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上辞职信，见我默默收拾工位，总裁妻子急了

我把辞职信递上去的时候，顾衍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A4纸，指尖泛白，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林未，你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看着他，甚至还扯出了一个标准的、露八颗牙的微笑。

“顾总，意思就是，我不干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他大概没见过这么平静的辞职，尤其是在他刚刚否了我的全部心血，把功劳安在他老婆头上的半小时后。

他可能以为我会哭，会闹，会质问他凭什么。

但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累，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皮筋，终于，断了。

顾衍的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吹得我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沉默着，用一种审视的、带着压迫感的目光盯着我。

他是老板，习惯了掌控一切。

而我，是他最得力的秘书，也是他公司里最方便的“灭火器”。

三年了，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耗一辈子。

“理由。”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个人原因。”我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是职场标准答案，不得罪人，也堵死了对方继续追问的路。

顾衍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他把辞职信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林未，你最好想清楚。现在这个就业环境，你从我这里走出去，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我心里冷笑。

是啊，上哪儿再找一个像我这样，拿着一份秘书的工资，干着项目经理的活，还得兼职总裁夫人的私人保姆，情绪垃圾桶，以及……背锅侠的工作呢？

这种“福气”，我还是留给别人吧。

“我想得很清楚了，顾总。感谢您三年来的栽培。”

我微微鞠了一躬，姿态无可挑剔。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给他任何挽留的余地。

回到我的工位，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

我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多，一个水杯，几本书，一盆养了很久的多肉，还有抽屉里的一些私人杂物。

我收拾得很慢，很有条理。

像是完成一个蓄谋已久的仪式。

周围的同事们都投来复杂的目光，有同情，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

我不在乎。

就在我把最后一个文件夹放进纸箱的时候，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是苏晚，顾衍的妻子，我们公司的“老板娘”。

她穿着一身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得像个假人。

“林未！”她叫我的名字，声音尖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头，把纸箱抱在怀里，淡淡地看着她。

“苏总监，您没看到吗？我在收拾东西，准备离职。”

苏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按住我的纸箱，力气大得惊人。

“谁让你离职的？顾衍同意了吗？”

她的眼睛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急切。

我有点想笑。

“他同不同意，不影响我的决定。”

“苏总监，麻烦您让一下，我赶时间。”

我试图推开她的手，但她抓得更紧了。

“不行！你不能走！”

她急了。

是真的急了。

那张向来维持着优雅得体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我默默地看着她，心里那点残存的疑惑，忽然就有了答案。

苏晚为什么急？

我低头看了一眼纸箱里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星辰计划”的最终版策划案。

半小时前，顾衍当着所有高管的面，把这份策划案的功劳，冠冕堂皇地戴在了他老婆苏晚的头上。

他说：“这次的‘星辰计划’，苏总监居功至伟，从前期构思到后期执行，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当时，苏晚就坐在他对面，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坦然地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和吹捧。

而我，真正的执笔人，像个隐形人一样坐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火苗，也熄灭了。

所以，我递上了辞职信。

我以为这是我单方面的爆发，是我一个人的不甘和决绝。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苏晚的紧张，不像是装的。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份关系到她身家性命的文件。

“林未，你听我说，”她放缓了语气，试图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但嘴角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是不是因为今天会议上的事？你别误会，顾衍他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在公司里有点威信。你的功劳，我们都记在心里的。”

她开始给我画大饼。

“这样吧，我跟顾衍说，下个季度给你涨薪，涨百分之二十，不，百分之三十！你看怎么样？”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觉得无比讽刺。

早干嘛去了？

在我替她处理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部门文件时，她心安理得。

在我替她写那些空洞无物的季度报告时，她心安理得。

在我替她应付那些难缠的合作方，最后功劳被她抢走时，她也心安理-得。

现在，我要走了，她知道怕了？

“苏总监，”我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追问，眼里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是我不想再当影子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区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你……你胡说什么！”她有些色厉内荏。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最清楚。”我抱着纸箱，绕过她，径直走向电梯口。

“林未，你给我站住！”

苏晚在我身后尖叫，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地追了过来。

我没有停。

我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她冲了过来，用手挡住了门。

电梯门“嗡”的一声重新打开。

苏晚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头发都有些乱了，再也没了平日里的优雅。

“林未，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星辰计划’！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下周就要跟风华集团的人提案了，你走了谁来讲？”

她终于说出了实话。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风华集团，那是公司今年最想拿下的客户，而“星辰计划”，就是为了他们量身定做的。

这个项目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公司下半年的业绩，甚至未来的战略布局。

而她苏晚，被顾衍推到了台前，成了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可笑的是，她可能连PPT的第一页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悲。

一个靠着丈夫的权势和别人的劳动成果，来堆砌自己虚假光环的女人。

“苏总监，您是总负责人，您来讲啊。”我故意说。

“你！”她气结，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地嘲讽她。

“你明明知道我……”她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估计是顾忌电梯里的监控。

她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委曲求全的表情。

“林未，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等这个项目结束，你再走，我绝不拦你。”

她甚至拉住了我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像是在撒娇。

我只觉得一阵恶寒。

如果是在半小时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不会了。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

我用力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

“苏总监，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你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威胁。”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那张错愕又愤怒的脸。

我抱着纸箱，看着电梯镜面里倒映出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

三年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倾泻而出。

爽。

前所未有的爽。

我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还是低估了顾衍和苏晚的无耻程度。

我刚抱着箱子走出公司大门，手机就响了。

是顾衍。

我直接挂断。

他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来。

我再次挂断，然后把他拉黑。

世界清静了。

我站在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我租的公寓。

回到家，我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沙发上。

什么都不想干。

就想这么躺着，直到地老天荒。

这三年，我活得像个陀螺，被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不停地旋转，不敢有丝毫停歇。

我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一场电影，没有好好逛过一次街，没有在周末的早晨睡到自然醒。

我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

不，准确地说，是被顾衍和苏晚的生活，填得满满当-当。

顾衍的日程安排，精确到分钟，我得记。

苏晚的下午茶，想吃哪家新开的甜品，我得订。

顾衍的儿子，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老师叫家长，他们夫妻俩没空，我去。

苏晚的爱犬，要洗澡做美容了，她嫌宠物店味道大，我去。

我到底是秘书，还是保姆？

有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最可笑的一次，是去年公司年会。

苏晚作为老板娘，要上台致辞。

那篇热情洋溢、引经据典的演讲稿，是我熬了两个晚上写出来的。

结果，她上台后，因为紧张，把词全忘了。

在台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我躲在幕后，一句一句地提词，才让她勉强完成了那场尴尬的演讲。

下台后，她没有一句感谢，反而怪我提词的声音太小，害她丢了人。

顾衍也在一旁帮腔，说我“办事不力”。

我当时，就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该走了。

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毕竟，这份工作的薪水，确实比同行要高出不少。

我需要钱。

我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我要吃饭，要交房租，要给远在老家的父母寄生活费。

所以，我忍了。

直到今天，“星辰计划”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不仅仅是一份策划案。

那是我半年的心血，是我对这个行业所有的热情和理想。

我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

可他们，却轻而易举地，给我的孩子，换了个“妈”。

我不能忍。

这次，真的不能忍了。

我在沙发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我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我才想起来，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开过火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拿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解锁屏幕，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堆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有顾衍的，有苏晚的，还有公司人事经理的。

我一个都没看，直接清理掉。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林小姐，您好。我是风华集团的沈卓。冒昧打扰，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想跟您聊一聊关于‘星辰计划’的事。”

沈卓？

风华集团的……项目负责人？

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还知道“星辰计划”？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难道是……顾衍他们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想让他来当说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否决了。

以顾衍的骄傲，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会是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条信息过去。

“您好，沈先生。请问您是怎么知道我的？”

对方几乎是秒回。

“说来话长。林小姐，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见一面吧。我相信，我们有很多可以聊的。”

他的语气很诚恳，也很直接。

我看着那条短信，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为什么不呢？

反正已经辞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好。时间地点，您定。”

“半小时后，您公司楼下的星巴克，可以吗？”

我看着“您公司楼下”这几个字，笑了。

看来，他不仅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刚从哪里出来。

这就有意思了。

“可以。”

我放下手机，从衣柜里重新换了身衣服。

一件简单的白T恤，一条牛仔裤，一双帆布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却比穿着职业装时，看起来更轻松，也更像自己。

很好。

就以这个面貌，去会一会那位沈先生吧。

我到星巴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沈卓。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正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很干净的帅气，眉眼温和，气质儒雅。

跟顾衍那种锋芒毕露的霸道总裁范儿，完全是两个类型。

我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沈先生？”

他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起来。

“林小姐，你好。请坐。”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像大提琴一样，醇厚而沉稳。

“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他笑着说。

“您也比我想象中要……平易近人。”我说的是实话。

我以为，能让顾衍那么重视的合作方，会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

没想到，是个看起来这么温和无害的人。

他给我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开门见山。

“林小姐，我就不绕圈子了。我今天来，是想挖你。”

我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

“挖我？”

“对。”他点了点头，眼神很认真，“来我们风华，做‘星辰计划’的负责人。”

我彻底愣住了。

这剧情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沈先生，我不明白。’星辰计划’是顾氏的项目，我是顾氏的员工……哦不，前员工。您为什么要找我？”

沈卓笑了笑，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才是‘星辰计划’真正的灵魂。”

我的心，猛地一跳。

“您……怎么会知道？”

“一个星期前，我去顾氏拜访，顾总恰好不在。是你在会议室接待的我。我们聊了半个多小时，关于这个项目的初步构想。”

他说着，看着我的眼睛。

“那半个小时，你没有看任何资料，却把整个计划的框架、亮点、难点，以及未来的市场前景，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数据详实。”

“说实话，我很震惊。”

“我见过很多项目经理，但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对自己做的东西，有那么深刻的理解和炙热的感情。”

“我当时就在想，能做出这样一份策划案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我静静地听着，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原来，我那些被视作理所当然的努力，在别人眼里，是会发光的。

原来，真的有人能看懂我的价值。

“所以，今天顾总带着他的夫人，来给我们做最终提案的时候，我其实是很失望的。”

沈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ascoff。

“苏总监很漂亮，也很优雅。但是，她讲不出这个计划的灵魂。”

“她只会照着PPT念，甚至有好几次，连上面的专业术语都念错了。”

“我问了她几个关于核心技术实现路径的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只会用‘这个我们后续会跟进’’这个技术部门会解决’这样的话来搪塞。”

“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只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而你，林未，才是那个幕后的提线人。”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我低着头，看着杯子里拿铁的拉花，心里五味杂陈。

有被人理解的感动，有沉冤得雪的快意，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我努力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需要一个外人，来肯定我的价值。

何其可悲，又何其可幸。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我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对。”沈卓的目光，坦诚而坚定，“我需要你。风华需要你。”

“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一个能让你尽情施展才华的平台。职位是项目总监，薪资比你在顾氏高百分之五十，另外，还有项目分红。”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你的所有努力，都会被看见，被尊重。”

“你不用再做任何人的影子。”

“你，就是你，林未。”

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里所有的闸门。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我不想哭的。

我觉得很丢脸。

在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面前，哭得像个傻子。

但我控制不住。

这三年的委屈，压抑，不甘，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沈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我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

“谢谢。”

“不客气。”他温和地笑笑，“能让天才为我流泪，是我的荣幸。”

我被他逗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我看着他，认真地问：“沈先生，你就不怕我是顾氏派来的商业间谍吗？”

他挑了挑眉。

“我赌你不是。”

“为什么？”

“直觉。”他说，“一个能把所有心血倾注在工作上的人，不会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而且……”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刚刚看到你抱着箱子从顾氏大楼里出来，那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我哑然失笑。

原来，他早就看到了。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得可怕。

但他的缜密，却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反而，有种被看透，被理解的安心感。

“好。”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答应你。”

“沈总，以后，请多指教。”

我向他伸出了手。

沈卓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他握住我的手，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欢迎加入风华，林总监。”

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就此翻开新的篇章。

升职加薪，走上巅峰，把顾衍和苏晚远远地甩在身后。

然而，现实总比小说更狗血。

我入职风华的第二天，顾衍就杀上门来了。

他直接冲进了沈卓的办公室，当时我正在跟沈卓汇报工作。

“林未！”

顾衍的眼睛是红的，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既憔悴又暴躁。

他完全无视了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沈卓，他的合作方，也是他未来的竞争对手。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皱了皱眉，用力地想甩开他，但他抓得死死的。

“顾总，请你放手！这里是风华集团，不是你的顾氏！”

“我不管这里是哪里！你是我的人，就必须跟我回去！”他固执地吼道，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强盗逻辑气笑了。

“你的人？顾总，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我签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我已经辞职了，跟你，跟顾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同意！你的辞职，我没有批准！”

“那不重要。”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沈卓。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了我们身边。

他轻轻地把手搭在顾衍的手臂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顾总，请放开我的员工。”

顾衍这才像是刚发现他一样，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沈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沈卓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现在是我的项目总监，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总，你这样擅自闯进我的办公室，骚扰我的员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公司的正常运营。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只能叫保安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顾衍的神经上。

顾衍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沈卓，会这么强硬。

他更没想到，沈卓会为了我，跟他撕破脸。

僵持了几秒钟后，顾衍终于，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我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沈卓的目光，在我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秒，眼神暗了暗。

“顾总，如果你是来谈合作的，欢迎。如果是来闹事的，门在那边，不送。”沈卓指了指门口，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顾衍的自尊心，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不甘。

“林未，你真的要这么绝情？”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绝情？

到底是谁绝情？

是谁在我辛辛苦-苦做出成绩后，把功劳安在别人头上？

是谁在我被他老婆当成佣人使唤时，视而不见？

是谁在我累到胃出血住院，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只关心我手头的工作有没有交接好？

现在，他居然有脸来质问我绝情？

“顾总，我只是做了个正常人都会做的选择。”我冷冷地说，“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您应该比我懂。”

“你！”顾衍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林秘书，也会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天。

“好，好得很！”他怒极反笑，“林未，你别后悔！”

“沈卓，你也别得意！没有了顾氏的技术支持，我倒要看看，你们风华的‘星辰计划’，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

他撂下狠话，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类似于受伤的情绪。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他走后，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卓走到我身边，低头看着我手腕上的红痕，眉头紧锁。

“疼吗？”

“还好。”我摇了摇头。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用棉签蘸了，小心翼翼地帮我涂抹。

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抬头看我，“吓到了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有点。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门来。”

“是我考虑不周。”沈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我应该想到，以他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

“不关你的事。”我看着他，“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有处理好。”

“不。”他打断我，眼神很认真，“从你加入风华的那一刻起，你的问题，就是我的问题。”

“林未，你记住，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看着他，看着他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非常正确的决定。

辞职，离开顾氏，加入风华。

或许，这是我这三年来，为自己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顾衍的威胁，不是空穴来风。

“星辰计划”的核心，有一部分技术专利，确实是掌握在顾氏手里的。

这也是当初我做方案时，一个重要的考量点。

两家公司合作，强强联合，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现在，我带着方案跳槽到了风华，顾衍釜底抽薪，直接卡住了技术授权。

没有了那部分核心技术，整个计划就相当于被废了一半。

项目组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

“林总监，现在怎么办？没有顾氏的技术，我们后端的架构要全部推倒重来，这……这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啊！”技术部的王工一脸绝望。

“是啊，而且我们重新研发，成本太高，时间也来不及，董事会那边肯定不会批的。”

“完了完了，这个项目是不是要黄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悲观的情绪迅速蔓延。

我坐在主位上，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里也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我承认，我低估了顾衍的决心。

我以为他最多就是商业上打压一下，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宁愿两败俱伤，也要把我逼上绝路。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卓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都别急。”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技术的问题，我已经有解决方案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我联系了硅谷的ST-Lab，他们有一项更成熟的替代技术，而且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

“ST-Lab？”王工惊呼出声，“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顶级AI实验室？”

“对。”沈卓点了点头，“我已经跟他们的创始人取得了联系，对方对我们的‘星辰计划’非常感兴趣，明天就会派技术团队飞过来，跟我们进行深度对接。”

会议室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有我，静静地看着沈卓，心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ST-Lab，那可不是一般的技术公司。

他们的技术，在全球都是顶尖的，多少大厂挥舞着钞票都请不来。

沈卓，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他们合作的？

会议结束后，我跟着沈卓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

沈卓给我倒了杯水，笑着说：“你猜？”

“我猜不到。”我摇摇头，“ST-Lab从不轻易跟人合作，除非……”

我脑中灵光一闪。

“除非，你能给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聪明。”沈卓打了个响指，“我把风华未来三年AI领域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了他们。”

我倒吸一口凉气。

“百分之十的股权？！”

“沈卓，你疯了！董事会会同意吗？”

“我就是最大的董事。”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这才想起来，风华集团，是沈卓一手创立的。

他虽然为人低调，但却是这家公司的绝对控股人。

“可是……为了一个项目，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沈卓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

“为了项目，或许不值。”

“但是，为了你，就值。”

我的心，又一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空气中，仿佛有暧昧的因子在发酵。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太过炙热，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我下意识地别开脸，低声说：“你不用为了我……”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的眼光。”他打断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沈卓看上的人，绝不能输。”

“顾衍想用技术卡我们的脖子，那我就找一个更好的技术，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放弃了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他的话，霸道，又充满了自信。

跟顾衍那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式霸道不同，沈卓的霸道，是建立在尊重和信任的基础上的。

他相信我，相信我的能力，所以愿意为我倾尽所有。

这种被人毫无保留地信任和支持的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

我看着他，眼眶又有些发热。

“沈卓，谢谢你。”

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最真诚的感谢。

“傻瓜。”他伸出手，想像上次一样揉揉我的头，但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最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准备一下吧，明天要打一场硬仗。”

“好。”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暖暖的，涨涨的。

我知道，我跟沈卓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而另一边，顾氏集团。

顾衍大概很快就收到了风-华和ST-Lab合作的消息。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他想看我笑话，想看我走投无路，灰溜溜地回去求他。

但他失算了。

我不仅没有走投无路，反而找到了更强大的靠山。

这一局，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

ST-Lab的技术团队非常专业，我们双方的磨合也异常顺利。

那些曾经困扰我们的技术壁垒，在他们面前，迎刃而解。

整个“星辰计划”，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在飞速推进。

我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干劲。

这种为了自己的事业而奋斗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沈卓也几乎全程陪着我们。

他虽然不懂技术，但他会给我们提供最好的后勤保障。

深夜加班，他会亲自去买来热气腾腾的夜宵。

遇到瓶颈，他会陪着我们一起讨论，哪怕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也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项目组的同事们，都开玩笑说，沈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每次听到这种话，我的脸都会不自觉地发烫。

我跟沈卓之间的关系，确实越来越微妙。

我们没有挑明，但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却在空气中悄悄滋生。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我们偶尔的肢体接触，会让我心跳加速。

我甚至开始期待，每天上班能见到他。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才刚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这么快就要跳进另一个“坑”里吗？

而且，对方还是我的老板。

办公室恋情，可是职场大忌。

我开始下意识地躲着他。

开会的时候，我尽量不去看他。

在走廊里遇到，我也只是匆匆点个头就走开。

沈卓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我的变化。

那天下午，他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林未，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心里一咯噔，表面上却故作镇定。

“没有啊，沈总。最近项目太忙了，我……”

“别叫我沈总。”他打断我，“叫我沈卓。”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林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我该怎么回答？

承认我喜欢他？然后呢？我们该怎么办？

办公室恋情，会给我们的事业带来多少麻烦？

我不敢想。

见我迟迟不说话，沈卓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我，似乎不想再看我一眼。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不。

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让他误会。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不是的！”

我冲到他面前，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沈卓，我喜欢你！”

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

沈卓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慢慢地，重新燃起了光亮。

那光亮，越来越盛，最后变成了漫天的星辰。

下一秒，他猛地把我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带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抱得很紧，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林未，你再说一遍。”他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请求的语气，沙哑地说。

“我喜欢你。”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我喜欢你，沈卓。”

“我也喜欢你。”

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

他的吻，不像顾衍那样，充满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他的吻，很轻，很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比珍视的温柔。

我笨拙地回应着他。

窗外的阳光，正好。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彼此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

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交响乐。

我和沈卓，就这么在一起了。

我们没有公开，在公司里，我们还是上下级的关系。

但那种恋爱的甜蜜，是藏不住的。

我们会趁着午休时间，偷偷溜出去看一场电影。

会在加班的深夜，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分享一个吻。

会在周末，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去逛超市，回家做一顿饭。

和沈卓在一起的日子，简单，又快乐。

他把我宠成了公主。

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不吃香菜，喜欢喝热美式，对芒果过敏。

他会在我来例假的时候，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

他会在我因为工作而焦虑的时候，耐心地开导我，给我讲笑话。

我以前从来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但沈卓，就是。

他给了我全部的爱，和毫无保留的信任。

在他的支持下，“星辰计划”的进展，一日千里。

很快，就到了最终的成果展示阶段。

我们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产品发布会。

邀请函，也发给了顾氏。

我不知道沈卓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想让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重新站在顾衍面前。

他想替我，讨回所有的公道。

发布会那天，我穿着沈卓亲自为我挑选的白色礼服，站在后台，深呼吸。

沈卓走过来，帮我整理了一下裙摆。

“紧张吗？”

“有点。”

“别怕，我在下面看着你。”他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点点头，走上了舞台。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台下的沈卓。

他坐在第一排，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所有的紧张，都消失了。

我也看到了顾衍。

他就坐在沈卓旁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身边，坐着盛装打扮的苏晚。

苏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我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然后，转过身，面向所有来宾和媒体，开始我的演讲。

我没有看提词器，也没有拿演讲稿。

关于“星辰计划”的一切，都早已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融入了我的血液里。

我从项目的初心，讲到技术的革新，再到未来的蓝图。

我的声音，自信，从容，充满了感染力。

台下，掌声雷动。

我知道，我成功了。

“星辰计划”，也成功了。

发布会结束后，是庆功宴。

我端着香槟，游走在人群中，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很多人都上来跟我交换名片，称赞我年轻有为。

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好像，我天生就应该站在这样的舞台上。

就在这时，顾衍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他已经喝了不少，眼神有些迷离。

“林未。”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

“顾总，有事吗？”我客气地问。

“你今天，很漂亮。”他说。

“谢谢。”

“我后悔了。”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林未，我后悔了。”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后悔？

现在说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顾总，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他突然激动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林未，你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我给你副总的位置，我给你股份，我什么都给你！”

“只要你回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悲。

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

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顾总，你搞错了。”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副总的位置，也不是股份。”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尊重，一份公平。”

“而这些，你给不了我。”

“现在，有人能给我了。”

我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跟人交谈的沈卓。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转过头，朝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那一刻，我所有的犹豫和不确定，都烟消云散。

我转回头，看着面如死灰的顾衍，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顾总，我已经不爱你了。”

“不，或许，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

“以前，我对你，更多的是一种下属对上级的崇拜和敬畏。”

“是你，和你的妻子，亲手打碎了那份崇拜。”

“所以，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沈卓。

沈卓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他朋友面前。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林未。”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和爱意。

所有人都用一种善意而暧רוב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远处失魂落魄的顾衍，和旁边脸色铁青的苏晚，心里一片平静。

我知道，我的人生，终于，彻底翻篇了。

我和顾衍的故事，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我和苏晚的故事，却还有个意想不到的尾声。

发布会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苏晚。

她的声音，不再尖锐，也不再伪装优雅，而是充满了疲惫和沙哑。

“林未，我们见一面吧。”

我本来想拒绝。

但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我们约在了一家很安静的咖啡馆。

她来的时候，没有化妆，穿着一身普通的家居服，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也真实了很多。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太太，苏总监。

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失意的女人。

“找我有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

“我跟顾衍，要离婚了。”

我愣了一下，但并不意外。

以顾衍的性格，在经历了这么大的失败和羞辱之后，他不可能再容忍一个给他拖后腿的妻子。

“这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淡淡地说。

“是，跟你没关系。”她自嘲地笑了笑，“但是，我想在走之前，跟你说声对不起。”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我没想到，她会跟我道歉。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嫉妒你，嫉妒你的才华，嫉妒顾衍对你的倚重。”

“我害怕，怕他有一天会发现，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而你，才是那个能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所以，我处处针对你，打压你，想把你赶走。”

“我以为，只要你走了，我就安全了。”

“但我没想到，你走了，也带走了顾衍的魂。”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知道吗？你辞职的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回来抱着我，嘴里却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他说，他瞎了眼，才会把你推开。”

“他说，他不能没有你。”

“我那时候才知道，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任何感觉。

不感动，也不同情。

顾衍的深情，来得太晚了。

而且，给错了人。

“这些话，你跟我说没用。”我看着她，“你应该跟他说。”

“我说了。”苏晚苦笑，“我问他，是不是爱上你了。”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只是说，你是他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他说，只有在你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

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话，如果是三年前听到，我可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苏晚，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是。”她摇摇头，“我是来提醒你的。”

“提醒我？”

“顾衍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他现在认定你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沈卓虽然有能力，但风华的根基毕竟不如顾氏。如果顾衍真的要不计成本地打压你们，你们会很艰难。”

“你要小心。”

我看着她，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真诚。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我不解地问。

“就当是……为了我自己吧。”她惨然一笑，“我不想看到他为了得到你，变得更疯狂，更可怕。”

“我曾经爱过他，我不想他最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说完，她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现金放在桌上。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她走了，背影萧瑟。

我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

苏晚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顾衍，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吗？

我不敢确定。

但我知道，我和沈卓未来的路，可能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平坦。

我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星辰计划”发布会后，风华集团声名大噪，股价一路飙升。

我们乘胜追击，迅速占领了市场。

而顾氏，因为核心项目被抢，加上内部动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顾衍就像一头困兽，开始疯狂地反扑。

他动用了一切资源，在商业上对风华进行围追堵截。

抢我们的客户，挖我们的员工，散布我们的负面消息。

一时间，风华集团四面楚歌。

我和沈卓，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我们每天都在开会，商量对策，忙得脚不沾地。

但顾衍的攻势，太猛烈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不计成本，只为把我们拖垮。

终于，公司的一个大股东，扛不住压力，私下里把股权转让给了顾衍。

顾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成了风华的股东之一。

他开始以股东的身份，干涉公司的决策，处处跟我们作对。

在一次董事会上，他甚至公开提出，要罢免我项目总监的职位。

理由是，我跟沈卓的恋人关系，会影响公司的公正性。

用心何其险恶。

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支持顾衍的股东，和支持沈卓的股东，吵成了一团。

我坐在那里，成了所有人攻击的靶子。

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人，现在都用一种审视和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沈卓，站了起来。

他走到我身边，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压下所有的嘈杂。

“林未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星辰计划’能有今天的成功，她居功至伟。”

“至于我们的关系……”

他顿了顿，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我承认，我爱她。”

“但是，我更相信她的专业和人品。”

“如果，因为我爱她，就要剥夺她施展才华的权利，那对她，不公平。对公司，更是一种损失。”

“各位股东，你们投资风华，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看一出豪门恩怨的戏码。”

“谁能给公司带来利益，你们就应该支持谁。”

“如果你们觉得，罢免了林未，换上一个顾总满意的人，公司就能发展得更好，那你们就投票。”

“但是，我把话放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顾衍的脸上。

“如果今天，林未离开风华，那么明天，我也会辞去CEO的职位。”

“这家公司，是我一手创立的，我可以成就它，也可以……毁了它。”

“你们，自己选。”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沈卓的话，震惊了。

他竟然，为了我，愿意赌上整个公司。

顾衍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大概没想到，沈卓会这么刚。

他以为，沈卓会为了大局，牺牲我。

但他错了。

在沈卓心里，我，就是他的大局。

最终，那场罢免，成了一场闹剧。

顾衍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了。

会议结束后，沈卓拉着我，直接去了民政局。

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沈卓，你干什么？”

“领证。”他言简意赅。

“现在？”

“对，就现在。”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未，我不想再等了。”

“我不想再让任何人，有任何借口，来伤害你。”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沈卓的妻子。”

“是我要用一生来守护的人。”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执着和深情，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让我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我点点头，哭着笑了。

“好。”

那天，我们领了证。

从民政局出来，阳光正好。

沈卓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沈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沈先生，也请你，多指教。”

我们相视一笑，所有的阴霾，仿佛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顾衍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