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剿灭河套叛匪张希尧
发布时间:2025-08-15 15:43 浏览量:1
1950年以绰号“张疤子”的张希尧为首的一伙叛匪,盘踞在米仓县(今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杭锦后旗)境内,祸害当地百姓。
张希尧是出身于米仓县张家庄的兵痞,早年在旧军队中沾染了一身恶习,抗日战争时期更是投靠大汉奸王英,担任副官,手上沾满了同胞的鲜血。1949年9月19日,绥远省和平起义后,张希尧随部归顺,被任命为西公旗保安团副团长,但其骨子里的反动基因并未因此改变。他暗中联络潜伏特务马景寿,利用部队改编初期的混乱,不断散布谣言,伺机发动叛乱。
1950年7月10日深夜,西公旗保安团驻地的油灯忽明忽暗。张希尧召集心腹刘少三、张德彦等人,在团部后院的磨房里歃血为盟,决定当晚动手。他们先是以“议事”为名,将负责部队改造工作的指导员郑国保、李青山等人诱至营房,趁其不备将绳索套在这些干部颈上,残忍勒杀。战士王占元察觉异动后挺身而出,怒斥张希尧“背叛国家、背叛人民”,被张德彦用马刀当场劈杀。
一夜之间,西公旗保安团半数士兵被裹挟叛变,张希尧随即与早已联络好的第37军独立旅叛军排长刘少三、第110师329团叛军连长张德彦、张泰奎等部汇合,在米仓县太阳庙一带竖起旗号,自封第一纵队司令,下辖三个支队,兵力达二百余人。
这股叛匪以太阳庙海子为据点,频繁袭扰周边村庄。他们抢劫牧民的牛羊、商户的布匹,甚至杀害向人民政府报告匪情的群众,河套平原的百姓对其恨之入骨,纷纷期盼解放军早日出兵剿匪。
针对张希尧股匪的嚣张气焰,绥远省军区迅速成立河套剿匪指挥部,由第109师师长负责统一指挥。根据侦察兵带回的情报,张希尧主力正龟缩于米仓县太阳庙海子西段的沙梁地带,这里北临狼山余脉,南接乌兰布和沙漠,地形复杂,便于匪徒藏匿和逃窜。指挥部经过反复研讨,制定了“铁壁合围、分进合击”的战术方案。
1950年8月中旬,各参战部队接到命令:陕坝军分区骑兵连、独立营从陕坝镇出发,沿乌拉河两岸西进,于8月22日前抵达武二、武三地区,构筑第一道封锁线;第109师327团2营从五原县出发,联合蒙古骑兵第4师12团,穿越乌兰布和沙漠边缘的梭梭林,直插米仓县西补隆,切断匪徒向南逃窜的路线;第327团另一个营则沿黄河故道隐蔽行军,占领王如意培旦,控制通往太阳庙海子的必经之路。各部队需在8月23日拂晓前完成合围,形成一个东西长30公里、南北宽20公里的包围圈。
为防止匪徒向北突围进入狼山,指挥部特别命令蒙古骑兵第4师10团执行远距离迂回任务。这支部队从中公旗出发,穿越广袤的草原和戈壁,昼夜兼程,计划于8月22日晚抵达善丹庙,扼守狼山南侧的咽喉要道,彻底封死匪徒的北逃之路。
8月22日18时,乌兰布和的沙漠刚镀上一层金色,蒙古骑兵第4师12团2连在连长云继生、指导员乌塔嘎图的率领下,正按计划向预定地域迂回。当部队行进至米仓县李芝培旦村外时,尖兵班班长道尔吉突然举手示意:“前方村里有炊烟,还有马嘶声!”
云继生立即命令部队隐蔽,自己带着两名战士匍匐至村口的沙丘后观察。透过稀疏的沙枣树,他们看到村内有二十余名武装人员正在卸马鞍,地上还散落着不少抢来的布匹和粮食,正是张希尧匪帮的一股先头部队。原来这股匪徒刚在附近村庄劫掠后,在此短暂休整,准备夜间向主力靠拢。
“打!”云继生低声下令。尖兵班的马枪率先开火,村口的两名匪哨应声倒地。乌塔嘎图随即带领全连战士策马冲锋,战马的嘶鸣和枪声瞬间打破了村庄的宁静。匪徒们猝不及防,慌忙依托院墙、土坯房进行抵抗。一名匪徒爬上屋顶,举枪向冲锋的骑兵射击,被道尔吉一枪击中手腕,枪支脱手掉落。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团长赵维新率团部直属队赶到,立即命令重机枪班占领村东的高地,压制匪徒火力。匪徒见解放军援兵到来,深知难以抵挡,纷纷上马向西逃窜。“追!”云继生一马当先,带领战士们冲出村庄,向着沙漠方向追击。蒙古马在沙漠中奔跑如飞,战士们一边追击一边射击,不断有匪徒从马上跌落。
这场追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骑兵们一口气追出六七十里,直到夜幕降临才收兵。此次遭遇战共俘获匪徒8人,缴获战马12匹,虽然未能全歼这股匪徒,却意外打乱了张希尧的部署,使其主力陷入恐慌。战士们押着俘虏返回途中,道尔吉笑着对战友们说:“这叫搂草打兔子——捎带脚,咱们还没正式合围,就先捞了一笔!”
李芝培旦遭遇战后,张希尧如同惊弓之鸟,连夜率主力由乌素泰口窜入后山,企图依托复杂地形与解放军周旋。剿匪指挥部当即调整部署,命令各部队封锁所有山口要道,主力部队化整为零,展开分片搜剿。
9月30日清晨,蒙古骑兵第10团2连在连长那顺的带领下,正在西尼乌素西北的沙梁地带搜索。这里沙丘连绵,生长着稀疏的沙蒿和骆驼刺,能见度极差。战士们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尖兵发现前方沙丘下有炊烟升起,仔细观察后回报:“有大约二百名匪徒正在休息,马匹拴在旁边的沙枣树上!”
那顺立即召集骨干开会,决定趁匪徒吃饭休息之机发动突袭。他将连队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骑兵组成,从正面发起冲锋;第二梯队负责迂回至匪徒侧后,切断退路;第三梯队则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
上午10时许,张希尧的匪徒们正围着篝火煮肉,根本没想到解放军会找到这里,仓促间拿起武器抵抗。蒙古骑兵素有“马背神枪”的威名,战士们在飞驰的马背上稳稳举枪,精准射击,匪徒们一个个应声倒地。刘少三试图组织抵抗,刚举起手枪,就被那顺一枪击中臂膀,惨叫着跌落马下。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小时,匪徒们在解放军的凌厉攻势下溃不成军,纷纷跪地投降。张希尧见势不妙,带着亲信贾效启和百余名残匪,分两股向沙漠深处的阿贵庙方向逃窜。此次突袭共歼灭匪徒53人,俘虏72人,缴获步枪40余支、战马60余匹,极大地削弱了匪帮的实力。
张希尧残部向阿贵庙逃窜后,剿匪指挥部迅速调整部署:命令步兵第327团各连在沙漠边缘的山口、要道布防,形成外围封锁;蒙古骑兵第10团2连改编为骆驼队,配备充足的水和干粮,深入乌兰布和沙漠腹地搜剿;蒙古骑兵第10团1连及中公旗支队在善丹庙一带巡逻,防止匪徒向狼山方向突围;陕坝军分区骑兵连则在中丰盛牛犋一带机动,随时准备支援各方向作战。
蒙古骑兵第10团2连的战士们骑着骆驼,在无垠的沙海中跋涉。白天,烈日当空,气温高达四十摄氏度,沙子烫得能烙熟面饼,战士们渴了只能抿一口随身携带的水,饿了就嚼几口干粮,有时甚至只能以驼料充饥;夜晚,气温骤降,寒风刺骨,他们只能裹着羊皮袄,挤在一起取暖。沙暴来袭时,天地一片昏暗,骆驼受惊嘶吼,战士们只能趴在骆驼背上,任凭风沙抽打。
就这样,他们在沙漠中连续搜索了21天,行程超过千里,先后发现了匪徒留下的篝火痕迹、丢弃的衣物和空酒瓶。每一次发现线索,战士们都精神一振,加快前进速度。有一次,他们在一处废弃的牧民土房里发现了匪徒的踪迹,立即展开追击,虽然最终未能追上,但彻底粉碎了张希尧企图在沙漠中长期潜伏的幻想。
与此同时,陕坝军分区骑兵连在参谋长刘生凯的率领下,穿越沙漠抵达绥宁交界的王东召培旦村。当地蒙古族牧民告知,有三十余名匪徒曾于两天前路过此地,向阿贵庙方向逃窜。刘生凯当即决定,部队不做休整,昼夜兼程追击。战士们换乘牧民提供的快马,沿着匪徒留下的马蹄印,向着阿贵庙疾驰而去。
10月中旬,陕坝军分区骑兵连抵达阿贵庙。这座坐落于狼山余脉中的藏传佛教寺庙,依山而建,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寺庙活佛格达听闻解放军到来,亲自率领僧众出门迎接。此时,战士们经过连日奔波,早已疲惫不堪,不少人脚上磨出了血泡,战马也累得大口喘气。
刘生凯参谋长向格达活佛说明来意后,为了不打扰寺院清净,命令部队在庙外的山沟里宿营。战士们不顾疲劳,立即打扫场地,支起帐篷,对寺庙秋毫无犯。当晚,刘生凯来到活佛的禅房,向他详细讲解党的民族政策、宗教政策和剿匪方针,说明解放军剿匪是为了保护各族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格达活佛深受感动,他对刘生凯说:“解放军纪律严明,爱护百姓,与过去的军队完全不同。前两天确实有三十多个匪徒来过这里,他们抢了寺庙的粮食,还打伤了两个僧人,往西北方向逃去了。”他还主动提出,将寺院里的十匹良马送给解放军,替换部队的疲惫战马,并派熟悉地形的僧人当向导,协助部队追击匪徒。
在阿贵庙休整一日后,骑兵连在僧人的引导下,沿着匪徒的踪迹继续追击。战士们骑着寺院提供的良马,士气大振,很快就发现了匪徒的新动向。
张希尧带着残部逃出阿贵庙后,一路向西北逃窜,进入什尼乌素沙漠地带。这里荒无人烟,水源稀缺,匪徒们连续四天断粮,只能靠宰杀沿途抢掠的牛羊充饥。战马因缺乏草料而不断倒毙,匪徒们怨声载道,不少人开始私下议论投降。
10月下旬,当张希尧带着最后十几名亲信躲进一处废弃的盐场时,剿匪部队已经形成了严密的包围。蒙古骑兵第10团2连从沙漠东侧逼近,陕坝军分区骑兵连从南侧包抄,中公旗支队则在北侧的山口布防,彻底封死了匪徒的所有退路。
10月25日清晨,张希尧站在盐场的土墙上,望着四周不断逼近的解放军骑兵,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他的麻子脸在寒风中扭曲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参谋长白鹏劝道:“司令,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投降吧,或许还能留条活路。”张希尧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匪徒说:“弟兄们,事到如今,我对不起大家,咱们投降吧。”
当天上午,张希尧带着参谋长白鹏、团长王如意、贺洪荣等12名核心头目,放下武器,向剿匪指挥部投降。至此,猖獗一时的“华北人民反共自卫救国军”第一纵队被彻底歼灭。
此次剿匪战役,从1950年7月至10月,历时三个月,共毙匪47人,俘虏182人,接受匪徒自首投降29人,缴获各种枪支150支、军马274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