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5口人，父亲买了10只螃蟹，蒸好端上桌时，却只剩下4只螃蟹了

家里有五口人，爸爸带回来了10只螃蟹，蒸好后上桌时剩下的却只有4只。

奶奶不假思索地夹起一只放到她的碗里，留下我的碗里只剩下空空的底，像个笑话一般。

还没等我委屈地撅起嘴，晚下班回来的妈妈走上前，一筷子夹走了奶奶碗里的那只，递给我。

并对奶奶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吃蟹黄？给你一条蟹腿慢慢享用吧。”

我长得像妈妈，但性格却随了外公，温柔得有些软弱。

每当我在学校受到欺负，回家时呜咽不已，妈妈总会感慨道，怎么就遗传了外公这份性子。

“琪琪不用害怕，妈妈教你，如果是男生欺负你，就踢他；如果是女生欺负你，就捶她胸口，绝对管用。”

她蹲在我面前，耐心地教我怎么可以快速痛快地反击回来。

一旁的爸爸听着觉得不自在，夹紧了腿，没多久就借口想抽烟，跑到阳台去了。

我懵懂地看着妈妈，有些不解，心里想她是怎么能用那张娇媚的脸，讲出满口的“日”。

直到我看到她和外婆喝醉后，互相抖着黄段子。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有个词叫做一脉相承。

妈妈对我这个性格软弱的孩子感到无奈，总是叹气和爸爸说，将来一定要给我找个一米九的山东大汉来保护我。

幸好后来出生的弟弟提前弥补了这一点，才不到八岁的他已经有一米四，未来绝对是个高个硬汉。

弟弟活泼好动，爸妈忙于工作和出差，没太多时间照顾他，而我性格温和，弟弟对我也不太在乎。

这时候，老家的奶奶主动提出要来帮忙，她说自己有的是空闲时间可以带孙子，于是很快就搬了过来。

爸妈觉得这是一个增进家庭感情的好机会，所以并没有拒绝。

在弟弟七岁半的那年，我12岁，奶奶正式成为我们家的成员。

虽然我和弟弟对奶奶的印象并不深，除了一年回老家过年住上几天外，我们几乎没有接触过她。

但是，爸爸给我们讲了很多关于奶奶的故事，告诉我们奶奶年轻时经历了许多艰难的时光，因此希望我们能好好珍惜这位长辈。

起初，我对奶奶的到来充满期待，但随后却让我感到失望……

“这是什么情况啊，琪琪和龙龙的房间怎么有这么大的差别！”

刚进家门，奶奶还没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环顾四周，指着我的房间问爸爸：“她一个女孩子要这么大的房间吗？看看龙龙多委屈啊……”

说着，她蹲下身来，向正在玩足球的弟弟询问是否想和姐姐交换房间。

弟弟只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我约了同学去踢球，爸，你就自己陪奶奶吧！”

这番话让奶奶怒火中烧，远远的都能听见她咆哮着说妈妈把弟弟带坏了。

“姐，你以后要小心点，别理会奶奶，知道了吗？”

弟弟在商店买了一根棒冰，掰下一半递给我，说道：「你这把年纪了还在搞重男轻女，真是令人无语。」

我吸了一口棒冰，有些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挤出一句：「她可是奶奶呀，想必也没过分到哪去吧。」

「好吧，以后我得多留意你，免得她把你给卖了，而你还在那儿乐呵乐呵问价格是否合适。」

弟弟无奈地叹气，抬手捏住了我的鼻子：「真是个小白花。」

「哎呀！讨厌！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我可是姐姐，你居然捏我鼻子！」

在阳光下，我怒气冲冲地追着他，他却笑着躲开了。

我原以为换房间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竟成了我人生新篇章的开始。

换房间的事情被妈妈冷冷一笑带过，任由奶奶在家里举着老家那些封建迷信的例子，谁也没搭理。

妈妈对此置若罔闻，而我那万年妻奴般的爸爸自然也不可能支持。

弟弟嘛，他选择了沉默，虽不发声，但已经算是对奶奶的一种孝顺了。

而我，则完全不同。

这些日子里，奶奶总是对我不太满意，但她不敢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在私下拉着我谈论老家那些女孩儿，叨叨着几岁放牛、几岁下地种田，甚至说等我初中毕业就要跟她回去干活。

这一番话言犹在耳，令我夜里做噩梦，梦里见到牛羊们追着我，直嚷嚷着问我为什么还没给它们送草。

弟弟发现我这段时间憔悴得很，忍不住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心有不甘，于是把事情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说，竟然半夜跑到奶奶的房间里装鬼，把老人吓得一个趔趄，摔得结结实实，只好连夜送去医院拍片和正骨。

在爸妈对弟弟进行一场双人“教育”之前，他来我房间，蹲在我的床边，一副无奈的样子对我说：“你这人，宁愿做几晚噩梦也不愿和我讲真话，那干脆以后别当我姐姐，变成我妹妹吧。”

接着，他还满脸期待地说：“快喊我一声哥哥，让我开心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妈妈就气冲冲地推门进来了。

她一脸黑线，直接把弟弟拉了出去，外面瞬间响起了妈妈的怒吼：“小王八蛋，你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先是让奶奶摔跤，现在居然敢让你姐当妹！”

“再这么不听话，我是不是得看着你，不然到时候你真站在我头上撒尿！”

说完，啪啪啪的耳光声传来，弟弟倒是挺能忍，竟然一句哭都没喊，几分钟后仿佛无所畏惧地对爸爸说：“这一下子一点都不疼。”

看这样的情形，爸爸也卷起袖子加入战斗。

我在门后犹豫着，几次想冲出去帮弟弟，却被弟弟用手势阻止了。

他用嘴型对我说：【没事，真的不疼。你别插手，要不然那个老巫婆到时候对你可没好脸。】

我心里感到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出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爸妈。

他们听完简直愣住，面面相觑，随后也没多说什么。

爸爸一边为弟弟的屁股涂药，一边对我说道：“琪琪，之前爸爸跟你说了那么多话，绝不是要你盲目地听奶奶的。她那个年代的女孩确实遭了很多苦，八九岁就得下地干活是很常见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现在也得如此。”

妈妈接过话头，继续说：“我和你爸小时候再苦也不过喂过几次猪，别太听你奶奶的话。什么初中毕业就回去干活，那都是胡扯！”

她一生气，嘴里就会冒出些不太雅的词汇，虽然言辞粗糙，却里头满满都是对我的爱。

我默默点头，擦干眼泪，答应他们不再理会奶奶说的话。

这件事情在我心中算是翻篇了，但在妈妈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疙瘩。

奶奶出院后，妈妈给她买了一部智能手机，并耐心教她怎么使用微信。

无论有事没事，妈妈总是给她发送小视频，里面全是关于“多嘴老太被狗咬/买菜被撞/头砸花盆”的推送。

奶奶不会删除任何人，只能脸色阴沉地盯着手机里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的老人，看到他们因为言语不当遭遇的麻烦。

“琪琪，不用害怕，记住，像你奶奶这样的老人都只是纸老虎，一把火就能烧掉。”

泡澡的时候，妈妈温柔地为我洗着头发，轻声说道： 「如果那女人再敢对你唠叨，我就叫你爸爸把她送回老家，让她重新体验八九岁时下地干活和喂猪的日子。」

可能大家对我的保护表达得太过直接了吧，这之后奶奶再也没有对我提那些令人不快的话。

但她确实是不喜欢我的。

我曾在放学归家的道上，看到她与小区里的老奶奶们聊天，提到我时，总是说我的父母对我过于宠爱，导致我变得不知天高地厚，还说我将来如果结婚，一定会吃大亏。

我搞不懂，作为女性的她，为何要用这样恶毒的话语来揣测我的未来。

不过，我已经向爸妈和弟弟保证过，不会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走到她身边，轻声叫道：「奶奶，我饿了。」

她吓得猛然一惊，腿上的瓜子壳来不及收拾，便迅速站起身来： 「啊，是琪琪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今天是周五，少上一节课。」

我朝她微笑着说：「奶奶，我真的饿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以为琪琪变了呢，结果还是老样子嘛！」

一旁的齐奶奶给了她一个白眼：「要不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还以为你在说别人家的孩子呢。」

「就是，你说王家、李家、孙家，我都会信，琪琪？开什么玩笑。」

一起闲聊的老奶奶们纷纷开始针对她说话，奶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几乎没有听清几句话就匆忙转身上楼去。

“琪琪，你跟你妈提一声，让她好好照看这位婆婆。”

齐奶奶叫住我说道，“我们都清楚你们家的性格，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外面的人可不知道啊。她每天都在外面到处说，真是个别扭的黄豆口袋，怎么都栓不紧！”

“嗯，我会和妈妈说的！”

告别了老人们，我急忙上楼，放下书包后开始做作业，打算等晚点妈妈回来再告诉她这件事。

今天爸爸回来的时间也很早，他抱着一个大泡沫箱，神秘兮兮地把我和弟弟叫了过来。

“哇！这只螃蟹真大啊！”

弟弟双手各拿着一只，兴奋地举着：“爸，先别吃，给我玩几天！”

“臭小子，等你玩上两天，这螃蟹可就臭了，你现在玩还来得及。”

“那太好了，咱们就吃臭蟹吧！”

“你这小王八蛋！”

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戳了戳那只还在吐泡泡的大螃蟹，笑眯眯地听着他们争吵。

奶奶从厨房探出头，看到箱子里的螃蟹很是高兴：“斌子，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特别想吃螃蟹！”

“啊？妈，你喜欢吃啊？”

爸爸挠了挠头：“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早知道多买点，这才10只呢。”

「够了够了！」

奶奶走进来，把装着螃蟹的箱子端进了厨房：「这可真是丰盛呢！」

因为没有螃蟹可玩的弟弟不满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我也无聊地和奶奶聊不上几句话，只好跟着回去了。

当螃蟹的鲜香味在屋里弥漫开来的时候，我们才从房间走出来，坐到了餐桌前。

「真大！」

弟弟盯着盘子里的螃蟹，口水直流。

奶奶笑着给他夹了两个最大的。

接着又给爸爸夹了两个，轮到我的时候，盘子里已经没有了。

「妈？」

爸爸停下筷子，疑惑地看着奶奶：「琪琪的呢？」

「你急什么，难道没看到我也没有啊！剩下的还没蒸好呢。」

奶奶夹着青椒肉丝，一边嚼一边解释：「螃蟹太大了不好蒸，剩下的再等一等，免得吃完拉肚子。」

这话说得有道理，因此爸爸也没再多啰嗦。

不过接下来吃饭的时候，我却听到弟弟啃螃蟹的声音，心里有些不舒服。

「先给你一只尝尝味道，看看你那样子。」

我的碗里突然出现了一只螃蟹，弟弟回过头，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等会儿我要挑你最好的一只哦！」

「没问题。」

我笑着准备抓住那只螃蟹，刚想到要打开它的壳，就被奶奶夹走了。

「抢他干什么，本来就不够，身为姐姐怎么可以这样！」

我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奶奶把螃蟹又放回了弟弟的碗里，还特意在饭上压了压。

顿时，那只螃蟹身上的白黄色米饭四散飞溅，我的心里一阵刺痛，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中打转。

“你干什么啊，我就是要给她，关你什么事！”

弟弟放下筷子，愤怒地站了起来。

“崔龙轩！！！”

看到弟弟快要脱口而出的脏话，爸爸气愤地制止了他：“奶奶是长辈，不许你说那样的话！”

“她年纪大就了不起吗，凭什么欺负姐姐！”

“……奶奶可能表达得不好，但她绝对不会不爱姐姐，你没发现她碗里也没有螃蟹吗？”

这一番话让弟弟瞬间哑口无言。

确实，奶奶和我一样都没能享受到螃蟹，她夹走弟弟的那只，想必并不是针对我。

于是我压下喉中即将涌出的哭声，轻轻擦了擦眼睛，继续吃饭。

弟弟没有再说话，捡起掉落在地的筷子，走到奶奶旁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返回厨房换了一双。

餐桌上又恢复了用餐，只是这次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爸爸想将自己碗里的那只螃蟹夹给我，我拒绝了。

我看了一眼奶奶，轻声说道：“奶奶还没吃，先给奶奶吧。”

爸爸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夸我懂事。

那只螃蟹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奶奶的口中。

直到晚饭结束，厨房里的蒸汽锅还在不停地冒着热气。

我想，留着那四只螃蟹和妈妈一起吃宵夜也不错，所以干脆没提起。

但等到深夜，妈妈泡完澡，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追剧，我依然没等到那只螃蟹。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眼睛热热的，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怎么了，琪琪，是弟弟又在捉弄你了吗？”

妈妈招手让我靠近：“别哭哦，等我敷完这面膜，马上就去揍他帮你出气。”

“呜……妈……”

我埋在她的肩头，忍不住问：“奶奶为什么不喜欢我？”

“啊？是她啊……”

妈妈将我抱在腿上，轻轻抚摸我的头：“她真是个脑壳疼的人，年轻时淋了雨，偏要撕别人伞，真神经病，别在意她。”

“她今天……”

我紧紧抱着妈妈的手臂，把今天遭遇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妈妈扯下面膜，带我去了厨房。

“螃蟹啊，妈妈最近有点忙不能吃，你就帮妈妈把它们全吃掉吧，你还能吃四只哦。”

她笑着打开冰箱：“不让那个臭小子吃，全给你！”

我瞬间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当我们翻遍整个厨房，仍然没有找到剩下的螃蟹。

按理说，还有六只才对，然而厨房里除了微微的鲜香味，哪里都看不见螃蟹的踪影。

妈妈深吸一口气，牵着我的手走到奶奶的门前，重重地敲响了门。

那响亮的声响不仅传递出她的迫切，也流露出几分不满。

弟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疑惑地朝我比划着手势，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螃蟹丢了。”

“哈？你还没吃到啊？”

弟弟一脸惊讶，快步走出来，“这都快六个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动筷子？”

我沉默不语，低下头不发一声。

“这么晚了你们在干嘛，我已经睡了！”

奶奶打开门，脸上带着一丝黑气，“我跟你们的作息时间可不一样。”

“哟，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偷偷吃东西，不敢开门呢！”

妈妈白了她一眼，推着她就走进屋，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我的螃蟹呢？崔长斌给我买的螃蟹，我连一条腿都没见着，你把它藏哪儿了？”

“谁说是给你买的，那是斌子给我孝顺！”

奶奶反击道。

“想想看，老家才见过几次螃蟹，还会给你买？”

妈妈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头发一甩：“我才不管那些，问你我的螃蟹在哪！”

“你！”

奶奶被她的反问噎住，眼睛一翻，突然把矛头指向我：“好你个崔文琪，饭桌上我不让你抢弟弟的螃蟹，你就背后去告状是吧？”

“我说了，少扯别的，我的螃蟹呢！”

妈妈重重一拍桌子，站起身，俯视着奶奶：“我问的是你，再敢说琪琪一句试试！”

屋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得宛如火药般，奶奶抬眼扫了我一眼，便不再言语。

我悄悄退后了一步，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寒意。

我不明白奶奶为何用那种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提到那份本该属于我的螃蟹吗？

弟弟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气愤地回瞪着奶奶： “我说你为什么就端四只螃蟹上桌呢，难道就是想气我姐，不让她吃吗！”

“你这种奶奶，真比不上隔壁的齐奶奶对我们那么好！”

“你！！！”

奶奶突然捂住心口，瘫坐在地上，开始痛哭：“我这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委屈，我活不下去了！！！”

她的哭声震天，连楼上书房的爸爸都被吵到了，急忙走下来询问情况。

见到爸爸，奶奶仿佛找到了依靠，立刻拉着他开始诉说。

“螃蟹？怎么又是螃蟹？”

爸爸一脸疑惑，转头对妈妈说： “崔龙轩找你告状了？下午那事是他先不对，你可别被他胡扯带偏。”

“我儿子是那种敢吃亏告状的人吗！是你女儿！”

妈妈不耐烦地踢了一脚房门，冷冷地说：“你这个母亲藏着掖着，骗琪琪等会儿吃，结果都快到第二天了她还没吃上！”

“不会吧，妈！”

爸爸不敢相信地回头问奶奶：“你不是说稍后要给她端房间吃吗，那螃蟹呢！”

“对啊，螃蟹呢！”

妈妈抱着手，轻蔑一笑：“藏哪去了，如此舍不得不如连夜带回老家去种，说不定将来能长出一树螃蟹。”

压力逼到了奶奶这边，她感受到那一双双质疑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儿烧穿。

看着爸爸没有为她辩护，奶奶顿时无力地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啊，几只螃蟹没吃到就来找我算账，斌子的父亲啊，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老人发起脾气来实在让人无可奈何，然而妈妈一向脾气炸裂。

她一抬眉毛，目光转向弟弟，机灵的弟弟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立刻从客厅的柜子里搬出一堆零食，摆在桌子上，拉着我一起坐下，看着奶奶在地上哭。

起初，爸爸还想插嘴，但一看到妈妈眼中那压抑的怒火，就闭上了嘴。

于是，奶奶的房间里，大床上坐着四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包零食，边吃边看奶奶在地上哭泣。

“来，蟹黄味的瓜子仁，先吃点垫垫肚子。”

弟弟递给我一包零食，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奶奶，好奇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目睹这样发脾气的场景，真是大开眼界啊。”

听了这话，妈妈不禁笑了出来：“那真是赚到了，还不赶紧谢谢你奶奶。”

我和爸爸没说话，默默地嚼着零食，静静等待。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奶奶终于哭得没有力气了，目光愤愤地瞪着我们。

“哭好了没？哭完就把螃蟹的事说说吧。”

妈妈懒洋洋地说道：“你要是说不清楚，那就继续哭吧，我可不急。”

躺在地上的奶奶气得咬牙切齿，立刻翻身爬起来，指着妈妈咆哮：“怎么，你们两个就不能吃点东西？那几只螃蟹我都送人了，绝对不留给你们尝一口！”

说完，她又转头指着我：“小小年纪心机这么重！还敢告状！告诉你，像你这种小东西在我们村，要是出生了，活不过一秒就得扔河里淹死了！”

她的话真是毒辣，听得人心里发冷，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惊恐得几乎连手里的零食袋子都快握不住了。

“你这个混蛋！！”

妈妈一下子跳起来，朝她冲去，“你怎么敢说琪琪！”

虽然妈妈的身材看起来不算大，但她总说自己小时候是校园里的霸主，从来不怕打架，一对六也不是问题。

所以她这一跳起来扑向奶奶，我们都是一头雾水。

还好爸爸反应快，立刻冲上去抱住妈妈，把她从奶奶身上拖开：“娇娇，别生气，别气坏了，打下去老人家也顶得住！”

“对啊，妈妈，害人坐牢可不是划算的买卖！”

弟弟也迅速反应过来，跟着说：“我力气小，我来帮姐姐出气！”

说完，他就准备学妈妈的样子扑向奶奶，幸好爸爸及时抓住他的后脖子，把他扯了回来。

不然奶奶真会抱怨我们会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

说实话，这事情的发展我真是没料到，我愣愣地看着爸站在中间，阻止变身为大小惩罚者的妈妈和弟弟。

“我活不下去了！！！”

被撞倒的奶奶哭得更是撕心裂肺，躺在地上直打滚：“为了几只螃蟹就要打我，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妈，你再闹我可就没好脸色了！”

爸爸被烦得无计可施，转过身吼了一声：“本来就是你的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什么女孩不能吃好东西的伎俩？今天要不是娇娇先动手，我也得找你讨个说法！”

“你实在是太偏激了，崔龙轩是你孙子，崔文琪也是你孙女！我看你是活糊涂了！！”

爸爸眼中满是怒气，丝毫不逊于妈妈：“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你再搞这种重男轻女的把戏，就给我回老家去！我这里不需要你！”

奶奶被吼得有些发愣，僵直着身子望着爸爸，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才缩着脖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

「行了，少说几句。」

爸爸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拉着我们把门关上，语气严肃：「有些话不必说，让听到的人心里不舒服。」

这个夜晚真的像梦幻一般，我直到凌晨才终于合上了眼帘。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妈妈已经在催我吃早饭了，而居然是中午11点吃早饭。

她很体贴地没有问我眼底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只是温柔地问我想不想吃蟹黄包。

「是那家大名鼎鼎的招牌蟹黄汤包吗！」

弟弟高兴得手舞足蹈，兴奋得一蹦三尺高：「我想吃，我想吃！我一定能一口气吃八个！！」

「别做梦了，快去吃空气吧，还敢说能吃八个！」

妈妈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从厨房端出五满桌的包子放到了桌上。

「先去洗手，让包子稍微凉一凉。」

「太棒了！」

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转，洗完手和弟弟一起坐在餐桌旁，狼吞虎咽地享受着热气腾腾的汤包。

「你吃得太慢了，这样怎么能比得上我！」

弟弟不满地夹了几个包子放到我碗里：「真是的，你这嘴怎么就那么小，快吃！」

「明明是你嘴巴大！」

我忍不住反驳道：「越吃越大，将来你肯定嘴巴能长到耳朵后面去！」

「嘿！那我就天天来偷你的饭吃！」

弟弟朝我调皮地一笑：「还要借用你的口红，别说买三支了，就是买十支也不够！」

「啊！你太过分了！将来我才不想和你一起住呢！」

我气得一把抢走了他筷子上的包子，愤愤不平道：「你这个小家伙！」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格外爽朗，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和爸爸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真的非常喜欢他，喜欢这个弟弟。

因此我也跟着他笑，模仿着他的样子咧嘴哈哈大笑。

妈妈也笑了，但她的笑意却透着恶意：“崔龙轩，我再次警告你，要是你敢涂口红玩娘娘腔，我绝不介意提前把你送去泰国，免得你在家里胡闹！”

妈妈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她的话就是警告，我和弟弟一起打了个冷颤，完全信服她的话可以成真。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

弟弟一边唱着，一边疯跑出门：“你越说越不靠谱，我越听越迷糊！”

“这个小子！”

妈妈被气得笑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首歌的，还搬出来用！”

“刷某音刷到的吧。”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真的是个小捣蛋啊。”

“纯粹是个逗逼，都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

妈妈忧心地叹气：“我和你爸可没他这么能闹，不会是遗传自你太爷爷吧。”

我正要咽下的包子忍不住打了个嗝，完全没想到妈妈竟然提到那么久远的往事。

“还记得吗，妈妈小时候过年，你太奶奶说要用一块黑布缝棉袄，你太爷爷坚决不同意，非要白色，太奶奶不乐意，他就偷偷把黑布拿到镇上去漂……”

妈妈感慨万千，张嘴就讲起了太爷爷年轻时候的种种往事。

从她口中我想到了弟弟那副倨傲的神态，伸手一甩黑布，直对妈妈一撇嘴：「丑，拒！」

「噗！！！」

我那口汤汁来不及吞下，竟然笑得呛了出来。

奶奶终于老实了，或者说她再也不敢来找我的麻烦了。

自从那天过了三个多月，距离螃蟹事件已经过去，之后她对我和弟弟的态度渐渐变得平等。

见她有悔过自新的表现，妈妈也就不再强硬地让爸爸把她赶回老家。

「算了，年纪大了，针对她也没什么意思。」

在追剧时，妈妈一边吃零食对我说道： 「但琪琪，你要知道，如果奶奶背着我们对你做什么小动作欺负你，绝对不要害怕。妈妈和爸爸从来不会偏心，谁错了谁就道歉。」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暑假期间，爸爸妈妈工作更加忙碌，弟弟觉得待在家里没劲，第一天就收拾好行李，兴高采烈地和同学去了夏令营。

于是家里只剩下我和奶奶两个人相处。

刚开始我有点紧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很拘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奶奶其实是一位非常有趣的老人。

她做事非常干脆，今天说要打扫卫生就绝对不会拖到明天，我很佩服她那种干练的作风。

慢慢地，我和她的交流也逐渐增多了。

“琪琪，去把那碗豌豆荚剥了。”

晚饭前，奶奶向我喊道：“今天你爸妈说加班不回来了，咱俩吃顿简单的吧！”

“好的！”

我从房间走了出来，洗了手，坐在椅子上开始剥豌豆荚。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食材，心里对它充满了好奇，因此我小心翼翼地剥着，生怕把它弄坏了。

奶奶看到我动作慢，轻声嘀咕了一句我像蜗牛，然后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去炒菜了。

这碗豆荚真的剥得很慢，等我终于剥完时，奶奶的菜也刚好做好。

我对上奶奶那略带无奈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匆匆跑去洗手，然后回房间做暑假的作业。

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豆荚上那种细腻的毛毛的触感依然留在指尖，忍不住抓了好几次。

饭桌上，奶奶见我一直在不安分地抓着手，关心地问了几句。

我告诉她我不太习惯豆荚的那种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她笑着调侃我，说我真是个金贵病。

这种话并不是恶意的，我也明白老一辈人说话的方式，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洗完澡，我的手上的痒感依旧没有减轻，皮肤都抓破了，还是感到烧心的痒。

我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心里隐隐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于是我轻轻敲响了奶奶的房门，请她带我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手痒而已就要去医院？”

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去烧点开水，把手泡进去，过一会儿就不痒了。”

“真的有用吗？我觉得有点难受啊，奶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我声音中带着哽咽，“泡手真的能止痒吗？”

“我们那时候脚癣都是这样处理的，肯定行。”

她坚定地说，神情十分从容，“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话语轻松自然，让我觉得这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

看到她的态度，我心中稍稍安定，忍住全身的麻痒，煮了一壶开水，慢慢开始洗手。

真的很疼。

我本就手部破皮，沾水时钻心的刺痛感让我忍不住流泪。

我艰难地问奶奶：“要泡多久啊？”

“等不痒了就可以。”

我换了三盆热水，手心才稍微感觉好了一些，但等到夜晚躺在床上时，突如其来的呼吸困难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似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强迫自己大口喘气，却感到缺氧到眼前都开始模糊。

在意识到自己快要晕倒的边缘，我跌跌撞撞地挣扎到了奶奶的门口，泪流满面地请求她带我去医院。

“我……我喘不上气……”

我一掌又一掌地拍打着奶奶的房门，声音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声，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把门打开。

“又怎么了，手还痒吗？”

奶奶一脸不悦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出现打扰到了，但当她看到我泪湿的脸庞时，脸色才缓和下来。

“你这是不是发烧了？”

她抚摸着我的头：“我去给你煮点板蓝根，喝完后出一身汗就好了。”

“医院！！！”

我哭着摇头：“去医院，我真的难受！”

“我说你真是金贵，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啊！干嘛去医院，花钱不说，要不是你体质差成这样，剥个豆子都会发烧，我才懒得说你呢！！！”

当时我心中无比绝望，明明已经拼命在喘气，却感觉几乎吸不到什么空气。

我抓着她的手，哀求她快点去，我感觉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却毫无动容，拉着我躺到沙发上，接着跑去柜子里翻找药箱。

“没有啊，那我给你拍点蒜水喝，效果应该更好。”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进了厨房。

我真的快疯了，能感觉到体内燥热得像火焰在无情地吞噬着我这根柴火。

我拼命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奶奶的房间，想翻找她的手机。

“妈妈……爸爸……”

我翻了好一会儿，床上一片狼藉却找不到手机，结果恰好被正在煮蒜水的奶奶抓了个正着。

好嘛你，这个背后告状的习惯还是没改是吧！

快过来！

她把我又拽到了沙发前，上面放着一碗浓稠辛辣的黄色液体，静静地等着我。

“我不喝！！！”

我尖叫着扯着她的手：“我要爸爸！我要妈妈！我想去医院！！！”

她从未见我如此哭得撕心裂肺，一时间慌了手脚，竟让我挣脱了她的手。

我要逃！

我对自己说：去找别人，找人来救我！！！

我扑到门口，打开了门，毫不犹豫地猛撞向邻居齐奶奶的大门。

我哭喊着求她帮忙。

“怎么了这是……？”

被惊醒的齐奶奶疑惑地看着跌倒在地的我：“这……”

“小孩子闹脾气，不肯吃药。”

追出来的奶奶淡然解释：“没事，我这就带她回去。”

“医院……”

我拉住齐奶奶的裤腿，一点也不肯松手，执拗地看着她。

“我想去医院！”

这是我清醒时的最后一句话。

“琪琪要是有什么闪失，今天就让你见鬼去吧！！！”

“谁来了都不好使！！！”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身边有人在吵闹，语言中夹杂着愤怒的咒骂和摔打的声音。

而且好像还有很多人。

“姐……姐姐醒了！！！妈！爸！姐姐醒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炸响在我的耳边，我感觉到有人突然扑到我身上，开始大哭。

眼泪砸得我脸颊生疼，我略感困惑。

于是转头去看她。

“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哭泣的男孩愣住了，他擦擦眼泪和鼻涕，像风一样冲到隔壁大喊： “别打了！！！快来看看姐姐，她说不出话了！！！”

顿时，病房里一片寂静。

正在我疑惑之际，一对男女飞奔而来，颤抖着蹲在床边，紧紧抓住我的手。

“琪琪……”

女人先开口，带着哭腔：“妈妈错了，妈妈该死，是我不该让那个老巢婆在家里祸害你！”

接着男人也开口：“爸爸这就让她回老家，绝对不再让她出现，琪琪你快说话啊，别吓唬爸爸！”

他们是在叫我吗？

我困惑地思索着，只觉得脑海中像是生锈的齿轮，每转动一下都要卡住。

但总算我没有愚蠢，没过多久我就想起了他们的身份，也回忆起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得无法自持，那种窒息得差点要命的感受依然深深烙印在心底，让我疯狂与恐惧。

当我紧紧抓住齐奶奶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会死在门口，死在那个暗淡的走廊里。

「别哭，别哭，妈妈在这里……」

妈妈咬着牙努力压住喉咙中的酸涩，抱着我轻拍，竭力保持着情绪的平静。

爸爸眼里泛着红光，站起身拉开隔离的窗帘，把狼狈的奶奶带到我面前。

「您曾说过，您会亲自向琪琪道歉。」

他说得冷冰冰的：「可以开始了。」

「斌子！！！」

老人突然嚎叫起来：「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让我给一个小女孩道歉？我不想活了，我这就去撞死自己陪你爸！！」

她说着突然大声嚎叫，扑倒在地：「你们这是在逼我死！！！你们都会遭到报应的！！！」

这时，外公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风尘仆仆、连衣领都有些歪的老人，默默地把弟弟拎到一旁。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

他瞥了一眼弟弟：「省得她回头咒你。」

「说得对，龙轩，你别管，这件事情让外婆来！」

外婆急急忙忙地踩着拖鞋走进来，她首先扫了一眼在地上耍赖的奶奶，接着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爸爸。

「崔长斌，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是坚决不会放过你妈的！！」

话音未落，外婆一甩拖鞋就扑了过去，压在奶奶身上打了起来。

嘴上也没闲着，开始花式地骂人。

外婆果然是妈妈的语言启蒙老师，句子里二十个字说下来有十六个字都不干净。

既暴力又带着点小坏。

我哭到一半，发现声音被她的吵闹压了下去，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哭声了。

奶奶尖叫着拼命挣扎，却完全不是外婆的对手，索性几次想站起都被她拉回地面。

外公静静地看着，顺便给我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递给我。

「没事的，你外婆知道轻重的。」

外公温柔地对我说道：“让她发发脾气吧，不然到头来受罪的就是我了。”

我咬了一口苹果，心里有些担心爸爸的反应。

毕竟躺在地上遭殃的可是他的妈妈。

“喝点热水吧，刚醒来嗓子可能还干，你稍等一下，爸爸去弄。”

爸爸的态度显得很冷静，他从头到尾没有看地上的一眼，反而目光紧盯着我。

“你等会儿。”

说完，他走出了病房。

待他回来时，面前端着一杯浓浓的红糖水：“这水不烫，爸把杯子转过来了，温了不少，尝尝看。”

我慢慢喝着糖水，低着头倾听大人们讨论我过敏休克后的情况。

爸爸妈妈这次绝对要把奶奶送回家，根本不想再见到她。

无论奶奶怎样哭泣，怎样以爷爷为理由都没有用，爸爸甚至还威胁了她： “你再闹的话，以后的生活费我都不会打给你！”

此言一出，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奶奶立刻闭嘴，乖乖跟着爸爸回家收拾行李。

妈妈没多说什么，尽管她已愤怒得眼圈泛红，仍旧没有对爸爸的决定插嘴。

毕竟奶奶是她的婆婆，是爸爸的妈妈，在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是真的没法拿她怎么样。

因此，刚才奶奶抱怨的时候，妈妈没开口，幸好外婆替她解了气，不然未来几天妈妈肯定要把火发在爸爸身上。

爸爸带着奶奶离开后，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娘家人。

外婆一翘二郎腿就开始骂：“这种老东西竟然还不如邻居呢，一点医药费能比得上命吗！要不是琪琪没事，今天我真想带刀过来！”

一顿痛骂之后，外婆脸上神色一变，开始心疼地揉我的头：“乖囡，现在还有没有难受，呼吸顺畅多了没，身上有没有哪儿疼，别不说实话。”

所以其实我是十分期待奶奶的出现。

“（因为）” 我只要不再接触过敏源，以后就没事了。

但全家依然把我捧在手心里，时刻守着我，生怕我一闭眼又会出现状况。

爸爸妈妈终于不再辛苦加班了，弟弟也退掉了夏令营，剩下的一个半月，我几乎是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活动。

连隔壁的齐奶奶有事没事也会绕道来看我，她说那天让我吓得她心慌，非得亲眼看到我活蹦乱跳才安心。

齐奶奶回忆起那天的情景，告诉我当时我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连呼吸都没有。

要不是她的儿子反应及时，一路闯红灯带我去了医院，齐奶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妈妈对他们感激不已，给他们磕了两个头，情真意切地说，要不是送我去得及时，我再晚几分钟就可能大脑缺氧，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之后，家里和齐奶奶家变得更加亲密了。

不过，我再也没见过齐奶奶。

即使逢年过节回老家，爸爸妈妈也总会尽量避免让我与她见面。

弟弟曾经偷偷告诉我，说奶奶一直在心里记恨着我，认为要不是我身体弱，她根本不会被赶回老家，失去在城市里清闲的生活。

“真是一辈子活得不清醒。”

妈妈听到这些，忍不住嗤之以鼻：“下次她再说你坏话，就把录音音频给你爸听，这样成功惹毛他，奶奶就真的完了。”

“都2022年了，还在守着那些陈腐的规矩，真是搞笑。”

说完，妈妈整理好我的被子，轻声对我道晚安，然后牵着弟弟离开了房间。

我听见外面爸爸的声音，他坚定地说永远不会再让奶奶有机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们对我的爱是如此深沉，而我同样深深地爱着他们。

奶奶的到来和离去，终究只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未来她不会再有机会来伤害我。

因为我的家人始终用心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