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当天,女友去执行卧底任务就失踪了,再见面时,她竟儿孙满堂

发布时间:2025-06-01 20:25  浏览量:3

等了傅婉婷三年,程时凛终于狠下心来。

他决定放弃和傅婉婷的婚约。

此时,白雪皑皑铺满大地。程时凛刚走出榕城警局,前方便传来战友们热情的恭贺声。

“西城罪犯全被抓获,傅队这次可给咱们警局立了大功!”

“听说傅队还把她男朋友带回来了,据说那人是粤城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

有人打趣道:“这真是珠联璧合啊。”

程时凛的脸冻得苍白,手指因骤然收紧而微微泛白。

他和傅婉婷相识多年,傅程两家父辈在他们儿时就定下了娃娃亲。他本以为,他们迟早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程时凛仍记得,傅婉婷接到任务的那一天,神色庄重,站在红旗下宣誓。

“榕城第十三支队傅婉婷,牢记使命,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必将完成任务!”

程时凛深知此次任务艰险,看向她时,忍不住红了眼眶。

傅婉婷却对他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时凛,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这三年来,程时凛心中唯有两个执念。

一是等傅婉婷平安归来。

二是等傅婉婷同意他的追求。

如今,任务圆满完成,傅婉婷平安归来。

然而,唯一的意外是,她有了男朋友。

“傅队!欢迎归队!”

战友们整齐划一的声音,打破了程时凛的思绪。

越野车车门打开,身穿黑T黑裤的傅婉婷依旧美丽动人。她身旁站着一个身材挺拔、长相俊朗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在程时凛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傅婉婷这样热情洋溢、温柔体贴的一面。

在他印象中,她向来是严谨执勤,一副大女人的模样。

程时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朝她走去:“婉婷,欢迎归队。”

听到他的声音,傅婉婷朝他看了一眼,红唇轻启:“谢谢。”

说完,在同事的簇拥下,她牵着身旁男人的手,继续往警局走去。

风雪簌簌,程时凛的心口顿时一阵酸涩。

他急忙追上去,忍不住开口:“婉婷,你还记得三年前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傅婉婷微微皱眉,沉默片刻,侧眸对一旁的男人柔声说道:“宇超,你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林宇超如墨般的眼眸落在程时凛身上,然后笑着回道:“好。”

等那挺拔的身影走远后,傅婉婷才收回目光,看向程时凛时,她的目光平静:“时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只有姐弟之间的关照之情,老一辈的娃娃亲,做不得数。”

程时凛的身形微微一颤。

“宇超才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以后想嫁的人。”傅婉婷一字一句,说得洒脱又自然。

一瞬间,冰雪仿佛笼罩了程时凛的全身,冷到了骨头里。

竟然是只把他当弟弟。

无数次在梦魇里听到的话,如今竟成了现实。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放下这段感情,放手让她离开?

程时凛没有说话,傅婉婷已绕开他,朝警厅走去。

隐隐约约,大厅里传来不断贺喜的声音。

有祝贺傅婉婷任务完成的,也有祝贺傅婉婷喜事将近的。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程时凛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囚笼。

他转身走进雪地里,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眼眶突然发热。

程若雯拉过他,往车里走去,呵斥道:“大雪天的,冻着了怎么办?”

虽是呵斥,但声音轻柔得不行。

看到程时凛微红的眼眶,程若雯意识到什么,表情一变:“是不是傅婉婷那丫头欺负你了?姐去帮你说她。”

说着,程若雯拉着他就要往警局走去。

程时凛却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

等了三年,他也有他的自尊,不想再继续等了。

他打算退婚了。

傅母看到他,有些欣喜:“时凛你来了,婉婷任务结束了,这段时间把你们的订婚典礼办了吧。”

这番话,让程时凛的心尖倏然一疼。

傅家和程家是世交,两家世代从警。

他和傅婉婷也都克绍箕裘,谨遵父辈嘱托,报考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

六年前,程父牺牲,程母后来也在任务中牺牲。

此后,程时凛只能从姐姐程若雯那里得到关爱。

除此之外,其余的关怀都来自傅家父母。

一年前,程时凛出警时被歹徒袭伤住院。

那时,程若雯在外城出任务,是傅姨每天在医院陪着他,照顾他。

18岁成人礼的第一件衬衫,是傅姨送的。

24岁本命年的第一条红绳,也是傅姨送的。

那时,傅姨牵着他的手,满脸笑容:“时凛长得真快,马上就要成我们傅家的女婿咯。阿姨把傅家传家宝都给你。”

这些年,只要他休假有时间,就往傅家跑,他早把傅家当成了第二个家。

傅家人也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来对待。

程时凛喉咙沙哑:“傅姨,我今天是来解除婚约的。”

瞬间,客厅一片寂静。

傅母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了,是不是婉婷惹你不开心了?”

程时凛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和婉婷姐都已经长大了,彼此之间的感情更像姐弟一般,这个婚约,还是算了吧。”

良久,傅母缓和下来劝道:“时凛,退婚的事不急,等婉婷回来,我问问她的意思。”

程时凛沉默片刻,看着傅母眼里的期待,理智战胜了情感。

他压下心底的酸涩:“不用了,傅姨,我心意已决。”

他不喜欢犹犹豫豫,一旦做了决定,就不想动摇更改。

就像当年,哪怕警局因他父母牺牲不想接收他,哪怕成为警察要击败所有同批新人,他也义无反顾。

因为,他有他的信仰,也有必须要做警察的原因。

告别傅母,程时凛从傅家出来。刚走几步,就遇到了傅婉婷。

傅婉婷看着他,先是一愣,随后朝他点了下头:“时凛。”

声音淡淡,冷漠又疏离。

眼看着她要擦肩而过时,程时凛忍不住开口:“我刚才已经和傅姨提了退婚的事。你……”

“嗯,本就是长辈们的戏言,早该说清了。”

程时凛看着她,平静地笑了笑。

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抱有期待。

冷风刺骨,程时凛径直离开了傅家,未曾有片刻回头。

回到家,他的目光停在左边展柜上。

那上面摆着一把木头做的手枪,做工略显粗糙,是小时候傅婉婷给他做的。

那时他父母刚去世,他整日睡不着,趴在门口哭,傅婉婷便给他做了这把手枪。

她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时凛弟弟,以后我会保护你。”

那把木头枪经过多年,早已褪去了鲜艳的色彩,只留下一片黯淡和斑驳。

如同他们的感情。

旁边还有一个相框,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获得三等功时,傅婉婷给他颁奖的一幕。

那时,傅婉婷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欣赏,说道:“时凛,你很棒,和我期待的一样。”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转而看向窗外。

这么多年,程时凛养成了习惯,把有关傅婉婷的东西都保留了下来。

他轻轻笑了笑,然后起身找了个纸箱子,将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就去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程时凛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立马接起,里面传来队友急切的声音。

“时凛,程队因为你和傅队起了争执,林医生帮傅队挡了一拳,伤得很重。你快来警局!”

程时凛心尖猛地一震,脸上血色全无。

他几乎是急奔过去。

一路上,冷风肆虐,他没穿外套,被冻得四肢麻木。

终于到了警局,刚进去,他的身形猛然顿住。

傅婉婷单膝跪地抱着受伤的林宇超,往日里那双冷寂淡漠的眸子,此刻尽是骇人的红血丝,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程时凛看着林宇超脸上的伤,开口:“婉婷……”

傅婉婷抬眸,看向他的视线如同锋利的利刃,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和厌恶。

程时凛被这凌厉的视线刺得心神一震。

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傅婉婷直直地看向他,声音沾满了厉色:“程时凛,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

“要不是你顽固执拗,程若雯也不会来找我,宇超更不会受伤!”

傅婉婷字字句句都带着恨意。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向前看!”

最后一句,傅婉婷几乎是吼出来的。

“程时凛,以后你们别来傅家了,我们两家从此划清界限,不相往来!”

“让开!”

傅婉婷说完,扶着林宇超往医务处走去,她的步伐快得惊人。

程时凛离得近,被她撞了一下肩膀,他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看着傅婉婷离开的背影,有些失神。

小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跟在傅婉婷身后,每次摔倒就爱哭鼻子。

那时,傅婉婷会买来糖果,耐心地哄他:“小屁孩,你快点长大,我们一起报考警局,等我们都考进榕城警局,这样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可如今,让他受伤的人,变成了她。

果真是,新人在怀,哪会还记得与旧人的往事。

终究是物是人非,往事不再。

程时凛收起下坠的思绪,看向周围,问道:“我姐呢?”

一名同事朝他走了过来,严肃地说:“程队因为你的私事挑衅滋事,已经被副局长处罚关进禁闭室了,很有可能要降职处理。”

程时凛心一沉。

他没想到,自己的事还是牵连到了姐姐。

他的父母都是刑警,他和姐姐从懂事起,就想追随父母的脚步,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

姐姐自从入队起,就是榕城十三队的骄傲,职业生涯里也获得不少光荣和功勋。

要是因为他,害得姐姐职业生涯有了污点,他岂不是十恶不赦了。

程时凛只觉得胸口处传来阵阵窒闷感。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双手用力掐紧手心,转身朝着局长办公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十分钟后,他终于得到了进入许可。

得到的指令是,他可以探望程若雯十分钟。

程时凛踏入禁闭室,昏暗冰冷的灯光瞬间笼罩而来,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程若雯正靠坐在墙边,一看到他进来,便挣扎着站起身,朝着他温和开口:“时凛,你怎么来了?我没事,你别自责。”

程时凛瞬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喊道:“姐……”

程若雯赶忙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可嘴角的伤口疼得让她皱起了眉。她满是疼惜地说:“时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我有多心疼。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程时凛哽咽着伸出颤抖的手,想抚一下她脸上的伤,却被她轻轻躲开。

程若雯看着他,眼里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说道:“时凛,姐姐我不后悔这么做。你是我的弟弟,被傅婉婷那样欺负,我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从小我就答应过爸妈要好好保护你,你别哭,所有的事我来扛。”

程时凛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他抬起手,狠狠抹了把脸。

很快,十分钟就到了。

程时凛离开禁闭室时,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再次用力掐紧手心,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去找局长解释清楚,绝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姐姐的职业生涯。

当天下午,程时凛径直去了局长办公室。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傅婉婷的声音。

程时凛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朝着局长开口:“局长,程队和傅队起争执,那是因为我。我愿意一人承担所有责任。”

傅婉婷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你能承担什么?”

她冰冷的眸子紧紧盯着程时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程家,先前就出了个警局的叛徒,如今又出了一个对同事动手的混账东西。你们程家人根本就不配当警察!”

程时凛的心猛地一颤,那些被他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许久的灰暗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六年前,父亲程勇光前往黔洲执行任务,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那场任务堪称惨烈,警队损失巨大,近几百号警员牺牲,回来的只有战友们面目全非的尸体。每一个人的尸体都被折磨得惨不忍睹,四肢残缺不全。

可唯独,没有父亲程勇光的尸体。

后来,经过组织调查,发现父亲在那场任务之前,就提前准备好了离婚协议书。于是,所有人都一口咬定,程父是早有预谋,是叛徒。

然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始终坚信父亲的清白。

程时凛还清晰地记得,小时候,他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兴奋地看着国旗升起。父亲伸出手指着那面飘扬的红旗,眼神坚定而充满憧憬地对他说:“时凛,这面红旗代表着正义、勇敢和无私。不管你将来从事什么职业,都要像这面红旗一样,坚定不移,永远忠于我们的国家。”

他实在无法相信,从小这样教导他的父亲会背叛警局。

母亲为了证明父亲的清白,四处奔波,想尽各种办法收集证据。然而,后来母亲也在一场任务中不幸牺牲。

他和姐姐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警校,重启父亲那被封存的警号。

这些年,他也像母亲一样,一直在努力搜寻当年的证据。可每当线索进行到某个关键节点,就突然消失了。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暗中操控着一切。

从小,程时凛最害怕的事,就是听到有人围着他骂:“小叛徒!叛徒的儿子,DF 的走狗!”

每当这时,程若雯和傅婉婷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保护他,把那些欺负他的小孩统统赶跑。

傅婉婷明明知道这件事是程时凛内心深处最隐秘、最痛苦的伤疤,现在却毫无怜悯之心,像那些人一样,把这本就溃烂的伤口,又狠狠地撒上了一把盐。

程时凛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带着哭腔喊道:“你当年明明说过,相信我父亲的!”

傅婉婷听着他这充满质问的语气,心微微一颤,但还是很快敛起神情,沉默下来。

局长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声音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先出去,程若雯的处罚,我会认真斟酌。”

两人无奈,只能离开办公室。

傅婉婷没有和程时凛多说一句话的意思,转身就准备离开。

程时凛实在忍不住,伸手拦住了她:“傅婉婷,这些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家,从始至终,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父亲不是叛徒?”

傅婉婷听着他质问般的语气,脸色愈发冰冷:“这重要吗?我说的不过就是事实。连你母亲都没办法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你还执着什么呢?”

说完,她不再理会程时凛煞白的脸色,径直离去。

这一天,程时凛的心情重若千钧,整个人都紧绷着。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早,临近下班,天空已经漆黑一片。

程时凛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回到家中。

家里冷冷清清的,姐姐因为被关禁闭,不在家。

往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晚上他和姐姐总会坐在沙发上,满心期待地等爸妈回家。

后来,爸妈牺牲了,就只剩下他和姐姐。再后来,姐姐也被关禁闭,就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家。

他望着这间虽然破败,却一直被他用心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子,只觉得无比空洞和寂寥。

程时凛实在累极了,躺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间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硝烟弥漫,枪声震耳欲聋。程若雯身着笔挺的警服,义无反顾地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

就在这时,她的身形突然一顿,紧接着缓缓倒下,鲜血在她的身后不断蔓延开来。

程若雯虚弱地看着他,染血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轻声说道:“阿凛,保护好自己。”

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拼命地奔跑过去,想要接住姐姐,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程时凛猛地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泪痕,梦中姐姐倒下的身影以及那深深的恐惧,如影随形,久久无法消散。

整整一晚,他都沉浸在恐惧和不安之中,辗转反侧,根本不敢再入睡,害怕再次陷入那样可怕的梦境。

第二天,程时凛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警局。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就传来同事们的对话。

“傅队,骆城可是那帮 DF 的老窝,程若雯被紧急调去那边执行任务,这个任务危险万分,几乎九死一生,真的不把这件事告诉程时凛吗?”

程时凛的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紧接着,傅婉婷冷淡的声音响起:“不用。”

“生,算她程若雯为警局争光!死,也算她为她那个叛徒父亲赎罪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程时凛的心上。

周围所有声音瞬间消失,他脑海里不断交替浮现出傅婉婷的话和昨晚梦里姐姐倒下的身影。

一股寒意从脚底迅速攀升,一点点将他层层包裹,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

程时凛攥紧了手指,猛地推门而入,眼神坚定地看向傅婉婷:“傅婉婷,我父亲不是叛徒!”

“他曾经为警局立下那么多赫赫战功,审判结果还没下来,我不允许你污蔑他是叛徒!”

傅婉婷看着他,眸色复杂,冷冷说道:“程勇光背叛组织一案,调查组已经掌握了新的线索。”

“希望等真相大白那天,你还能对着那些因为你父亲牺牲的英雄家属说出这些话!”

程时凛的心瞬间揪紧。

过了许久,他强忍着悲痛,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也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我相信一定会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周围的人一片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傅婉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程时凛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闷捶了一拳,喘息都变得困难。

和小时候一样,还是没有人相信他父亲不是叛徒。

只是,这一次,身边再没有姐姐和傅婉婷为自己说话。

程时凛嗓音涩然,转身问其他同事:“我姐什么时候出发的?”

他心里清楚,即便任务再危险,这也是一名警察的使命和责任,这是父亲从小就教导他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姐姐好好道个别……

一名同事走上前,轻声安慰他:“昨天半夜紧急下的任务。你也别太担心,程队身手敏捷,一定能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程时凛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容,点头说道:“嗯,我姐一定会平安归队的。”

回到工位上,程时凛拿出这些年一直在收集的资料。

其中还有母亲生前留下的一些物品。

他发现上面的照片很零散,有一张照片格外引人注意。父亲端着一杯酒,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仔细看,父亲端起酒杯的那只手,尾指的方向偏了很多。

父亲以前教过他,如何在不同情况下传递信息。

程时凛猜测,照片中的父亲可能是在传递某个信息,可指向的那个位置,仅仅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图案。

他也曾费尽心思查过这个图案,结果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回到家,程时凛直奔父母的遗像前,缓缓跪下,虔诚地上香。

“爸妈,姐姐去执行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了,请你们在天上保佑她平安归来。”

程时凛坐在遗像前,陪着父母说了好多好多心里话。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个图案!

他突然想起,整理母亲遗物时,在母亲的日记本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图案!

程时凛立刻起身,准备去阁楼找出母亲的遗物,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他转身打开门,看到来人是傅婉婷,微微一愣。

傅婉婷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警服,面容冷峻:“程时凛,关于你父亲的案子,调查组最新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你父亲程勇光在执行任务时,多次出卖警局,为 YS 集团传递情报,严重违背组织纪律和职责使命!证据确凿,叛变属实!”

程时凛只觉得整个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突然,他想到了那个图案。

“婉婷,我父亲绝对不可能是叛徒,我有线索,你等等我,我去拿给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傅婉婷拿出一张盖了章的通缉令——

“不惜任何代价,全城通缉警队叛徒程勇光!”

那上面黑色的字,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狠狠刺痛了程时凛的心脏,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他眼眶发烫,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连说出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傅婉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程勇光的所有荣誉都将被收回。作为叛徒的子女,你更没资格再穿上这身警服!”

“8 岁时,程时凛因父亲没按时回来陪他,满心委屈地生着闷气。父亲回来后,紧紧抱着他哄着。

“时凛,当爸爸穿上这身制服,就意味着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希望你长大后能明白爸爸的苦心。”

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父亲当时脸上那自豪的神情,可现在,父亲这一生所有的荣耀都被无情地收回了。

傅婉婷没有给他丝毫缓和的时间,神色冷漠:“程时凛,请你配合!”

程时凛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片刻后,缓缓睁开。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看着那些承载着父亲荣耀的徽章,被傅婉婷一个个放进密封袋。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眶泛红。

在傅婉婷离开前,程时凛忍不住大声喊道:“傅婉婷,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父亲是你最崇拜的人。”

傅婉婷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声音依旧冰冷:“我永远不会崇拜一个警队的耻辱。”

这番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程时凛彻底崩溃。

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许久之后,程时凛还是强撑着,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警局。

他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些所谓的证据。

来到调查组部门,经过一番申请,得到上级部门的允许后,调查组的警员递给他一份复印文件。

程时凛缓缓打开文件。

里面的确记载了许多父亲脸带笑意,与犯罪分子亲密接触的过程,以及相关照片。

但他依旧难以相信。

照片可以PS,口供也能作假。

他深信,父亲绝对不会背叛组织!

调查组的警员对他说:“资料都在这里,其中还有几名新抓捕的罪犯,在和林医生聊天时透露的信息。”

林宇超?

程时凛神色骤变:“我可以见一下被抓的罪犯吗?”

调查组警员面露难色:“我需要请示一下上级。”

片刻后,调查组警员对他说道:“可以,我带你过去。”

见过那几名罪犯后,程时凛总觉得他们的话太过统一。

三个人从不同视角描述,怎会有如此多重复性的画面?

念及此,程时凛去找了林宇超。

他开门见山道:“林医生,关于那几名罪犯指认程勇光一案,我存在一些疑虑。那三名罪犯的话语重复度颇高,可能是提前统一了口径。”

林宇超看向他,声音平静:“程警官,我知道你对你父亲是警队叛徒一事难以接受,但这就是事实,请相信我的专业判断。”

程时凛还想再说什么,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程时凛,莫要因私人感情耽误宇超的工作!”

程时凛转身,便看见脸色冷沉的傅婉婷。

她不动声色地护在林宇超身前,这般防备的姿态,令程时凛原本平静的心猛地一疼。

曾经,傅婉婷也是这般护着他的。

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

“我没有因私人感情,只是提出合理疑虑。”

“有疑虑你可以向上级报告,程时凛,你身为刑警,看出来的东西,难道宇超会看不出来?”

傅婉婷语气冰冷,不容任何人质疑她的男朋友。

程时凛突然觉得,再解释也无济于事。

最终,他未发一言,决定自行调查。

外面又下起鹅毛大雪,寒冷刺骨。

程时凛往外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吠叫声。

抬头一看,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欢快地朝他奔来。

是他的警犬——旋风!

当年,傅婉婷亲自为他挑选的搭档。

他曾带着旋风,并肩作战,执行过无数次任务。

它是战友,更是家人。

上个月,在一次任务中,旋风受伤,被送去医务处养伤。

程时凛蹲下身子,看着旋风已然恢复的腿,心中欣喜不已:“好久不见,战友。”

旋风同样用脑袋蹭着他的脸颊,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可还未好好叙旧,程时凛肩膀处的对讲机便响了,传来指挥中心调度员急促的声音。

“紧急任务!程时凛请立刻归队!”

十分钟后,一支由傅婉婷带领的队伍迅速出发。

警车上,程时凛摸了摸坐在身旁旋风的脑袋:“旋风,我们又能并肩作战了。”

旋风摇着尾巴回应他,忽然瞧见傅婉婷的身影,便跑过去蹭她的腿。

傅婉婷却未理会,旋风失落地坐回程时凛身边。

傅婉婷拿出一张照片,沉声道:“这是我们今日的目标,追击已久的YS集团高管余海洲,她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城郊的烂尾楼,此人反侦察能力极强,所有人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高警惕!”

YS集团,余海洲?

程时凛的心猛地一紧,他记得父亲当年最后的任务就是缉拿YS集团的余海洲。

那……会不会有父亲的线索?

怀着疑惑,一行人抵达目的地。

下车后,傅婉婷有条不紊地将队伍分成三小队,并下达命令。

“一队从左边包抄过去,仔细搜索每个房间和角落。”

“二队跟我从正面进入,逐层排查,动作要快且轻。”

“三队负责守住后面的出口,一旦发现余海洲的身影,立刻报告位置。”

程时凛主动走向与傅婉婷不同的队伍,负责排查每层楼层。

命令下达后,他手持枪,警惕而轻缓地向上走去。

楼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到顶层时,被破坏的门窗在风中吱呀作响,程时凛的心跳莫名加速,仿若要冲破胸膛。

忽然,一阵阴森的声音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警官,在找我吗?”

程时凛心脏猛地一缩,连忙对着对讲机报告:“我在顶楼,余海洲在……”

话还未说完,余海洲冲了过来,一把扯下他肩上的对讲机。

“咔嚓”一声,对讲机瞬间破碎。

程时凛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强压住情绪,举枪对准他:“余海洲,你已被包围,还不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余海洲冷笑出声。

他如毒蛇般的眼睛打量着程时凛:“你和程勇光很像。”

程时凛呼吸一紧:“我父亲在哪里?!”

“在哪里?”余海洲脸上挂着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一个卧底被我们发现,当然是被我们折磨致死,听说你们警局的人现在还在骂他是叛徒。哈哈哈,真可怜,要是效忠的是我们,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

程时凛怒火瞬间涌上心头,他深知父亲没有叛变!

他要亲手将余海洲捉拿回警局,还父亲清白!

正要上前,对讲机里传来傅婉婷断断续续的声音:“程…时…凛…”

程时凛分神的瞬间,余海洲立马扑向他,动作迅猛地用刀抵住他的脖子,看向赶过来的傅婉婷等人:“放我离开,否则我杀了他!”

旋风在一旁急得嗷嗷大叫。

傅婉婷扣动扳机的手指微微捏紧,冷声说道:“余海洲,你已无路可逃,放弃反抗才是明智之举!”

程时凛的脖子被刀划出血丝,但他眼神坚定,毫无畏惧。

“怎么,你们身为警察,竟不顾同伴安危?我只给你们三分钟时间。”

“婉婷,这个人和程勇光关系匪浅。”赶过来的林宇超在一旁提醒着。

傅婉婷眼眸微凝,朝着余海洲道:“他已被逐出警局,一个叛徒之子而已,杀了他,你也逃不掉。”

她的声音仿若冰冷利剑,直直刺进程时凛的心脏,让他满心疮痍。

傅婉婷紧盯着程时凛,看到他绝望的眸子,心下揪紧。

余海洲冷笑着:“那我帮你们杀了这个叛徒之子怎么样?”

余海洲手中的刀又往下几分,程时凛脖子上已有鲜血渗出。

程时凛望着傅婉婷,眼尾染上一抹红痕。

他艰难地开口:“我父亲不是叛徒,我程时凛永远牢记警察的使命!”

他准备和余海洲生死一搏,在准备使用回旋踢时,旋风忽然朝他扑了过来。

余海洲猝不及防,傅婉婷立刻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打掉了余海洲持刀的手。

一群战友立马冲上前,将程时凛解救出来。

旋风用鼻子蹭了蹭程时凛的手指,发出呜呜的声音。

程时凛心底的酸楚瞬间涌上,刚才唯一没放弃他的,竟然是旋风。

他用手轻轻摸着它的脑袋:“我没事。”

一旁,倒在地上的余海洲,忽然笑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们陪葬!”

说完,他从背后拿出一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扭曲的脸上透着疯狂。

傅婉婷大声喊道:“大家迅速撤离!”

可炸弹上的倒计时飞速跳动,根本来不及了——

一旦爆炸,这栋楼恐怕都会化为平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牺牲!

“时凛,人到绝路,绝路逢生!” 父亲的话在程时凛脑海中闪过。

他立马向余海洲飞奔过去,可一道闪电般的影子比他更快。

旋风迅速扑向余海洲,叼走他手里的炸弹,奋力朝前方的空地跑去。

刹那间,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强烈的冲击力下整栋楼剧烈颤抖!

破碎的肢体、染血的皮毛,和被炸得焦黑的泥土混杂在一起。

“旋风!”

程时凛声嘶力竭,心脏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疯魔一般在地上捡着旋风的残骸。

“程时凛,任务目标已经完成,立马归队。”身后传来傅婉婷的声音。

“旋风的尸体还没捡完,我要带它回家。”程时凛哭声愈发凄惨。

“旋风是英雄,我会为它申请功勋犬荣誉,爆炸面积太大,医疗队人员会处理后续工作,你别做无用功。”傅婉婷态度冷漠。

程时凛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崩溃。

“傅婉婷,旋风是我们一起训练、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你怎么能这般冷血?!”

“现在立刻撤离,归队!”傅婉婷语气不容置疑。

说完,她往外走去。

程时凛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的苦涩,侵蚀着每一寸神经。

他和傅婉婷之间最后的一丝牵绊也没了。

过往的一切,仿若一场梦。

这一刻,梦彻底醒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他的心彻底沉寂。

程时凛脸上布满泪痕,再次望向那坍塌的废墟。

他声音悲怆,大声喊道:“旋风,回家了,跟紧我——”

……

三天后,旋风被评定为功勋犬的荣誉下发,在烈士墓园立了一座纪念碑。

程时凛这一整天都呆在阁楼上,整理着旋风留下的遗物。

爸妈走了,姐姐不在身边,连旋风也走了,他的世界一片荒芜。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孤独的呼吸声在回荡。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局长打来的。

程时凛迅速前往警局。

警局,局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局长看着程时凛,脸色沉重地开口:“时凛,我们终于破解了你父亲留下的东西,你父亲……没有背叛组织,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让一位忠诚的英雄蒙冤了。”

听到这一刻,程时凛眼眶瞬间泛红。

他就知道!

他的父亲一生正直,怎会叛变!

眼里激动的喜悦还未消散,局长又说:“你姐姐程若雯重启了你父亲的任务,在追击YS集团的过程中,失踪了。”

程时凛整个人如遭雷击,脑海一片空白。

姐姐出任务那天,他甚至都没和姐姐好好道个别。

他的嘴唇微微泛白,极力让自己冷静。

“我姐她……”

“她身上的体征器还有心率显示,我们会派其他同志前往骆城接替她的任务,把她带回来!”

程时凛急切开口:“局长,派我去吧。”

局长长叹一口气:“你父亲和你姐姐,都在这项任务中失去了消息,你们程家,仅剩你了……”

程时凛捏紧手指,毫不犹豫:“局长,正因为如此,如果我父亲和姐姐有留下什么标记,我最熟悉,我相信我能完成任务!也能找到姐姐!”

室内一阵沉默。

半晌,局长同意了。

他拿出一沓资料,递给程时凛,神情严肃地说:“你此次任务代号是‘朝阳’,目标任务是找到YS的老窝,逮捕头目‘king’。”

“一切小心,这个月我会对外宣称你休假,我等你平安归来。”局长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程时凛身姿挺拔,用力敬礼,声音洪亮而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次任务,程时凛心里清楚会面临诸多凶险,但他毫无惧色。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姐姐,还要完成爸爸未竟的心愿。

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必须闯上一闯!

……

回到家后,程时凛便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纸箱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箱子里放着傅婉婷送他的木枪、两人的合影,以及以往和傅婉婷有关的所有物件。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他和傅婉婷也该彻底画上一个句号了。

他抱着纸箱,缓缓走向垃圾桶方向。

没留意脚下的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纸盒里的东西瞬间洒落一地。

程时凛赶忙蹲下去捡。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要丢掉这些东西?”

程时凛抬头,看到满脸怒意的傅婉婷,平静地点了点头:“嗯,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了。”

傅婉婷听到他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适:“就因为旋风的事,你在怪我?”

程时凛不想再纠缠下去,平静地解释:“不是。如今我们都长大了,留着这些不太合适。”

傅婉婷的脸色更难看了,下一秒,冷冷地开口:“的确,我和宇超要订婚了,你留着确实不合适,丢了也好。”

程时凛的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只是幅度极小,几乎难以察觉。

尽管已经决定放下,可他的心还是习惯性地隐隐作痛。

他强扯出一抹笑:“恭喜傅队。”

“傅队”这两个字,带上了明显的疏离感。

傅婉婷眉宇微微皱了一下。

她敛眸,淡淡开口:“我妈让你去家里吃饭,你晚上别忘了去。”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看到那道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程时凛藏在心里已久的话,终于喃喃出声。

“傅婉婷,我走了。”

“祝你以后,三餐有人陪,四季有人暖。”

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雨滴落在纸盒上面,也淹没了他的声音。

他将纸箱子扔进垃圾桶,回到房间,拿出刚才收拾好的行李。

又将一家人的全家福小心地放了进去。

把大门落锁后,他扔掉了手机卡。

扔掉过去,重启任务。

从此,世上再无程时凛,只有‘朝阳’!

另一边,傅家。

看着外面的雨,想到刚才程时凛那平静到让人心疼的眼神,傅婉婷心里莫名地空了一瞬。

这种感觉,让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一周后,塔卡岛。

程时凛在搜寻过程中,惊喜地看到了不少父亲和姐姐留下的标记。

顺着这些标记,他来到了一座荒废工厂的地下城。

所有的行程,都通过微型摄像头实时传递给了警局那边。

程时凛在地下城观望了几天,逐渐了解到头目的名字,准备今晚行动。

与外面破败不堪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里面灯火辉煌,宛如一个奢靡荒淫的地宫。

酒杯碰撞声、放肆的笑声和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交织在一起,众人纵情声色。

贪婪和欲望,充斥着整个空间。

程时凛一眼就看见了头顶那个熟悉的图案,正是母亲日记本上的图案。

他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捏紧了手指。

看来这里就是YS的老窝。

程时凛装作这里的陪酒少爷,大步往最大的包间走去。

今晚YS集团的头目king会在此处。

他和其他陪酒女郎、陪酒少爷,整齐地站成一排。

不久后,包厢门被推开。

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女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框,十分矜贵,与这里其他人截然不同,看起来格格不入。

程时凛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看似温柔的女人,竟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嗜血毒辣的king。

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king那双春风般和煦的眸子和他对视了一下。

King朝他款步走来,眉眼含笑。

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

程时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犹如一条冰冷湿滑的蛇,缓缓爬过全身,令人毛骨悚然。

King的声音如滴水溅在玉上,清脆动听:“你的眼睛很干净。”

程时凛努力扬起一抹笑。

King似乎被他的笑容取悦,满意地说:“就他了。”

旁边的手下会意,立刻朝程时凛道:“还不快跟上。”

程时凛跟在king后面,进了一家更为豪华的包厢。

一进门,程时凛就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没有摄像头,外面的隔音效果也不错。

King坐在沙发上,招呼他过去。

程时凛捏紧了手指,硬着头皮朝她走去。

在还有两步远的时候,king一把将他扯过来,按在了沙发上。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货?”

程时凛全身紧绷,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声音轻下来:“是,我是新来的。”

King狭长的眸子里,笑意逐渐加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开始吧。”

程时凛缓缓向她的脸靠近,在距离她一公分的时候。

一把黑漆漆的枪口突然对准了king。

程时凛抬眸,脸上刚刚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眼神坚定而冷酷,大声说道:“king,今天你逃不掉了!”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警察先生。”king脸上丝毫不见惊慌,反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程时凛心中一紧,声音冷绝:“交出你抓的人。”

这几天他通过种种迹象了解到,这座地下城关着一批人。

程时凛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的姐姐就在这里。

“程警官,要我交出什么人呢?”king故意拖延时间,不紧不慢地问道。

“是你的父亲,那个所谓警局的叛徒,程勇光吗?”king看着他,慢悠悠说道。

程时凛听到父亲的名字,瞬间脸色一凝。

就是这分神的一刹那,king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他的枪,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把枪口再次对准他。

她深邃的幽瞳里,笑意更浓:“程警官,现在逃不掉的是你。”

……

榕城警察局。

傅婉婷路过办公区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程时凛的办公区。

他已经休假好久了。

是那天晚上她说的话,伤到他了吗?

今天在会议室上,局长宣告程勇光不是叛徒时,她心里一震,下意识地想去见程时凛。

这几天,她老是做一个梦,在梦里,程时凛抱着旋风,和她打招呼道别。

惊醒后,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一阵空荡。

忽然,响起紧急会议通知。

傅婉婷摒弃脑海里的所有想法,径直向会议室内走去。

榕城警局会议内。

一张极大的画布上,清晰地播放着地下城的地形。

局长脸色凝重,声音威严而有力:“此次的‘朝阳’任务,目标是YS集团的老窝,要一网打尽。地点在塔卡岛,我们的同事代号‘朝阳’,已经记录了基本地形。傅婉婷,你带领所有榕城分队,务必端了YS的老窝。”

傅婉婷声音郑重有力:“是!请局长放心,我必将这群毒瘤全部绳之以法!”

傅婉婷的声音微微有些起伏,因为YS集团,她误会了程叔。

等任务完成后,她想要见到程时凛,和他道歉,告诉他,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他。

……

地下城里。

程时凛被丢在圆形台上时,已经奄奄一息。

他的手脚筋都被挑断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伤口不断涌着血,看起来诡异至极。

一双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个人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不杀你怎么样?如果你肯加入我们……”king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说道。

没等她说完,程时凛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吐出:“你做梦!”

“好好好。”King啧笑了一声。

下一秒,king一脚踹向他:“真是程勇光的种,一样的犟!”

“噗!”程时凛一口鲜血喷出,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记录一些降服的过程。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父亲,我就当一回好人。”

说完,她按了一下开关,一个巨大的荧幕从中央缓缓下降。

周围的灯光熄灭,画面随即开启。

程时凛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红了眼。

画面中是自己的父亲正遭受着各种非人的虐待。

父亲痛苦的呻吟声如同尖锐的刺刀,一次次狠狠地扎进程时凛的心里。

“爸!”程时凛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

他父亲一生正义凛然,死前却要被这样羞辱。

King欣赏着他这副表情,还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

“当时我还只有十几岁,就能骗到你父亲,如今也能骗到你。”

“不得不说,你父亲还是有些本事的,用一条命弄死我那么多亲人。”

“这张是,我们把他的一只手脚砍断了,将他关在笼子里的时候。”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划过脸颊,程时凛看得目眦欲裂。

父亲的每一声惨叫,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灵魂深处。

“停下!你们这群畜生!”程时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他拼命扭动身躯,妄图触碰画面,却没了力气。

King笑意愈发浓郁,满脸的恶意,仍嫌不够,继续说道:“这张啊,是我们给他灌下滚烫热油,让他喉咙和内脏都遭灼烧之苦的画面。”

“还有这张,是用水银往他喉咙里灌的时候。”

“你父亲,为警局立下赫赫战功,死了还要被骂成叛徒,你说可笑不可笑?所以,程警官,你可要好好考虑加入我们啊?”

程时凛头发湿漉漉、凌乱地贴在脸上,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泪水和血水交织在一处,他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King扶了扶金丝边框眼镜,声音温润得好似毒蛇吐信:“程警官,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想。”

说完,程时凛又被无情地丢进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父亲被折磨的惨状。

“爸爸,对不起,让你在这受辱这么久,我定要为你报仇!”

良久,他睁开双眼,眼中透着决绝。

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执行任务前,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在体内植入了微型炸弹。

这炸弹是最新研发的,虽小却威力巨大。

两天后,程时凛申请与king见面。

只见King身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红玫瑰,娇艳却危险。

这样一个美艳的女人,却比恶魔还可怕。

“怎么,想好了?”

程时凛睁开眼,嘴角那抹血迹,让他看起来透着破碎感。

他声音虽虚弱,却坚定无比:“想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King朝他走来。

程时凛冷眼看着她,一字一顿:“那就是,你去死!”

King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就跑。

程时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决然微笑,低声吐出:“‘朝阳’任务完成。”

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周围瞬间被火海吞噬。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脑海中所有记忆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浮现。

“姐姐对不起,还没跟你好好告别。”

“傅婉婷……我放下你了……”

恍惚间,程时凛仿佛看见自己父母朝他伸出手:“时凛,回家了……”

巨大的轰鸣声,瞬间引起正赶来的傅婉婷的注意。

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恐慌。

望着不远处的浓烟,她咬着牙,大声下令:“加快进度,所有人按原计划分批包围!”

一阵清脆的警笛声响起,打破了黑暗,宛如曙光初现。

很快,整个地下城被警方控制。

警员们迅速行动,仔细搜查每个角落,收集证据,清查现场。

傅婉婷身着黑色作战警服,神情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她缓缓走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前,冷声吩咐:“送去检验,核实是否是罪犯头目king。”

忽然,她脚下一顿,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弯腰捡起,是个微型摄像头,带着警局特殊标志,她猜测可能是朝阳同志留下的。

她将摄像头交给身边的警员:“看看里面有什么重要信息。”

说完,她继续勘查爆炸中心,拿出对讲机向局长汇报:“报告,此次行动成功端掉毒贩老窝,但现场发现疑似罪犯头目尸体,正在进一步清查。朝阳同志至今未联系上,请形容一下朝阳同志的基本面貌。”

局长语气瞬间沉重:“朝阳是十三分队程凛的代号。”

刹那间,傅婉婷感觉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这时,刚刚去破译U盘的警员,匆匆跑来报告:“傅队,这是程警官的视频……”

傅婉婷的瞳孔急剧收缩,那原本挺拔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眼眸瞬间猩红,缓缓看向屏幕。

视频里,程时凛身着笔挺整洁的警服,端坐在镜头前,脸上满是欣慰笑容。

“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视频,我想我已经不在了。很高兴完成任务,也很高兴我父亲程勇光再也不会背上警局叛徒的骂名。”

最后,程时凛对着镜头庄重敬礼:“愿正义长存,天下黑恶无处遁形!榕城警队,程时凛,代号朝阳,申请归队。”

视频里的每一幕,都似重锤,狠狠砸在傅婉婷心上。

她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眼眶猩红,握着对讲机的手猛地一紧,指尖泛白。

对讲机里局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婉婷,时凛体征显示器显示,心率已经消失了,接时凛回来吧。”局长沉重地说道。

接回来意味着什么,傅婉婷再清楚不过。

她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警员头一回见傅队这模样,担忧道:“傅队……”

傅婉婷回过神,越过她急切地往爆炸中心奔去。

这里已成一片废墟,黑漆漆一片,脚下的土地还发着烫。

傅婉婷神色紧绷,不停地翻动碎石瓦砾,双手鲜血淋漓,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不……不可能!”

她一边挖,一边颤抖着喃喃自语。

旁边的警员意识到状况,赶忙叫来其他人,一起寻找程时凛。

天空渐渐阴暗,细雨如丝飘落。

雨滴顺着傅婉婷的脸庞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终于,在雨水冲刷下,一具残骸显现出来。

傅婉婷心尖一颤,身体跟着颤抖,缓缓靠近。

虽只是一小部分残骸,难辨模样,但傅婉婷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残骸,紧紧护在怀里,不让雨水沾染半分。

傅婉婷声音颤抖得厉害:“时凛……我来接你回家了。”

……

一周后,榕城警局大堂。

鲜红的红旗在上方高高飘扬。

警员们整齐列队,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肃穆的气息。

局长站在红旗下,身姿挺拔,可难掩脸上的悲伤。

“同志们,朝阳任务完美收网,YS最大头目已被歼灭。”

短暂停顿后,局长的声音越发沉重:“但,我们也失去了一位英勇的战友,程时凛。”

局长的目光扫过每一位警员:“他的母亲,曾在追捕逃犯时英勇牺牲;他的父亲,曾被诬陷为叛徒,如今真相大白,他也是为正义英勇捐躯;他的姐姐,在执行任务中至今下落不明。他的家族,满是荣光。”

大堂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沉重叹息和隐隐抽泣声。

听到这番话,一些警员心中涌起强烈的悔恨、伤心与自责。

想起曾误信程时凛父亲是叛徒的谣言,此刻,愧疚如巨石般压在心头。

局长的声音微微颤抖:“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归还程勇光所有荣誉,授予程时凛应得的功勋。经决定,我们将封存程时凛的警号,让他的英勇事迹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

局长轻轻地将装着程时凛残骸的盒子放在桌上,全体警员庄重敬礼,默哀三分钟。

默哀结束,局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傅婉婷站在人群中,恍惚间,她仿佛看到那抹站在红旗下高大挺拔、坚定无畏的身影。

傅婉婷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渐渐模糊:“时凛,你永远活在阳光下……”

第二天,处于休假中的傅婉婷,得知刑侦组警员上报,在整理过程中发现了程警官的视频,忙赶了过来。

这些日子,她消瘦许多,周身弥漫着冷寂气息。

她原本黯淡的眼神有一丝光亮,急切问道:“程时凛的视频在哪?”

刑侦组的警员有些犹豫:“是程警官……被那帮畜生虐待的视频……”

傅婉婷心尖一沉,喉咙哽咽:“打开。”

画面显现,正是之前king折磨程时凛时录下的画面。

傅婉婷的眸子死死盯着屏幕,每个残忍瞬间都如利刃,狠狠刺进她心里。

“啊!”程时凛声音凄厉尖锐。

画面中,程时凛被两人按在地上,挑断一只手和一只脚筋,鲜血直流不止。

傅婉婷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瞳孔因极度惊恐急剧收缩。

下一幕,king出现,蛊惑程时凛出卖组织。

程时凛拒不接受,king狞笑着一脚踩在他头上,逼问。

紧接着,有人对程时凛拳打脚踢,他的身体在重击下不断颤抖,浑身污渍血迹斑斑。

傅婉婷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克制着内心的怒意。

一旁刑侦组的警员忍不住道:“这群畜生!”

接下来,程时凛被恶狗疯狂撕咬,被丢到蒸馏室,被电击……

傅婉婷呼吸急促沉重,每看一眼,心痛便加深一分。

然而,傅婉婷却自虐般看着这一切。

她的唇角被咬破,鲜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似要把这一切刻进心里。

一旁刑侦组警员看出她状态不对,劝道:“傅队,你别看了吧……”

傅婉婷充耳不闻,双眸充血,视线紧盯着屏幕。

直到看见程时凛被丢到暗室里。

他意识模糊,声音微弱地说着什么。

傅婉婷身子一僵,心被狠狠撕裂,几乎无法承受。

她会唇语,听到程时凛喊的是……她的名字。

突然,傅婉婷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溢出。

刑侦组的警员连忙喊道:“傅队!”

傅婉婷视线逐渐模糊,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之中。

……

傅婉婷陷入一团黑雾,压抑沉重。

她艰难地走了许久,才走到一片柔和的阳光下。

“婉婷姐姐,他们说我爸爸是叛徒……”十几岁的程时凛坐在门口地上哭泣。

那时他年幼,傅婉婷比他高一个头,便与他坐在一处:“我相信程叔叔,不是叛徒,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把这个送给你,有了它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傅婉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心做好的木头枪递给他。

程时凛停止哭泣,眼睫挂着泪珠,抬头看着她:“婉婷姐姐,你真好。”

傅婉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时凛,你也快点考进榕城警校,我和会程若雯一样保护你一辈子。”

程时凛抹了抹眼泪:“好,我要考进警校,和我爸一样做一名警察,做人民的英雄。”

画面一转,程时凛身着实习警服,眉眼含笑站在傅婉婷面前:“婉婷姐,我考上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和你并肩作战了?”

春风轻拂,红旗飞扬,这一天,程时凛明朗的笑容,印在她的心里。

程时凛入队后,傅婉婷亲自带他。

陪着他训练体能,还有擒拿格斗。

每次看到他身体几乎承受不住,却还哭着咬牙坚持的模样。

傅婉婷既心疼,又有些无奈。

收队之后,有同事打趣,问他们是不是情侣。

程时凛瞬间脸红了,连忙低下头。

傅婉婷声音清冷,朝着那名同事说道:“别乱说。”

同事离开后,她明显察觉到程时凛情绪低落了。

她像往常一样,要带他去吃饭,可程时凛却第一次拒绝了。

傅婉婷站在原地,满脸疑惑。

后来,她陪着程时凛挑选搭档警犬。

傅婉婷一眼就看中了一只深灰色的牧羊犬。

“叫什么名字好呢?得取一个威风点的名字。”程时凛也觉得不错,抬手摸了摸狗狗的脑袋。

“花花?”傅婉婷随口取了个。

程时凛立刻拒绝:“一点都不威风。”

“那,闪电?”

“不太符合它的气质。”

傅婉婷只觉得头疼:“旋风。”

话刚落下,程时凛眼睛一亮:“这个不错。”

就这样,训练变成了两人一狗的组合。

无数个落日余晖下,她带着时凛和旋风在操场上,训练奔跑、跳跃。

训练结束,他们大汗淋漓地躺在草地上。

旋风就躺在他们中间,身上的狗毛被汗水打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程时凛累得不行,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成就感。

“旋风,越来越厉害了,上次追踪比赛,咱们家旋风拿了第一名呢。”

程时凛满脸都是骄傲。

“嗯,回头奖励它几个玩具。”

旋风像是听懂了,立马活跃起来,欢快地围着程时凛和傅婉婷转。

程时凛笑得咯咯的:“旋风,瞧你没出息的样子,要是你以后得了金牌,不知道会多神气。”

傅婉婷在一旁看着,嘴角也轻轻勾起。

微风轻轻拂过,傅婉婷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又平静的喜悦。

旋风第一次和他们出队,是在追击那起筹备许久的涉毒交易案。

这案子跟了很久,每次出警,在那几个人身上都找不到可疑的东西。

其中一个黄毛搂着一个女人,大笑着说:“警官,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次又要空手而归时。

程时凛牵着的旋风像是嗅到了什么,开始躁动起来。

程时凛立刻看向傅婉婷:“旋风似乎发现了什么,让它再试试吧。”

得到傅婉婷的允许后。

程时凛松开了旋风的绳子。

旋风迈着矫健的步伐,鼻子不停地抽动着,敏锐地捕捉着空气中的每一丝异样。

突然,旋风径直朝着黄毛搂着的女人奔去,一边狂奔,一边嗷嗷大叫。

黄毛和那个女人脸色瞬间变了,试图转身逃跑,却被警方迅速逮捕。

收队之后,程时凛还在气愤地讲述着:“没想到这群人这么没底线,连身体都能用来运输毒品。”

傅婉婷比他先入队,见过的案子也多,声音显得淡定:“这还算轻的,更严重的都有。”

“啊。”程时凛惊讶了一瞬。

随后,他感慨道:“每次与毒品交锋,都让我看到它背后的黑暗与罪恶,真希望有一天天下无毒,不再有人因毒品陷入痛苦深渊,不再有家庭因此支离破碎。”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充满力量和期待。

傅婉婷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会有这一天的。”

程时凛身子一僵,瞬间抬眸看向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

意识到什么后,傅婉婷连忙松开了手。

他已经长大了,两人之间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

空气里一阵尴尬,随后还是程时凛轻咳一声,岔开话题。

“话说,今天旋风是不是特别棒,今天可是它第一次出战,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嗯,旋风今天很棒。”饶是傅婉婷这种出了名要求高的人,此刻也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旋风一声。

程时凛立马眉眼弯弯,朝着旋风道:“听见没,傅队夸你了哦。”

旋风汪汪汪地回应着,朝着傅婉婷摇着尾巴。

傅婉婷难得摸了摸它的脑袋。

旋风尾巴摇得更欢了。

程时凛在一旁笑得不行。

之后,他们每次出警越来越默契。

一次任务中,旋风受伤了,还未痊愈,就要继续训练。

“要不,让它休息休息吧。”程时凛摸着旋风的头,心疼地说。

“不行。”傅婉婷眉宇微蹙,“这是旋风的职责。”

程时凛知道轻重缓急,只能心疼地看着旋风带伤训练。

傅婉婷虽然让旋风继续训练,但每次训练后都会检查旋风的伤口有无裂开。

还提升了旋风的伙食。

程时凛看在眼里,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