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在身中媚药和竹马春风一度后 当我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退婚
发布时间:2025-08-03 15:49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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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重生了,彼时正身中春药,与裴映安交颈相拥,难舍难分。
清醒过来的刹那,我毫不犹豫地决定退了这门亲事。
回想起上一世,我婚前失贞,自此在婆家受尽白眼。
婚后,我留在老家悉心侍奉公婆,裴映安则入京为官。这一辈子,我辛苦操劳,与他在两地分隔中度过。
直到六十岁那年,我偶然发现一张他亲手书写的族谱。
那族谱上子孙繁盛,三代同堂,可翻遍整页,都找不到我和孩子的名字。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有两个家。京城那个家,有他的正妻嫡子;而我和孩子,不过是他无名无分的外室。
……
都说人快死的时候,会变得善良,说出的话也和气。可我心里却满是愤怒,那股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可意识却无比清醒。
我能听到儿女们在旁边隐忍的抽泣声。
“娘,你再坚持坚持,爹马上就回来了。”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你难道不想跟爹说上最后一句话吗?”儿子也在一旁劝着。
我拼尽全力,才微微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窗外。
我多想啊,多想亲自问问裴映安,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一辈子活得这么凄惨。
晕倒前的那些记忆,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一一闪现:庄严的祠堂,泛黄的族谱,还有那一个个陌生又刺眼的名字……
我嫁给裴映安整整四十年。他满腔抱负,一心在京为官,为国效力。可公婆脾气古怪又挑剔,非要留在扬州老家。没办法,我只能跟着留下,侍奉公婆,教养子孙。
这一留,就是四十年。而如今,我也已经六十岁了。
我先是送走了公公,接着又伺候婆婆。都这把银发苍苍的年纪了,还要受婆婆的苛待,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像我这样了。
好在半年前,婆婆终于寿终正寝,我也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我原本以为,这下可以进京,和裴映安过几年夫妻团圆的日子了。
可谁能想到,在打扫祠堂的时候,我竟发现了裴家的族谱。
我颤抖着双手翻开族谱,在裴映安名字旁边的妻位上,写的却不是我,而是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妇人。
在他们下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连串陌生的名字,男男女女都有。
子孙繁盛,三代同堂,一片祥和之景。
我死死地捏着那张族谱,翻来覆去地找,从午后温暖的阳光,一直找到日落西山。
直到清冷的月光洒进安静的祠堂,我才不得不绝望地承认,这上面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我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名字,什么都没有。
当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祠堂大门时,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眼前一黑,骤然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到了苟延残喘、将死之际。
对于生命的尽头,我并不害怕,只是心里有些不甘。不甘心裴映安远在京城,我连亲自问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我努力地睁着眼睛,却只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只能来得及看见窗外花瓣飘落。
再次闭上眼睛时,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这时,女儿一声凄厉的哭喊,结束了我这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我飘在半空中,心中的不甘和怨怼越积越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怎么也扑不灭。
我看着京城的方向,突然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既然裴映安来不了,那我就自己去京城!我要亲眼看看,那张族谱上写的名字,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的灵魂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飘了多久。等我进了京城的尚书府,正好看见裴映安拿着我的报丧信。
“回去看看吧,毕竟也在一起过一场,送她最后一程吧。”一个美貌的老妇温柔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现在走还赶得上葬礼。”她接着劝道。
裴映安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怎么能跟我是夫妻?她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她也不容易,伺候公婆四十年,还给你生儿育女。”老妇人轻轻揉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怜悯。
“辛苦了一辈子,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到死都是外室,也是可怜。”她叹了口气。
裴映安神情严肃,语气却格外温柔:“我心中有数,你别想太多了。”
他反手将老妇人拉到身前,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这是她的命,我们也没办法。”
“扬州路远,你近几年身子也不好,我放心不下你。”他关切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笑容甜蜜,再也不劝他回去了。
我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相依相偎的身影,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裴映安竟然真的在京中还有妻子!这个事实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看见几对中年夫妇领着几个年轻人来给他们请安。
我飘在一旁,看着他们其乐融融、阖家幸福的场景,如遭雷击,魂体不停地颤抖。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眼前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他的妻子儿孙,那我呢?我和我的孩子们又算什么?
我被婆婆磋磨了四十年,无怨无悔地伺候她直到终老。到头来,我竟然一辈子都活在裴家精心编织的谎言里!
愤怒和悲伤像潮水一样齐齐涌上心头,怨恨在心中激荡,我瞬间失去了理智。
裴映安,他竟然跟我撒谎,骗了我一辈子!
我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煞气,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凭什么我当牛做马辛苦了一辈子,凭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我不甘心啊!
我的魂体骤然咆哮起来,怒吼着冲着他们的身影冲了过去……
“已死之人还不速速去往地府,还妄图伤人,你是想魂飞魄散么!”一道冰冷的锁链将我捆成一团,阴差怒目而视地瞪着我。
我骤然抬头,血泪横流,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
“我不甘心!我生前被骗被欺,天道不公啊!”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话音刚落,天色骤然阴沉下来,仿佛也在为我鸣不平。
鬼差叹息一声,将我带到了城隍面前。
城隍看着我满脸血泪、煞气冲天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怨气不散,也难能投胎。”
他手指轻轻一点,脸上露出慈悲的笑容:“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天空飘下细雨,金色的雨滴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温暖和希望。
我身形一晃,消失在金光里。
再醒来时,我正和人相拥而眠,难舍难分。室内一片狼藉,弥漫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我摸着手下光滑的皮肤,意识猛然清醒过来。酒气、异香,还有这交颈鸳鸯的姿势,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陌生。
躺在我身边酣然沉睡的,正是裴映安。
我呼吸一滞,只觉得世事荒唐至极。上一辈子临死的不甘还残留在心里,脑海里那一幕幕画面像放电影一样闪现。
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是真的经历过一生,也死过一次。
心酸和痛苦齐齐涌上心头,像一把把利刃,不停地刺痛着我。
我捂着眼睛,无声地流泪,泪水顺着指缝不停地滑落。
老天爷啊,你若要我重活一次,为何不让我在这荒唐事之前醒来呢?为何偏偏让我重生在和裴映安中了春药乱性之后?
前世的经历像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铺天盖地的情绪翻涌着,我不停地捶着胸口,只觉得悲恸难言,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就是因为这一夜,我和裴映安婚前乱性,让我在裴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受尽屈辱。
“没成亲就失了贞洁,这样的女子是要被沉塘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刺耳的议论声。
婆婆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晃动:“要不是映安那孩子死活坚持,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踏进裴家的大门!”
那一刻,我羞愤得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的脸面被狠狠踩在脚下,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甚至觉得,活着都成了一种耻辱。
所以后来,当裴映安告诉我:“母亲已经点头同意我娶你为妻了,只是婚事得从简,不能大张旗鼓地办。”
我当时心里还七上八下的,感动得热泪盈眶:“只要你能把我放在心上,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婚事简不简陋,也不在乎婆婆会不会对我苛刻。
可悲的是,我拼尽全力去讨好、去伺候婆婆一辈子,也没能换来裴家一丝一毫的真心相待。
我瞥了一眼那已经燃尽的香炉,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上辈子,我只顾着沉浸在和裴映安同房的羞涩与甜蜜中。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的失控同房,其实早有端倪。
我望向眉眼清隽的裴映辰,缓缓站起身来。
眼前这人,干净得如同不染尘埃的谪仙,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说起来,前世进京之前,我们也曾有过一段耳鬓厮磨的时光。
那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段浓情蜜意的日子。
可后来……
我穿好衣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在这偌大的裴府里,我住的院子却是最偏僻的。
看着这冷清寂静的房间,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想当年,我也是富商巨贾之女,如今却落得如此被人欺凌的下场。
几年前,我父亲因涉嫌侵吞国款,被押送进京。
谁料途中发生意外,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消息传来时,母亲悲痛欲绝,殉夫而去,只剩下还未及笄的我孤苦无依。
百年杏林的孟家,一时间如摧枯拉朽般败落了下来。
因为裴家和孟家早有婚约,母亲临死之前,把我托付给了裴家。
前世我只觉得自己幸运,遇到了真心待我的夫君,还有嘴硬心软最终接受我的婆婆。
现在想来,竟是处处都有问题。
孤女一个,还有巨额家产。
他们恐怕不是对我心动,而是对我身后的财产心动吧。
想到上一世被他们欺瞒了一辈子,我只觉得自己既可悲又可笑。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那是她命中注定。”
裴映安那冷漠的声音仿佛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凭什么那是我的命?
我既然得到了上天的恩赐,重活了一生,就一定要改变这条命运!
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次,我决不能让裴家人知道我和裴映安已经成了事。
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就等于把天大的把柄交到了他们手里。
到时候,我不是被迫嫁人,就是名声扫地。
只是……
我心中一阵酸涩,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
上一世,就是在这里失控的时候,我怀上了那一双儿女。
想到那两个出色的孩子,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舍。
他们真的很好,婆婆不让我进京,他们也乖乖留在扬州陪着我。
无怨无悔,一辈子对我孝顺尊重。
可就这样好的孩子们,一辈子都是受人唾弃的外室子。
想到上辈子死后,我在京城看到的那些场景。
我猛然抹去眼泪,暗自下定决心:孩子只是我的孩子,与裴家再无其他瓜葛!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晨星还未完全褪去。
我带着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单子,走出了裴府。
等我把所有的嫁妆都在官府备了案,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远远徘徊的丫鬟。
“孟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丫鬟语气焦急地说道:“老爷夫人和少爷都等了你一天了!”
“你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连个口信都没留,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听着丫鬟嘴里的抱怨,我脚步一顿。
听听,一个裴府的丫鬟都能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上辈子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看不清自己在裴府的处境。
我沉着脸穿过回廊,走到了上辈子困了我一辈子的后院。
这裴府朱漆碧瓦,庭院深深。
可现在看来,却只觉得像是一只吃人的巨兽。
“瑶卿,你去哪了?”
裴映安大步迎来,神情激动地说道:“父亲母亲等你一天了!”
我平静地走到堂中,身姿笔挺地问道:“有事吗?”
“你这是什么规矩!见了长辈都不行礼?”裴老爷面色一冷,说道:“这样没规矩,难怪做出那种丢人的事!”
“知道你父母死得早,有些事没人教你,但是如今住在裴家,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裴夫人脸色也十分难看。
我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对令人恶心的夫妻,问道:“这话说的奇怪,我怎么丢人了?怎么不要脸了?”
“我虽然住在裴家,可是吃穿用度全是用的自己的嫁妆,每年给各位的礼物也远远超过了房租吧!”
我不顾他们骤然僵硬的脸色,转身看向裴映安。
“你父母对我如此侮辱,你怎么……等等,你脖子上是什么?”
我死死地盯着他脖子上的情欲痕迹。
“裴映安,我们都快成亲了,你竟然还出去风流快活!”
裴映安脸色大变:“瑶卿,你在说什么,昨夜跟我在一起的明明是你……”
“荒谬!昨夜我算账劳累,早早就歇下了,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女子,你不要污了我的名声!”
裴映安身形一晃:“不、不可能……”
“看来你不仅风流下作,还是个不敢承认的伪君子。”我掏出袖子里的玉佩说道:“裴映安,你是知道两家约定的。”
“婚约定下的时候,我父母就要求你四十无子才可纳妾,不可沾染其他女色。”
“既然你已经有其他女人了,那我也愿意成全你。”
我看着裴家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心中感到一阵快意:“正好今日大家都在,索性把话说明白。”
“裴映安婚前毁诺,破坏两家当初的盟约,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从今往后,你我两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目光含恨,掷地有声地说道。
想到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我也算没有撒谎。
“什、什么?”
裴映安显然受到了打击,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瑶卿,你在说什么?”
“昨晚你与我在一起,你不承认,现在还要退婚?”
“我说了,昨晚我没有跟你在一起。”
我眼睛里的鄙夷展露无遗:“裴映安,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我儿子负心?”裴夫人尖叫一声说道:“我们不嫌弃你婚前失贞,不守妇道,你还倒打一耙!”
我眼中怒火熊熊,仿佛能喷出火来:“夫人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婚前便失了贞洁?”
“你们全家如此污蔑我的清白,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我每说一句,便向前逼近一步,直至与她对峙而立:“你这么肯定……莫非,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害我?”
“你们竟如此狠毒,我孟瑶卿今日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你、你想干什么?”裴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动手?”我凶神恶煞般地逼近,声嘶力竭地怒吼:“我要把你们全都告到官府,让你尝尝牢狱之苦!”
“不行!”
裴夫人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能去官府!”
是啊,一旦去了官府,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先被关进大牢。
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看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根本经不起调查。
裴家夫妇爱面子,而且裴映安还想清清白白地做官呢。
我赌的就是他们不敢见官。
“不去官府也行,那就痛痛快快地退婚。”
我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令人作呕的裴家人。
“我心意已决,这婚,必须退。”
“瑶卿,你何苦如此呢?”
裴映安满脸痛苦,仿佛心如刀割:“就算我犯了错,那也是无心之失。”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
我看着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屑。
说得倒是好听,等他进京见了那些高官贵女,哪里还会记得我。
想到我前世被欺骗的一生,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因为我不信你,看见你就让我恶心。”
“你竟敢看不起我儿子?”裴夫人被我鄙夷的眼神彻底激怒:“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罪犯的孤女,也配得上我儿子!”
“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映安,将来是要娶高门贵女的!你给我儿子做小都不配!”
裴夫人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这样的身份,只配做个外室!”
夜色如墨,我转身最后看了裴映安一眼。
只这一眼。
“裴映安,这就是我坚持要退婚的原因。”
“你们一家人,都是黑心肠的豺狼虎豹。”
我举起手中订婚的玉佩,狠狠地砸在地上!
玉碎声清脆,契约也随之消散,情义断绝!
“退婚!”
裴映安目眦欲裂,仿佛要泣出血来:“瑶卿……”
我双眼含泪,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狠毒的莫过于负心之人。
上一世,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享受着我的付出,又心安理得地欺骗我?
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圣人!
“还有,不光要退婚,这些年托付给裴家保管的嫁妆,我都要一一收回来。”
我拿出一张嫁妆单子,缓缓展开。
“我已经去官府公证留底,上面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据可查。”
“裴夫人,你好好准备,明早我会一一清点。”
“你胡说,你们家哪里还有什么家产!”裴夫人声音尖锐刺耳:“你住在裴家这三年,难道不用花钱吗?”
“我住在裴家花了多少钱,你我心里都有数。”
我寸步不让,语气坚定:“当年我母亲给我带了多少东西,我心里更是清楚得很!”
昨晚我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将这一家人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们嫌弃我是商家孤女,配不上前途光明的裴映安。
可又觊觎我身后的万贯家财。
是,父亲死的时候,官府确实查抄了孟家一部分财产。
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母亲早就给我留了很多嫁妆。
裴家既想要钱,又不想要人。
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让我心甘情愿地委屈自己。
草草成亲,却不给我上族谱。
我倒贴着钱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过上富裕生活。
裴映安则清清白白地在京城另娶贵女。
真是好算计啊。
“裴夫人,我如今已经不是孩子了,也不再傻了。”
我嗤笑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开始清点我的嫁妆。
“瑶卿、你要去哪里呢?”
裴映安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满脸担忧:“你离开了裴家,要怎么生活呢?”
“离了你家,我会活得更好。”我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裴映安,从前你总觉得,我是走投无路才来的裴府。”
“你们都认为,哪怕我受尽委屈,也不能离开。”
“可是你瞧,我有手有脚,还有万贯家财,在哪里不能生活呢?”
我清点完毕,将单子收进袖子里,看着人一点一点地将嫁妆运出去。
“我决定重开孟家药铺,发扬我爹的遗志。”
“这怎么可能?”裴映安震惊不已:“你又不懂医术,怎么做得到……”
“当然做得到!”我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我不懂医术?”
也正因为我懂医术,才让上辈子的公公婆婆活了那么久。
可惜一片真心喂了豺狼虎豹。
这一世,我不会再将医术浪费在裴家人身上了。
我倒要看看,裴家二老,这辈子能活多久。
“我不仅要重开药铺,我还决定去京城开。”
我背起包袱,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光要开药铺,我还要给我父亲翻案!”
裴映安,这次我决定好好看看。
看看离了这裴府,我的命运究竟会有什么不同。
京城虽大,居之不易。
可是听说京城天高地广,自由开阔。
我将能变卖的嫁妆,全都折成了银票。
这一世,我除了自己,谁都不信。
银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我做好准备,带着银票和几大箱家传医术进了京。
上一世,我到死都没有机会进京。
裴家人认为我不配,认为那是我的命。
这一次,我自己来了。
我翻着手里的医术,坐在马车上悠然进京。
想要修缮房屋,还要购买药材……
要做的事情很多,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替父亲翻案最难,但我却最有信心。
我知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上一世,肃王周度临去世之前,揭开了几桩先帝时期的旧案。
其中就有我父亲的案子。
据他所说,是先帝晚年迷信妖道,为炼制不老仙丹,四处搜刮药材。
此事隐秘,先帝以私库购买,但随着所需药材的金额越来越大,只能赊欠。
恰逢朝中有奸佞做局,想要借此再贪污钱财。
这才将几个金额巨大的药商落狱问斩,查抄家财。
上一世父亲恢复名誉的时候,我也已经到了中年。
那时,我被困在内宅琐事中,上有年迈的公婆需要侍奉,下有年幼的儿女需要抚养,根本无暇顾及孟家的复兴大业。
最让我无奈的是,公婆坚决反对。
“哪家媳妇会出去抛头露面,给别人看病?你不顾自己的脸面,映安和孩子们可还要脸呢!”
就这一句话,便让我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责备自己上一世太过愚蠢。
正想低头再细思量,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惊呼,人声马嘶混作一团。
“东家,前面好像有个人!”
老车夫突然大喊,我闻言急忙下马。
此时天色已暗,我本打算去前面的村子借宿一晚。
却没想到,会在路边草丛中发现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没想到竟是肃王周度临!
看着眼前这位前世威风凛凛的肃王,如今却满身血污,面色苍白如纸。
我急忙吩咐车夫将他抬上马车。
身为医者,我怎能见死不救?何况他前世对我有恩。
这一世,若要替我父亲翻案,说不定还得仰仗他呢。
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正想伸手为他脱衣检查伤口,却见原本昏迷的他突然暴起,杀气腾腾地质问:
“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我猛然一惊,一激动竟把他的衣服给撕开了。
就在这时,马车门突然被打开:“东家,已经找到可以借宿的地方了……”
我和周度临愕然转头,只见车夫和一位村民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
“这……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村民憨厚地笑着,一脸羡慕。
我讪讪一笑,赶紧伸手为周度临整理好衣服。
“是,我们是夫妻。”
“我夫君受伤了,还请村长烧点热水,我要为他处理伤口。”
周度临面色阴沉,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我一指头戳在了穴位上。
他高大的身子顺着我的指尖,轰然倒下。
昏迷之前,他还死死地瞪着我,脸上满是惊愕。
再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马车正缓缓朝着京城方向行驶。
周度临面色复杂地看着我:“多谢你救我。”
我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心中觉得好笑。
“你别嫌我坏了你的名声就好。昨晚事出紧急,还望王爷见谅。”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
他脸色一变,目光锐利如刀。
我指了指他身侧的玉佩:“龙纹玉佩,百姓可不敢佩戴。再加上你的年纪,肯定不是皇子……”
见我不悦,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抱歉。”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他像是陷入了沉思:“你怎么会救了我呢?”
“上一世,明明没有人救我……”
“那是自然,上一世我根本没有进京。”
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下一秒,我俩面面相觑,他坐着,我躺着,彼此对视的眼睛缓缓睁大……
他竟也是重生之人!
“上一世,我躺在路边,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人发现。”
我心中一痛,想起自己上一世的愚蠢:“上一世我被人骗了一辈子,到死都没出过扬州。”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将自己上一世的不甘和怨怼,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王爷本就正义凛然,上一世我们素不相识,你尚且能替我父亲翻案。”
“这一世既然我们有相救的缘分……”
周度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腹中的孩子当爹吧?”
“啊?”
我震惊地看着他,心中暗自嘀咕:他怎么会这么想?
“草民有自知之明。”我尴尬地笑了笑:“不敢高攀王爷。”
笑话,我就算想给孩子找个爹,也不敢找他呀。
这岂不是混淆了皇家血脉?
而且那些王宫贵胄,哪个不是妻妾成群?
我重活一世,可不想再困于后宅争斗之中。
“我是想请王爷这一世能尽早替我父亲翻案。”
我在马车里跪下,恳求道:“我想重振孟家,父亲的清白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周度临久久没有回话。
半晌后,他才缓缓点头:“虽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你既然救了我,本王就为你破例一次。”
我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只是……”
他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我的身上:“按你所说,你这是双胎,不久后就会显怀。”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头一紧,缓缓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这伤不宜暴露,还要劳你照看。”
周度临老神在在地看着我:“你若是求我,我也可以帮帮你。”
他帮我?
他能如何帮我?
我心中纳闷不已,却也顾不上细问。
因为我们已经到了京城。
铺子保存得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我找了人打扫干净后,就搬了进去。
周度临说话算话,一到京城就联系手下搜集证据,准备替我父亲翻案。
只是我从他偶尔漏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几分凶险。
先帝晚年昏庸无道,错判了许多冤案。
这些案子事关先帝声誉,他可是先帝的亲生儿子。
难怪他说此时翻案不是最好的时机。
上辈子他也是死前才曝出这些旧案,以性命压下了天下的议论。
有时候,拨乱反正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若有心,就替我好好治病。”
周度临神色轻松地看着我:“听说孟先生在世时,素有‘鬼医’之称,敢跟鬼差抢人命。”
我心中一暖:“父亲医术确实高明……”
只是周度临的身体……有些棘手。
按理说他是先帝和太后的幼子,自小锦衣玉食,身体自然应该康健。
可是脉象却显示,他身子亏空严重,全靠一口真气提着。
像是先天胎里不足,又毒入骨髓,严重影响了寿命。
这涉及宫中秘事,我也不敢多问。
孟家药铺开业那天,我亲自将写着“孟”字的挂旗挂了上去。
没想到没有等来病患,却等来了裴映安。
“瑶卿,你这铺子没人光顾,还是尽早关了吧。”
他打量着空荡荡的药铺,神色复杂:“你好好跟我母亲认个错,我们还能在一起。”
“认错?”
我嗤笑一声:“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从裴府离开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后悔过!”
“还有,你既然进了京,难道你娘没有给你相看贵女?”
裴映安唇角轻抿,欲言又止:“虽说相看了亲事,可是那些高门贵女大多贤良淑德,也一定能允你做妾……”
允我做妾?
“放你娘的狗屁!”我抄起一旁的扫帚:“老娘就不该跟你多说一句话!”
“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裴映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不仅抛头露面,还言辞粗鄙,哪里像个良家女子!”
“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我攥紧扫帚正要冲过去,腰间忽然被铁箍般的胳膊箍住。
“夫人,有贵客?”
周度临不知何时出现,将我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这般大火气,嗯?”
他故意压低嗓音,唇瓣几乎贴上我颈侧。我浑身一颤,耳根烧得通红。
“瑶卿……你成亲了?”裴映安踉跄后退半步,脸色煞白。
周度临轻笑一声,揽着我腰肢的手紧了紧,掌心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摩挲:“不仅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歪头靠在我肩上,眼尾微挑,像只餍足的狐狸。
“不可能!”裴映安猛地攥紧衣襟,“四个月前我们才……”
“对呀。”周度临慢悠悠截断他的话,“你们前脚退婚,我们后脚就拜了天地。”
他低头咬住我耳垂,含糊道:“夫人这般好,我一刻都等不及。”
“瞧,这才多久,就给我们周家添丁进口了。”
裴映安连退三步,扶住门框才没跌倒:“假的……一定是假的……”
腰间的手突然收紧,我咬住下唇:“是真的。”
脸颊烫得能煎蛋:“三个月了。”
裴映安呆立原地,眼神空洞如木偶。
我厌恶地移开视线。
“你我缘分已尽,别再来了。”
转身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轻笑:“对了,既然你们到了京城,我这债主也该上门了。”
“债主?”裴映安茫然抬头。
“自然是向裴家讨债。”我指尖轻点他胸口,“扬州的账清了,京城的可还没呢。”
不等他反应,我继续道:“京城物价这么高,你们以为住的是谁的宅子?”
“裴家在京城的宅院、庄子、铺子,连带着你们身上的衣裳、碗里的饭菜——”我勾起唇角,“可都是孟家的产业。”
孟家商铺曾遍布大江南北,京城自然也有我的陪嫁。
前世他们便是用这些产业,在京城站稳脚跟,娶妻生子。
而我……
可笑我竟担心他在京城孤苦,甚至想过若他纳妾,我也能包容。
直到看见族谱上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才知自己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不可能!”裴映安嘶吼着后退,“你在骗我!”
我冷眼看他失魂落魄地逃走,腰间的手忽然松开。
“人走了,可以放手了吧?”我耳尖还泛着红,不敢看他。
周度临却握住我的手腕,不由分说将我拽向后院:“怀着孕还往前冲?不要命了?”
“王爷未免管得太宽。”我梗着脖子反驳,却被他低沉的笑声弄得心慌意乱。
“真不求我?”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唇擦过我耳廓,“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娶你。”
“用不着!”我猛地推开他,脸颊滚烫,“别闹了,快去准备药浴!”
“早备好了。”周度临当着我的面扯开衣襟,大剌剌跨进木桶。
热气蒸腾中,他胸前的肌肉泛着蜜色光泽。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金针。
指尖刚触到他皮肤,就见他肌肉骤然紧绷。
“嗯……”
随着金针刺入,他忽然闷哼一声,尾音带着勾人的颤。
我手一抖,针尖差点扎歪。
“你、你叫什么!”我色厉内荏地瞪他。
“前世今生……”他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你是唯一能碰我的女子。”
“孟大夫……”他低笑,尾音像羽毛扫过心尖,“轻些……疼。”
我呼吸一滞,金针竟又深了半寸。
“啊!对、对不起!”我慌忙拔针,额头渗出细汗。
“无妨……”他握住我发抖的手,将针重新扎回正确穴位。
目光落在我通红的耳垂上,久久未移开。
我落荒而逃。
这算什么?我一世医名,怎能栽在他手里!
接下来半月,我刻意躲着周度临,整日埋头研究医书。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看我的眼神愈发温柔。
直到某日,他将我堵在药柜前。
“有好消息。”他眼底泛着血丝,却笑得灿烂。
“你怎么知道……”我话音未落,他已握住我的手。
“是我有好消息。”他轻声道,“你父亲的案子,有眉目了。”
我心脏狂跳:“真的?”
“明日开始我会很忙。”他指尖抚过我眉心,“但下次见面时,你父亲就能沉冤得雪。”
他忽然歪头:“你呢?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我扬了扬手中医书,声音发颤:“我……找到治你的法子了!”
“按时服药,配合针灸……”我越说越激动,“你不用再住药铺,可以回王府了!”
周度临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肃王周度临,一朝参本震天下。
先帝晚年竟痴迷丹药,妄求长生!
更骇人的是,当年震惊朝野的药商灭门案,竟是冤案!
子告父,本就是大逆不道。
更何况牵扯先帝。
可肃王偏要撕开这层遮羞布,让先帝的荒唐暴露于世。
朝堂哗然。
我虽不问政事,却也听闻了风声。
周度临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既要审案又要应付弹劾。
甚至……还要承受圣上与太后的怒火。
我翻遍医书,不断调整药方,只想为他分担分毫。
案子昭雪那日,裴映安抱着木箱出现在药铺。
他衣衫凌乱,脸上带着伤。
“你说的对……”他声音沙哑,“这是孟家的产业,都在这里了。”
我接过箱子,发现地契房契都在,只是首饰银钱少了大半。
“母亲她……”他愧疚地低下头,“我会补上。”
“不必了。”我合上箱子,“穷狗入巷,必遭反噬。”
“我不想再与裴家有任何瓜葛。”
裴映安突然抬头:“瑶卿……你也做过那个梦,对吗?”
我指尖一颤,木箱差点滑落:“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你怎就突然铁了心要退婚,还对我满心厌恶、恨意滔滔。”我满心困惑,眉头紧皱。
“直到上次我回家质问母亲,跟她起了争执,一个不小心就跌进了池塘……”我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
他脸色煞白,声音哽咽着开口:“我……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我特别不好,糟透了。”他双手紧紧捂住脸,喉咙里传出压抑又痛苦的呜咽声,“我不愿相信我会那样对你……”
“那不是真的,对不对?”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斑驳的泪水,肩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我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我也不该是那样的人。”
他那通红的眼眶里,平日里清高倨傲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见,此刻满是祈求。
他满心希望我能告诉他,他梦见的那些都是假的。
“是真的。”我心中酸涩难耐,痛苦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是真的。”
我也曾无数次幻想,上一世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可惜啊,并非如此。
我的痛苦是实实在在的,我的不甘、愤怒、绝望还有怨恨,没有一样是假的。
“上一世,我被你们全家耍得团团转,像个小丑。”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声音带着几分凄凉,“到死,我都是含恨而终。”
“我死后,还去了京城,满心想着能亲口问问你,为什么。”我眼神黯淡,回忆着那段痛苦,“可看到的却是你们三代同堂,全家其乐融融。”
裴映安动了动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我对不起你……”
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心里说不出地悲凉,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瑶卿,我知道错了,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他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他温柔的目光落在我隆起的腹部,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我现在已经清楚了,这是我的孩子。”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
“裴公子这是犯什么毛病了,怎么到处乱认孩子?”
周度临衣衫上染着血,脸色难看至极:“本王的孩子,怎么就成了你的孩子?”
“不可能!”裴映安急切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慌乱,“这就是那一晚的孩子!”
“瑶卿,你说,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顶着四道充满压力的目光,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周度临身边。
“裴公子,我比你早醒悟,那一晚确实不是我。”我目光坚定,声音沉稳,“我腹中的孩子,确实不是你的。”
周度临唇角微微勾起,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怕我会跑掉。
“没、没关系。”裴映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艰难地开口,“就算是他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瑶卿,我愿意当成自己的孩子来抚养。”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你心里最在意什么,我可以给你堂堂正正妻子的身份,这辈子只守着你一个人。”
“这些都是肃王给不了你的。”
“你怎知本王给不了?”周度临目光如刀,狠狠地刺向裴映安。
“本王已经得到圣上和太后的准许,现在就等着瑶卿点头。”他理直气壮地说着,我愕然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撒谎都不脸红。
“至于只守着瑶卿一个?本王自然也能做到。”他像没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挑眉微笑,那模样竟有几分得意,“娘子太好,本王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一刻都不分开。”
我满脸通红,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让我无地自容。
“裴公子,你我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了,你但凡对梦中之事有一点忏悔之心,就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目光坚定,语气决绝。
看着裴映安失魂落魄的背影,我心中酸涩怅惘,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
就算他今生悔悟,想要真心待我。
我也万万不会接受了。
偏我来时不逢春,偏我去时花满楼。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无法挽回。
这世上的阴差阳错,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还没看够?”周度临那阴恻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夫君还受着伤呢,娘子好狠的心!”
我猛然一惊,急忙问道:“哪里受伤了?”
仔细一看,他的衣衫上好像确实有血迹。
“心里受伤。”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你快替我看看。”
“你别闹了。”我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人都走了,别演戏了。”
“我没演戏。”他拉起我的手,眼神真诚,“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中激荡,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许久才冷静下来。
“我替你看看伤。”
“小伤,我都处理过了。”他笑了一下,俯身温柔地抱住我,“皇上和太后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多谢你。”我心里明白,这段时间凶险万分,他为我承受了很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帮自己岳父办事,哪里用得着言谢。”他无声笑了一下,“可不许再谢了。”
“这话别再说了。”我心中一酸,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脆弱。
他在我心里是不同的,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既然无法在一起,他这样撩拨的话,听一次我心里便痛一次,像被针扎一样。
“为什么掉眼泪?”他轻轻拂去我的泪水,非要刨根问底,“你哭什么?”
我沉默不语,努力想要挣扎,离开他的怀抱,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如此狼狈的一面。
“我猜……你哭自己是个胆小鬼,活了两辈子都不敢爱。”他把我紧紧箍在怀里,声音低沉而笃定,“你喜欢我。”
我又羞又恼,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很痛苦,也请你不要再来撩拨我了……”我声音带着哭腔,满心无奈。
话没说完,就听他轻笑一声,湿热的唇瓣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吻如暴风雨般猛烈,带着不容拒绝的疯狂,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被他牵起,手指一点点扣进来,直到十指相扣,仿佛要将我们紧紧相连。
“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他的气息滚烫,在我的唇边游移,让我心跳加速。
“我们身份不匹配,我还未婚有孕……”我的眼泪簌簌而下,痛苦地看着他,心中满是纠结。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只是个普通的商女,我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身份、地位,还有我本身,都是我们之间的阻碍,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周度临,我这两个孩子特别好,我不会舍弃他们的。”我眼神坚定,既然决定要生下他们,我就会对他们负责,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弃他们。
“谁要你舍弃了?”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肚子,动作轻柔,“我也很喜欢孩子。”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为你再生孩子了!”我捂着脸痛哭,声音哽咽,“周度临,我重活一生,有很多事想要做……”我不想被爱情束缚,我还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我实在不愿将光阴耗在后宅的勾心斗角里,更不想把一辈子都搭在不停地生养孩子上!”我长叹一声,心里暗自思量,我这样的想法,可不就是个自私透顶的女人嘛。
像我这般自私的人,又怎配得上他对我的那份深情厚意呢?
周度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抬眼,目光深邃地看着我,问道:“你可知,关于我上辈子的事?”
我愣住了,上辈子?什么事?我满心疑惑地望着他。
“上一世,肃王周度临,至死都是孤身一人,既未娶妻,也未留下子嗣。”他缓缓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说:“瑶卿,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
“什、什么?”我惊愕地抬起头,眼眶里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微微一笑,轻轻在我脸上啄了一下,又说道:“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太后她,并非我的亲生母亲。”
我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先帝和太后的嫡幼子吗?
我茫然无措地坐在他怀里,只听他缓缓道来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先帝并非晚年才痴迷于妖道之术,他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服用丹药了。”他缓缓开口。
“后来,他不仅自己服用,还想让年幼的太子也服用。可那丹药里含有大量的朱砂和其他不明药物,孩童服用,只怕会当场毙命。”
“只是,皇命难违。眼看太子就要遭殃,当时在场的宠妃实在不忍心看着太子受害。”
“那宠妃深知太子身份尊贵,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她一咬牙,干脆自己撒娇着服了丹药。”
“可谁能想到,她当时竟然已经怀有身孕。”我心中暗自惊呼。
“太医们拼尽全力,才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子,但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先天不足。”周度临面色平静,可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那、那孩子是你?”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我。母妃生下我后就血崩而亡,太后感激我替太子兄长挡了灾,便把我记在她的名下,细心照料。”他淡淡地说道。
一枚丹药,害了宠妃,害了儿子,还差点害了未来的储君。
先帝悔恨交加,杀了妖道,发誓再也不炼丹。
“可没想到,到了晚年,他竟又痴迷于妖道,开始炼丹了。”周度临面色阴沉,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
“不管是母后,还是兄长和我,我们心里都很失望,很痛心。”他补充道。
我心中震撼不已,难怪他不管不顾地翻出旧案,太后和皇上都不责怪他。
原来这其中竟然藏着这样的隐情。
“我生性淡泊,若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宁愿一辈子独身。”他深情地看着我。
“我真的很高兴这一世能遇到你,还能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他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瑶卿,你愿意给我一个做父亲的机会吗?”他垂眸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温柔。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情和期待。
我含泪点头:“我愿意。”
花开花落,岁月流转。
重来一世,定要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
眼前这个人,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与我有前世今生的牵扯。
这份缘分,说不清,道不明,却让我倍感珍惜。
我笑着扑进他怀里:“一个孩子跟我姓,一个跟你姓,好不好?”
他低头,用鼻尖宠溺地碰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好,一个继承孟家的传承,一个继承王府产业。”
他说了许多关于未来的打算和憧憬。
而这些美好的畅想,都在后面的每一年里一一实现了。
孩子们五岁的时候,孟家的药铺已经遍布全国。
那时,我们正牵着孩子们的手,坐在开往江南的船上。
“那边有个小城,是娘亲和爹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笑着跟孩子们讲起我们初见的缘分。
前世的一切已经如风般飘散,换我今生长乐无忧。
这一世,我过得很好,很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