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的婚姻(37)

发布时间:2025-06-16 12:36  浏览量:1

童芳芳和欧阳雳的“战场”也转移到了另一个维度。

童芳芳为了庆祝“报复”成功(在她看来)以及“安慰”钱媛(虽然钱媛似乎不太需要),拉着钱媛和楚旭宁去酒吧放松。

几杯酒下肚,童芳芳就有点上头,开始控诉欧阳雳的种种“罪行”——烦人精、意外制造机!

正骂得兴起,冤家路窄,欧阳雳居然也和朋友出现在同一个酒吧!

童芳芳酒精上头,加上新仇旧恨,立刻端着酒杯就冲了过去,指着欧阳雳的鼻子开火!

欧阳雳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在酒吧里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钱媛和楚旭宁拉都拉不住。

吵到激烈处,童芳芳被欧阳雳一句“母老虎就知道瞎嚷嚷”彻底激怒,借着酒劲,脑子一热,做出了一个让她事后恨不得钻地缝的举动——她猛地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欧阳雳喋喋不休的嘴上,狠狠地、报复性地“啄”了一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

酒吧的嘈杂音乐似乎都按下了暂停键。

欧阳雳瞬间石化,眼睛瞪得像铜铃,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童芳芳亲完也懵了,酒醒了大半,看着欧阳雳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脸颊瞬间爆红,羞愤交加,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你……你……!”

然后捂着脸,像只受惊的兔子,在钱媛和楚旭宁同样震惊的目光中,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欧阳雳站在原地,摸着被“偷袭”的嘴唇,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他看着童芳芳消失的方向,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从震惊到错愕,再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得意和心痒的奇异光芒。

“”他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这母老虎……来真的啊?”

他和童芳芳之间这场始于意外、充满火药味的“战争”,因为童芳芳这个“主动出击”的吻,性质彻底发生了改变。

新的战场,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暧昧和吸引力。

————

三十天的冷静期,像沙漏里的细沙,无情地流逝着。

每一天接送小慈,都像一场无声的凌迟。

他能看到钱媛,有时在门口,有时在院子里,但她从不看他。

她的目光会温柔地落在女儿身上,会平和地与钱父交谈,但一旦转向他,便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漠然,仿佛他只是空气,是背景板,是一个无需在意的符号。

李荣诚强迫自己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怕任何多余的举动,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钱媛彻底放弃或断绝他见女儿的可能。

他只能像个最虔诚的信徒,在钱媛划定的界限外,日复一日地履行着接送任务,卑微地祈求着那一星半点能看见她的机会。

小慈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女儿天真无邪的拥抱和“爸爸最好”的童言稚语,是他在这片绝望冰原上汲取到的唯一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也带着刺。

当小慈开心地告诉他“妈妈今天夸我画画有进步了”,或是“外公给我做了超好吃的布丁”,李荣诚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他错过了多少?

他本可以参与其中,本可以分享那份喜悦……但现在,他只能像个局外人,听着女儿复述着那与他无关的温馨。

就在李荣诚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日复一日的绝望和无力感吞噬时,一个意外插曲像一道微弱的闪电,划破了他心头的阴霾。

这天下午,他照例送小慈回钱家。

车子刚停稳,就看见钱媛正从自己的车上下来,脚步似乎有些不稳,脸色也有些苍白。

她手里抱着一个不小的纸箱,装着似乎是刚采购的办公用品或实验耗材。

就在她弯腰想把箱子放在地上开门时,也许是箱子太重,也许是身体不适,她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箱子脱手砸在地上,里面的文件、小型仪器零件散落一地。

钱媛自己也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媛媛!” 李荣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车门,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过去,在小慈的惊呼声中,一把扶住了钱媛摇摇欲坠的身体!

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重量感如此真实,李荣诚甚至能感觉到钱媛瞬间的僵硬和抗拒。

他顾不得那么多,手臂稳稳地托住她,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和担忧:“你怎么样?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钱媛被他扶住,站稳了身体。

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惊到了,猛地抬起头,冰冷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愕和恼怒,下意识地想挣脱:“放手!我没事!”

但她的脸色确实不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李荣诚没有放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的脸和地上散落的东西,语气不容置疑:“你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太累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完全忘记了之前的界限和规矩,此刻他眼里只有她明显不佳的状态。

“我说了不用!”钱媛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愠怒,但气息明显有些虚浮。

刚才那一下,似乎用力太猛,牵扯到了,腰间传来一阵钝痛。

“妈妈!”小慈也跑了过来,抱着钱媛的腿,小脸上满是担忧。

钱父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紧锁:“媛媛?怎么了?”

李荣诚看到钱父,立刻说道:“钱伯父,媛媛刚才差点摔倒,脸色很不好,我怀疑是不是有旧伤或者太累了,必须去医院看看!”

钱父看着女儿确实苍白的脸色和地上散落的东西,也紧张起来:“媛媛,听荣诚的,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硬撑!”

在父亲和女儿担忧的目光下,在李荣诚那不容拒绝的、带着真实焦虑的眼神注视下,钱媛那冰冷的抗拒出现了一丝裂痕。

腰间的疼痛也让她无法再强硬。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颓然地放弃了挣扎,低声道:“……可能是腰有点不舒服,不用去医院,休息一下就好。”“不行!”李荣诚和钱父几乎同时开口,意见难得的一致。

李荣诚更是直接说道:“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就去!小慈,跟外公进去。”

他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钱媛小心地送进了自己的车里,动作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视和不容置疑的强势。

钱媛被他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看着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李荣诚的霸道和掌控力。

她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腰间的隐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再瞥一眼身边男人紧绷的侧脸和紧握方向盘、指节泛白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他冲过来扶住她的瞬间,那眼神里的惊慌和急切,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无法再将其归为“表演”或“算计”。

这意外的接触和强势的“护送”,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李荣诚绝望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也暂时打破了钱媛那坚冰般的壁垒。

虽然只是一道微小的缝隙,却让李荣诚看到了一丝黑暗中的光亮——她并非完全无懈可击,至少在身体不适的脆弱时刻,他本能的行为,似乎触动了什么。

医院里,经过检查,钱媛确实是因为过度劳累加上旧伤部位轻微拉伤,需要静养几日。

李荣诚忙前忙后,缴费、拿药,沉默却周到。

钱媛躺在病床上输液,看着他沉默忙碌的背影,心中那丝复杂的感觉更甚。

送她回家后,李荣诚没有多留,只是将医嘱仔细交代给钱父,又深深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的钱媛,才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次意外的“强势介入”,可能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机会窗口。

三十天的冷静期,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三天后,民政局。

那将是最终的宣判。

李荣诚坐在车里,看着钱家亮起的灯火,眼神从未如此凝重。

公开身份的风暴、童芳芳的“报复”、行业的揣测、欧阳雳和童芳芳的闹剧……都成了背景。

此刻,他眼中只有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户,和窗户里那个决定他命运的女人。

他必须抓住这最后三天。

不是靠纠缠,不是靠舆论,而是靠……他唯一能拿出来的,或许也是钱媛唯一可能动摇的东西——时间沉淀下来的、笨拙的、却无比真实的改变,和那份在危急时刻无法掩饰的、源自本能的在意。

李荣诚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融入了城市的夜色。

李荣诚没有再去钱家刷存在感,他选择了一种近乎沉默的方式。

第一天下午,钱媛因为医嘱在家休息。

临近傍晚,钱家的门铃响了。钱父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李荣诚的司机,手里提着一个保温严实的精致食盒,态度恭敬:“钱老先生,这是李总吩咐送来的。是……是给钱小姐的汤。”

钱父皱眉,正要拒绝,司机连忙补充:“李总说,是请老宅的厨子按照医生给的食补方子熬的,对腰伤恢复有好处。还……还热着。”

司机放下食盒,鞠了一躬,立刻转身离开了,不给钱父拒绝的机会。钱父无奈,提着食盒进来。

钱媛靠在客厅沙发上看资料,看到那个食盒,眉头立刻蹙起:“爸,退回去。”

钱父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这……” 他打开食盒盖子,一股浓郁醇厚、带着药材清香的汤味瞬间弥漫开来,是上好的药膳老火汤,火候十足。

“看着……倒是用了心。”钱父嘀咕了一句。

钱媛别过脸,冷声道:“我不需要。倒掉。”

“妈妈,好香啊!”小慈跑过来,好奇地看着汤,“是爸爸送的吗?爸爸真好!”

最终,那碗汤还是被钱父端上了餐桌,小慈喝得很开心。

钱媛自始至终没有碰一下,但那股萦绕在鼻尖的熟悉香气(李家老宅的汤确实有独到之处),却像一根无形的羽毛,轻轻搔刮着她刻意冰封的心湖。

第二天傍晚,门铃再次响起。

还是那个司机,还是那个食盒,里面还是温热的、散发着药香的汤。司机依旧放下就走。

钱媛看着食盒,沉默了很久。

她想起昨天小慈喝着汤时开心的样子,想起父亲那句“看着倒是用了心”。

她依旧没有喝,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地咽了回去。

钱父这次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把汤放进了厨房温着。

第三天,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

第四天,明天,就是去民政局的日子。

钱媛的腰伤好了许多,已经回到公司处理积压的工作。

下班回家时,天色已晚。

她刚停好车,就看到李荣诚那辆熟悉的车静静地停在钱家小院对面的树影下。

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又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钱媛的心,几不可察地漏跳了一拍。

她移开目光,快步走进院子。

客厅里,小慈已经睡了。

钱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回来,指了指厨房:“汤在锅里温着。荣诚……亲自送来的,等了一会儿,你没回来,他就先走了。”

钱媛脚步一顿。亲自?他……在门外等了多久?

她走进厨房,揭开砂锅的盖子。

依旧是熟悉的浓郁香气,但似乎……比前两天的更醇厚些?她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

汤色清亮,里面的食材炖得软烂,显然是花了更多时间和心思。

砂锅的保温效果很好,汤还是滚烫的。

钱媛站在那里,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第一次没有立刻升起抗拒的情绪。

她想起那天他冲过来扶住她时手臂的力道,想起他把她塞进车里时紧绷的下颌线,想起这三天准时出现、沉默却固执的汤……

她不是铁石心肠。

七年的付出,七年的委屈,不是短短三十天就能抹平的。

但李荣诚这最后三天的举动,笨拙、沉默、甚至有点卑微,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没有算计,没有逼迫,只有小心翼翼的、持续不断的关怀。

这和他过去七年的冷漠,以及公开身份时那种悲壮的决绝,都截然不同。

她舀了一小勺汤,吹了吹,送入口中。

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着药材的微苦和食材的甘甜,口感醇厚熨帖。

一股暖意顺着食道蔓延开来,似乎连腰间的旧伤都舒服了些。

这味道……确实是她以前在李家老宅喝过的,李老太太身边那位老厨子的手艺。

以前她很喜欢,但李荣诚从未在意过。

钱媛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

她默默地喝完了那一小碗汤。

没有感动涕零,没有心软动摇,但心中那块坚冰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这持续不断的、带着温度的笨拙,悄悄地融化了一点点,留下一个微小却无法忽视的缝隙。

她放下碗,看着窗外的夜色。

那辆黑色的车依旧静静地停在对面的阴影里,像一个沉默的句点,也像一个未知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