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养老房过给大儿子,他竟把我扫地出门,小儿子连夜驱车归来
发布时间:2025-05-30 10:30 浏览量:4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家,没了。
心,碎了。
这把老骨头,该往哪儿搁?
房产证上换个名,我就不是爹了?
亲生儿子,怎么就变成了活阎王!
我叫卜向海,今年七十有三。
老伴前些年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守着一套单位分的旧楼房。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却是我和老伴一砖一瓦攒起来的家,是我这辈子最硬的壳。
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同年同月同日生,性子却南辕北辙。老大叫卜承栋,老二叫卜承梁。人如其名,我盼着他们一个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一个能撑起咱们卜家的房梁。
卜承栋嘴甜,会来事儿,从小就懂得怎么讨大人欢心,毕业后留在了我们这个小县城,在一家不错的单位上班,娶了媳妇司空燕,生了个大胖孙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就住在我家对门的老小区,走动也方便。
卜承梁呢,性子闷,像个锯了嘴的葫芦,但心眼实诚,手也巧。从小到大,家里的桌椅板凳、收音机电视,坏了都是他鼓捣好的。他有股子闯劲,大学毕业后,一头扎进了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搞什么技术研发,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可在我这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卜承栋一家常年在跟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我的心,自然就偏了那么一点点。尤其是我的大孙子,虎头虎脑的,一口一个“爷爷”,叫得我心都化了。
去年,卜承栋和儿媳司空燕开始旁敲侧击地跟我商量一件事。他们说,孙子马上要上小学了,我这套房子,正好在县重点小学的学区里。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学区不好,而且贷款还没还完,实在没能力再买一套学区房。
司空燕拉着我的手,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爸,您看,反正您一个人住,我们搬过来跟您一起,还能天天照顾您。您把房子过户给承栋,就当是提前给孙子一个保障。您放心,这永远是您的家,我们给您养老送终,绝无二话!”
卜承栋也在一旁给我捶着背:“是啊,爸。您跟我住,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再说了,承梁在外面发展那么好,他肯定也不在乎这套老房子。您把房子给我,我记您一辈子的好!”
那段时间,小两口对我那叫一个好。司空燕一天三趟地往我这儿跑,不是送来刚出锅的包子,就是炖了老母鸡汤。家里的地,拖得比我脸都干净。卜承栋下了班,就陪我下棋、看电视,听我絮叨那些陈年旧事,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我这心里啊,跟灌了蜜似的。人老了,图个啥?不就图个儿孙绕膝,家庭和睦吗?我想,承梁在大城市,将来肯定不愁房子,他那么有本事。这套房子给了老大,既解决了孙子上学的大事,又能一家人住在一起,相互照应,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不是没犹豫过。老伴临走前,拉着我的手,悄悄嘱咐过我:“向海啊,承栋这孩子,心活,但耳根子软,没个主心骨。承梁虽然话少,但心里有数,靠得住。家里的事,你多听听老二的。这房子,是你我的根,不到万不得已,别轻易撒手。”
可当时的我,被眼前的“孝顺”迷了心窍。我觉得老伴是多虑了,天下哪有不爱自己亲爹的儿子?再说了,我把他们养这么大,一套房子算什么?我甚至觉得,我要是不同意,倒显得我这个当爹的太自私,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被卜承栋和司空燕搀着,走进了房产交易中心。当我在那份赠与合同上,颤颤巍巍地签下“卜向海”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甚至还有点自豪。我觉得我完成了一件大事,为儿子解决了难题,为这个家铺平了道路。
工作人员还好心提醒了我一句:“大爷,您可想好了?这字一签,房子可就不是您的了。”
我笑着摆摆手,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堆笑的卜承栋,大声说:“想好了!给我儿子,我放心!”
我哪里知道,我亲手签下的,不是一份爱的赠与,而是一纸将自己扫地出门的“判决书”。我更不知道,从我走出房产交易中心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在这个家里,就已经从“主人”,变成了“客人”,甚至,连“客人”都不如。
房子过户手续办完的第一个月,简直是我这几年来最舒心的日子。
卜承栋一家三口,果然搬了进来。我原来的卧室最大,朝阳,他们主动让给了我。小两口带着孙子住进了次卧。每天早上,司空燕都会把热腾腾的豆浆油条端到我床前。晚上,卜承栋会陪我散步,听我讲过去的故事。孙子更是像个小尾巴,整天“爷爷、爷爷”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那段时间,我逢人就夸,说我大儿子孝顺,儿媳妇贤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邻居牟伯还开玩笑说:“老卜,你这可是掉进福窝里了,当心把牙给甜掉了!”
我乐得合不拢嘴,心里想着,老伴啊老伴,你看,是你多心了,承栋这孩子,多好啊!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谁能想到,这竟是暴风雨前最可怕的宁静?
大概是从第二个月开始,家里的气氛,就悄悄地变了味儿。
最先变化的,是饭桌。司空燕不再顿顿问我想吃什么了。餐桌上,开始频繁地出现剩菜剩饭。有时候我念叨一句:“今天这鱼有点咸了。” 司空燕的脸,当场就能拉得老长,嘴里不咸不淡地回一句:“爸,现在猪肉多贵啊,有的吃就不错了,您就别挑三拣四了。”
卜承栋呢,以前还会打个圆场,说:“小燕,爸年纪大了,口味淡,你下次少放点盐。” 可现在,他只顾埋头扒饭,假装听不见。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凉。
紧接着,就是我的生活习惯,开始被各种嫌弃。我年纪大了,觉少,早上五点多就醒了。怕吵到他们,我就戴上耳机,把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小,听听新闻。可有一次,司空燕黑着脸就冲进了我的房间,“砰”地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爸!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天天这么早,弄得叮当响,我跟承栋白天还要上班呢!”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得我心口生疼。
我喏喏地解释:“小燕,我……我没开声音啊,戴着耳机呢。”
“耳机漏音!我听得一清二楚!”她不耐烦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了。
从那天起,我早上醒了,就只能睁着眼睛,在床上干躺着,一直等到他们一家三口都起床了,我才敢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那种感觉,就像在自己家里做贼,憋屈得慌。
再后来,矛盾开始升级。我有点气管炎,天一冷就容易咳嗽。那天晚上,我咳嗽得厉害了点,吵醒了睡在隔壁的孙子。孙子一哭,司空燕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她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数落。
“您就不能忍着点吗?非要咳那么大声!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您是老了,不用上班,我们可不行啊!您这样天天折腾,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泪水混着咳嗽,呛得我喘不过气。黑暗中,我看到卜承栋也站在门口,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心疼,只有厌烦和无奈。
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心如刀割的话。
他说:“爸,这房子已经是我的了。您住在这儿,就算是我们当儿女的孝顺。可您,也得为我们想想吧?您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我们吗?”
“这是我的家”,这五个字,像五把尖刀,齐刷刷地插进了我的心脏。是啊,房子已经是他的了。我,只是一个被“孝顺”的、需要“体-谅”他们的累赘。
从那以后,我在这个家里,就彻底失去了“尊严”。
司空燕开始明着给我脸色看。我用的碗筷,她会单独放在一边,等我们都吃完了,才用开水烫一遍再洗,好像我身上有什么病毒一样。我洗澡的时间,被严格限制在十分钟以内,说我浪费水。我看电视,只要超过晚上九点,她就会直接拔掉电源,说影响孩子休息。
卜承栋对我,也从最开始的沉默,变成了公开的指责。他会因为我忘了关厕所的灯而大发雷霆,会因为我买菜多花了两块钱而说我败家。那声“爸”,听起来越来越刺耳,越来越像是一种施舍。
最让我寒心的一次,是我的生日。往年,不管多忙,卜承栋都会给我买个小蛋糕,一家人简单庆祝一下。可那天,直到晚上,家里都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提起。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或许是他们工作忙,忘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自己提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
饭桌上瞬间安静了。司空燕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哟!瞧我这记性!爸,对不起啊,真给忘了!要不,我这就去给您煮两个鸡蛋?”
卜承栋则皱着眉头,说:“爸,都多大年纪了,还过什么生日?净整这些没用的。有那钱,还不如给孙子买套辅导书呢。”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到了谷底。我看着眼前这个我一手养大的儿子,觉得无比的陌生。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把最好吃的糖留给我,会因为我生病而急得掉眼泪的孩子吗?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他们对我所有的“好”,不过是为了骗我这套房子。如今房子到手了,我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成了一个碍手碍脚的眼中钉。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的“合情合理”。
那天,卜承栋和司空燕说要带孙子去游乐场,让我一个人在家。我心里还挺高兴,难得清静。中午我热了点剩饭吃,下午就在阳台晒太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起身想去倒杯水,结果人老了,腿脚不利索,一起身,头重脚轻,一下子没站稳,就把阳台上的一盆君子兰给撞到了地上。
那盆君子兰,是司空燕的宝贝,养了好几年了,开得正旺。这一下,花盆摔得粉碎,泥土撒了一地,几片最肥厚的叶子也折断了。
我当时就慌了。我知道,这下可闯了大祸了。我赶紧蹲下身子,想把那些断了的叶子扶起来,可已经于事无补。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咔哒”一声开了,卜承栋他们回来了。
司空燕一进门,就看到了阳台的一片狼藉。她那张脸,“唰”地一下就变了。她甚至没有问一句我有没有摔着,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尖叫:
“你……你干了什么!我的花!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花!你是不是故意的?看我们不在家,就故意给我搞破坏是不是?”
那声音,尖利得像是能刺穿我的耳膜。我被她吼得一哆嗦,连忙摆手:“小燕,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站稳……”
“没站稳?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老东西!自己没用了,就见不得别人好!”她的话越来越难听,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刀刀见血。
“够了!”卜承栋突然大吼一声。
我心里一颤,以为他要为我说话。我抬起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我打入了万丈深渊。
他指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满是厌恶和决绝:“爸!我真是受够你了!在这个家里,你除了给我们添乱,还会干什么?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现在还摔我的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住你的?”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承栋,这……这是我的房子啊……”
“你的房子?”司空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了起来,“你睁大眼睛看看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现在,这是我老公的房子!是我们的家!不是你的!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
卜承栋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走到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爸,我们伺候不了您这尊大佛了。这个家,您也别住了。我们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您去养老院,费用我们出。要么,您就回您自己的乡下老家去!”
乡下老家?那栋土坯房,早就塌得不成样子了,连个遮雨的屋顶都没有,让我回去,那不是让我去等死吗?
我的血,“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我指着卜承栋,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套房子,你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良心?”司空燕在一旁煽风点火,“我们要是没良心,能白养你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看看,现在谁家还养着个吃白饭的老人?我们仁至义尽了!”
卜承栋不再看我,他转身走进卧室,很快就拖出了一个箱子。那是我搬过来时带来的,里面装着我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他把箱子“砰”地一声扔在我脚下。
“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你现在就走。”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
我彻底懵了。我看着我亲手养大的儿子,看着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我的心,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我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承栋……你不能这样对爸爸……你不能啊……”我老泪纵横,几乎是跪在地上求他。
可他,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他和司空燕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就往门外拖。我拼命挣扎,可我这把老骨头,哪是两个年轻人的对手。
我就这样,像一条没用的老狗,被他们从自己家里,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门,在我的身后,“砰”地一声,被无情地关上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也随着那声关门声,彻底崩塌了。
深秋的夜晚,寒风刺骨。
我提着那个破旧的行李箱,茫然地站在楼道里。熟悉的环境,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和冰冷。从门缝里,隐隐约
约还能传来孙子的哭声,和司空燕不耐烦的呵斥声。
这个我住了大半辈子的家,现在,回不去了。
我该去哪儿呢?
回乡下老家?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否决了。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去养老院?我拉不下那张老脸。我还有儿子,怎么能去养老院,让外人戳脊梁骨?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挪下楼。单元门口,几个老邻居正在聊天,看到我这副模样,都围了上来。
“老卜,你这是……干嘛去啊?” 牟伯关切地问。
我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无数个耳光。我能怎么说?说我被亲生儿子赶出家门了?我说不出口。
我只能含糊其辞:“哦……我……我出去住几天,换换环境。”
牟伯是看着我两个儿子长大的,人老成精,他一看我的脸色和那个行李箱,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他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是不是……跟承栋闹别扭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往下流。
牟伯拍了拍我的肩膀:“唉,老伙计,想开点。这样,你先去我那儿凑合一晚上,天这么冷,可别在外面待着。”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更重要的是,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还有一个儿子。
我还有一个儿子,卜承梁。
我走到小区门口的电话亭,手抖得连硬币都投不进去。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那个我记在心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哪位?”卜承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疲惫。他应该还在加班。
“承梁……是我……爸……”我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卜承梁的语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爸?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您声音不对劲!”
“我……我没事……”我咬着牙,不想让他担心,可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就是……就是想你了……”
“爸,您别骗我了!到底怎么了?您在哪儿呢?”卜承梁的声音越来越急。
我再也撑不住了,所有的委屈、愤怒、绝望,在那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我对着电话,嚎啕大哭。我把事情的经过,颠三倒四地,哭着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卜承梁一直没有说话。我只能听到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等我哭够了,说完了,电话那头才传来他沙哑的,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爸,您听我说。您现在,哪儿也别去。就在那个电话亭等我。把地址告诉我。我不管您在哪儿,我现在就回来。天塌下来,有儿子给你顶着!”
挂了电话,我蹲在电话亭里,抱着那个冰冷的行李箱,心里五味杂陈。有了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大儿子的彻底失望。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夜越来越深,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我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蜷缩在小小的电话亭里,任由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冻得我瑟瑟发抖。
就在我快要冻僵,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一阵刺眼的车灯光照亮了我的脸。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车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向我冲了过来。
是卜承梁。
他连夜从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开车回来了。
“爸!”他一把抱住了我。他的身上还带着路途的风尘和深夜的寒气,但那个拥抱,却是我这辈子感受过的最温暖的怀抱。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再次放声大哭。
“爸,别怕,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卜承梁一边笨拙地拍着我的背,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声音,也哽咽了。
他把我扶上车,打开了暖气。我看到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从他接到电话到现在,不过七八个小时,他竟然真的,就这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哥他……怎么能这样……”卜承梁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我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再提那个名字了。
卜承梁没有再问,他发动了车子,却不是开往别处,而是直接,开回了我那个“家”的楼下。
“爸,您在车上等我。我上去,替您把公道讨回来。”他说完,就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冲进了单元门。
我坐在车里,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怕,我怕他们兄弟俩会打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儿子受到伤害。
没过多久,楼上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那声音,隔着窗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卜承梁愤怒的质问,有卜承栋的辩解,还有司空燕尖酸刻薄的叫骂。
我坐立不安,最终还是推开车门,一步步地挪上了楼。
我刚走到家门口,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了。
卜承梁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战争。卜承栋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司空燕则叉着腰,一脸的理直气壮。
看到我进来,司空燕的战斗力又上来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卜承梁,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老公的名字,你们谁也别想打主意!”
卜承梁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卜承栋,痛心疾首地吼道:“哥!你还是不是人!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爸是怎么对你的?从小到大,好吃的,好穿的,哪一样不是先紧着你?你结婚,买房,爸妈掏空了多少积蓄?现在,为了这套房子,你竟然能把他赶出家门?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吼什么吼!”司空燕跳了出来,挡在卜承栋面前,“你常年在外,你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养着老的,还要养小的,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他住在这儿,就是给我们添麻烦!”
“添麻烦?”卜承梁气极反笑,“那是咱爸!是给了我们生命的人!把他养大,给我们养老,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添麻烦?”
“行了,别吵了!”一直沉默的卜承栋,终于开口了。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懦弱,还有一丝不甘。他说:“承梁,你别怪小燕,这事……主要怪我。我们……我们确实有困难。”
就在这时,一直被我忽略的孙子,突然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哭着喊道:“爷爷!爷爷!这是奶奶留给你的信!妈妈不让我给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颤抖着,从孙子手里接过了那个信封。信封已经泛黄,边角都磨损了。上面是老伴娟秀的字迹:向海亲启。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把小小的,锈迹斑斑的钥匙。
我展开信纸,老伴熟悉的字迹,瞬间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信里写道:
“向海吾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了。别难过,生死有命。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孩子们。”
“承栋这个孩子,本性不坏,但从小被我们惯坏了,没什么担当,耳根子又软,容易听信枕边风。承梁呢,看着冷,其实心最热,也最像你,重情重义。”
“我怕啊,我怕我走了以后,你一个人,会被人欺负。尤其是这套房子,是我们的根,也是最容易引起矛盾的东西。我知道你心疼承栋,将来可能会把房子给他。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你,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向海,你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人啊,不能完全指望别人,哪怕是亲生儿子。所以我偷偷地,把我们这些年攒下的那笔钱,没有告诉任何人,存在了咱们乡下老家,那个我陪嫁过来的樟木箱子里。钥匙,就附在信后。密码,是承梁的生日。”
“如果你安安稳稳地,在承栋家养老了,那这封信,你就永远不要打开。这笔钱,就当是我留给孙子的。可如果,万一,有那么一天,你真的……真的被赶出了家门,你就拿着这笔钱,去找承梁。他会为你养老的。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对生活失去希望。”
“还有,如果承栋真的做了糊涂事,别太恨他。他也是被逼的。有机会,拉他一把。毕竟,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信的最后,是老伴的签名,和日期。
看完信,我早已是泪流满面。卜承梁在我身后,也泣不成声。
而卜承栋,在听完信的内容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他捂着脸,发出了野兽般的,压抑又痛苦的呜咽。
司空燕也傻眼了,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们这两个“一穷二白”的老人,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那一晚,没有人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卜承梁就对我说:“爸,跟我走吧。去我的城市,我给您养老。”
我点了点头。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再留下来,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和伤痛。
临走的时候,我谁也没看,只是走到卜承栋面前,把那封信,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我说:“承栋,你好好看看吧。你妈……到死都在为你着想。”
然后,我跟着卜承梁,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心碎又让我牵挂了一辈子的家。
我跟着卜承梁,来到了他生活的城市。他给我租了最好的房子,请了保姆照顾我。他的妻子,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待我像亲生父亲一样。我的小孙女,也甜甜地叫我“爷爷”。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温暖。我的咳嗽,在精心调理下,也好了很多。我开始学着上网,看新闻,甚至还学会了用微信和老家的牟伯视频聊天。
几个月后,我接到了卜承栋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深深的忏悔。他说,他和我走后,跟司空燕大吵了一架,最终,离婚了。他把那套房子卖了,一半的钱分给了司空燕,另一半,他寄给了我,说算是还我的房款。
他说:“爸,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妈。我没脸求您原谅,我就是想告诉您,我知道错了。我现在一个人,找了个普通的工作,踏踏实实地干。我想,等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我再去看您。”
我拿着那张他寄来的银行卡,心里百感交集。钱,我没有动。我让卜承梁把它存了起来,我说,那是留给他哥哥东山再起的本钱。
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再混蛋,也是我的儿子。我能做的,就是在他迷途知返的时候,给他留一盏回家的灯。
如今,我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看着窗外小孙女在草地上快乐地奔跑,心里一片宁静。我时常会想起老伴信里的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都别对生活失去希望。”
是啊,生活总会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但也会在不经意间,为你打开一扇窗。亲情,有时候很脆弱,一张房产证就能让它土崩瓦解;但有时候,它又坚韧无比,一封信,一个拥抱,就能让它重新连接。
只是,那道被撕裂的伤口,真的能完全愈合,不留下一丝疤痕吗?那个曾经把你视为累赘,狠心赶出家门的儿子,真的值得被原谅吗?
都说养儿防老,可人心难测。屏幕前的各位老朋友们,如果换作是您,您会选择原谅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孩子吗?欢迎在评论区,聊聊您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