难堪。最终,他咬着牙,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从民政局出来的那天,天很蓝。
苏青芷拿着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
顾远山站在她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开始我自己的生活。”苏青芷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顾远山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和失落。他以为自己会感到解脱,但事实并非如此。
离婚后的生活,是清贫但自由的。
苏青芷带着女儿顾念,搬进了那套属于她的房子。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阳光很好。她卖掉了那辆代步车,换了一笔现金,作为创业的启动资金。
她用自己这几个月攒下的稿费和卖车的钱,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注册了自己的工作室,名字就叫“青芷设计”。
万事开头难。没有名气,没有资源,工作室第一个月一个单子都没接到。她一边要照顾女儿,一边要为工作室的生计发愁,压力大到整夜整夜地失眠。
顾念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的变化,变得有些敏感和沉默。有一次,她怯生生地问苏青芷:“妈妈,爸爸是不要我们了吗?”
苏青芷蹲下来,抱着女儿,认真地告诉她:“不是的,宝贝。爸爸妈妈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爱你。我们依然是你的爸爸和妈妈,只是我们不住在一起了。但我们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
她没有在女儿面前说顾远山一句坏话。她知道,无论大人之间有多少不堪,孩子都是无辜的。
为了打开局面,苏青芷开始在网上疯狂地投递自己的作品集。她参加各种设计比赛,哪怕是没有奖金的,只要能增加曝光度,她都去尝试。
林晚香也在这时拉了她一把,利用自己的人脉,给她介绍了一个为新上市的童书绘制全套插画的大项目。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她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没日没夜地画。困了就喝咖啡硬撑,饿了就叫外卖。女儿放学后,她就接到工作室,让她在一旁安静地写作业、画画。
那段时间,小小的顾念也变得异常懂事。她从不吵闹,会自己吃饭,甚至会学着给妈妈倒水。
三个月后,当苏青芷交出最后一稿时,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本童书上市后,因为其温暖治愈的画风和充满想象力的构图,意外地成了爆款。出版社紧急加印,苏青芷和她的“青芷设计”,也第一次在业内有了姓名。
订单像雪花一样飞来。工作室的业务渐渐走上正轨。苏青芷招了两个年轻的助理,不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
她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她给女儿报了她喜欢的舞蹈班,周末会带她去美术馆、去郊野公园。她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爱好,开始健身、学烘焙。
她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那种由内而外的、自信从容的光彩。那种光彩,是顾远山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远山的生活。
离婚后,他迅速和梁雯走到了一起。起初,他确实享受了一段充满激情和新鲜感的日子。梁雯年轻、漂亮、聪明,能陪他聊事业,也能陪他出入各种高级场合。
但时间一长,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梁雯是事业型女性,她不会像苏青芷那样,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打理好家里的一切。家里常常是乱糟糟的,他的衣服没人烫,胃病犯了的时候,也只有一杯白开水。
张兰更是看不惯梁雯。两个强势的女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家里几乎天天都是战场。张兰开始频繁地在他耳边念叨苏青芷的好,说她虽然没本事,但至少把家照顾得井井有条。
顾远山开始感到疲惫。他发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让他的生活能平稳运行的、不可或缺的系统。
有一次,他去学校看顾念,正好看见苏青芷来接孩子。
那天的苏青芷,穿着一身干练的米色风衣,长发微卷,化着淡妆,正和几个家长谈笑风生。她看到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顾念开心地扑进她怀里,母女俩亲密地笑着,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构成了一副无比温暖和谐的画面。
顾远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记忆里的苏青芷,总是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眼神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哀怨。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自信、独立、光芒四射。
他忽然意识到,他亲手推开的,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而如今,这块玉,在离开他之后,自己被打磨得璀璨生辉。
一股强烈的悔意,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开始找各种借口接近苏青芷。借着探望女儿的名义,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会买她喜欢吃的蛋糕,会记得她胃不好提醒她按时吃饭,会笨拙地提出帮她修理家里坏掉的灯泡。
他想复婚。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滋长。
在一个周末,他把顾念接走,然后给苏青芷打电话,约她出来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谈。
餐厅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顾远山穿着考究,甚至还准备了一束苏青芷最喜欢的白芷花。
“青芷,我们……复婚吧。”他看着她,眼神恳切,“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忽略了你,伤害了你。我已经和梁雯分手了,妈那边我也说通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和念念,我会减少应酬,多陪你们。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以为,他这样低头,苏青芷一定会感动,会回心转意。毕竟,他们有八年的感情,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
苏青芷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拿起手边的柠檬水,轻轻喝了一口。
“顾远山,”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平静,“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个场景。我想象着你幡然醒悟,向我道歉,求我原谅。我想象着我们会抱头痛哭,然后重归于好。”
顾远山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在我还没有走出那座围城的时候。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从泥潭里拔出来,才重新找回我自己。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我过得很好,很充实。我为什么要回头,再跳进那个曾经让我窒息的泥潭里去呢?”
“你怀念的,不是我这个人,你怀念的,只是那个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全职保姆。可是顾远山,那个苏青芷,已经死了。在你一次次的冷漠、忽视和背叛里,被你亲手杀死了。”
“至于念念,我们会是她永远的爸爸和妈妈,但我们,不会再是夫妻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顾远山所有自以为是的温情和幻想,露出了底下不堪的自私本质。
顾远山面如死灰。他看着眼前这个冷静、理智、甚至带着一丝怜悯看着他的女人,终于明白,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我感谢你,顾远山。”苏青芷最后说道,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是你让我知道,婚姻不是女人的全部,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依靠。是你让我明白,一个女人真正的价值,来源于她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说完,她站起身,将一张百元钞票压在水杯下。
“这顿饭,我请。就当是……为我们彻底死去的过去,践行。”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坚定,再也没有回头。
两年后。
“青芷设计”已经发展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设计公司,搬进了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苏青芷作为创始人和首席设计师,拿奖拿到手软,成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独立女性典范。
她没有再婚,但身边有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追求者,是她通过工作认识的一位大学教授。他们没有确定关系,只是像朋友一样,偶尔一起吃饭、看画展,享受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成年人交往。
顾念长成了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跳舞跳得很好,拿了好几个市里的奖项。她周末会去顾远山那里,但她最黏的,还是她的妈妈。
而顾远山,在和梁雯分手后,又谈了几次恋爱,都无疾而终。他发现,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像苏青芷那样,包容他的一切,为他打理好一切。他的公司因为几个决策失误,陷入了不大不小的危机。他的人,也显得比同龄人憔悴苍老许多。
有一次,他在一个行业峰会上,再次见到了苏青芷。
她作为特邀嘉宾,站在台上发表演讲。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自信、优雅、侃侃而谈。台下的掌声雷动,闪光灯不断。
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像一个局外人,远远地望着那个曾经属于他,如今却光芒万丈的女人。
那一刻,他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峰会结束后,苏青芷和林晚香一起走出大楼。
“怎么样,看到台下你前夫那张悔不当初的脸,是不是爽爆了?”林晚香勾着她的肩膀,促狭地笑道。
苏青芷摇了摇头,笑了。那笑容里,已经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怨,只有一片云淡风轻的释然。
“没什么爽不爽的,早就没感觉了。”她抬起头,看着傍晚绚烂的火烧云,轻声说,“我现在只想过好我自己的日子。”
是的,她不再需要通过别人的悔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的幸福,她的成就,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只与她自己有关。
她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在那一页上,写满了自由、尊严,和无限的可能。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踩着光,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那未来,有女儿的欢笑,有事业的璀璨,有朋友的陪伴,还有一片属于她苏青芷的,广阔无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