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高考全国卷三次翻牌，这位作家的作品凭什么让命题组疯狂打call？

2025 年高考语文全国一卷中，老舍的作品大放异彩，三次亮相。阅读 II 部分节选了《鼓书艺人》与《我为什么离开武汉》，作文题目材料也引用了《鼓书艺人》里的语句。这一现象让考生近距离感受老舍作品魅力，更彰显了其在文学领域不可撼动的经典地位。

在《鼓书艺人》里，我们目睹抗战时期鼓书艺人方宝庆等人在流亡途中的坎坷遭际。他们的命运与民族、国家命运紧密交织，老舍以细腻笔触，将那个时代的艰难困苦与时代脉搏精准呈现。

他不仅书写了人物的苦难，更透过人物命运折射出时代的风云变幻，展现出对时代深刻的洞察力与对历史走向的前瞻性思考。

阅读 II文本一为小说《鼓书艺人》开头，描绘了难民心力交瘁的逃难过程，字里行间满是时代的悲凉与无奈。

文本一：鼓书艺人（节选） 老 舍

一九三八年夏，汉口战局吃紧。

浑浊的长江，浩浩荡荡地往东奔流。形形色色的难民，历尽了人间苦难，正没命地朝着相反的方向奔逃。翅膀下贴着红膏药的飞机，一个劲儿地扔炸弹。炸弹发出揪心的咝咝声往下落，一掉进水里，就溅起混着血的冲天水柱。

一只叫作“民生”的白色小江轮，满载着难民，正沿江而上，开往重庆。船上的烟囱突突地冒着黑烟，慢慢开进了“七十二滩”的第一滩，两岸的悬崖峭壁，把江水紧紧挤在中间。

房舱和统舱里都挤满了人，甲板上也是水泄不通。在浓烟直冒的烟囱底下，有五六十个小孩子，手足无措地紧紧挤在一起。他们已经没了家，没了父母，浑身都是煤烟和尘土，就像刚打煤堆里钻出来一样。

湍急的长江，两岸怪石林立，江水像条怒龙，发狂地在两山之间扭来扭去。过了一道险滩，紧接着又是一道，然后直泻而下。船在江面上颠来簸去，像一条毛毛虫在挣命。汽笛一响，船上每个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大难临头。有的时候，迎着激流而上的满载的船，猛地摇晃起来，江水从船帮一涌而入，把甲板上的每个人都浇个透湿。

太阳一落到峭崖的背后，寒风就吹得乘客们直打战。偶尔一线阳光从岩石缝里漏过来，在汹涌的江面上投下一道彩虹，美得出奇。

大江两岸，座座青山，处处陡坡，都有自己的名字。它们千姿万态，构成一幅无穷无尽的画卷。古往今来，多少人讴歌过江上变幻莫测的美景，多少人吟咏过有关它的神奇传说。楚怀王和巫山神女幽会的古迹犹存。可是这些逃难的旅客已顾不得这些，当江轮穿过巫峡，打绝代佳人——神女峰面前驶过时，他们都毫不动心。

难民们没闲心，也没立足的地方，没法凭栏观赏景致。所有乘客，不分老少贵贱，都被眼前的危险和茫茫前途吓住了。特别使人难受的，是生活上的不便。房舱里的人出不来，因为甲板上满是人，行李堆成了山。甲板上的人也活动不了，因为没空当儿。所有的人都紧紧地挤在一块儿。可是，疲劳不堪的茶房还是想法给乘客们开饭。他们光着脚走路。那些沾满了煤烟和尘土的脚丫子，把它们挨过的所有东西都蹭脏了，在行李卷和包袱上留下小泥饼子。他们的脚沾不着甲板，只好见什么踩什么，——哪怕是踩在乘客的脸上或身上呢。被踩的人又叫又骂，结果是更乱，更惨。

在“民生”轮上，谁心里也不平静，人们不是烦恼，就是生气，悲伤。两岸美丽的青山映入眼帘也振奋不了他们。生活太无情，真是遭不完的罪孽，说不尽的伤心。

乘客中看来只有一个人是既不悲伤，也不发愁。这人就是方宝庆，四十开外，他靠一面大鼓、一副鼓板和一把三弦，在茶馆里唱大鼓、说评书吃饭。他是个走江湖卖艺的，大半生带着全家走南闯北。日本人进了北平，宝庆带着全家去上海。上海沦陷了，他们又到汉口。如今敌人进逼到汉口市郊了，他和全家又跟大伙儿一起往重庆逃。北平是宝庆的家。他唱的大鼓，全是京韵的。他要想留在北平很容易，用不着遭这么大罪，受这么多苦。他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爱国，可是他宁愿丢下舒舒服服的家和心爱的东西，不愿在飘着日本旗的城里挣钱吃饭。

上了“民生”不到几个钟头，他就认得了几乎所有同船的人。没过多久，船的每个角落他都熟悉，什么东西在哪里，他都知道。要是他实在找不到别的事情可干，就顺着狭窄的铁梯，爬上甲板，看看烟囱下面那些没人管的，满身是煤烟的小孩儿。

宝庆看到这些一身煤烟的可怜孩子，觉着心疼。看着他们，想起他说过的那些动人心弦的故事，他体会得出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在大乱中失去爹娘时的那份伤心劲儿。他也想象得出他们怎样没衣没食，挨饿受冻，从上海、南京一路捱过来，现在又往四川奔。

他希望能拿出三四百个热腾腾的肉包子来，给这些面带病容的黑乎乎的小宝贝儿吃。可是有什么法子呢，他什么也拿不出。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他跑江湖卖唱，多年学来的要来就来的笑容和容易交朋友的习惯，在这些遭难的孩子面前，一点儿也使不上。他一言不发，傻里傻气地站着发愣。突突冒烟的烟囱里落下来的黑煤灰，在他那没戴帽子的秃头上，慢慢地积了厚厚的一层。

听见下面甲板上传来欢呼声，他像从梦中醒来，往下看，乘客们都在高兴，因为船已经驶过了最后一道险滩。两岸只有平缓的山坡，江面变得又开阔，又平静。

船拢岸时，西边天上的太阳已经现出金红色。一时间谁也没动。那些驾着船安然穿过险滩的船长和领港，那些瞧着他们的茶房和乘客，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动了。

宝庆掸了掸光头上的煤灰，张大了嘴，大声对孩子们叫道：“来，快来，都来，洗个澡。”他推开人群，领着孩子们走过跳板，像赶一群鸭子，扑通扑通地跳进水里。

阅读 II文本二选自《我为什么离开武汉》，是老舍自述以文报国的志向，其拳拳爱国之心跃然纸上。

文本二：我为什么离开武汉（节选） 老 舍

在大时代中，专凭着看与听，是不能够了解它的，旁观者清，只是看清了事实的动态，而不能明白事态中人物的情感。看别人荷枪赴前线，并不能体念到战士的心情。要明白大时代，必须在大时代中分担一部分工作。有了操作的经验与热情，而后才能认识时代一部分的真情真意。一部分自然与全面有异，可是认识了一个山峰，到底比瞪着眼看着千重雾岭强。因此，我既然由亡城逃出来，到了武汉，我就想作一点我所能作的，而且是有益于抗战的事。干什么去呢？最理想的当然是到军队里服务。但是，我去不了。我的身体弱。

伤心与自怨是没用的。我决定停在武汉，写稿子，不再作赴前方的梦。一边写文章，一边办理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的事务，一直到了今年七月月尾。这时候，武汉已遭过两次大轰炸。轰炸，随便吧，炸不死就写稿子。炸弹有两次都落在离我不很远的地方。有些人已向我讨论迁移的问题了，我不大起劲，我以离开武汉为耻。多住一天，仿佛就多一份勇气与力量。

…………

我真不愿走！迁移之议既成，武汉不允许我住下去了。船票不易得，抓到一张，便须起身。流亡者的生活一半是在舟车之上。

作文题目引用《鼓书艺人》内容，与艾青的《我爱这土地》、穆旦的《赞美》相互呼应，引导青少年深入理解家国精神、民族复兴与自身责任。这让我们深刻认识到，老舍作品不仅是文学瑰宝，更是理解历史、感悟家国情怀的重要钥匙。

老舍作品之所以能成为经典，有着多方面的深刻内涵。

从语言层面看，其独特的京味语言堪称一绝。那些鲜活的北京方言，并非简单的词汇堆砌，而是承载着老北京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与独特的地域风情。

每一个方言词汇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老北京生活场景的大门。读者在阅读中，仿佛能听到胡同里悠长的叫卖声，看到四合院中邻里间的家长里短，感受到老北京人骨子里的那份豁达与幽默。这种语言不仅具有地域特色，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与延续，让作品具有了永恒的生命力。

在人性刻画上，老舍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笔下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性格复杂多样，绝非简单的善恶二元对立。

以《茶馆》为例，茶馆里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有精明世故的王利发，有刚正不阿的常四爷，也有趋炎附势的刘麻子等。这些人物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沉浮，他们的命运反映了人性的光辉与阴暗。

老舍通过对这些人物的细致描绘，展现了人性的多面性与复杂性，让我们看到了人性在困境中的挣扎、在诱惑面前的动摇以及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徘徊。这种对人性的深刻洞察，使作品具有了超越时代的普世价值。

更为重要的是，老舍的作品始终与时代紧密相连，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他将个人的命运与国家的兴衰紧密结合，以笔为剑，书写时代的风云变幻。

在《骆驼祥子》中，祥子的命运变迁不仅仅是个人悲剧，更是那个时代社会底层人民悲惨生活的缩影。老舍通过对祥子命运的描写，揭示了社会的黑暗与不公，表达了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和对社会变革的强烈渴望。

他的作品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时代的种种问题，引发人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刻思考。这种对时代的关注与担当，使老舍的作品具有了深厚的历史底蕴和思想深度。

这些特点使得老舍的作品与高考“立德树人”的命题深度契合，成为提升学生文学素养、理解中国社会变迁的重要载体。

然而，经典作品往往与当下存在时代隔阂与情感隔膜，中小学生阅读老舍作品并非易事。正如戴建业教授所说，经典常常“大门紧闭”，大家苦于不得其门而入。

那么，如何打开经典宝藏的大门呢？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课读经典”系列丛书，为我们提供了解决方案。

《课读经典6:10讲精读老舍（一）》《课读经典10:10讲精读老舍（二）》是专门为中小学生量身打造的经典阅读指南。这两本书将老舍的作品与管骏捷老师的讲解相结合，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引领读者走进老舍的文学世界，让经典不再遥不可及。

在《课读经典6:10讲精读老舍（一）》中，我们首先了解了老舍的生平与创作，这为我们理解他的作品奠定了基础。接着，书中对老舍笔下的世相进行了深入剖析，让我们看到了老舍对社会百态的敏锐观察。

而细读《茶馆》的部分，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从“时间河流上的三座浮标”到“一个叫王利发的顺民决定去死”，每一讲都围绕《茶馆》中的精彩片段展开，深入解读了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情节发展和主题思想。

通过这些讲解，我们不仅知道了《茶馆》“说了什么”，更明白了老舍是“怎么说的”，真正做到了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课读经典10:10讲精读老舍（二）》则聚焦于《骆驼祥子》。从祥子的出场到他最后的堕落，书中对小说的主要情节进行了细致的梳理。

每一讲都选取了小说中的关键章节，深入分析了祥子的人物性格变化和命运轨迹。比如“骆驼和祥子”这一讲，让我们看到了祥子故事的第一个高潮，也感受到了他在困境中的挣扎与无奈；“善良的祥子丢了良心”这一讲，则让我们对祥子的人格转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思考着德与义在现实面前的脆弱。

此外，书中还对小说的叙事策略和时间安排进行了探讨，让我们领略到了老舍高超的写作技巧。

值得一提的是，“课读经典”系列丛书不仅注重对经典的解读，还考虑到了学生的考试需求。在每本书的讲解之外，还截取了若干代表性章节与片段，模拟现行阅读考试的方式，设计了系列阅读“思考题”。

这让学生们在沉浸式阅读经典的同时，也能与注重文本阅读的考试无缝对接。通过做笔记和习题，学生们能够加深对经典的理解和记忆，提高思维能力、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

对于学生和家长来说，可能会担心花大量时间阅读经典会影响考试成绩。但“课读经典”系列丛书告诉我们，具备了对经典的“穿透力”，同学们以此来应付考试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当我们的思维能力、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都提高了，考分自然也就升上去了。

老舍的作品是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而“课读经典”系列丛书则是打开这座宝库的钥匙。让我们趁着年轻，跟随“课读经典”系列丛书的指引，走进老舍的文学世界，感受经典的魅力，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和综合素质。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能够收获知识和智慧，更能够汲取家国情怀的力量，在新时代担负起历史赋予我们的重任。

本期编辑 | 陈丽英

图书编辑 | 李又顺 刘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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