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淫少女

发布时间:2025-05-20 11:15  浏览量:3

大龙村是个繁荣富庶的村落,其中有一位大户人家,主人名叫马隆。祖上留下了数百亩的田产,全部都租给了佃户。每到秋收的时节,马隆就带着仆人挨家挨户地收租,生活颇为富裕。

马隆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叫马飞,自幼修习儒业;女儿叫月如,天生活泼可爱,很受父母的喜爱。长到16岁的时候,月如姿容清丽出尘,又善于打扮自己,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俊俏美人。

马家有一个喂养牲口的仆人,名叫黄忠新,年纪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英俊潇洒,体态魁梧,人也非常勤快。马隆对他非常器重。

这一天,月如想亲自为父母煮一碗莲子银耳羹。她早早起来化妆,然后到厨房里忙碌。因为柴火烧得不够旺,她就取来竹筒对着炉子吹火。等她做好羹汤后,黄忠新正好也来烧水,随手拿起了一旁的竹筒吹火。月如唇上的胭脂就这样从竹筒上到了黄忠新的嘴上。

月如非但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觉得十分有趣,叉着腰笑个不停。黄忠新疑惑地问:“小姐,我就是烧个火,你为什么要笑我?”月如笑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竹筒。黄忠新这么一看就全明白了,起先觉得有些难为情,赶紧将唇上的胭脂擦掉。继而又有些心神荡漾,似乎变相与月如亲近了一番。月如没有看出他这么多想法,转身就端着羹汤离开了。

黄忠新望着月如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从那以后,黄忠新对月如就极其殷勤,无论马隆安排他什么活计,他都不打折扣地完成。有时候,他还会从外面带一些野花给月如,说一些谄媚的话来讨好她。月如对此并不反感,黄忠新因此愈发胆大了。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逐渐滋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黄忠新经常到月如房里留宿。

所谓“走的夜路多了,总有遇到鬼的时候”。有一次,马飞到妹妹房里说话,无意间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头巾,看样子似乎是黄忠新经常戴在头上的。月如心虚地解释道:“最近房间里总是听到吱吱吱的声音,想必是老鼠太多了,竟然把男子的方巾都拖到我的房里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马飞拿起方巾,看着月如,意味深长地说:“老鼠的确是太猖獗了,吃了主人家的粮食,还要挖主人家的墙角。要是哪天逮到了这只老鼠,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月如听得心惊肉跳。马飞离开之后,月如就去找父母说起这件事。他说:“妹子的年纪不小了,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应该早些替她找一个婆家,免得日后做出出格的举动。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马隆则责怪道:“你妹妹性情真疏,洁身自爱,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们两个一奶同胞,口中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马飞就这样被骂走了。

到了晚上,黄忠新忍不住想念,又来找月如。月如满面愁容地说:“你还想着这事呢?你的头巾被我哥哥发现了。要是哪一天咱们俩的事情败露,恐怕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黄忠新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说:“这样下去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既然咱们是真心相爱的,不如今晚就一起私奔出去。你这里有这么多的金银首饰,足够我们俩日后生活所需了。”

月如眼前一亮,傻乎乎地答应了下来。正好房间里有一套马飞的衣服,月如脱下钗裙,换上男装,瞬间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后生。黄忠新将屋里的金银细软全部打包带走,然后带着月如偷偷溜出房门,在后院牵了一头骡子让月如骑着,两人就趁着夜色跑了出去。

天亮以后,马隆正要洗漱,仆人匆匆来报告说骡子少了一头,黄忠新也不见了。想起昨日儿子说的话,马隆赶紧让妻子去女儿房中查看。结果所有的箱子全部被打开,里面的衣服和金银首饰等东西不翼而飞。一起消失的还有月如。

马飞怒不可遏,找来一匹马就要去追赶。马隆赶忙拦住他,说:“昨天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丑事。幸运的是现在大家都不清楚。你要是现在去追赶,不到一时三刻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咱们怎么做人呢?任凭他们去吧,就当我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

马飞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他这么年轻,轻易就被黄忠新三言两语骗走了。我只怕日后他难以承受这种后果。”

此时,黄忠新已经带着月如走出100余里。月如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怎样的生活,心中既有忐忑,又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两人一路谈情说爱,好不快活。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位老翁。月如远远地就看见了,连忙拿来一个帽子遮住自己的脸。这老翁名叫程前,是月如的远房伯父,与马隆关系很好,两家人走得很近,经常互相做客。

月如的举动引起了程前的注意。他观察到牵着骡子的俊俏少年十分面熟,似乎是马隆家的仆人,而骡子上坐着的公子哥有故意躲避着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程前故意拿手杖一挑,将帽子挑飞,看见了月如的真容。他惊诧地说:“你不是月如吗?怎么换上了男儿的装束?这么早骑着驴子要去哪?”

黄忠新吓得肝胆俱裂,担心程前抓住自己见官,连忙丢下月如一个人飞也似的逃了。程前见形势不对,连忙牵住了骡子,将月如带回了自己家。

到家之后,月如只是哭个不停。程前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闭口不提,一边让自己的妻子好好照顾月如,为她准备饮食,一边派人去请马隆,只说自己有急事要跟他面谈。

马隆来了以后,程前摆了一桌酒菜。吃饭的时候,他询问月如的近况。马隆唉声叹气,泪流满面,说:“小女生了一场大病,吃了无数的汤药都不见好,一个月前就病逝了。”

程前“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马隆看着他晦涩如深的模样,心里非常不安,借故支走了其他的仆人,小声说:“咱们俩是至交,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女儿昨夜跟仆人私奔了,这件事实在是叫人难以启齿。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风声。”

程前这才将自己遇到月如和黄忠新的事情说了出来。马隆猛地一拍手,说:“真是老天有眼!你快把月如交给我,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我非要打死他不可。”

程前劝道:“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打死女儿的,而是要替你遮掩这桩家族丑事。你现在雇人抬着一个空棺材回去,找一个坟地将他埋下,对外就说月如已经死了。然后再回到我这里来,将月如带去扬州,找个高门大院,将她卖去做小妾。一入朱门深似海,前尘往事又有谁会追究呢?”

马隆深以为然,按照程前的建议,将所有人都瞒过了。举办完葬礼之后,再次返回程家。程前已经准备好马车了。马隆就这样带着女儿去了扬州,借住在一个寡居的老于六婆家里。

马隆因为要和女儿骨肉分离,内心十分痛苦纠结。而月如也知道自己的行为酿成了恶果,深陷愧疚懊悔之中,每日郁郁寡欢。六婆见两人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不时地跟马隆搭话,想要打探出一些奇闻八卦。

马隆说:“这是我的女儿月如,我因为家里遇到了大事,急需要用钱,所以要将女儿卖了,用来还债。眼下骨肉分离的日子就在眼前,叫我如何能不难过呢?”

六婆说:“我早年丧夫,也没能生个一男半女。近来总觉得有些孤独落寞,正要找个女儿过继。你家月如卖多少两银子?”

马隆说:“两三百两银子足矣。”

六婆还价道:“两三百两银子,对于有钱的商贾来说并不算贵,可对我这个老婆子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不过要是那些人买了月如,恐怕她的日子不会好过。我老婆子只能出得起200两银子。要是你同意,我以后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来养。”

马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六婆给他银票,马隆却以自己有事为由,暂时抵押在六婆这里。临走前,给六婆磕了三个头,说:“以后月如就是您的亲生女儿了,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她。”

月如心如刀割,也跪在地上向父亲磕了三个头,流着泪说:“爹,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在您老人家面前了。请您回去告诉母亲,就说海儿知道错了。若有来生,海儿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二老的恩情。”

六婆的确对月如视如己出,为她买来上好的绫罗绸缎做衣服,胭脂水粉,一点也不吝惜。月如很快就又变得光彩照人了,与刚来的时候愁眉苦脸的样子有天壤之别。前来提亲的人简直要踏破了六婆家的门槛,可六婆一个都看不上眼。

当时,扬州有个富商叫杨彩云,跟着哥哥来经营棉花生意,身价超过了40万两白银。只是因为眼光太高,所以一直没有娶亲。后来听说了月如的美名,就带着丰厚的礼物前来提亲。杨彩云英俊潇洒,家境又好,六婆这次终于满意了,收下了杨彩云的聘礼,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将月如嫁了出去。

成亲当晚,杨彩云喝得醉醺醺的,与月如同房时,月如在腰上绑了一个布袋,无论如何也不肯解下来。同房之后,月如也没有落红。不过杨彩云对她爱得深沉,并没有计较这些事情。婚后两个人十分恩爱,没有一晚不相拥。

在一起几个月后,月如突然抱着肚子打滚。杨彩云吓坏了,急忙要去请医生。月如拦住了他,说:“承蒙你的厚爱,让我体验到了被人疼爱的幸福。可我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自爱,与家中的仆人有了私情,还怀上了他的孩子。现在到了分娩的时候了,我的性命就任凭你处置了。我死之后,求你不要将我的事情公之于众。如果你能带着后娶的媳妇,在清明的时候为我撒一碗姜水,我将无比感激。”

杨彩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最终对月如的爱意还是占据了上风,说:“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可如果你叫出声来,我以后就没法做人了。所以你忍耐一下,将孩子生下来,我找人将他埋了。以后我们继续做一对恩爱夫妻。”

月如用布包塞满自己的嘴,以免叫出声来。孩子生下来以后,刚哭了一声,杨彩云就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小生命就此结束了。嫂子听到声音来问杨彩云,他只说是月如生病了,在咳痰。

第二天,嫂子前来探望月如。月如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说:“我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每次一发作起来就要躺上一两个月。”嫂子布衣有他,每天送来大补的参汤。

这件事之后,杨彩云对月如的爱意不减。因为害怕被仆人发现,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的他,每天忙前忙后伺候月如。月如心里既感激又羞愧,恨自己为什么经受不住诱惑,被黄忠新轻易得手,以至于遇到了对的人的时候,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他。

这种愧疚悔恨的情绪愈演愈烈,月如逐渐变得有些疯癫,常常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拿起剪刀自残。杨彩云害怕她受到伤害,一刻也不敢离开,日夜陪伴着月如。

一年后,门外突然来了一位高僧,自称自己能够治疗癫痫。杨彩云高兴地将他请进家门。高僧取出几张符纸,念了几句佛号,然后符纸无火自燃,烧成灰烬。高僧又叫人取来两碗水,将灰搓入其中,让两人分别喝下。

喝完以后,顿时脑海中一阵轰鸣,两人竟同时回忆起了前世今生。月如的前生是个秀才,父亲在世的时候十分富有,曾经借给一个富人1000两银子,并且立下了字据。父亲去世后,秀才不会经营,以至于家道中落,逐渐沦为贫困。无意间找到借据,就去找富人要账。富人奸诈,又骗秀才毁了借据,然后让仆人将他暴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这个富人就是马隆的前世。

秀才挨打之后,因为胆小不敢告状,最终隐忍了下来。他的邻居有一个美丽的婢女,秀才与她有了私情,又没有娶她,以至于婢女嫁人的时候没有落红,被夫家所嫌弃,最后含恨而死。这个婢女后来转世成了黄忠新。

秀才虽然家道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比一般的人家要富裕。有一个无赖打上了他的主意,骗他进了赌坊,让他沾染上赌博的恶习。这个无赖后来就转世到了月如的腹中,一生下来就被杨彩云杀死。

秀才沾染上赌瘾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从此放弃了学业,一心扑在赌坊里,最终将所有家产败坏干净,沦为乞丐。村里厌恶他的德行,不肯施舍给他一粥一饭,以至于秀才最终被饿死在街头。当时有一位小姐正好带着仆从出游,看到了倒在街头的秀才,心生怜悯,出钱买了棺材,将秀才的尸体装殓了,埋葬在了一个高岗。不久之后,小姐也去世了,转世成了而今的杨彩云。而杨彩云的父亲就是今世的六婆。

一切都明白过来之后,月如的神志也恢复了。清明两人一起向高僧跪拜,杨彩云出了1000两银子,将寺庙重新修缮,专门请来高僧住持。

经此一事,杨彩云和月如的感情更加深厚了。因为六婆的收养之恩,月如就把六婆家当作了自己的娘家,经常前去探望。有时候因想念家中的父母,也会寄回去一些东西,但是再也没有回去过大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