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与男闺蜜彻夜长谈,我安静地打包好行李,天亮后说:你走吧

发布时间:2025-10-28 17:00  浏览量:2

凌晨一点,我推开家门。

玄关的感应灯没亮,坏了三天了,我还没来得及修。

客厅里倒是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空气中混杂着红酒的微醺、外卖披萨的油腻和一种陌生的男士香水味。

我皱了皱眉。

茶几上一片狼藉,两个红酒瓶倒着,一只空了,另一只还剩个底。披萨盒子敞着口,几块蔫了吧唧的边角料被随意丢在一边。

我的妻子徐静,和她的“男闺蜜”陈凯,正坐在阳台的藤编椅上。

隔着一层玻璃推拉门,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能看到两个依偎得很近的剪影,在城市的霓虹背景下,显得格外“文艺”。

徐静的笑声穿透了玻璃,清脆,又带着一丝我许久未曾听过的娇憨。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不疼,就是有点麻。

我换鞋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他们聊得太投入,完全没发现我。

我这个房子的主人,此刻像个可笑的窃贼,站在自己的客厅里,进退两难。

我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项目组长,手底下管着二十来号人。今晚项目预上线,出了点小bug,我带着团队通宵解决了。

回来的路上,我还盘算着,明天周末,带徐静去吃那家她念叨了很久的日料。

我还给她买了一束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此刻就躺在我的副驾驶座上,估计已经开始蔫了。

真讽刺。

我没有过去打扰他们的“雅兴”。

我只是默默地绕过茶几,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阳台上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能感觉到两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背上。

我没回头,仰头将一杯冰水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总算把胸口那团无名火压下去了一点。

“老公,你回来啦?”徐静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ucas的慌乱。

我转过身,倚着厨房的门框,看着她。

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真丝睡裙,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因为酒精泛着红晕,眼睛亮晶晶的。

很美。

美得像一幅我看不懂的油画。

陈凯也站了起来,他比我高一点,穿着讲究的亚麻衬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点歉意的微笑。

“林哥,你回来啦。我们看你加班辛苦,就没打扰你,跟小静聊聊天。”

他叫我“林哥”,叫我老婆“小静”。

多亲热。

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

“是吗?聊什么聊得这么投机,家都快成垃圾场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我知道,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徐静的脸白了一下。

她最讨厌我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她说话。她说这让她想起了她那个严肃的教导主任父亲。

“我们……我们就是在聊一些电影和书,你又不懂。”她小声辩解,眼神却有些闪躲。

又是这句话。

“我”不懂。

是啊,我一个臭写代码的,每天跟0和1过不去,我哪懂什么法国新浪潮,哪懂什么意识流小说。

我只懂每个月一号要还三万块的房贷,懂物业费该交了,懂她的护肤品又该囤货了。

“我是不懂。”我点点头,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陈凯身上,“但我想,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聊的应该不是《资本论》吧?”

这话就有点重了。

陈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徐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林涛!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她提高了音量,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跟陈凯是纯洁的友谊!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纯洁的友谊?”我气笑了,“纯洁到需要大半夜喝着红酒,在我家里,聊一整个晚上?”

“你加班到半夜,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找朋友聊聊天怎么了?你讲不讲道理!”

她的逻辑总是这么无懈可击。

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觉得很累。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

我不想吵。

跟一个永远觉得自己没错的人吵架,就像对着棉花打拳,除了耗尽自己的力气,什么也得不到。

我摆了摆手,对陈凯说:“陈先生,时间不早了,我太太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了看徐静,又看了看我,最终还是选择当个体面人。

“那……小静,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别跟林哥吵架。”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徐静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她觉得我在她的朋友面前,让她丢了脸。

她觉得我这个丈夫,不大度,不体面,像个斤斤计较的市井小民。

陈凯走后,玄关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她。

还有一室的沉默和尴尬。

“你满意了?”她抱着手臂,站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我,“把我的朋友赶走,你很有成就感吗?”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

我们结婚三年了。

这三年,我从一个普通程序员,拼到了项目组长的位置。工资翻了三倍,我们换了这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她可以不用看价格就买下自己喜欢的包和衣服。

我以为,我给了她我能给的最好的生活。

我以为,我们很好。

原来,只是我以为。

“徐静,”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谈你那点可笑的、狭隘的占有欲吗?”她冷笑一声。

“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问题不都在你身上吗?你整天就知道加班,就知道工作,你关心过我吗?你问过我今天开不开心吗?你知道我最近在为什么烦恼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子弹一样射过来。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下个季度的KPI,知道项目不能出岔子,知道团队里谁家里有困难需要我多担待一点。

我好像,真的很久没有问过她,今天开不开心了。

我的沉默,在徐静看来,是默认,是理亏。

她的气焰更盛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身的烟味,头发乱糟糟的,像个从工地回来的民工。你再看看陈凯,他永远那么干净,那么有品位。他懂我,他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呢?你除了给我钱,你还会什么?”

“民工”这个词,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老家是农村的,我爸就是个建筑工人,也就是她口中的“民工”。

他用一身的汗水和伤痛,供我读完了大学。

我从没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丢人的。

但从我最亲密的爱人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淬了毒的轻蔑,让我瞬间破防。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怒火“噌”地一下就蹿上了头顶。

但下一秒,那股火又诡异地熄灭了。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

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不想跟她争辩我不是民工,也不想跟她解释我为什么这么忙。

因为我知道,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想证明,她是“对”的,而我是“错”的。

她只是想把我们婚姻里所有的不愉快,都归咎于我的“不懂”和“粗鄙”。

而她的“男闺蜜”陈凯,就是她用来证明这一切的、最完美的论据。

“你说的对。”我平静地开口,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

徐静愣住了。

她大概以为我会暴跳如雷,会跟她大吵一架。

她已经摆好了战斗的姿ass,准备迎接我的狂风暴雨。

但我没有。

“你说的都对。”我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走向卧室。

“你什么意思?”她跟在我身后,不依不饶。

我没有回答她。

我打开衣柜,从里面拖出一个28寸的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还是我们蜜月旅行时买的,上面还贴着当时没撕干净的航空标签。

我把它平放在地上,拉开拉链。

“林涛,你干什么!”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慌。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衣柜前,开始拿我的衣服。

春夏的T恤,秋冬的卫衣,几件衬衫,两条牛仔裤,还有那套我只在重要场合才穿的西装。

我一件一件,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行李箱。

动作不快,但也没有丝毫犹豫。

就像在执行一段早就写好的代码,精确,冷静,没有一丝冗余。

“你疯了吗!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她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衣服。

我侧身躲开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徐静,我累了。”

她愣在原地,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我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我的剃须刀,我的电脑,我的充电线,还有书架上那几本专业书。

东西不多,但每拿起一件,都像是在剥离一层我和这个家之间的联系。

我看到床头柜上我们俩的合影,照片里,她笑得像朵花,依偎在我怀里。

那是我们刚拿到这套房子钥匙的时候拍的。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未来会像照片里一样,永远灿烂。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放进行李箱。

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留给这个,即将不再是我的家的地方。

行李箱很快就装满了。

我拉上拉链,把它立在门口。

整个过程,徐静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她可能还在试图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夫妻间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争吵。

她闹点小脾气,我说几句软话,或者干脆冷战两天,然后买个包,吃顿大餐,一切就又和好如初。

她从没想过,我会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场争吵。

或者说,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

我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半。

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我没有立刻离开。

我走到沙发旁,把我那侧的靠枕拍了拍,躺了下来。

沙发有点短,我的脚伸不直,很不舒服。

但我不想再回那张我们睡了三年的床上。

我怕我一躺上去,好不容易筑起的堤坝,就会瞬间崩溃。

“林涛……”徐静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带着哭腔,“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就因为我跟陈凯聊了会儿天?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比不上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她开始哭,一开始是小声的啜泣,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我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挡住落地灯刺眼的光。

我的心,像被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涩。

她说得对吗?

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吗?

也许是吧。

但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之前,它背负的每一根。

我想起,上个月我生日,我提前半个月订了她最喜欢的那家私房菜。

结果她临时说,要陪陈凯去看一个画展的预展,机会难得。

最后,是我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吃完了那碗长寿面。

我想起,我们结婚纪念日,我说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就像刚恋爱时那样。

她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陈凯"推荐了一部小众文艺片,我已经在电脑上下载好了。

然后,她抱着电脑看了一晚上,我在旁边,像个透明人。

我想起,无数个我加班回家的深夜,迎接我的,永远是冰冷的客厅和她紧闭的房门。

而她的手机屏幕上,永远亮着和陈凯的聊天窗口。

那些分享的音乐,吐槽的同事,新发现的好店……那些本该属于我们夫妻间的日常,都给了另一个人。

我不是没有沟通过。

我问她,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她说,你很好,就是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

我问她,能不能和陈凯保持一点距离。

她说,你太敏感了,我们只是朋友。

我尝试过去了解她的世界。

我去看她说的那些文艺片,晦涩的镜头和缓慢的节奏让我昏昏欲睡。

我去读她看的小说,那些缠绵悱恻的文字让我觉得矫情又虚无。

我努力了。

但我发现,我永远也变不成她想要的那个,能和她“灵魂共鸣”的陈凯。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个会为了一行代码的bug而烦恼,会为了房贷和账单而焦虑的,普通男人。

我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只有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我,一厢情愿地,想要把两个世界,强行融合在一起。

现在,我不想了。

我累了。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徐静大概是哭累了,客厅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窗外的天色,从墨黑,变成靛青,再到鱼肚白。

城市在慢慢苏醒。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和早起遛鸟的大爷的咳嗽声。

天亮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脖子僵硬得像块石头。

徐静蜷缩在卧室门口的地毯上,应该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她身上还穿着那条单薄的睡裙,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眼角还挂着泪痕。

看上去,楚楚可怜。

有那么一瞬间,我心软了。

我想过去把她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然后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但最终,我还是克制住了。

我知道,那不是噩梦。

那是我们婚姻最真实的写照。

就算我今天心软了,明天,后天,还会有下一个“陈凯”,还会有下一次“彻夜长谈”。

有些裂痕,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弥合。

我拿起我的外套,穿上。

然后,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

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这个我曾经发誓要照顾一辈子的女人。

从今天起,就要从我的生命里,彻底退出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把她脸颊边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

我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皮肤。

很凉。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嘤咛了一声。

我立刻收回了手。

我怕她醒来。

我怕看到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我怕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决心,会再次动摇。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亲手布置起来的家。

墙上的婚纱照,阳台上的绿植,沙发上的情侣抱枕……

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我们曾经的回忆。

而现在,它们都将成为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拖起门口的行李箱。

轮子压过地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徐静被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还有我脚边的行李箱。

脸上的迷茫,渐渐变成了恐慌。

“林涛……”她开口,声音沙哑。

我没有看她。

我怕我一看,就走不了了。

我转动门把手,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清晨的阳光,夹杂着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

很刺眼。

也让我,无比清醒。

“你走吧。”

我对她说。

不是问句,也不是商量。

是陈述句。

我说完这三个字,没有再停留一秒,拖着我的行李箱,走出了这个家。

身后,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没有回头。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她的哭声,和我们所有的过去,都隔绝在了门后。

我看着电梯镜面里,那个双眼布满红血丝,脸色憔悴,却脊背挺直的男人。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我先是住进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快捷酒店。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得可怜的窗户。

窗外,是另一栋楼的墙壁。

没有阳光,也没有风景。

我把行李箱打开,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挂进衣柜。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了一种漂泊感。

明明昨天,我还是一个有家的人。

但说实话,我并不觉得难过。

甚至,有一种解脱。

就像一个长期背着重物行走的人,终于卸下了肩上的担子。

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但身体是轻松的。

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公司。

同事们看到我,都很惊讶。

“老大,你不是昨晚通宵了吗?怎么又来了?”

“是啊,林哥,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셔。”

我笑了笑,“没事,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我来看看昨天的数据。”

我需要工作。

我需要用海量的数据和复杂的逻辑,来填满我的大脑。

这样,我就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埋在代码里。

中午,我跟着团队一起叫了外卖。

一份二十块的猪脚饭,我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徐静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老婆”两个字,一次也没有接。

后来,她开始给我发微信。

“林涛,你到底在哪里?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别生气了。”

“你接电话啊!你这样我很担心!”

“陈凯已经跟我道歉了,他说他以后会注意分寸。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这个家了?”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看似平静的心湖。

但我知道,湖底,早已是暗流汹涌。

我没有回复。

我只是默默地,把她的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

晚上,我没有加班。

六点钟,我准时打卡下班。

走出公司大楼,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我突然有些茫然。

我该去哪里?

回那个冰冷的酒店房间吗?

我不想。

我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一家面馆,闻到里面飘出的香味,我才发觉自己饿了。

我走进去,点了一碗牛肉面。

面馆里人很多,拼桌的,聊天的,看手机的,充满了烟火气。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面。

热气腾roux的汤面下肚,胃里暖暖的,心里那块坚冰,似乎也融化了一点。

吃完面,我还是不想回酒店。

我给我的妹妹林悦打了个电话。

林悦比我小五岁,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我们的老家,一个三线小城市,当一名中学老师。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哥?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应该在陪嫂子吗?”林悦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充满活力。

“我……”我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了?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啊。”林悦很敏锐。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从家里搬出来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林悦才小心翼翼地问:“跟嫂子……吵架了?”

“嗯。”

“严重吗?”

“我把行李都搬出来了。”

“……”林悦又沉默了。

“哥,”她再次开口,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男闺蜜?”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拜托,你当我傻啊。上次我去看你们,嫂子就跟那个姓陈的聊得火热,全程把你当空气。我早就看那个男的不顺眼了,油头粉面,看人的眼神黏黏糊糊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苦笑了一下。

原来,连林悦都看出来了。

只有我,或者说,只有徐静自己,还觉得那是“纯洁的友e谊”。

“哥,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附近的一个酒店。”

“你吃饭了吗?”

“刚吃完。”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里。

但未来要怎么走,我一片茫然。

“哥,你别想太多。你没错。”林悦的声音很坚定,“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扶贫。你不能一边辛辛苦苦地为这个家奋斗,一边还要忍受她在精神上给你戴绿帽子。”

“精神绿帽子”这个词,虽然有点糙,但形容得,却异常精准。

“她可能……也不是故意的。”我竟然还在为她辩解。

“哥,你就是心太软了。”林悦叹了口气,“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享受了你提供的物质生活,又嫌弃你给不了她精神共鸣,转头就去找别人填补空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她这就是典型的‘既要又要’。”

“哥,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挂掉电话,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好像被搬开了一点。

有人理解,有人支持的感觉,真好。

我在外面晃荡到很晚,直到街上的行人都变得稀少,我才回到酒店。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我妈打来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知道,肯定是徐静给她打电话了。

我硬着头皮,给我妈回了过去。

“林涛!你个混小子!你跑哪里去了!你要气死我吗!”电话一接通,我妈的大嗓门就吼了过来。

“妈,我没事。”

“你没事?你把小静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跑了,你还说你没事?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您别管了。”

“我不管?她是我儿媳妇!我能不管吗!小静都跟我说了,就因为她跟朋友聊了会儿天,你就跟她闹脾气,还离家出走!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怎么比针尖还小!”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无力。

我知道,跟我妈是说不通道理的。

在她眼里,儿媳妇永远是需要被疼爱和包容的。儿子受点委屈,是应该的。

“你赶紧给我回去!跟小静道个歉!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妈,我回不去了。”

“你什么意思!你还想跟她离婚不成?我告诉你林涛,我们老林家,没有离婚的男人!你要是敢离婚,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妈开始撒泼了。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以前,我很吃这一套。

但今天,我不想再妥协了。

“妈,如果您再逼我,我可能连过年都不会回去了。”我平静地说。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我妈知道,我很少说狠话。

一旦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你……你这个不孝子!”她气得声音都在发抖,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

我知道,我妈那边,肯定还会再来找我。

徐静的父母,估计也很快就会联系我。

一场家庭战争,在所难免。

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刚到公司楼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徐静。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看上去有些憔or萃,但依然很漂亮。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林涛。”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我们谈谈吧。”她说,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

“我们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那不算!那时候我们都在气头上。”她急切地说,“林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跟陈凯聊那么晚,更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伸手想来拉我的胳it膊。

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林涛,我们三年的感情,你真的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她眼圈红了。

我看着她,心里很平静。

“徐静,你知道吗?压垮我的,不是你跟陈凯聊天。”

她不解地看着我。

“是你说‘民工’那两个字的时候。”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当时是在气头上,我不是真心的……”她慌乱地解释。

“是不是真心的,不重要了。”我摇摇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在你心里,我,以及我的出身,是让你觉得丢脸的。”

“我没有!”她大声反驳,“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再跟她争辩这个,“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陈凯,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追求的是阳春白雪,我能给你的,只有柴米油盐。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

“所以,你就要跟我离婚?”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放过彼此。”我说,“你去找你的灵魂伴侣,我也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我不离!”她突然激动起来,冲上来抓住我的胳it膊,力气大得惊人,“我告诉你林涛,我死都不会离婚的!”

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引来了周围路人的侧目。

我皱了皱眉,“徐静,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司。”

“我不管!除非你答应我回家,不然我今天就在这里不走了!”她开始耍赖。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情分,也消磨殆尽了。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随便你。”

然后,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场婚姻,就像一个写满了bug的程序。

我已经不想再费心去debug了。

我只想,按下“Ctrl+Alt+Delete”,强制结束它。

然后,重启我的人生。

接下来的几天,徐静没有再来公司找我。

但她的“骚扰”却升级了。

她开始给我送午饭。

每天中午,她都会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等在公司楼下。

里面是她亲手做的,我喜欢吃的菜。

糖醋排骨,可乐鸡翅,鱼香肉丝。

同事们看到了,都起哄。

“哇,林哥,嫂子来送爱心午餐了,好幸福啊!”

“就是啊,嫂子又漂亮又能干,林哥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我每次都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把她拉到一边。

“你别这样,影响不好。”

“我给我老公送饭,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她理直气壮。

“我们已经分开了。”我提醒她。

“我没同意!只要我没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一天就是我老公!”

我看着她固执的样子,觉得头疼。

我拒绝了她送来的饭。

“我已经在公司订餐了。”

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我做的饭都不肯吃?”

我不想跟她在公司楼下上演苦情戏。

我拿过她手里的保温饭盒,说:“好,我吃。但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别再送了。”

她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没说话,转身进了公司。

我把饭盒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但一口也没动。

到了下班,我把饭盒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她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为什么不吃?”

“我说了,我吃过了。”

“林涛,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她哭了。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徐静,你不是在挽回我,你是在感动你自己。”我说,“你以为你每天来送饭,做几顿我爱吃的菜,就能抹掉我们之间那些根本性的问题吗?你这是在演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你自己看。”

我的话,像一把刀,揭开了她温情脉脉的面纱。

她愣住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回去吧。”我把饭盒塞到她手里,“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

那天之后,她没有再来送饭。

但我的安宁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的岳父岳母,从老家杀了过来。

那天我刚下班,就接到了岳母的电话。

语气很冲。

“林涛,你现在在哪里?我跟你爸在你们家,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想回那个家。

我约了他们在附近的一家茶馆见面。

我到的时候,岳父岳-母已经坐在那里了。

岳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岳母则是一脸的怒容。

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小静都跟我们说了。”岳母先开了口,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你为什么要跟她闹离婚?”

“妈,这是我们俩的事。”

“什么你们俩的事!你们结婚了,就是两家人的事!”岳母拍了一下桌子,“我女儿哪里对不起你了?要工作有工作,要长相有长相,给你生儿育女是迟早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很好,是我不好。”我不想跟她争论。

“你不好?我看你好的很!翅膀硬了,觉得我们家小静配不上你了是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跟朋友多聊了几句,你就要死要活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沉默地喝着茶,任由她数落。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女儿,永远是完美无缺的。

错的,永远是别人。

一直没说话的岳父,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沉。

“林涛,我只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跟小静好好过日子?”

我抬起头,看着他。

岳父是个退休的干部,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徐静的强势和不容置疑,大概就是遗传自他。

我放下茶杯,很认真地回答:“爸,不想了。”

岳父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岳母则直接炸了。

“你再说一遍!你个白眼狼!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女儿嫁给你!”

“你也不看看你当初是个什么穷酸样!要不是我们家小静不嫌弃你,你现在还在租房子住呢!”

“我们家小静跟你这几年,吃了多少苦!现在你出人头地了,就要甩了她?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这些话,很难听。

但我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因为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事实。

当初我们结婚,首付是我自己攒的,也是我爸妈拿出了他们的养老钱凑的。

他们家,一分钱没出。

婚后,我努力工作,升职加薪,换了大房子,买了车。

徐静的生活水平,只有提高,没有降低。

我不知道,她到底吃了什么“苦”。

也许,不能随心所欲地买爱马仕,就是吃苦吧。

我不想跟他们吵。

我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

“爸,妈,这张卡里有五十万。算是……我这些年,对徐静的一点补偿。”

“我们家不缺你这点臭钱!”岳母一把将卡打掉,“我们只要我女儿的幸福!”

“我觉得,离开我,她会更幸福。”我说,“她可以去找一个真正懂她,能跟她灵魂共鸣的人。而不是我这种,只知道挣钱的‘民工’。”

我说完,朝他们鞠了一躬。

“爸,妈,对不起。我先走了。”

我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叫骂声,径直走出了茶馆。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决绝,很混蛋。

但我别无选择。

长痛,不如短痛。

我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

断绝了和徐静以及她家人的所有联系。

我也从那个快捷酒店搬了出来,在离公司更远的一个地方,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房子不大,但很干净,阳光很好。

我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一些锅碗瓢盆。

我开始自己做饭。

一开始,手忙脚乱,不是盐放多了,就是火候没掌握好。

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口。

但我却乐在其中。

我发现,当我专注于切菜,专注于控制火候的时候,我的大脑是放空的。

那种感觉,很治愈。

周末,我不再宅在家里。

我会去爬山,去逛博物馆,或者干脆找个咖啡馆,看一整个下午的书。

那些我以前觉得晦涩难懂的书,现在竟然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我开始学着,跟自己独处。

我发现,一个人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相反,我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我可以不用再迁就任何人的喜好,不用再猜测任何人的心思。

我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去生活。

这种感觉,真好。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法院的传票。

是徐静起诉离婚。

我并不意外。

我知道,她用尽了所有方法,都无法让我回头之后,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开庭那天,我们在法院门口遇到了。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很差。

看到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恨,有怨,也有不甘。

我平静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法庭上,过程很简单。

因为没有孩子,财产分割也相对容易。

那套我们一起住的房子,婚前首付我有出资证明,婚后还贷也主要是我的工资。

但我想好聚好散。

我主动提出,房子归我,但我会一次性补偿她两百万。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她应得的部分。

她的律师都愣住了。

徐静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同意了。

走出法院,拿到离婚判决书的那一刻。

我感觉,我的人生,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林涛。”她突然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她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摇了摇头。

“不,我爱过你。很爱很爱。”我说,“在我最穷,最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你选择了我。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只是……”我顿了顿,“我们把这份爱,弄丢了。”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那……我们还有可能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我再次摇了摇头。

“徐静,往前看吧。我们都值得更好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

这一次,我走得很慢。

阳光照在我的背上,暖洋洋的。

我感觉,我终于可以,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了。

离婚后,我的生活,彻底恢复了平静。

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们团队开发的一个新项目,获得了公司年度创新奖。

我也因此,被提拔为部门副总监。

薪水涨了不少,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我的生活方式。

我依然住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自己做饭,自己打扫卫生。

我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我,有没有认识新的女孩子。

我每次都敷衍过去。

我不是不想开始新的感情。

我只是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段失败的婚姻,像一面镜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很多问题。

我的不善言辞,我的沟通障碍,我那种“我为你好”的自以为是。

在开始下一段感情之前,我想先把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半年后的一天,我意外地在一家书店,遇到了陈凯。

他还是那副文艺青年的打扮,穿着一件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林哥。”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我本想直接走开,但他却叫住了我。

“林哥,能跟你聊几句吗?”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同意了。

我们在书店的咖啡区坐下。

“我跟小静……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他先开了口。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他说,“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晚还待在你家,也不该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她对你们的婚姻产生误解。”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承认,我对小静,是有好感的。”他苦笑了一下,“她很美好,很单纯,像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跟她在一起,能满足我作为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我只是……有点享受那种被人需要,被人崇拜的感觉。”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忏悔”。

心里,毫无波澜。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说,“你道不道歉,都改变不了任何事。”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只是想告诉你,小静她……其实很爱你。”

“她每次跟我提起你,嘴上虽然在抱怨你不解风情,不懂浪漫。但眼神里,是有光的。”

“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靠谱,最让她有安全感的男人。”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很苦。

“这些,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觉得……你们分开,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我放下咖啡杯,“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陈凯。

听说,他出了国,去追求他的艺术梦想了。

又过了一年。

我用我这几年的积蓄,加上卖掉那套大房子后剩下的钱,自己创业了。

我开了一家小小的软件公司,做一些企业级的定制软件。

创业很辛苦,比在互联网大厂上班累多了。

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见不完的客户。

但我却觉得很充实。

因为,我在为自己而活。

公司渐渐走上了正轨,我也招了几个员工。

其中有一个女孩,叫苏晴。

她是我们公司的行政,负责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美女,但很耐看,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很细心,也很体贴。

她会记得每个员工的生日,提前准备好小蛋糕。

她会在我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默默地给我泡一杯热茶。

她会在下雨天,提醒大家带伞。

她就像一缕春风,温暖,和煦。

我对她,渐渐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愫。

但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喜欢。

我怕,自己又会重蹈覆辙。

直到有一次,我因为一个紧急项目,在公司连续熬了两个通宵。

第三天早上,我终于撑不住,发起了高烧。

我一个人躺在公寓里,烧得天旋地转,连下床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驾鹤西去”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挣扎着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苏晴。

她提着一个保温桶,一脸的焦急。

“林总,我给您打电话您不接,发微信您也不回,我担心您出事,就找物业要了地址过来了。”

“您……您发烧了?”她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惊呼道。

然后,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扶回床上,给我量体温,找退烧药,用温水给我擦身体。

忙前忙后,像个小陀螺。

我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某个地方,突然就软了。

她给我熬了粥,一勺一勺地喂我吃。

粥很烫,她会先吹凉了,再送到我嘴边。

那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我妈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吃完粥,我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

“谢谢你。”我对她说。

她笑了笑,露出那两个可爱的酒窝,“林总,您跟我客气什么。您是我的老板,关心您是应该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崇拜,没有怜悯,只有最纯粹的关心。

“苏晴,”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你……有没有男朋友?”

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小声说:“没……没有。”

我的心,开始“怦怦”地狂跳。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晴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没听清我的话。

“我……我知道我离过婚,年纪也比你大。我这人,闷,不解风情,还不会说好听的话。”我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我会对你好。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说完,紧张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审判。

苏-晴看着我,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然后,她笑了。

一边笑,一边掉眼泪。

“林总,”她说,声音带着哭腔,“你真是个……傻瓜。”

“你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一刻,我感觉窗外的阳光,都变得格外灿烂。

我和苏晴,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平淡,也很温暖。

我们会在下班后,一起去逛菜市场,为晚餐的菜色争论不休。

我们会在周末,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掉牙的电影,然后为里面的情节哭得稀里哗啦。

她从不要求我懂什么艺术,懂什么哲学。

她只会在我疲惫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

她也从不嫌弃我出身农村。

去年过年,我带她回老家。

她一点也不嫌弃我家的土炕和旱厕。

她挽起袖子,跟我妈一起包饺子,跟我爸一起贴春联。

我妈拉着我的手,悄悄说:“儿子,这个姑娘好,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我看着在院子里,跟我侄子侄女们玩成一团的苏晴,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一次,我找对了人。

前几天,林悦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徐静的朋友圈截图。

她发了一张和一个男人的合影,配文是:“余生,请多指教。”

照片里的男人,我认识。

是她公司的一个客户,很有钱,也很有品味。

看上去年纪比她大不少。

徐静依偎在他怀里,笑得很甜。

“哥,她再婚了。”林悦说。

“嗯,挺好的。”我回复。

我是真心的。

我希望她幸福。

我也希望,我自己幸福。

晚上,我回到家。

苏晴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把排骨焯水,准备做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从身后抱住她。

“回来了?”她回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嗯。”

“今天累不累?”

“不累。”

“那正好,吃完饭,陪我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科幻片吧?我票都买好了。”

“好。”

我抱着她,闻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和厨房里食物的香气。

心里,一片安宁。

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吧。

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灵魂共鸣。

只需要,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平淡,真实,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