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77岁,花6000请保姆,想让儿子给2000生活费,儿子让他去养老院

发布时间:2025-07-29 02:16  浏览量:1

“两千!就两千块钱!我养你这么大,现在每个月让你给我两千生活费,你就这么不情不愿?高明,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瓷杯被狠狠砸在廉价的复合地板上,滚烫的茶水溅到高明妻子的脚踝,她却连躲都不敢躲。

高明死死攥着拳,指甲深陷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看着眼前唾沫横飞、满脸涨红的父亲高建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憋闷得几乎要炸开。

“爸,我不是不给,”高明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可您一个月六千请个保姆,转身就找我要两千生活费,这说不通啊!”

“有什么说不通的!我养儿防老,天经地义!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死,你好霸占我那套老破小!”高建业的怒吼震得整个客厅嗡嗡作响。

高明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看着父亲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爸,既然您日子过得这么难,要不……咱把老房子卖了,我给您找个最高档的养老院,剩下的钱您存着,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行吗?”

高建业瞬间愣住,随即暴跳如雷,指着高明的鼻子尖叫:“你个不孝子!你果然惦记我的房子!我还没死呢,你就想把我关进养老院等死!我打死你这个……”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突兀地截断了歇斯底里的咒骂。高建业的巴掌僵在半空,一家三口都愕然地望向门口。

高明的妻子苏晴下意识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他礼貌地推了推金丝眼镜,微笑着问:“请问,是高建业老先生家吗?我是市拆迁办的法律顾问,姓张。关于您城南那套老房子的拆迁补偿协议,已经最终核定下来了,我特地给您送过来。”

01

矛盾的种子,早在我和妻子苏晴结婚那天就埋下了。

我和苏晴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留在这座一线城市打拼。我们都是普通工薪阶层,没有背景,没有助力,每一分钱都得靠自己掰成两半花。

为了攒首付,我们租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握手楼里,夏天没有空调,全靠一个摇头风扇呼呼地吹。苏晴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每天骑一个小时共享单车上班,风雨无阻。我呢,戒了烟,戒了所有的社交应酬,午饭永远是头天晚上苏晴做好的便当。

我爸高建业,自从我妈三年前因病去世后,就一个人守着城南那套六十平米的老房子。他有退休金,每个月三千出头,在我们这个城市,算不上多,但一个人生活,只要不奢侈,也绰绰有余。

可他偏偏不是个安分的人。

他总说自己苦了一辈子,退休了就该好好享受。他的“享受”,就是隔三差五跟一帮老伙计下馆子、打小牌,偶尔还跟着旅游团去趟周边游。钱不够花了,电话就打到我这里来。

理由永远是那么冠冕堂皇:“高明啊,最近物价又涨了,你爸我快吃不起饭了。”“高明啊,你王叔叔的儿子给他换了个新手机,我也不能太寒碜吧?”

起初,我和苏晴都觉得,孝顺父亲是应该的。我们自己省吃俭用,但对父亲从不吝啬。每个月,除了固定的节日红包,我们还会额外给他一千块钱。虽然这一千块,意味着苏晴要少买两件新衣服,我可能要多加好几个晚上的班,但我们觉得值。

然而,我们的退让,换来的却是父亲变本加厉的索取。

他来我们家,从来不空手走。看见我们新买的水果,他会毫不客气地装走大半,嘴里念叨着:“这苹果不错,我带回去给老李他们尝尝。”看到苏晴囤的纸巾、洗衣液,他也会顺手拎走两提,“反正你们年轻人随时买方便,我那儿快没了。”

苏晴性子温和,每次都只是笑笑,私下里才跟我抱怨:“你爸怎么跟小孩儿似的,看见什么都想要。”

我只能苦笑着替他打圆场:“他一个人孤独,节俭惯了,咱们多担待点。”

可我心里清楚,他那不是节俭,是深入骨髓的自私和贪小便宜。他从不关心我们的小家过得多么捉襟见肘,在他的世界里,儿子的就是他的,予取予求,理所应当。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个月前他打来的那通电话。

“高明,我给自己找了个保姆,以后照顾我起居。”他在电话那头,语气平淡,像是在通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当时还挺高兴:“爸,这是好事啊,您年纪大了,身边有个人照应,我也放心。”

“嗯,是你李爷爷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人老实,手脚也麻利。我们谈好了,一个月六千,包吃住。”

“六……六千?”我握着电话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六千块!这几乎是我一个月到手工资的一半!苏晴的工资比我稍高些,但我们每个月要还五千多的房贷,还要存孩子的教育基金,再加上日常开销,每个月都紧巴巴的。

“爸,六千是不是太贵了点?现在市场上住家保姆,四五千的已经很不错了。”我小心翼翼地措辞。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贵?一分钱一分货!人家是知根知底的,信得过!你是不是觉得你爸不值这个价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行了,我不是跟你商量,就是通知你一声。”他粗暴地打断我,“我退休金三千,请了保姆,我自己还要吃喝拉撒,你作为儿子,每个月再给我两千生活费,不过分吧?”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自己做了个六千块的决定,不仅花光了自己的退休金,还要我来填补三千的窟窿,完了还要我再额外给他两千的生活费。这算盘打得,真是惊天动地。

“爸……”我喉咙发干,“两千……我们……我们有点困难。”

“困难?你们夫妻俩一个月赚一万多,会困难?高明,做人不能忘本!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现在让你出点钱养老,你就跟我哭穷?你对得起我吗?”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了。我举着手机,呆立在原地,只觉得一阵阵地发冷。

02

挂断电话后的那个晚上,我和苏晴一夜无眠。

两千块钱,对很多家庭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这个刚刚在城市边缘扎下根的小家庭而言,却是一座沉重的大山。

“高明,这钱我们不能给。”苏晴靠在床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是底线问题。爸做这么大的决定,事先不跟我们商量,直接通知我们买单,这不叫孝顺,这叫绑架。”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心里一团乱麻。理智告诉我,苏晴说得对。可是一想到父亲在电话里那句“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早点死”,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可他毕竟是我爸,一个人孤零零的……”

“孤独不是他绑架我们的理由。”苏晴坐直了身体,语气严肃起来,“高明,我们来算一笔账。房贷5500,孩子幼儿园加兴趣班1500,水电煤气交通通讯1000,一家三口基本生活费2000,这加起来就一万了。我们的工资加起来才一万三,每个月只能攒下三千块,这还是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如果给了爸两千,我们每个月就只剩一千块的机动资金。孩子要是生个病,或者家里有什么急事,我们怎么办?去喝西北风吗?”

苏晴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我一直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是啊,我总想着要对父亲尽孝,却忽略了自己肩上同样沉重的责任。我是一个儿子,但更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不能为了满足父亲不合理的要求,而让我的妻子和孩子跟着我一起陷入困境。

“而且,那个保姆真的值六千吗?”苏晴继续分析,“你说叫李嫂?是你李爷爷的远房亲戚?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爸那个人,你比我清楚,好面子,容易被别人忽悠。万一被人骗了呢?”

苏晴的提醒让我心里一动。我决定去父亲那儿探探虚实。

周末,我特意买了父亲爱吃的酱牛肉和几样水果,去了他住的老房子。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正在拖地,想必就是李嫂了。她长得倒是很朴实,只是看我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出的审视和戒备。

父亲见我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沙发:“坐吧。”

我把东西放下,笑着说:“爸,我来看看您,顺便也认识一下李嫂。”

李嫂放下拖把,擦了擦手,笑得有些勉强:“是高明啊,你爸天天念叨你呢。”

我跟她寒暄了几句,试图了解她的情况。可无论我问什么,她都含糊其辞,要么说“你爸都清楚”,要么就说“我们乡下人不懂那些”。

父亲显然看出了我的意图,脸色越来越难看。

“行了,你查户口呢?我告诉你,李嫂是我精挑细选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爸,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您。六千块不是小数目,总得弄清楚吧?”

“有什么不清楚的!现在人工多贵你不知道吗?李嫂一天二十四小时住在这儿,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晚上还要照顾我起夜,六千块多吗?你就是小气,舍不得给你爹花钱!”

我感觉胸口堵得慌,努力压着火气:“爸,我们家的经济情况您是知道的,一个月两千,我们真的拿不出来。要不这样,我给您一千,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或者……您跟李嫂再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便宜点?”

“一千?你打发叫花子呢?”高建业“霍”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高明,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挑明了!两千块,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下个月一号,钱必须打到我卡上!否则,你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父子俩的对话,不,应该说是父亲单方面的咆哮,就在李嫂意味深长的注视下进行着。我看到她嘴角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一种看戏的、得意的笑。

那一刻,我心底的最后一丝温情和犹豫,被彻底击得粉碎。

我没有再争辩,因为我知道,跟一个被贪婪和自私蒙蔽了双眼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那种眼神,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爸,您保重身体。”

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身后,是父亲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充耳不闻。

之后的一个星期,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内容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骂我不孝,骂苏晴挑拨离间,哭诉自己命苦,养了个白眼狼。

我从最初的心烦意乱,到后来的麻木,最后干脆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我以为这样就能换来片刻的安宁,但我错了。我低估了父亲的执着,或者说,是低估了他对那两千块钱的渴望。

他直接杀到了我们家。

于是,便发生了开篇那一幕。他在我的家里,当着我妻子和孩子的面,对我进行最恶毒的羞辱和诅咒,将我为人子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稀碎。

当他说出“你就盼着我早点死,你好霸占我那套老破小”的时候,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崩塌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这个儿子,不过是一个图谋他房产的贼。我们省吃俭用供养他的孝心,在他看来,全是虚情假意的表演。

巨大的悲哀和愤怒席卷了我,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也就是在那一刻,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涌上了我的心头。

“爸,既然您日子过得这么难,要不……咱把老房子卖了,我给您找个最高档的养老院……”

我不是真的要卖他的房子,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刺痛他,让他看看自己的嘴脸有多么丑陋。

我成功了。他暴跳如雷,歇斯底里,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就是对他内心最真实欲望的写照。

然后,门铃响了。

03

张律师的出现,像是在一场闹剧的高潮处,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高建业粗重的喘息声。他的脸,在短短几秒钟内,从涨红变成了煞白,眼神躲闪,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苏晴最先反应过来,她客气地对张律师说:“张律师您好,快请进。”然后转身给我使了个眼色,倒了杯水递过去。

我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我们夫妻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张律师显然对我们家的紧张气氛毫无察觉,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专业而严谨地说道:“高老先生,是这样的。您城南那片区域的旧城改造项目已经通过了最终审批。根据政策,您的那套六十平米的房子,评估后,拆迁补偿款总计是二百八十万元整。”

“二百……八十万?”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苏(晴)也震惊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是的,二百八十万。”张律师肯定地回答,并把文件往前推了推,“另外,您还享有一个优先购买安置房的名额,位置和户型都相当不错。这是具体的补偿协议和条款,您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在这里签个字,后续的款项就会在十五个工作日内打到您指定的账户上。”

二百八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我呆呆地看着父亲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过去一个月所有的困惑、憋屈、愤怒,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请一个高达六千块的保姆。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我哭穷,理直气壮地找我要两千块生活费。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我提出卖房时会那般暴怒。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他早就知道自己即将成为百万富翁,但他贪得无厌,舍不得动用自己的“巨款”。他想在拿到这笔钱之前,继续从我这个“愚蠢”的儿子身上榨取最后一滴油水。他哭穷,不是因为他真的穷,而是为了测试我的底线,为了享受那种掌控和拿捏儿子的快感。

他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欺骗和压榨的提款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从我的脊椎骨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彻底的心寒。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我叫了他三十多年的“父亲”,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和可笑。

“爸。”

我开口了,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高建业猛地一哆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百八十万。”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数字,“您有二百八十万的拆迁款,却为了每个月两千块钱,跑到我家里来,骂我不孝,骂我盼着您死,骂我惦记您的房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高建业的心里。

他慌了,彻底慌了。他语无伦次地摆着手,试图辩解:“不……不是的……高明,你听我解释……这钱……这钱是我的养老钱,是不能动的……我……”

“不能动?”我轻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是啊,您的钱是养老钱,金贵得很,一分都不能动。我的钱就不是钱了?我跟苏晴辛辛苦苦加班加点赚来的钱,就活该给您填补窟窿,让您拿着去养六千块的保姆,好让您那二百八十万安安稳稳地躺在银行里生利息?”

“我……”高建业张口结舌,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直沉默的苏晴,此刻站了出来。她走到张律师面前,脸上带着得体而疏离的微笑:“张律师,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家父年纪大了,情绪有些激动。这份协议我们收下了,会让他仔细看的。今天辛苦您跑一趟了。”

她的话术堪称完美,既给了父亲台阶,又迅速地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对峙,将外人礼貌地请出了我们的私人空间。

张律师点点头,收起公文包,客气地告辞。

门关上的那一刻,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高建业像一尊泄了气的雕像,瘫坐在沙发上。那个刚才还指着我鼻子骂我不孝的男人,此刻却连头都不敢抬。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爸,”我又叫了他一声,但语气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孺慕和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从今天起,您这二百八十万,您就自己好好留着养老吧。您想请六千的保姆也好,一万的也罢,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我们这个小家,就不劳您惦念了。”

我顿了顿,看着他瞬间抬起的、充满惊恐和哀求的眼睛,继续说道:“那两千块钱,您也别指望了。我们夫妻俩,会凭自己的努力,养活我们的孩子,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以后,您也别来了。我们,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说完,我拉起苏晴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没有去看父亲最后的表情,也不想看。

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心里那个叫做“父亲”的神龛,已经彻底倒塌,碎成了齑粉。

04

我和苏晴在卧室里待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我能听到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再关门的声音。

他走了。

我走到窗边,看到父亲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拐角处。他没有回头,步履显得有些踉跄和仓皇。

苏晴从身后轻轻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你还好吗?”她柔声问。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堵在胸口几个星期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我没事。”我转过身,握住她的手,“我只是觉得……很可笑。”

“是啊,太可笑了。”苏晴的眼眶也有些红,“他但凡对我们有一点点的坦诚和心疼,事情都不会到这个地步。”

那天晚上,我和苏晴聊了很多。我们复盘了这些年来与父亲的相处模式,那些被我们用“孝顺”和“担待”包裹起来的委屈和不公,在今天真相大白之后,显得愈发刺眼。

我终于承认,我的父亲,本质上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他爱自己,远胜过爱我这个儿子。所谓的养育之恩,早就被他当成了可以无限透支的感情信用卡。而我,就是那个一直被PUA,不断降低额度,却还心存幻想的傻瓜。

“苏晴,对不起。”我看着妻子,满心愧疚,“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苏晴摇摇头,把我的手握得更紧:“我们是夫妻,你的委屈,就是我的委屈。高明,你今天做得对。善良需要锋芒,退让要有底线。我们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是时候为我们自己的小家,建立起一道坚固的防线了。”

她的理解和支持,是我在那片冰冷废墟中,找到的唯一温暖。

后来,我听邻居说,父亲拿到拆迁款后,第一时间就给那套老房子换了最高档的智能门锁。李嫂也名正言顺地住了进去,据说还换了一身名牌,每天陪着父亲出入各种高级餐厅和养生会所。

父亲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我也乐得清静。我们的小家,在砍掉了那笔沉重的“孝心税”后,日子一下子宽松了起来。我们给孩子报了她喜欢的绘画班,苏晴给自己买了一直舍不得买的烤箱,我甚至还偷偷攒了点私房钱,计划着在结婚纪念日,带她去一次海边。

生活里充满了柴米油盐的琐碎,却也洋溢着踏实和安宁的幸福。

大概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李嫂打来的。

她的声音不再是当初的得意和戒备,而是充满了焦急和谄媚:“高明啊,我是你李嫂。你……你快来医院一趟吧!你爸他……他突发脑梗,住院了!”

我沉默了片刻,问:“严重吗?”

“医生说……说半身不遂,以后可能都离不开人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高明啊,医药费已经花了好几万了,后续的康复治疗更是个无底洞!你看……你看你能不能先送点钱过来?你爸的银行卡和密码,我、我都不知道啊!”

我握着电话,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李嫂,”我平静地说道,“他不是有二百八十万的拆迁款吗?那笔钱,足够他支付所有的医疗费和康复费了。”

“可……可是那笔钱……”李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我替她说了下去:“那笔钱,是不是已经被你们花得差不多了?或者,被你转移了?”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许久,李嫂才尖叫起来。

“他当然是我的父亲。”我淡淡地说,“我会去医院看他,这是我作为儿子的情分。我也会咨询律师,查清楚那笔拆迁款的去向,这是我作为儿子的责任。至于钱,抱歉,我一分都不会出。他的病,就用他自己的钱来治。如果钱没了,那就请你这个月薪六千的贴身保姆,好好履行你的职责吧。”

挂断电话,我看到苏晴站在我身后,眼神里满是坚定。

我知道,我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孝顺,从来不是无底线的愚忠和盲从。它建立在亲情、尊重和真诚的基础之上。当这一切都不复存在时,我们首先要守护的,是自己脚下那片名为“家”的土地,和身边那个愿意与你同甘共苦的爱人。

人生的路还很长,我终于学会了,在背负亲情前行的同时,也要为自己的小家,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