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是什么感觉?

发布时间:2025-07-10 10:24  浏览量:1

就想知道什么是恐怖,给我推荐个电影或者小说什么的看看,让我也感受一下恐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三具赤裸的躯体被细绳吊在杨树枝上,正是昨晚守夜的三名劳工。他们的胸膛被整齐地剖开,内脏被完整地放在脚下的石头上,而那三颗头颅却低垂着,面朝西方的帕米尔方向,仿佛在虔诚朝拜。...........

第一章:丝绸断裂处

东汉泰始元年三月,杭州府的绸缎庄老板张崔站在码头栈桥上,望着江面蒸腾的雾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和田玉佩。这枚玉佩是他早年在西域经商时偶然所得,据说是阗国工匠的杰作,玉佩上雕刻的丝路驼队纹路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可此刻却硌得他掌心生疼,仿佛要在他掌心刻下某种宿命的印记。

码头上人声鼎沸,搬运工们扛着沉甸甸的货箱往来穿梭,号子声此起彼伏。六十匹骆驼被拴在木桩上,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潮湿的空气中迅速消散。这些骆驼都是从西域高价买来的良种,耐旱耐冷,本是商队最可靠的伙伴,可此刻它们躁动的模样,却让张崔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东家,最后一批青瓷装箱了。”管家老张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双手捧着一本账册,手指在“河西走廊”四个字上反复摩挲,“只是……河西走廊那边的消息,怕是真的。昨天从洛阳来的货郎说,匈奴人的铁骑已经踏过了张掖城头,酒泉守军全军覆没,连城门上的校尉旗都被拔了。”

张崔猛地回头,眼角的皱纹因焦虑而挤成一团。他今年三十有二,靠着精明的头脑和敢闯的性子,三年前打通了一条从江南到大秦的隐秘商路,将杭州的丝绸、越窑的青瓷、龙井的茶叶远销至万里之外。如今他的“通西域”商号在江南已是无人不知,光是杭州府就有三家分号,仓库里积压的货物足够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匈奴人突如其来的侵袭,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斩断了他的财富链条。

“匈奴人占了张掖,酒泉守军溃败,丝绸之路中段彻底断了。”张崔深吸一口气,潮湿的江风带着鱼腥味灌入肺腑,却压不下心头的烦躁,“洛阳的欧洲商队还在等着咱们的货,波斯的香料商也催了三次。这趟货要是误了期,不仅订金要赔光,咱们在西域的信誉也就彻底毁了。不走也得走。”

老张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西宁那边……真能走得通?我上个月去城隍庙烧香,碰到个从甘肃来的货郎,他说过了西宁就是青藏高原,那地方连飞鸟都绕着走。山高得能戳破天,冬天冻得能把石头冻裂,还有……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压低声音,凑近张崔耳边,“他说那边有‘山鬼’,专吃过路商人的魂魄。”

张崔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这地图边角已经磨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图上用朱砂勾勒出一条从未标记过的路线,像一条红色的蛇,蜿蜒穿梭在群山之间。“天竺僧人说,翻过昆仑山能直抵帕米尔,比走河西走廊近两月路程。”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昆仑山标记,“那僧人云游四海三十年,足迹遍布西域各国,他的话不会错。这是唯一的活路。”

他还记得那天竺僧人递给地图时的模样,老和尚穿着破烂的袈裟,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此路乃上古秘道,藏于昆仑褶皱之中,”老和尚的汉语带着浓重的梵音,“但切记,雪山之中多诡谲,见怪莫怪,向西莫拜,否则……”老和尚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念珠在他手心敲了三下,留下三个冰凉的印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张崔的思绪。马蹄铁敲击青石板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码头的嘈杂声中格外刺耳。原杭州府守军百户张承业翻身下马,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未干的尘土,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他身高八尺,肩宽背厚,腰间的环首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这位与张崔同宗的武将,比张崔小五岁,早年在陇西战场立过战功,因得罪了上司才解甲归田。

“匈奴斥候已到陇西,”张承业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官府的驿站都被烧了,根本指望不上护送。这趟路,只能靠咱们自己。”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我带了十个弟兄,都是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上有功夫。”

张崔望着张承业身后那十个精悍的汉子,他们个个腰挎长刀,背负弓箭,眼神沉稳,心中稍稍安定。“承业,这次多亏有你。”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弟兄们的安家费我都备好了,若是……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安家费加倍送到家里。”

张承业推开他的手:“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啥。我爹当年病重,还是你爹凑钱请的大夫。这次就算是报恩了。”他扫视着码头上的货物,“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张崔道,“让弟兄们今晚好好歇着,多准备些御寒的衣物和伤药。”

四月下旬的西宁,残雪在朝阳下泛着碎金般的光泽。商队已经离开杭州半个多月,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抵达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们扎营在湟水支流旁,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圆润的鹅卵石。张崔望着远处黛青色的祁连山脉,山顶覆盖的白雪像一顶洁白的帽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里的空气稀薄而清凉,吸入肺腑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竟比杭州的酷暑更让人窒息。

劳工们围着篝火唱着江南小调,“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熟悉的旋律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显得格外凄凉。张承业带着护卫检查武器,刀枪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老张则在清点货物,时不时唉声叹气。唯有溪边那几棵歪脖子杨树,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

“东家,你看那杨树。”一名叫王二的劳工突然指着溪边,声音里带着恐惧,“怎么看着像…… 像好多人手在抓天。”

张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棵杨树的枝桠扭曲交错,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摇晃,确实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臂。他皱了皱眉:“别胡思乱想,就是几棵树而已。”话虽如此,心里却泛起一阵寒意。

张承业走了过来,他拔出刀,用刀背敲了敲杨树的树干,树干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树有些年头了。”他凑近看了看树皮,“你们看这纹路。”

众人围过去,只见树皮上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又像是人脸。“这是什么?”有人问道。

张承业脸色凝重:“不知道,但这地方不对劲。收拾东西,连夜赶路!”他从军多年,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这几棵树给他的感觉,就像战场上遇到的陷阱,看似平常,却暗藏杀机。

可不等商队拔营,夜幕已如墨汁般泼满天空。刚才还晴朗的天空,转眼间就被乌云笼罩,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狂风呼啸而至,卷起地上的沙石,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

“东家,起风了,怕是要下雪。”老张裹紧了衣服,“要不还是天亮再走吧?”

张承业望着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不行,这地方不能待。赶紧收拾!”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狼的嚎叫,在风中忽远忽近。六十匹骆驼突然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嘶鸣,试图挣脱缰绳。

“怎么回事?”张崔按住腰间的玉佩,手心全是冷汗。

“稳住骆驼!”张承业大喊,抽出长刀,“弟兄们,戒备!”

护卫们纷纷拔刀,警惕地望着四周。劳工们则吓得缩在帐篷里,不敢出声。黑暗中,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忽而声音又突然消失,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觉,再看帐篷外的骆驼,个个仿佛如临大敌不肯再挪动一步。不得已,商队只能原地过夜。

第二章:赤裸的朝拜者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张崔被一阵凄厉的呼喊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心脏狂跳不止,昨晚的噩梦还历历在目——他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无数双冰冷的手抓住他的脚,把他往深处拖。

“东家!东家!出事了!”是王二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崔披上衣服,冲出帐篷。只见劳工正围着溪边的杨树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有人甚至吓得瘫坐在地上。

“怎么了?”张崔的声音有些沙哑。

“东家!三娃他们……”王二指着树上,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发紫。

张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三具赤裸的躯体被细绳吊在杨树枝上,正是昨晚守夜的三名劳工,他们的胸膛被整齐地剖开,切口光滑得像用刀割开的丝绸,内脏被完整地放在脚下的石头上,颜色鲜红,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而那三颗头颅却低垂着,面朝西方的帕米尔方向,仿佛在虔诚朝拜。

最诡异的是他们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恐惧,那三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洋溢着近乎癫狂的兴奋,嘴角甚至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其中一人脸上的冻疮还没好,此刻却像绽放的花朵。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张承业提着刀冲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手臂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从军十余年,见过战场上最惨烈的尸山血海,见过被马蹄踏碎的头颅,见过被乱箭射穿的胸膛,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死状。

劳工们开始骚动,有人哭喊着要回家,“这地方太邪门了,我们不做这生意了!”有人跪在地上磕头祈祷,“山神爷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打扰您的!”还有人拿出随身携带的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

张崔强作镇定,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乱。“都安静!”他大喊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是遇到了野兽,有什么好怕的!”

“东家,这不是野兽能做出来的啊。”老张颤声道,“你看这切口,多整齐,野兽哪有这么精细。”

张崔的心沉了下去,他何尝不知道这不是野兽所为。可他必须稳住人心,否则商队随时可能溃散。“承业”,他对张承业道,“让弟兄们把尸体取下来,找个地方安葬了。”

张承业点点头,对护卫们道:“你们几个,去把尸体放下来。”

两个护卫硬着头皮上前,颤抖着解开绳子。当尸体落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张崔走上前,想检查一下尸体,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尸体皮肤时,却发现那皮肤竟像绸缎般光滑,丝毫没有冻伤的痕迹。要知道,西宁的夜晚气温低至冰点,就算是壮年汉子也扛不住赤裸着身体,更何况他们还被吊在树上吹了一夜寒风。

“昨晚有没有异常?”张承业揪住一名守夜的护卫,护卫名叫刘勇,是他带来的弟兄之一。

刘勇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后半夜听到溪水响,还以为是野兽……出去看了一眼,就见这几棵树下有绿光,像鬼火似的,忽明忽暗。我……我当时有点害怕,就回帐篷了,没敢多瞅。”

“你为什么不早说!”张承业怒吼道。

“我……我以为是眼花了……”刘勇低下头,不敢看他。

张崔望着西方,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忽然想起出发前天竺僧人说的话:“青藏高原的玄鬼,性情残暴,善化幻象,若遇怪事,切记不可继续西行。”他当时只当是僧人故弄玄虚,想讹点香火钱,此刻却觉得那几句话像冰锥般刺入心脏。

“烧掉尸体,立刻出发!”张崔厉声道,“谁再敢乱嚼舌根,直接丢在这里喂狼!”他知道,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

护卫们找来干柴,堆在三具尸体旁,点燃了火。火焰“噼啪”作响,升起浓浓的黑烟。张崔站在一旁,死死盯着火焰中的尸体,他注意到一个细节:三具尸体在火中并未蜷缩,反而舒展得更加笔直,仿佛在享受火焰的洗礼。而那三颗头颅,始终朝着西方,嘴角的笑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无知。

张承业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这不是人为,也不是野兽。咱们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张崔摇摇头:“回不去了,匈奴人还在陇西,咱们未必能安全到家。而且,商号快要扛不住了。”他望着远处渐渐显露的雪山,忽然觉得那皑皑白雪下,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冰冷而贪婪。

商队匆匆收拾好东西,继续西行。一路上,劳工们都沉默不语,脸上写满了恐惧。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第三章:移动的祭坛

离开西宁后的第七天,商队进入了一片荒芜的戈壁。这里没有草木,没有水源,只有一望无际的黄沙和碎石。风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留下火辣辣的疼。六十匹骆驼开始焦躁不安,频频望向西方的雪山,偶尔发出凄厉的嘶鸣,像是在警告什么。

“东家,水不多了。”老张捧着羊皮囊,声音嘶哑,嘴唇干裂起皮,“剩下的水,只够咱们喝五天的。再走四天到大柴旦,才有水源。”

张崔点点头,他的嗓子也干得冒烟。“告诉大家,节省用水,每个人每天只能喝一小口。骆驼也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给水。”他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心里充满了焦虑。这片戈壁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无论怎么走,都像是在原地打转。

正想让大家休息一下,却见一名叫孙五的劳工突然发疯似的冲向西方:“我看到了!那边有一片大湖!好多水!还有鱼!”他一边跑一边喊,眼神狂热,仿佛看到了极乐世界。

“拦住他!”张承业大喊着追上去,他的速度很快,但孙五像着了魔一样,跑得飞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水……好多水……”

其他劳工也纷纷望去,可远处只有茫茫戈壁,哪有什么大湖。“他是不是眼花了?”有人疑惑道。

“怕是中邪了。”老张叹了口气。

等张承业和几个护卫追上孙五时,他已经倒在沙丘上,七窍流血,脸上同样带着诡异的笑容,面朝西方。张承业探了探他的鼻息,摇了摇头:“没气了。”

护卫们把孙五的尸体抬回来,张崔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的死状和在西宁遇到的三具尸体一模一样,只是没有被剖开胸膛。“他看到的不是湖水。”张承业脸色凝重,“是幻象,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引诱我们走向死亡。”

接下来的两天里,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先是骆驼接二连三地倒下,死状与孙五相同,眼睛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接着是护卫,有人在站岗时突然失踪,第二天便会在远处的沙丘上找到尸体,同样赤裸着身体,胸膛剖开,面朝西方。

商队的人数越来越少,从最初的三十多人,变成了现在的十几人。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晚上不敢睡觉,白天精神恍惚。有人开始偷偷藏水,有人则互相猜忌,生怕对方会为了活命把自己推出去。

张崔下令,夜晚任何人不得出帐篷。可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即使在帐篷里,也能听到外面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帐篷外徘徊,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

张崔翻开商队日志,借着微弱的火光,在上面写道:“四月廿九,西宁以西,遇诡事。死者皆向西,面有喜色,状若朝拜。疑为玄鬼作祟。同行者已去其半,前路未卜,心中惶恐。”他的手微微颤抖,写下这些字时,仿佛能听到玄鬼在耳边低语。

当晚,狂风呼啸,帐篷被吹得哗哗作响。忽然,帐篷外传来奇怪的歌声,那歌声婉转悠扬,像是少女在吟唱,又像是老妪在低语,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出去看看。

张崔捂住耳朵,可那歌声像无孔不入的藤蔓,钻进他的脑海。他仿佛看到无数赤裸的人影在雪山上跳舞,他们的胸膛都敞开着,手中捧着自己的内脏,朝着西方的星辰朝拜。那些人影中,有孙五,还有其他死去的同伴,他们都在对他微笑,招手让他过去。

“东家!不好了!”老张撞开帐篷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恐,“张百户他……他出去了!”

张崔心中一紧,冲出帐篷,只见张承业正站在营地中央,痴痴地望着西方的雪山,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他的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几名护卫想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力气大得惊人。

张崔扑过去,死死抱住张承业的腰,“闭上眼睛!别看!那是幻觉!”

张承业猛地回过神,眼神迷茫:“我刚才……看到了我爹娘,他们说那边很好,让我过去。”

“什么都没有!”张崔将他拖进帐篷,“那是幻象,是要勾你魂魄的幻象!你要是走了,咱们这队人就完了!”

张承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刚才太可怕了,那歌声太好听了,我忍不住就想过去。”

帐篷外,歌声越来越清晰。张崔透过帐篷缝隙望去,只见雪山上仿佛亮起了无数盏灯,那些灯光连成一条线,正缓缓向商队移动。那移动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死神正在一步步逼近。

“哥,咱们怎么办?”张承业声音颤抖,“那些东西好像过来了。”

张崔握紧了腰间的玉佩,玉佩上传来一丝温润的感觉,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把所有的火把都点燃,武器准备好。”他对张承业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去!”

护卫们点燃了火把,营地周围亮起一片火光,暂时驱散了黑暗。可那歌声和移动的灯光,却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每个人都紧紧握着武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第四章:喇嘛的法器

当商队终于抵达大柴旦时,只剩下六人和十余匹骆驼。一路上,他们又失去了几名同伴,有的像孙五一样被幻象引诱,有的则在睡梦中再也没有醒来,死状都和之前一样,面朝西方,面带笑容。活着的人也都疲惫不堪,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脸上写满了绝望。

张崔望着眼前这片荒芜的盐湖,湖水呈现出诡异的碧绿色,周围是白色的盐结晶,像一片巨大的墓地。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为了钱财,铤而走险踏入这片绝地。如果当初选择破产,至少还能保住性命,和家人安稳度日。

“那边有座寺庙!”一名叫周七的劳工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坳,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张崔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坳中竟有一座小小的藏传佛教寺庙,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希望。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带着众人朝着寺庙走去。

寺庙的大门紧闭,门上雕刻着精美的佛像和经文。敲了许久,才见一名老喇嘛打开门。老喇嘛穿着红色僧袍,脸上布满皱纹,像风干的核桃,眼神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头发花白,盘在头顶,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着。

“施主,你们不该来这里。”老喇嘛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声音沙哑,“这里是通往‘西天’的门户。”

“西天?”张崔不解,“是佛祖所在的西天吗?”

老喇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佛祖的西天。是玄鬼的巢穴。那些东西,以恐惧为食,以魂魄为祭。你们惊扰了它们。”

张承业拔出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大师可有办法对付它们?只要能活下去,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老喇嘛看了看他手中的刀,淡淡道:“凡铁对付不了它们。它们不是凡物,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也是诅咒的化身。三百年前,吐蕃赞普试图开辟这条商路,结果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张崔这才明白,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鬼怪,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他扑通一声跪在老喇嘛面前,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求大师救命!只要能活下去,我愿散尽家财!”

其他几人也纷纷跪下,祈求老喇嘛的帮助。

老喇嘛沉默片刻,道:“寺中有一件法器,或许能保你们一时平安。但代价……很大。”

他带着众人走进寺庙,寺庙不大,只有几间佛堂。佛堂里供奉着佛像,墙壁上画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佛经中的故事。空气中弥漫着酥油和檀香的味道,让人稍微安心了一些。

老喇嘛带着他们走进寺庙深处的一间佛堂,这间佛堂比其他的要小一些,光线昏暗。佛堂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用黄铜打造的法器,形状像一只眼睛,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流动。法器下方,竟垫着一张人皮,人皮的颜色已经变成了暗黄色,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纹路。

“这是‘藏魂器’,”老喇嘛指着法器,声音低沉,“用一百个活人的魂魄炼制而成。它能隐匿你们的气息,让那些东西暂时找不到你们。但每次使用,都需要献祭活人的血肉。”

张承业脸色骤变,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你让我们杀人?”

“不是让你们杀。”老喇嘛看着张崔,眼神平静,“是你们中,必须有人留下。用他们的血肉,来激活藏魂器。”

张崔明白他的意思,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望着眼前这几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老张,从他父亲那辈就跟着张家,忠心耿耿;周七,年轻力壮,是个好劳力;还有三个护卫,都是张承业的弟兄。他们都是为了生计才跟着自己冒险,如今却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我留下。”张承业突然开口,声音坚定,“我是武将,死得其所。能为大家争取一线生机,值了。”

“不行!”张崔拉住他,“你是三叔家唯一的男丁!你要是死了,三叔家就断了后了!”

“哥,还记得出发前我跟你说的话吗?” 张承业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我这条命,早就该丢在战场上了,能换你活下去,值了。你还有妻儿要照顾,我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

他转身对老喇嘛说:“我留下,再加上两个护卫。让东家带着日志走,把这里的事告诉世人,别再让其他人来送死。”

两个护卫也站了出来,一个叫赵刚,一个叫钱强。“百户去哪,我们就去哪。”赵刚道。

老喇嘛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沿着这条路走,能到敦煌。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一旦回头,就会被那些东西抓住。”

张崔接过羊皮地图,紧紧攥在手里。他望着张承业,张承业冲他笑了笑:“哥,保重。”

“你也保重。”张崔的声音哽咽,说不出更多的话。

当张崔带着老张、周七离开寺庙时,身后传来了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撕心裂肺,让张崔的脚步一顿,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他们按照老喇嘛指的路前进,一路上,果然没有再遇到诡异的事情。可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张崔时常会想起张承业,想起那些死去的同伴,心中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为了钱财执意要走这条路,他们也不会死。

走了大约半个月,他们终于看到了敦煌的城墙。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他们活下来了,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第五章:三十年的诅咒

公元265年,东汉光和元年。

杭州府的张崔府邸,如今已是江南最大的瓷器商庄。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十分气派。张崔的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江南,在西域也有了不少分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富商。

六十三岁的张崔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纷飞的柳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上的商队日志。三十年了,他时常会梦见那片雪山,梦见那些赤裸的朝拜者,梦见张承业最后那个笑容。那些梦境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些年来,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西北半步。他捐钱重修了西宁的寺庙,希望能为当年死去的人积点功德,却被告知那座寺庙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一场大火烧毁,老喇嘛与藏魂器都化为了灰烬。他也时常接济那些死去同伴的家人,可无论做多少,都无法弥补心中的愧疚。

“老爷,该吃药了。”管家端着药碗走进来,这是张崔近年来常吃的安神药。他的睡眠越来越差,总是被噩梦惊醒。

他接过药碗,却没有喝,反而问道:“你说,人真的能被诅咒吗?”

管家愣了一下,道:“老爷又想起当年的事了?都过去了。您现在儿孙满堂,生意兴隆,该好好享清福了。”

“过不去。”张崔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那些东西,一直跟着我。”

他掀开自己的衣襟,只见胸口处,有一块皮肤的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形状竟像一只眼睛。这是三年前出现的,起初只是一个小红点,他没在意,可如今却越来越清晰,仿佛一只真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老爷,您别吓唬自己。”管家想拿走药碗,却被张崔推开。

“你看这日志。”张崔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他们死后,脸上都带着笑容。老喇嘛说,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极乐’。”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这些年,总在想,那所谓的极乐,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管家觉得不对劲,赶忙出门呼救。张崔站起身,走到窗前,解开了自己的衣襟。他的胸膛正缓缓裂开,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服,露出里面跳动的内脏。那疼痛剧烈无比,但他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期待。

“原来……是这样。”张崔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和当年那些死者一样的笑容。他转过身,面朝西方,仿佛在朝拜某个遥远的存在。

当仆人发现张崔时,他已经没了气息。尸体赤裸着上身,胸膛被整齐地剖开,内脏放在脚下的锦垫上,面朝西方,脸上带着慈悲的神情,仿佛完成了一场迟到三十年的朝拜。

官府查了许久,却查不出任何线索,最终以 “暴病而亡” 结案。只有管家知道,老爷临终前,曾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雪山的歌声,终于传到江南了。”

多年后,有人在敦煌的莫高窟中,发现了一幅未完成的壁画。壁画上,一群商人正行走在雪山中,他们的身后,跟着无数赤裸的人影,每个人都面朝西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壁画的角落,刻着一行小字:

“青藏之途,西望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