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坚定要跟我爸离婚，当她走后，报应竟汹涌而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妈在离婚大战中嘶吼着“辛辛苦苦奉献一辈子，反而落得一无所有”，邻居却冷眼嘲讽“不贤妻子祸害三代”。当父亲看着发霉的外卖盒和爬满蛆虫的厨房，嘟囔着“不如不离婚”时，我终于明白：那些被视作小题大做的家务琐事，是二十多年里无声碾碎尊严的钝刀。

我妈提到离婚的时候，态度相当坚决，缘起于饭桌上我爸随口说了一句“菜咸了”。

我爸一听我妈要离婚，立马就向她发火，认为她无事生非，完全是闲得慌。

他说他这么大年纪还离婚，完全没必要，反倒是我妈丢人，他倒挺自尊。

我妈可不甘示弱，直接开始发狂，不仅砸东西，还开口骂人。

她骂人的话太粗俗，嗓门特别大。

向来温文尔雅的我爸见状气得身体抖动，胸口捂着大口喘气。

听到动静的邻居们纷纷跑来劝架。

我妈却丝毫不顾面子，叉着腰在门口破口大骂。

“你们别多管闲事，我老林家的事没你们操心的必要！如果嘴闲就去舔马桶，别在这唧唧歪歪。”

前来劝架的邻居们都愣住了，脸色从红变成绿，再到黑。

我妈的话实在太粗俗，令人难以接受，简直就是个泼妇。

来劝架的邻居气得火冒三丈，过了半天才忍不住说道：“我好心被当作驴肝肺！要不是考虑你老林的面子，我才懒得管你们的破事！”

最后，邻居摇头，给我爸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老林啊，娶个不贤的妻子祸害三代！”

在邻居面前丢了脸面，我爸无言以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阴霾。

我妈的难缠在邻里中是出了名的。

她说话尖酸刻薄，斤斤计较。

这样的性格，让她得罪了不少邻里和亲友。

就连我，也没能逃过她的批判。上小学时，我母亲曾冲到学校闹得不可开交，真是丢人现眼。这些年，我和父亲一直在糟糕的环境中生活。

自从我懂事起，母亲就因为小事大发雷霆，整天板着一张脸，仿佛生活欠了她似的。

她的控制欲极强，待人也冷淡。

平常父亲和邻居喝酒聊天，她竟然能直接冲进人家，翻桌子闹得不可开交。

奶奶从乡下来看望我们，她从来不叫一声“妈”。

人一到她就躲进房间，连一句废话都不说。父亲的亲戚过节来拜访，她也向来没有好脸色。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更糟的是，她还喜欢浇冷水。父亲年轻时是个文艺青年，工作之余从未放弃自己的文学梦。

前两年，他出了一本自己的诗集。当父亲兴致勃勃地邀请一些诗友到家聚会时，母亲当着大家的面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她说他写的东西简直是一坨狗屎，那个什么诗集，送人家都嫌占地方。

那天，气氛简直尴尬透顶。被邀请的朋友坐下没多久，就匆匆找借口离开。晚上，他们两人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第二天，母亲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忙自己的事。父亲追求精神上的富足，而母亲只关心家庭琐事。夫妻俩就像生活在两个平行宇宙，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各自有各自的世界。

这些年，父亲对母亲最无奈的反击，反反复复就一句“泼妇！”

我问过父亲为什么不离婚？他只是苦笑着说：“毕竟是夫妻，假如真离了婚，她以后该怎么生活？”

我替父亲感到不值，却无奈只能继续在这样的环境中煎熬。邻居一走，我心里就想着要好好安慰妈妈的情绪。

可我妈死心塌地，就只盯着离婚不放。

经过那一闹，我爸气得不行，拍着桌子对妈大吼。 "王秀珍，你嫁进林家后这一辈子可是享了不少清福。女儿小的时候有我们陪着，您年纪大了也不用照顾爹妈。就连做饭也做得不尽如人意，你这是故意的吗？"

"你去外面看看，谁跟你一样过得这么轻松？不需要工作、舒舒服服待在家里过了一辈子。要离婚就离，离开林家，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我妈的表情立刻变得激动不已，嘴唇不停颤抖。

"林爱家，我怎么就享受了清福？这二十多年，哪天我不是从早忙到晚？你们好歹有休息日，我可是全年无休。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奉献了一辈子，反而落得一无所有？"

"姓王的，难道这些年在林家的日子让你受了委屈？这些年你吃的不够还是穿的不够？你简直就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我爸愤怒地站起身，重重地把书房的门关上。 作为刚刚踏入职场的年轻人，我对我爸的境遇感到无比同情。

职场就像个小小的江湖，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在外边已经累得不行了，回到家里还要面对家人的冷漠和无理取闹，谁受得了？

"妈，爸在外上了一天班已经够辛苦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题大做？你整天待在家里，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们在外打拼的人？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实在无法理解我妈的想法。难道因为我爸说了一句菜咸，居然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的眼泪立马涌了出来。

她背对着我，匆忙擦了擦脸，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

「林昭月，我对你实在是期望得太高了。我早该明白你和我爸是同类人。我祝你未来顺顺利利，可别换成另一个我。」

我妈的话刺耳极了，但那对平静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寒意。

我心中一紧，心烦意乱，难以忍受，只能反唇相讥。

「妈！够了！能不能别那么戏剧化？在家做点家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能不能稍微讲讲道理？

「你放心，今后的日子我绝不想活成你的样子！如果你真的决定离婚，我就提前说清楚，今后你别指望我养老。」

我妈的无理取闹彻底激怒了我，我再也无法体会她此时的泪水。

家里早就用上了最先进的家电，洗碗有洗碗机，打扫有扫地机器人，连衣服都能用电动晾衣架。

我无法理解待在家中到底有多累，难道比朝九晚六的上班族还要辛苦？

我妈没有再说什么，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便出门了。

我想问她要去哪里，却因为面子选择了沉默。

第二天一早，奶奶给我爸打电话，气得发飙，声音中满是厌恶。

「离婚！我林家供不起这样的大佛。就她王秀珍那样的人，看看她离开林家后谁还会要她！」

一个月后，我妈和我爸正式离婚，并且她搬出了家。

在临走之前，我爸冷笑着放话。

「离了婚，就算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接纳你……」

「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我没想到，离别的那一幕，竟成了我妈对我爸的最后一句话。我爸和我妈离婚的那晚，他就在家族群里晒出了离婚证。

二叔和姑姑第一时间就开始发红包，忙着刷屏庆祝我爸终于摆脱了苦恼。

“这些年辛苦你了，早该和这泼妇分开了，大哥值得更好的。”

二叔忙着拍马屁。

“这样的媳妇不孝敬老人，还是离了好，照我说，大哥这些年真是被她压得喘不过气，连和亲戚的关系都生疏了。”

姑姑紧跟着附和。

平时少发言的爷爷，也在群里发了一段语音。

“爱家，要找媳妇必须擦亮眼睛，别再娶回一个王秀珍，那可是家里的灾难！”

奶奶情绪高涨，连发了好几段六十秒的语音。

我随便点开几条，大致都是这些内容。

“爱家可是稳稳当当的工作，城里三室一厅，这条件绝对不错，找个媳妇简直太容易了。”

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像她一样爱折腾，明明生活得好好的，偏偏要制造麻烦。我今天就要声明，儿子，你可要听好了，那个女人以后就算哭着求你复婚，你也得冷静点，别心软！

我爸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几句，然后提着酒往外面走，去找他喝酒的小伙伴。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她是我妈。

但我更生气的是她的不理智，明明有好日子不享受，非得增加麻烦。

哪对夫妻没有点小摩擦？可是很少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就选择离婚。

对于我爸妈离婚的事，我心里其实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之前点个外卖都得被我妈一顿批评，这个不卫生，那个不健康。

而现在，烧烤、奶茶、炸鸡、麻辣汤...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不过我这口气松得有些早，没多久现实就给了我当头一击。

爸妈离婚后的第三天，我跟着领导出差去了外地，待了半个月。

还没过一周，我爸就开始天天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等我半个月后回到家，推开门的那一刻，几乎让我窒息。

客厅到处是外卖盒子、空瓶子，各种包装袋满地都是。

地板上洒落的米饭，有的甚至发了霉，蟑螂时不时在旁边乱窜。

沙发上堆满了穿过的脏衣服，整个房间散发着刺鼻的异味，简直让人受不了。

洗手间的马桶里积满了污垢，水渍和黄斑一大片，显然好久没清理过了。

走进厨房，我的心瞬间就凉了。洗手池里满是脏碗和食物残渣，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不少白色的小虫在那儿蠕动。

仅仅过了半个月，家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垃圾堆呢？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绝对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我立刻拨通了我爸的电话，他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就开始安排我做事。

“昭月，你回家了吧？我这两天在单位，麻烦你把房子收拾一下。”

我心中的怒火瞬间涌上来了，忍不住大声询问我爸。

“你是怎么把家折腾成这样的？脏衣服就不能放进洗衣机吗？用过的碗筷，难道不能顺手洗一下？出门时顺道把垃圾带下去难道犯法？”

我爸在电话那头显得不悦，回了我一句：

“这些以前都是你妈在做，我哪儿知道怎么搞？你怎么跟你妈一样，斤斤计较，一点小事就要叨叨个不停？怎么？让我你收拾收拾屋子就委屈了你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忙前忙后了一整天，才把家恢复成了原样。

当我坐在沙发上，腰酸背痛的时候，恍惚中又想起了我妈未离婚时的情景。

我曾经目睹过她和我爸因为这些琐事争吵，甚至多次指责过她，不应该这么小题大做。

这些简单的家务，稍微用点心就能做完，何必这样大惊小怪？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扫地机器人其实也没那么智能，许多角落它根本照顾不到。

洗碗机再先进，摆碗这一过程仍然需要人来亲自操作。

衣服放进洗衣机，经过每次的循环，它可不会自己跳到晾衣杆上去。再怎么智能的马桶，也总是需要清理的。

以前我以为那些简单的小事，比如洗手台上的水渍、我爸乱扔的鞋袜、堆积的灰尘、厨房台面上的油腻……其实都得花好几个小时。

我突然发现，我对我爸的理解变了。

过去我觉得他是个讲究的文化人，工作体面，有品位。

可和我妈比起来，他似乎不在乎那些琐碎的日常。

但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妈以前的所有家务都成了我的责任。

我才明白我妈当时的无奈。

无论家里多脏，我爸从来不会主动去打扫一次。

就算垃圾桶满得快要溢出，只要我不去倒掉，它就会在那里默默地堆积。

即使地上爬满蟑螂和蚂蚁，我爸也似乎毫无察觉。

即便我把垃圾扔掉了，没及时换上垃圾袋，他也不会在意。

洗衣机里的衣服，即使我忘了晾干，我爸也能任由它们在里面发臭。

三个月的时间，让我疲惫不堪。

面对那永远洗不干净的马桶圈上的尿渍，永远关不上的抽屉，我终于情绪崩溃。

我爸皱着眉头对我说：“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发火？你丢了就行了，干嘛这么懒？”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妈和我爸以前争吵的场景。

她因为类似的问题和我爸吵得不可开交，我当时真是无法理解，甚至觉得烦。

不明白明明是小事，凭什么要如此计较？

原来，当满地都是小芝麻的时候，真的会让负责清理的人崩溃。我心烦意乱，甚至想着要从这个家逃出去。

这时，老爸提出折中的建议，找个住家阿姨。

家里请了阿姨，吃饭、打理家务都有了人，这样大家都轻松些。

我默默接受了他的提议，这样也能让家庭和谐一点。

第二天，老爸特意向单位请了假，陪我去中介。

我们父女俩兴高采烈出门，却又带着尴尬回来了。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爸工资根本无法负担。

就算是找个钟点工，一个月也得花几千块，对我们来说仍然算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回到家，我爸嘟囔着：“早知道请个保姆这么贵，还不如当初不离婚。”

眼前的问题解决不了，我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我决定搬出去，找房子自己住。

就在这时候，奶奶从老家来了。

说实话，我和奶奶的关系一直不算亲近。

往年也就春节时，我会跟着老爸回去一趟。

我妈自从搬到城里就没再回过老家。

都是因为奶奶曾提过想把叔叔的一个儿子过继给我爸。

我爸当时有些动摇，毕竟他传统思想根深蒂固，总觉得自己没有儿子继承香火，有些遗憾。

我妈气得大发雷霆，冲到老家和奶奶对峙。

甚至威胁说，只要叔叔的儿子敢过继来，她就会让他有去无回。

自此以后，我妈和奶奶，以及我爸那边的亲戚关系彻底破裂，婆媳之间更是水火不容。

我爸在我面前反复提起的，都是过去的艰难和父母那一辈的辛苦。

总是责怪自己，觉得母亲那火爆的性格让我在组成家庭后，没有尽到应有的孝道。

我曾目睹过奶奶提着满满一袋土特产到我们家，却被我妈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同情她。

我曾问我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奶奶。

她冷笑着回答我：

“我刚生下你连三天都不到，你奶奶就催我去洗衣做饭。在月子里，连个鸡蛋都没有吃到。甚至我娘家来看望我时，她还敢厚着脸皮把我娘家送的补身体的鸡带给你叔叔。我有什么理由对她好？现在孩子长大了，她来讨好我，这算盘打得倒是挺精明。”

听了这些，我开始感到厌烦。我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些过往的事情就不能放下？

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能活几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每次和我爸吵架的时候，她总是拿这事反复翻旧账。

我爸私下劝我，觉得我妈太小气，根本不成熟。过去的经济环境大家都一样，我妈这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奶奶到家的那晚，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提起我妈就一脸恼火。“你妈心高气傲，离开了林家，我倒要看看她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我敢打赌，不出半年她肯定得哭着来求复合。”

“有老公养着，根本不用出去工作？能多累？”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只能苦笑着没插嘴。真享福吗？从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经过这一个月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

我才过了三个月这样的日子，已然感觉快要崩溃，而我妈却熬过了整整二十多年。

我爸对奶奶的叨念敷衍几句，随即又钻进了书房，直到饭菜做好才露面。

奶奶在这里住了一整半年。

奶奶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家务杂事上，我似乎减轻了负担，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变。

只要奶奶进厨房，短短十分钟我就会被她叫无数次。

剥蒜、洗葱、递碗……

不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清晨不到六点，她总会猛烈敲我的房门，催促我起床做早餐。

在我忍无可忍和奶奶发生冲突时，我爸则在旁边和稀泥。

「有什么可争吵的？你早起不就好了。做个早餐有什么难的？你奶奶年纪大了，你作为小辈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赖床？

「晚上别玩手机，早点睡觉要比什么都强，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懒散。」

我的情绪失控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直到有一天奶奶指着我的鼻子训斥我。

「你跟你妈真是一模一样，简直是个疯子！」

这时我才恍若惊醒，自己曾立誓不成为母亲那样的人，如今却渐渐走向母亲的旧路。

有一天我在收拾东西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份诊断书。

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结果，我仿佛遭到雷击。

那是一份两年前的诊断书，我妈竟然被诊断为中度抑郁，难怪她总是神游天外，情绪时好时坏。

而我作为她的女儿，却毫无察觉。

那些曾经在我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哪一件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踉踉跄跄地拿着那份诊断书，敲开了我爸的房门，他只是一瞥，皱着眉头。

我父亲毫不留情地甩出一句：“什么抑郁，就是闲得无聊。我和你妈早就离婚了，你别再找我。”

接着他关上门，和视频那头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与他谈得热络的那个人我认识。

这半年以来，我爸与他的酒友和诗友们活跃得很。其中一个姓宋的阿姨，刚四十出头，来得特别频繁。她一口一个“林老师”，

叫得我爸乐开了花，两人之间的眼神透着暧昧的气息。

他们每天固定通话两个小时，简直像热恋中的情侣。

我爸对她那是特别殷勤，电话一响就立马赶到她家，帮忙修门修窗，还顺便带几朵花。

过去我妈回娘家的时候，卫生间的灯坏了整整一周他都没动，硬是等我妈回来才去修。而且花，家里连一朵都没见过。

不久之后，我爸出门了。他说：“小宋家灯坏了，我去看看。”

我伸手拦住他，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我妈在世时，你怎么没这么积极？对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关心，难道你从没有想过我妈？她得了抑郁症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爸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上下扫视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烦躁。“小宋是女生，我帮个忙很正常。昭月，你这是在为你妈说话？平时也没见你对她有多好，怎么现在在这里演戏？”

那一瞬间，我无言以对。回想过去的日子，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倾听过我妈的心声。我对她的粗俗行为感到反感，厌烦她唠叨个不停，哪怕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要翻来覆去地提起。

她就像祥林嫂一样，满身负能量。

我不喜欢她时常情绪多变，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别人的付出。

毕业后，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给老爸买了个电动剃须刀，还送了一套衣服。

而给我妈的礼物只是一条防水围裙。

我下意识认为，这个家里，贡献最大的人应该是我爸，因为他支撑着整个家庭的经济。

而我妈没有上班，穿再好的衣服也没有用。

“盯着我干嘛？这事跟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

我爸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在屋里哭得一塌糊涂。

转眼到了次年春天，我妈离婚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自从奶奶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老家。

与此同时，家里来串门的亲戚朋友也增多了。

有需要帮忙办事的，有找工作的，还有借钱的，甚至还要临时借住十天半个月的。

我是个爱面子的人，既要搭钱又要人情，几乎是哪个来找我我都不好拒绝。

但这种情况让我极为烦恼，我多次劝我爸要适度收敛，懂得拒绝一些人。

没想到我爸反过来训斥我：“全是亲戚，你何必这么无情？他们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别学你妈那种小家子的做派！”

奶奶在旁边阴阳怪气：“当初让你过继你弟的儿子你不答应。现在你的女儿倒把她妈那点小毛病学得一模一样。这是见不得我老林那边的亲戚日子过得好。”

她说得越来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心情，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以前我根本不能理解妈妈的行为。 觉得我妈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有些糟糕，显得有些冷漠。

实际上，我只是在享受她的庇护，才选择躲在一旁袖手旁观。

用不耐烦的口气指责我妈，实际上是在自我安慰，以保持家里的表面和谐。

我爸和邻居本来只是小酌，现在却发展到酩酊大醉。 每次聚会结束后，留下一屋子的狼藉让我来收拾。

这一年混乱的日子让我工作也受到了连累。

公司领导已经找我谈了好几次。

无数个崩溃的夜晚，我多么想回忆过去，给自己两巴掌。

我奶奶满心希望能撮合我爸和那个宋阿姨，以证明我妈的当初选择是错的。

她在我面前不止一次称赞宋阿姨的温柔和气质。

可惜的是，宋阿姨慢慢地不再出现了。

开春后，我爸出了第二本诗集。

直到那张银行卡里的五万元凭空消失，我才意识到这短短的三个月里，老爸几乎掏空了家里的钱。

除了给亲戚走关系、托人办事的人情，几乎全部都投资在那本自费的诗集上，印了几千本。

我感到痛苦和压抑，情绪彻底崩溃。

那一刻，我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未来。

“我只是暂时用一下你的钱，哭什么？我每个月有工资，等发工资了自然会还你。真不明白你这个人，以前可是很支持我的。”

“你说过要尊重每个人的梦想，出书就是我的梦想。”

三年前，他自费出版了第一本书，印了整整五千册。

结果真正卖出去的，连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

送出去的书已经不计其数，现在全堆在杂物房里落灰不再被人提及。那时候，我妈气得大发雷霆，和我爸为此争执得不可开交。我无奈地插了一句：“妈，你要学习尊重每一个人的梦想……”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我爸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中隐隐觉得或许这就是应得的结果。

我的世界陷入了迷茫和恐慌，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诡异的循环。在我妈身上曾经的轻视与忽视，逐渐像回旋镖一样回到了我的身上。

奶奶在她离婚后把姑姑和她那十四岁的女儿接到了家里，我在心力交瘁后，选择从那个压抑的环境中搬了出去，租了个靠近公司的房子。

没过多久，我爸因为长期酗酒和熬夜，生活作息极不规律，三高指标严重失控，结果中风了。

医生一再警告我们，必须引起重视，再次发作的话可能会有瘫痪的危险。出院后，奶奶迅速决定要给我爸再找个对象，认为家里没有个女人照应，实在太不方便。

相亲的阿姨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要不就是我爸看不上对方，要不就是对方对我爸没感觉。

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加入到中老年人的相亲角，帮我爸寻找另一半。

我知道如今的林家简直像个火坑，也明白这样做很不道德，但我真的渴望有人能替我分担未来的风险。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从相亲的角落里逃了出来。

“姑娘，如果我嫁到你们家，我爸能给我做家务吗？他一个月能给我多少零花钱？”

当时我完全无言以对，连一个回答都想不出来，结果被周围的阿姨们嘲笑了。

我只能努力梳理思路，回忆起我爸那些可圈可点的优点。

“只需做家务坐享其成？小姑娘你说得太简单了，照顾一家上下，那绝对是累人的活。

“一个月三千的家用？我快笑出声了，那还是得包括买菜和日常开销呢。我做个保姆一个月都能挣更多，都是纯收入。

“黄赌毒不沾算什么优点？难道这不是作为男人的基本要求吗？小姑娘，我提醒你，找男人时可千万别降低要求，否则你会吃苦的。”

那天，我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让我立刻钻进去。

相亲失败后，我爸显得特别沮丧。

他无法接受，自己明明有着丰富的才华和一份体面的工作，竟在相亲市场上毫无竞争力。

他还时不时偷偷找邻居喝酒，完全不理会医生的嘱咐。

而我奶奶对为我爸找对象这件事始终不死心，要求一次比一次降低。

直到一个月后，他又遭遇了第二次中风。

这一次比上次更严重，话说得已经不太流利，四肢也开始出现控制不住的状况。

无奈之下，只得在单位办理了病退手续。 因为年龄还不到五十岁，退休之后每个月下来就只有一些生活费。

寻觅伴侣的事情变得更为棘手。

有些前来相亲的阿姨，一见到我爸这种状况，脸上立刻变了色，转身就走。

“呸！都这样了还想找什么对象，难道是想找个保姆？”

奶奶被当众羞辱得无地自容，也放弃了继续为我爸寻找对象的念头。

我爸的情绪愈发低落，开始频繁发火。

不幸的是，正当他办理病休不足一个月，就有人举报他利用工作之便，收受贿赂。

纪检部门迅速介入，展开了对我爸的调查。

刚申请了病退，紧接着就要接受审查，我爸一直自豪的职业生涯也随之蒙上了阴影。

他的心理状态受到严重打击，结果又一次中风了。

这一次情况不太乐观，他变得半身不遂。

我爸始终无法面对自己瘫痪的事实，无法独立生活。

这个年仅四十八岁的男人在病床上哭闹，拒绝配合治疗。

他对医生大声吼叫，也把火气发泄在我和奶奶身上，摇身一变成了病房里的“刺头”。

在他住院的半个月内，姑姑带着表妹匆匆搬走。

调查结果出来得很快，我爸的亲戚借着他的名头收取利益，甚至还利用他的身份进行不当交易，这些都被一一查实。

尽管这些行为与我爸并无直接关系，但他对亲属的监管失当，难辞其咎。

而我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波，工作上的精力逐渐跟不上，我最终被辞退。

夜里在病房里照顾我爸时，他每隔十分钟就会叫醒我一次。

一会儿要水，刚拿到嘴边又说不渴。一会儿让病床抬高，没过十分钟又让我摇回去。

我被折腾得精疲力竭，身体和心灵都快要撑不下去了，耐心和精力仿佛在一点一滴地被榨干。

好不容易等他进入梦乡，我独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掩面哭泣。

我在想，如果父母当初没有离婚，或许如今的一切都会有不同的结局？

我爸有高血压，还伴有其他健康问题。

曾经我妈在的时候，邻居们连上门都不敢。

而那些平时不怎么来往、关系复杂的亲戚，因为我妈的强势，更是不敢随意打扰我们。

我爸提前出院，是因为他的要求，同时我们经济上也逐渐无法承受高昂的康复费用。

当天回到家，奶奶就表示想回老家。

她说在这里待了一年多，家中只剩下老头子一个，她很不放心。

回老家前一晚，奶奶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想法。

她建议让我爸和我妈复婚。

“毕竟你爸和你妈曾经是夫妻，怎么能在大难来临时各自跑掉？你让你妈回来，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听她这么说，我爸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光芒。

“让秀珍回来也行，毕竟她照顾我比昭月方便多了。”

现在奶奶和我爸似乎还在做美梦。

过去这一年，虽然我没有和我妈联系过，但我知道她的行踪。

然而，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扰她现在的生活？

“你们在做什么无谓的幻想？我妈说不定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这种照顾的工作谁会稀罕？”

我轻声抬起头，冷淡地反驳道。

“绝对不可能！就她那样的性格，谁能看得上她？”

我爸强烈反对我的说法。“离婚没多久就又结婚了？我看你妈在离婚之前就已经找好下家了吧？这样速度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了。”

奶奶一脸的不满。第二天一早，她急匆匆地提着包袱回老家，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生怕自己会被强行留下。

“你奶奶根本不想照顾我，以前要钱时说得多好，现在却觉得我根本就是个拖累！”

我爸怒吼着，手一挥把我为他准备的早饭打翻，然后哭得像个孩子。

我沉默以对，麻木地清理地上的饭菜，心里下了个决定。年初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小学同学。

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她突然提到了我妈当年在学校闹的那件事。

“说真的……我幼时特别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妈妈，像个英雄一样为你打抱不平。”

那天我回家的时候，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小学五年级那年的经历，当时我被一个同班女孩不断地语言欺凌，而老师对此毫无作为。

是我妈发现我情绪不对，她想要跟那女孩算账。我爸却劝我妈不要激动，让我好好和同学相处。

可我妈毅然决然地冲到学校，把那个女孩从教室里拎出来，甚至要问责老师，最后这个事情闹到了校长那里。

记得班上同学说了一句：“林昭月，你妈真凶，简直像母老虎。”

那一刻，我心里对我妈产生了怨恨，觉得她让我丢了面子，从此对她开始隔离。我认为她的处理方式让人无法接受。年初时，我遇见我妈好几次。

她似乎变得年轻了，衣服的颜色也不再是单调的黑白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新生的活力。

我甚至刷到了本地用户分享的一个视频，发现我妈竟然在架子鼓前面大展身手，满脸自信。

最近，我看到她身边多了个斯文的中年男人，他看着我妈的眼神特别柔和。

每当我妈和他互相对视时，面带浅笑，那是我在她和我爸相处的岁月里从未见过的情景。

多次看到她从市场出来的那一刻，男人一手提着菜，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我甚至遇到了一个比我小的女孩，挽着我妈的手，亲昵地叫她“妈妈”。

我和爸一直以为，在我妈离婚之后，她绝对找不到比我爸更能包容她的人，没人能耐得了她的性格。

奶奶来家里的那天，甚至说过我妈不会超过半年，就会跪着回来请求复合。

如今回头看，那个自以为享受了清福的家，其实满目疮痍。

自私、冷漠的，始终只有我和我爸两个。

我爸就像个不成熟的巨婴，而我是个袖手旁观的白眼狼女儿。

后来我才明白，她提离婚的那天，正好是她四十六岁的生日。

那天她独自在厨房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而我爸却在手机上和所谓的文友聊得热火朝天。

我全心全意在网上挑选鲜花，准备给一位过生日的长辈送祝福。

我从始至终都没意识到，今天也是我妈的生日。

我爸似乎也忘了，饭桌上持续挑剔，讲这个菜咸了，那个菜做得不对。 我妈提出离婚时，正值她抑郁症中度发作。我这个女儿的反应是无法再忍受她的无理取闹。

半个月后，我把我爸送进了疗养院。我需要一份工作，也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坦白说，我只是在逃避，我根本不想面对情绪波动的父亲，以及身边的一团乱麻。

疗养院的费用十分昂贵，而那边的电话常常传来我爸情绪不稳定、嚷嚷着要回家的消息。

所有这一切让我感到窒息，几次我都站在窗边，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跳下去吧！跳下去，一切烦恼就会结束。”

我一只脚跨出窗台，却又猛地清醒过来。我不敢，生的念头压倒了死的冲动。

经过半年找工作，我的男朋友苏南恰好在外地一个项目结束后回来了，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月后，我和他悄悄领了结婚证。

曾经我妈反对过的人，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在我爸妈尚未离婚之前，我曾带他回家见过一次。那次回去后，我妈就让我和他分手。

她说，那种人不适合我，直觉告诉她他根本不懂得体贴。

在她看来，哪怕带了贵重的东西，又能如何？这么多东西都只有我一个人提着，简直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我一直对我妈的看法不以为然，觉得她太偏见，太势利。反倒是我爸对男朋友的印象很好。

他说：“别听你妈的，她知道什么？一个家庭主妇见识有多广！”苏南在我家里一直都备受赞赏。

我爸特别喜欢他，认为苏南懂他，还对他写的诗歌给予了高度评价。

结婚后的第三个月，我怀上了孩子，孕吐得很严重。

苏南建议我辞掉工作，专心待产。

起初我强烈拒绝，我担心自己会重蹈我妈的覆辙。

为家庭奉献一生，最后换来的却是丈夫的轻视、婆家的冷漠，甚至亲生孩子都在心头插上一刀。

然而，苏南的温柔和细心很快让我打消了顾虑。

他不仅主动提出承担我爸在疗养院的费用，还在生活上对我关怀备至。

于是，我放下了戒备，决定等孩子出生后重新回归职场。

我心里也存着一股劲，想证明给我妈看，尽管我曾经犯过不少错，但在婚姻这件事上我没有选择错误。

可现实的打脸来得如此迅速，让我感到无比震惊。

临近分娩时，婆婆从老家得知我们要去月子中心，毅然决定过来帮忙。

“花那钱干什么？外面的人比不上自己人。”

婆婆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假性带娃”。

所谓的帮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婆婆在我们面前一套，背后又一套的做派让我无奈，我跟苏南诉苦，他开始是宽容的态度。

但诉苦多了，他渐渐显得不耐烦。

“你真是太小气了，我妈千里迢迢过来给你带孩子，你反而还矫情？昭月，人要学会知足。”那一瞬间，我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我想起了母亲在提到奶奶时那种愤怒的模样，而我却曾向她劝说要大度，要有格局。

无数个夜晚，我透过窗户凝视着星空，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我原以为只需熬过一段时间，等孩子断奶后就能重返职场。

结果这一熬便是七年，直到女儿上了小学二年级，我仍然无法摆脱家庭的重担。

这七年来，苏南几乎变成了爸爸的翻版。

回到家里，他只会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每当孩子一哭就叫我，无论我是在厨房还是厕所。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从女儿身上我一次次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女儿继承了父亲的性格，不喜欢和我亲近。

每当我和苏南发生争吵时，她那张小小的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满脸冷漠地问我：

“妈妈，为什么你总是和爸爸吵架？爸爸那么辛苦工作，你一点都不体谅他，我讨厌你！

“你又不用上班，天天待在家享福，还不知足？

“你凭什么不允许奶奶来我们家？妈妈，你真小气，奶奶都老了，你一点都不孝顺。我告诉你，以后我也不会孝顺你。”

在学校的活动中，女儿都不让我参与。她觉得我太没面子，只想要她的爸爸。

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像我妈当年对我那样，失去控制大声对她吼道：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和你爸离婚了。”

七岁的女儿，仿佛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小天使。她的话如同当年我对我妈说过的，毫无保留地还给了我。

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我约了妈见面。

几年前，爸在疗养院去世，临终前满脸请求想见她一面，然而她却没有出现。

这七年里，我妈似乎越活越年轻，面对她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面带冷漠，让人感到窒息。是啊，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三年，给她带来的伤害数不胜数。

曾经的她，也犹如被困住的野兽，在丈夫和孩子之间拼命挣扎，而我一次又一次地用尖酸的语言伤害她。

曾经，她爱过我，但在经历过无数次的背叛后，她的爱一点点地抽回了。我低声跟她倾诉这些年与苏南结婚后的委屈、难过和无奈。

我不知道她是否在听，只想找个人倾诉心中那些压抑已久的苦楚。

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响起。电话的另一头是个女孩的声音，尖锐刻薄，争执不休。妈站起身，神情渐渐冷淡地跟我道歉。

“抱歉，家里人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了。”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轻声说：“生日快乐！”

我紧紧握着口袋里那张快要捏烂的重度精神抑郁诊断书，默默对着她的背影说：“对不起。”

我回到家的时候，苏南和女儿已经在家等我了。

苏南的脸色显得很不高兴。

「你去哪儿了？都几点了？大家都在等你做饭！」

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我一眼都没瞧。

我默默地开始准备晚餐，丈夫像往常一样，坐上饭桌就开始唠叨挑剔。

女儿也跟着发脾气。

「妈妈，你做的饭真不好吃。我喜欢周阿姨做的，她又温柔又漂亮，做饭也好吃，爸爸能不能娶周阿姨？」

父女俩毫不在意我在场，竟然有说有笑，仿佛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一个小时后，我看着父女俩在饭桌上打盹，关好了门窗，还特意用透明胶带粘了一圈。

然后，我打开了煤气灶，平静地躺在沙发上。

既然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那就结束吧。

我一直是个冷漠的人，当我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时，我甚至比母亲当初还要绝决，我选择了毁掉这一切。

疲倦迅速袭来，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又看见了母亲，她奔向我，反复呼唤着：

「昭月，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