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领离婚证, 前夫发现我遗落的军功章, 查完身份他当场崩溃
发布时间:2025-08-27 02:51 浏览量:4
民政局门口,红色的背景墙刺得人眼睛生疼。
苏合攥着那本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对面的男人,沈知聿,她爱了整整五年的丈夫,此刻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像淬了冰。
“苏合,这套房子留给你,卡里的三百万也算是补偿。以后,好自为之。”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是在谈论一笔与自己无关的生意。
苏合抬起头,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第一次没有了往日温顺的笑意。她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沈知聿都有些不自在地错开了视线。
“补偿?”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却又迅速被一种更冷的东西压了下去,“沈知聿,你觉得我这五年,就值一套房子和三百万?”
沈知聿眉头微蹙,似乎对她此刻的“斤斤计较”感到不悦。“苏合,我们是和平分手。你这五年没有工作,生活起居都是我负责。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她又想闹什么?贪得无厌吗?】
苏合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看得清清楚楚。是了,在他沈知聿眼里,她苏合就是一个依附他生存的米虫,一个离开了他就会活不下去的菟丝花。五年前,她为了他,洗去一身锋芒,甘心藏于人后,为他烹茶煮饭,打理家务。她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安稳。
可笑。
“最好的安排?”苏合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破了两人之间虚伪的平静,“沈知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也是我给你最好的安排。”
沈知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她给我最好的安排?故作玄虚。】
苏合没有再解释。她将那张银行卡推回到他面前,动作干脆利落。“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她转身,没有一丝留恋。那纤细的背影,在沈知聿看来,却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陌生。
“苏合!”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苏合的脚步顿住,但没有回头。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
“不必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虚伪的客套,“沈先生,从今天起,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她再不停留,径直走向路边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大众。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快步下车,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是经过千锤百炼。
沈知聿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辆大众的车牌号,是京A8开头,后面跟着一串他这个级别都接触不到的特殊数字。而那个男人,虽然穿着便服,但站姿、眼神,无一不透着军人特有的铁血气质。
【怎么回事?苏合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无法掌控的烦躁和困惑。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帮我查一辆车,京A8……”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离婚证,又看了一眼被苏合推回来的银行卡,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谬感笼罩了他。
他想起了江晚晴的话。
“知聿,我知道你心善,但苏合姐她……毕竟五年都没有工作了,和社会脱节太久了,你突然跟她离婚,她肯定接受不了的。你多给她一些钱,让她以后生活有个保障吧。”
江晚晴是他公司的合作伙伴,温柔、知性,善解人意。所有人都说,只有江晚晴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沈知聿。就连他自己,也渐渐被这种声音所影响。他觉得苏合太平凡了,平凡到乏味。她的世界里只有柴米油盐和他的喜怒哀乐,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失去了所有光彩。
他以为,离婚是对她、对他、对所有人的解脱。
可现在,他忽然不确定了。
**那个决绝的背影,那个为她开车门的男人,那辆神秘的京A8牌照……**
苏合,你到底是谁?
***
黑色大众车内,气氛安静。
苏合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疲惫的阴影。开车的男人叫陈望,是她曾经最得力的手下。
“队长,都处理好了。”陈望通过后视镜看着她,声音里满是心疼和压抑的怒火,“沈知聿的资料,我重新看了一遍。家世清白,商业奇才,但……有眼无珠。”
苏"合"这个字,在他们的队伍里,是代号,也是信仰。而“队长”这个称呼,已经有五年没被人叫过了。
苏合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脆弱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风霜的冷静和锐利。
“不怪他。”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冽,“是我自己选的路。我藏起了一切,把自己变成一个他眼中‘无害’的普通女人,他自然也只会用对待普通女人的方式对待我。”
【是我太天真了,以为脱下军装,就能拥有平凡的幸福。】
五年前,她是国之利刃,代号“青鸟”的特种部队最高指挥官。一次惨烈的任务中,她身受重伤,也厌倦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她救了被绑架的沈知聿,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个身手不错的过路人。
后来,她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接近他,一个父母双亡、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可怜女孩。他给了她一个家,她便为他收敛了所有锋芒,藏起了所有功勋。她以为,这是她最好的归宿。
直到江晚晴的出现。
那个女人段位很高,从不正面挑衅,却总能在细枝末节处彰显自己的优秀,反衬出苏合的“平庸”。她会和沈知聿探讨最新的金融模型,苏合只懂得今天的菜价;她能陪沈知聿出席各种高端酒会,游刃有余,苏合却连敬酒的顺序都弄不明白。
渐渐地,沈知聿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脸上的不耐和失望越来越多。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沈知聿的生日宴。江晚晴送了他一支上百万的限量款钢笔,而苏合,花了半个月时间,亲手给他织了一条围巾。
在所有宾客面前,沈知聿接过了钢笔,却将围巾随手放在了一边,甚至没多看一眼。江晚晴捂着嘴,看似抱歉地说:“苏合姐,你别介意,知聿他……可能不太习惯用这种东西。”
那一刻,苏合就明白了。
她为他构建的这个名为“爱情”的象牙塔,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他爱的,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她,而是他想象中那个需要他保护、仰望他的“弱者”。当一个更符合他精英审美的“强者”出现时,她的“平庸”就成了原罪。
“队长,我们现在去哪?”陈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去‘尘芥’。”苏合淡淡地说道。
“尘芥”,是她退役后用自己的积蓄开的一家古董修复店,藏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是她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这五年,她扮演着沈太太的角色,却从未真正放弃过自己。
“另外,”苏合的眼神冷了下来,“帮我查一下江晚晴,我需要她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越详细越好。”
【我总觉得,她出现在沈知聿身边,过于巧合了。】
“是!”陈望沉声应道,车子方向一转,驶向了城市的另一端。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知聿过得心神不宁。
助理的电话很快就打回来了,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恐惧。
“沈总,那辆车……我查不到。我的权限,被直接驳回了。而且,我还接到了一个警告电话,让我停止调查。”
沈知聿握着手机,手心一片冰凉。他的能量在商界已经算是顶尖,却连一辆车的底细都摸不到,这背后代表的意义,让他不寒而栗。
苏合离开后,那栋豪华的别墅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没有了那个女人每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没有了回家时那句温柔的“你回来了”,整个空间都死寂得可怕。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苏合已经像空气一样,渗透了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而他,亲手将这空气抽干了。
他开始失眠,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离婚那天苏合的眼神。那不是怨恨,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类似于怜悯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抓狂。
江晚晴适时地打来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知聿,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和苏合姐办完手续了。别想太多了,你只是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正确?”沈知聿第一次对这个词产生了怀疑。
“当然。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江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你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你并肩看风景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只能在家里为你洗手作羹汤的保姆。”
“她不是保姆。”沈知聿冷冷地打断了她。
电话那头的江晚晴愣了一下,随即委屈地说道:“知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疼你……”
“我累了,先挂了。”沈知聿烦躁地挂断了电话。
他打开苏合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他拉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只在角落里,遗落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陈旧的军功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青鸟图案。
沈知聿对军事不算了解,但也隐约觉得这枚奖章非同寻常。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自己一位在军区身居高位的朋友。
半小时后,朋友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激动。
“老沈!你从哪搞到这东西的?!这是‘青鸟’勋章!只授予‘青鸟’特战队最高指挥官的荣誉!这支部队,直属最高层,执行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五年前,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那位代号‘青鸟’的传奇女战神,在完成最后一次任务后,就神秘消失了!国家S级机密档案!你……你到底在哪看到的?!”
轰!
沈知聿的脑袋像是被一颗炸弹引爆,瞬间一片空白。
青鸟……女战神……神秘消失……五年前……
所有的线索像碎片一样在他脑中飞速旋转,最后拼凑出了一个让他无法呼吸的真相。
他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手机,脑海里浮现出苏合那张素净的脸。她总是那么安静,那么温顺,切菜时会不小心划到手,看到恐怖片会吓得躲进他怀里……
那个会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女人,那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女人,竟然……竟然是那个传说中,以一敌百、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国之利刃?!
**她的平凡,她的柔弱,她的一切,全都是伪装!**
她不是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她是一棵为他收敛了所有枝叶和锋芒的参天大树!
而他,亲手推开了自己的守护神。
他甚至还用钱和房子去“补偿”她,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评价她的生活,觉得她和社会脱节,觉得她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
巨大的羞愧和悔恨像是海啸一般,瞬间将沈知聿吞没。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我都做了些什么……】
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别墅,发动车子,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他只知道,他必须找到她!他要告诉她,他错了,他错得离谱!
***
“尘芥”古董修复店。
苏合穿着一身素色的棉麻长裙,正戴着放大镜,用一根极细的毛笔,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一幅残破的古画。她的手稳得可怕,仿佛不是一双手,而是一台精密的仪器。
这五年,修复古董是她平复心境的唯一方式。那些破碎的器物,在她手中重获新生,也让她在扮演“沈太太”的压抑生活中,找到了片刻的自己。
陈望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队长,江晚晴的资料查到了。很干净,太干净了。”他将一份文件递给苏合,“履历完美得像教科书,从小学到常春藤毕业,一路都是顶尖精英。回国后创办投资公司,也做得风生水起。但是……”
陈望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们的人在她公司的资金流向里,发现了一笔来自境外的秘密资金,源头指向了一个我们很熟悉的老对手——‘衔尾蛇’。”
苏合修复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衔尾蛇”,一个臭名昭著的国际雇佣兵和情报组织。五年前,导致她重伤退役的最后一次任务,围剿的目标,正是“衔尾蛇”在亚洲区的头目。那一战,他们虽然成功击毙了目标,但“衔尾蛇”的二号人物,“博士”,却逃脱了。
“博士”以智谋和狠毒著称,最擅长的就是布局和心理战。
“你的意思是,江晚晴是‘衔尾蛇’的人?”苏合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有这个可能。”陈望点头,“五年前那一战,我们让‘衔尾蛇’元气大伤。‘博士’一直想复仇。他找不到你,所以,就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下手。沈知聿,就是他选中的突破口。”
苏合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如此。江晚晴接近沈知聿,根本不是什么商业合作或者两情相悦,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她处心积虑地破坏他们的婚姻,让沈知聿厌弃自己,将自己赶走。这样一来,自己就失去了沈家的庇护,孤身一人,更容易下手。而沈知聿,一个毫无防备的商人,一旦被“衔尾蛇”彻底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想做什么?”
“不清楚。但江晚晴最近在极力说服沈知聿,参与一项海外矿产的投资。我们怀疑,那是一个陷阱,很可能与‘衔尾蛇’的洗钱网络有关。”
苏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我本想与过去彻底告别,但现在看来,麻烦,还是找上门了。沈知聿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她虽然已经和他离婚,但这件事,终究是因她而起。沈知聿是无辜的。更重要的是,她绝不允许“衔尾蛇”的阴谋得逞。
“陈望。”
“到!”
“启动‘青鸟’一级响应。通知所有在静默期的成员,准备收网。”苏合缓缓站起身,脱下了那身棉麻长裙,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黑色作战服。当拉链拉到顶端的那一刻,那个温柔居家的沈太太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铁血指挥官。
“另外,给我备车。”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去见见我的前夫。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
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沈知聿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他发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几乎把整座城市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没有找到苏合的任何踪迹。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越是找不到,心中的恐慌和悔恨就越是浓烈。他无法想象,苏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他身边伪装了五年。她一定很累,很失望吧。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江晚晴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知聿,看你这么累,我给你煮了杯咖啡。关于那个海外矿产的项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对方催得很紧,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着江晚晴那张温柔的脸,沈知聿第一次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或许……或许还不会和苏合走到这一步。
“项目的事,先放一放。”他冷冷地说道。
江晚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好,都听你的。你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她将咖啡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说道:“对了,我听说,苏合姐好像开了一家古董店,叫‘尘芥’,在一个很偏僻的巷子里。真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爱好呢。”
沈知聿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江晚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委屈道:“我……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怎么了,知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她在试探我。她故意把苏合的地址告诉我,是想看看我的反应,还是……想引我过去?】
沈知聿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结合朋友的警告和苏合神秘的身份,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江晚晴,绝对不简单!苏合的离开,或许根本不是什么感情破裂,而是一场针对他,或者说,是针对苏合的阴谋!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晚晴走后,沈知聿立刻拿起外套,冲向电梯。
不管这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须去!
然而,当他的车刚驶出地下车库,就被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拦住了去路。车门打开,陈望面无表情地走了下来。
“沈先生,我们队长请你过去一趟。”
沈知聿认得他,就是那天给苏合开车的男人。
“苏合?她在哪?她怎么样了?”他急切地问道,声音里满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陈望没有回答,只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知聿看到,苏合就坐在里面。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陌生感。眼前的女人,和他记忆中那个温顺的妻子,判若两人。
沈知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苏合,我……”他想说“我错了”,想说“对不起”,想解释,想挽回,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样强大的气场面前,他所有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沈知聿。”苏合终于开口了,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你被卷进了一个大麻烦里。现在,我问,你答。”
“什么麻烦?”
“江晚晴,是不是在劝你投资一个海外矿产项目?”
沈知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看向苏合,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是!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想让你死,也想让我死的人。”苏合言简意赅。
沈知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她是冲着你来的?”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才跟我离婚?”是为了保护他?
苏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嘲讽,也有一丝疲惫。“离婚,一半是因为她,一半是因为你。”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因为你让我觉得,我的保护,不值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沈知聿的心脏。他瞬间面如死灰。
是啊,他把她的保护当成累赘,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她的隐忍当成平庸无能。他亲手,将最爱他、最值得他珍惜的人,推得远远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苏合的语气不容置喙,“‘衔尾蛇’的计划已经启动。江晚晴今天告诉你我的地址,就是想引你过去,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知聿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但在此刻,他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配合我,演一场戏。”苏合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想收网,那我们就把这张网,变成他们的坟墓。”
***
夜色如墨。
“尘芥”古董店所在的巷子,一片死寂。
沈知聿的车停在巷口,他按照苏合的指示,一个人下了车,走向那家亮着微弱灯光的小店。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他知道,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也可能有无数个枪口在瞄准他。
【苏合,你一定要没事。】
他推开店门,苏合正坐在桌前,背对着他,似乎还在修复着那幅古画。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
“苏合,我……”沈知聿刚要开口,忽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砰!
一声巨响,店门被粗暴地踹开!十几个手持武器的黑衣蒙面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江晚晴!
此刻的她,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和疯狂。
“苏合!或者我该叫你,‘青鸟’队长?”江晚晴狞笑着,手中的枪直直地指着苏合的后心,“五年前的账,我们今天该好好算一算了!”
沈知聿被两个大汉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看着江晚晴,又看着依旧背对着众人,仿佛毫无察觉的苏合,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苏合!小心!”他嘶吼道。
苏合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博士,好久不见。”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你的品味还是这么差,找了这么一副平庸的皮囊。”
江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狰狞。“你找死!”
她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刺耳的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响!
然而,预想中血花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就在江晚晴开枪的瞬间,苏合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椅子上侧滑出去。与此同时,她手腕一翻,那支刚刚还在修复古画的毛笔,竟然如同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江晚
晴握枪的手腕!
“啊——!”
江晚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枪应声落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古董店的四面八方,所有的窗户、暗门,甚至天花板,同时被撞开!无数身穿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战士从天而降,如同神兵!
陈望一马当先,一脚踹翻了按住沈知聿的大汉。
整个局势,在短短三秒钟之内,发生了惊天逆转!
“衔尾蛇”的雇佣兵们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就被数倍于他们的“青鸟”队员们死死压制,缴械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知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指挥若定的女人,看着她用一把修复古董的刻刀就轻松解决掉一个近身的敌人,看着她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精准而高效……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碾碎了。
这就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前妻。
**那个他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此刻,就是这个战场的女王!**
江晚晴(博士)被两名队员死死地按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苏合,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毒:“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天衣无缝!”
苏合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因为你太自负了。”苏合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掌控了沈知聿,就掌控了我的软肋。但你忘了,我‘青鸟’,从来不需要软肋。”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失魂落魄的沈知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
“而且,你也太小看他了。”
博士愣住了。
苏合解释道:“你故意告诉他我的地址,是想让他做诱饵。但你没想到,他会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的不对劲,并且,在我的人找到他之前,就已经决定要来这里。他的这份警觉,是你计划外最大的变数。”
当然,苏合没有说的是,她提前让沈知聿在身上安装了信号发射器和窃听器,他走进店里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为外面的队员们传递信息,确定最终的突击时间。
沈知聿听着苏合的话,心中百感交集。她是在……肯定他吗?
他看着苏合,嘴唇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带走。”苏合对陈望挥了挥手,再也没有看博士和沈知聿一眼。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城市金融秩序的巨大阴谋,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古董店里,被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
风波平息。
沈知聿站在“尘芥”店外,看着里面的人在清理战场,血迹被迅速擦干,破损的门窗被临时封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恢复原状。
他像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排除在外的观众。
苏合走了出来,脱掉了染血的手套,身上那股凛冽的杀气也渐渐收敛。她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素净清冷的女人,但沈知聿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苏合……”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无比沉重。
苏合看着他,眼神很平静。“你不用道歉。你没有错,你只是做了一个符合你价值观的选择。”
“我错了!”沈知聿的情绪终于崩溃了,他上前一步,抓住苏合的手臂,眼中满是血丝和痛苦的悔恨,“我混蛋!我有眼无珠!我把珍珠当鱼目,我……我不该跟你离婚!苏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我什么都听你的,我……”
苏合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语无伦次地发泄。
等他说完,她才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桎梏中抽了出来。
“沈知聿,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五年,我每天都在害怕。”
沈知聿愣住了。
“我害怕我哪句话说错,哪个动作不对,会暴露我的身份。”
“我害怕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我害怕你觉得我无趣,我害怕你有一天会厌烦我。”
“我把真实的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努力扮演一个你喜欢的、需要的、温顺的妻子。我以为只要我扮演得足够好,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安稳和幸福。”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一下下敲在沈知聿的心上。
“可是,我忘了。靠伪装换来的感情,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打过来,就什么都没了。”
“和你离婚的那天,我很痛苦。但当我走出民政局,坐上陈望的车,我忽然觉得……我自由了。”
**“我不用再扮演任何人了,我可以做回苏合,那个会修复古董的苏合,那个代号‘青鸟’的苏合。那个真实的,完整的我。”**
她看着沈知聿,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温度,但那不是爱意,而是一种释然。
“所以,沈知聿,我们回不去了。不是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扮演那个‘沈太太’了。”
“我找回了自己,我不想再把她弄丢了。”
沈知聿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
他以为他抛弃的是一个累赘,却不知道,他抛弃的,是她为他放弃的整个世界。现在,她把自己的世界找回来了,那个世界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这,就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陈望的车开了过来,停在苏合身边。
苏合最后看了沈知聿一眼,平静地说道:“以后,照顾好自己。江晚晴背后牵扯的事情很复杂,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你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知聿站在原地,像一座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当初那辆大众一样,毫不留恋地汇入车流,然后,消失在城市的霓虹灯火之中。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在这场名为“追妻火葬场”的独角戏里,他甚至连追逐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的火葬场,没有尽头。
而那个叫苏合的女人,她终于脱下了沉重的枷锁,像她的代号一样,化作一只青鸟,飞向了真正属于她的,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