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瞒着我和干妹妹办婚礼,我没闹,男人嘛,下一个更乖,送她了

发布时间:2025-07-23 03:33  浏览量:1

在我们婚姻的第七个年头,我的丈夫突然说要给我补办一场婚礼。

可直到婚礼当天,我才知道场地早被临时变更,却无人告知我这一消息。

我在山间酒店空等了整整五个小时。

后来,丈夫的干妹妹何佳漫发了条朋友圈动态。

配图里,两人穿着白色西装与婚纱,嘴唇紧紧相贴,画面里满是浓情蜜意,活像一对天造地设的眷侣。

「这辈子我们做不成夫妻,只能当兄妹,但愿来生我能成为你的伴侣。」

我盯着这条动态,冷笑一声回复:「不用等来生,他早就不干净了,这辈子就送给你吧。」

几乎是我评论刚发出去,沈应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语气生硬地质问:「陈青,你这样无理取闹有意思吗?漫漫看了你的评论都掉眼泪了!」

我困惑地反问:「她有胆子接吻,怎么就没勇气面对眼泪?」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片刻后才传来辩解:「那只是个普通的吻,你心思龌龊,看什么都觉得不干净。」

普通的吻?我荒唐地笑出声。

七年的婚姻里,我一直是这段关系里弱势的一方。

我总以为,只要我多退让几分,他就会懂得珍惜我的好。

可有些人永远学不会满足,一次次的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这张照片就像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

我真的彻底受够了。

于是我打断他的话,清楚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沈应廷少见地沉默了,就在我准备挂掉电话时。

他慢悠悠开口:「你现在情绪失控,今天我答应过女儿要接她放学,等我回家再谈。」

疲惫地挂掉电话后,我试着打车下山。

可天色阴沉得厉害,没有司机愿意往山上开。

我犹豫片刻,决定在酒店住一晚。

忙碌了一整天,加上生理期不适,我格外疲惫。

办好入住手续后,我很快便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电话铃声突然炸响。

我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急切的声音:「小暖妈妈,怎么还没来接小暖?都快八点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惊讶地开口:「她爸爸没去接她吗?」

「没有,小暖爸爸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也是拨了好几通才接通。我说,你们当家长的能不能上点心?」

我羞得满脸通红,一边套鞋一边低声道歉:「张老师,对不起,我暂时过不去,麻烦您再等两小时可以吗?我会补偿您的,真的特别抱歉。」

和张老师低声下气地沟通好后,我立刻给沈应廷拨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始终无人接听。

我彻底心凉,打开打车软件叫车。

近半小时过去,都没有司机愿意接单。

我在大厅里急得团团转,外面雷声轰鸣,雨下得愈发急促。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我眼前突然闪过什么,不受控制地点开朋友圈。

何佳漫之前那条动态已经删了,取而代之的是条新动态:

「有人把我当小孩一样宠着,真的太幸福了,就算被欺负也不怕,有人会替我出头,还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配图是个围着小熊围裙的男人背影。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沈应廷。

我呆呆地看着这张照片,结婚七年,他从未进过厨房。

偶尔我羡慕同事老公会下厨时,他总是不屑一顾:「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进厨房?你别不知足,我赚了那么多钱,难道还不够你雇个厨师吗?」

我无声地笑了两声,外面的雨半点没小。

我不再犹豫,推开门冲进了雨幕中。

骤雨如注的天气里,倾盆大雨顷刻间将我浇成落汤鸡。

沿着街道奔跑了数公里,终于在街角发现一辆共享单车。我慌忙掏出手机扫描二维码,跨上单车就往女儿幼儿园方向疾驰。

抵达校门口时,小暖正蜷缩在保安室角落。看见我浑身湿透的模样,她突然放声大哭,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我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抚道:"宝贝看妈妈像不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美人鱼?咱们回家换身漂亮衣服好不好?"

值班老师张姐端着姜茶走过来,欲言又止地递过纸巾:"这孩子以为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从放学哭到现在,嗓子都哑了。回去记得给孩子煮点冰糖雪梨润润喉。"我接过纸巾连声道谢,随即通过手机转账发了个红包过去。

雨势渐弱时,我顺利拦到出租车。刚推开家门,沈应廷就裹着浴袍从卧室冲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带着孩子在外面疯玩什么?"他皱眉打量着我滴水的衣衫,水珠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我强压着怒火先把女儿送进房间,转身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让我清醒几分:"你配当父亲吗?女儿在幼儿园等到九点多,保安室电话都打爆了你知道吗!"

沈应廷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对他动手。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梗着脖子辩解:"漫漫哮喘发作差点喘不过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何佳漫生病关我什么事?"我冷笑着打断他,"你们不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吗?既然这么情深义重,当初何必来招惹我?"我逼近两步,看着他逐渐发白的脸色继续道:"补办婚礼?当我是死人吗?沈应廷,你真是既自私又残忍。"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扶住餐桌才稳住身形。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贫困却清俊的山区少年,在图书馆抱着笔记本认真记笔记的模样。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连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的穷学生,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离婚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也祝你们今日新婚燕尔,百年好合。"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积压多年的郁气突然消散,连呼吸都变得轻盈起来。

沈应廷脸色骤变,他死死盯着我泛红的眼眶,似乎在判断这是不是新的报复手段。我懒得再与他纠缠,转身走向玄关:"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等等!"他突然提高嗓门,转身从卧室抱出个精致礼盒。小暖听见动静立刻跑出来,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过去:"爸爸给我带礼物啦!"

礼盒打开的瞬间,女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盒子里躺着条褪色的银项链,蛋糕盒上的生产日期赫然是三个月前。沈应廷却浑然不觉,强笑着把蛋糕往女儿手里塞:"爸爸特意绕路买的,快尝尝甜不甜?"

我望着蛋糕盒上晕开的霉斑,突然想起上周路过蛋糕店时,小暖趴在橱窗前眼巴巴的模样。原来有些人的愧疚,连保质期都舍不得买新鲜的。

她仰起小脸,困惑地开口:"爸爸,我对芒果过敏,您不记得了吗?"

沈应廷的动作陡然僵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手忙脚乱地夺过蛋糕盒,指尖发颤地拨弄那些明黄的果肉。望着他慌不择路的背影,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恶心——三个小时前,何佳漫的社交动态还历历在目。那女人举着同款蛋糕对镜自拍,配文"甜蜜的负担总要有人分担",镜头角落露出的男士腕表,分明与沈应廷今晨戴的那块如出一辙。

视线转向桌角绛红色的丝绒礼盒,我伸手掀开盖子。鎏金锁扣弹开的瞬间,浓烈的晚香玉气息扑面而来。这味道太过熟悉,上周在何佳漫发梢萦绕的,正是这款香水。她把摘下的项链随礼物丢来,倒像施舍流浪猫般随意。

"妈妈,项链为什么不戴?"女儿的询问让我回神。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何佳漫佩戴时得意的笑靥仿佛就在眼前。我将链子甩回盒中,转身捏了捏小暖的鼻尖:"宝宝,睡前老师怎么叮嘱的?"

"不能吃甜食!"小姑娘立刻挺直腰板,发梢的蝴蝶结跟着一跳一跳。我搂紧她温热的身体,转身时听见礼盒撞到瓷盘的脆响。沈应廷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大概以为我们会像从前那样,对着这些二手礼物感恩戴德。

晨光爬上餐桌时,沈应廷顶着乱发从卧室出来。他盯着空荡荡的咖啡机愣神:"我的早餐呢?"

"没做。"我往女儿碗里添了勺燕麦,瓷勺碰得碗沿叮当作响。

"你什么意思?"他猛地撑住桌沿,睡衣领口还歪斜着。五岁的小暖突然放下汤匙,奶声奶气地反问:"爸爸的手是摆设吗?妈妈上班也很累的。"

这话让我手下一顿。结婚七年,我早习惯了凌晨五点起来磨豆子,把三明治煎成他爱的焦糖色。可但凡咖啡稍淡,或是牛排多煎了十秒,迎接我的便是"连杯咖啡都煮不好""你这种女人也就配当保姆"之类的辱骂。此刻他死死盯着我,眼底翻涌着被冒犯的怒意,却最终只是抿紧嘴唇,转身系上围裙。

煎蛋的滋滋声里,女儿突然扯了扯我衣袖:"妈妈,下午亲子日..."她偷瞄沈应廷的背影,声音越来越小:"你说爸爸会去吗?"

男人端着餐盘回来的动作明显顿住。我望着他骤然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去年家长会,他借口出差让助理代劳的事。但此刻小暖正期待地晃着我的手臂,我只能点头:"爸爸当然会去。"

沈应廷立刻挺直脊背,刀叉碰得盘碟叮当响:"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咱们班最漂亮的母女俩有个多棒的爸爸!"女儿开心地拍手,我却望着他浮夸的笑容,想起昨夜何佳漫新发的动态——九宫格里,男人系着同款围裙在厨房忙碌,配文是"有人心甘情愿当煮夫呢"。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我握紧女儿微凉的小手。只愿这次,他别让那双清澈的眼睛再蒙上失望的雾气。

我们在幼儿园的聚会现场碰上了何佳漫母子。

我蹙起眉头,她儿子与我家小暖虽同在一家幼儿园,却分属不同班级。

未曾料到园方竟将两个班级的聚会合并举办。

何源超两岁那年,生父便抛下他们母子离去。

沈应廷出于恻隐之心,对这母子俩多有照拂。

故而当何源超瞧见沈应廷的瞬间,便飞奔着扑进他怀里。

沈应廷顺势将他高高抱起,两人配合得自然默契,倒像对相处多年的父子。

小暖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我轻轻抚过她的发顶以作安抚。

她仰起脸朝我扯出个牵强的笑,仿佛在无声说"我没事"。

可我的心却像被什么揪住了般生疼——我的女儿,这般年幼却要被迫早熟。

突然,小暖像是发现了什么,径直冲过去,一把拽下了何源超书包上挂着的小物件。

我定睛一看,那竟是沈应廷之前丢失的钥匙扣。

那是小暖送他的礼物,为了套中这个,她曾在游乐场守着套圈摊位足足两小时。

她当时宝贝得紧,送出去时连我都忍不住有些吃味。

可更让我心寒的是,沈应廷对此竟全然不在意。

后来见他不再佩戴,我曾特意问过他缘由。

谁知沈应廷却露出厌恶的神色,警告我别没事找事,不过是个钥匙扣罢了。

此刻真相被摊开在阳光下。

沈应廷脸上闪过慌乱,何源超见东西被夺,猛地推了小暖一把。

大声嚷道:"你这个小偷!"

小暖重重摔在地上,眼眶瞬间红了,却又立刻强打起精神。

"你才是小偷!这是我的!"

我心疼地托起她的手,仔细查看是否受伤。

何佳漫立刻挡在儿子身前,话里带刺:"小暖要是喜欢直接说就行,我们又不是小气的人,之前从我们这拿走多少东西,我何时计较过?"

她这话分明是在影射沈应廷往家里带的那些二手物品。

可笑的是,那些东西本就是沈应廷购置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沈应廷赶忙打圆场,蹲下身哄女儿:"小暖看错了,那不是你的,爸爸再给你买个新的。"

小暖气得小脸通红。

她虽年幼,却分得清是非对错。

"爸爸你怎么能骗人?那明明是我送你的钥匙扣,上面的小熊还是妈妈给我缝的呢!"

沈应廷愣在当场,他未曾想到孩子的观察力如此敏锐。

何源超却在这时哭出声来,周围的家长纷纷围过来,交头接耳议论着。

沈应廷沉下脸,摆出家长的架子训斥:"你和你妈真是一个样,得理不饶人,把人都弄哭了!"

小暖强忍着眼泪反驳:"明明是你先撒谎,现在又来怪我和妈妈,我讨厌你!"

我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将女儿揽进怀里。

冷声开口:"你也配当父亲?满嘴谎话。"

沈应廷脸色紧绷,正愧疚地伸手想抱女儿时,却被何佳漫一脸心疼地挽住胳膊。

她立刻打抱不平:"你怎么能这么说应廷哥?他一个大男人本来就不容易,有气冲我来!"

短短几句话,她的"善解人意"与我的"斤斤计较"形成鲜明对比。

正这时,负责活动的老师过来组织秩序。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游戏要开始了。"

她看着并肩而立的何佳漫三人,笑着打趣:"这是源超爸爸吧?真精神,一看就是幸福的一家子。"

何佳漫红着脸低头浅笑,何源超死死攥着沈应廷的衣袖。

可沈应廷却慌了神,他看看我又看看女儿,急忙扯开衣袖想要解释。我却在他开口前,说出了那句让他措手不及的话。

我带头鼓掌时,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礼堂顶灯将沈应廷的剪影投在幕布上,何佳漫母子并肩而立的画面像根生锈的图钉,狠狠扎进视网膜。台下宾客的窃窃私语如潮水漫过脚踝,我听见王太太用扇子遮住半张脸:"陈家姑娘平时看着温吞,发起狠来真够锋利的。"

沈应廷的西装袖口沾着奶油,那是刚才切蛋糕时蹭上的。他伸手拽我胳膊的瞬间,腕表表带刮过皮肤,金属的凉意刺得我条件反射地缩了下。那块表还是结婚五周年我送的礼物,如今表盘蒙着层薄灰,就像我们之间蒙尘的承诺。

"陈青,你至于吗。"他声音发紧,喉结在灯光下快速滚动。我闻见他领口飘来的松木香,那款香水是何佳漫推荐的,说是能让人想起北欧森林——多可笑,我们初遇时他身上分明是晒过太阳的棉布味道。

女儿小暖的手在我掌心发颤,像株淋了夜雨的竹节草。她仰头望向沈应廷时,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水光,我突然想起她三岁时骑在爸爸脖子上抓气球的模样。那时沈应廷的衬衫扣子总被她拽掉两颗,现在却能整整齐齐系到最顶端,连领带夹都一丝不苟。

转身离开时,高跟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沈应廷的脚步声黏在身后,如同甩不脱的口香糖。他急出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我忽然想起上周暴雨天,小暖举着彩虹伞等在幼儿园门口,裤脚被积水浸成深蓝色,就因为他说好要参加亲子手工课。

"钥匙扣的事……"他刚开口就被小暖打断。孩子攥紧我的手指,力道大得指节发白:"爸爸,你说过每个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枚钥匙扣是我亲手刻的,木纹里还留着当时割破手指的血迹,此刻大概正挂在源超的书包上晃荡。

礼堂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有片黄叶飘落在小暖发间。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沈应廷的手背:"爸爸和我们一起走吧。"秋风卷起她校服裙摆,露出膝盖上磕碰的淤青——那是上周学骑自行车摔的,沈应廷当时正在给源超组装模型飞机。

我看见沈应廷喉结动了动,目光掠过礼堂玻璃窗。何佳漫正隔着玻璃比划手机,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的亮片格外刺眼。他摸出西装口袋里的钢笔,在掌心写下"超超生日"四个字,笔尖划破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结婚时他紧张得把戒指掉进香槟塔,玻璃碎片扎进掌心也没喊疼。

小暖突然踮起脚尖,冰凉的小手覆上他写字的手:"爸爸只能当一个人的爸爸。"孩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沈应廷的手指蜷缩起来,钢笔啪嗒掉在地上,墨水在浅色地毯洇开一片乌云。

他弯腰捡笔时,我瞥见他后颈新冒出的白发。这个男人曾经能单手把我举过头顶,现在却连笔都拿不稳。礼堂音响突然放出欢快的生日歌,源超的尖叫声混着何佳漫的笑声刺破暮色,沈应廷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

"小暖说得对。"他直起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散了小暖发间的落叶。孩子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被擦亮的星星。沈应廷伸手想摸她的头,却在触到发梢前停住——他的指甲缝里还沾着给源超修玩具车时染的机油。

我们往停车场走时,沈应廷的皮鞋跟踩碎满地银杏果,发出细微的爆裂声。小暖牵着他的手蹦蹦跳跳,仿佛刚才的争执只是场游戏。我望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忽然发现沈应廷的西装背上有根长发,不是我的栗色,是何佳漫那种柔顺的黑长直。

车载广播正在播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沈应廷系安全带时,金属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小暖趴在车窗上数路灯,每经过一盏就小声说"爸爸回家",像在施某种古老的魔法。

当沈应廷的手覆上我放档位的手背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松木香里混着草莓奶昔的味道——那是源超最爱的饮料。他的拇指在我虎口处轻轻摩挲,这个曾让我心跳加速的动作,此刻只让我觉得掌心发痒。

"青青……"他刚要开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何佳漫的名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小暖突然转身抱住他的胳膊:"爸爸,你说好今天要教我拼乐高的。"孩子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在守护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应廷盯着跳动的屏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注意到他握手机的手在发抖,指节泛出青白色。车载时钟的数字在寂静中跳动,秒针走过的每一下都像在凌迟。

突然,小暖松开安全带扑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按灭屏幕。她把脸埋进沈应廷的西装外套,闷声说:"爸爸的电话响了七次,每次都是那个阿姨。"孩子的话像把锋利的剪刀,剪断了车厢里最后一根绷紧的弦。

沈应廷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转身时,领带夹刮到了小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孩子捂着脸后退,后背撞上车门发出闷响。

"你疯了?"我解开安全带去查看小暖,却被沈应廷抓住手腕。他的手掌潮湿冰冷,像条溺水的鱼。"你教她这些?"他声音嘶哑,眼底布满血丝。路灯从车窗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幅破碎的拼贴画。

小暖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她胡乱拍打着车门,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要下车!我要找源超哥哥!"孩子的情绪像脱缰的野马,我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钥匙扣——木纹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像道陈年的疤。

沈应廷颓然松开手,整个人陷进座椅里。他摸出烟盒,却在看到"车内禁止吸烟"的标识时顿住。香烟在指间折成两段,烟丝洒落在真皮座椅上,像撒了把灰白的盐。

雨开始下了,雨点砸在车顶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小暖蜷缩在后座抽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伤的小鸟。我摸到口袋里的婚礼请柬,边角已经卷翘,上面烫金的"永结同心"四个字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发亮。

沈应廷突然发动汽车,方向盘在他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猛打方向驶上主路,后视镜里何佳漫举着伞追出来的身影渐渐缩小成小黑点。车载蓝牙自动连接,随机播放到我们婚礼时的背景音乐,钢琴声像水银般在车厢里流淌。

"青青,我……"他开口时,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幕。我望着前方模糊的路灯,忽然想起那个暴雨夜他冒雨给我送胃药的情景。那时他浑身湿透,却把药片护在胸口,说"凉了对胃不好"。

小暖不知何时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手里依然攥着那个钥匙扣。沈应廷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他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品。

当我们的车驶过何佳漫家楼下时,我看见阳台上晃动的身影。沈应廷的脚在油门上顿了顿,车速表指针微微颤动。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已经跟不上雨势,前挡风玻璃渐渐变成一片混沌的水帘。

"爸爸,你看!"小暖突然坐直身体,指着窗外。路边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儿童节目,主持人抱着玩具熊说:"每个小朋友都值得独一无二的爱。"沈应廷的手在方向盘上收紧,指节泛出青白,像握着根救命稻草。

我摸到包里的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已经被揉得发软。这份文件已经在我包里躺了三个月,每次想拿出来时,总会想起沈应廷抱着小暖转圈时爽朗的笑声。但现在,那张纸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像在提醒我某些无法回避的现实。

车载广播突然插播新闻:"本市今日发生多起交通事故,请市民注意安全……"沈应廷猛地踩下刹车,我们差点撞上突然变道的货车。小暖在安全座椅里惊醒,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雨渐渐小了,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投下暖黄的光晕。沈应廷把车停在路边,摸出纸巾给小暖擦脸。他动作笨拙,纸巾蹭得孩子鼻尖发红,却依然温柔得像在对待珍宝。

"青青,我们谈谈。"他转身面对我,西装肩头洇着水渍,像幅未干的水墨画。我闻见他身上混合着雨水、松木香和陌生香水的气息,突然觉得胃里翻涌得厉害。

小暖不知何时又睡着了,钥匙扣从她指缝间滑落,在真皮座椅上弹跳几下,最终停在沈应廷脚边。他弯腰去捡时,领带垂落在我手背,凉丝丝的触感让我想起婚礼上交换戒指时,他灼热的呼吸拂过颈侧。

"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很轻,像片飘落的羽毛。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想起那个钥匙扣原本是要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木纹是我精挑细选的,刻着我们的姓氏缩写,血迹是我不小心划伤手指时留下的——那时我以为,有些伤痕会成为永恒的印记。

沈应廷的手覆上我交叠在膝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这个动作曾让我安心,现在却只觉得烫得惊人。我听见自己说:"沈应廷,你分得清钥匙扣和真心吗?"

他整个人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后视镜里,何佳漫家阳台的灯光次第亮起,像串发光的珍珠项链。沈应廷的影子投在车窗上,与我的影子重叠又分开,像两片无法相融的拼图。

雨彻底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小暖在睡梦中呢喃着"爸爸",沈应廷的喉结剧烈滚动,眼眶突然红得像要滴血。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何佳漫的消息弹了出来:"应廷,超超哭着要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