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个比我小12岁的二婚女人,我被折磨得痛苦不已,进退两难
发布时间:2025-10-25 21:01 浏览量:2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我倾尽所有娶回家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母亲。
这个家里有她,有她的儿子,唯独没有我的位置。我像一个慷慨的房东,一个随叫随到的提款机,却唯独不是那个可以和她并肩而立的丈夫。
这三年,我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个看似圆满的家,用尽一个中年男人所能付出的全部真诚和物质,试图填平那十二岁的年龄鸿沟,抹去她过往婚姻的痕迹。我以为时间能熬出真情,却没想到,熬出来的只是一碗苦涩的、名为“现实”的汤。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年前那个下着小雨的午后说起。
第1章 一碗鲫鱼汤的温度
三年前,我四十二岁。
在这个年纪,一个男人如果还没成家,多半会被贴上各种标签:要么是眼光太高,要么是身体有恙,要么就是性格古怪。我陈建国,大概三样都占了点边。年轻时一头扎进我那个小小的建材公司,等回过神来,同龄人的孩子都快上大学了,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父母催得急,我自己也觉得日子过得像一杯凉透了的白开水,寡淡无味。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林晚。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安静的茶馆,窗外飘着细雨,给城市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林晚走进来的时候,像一朵雨后初绽的栀子花,干净,素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几乎没有妆,可就是那份素净,一下子就撞进了我心里。
她三十岁,比我整整小一十二岁。离过一次婚,带着个六岁的儿子,叫乐乐。
介绍人把这些情况提前都跟我说了,我心里有准备。说实话,到了我这个年纪,对另一半的要求已经非常务实了。什么风花雪月,什么浪漫激情,都比不上回家有口热饭,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来得实在。
“陈哥,让你久等了。”她声音很轻,带着点南方口音的软糯。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常年在工地上跟钢筋水泥打交道,我实在不擅长和这样年轻秀气的女人说话。
那天的聊天很平淡,她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微笑着听我说。我谈我的公司,谈我这些年的打拼,谈我对未来的规划。我坦诚地告诉她,我想要一个家,一个安稳的、有烟火气的家。
她静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雨丝上,眼神里有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她说起她的过去,也很平静,没有抱怨,没有指责,只说是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她说,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把儿子带大,给他一个安定的环境。
“乐乐很懂事。”提到儿子,她的眼睛里才真正有了光,“就是……有点内向,可能跟我们大人离婚有关系。”
那一瞬间,我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我看着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独自扛着生活的重担,还要竭力为孩子撑起一片天。我脱口而出:“以后,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但看着林晚瞬间泛红的眼眶,我知道,我说对了。
我们的关系进展得很快,也很顺利。没有太多花前月下的浪漫,更多的是一种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和权衡。我知道她需要什么,一个可靠的肩膀,一个能为她和孩子遮风挡雨的港湾。而她,恰好是我心中理想妻子的模样,温柔,顾家,不吵不闹。
我们去看望她父母,两位老人对我这个“大龄女婿”显然很满意。他们拉着我的手,反复说着一句话:“建国啊,我们家小晚命苦,以后就拜托你了。”
我郑重地点头。
婚事很快定了下来。我拿出大半积蓄,在市里一个不错的小区全款买了一套三居室,房产证上写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装修、家电,全都按她喜欢的风格来。我只想让她和乐乐,在这个新家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稳和踏实。
婚礼办得很简单,只请了些至亲好友。那天,林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很美。但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我安慰自己,她是二婚,心里有顾虑是正常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婚后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鲫鱼,准备炖一锅汤。我妈说,鲫鱼汤养人,对女人好。我想让林晚补补身子。
我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把汤炖得奶白。乐乐被香味吸引了过来,怯生生地站在厨房门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
“乐乐,饿不饿?叔叔给你炖了鱼汤,香不香?”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
他点点头,小声说:“香。”
“来,叔叔给你盛一碗。”
我把鱼肚子上最嫩的一块肉夹到他碗里,小心地剔掉鱼刺。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喝完,抬起头对我说:“谢谢……陈叔叔。”
那一刻,我心里暖洋洋的。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林晚也起床了,看到桌上的鱼汤,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辛苦你了,建国。”
“不辛苦,快趁热喝。”我给她也盛了一碗。
她喝了一口,说:“味道很好。”
那碗鲫魚湯,似乎成了我们婚后生活的某种象征。我努力地扮演着一个好丈夫、好继父的角色,每天下班就回家,包揽了大部分家务,变着花样给他们母子俩做好吃的。乐乐的玩具、衣服、补习班,我从不吝啬,只要他开口,我都会满足。
乐乐也从一开始的“陈叔叔”,慢慢改口叫我“爸爸”。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我时,我激动得差点掉下眼泪。我以为,我的付出得到了回报,这个家,正在朝着我期望的方向发展。
林晚对我,始终是客气而温和的。她会帮我打理好衣物,会在我晚归时留一盏灯,会在我疲惫时递上一杯水。她做得无可挑剔,像一个完美的妻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我能看见她,却触摸不到她真实的内心。我们的交流,大多围绕着乐乐。乐乐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乐乐的功课要不要辅导,乐乐周末想去哪里玩……
我们很少有夫妻间的亲昵和私语。夜里,她总是等我睡着了才悄悄上床,背对着我。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那份刻意保持的距离。
我安慰自己,她慢热,她受过伤,我需要给她更多的时间。
于是,我更加努力地对她好,对乐乐好。我以为,只要我把这碗名为“家”的鲫鱼汤炖得够浓,够香,总有一天能暖透她的心。
可我没想到,这碗汤,从一开始,就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第2章 看不见的墙
日子就像钟摆,规律地在公司和家之间摇晃。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两年里,我的建材生意越做越顺,应酬也多了起来。但我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朋友们都笑我“妻管严”,我只是笑笑不说话。他们不懂,我不是怕老婆,我是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每次带着一身酒气回家,林晚总会递上一杯温好的蜂蜜水,然后默默地帮我准备好换洗衣物。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却也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客气。
我尝试过制造一些浪漫。有一年我们结婚纪念日,我特地提前订了西餐厅,买了她最喜欢的百合花。当我把花递给她时,她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去忙着检查乐乐的作业了。那束花,被她随手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整个晚餐,我们的话题依然是乐乐。
“乐乐的英语成绩有点跟不上,我想给他报个一对一的辅导班。”
“行啊,你看着办,钱不是问题。”
“下个月学校要开亲子运动会,你有时间去吗?”
“有,我把那天的事都推了。”
我看着对面烛光下依然美丽的她,忽然觉得很陌生。我忍不住问:“小晚,我们……能不能聊点我们自己的事?”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不是一直在聊吗?”
在她看来,乐乐的事,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事。我无言以对。
我渐渐发现,在这个家里,我更像一个提供后勤保障和资金支持的合伙人,而不是一个被需要的丈夫。我的意见,我的情绪,似乎都不那么重要。
有一次,我重感冒,发着高烧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想喝口水,喊了她两声,没人应。我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她带着乐乐去上钢琴课了。桌上留了饭菜,还有一张字条,写着“饭在锅里,记得吃药”。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那张字条,心里说不出的凄凉。我不是在苛求她必须围着我转,只是在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在她的世界里,我和乐乐的优先级,是如此分明。
乐乐永远是第一位的。
为了能更好地融入他们母子,我开始主动参与乐乐的一切。我陪他去游乐场,教他骑自行车,给他讲睡前故事。乐乐对我很依赖,我们之间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我以为,通过乐乐,我能离林晚的心更近一些。
但很快,我发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这堵墙的名字,叫高远——林晚的前夫,乐乐的亲生父亲。
林晚从不主动在我面前提起他,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无处不在。
乐乐的房间里,摆着一张他三岁时的照片,照片里,高远把他高高地举过头顶,父子俩笑得一脸灿烂。我曾旁敲侧击地问林晚,要不要换张新的照片,比如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林晚当时脸色就有些不自然,她说:“乐乐喜欢这张,就先放着吧,别让他觉得我们想抹掉他爸爸的存在。”
我没再坚持。我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不想伤害孩子的心情。
但事情不止于此。我发现林晚经常会背着我接电话,每次都走到阳台,压低声音,说不了几句就挂断。有一次我无意中走过去,听到她在说:“……你放心,乐乐很好……钱你不用操心,你先顾好自己吧……”
看到我,她立刻挂了电话,神色有些慌张。
“谁啊?”我随口问。
“一个朋友。”她含糊地回答。
我心里有根刺,但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她。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直到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刚打开门,就听到乐乐在客厅里兴奋地大喊:“爸爸!爸爸!”
我心头一热,以为是叫我。可当我换好鞋走进客厅,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抱着乐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林晚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柔和又无奈的笑容。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高远。他比我年轻,个子很高,长相也算英俊,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颓气。
我的出现,让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建国,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林晚的笑容僵在脸上。
高远放下乐乐,站起身,有些尴尬地看着我,伸出手:“你就是陈哥吧?经常听林晚提起你,谢谢你把乐乐照顾得这么好。”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心里五味杂陈。我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他却用一种熟稔的口吻跟我说话。我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冰凉。
“不客气,乐乐也是我儿子。”我刻意加重了“我儿子”三个字。
那天晚上,林晚第一次主动跟我解释。她说高远在外地做生意赔了钱,混得不好,这次是偷偷回来看儿子的。他没地方去,所以才到家里来。
“他待一会就走,以后不会再来了。”林晚向我保证。
我看着她,心里堵得慌。我不是小气到不让孩子见亲生父亲,我只是无法忍受这种被隐瞒和欺骗的感觉。这个家,我用真金白银和全部心血筑起,为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易地登堂入室?
“小晚,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要看孩子,可以,约在外面,或者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偷偷摸摸的,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第一次对她用了质问的语气。
她低下头,轻声说:“我怕你多想。”
“我现在不多想吗?”我苦笑,“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多想。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坦诚。”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那件事之后,高远确实没有再上门。但那堵看不见的墙,却变得更加坚固,也更加冰冷。我能感觉到,在林晚心里,有一块地方是禁区,那里存放着她和高远的过去,存放着她作为乐乐亲生母亲最原始的本能。
而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被允许站在禁区外的“好人”。
我开始失眠,常常在深夜里看着身边熟睡的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我付出了所有,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那个温暖的、没有隔阂的家,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可能。我只知道,我累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疲惫。
第3章 学区房的风波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一路走来所承受的全部重量。而那套“学区房”,就是压在我婚姻这头疲惫骆驼身上的,最后那捆沉甸甸的稻草。
乐乐八岁了,马上面临着“小升初”的问题。我们现在住的小区虽然环境不错,但对口的初中很一般。林晚开始为此焦虑,每天都在手机上研究各个学校的资料,眉头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我知道,为了孩子,她是真的操碎了心。作为这个家的男人,我理应为她分忧。
“别太着急,总有办法的。”我安慰她。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我看:“建国,你看,市实验中学的口碑最好,升学率也最高。但我们现在的房子,划不进去。”
“那就想办法。”我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买一套对口小区的房子,把户口迁过去。”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试探。
我心里咯噔一下。市实验中学周边的房价,我是知道的,简直是天价。那些被称为“老破小”的房子,因为一个学区名额,单价被炒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
“我看了,那边有个小区,有一套六十平的小两居在卖,总价要……三百万。”她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虚。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公司虽然运转得不错,但流动资金并不充裕。这几年为了这个家,开销也大,我手头的积蓄,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万。要凑齐三百万,意味着我要把公司抵押出去贷款,或者卖掉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无论哪一种,对我来说都是一次伤筋动骨的豪赌。
我沉默了。我不是不愿意为乐乐的未来投资,只是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而且,我心里还有一个疙瘩:乐乐姓高,不姓陈。我为他付出这么多,将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感到一阵羞愧。我怎么能这么想?我不是早就发誓要把他当成亲儿子吗?
“建国,我知道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让你为难了。”林晚见我半天不说话,语气也软了下来,“可是,这关系到乐乐一辈子的事。只要能让他上个好学校,以后有个好前途,我们现在苦一点也值得。”
她的话,句句都在理,句句都戳在我“继父”这个身份的软肋上。我如果拒绝,是不是就显得我自私、虚伪,对我当初的承诺食言了?
“我……考虑一下。”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林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嘘寒问暖,话也少了,脸上总是挂着化不开的愁云。她会当着我的面,唉声叹气地跟乐乐说:“乐乐啊,都怪妈妈没本事,不能让你上最好的学校……”
乐乐似懂非懂,只是抱着她,说:“妈妈不哭。”
母子俩抱在一起的画面,像一根针,深深地刺痛了我。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个阻碍孩子光明未来的绊脚石。
我的内心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我,这件事风险太大,我们现有的生活已经很安逸,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押上全部身家。但情感上,我又无法承受林晚那失望的眼神,和这个家可能因此产生的裂痕。
我开始偷偷地联系银行的朋友,咨询抵押贷款的事宜。朋友听了我的情况,劝我三思:“老陈,你疯了?为了个继子,把公司都押上?万一以后……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朋友的话,虽然糙,但却说中了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担忧。
是啊,万一呢?万一林晚只是利用我,等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她会不会……
我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高远又出现了。
那天是个周末,林晚说带乐乐去少年宫,很晚才回来。一进门,我就发现她情绪不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怎么了?”我问。
她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二十万。”她说,“是高远给的。”
我愣住了。
“他知道了学区房的事,今天特地来找我。他说他这些年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心里有愧。这是他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希望能为乐乐出点力。”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建国,我知道三百万对你压力太大了。高远的意思是,能不能……我们三方一起想想办法?他那边还能再借点,我们再卖了现在住的房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盯着那张银行卡,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
卖掉现在住的房子?这个我亲手为她打造的家?然后用我的钱,加上她前夫的钱,去买一个只为她儿子上学的房子?
这算什么?我陈建国算什么?一个冤大头吗?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是先和她前夫商量好了,再来“通知”我。他们两个人,像一对为了孩子共同奋斗的父母,而我,只是一个需要被说服的出资方。
“所以,你们俩已经商量好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晚 शायद मेरी आवाज में गुस्सा महसूस कर गई, उसने जल्दी से समझाया, "नहीं, जियांगुओ, तुम गलत समझ रहे हो। गाओ युआन बस मदद करना चाहता है। उसने कहा कि वह बच्चे का पिता है, वह पूरी तरह से किनारे नहीं खड़ा रह सकता।"
“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他是孩子的亲爹!”我压抑了三年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那你呢?林晚,你是我老婆!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跑去跟他商量?你们俩计划好了,一个出钱,一个出房子,然后让我来签字画押?”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算什么?我陈建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会走路的钱包吗?一个给你们母子提供生活费,顺便帮你们解决难题的工具人吗?”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从我嘴里吐出来,也深深地扎进了我自己的心里。
林晚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告诉你,林晚。”我指着那张银行卡,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房子,我不会买。这笔钱,你让他拿回去。这个家,只要我还姓陈,就轮不到他高远来指手画脚!”
说完,我摔门而出。
夜风很凉,吹在我脸上,却吹不散我心里的灼热和憋屈。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付出,到头来,我还是个外人。
我以为我娶的是一个可以共度余生的妻子,没想到,我只是买了一张进入“母亲和儿子”这个牢固二人世界的长期门票。而这张门票的代价,就是我的全部财产,和我那可笑的、一文不值的感情。
痛苦和屈辱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回家?回到那个让我感到窒息的“家”?
不回?那又能去哪里?
我第一次,对这段婚姻,对这个我曾无比珍视的家,感到了彻底的绝望。
第4章 冰点下的对峙
我在外面游荡到半夜,直到身上的酒气被冷风吹散,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了家。
客厅的灯还亮着,林晚蜷缩在沙发上,没有睡。听到开门声,她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泪痕。
看到她那副样子,我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但剩下的那一半,变成了更沉重的疲惫和失望。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那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还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声音沙哑:“建国,对不起。我不该不跟你商量就……我只是太着急了。”
“着急?”我冷笑一声,把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你是着急乐乐上学的事,还是着急向你前夫证明,你找的这个男人,有能力替他解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的话很刻薄,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这三年的委屈,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我没有!”她激动地反驳,“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建国,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你说,我该怎么看你?我娶你回家,给你买房子,养着你和你的儿子,我图什么?我图的不是钱,不是貌,我图的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一个能跟我同心同德过日子的伴侣!可你呢?你心里除了你儿子,还有谁?你跟我说过一句贴心话吗?你关心过我的公司顺不顺利吗?你问过我累不累吗?”
一连串的质问,像子弹一样射向她。她被问得步步后退,脸色愈发苍白。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她说什么呢?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在你心里,我陈建国,就是个冤大头吧?”我自嘲地笑了笑,“我负责赚钱养家,解决你们母子的一切困难。而你和高远,你们才是乐乐真正的父母,你们才是一家人,为了孩子的未来共同谋划。我呢?我就是那个被你们计划好要拉来投资的……傻子。”
“不是的!建国,真的不是这样的!”她终于崩溃了,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我承认,我心里是只有乐乐,我做梦都想让他好。我离过一次婚,我一无所有,我只有他了。我怕,我真的怕,怕我再选错一次,怕你对乐乐不是真心的,怕你有一天会厌烦我们母子,把我们赶出去……”
她的哭诉,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
我怕你对乐乐不是真心的。
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感到寒心。我三年的付出,在她眼里,竟然还是“不真心”的。我所以为的家庭温暖,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随时可能散场的交易。
“所以,买学区房,就是你对我的考验,是吗?”我感到一阵眩晕,“用三百万,来考验我的真心?”
她哭着摇头,又点头,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连这个都愿意为乐乐做,那你就是真的把我们当成了一家人……我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我明白了。
我终于彻底明白了。
在她心里,我们从来就不是平等的夫妻。我需要不断地付出,不断地证明,才能换取她那一点点可怜的、带着条件的信任。而这份信任的终极考验,就是掏空我的所有,去为一个不姓陈的孩子买一个天价的未来。
多么荒唐,又多么可悲。
“林晚。”我叫她的名字,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知道吗?信任,不是靠考验换来的。真心,也不是用钱能买到的。你从来,就没想过要真正地接纳我,走进我的世界。你只是在你的世界外面,给我开了一扇小门,允许我递钱、递东西进去。而你和你的儿子,始终在里面,过着你们自己的生活。”
我说完,转身走进了书房,并且反锁了房门。
我听到她在门外哭泣、敲门、哀求,但我没有开。
那一夜,我坐在书房冰冷的木地板上,一夜无眠。我回顾着我们这三年的婚姻,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清晰无比。
我想起了那碗鲫鱼汤,那是我对家的全部想象和热情。
我想起了乐乐第一次叫我爸爸时,我内心的狂喜。
我想起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每一分钱,花费的每一份心思。
也想起了她始终客气疏离的微笑,她背着我接电话的身影,她和前夫站在一起时那种我永远无法融入的氛围。
原来,所有的裂痕,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我被对家的渴望蒙蔽了双眼,一直在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
天亮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打开门,林晚靠在门边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我没有叫醒她,径直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些日常用品。我的动作很轻,但林晚还是被惊醒了。
她看到我手里的行李箱,瞬间明白了什么,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建国,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我拨开她的手,平静地说:“没什么好谈的了,林晚。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你要去哪?”
“公司。我这段时间,就住在公司宿舍。”
“你不要我了?你不要这个家了?”她哭着问。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刺痛。这个家?这真的是我的家吗?
我没有回答她,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曾倾注了全部心血,却最终让我遍体鳞伤的地方。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乐乐被惊醒后带着睡意的呼喊:“妈妈,你怎么了?爸爸呢?”
我的脚步骤然一顿。
乐乐是无辜的。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留下来,继续扮演那个“完美继父”和“提款机”的角色吗?
进,是无尽的折磨和内耗。
退,是三年的感情和付出付诸东流。
我被困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第5章 一张被撕毁的协议
我在公司宿舍住了下来。那是一个很小的单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仅此而已。环境远不如家里舒适,但我却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
在这里,我不用再费尽心机去讨好谁,不用再揣测别人的心思,不用再面对那份令人窒息的客气和疏离。我终于可以只做我自己,陈建国。
白天,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用忙碌来麻痹自己。晚上,一个人对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孤独和痛苦又会像潮水般涌来。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是不是我太计较了?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娶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二婚妻子,难道不就应该多付出一些,多包容一些吗?
可是,包容不等于没有底线。付出,也不等于要失去自我。
林晚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信息。一开始是道歉,求我原谅,求我回家。我没有回复,也没有接电话。我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来理清这一切。
几天后,她的信息内容变了。
“建国,乐乐想你了。他一直问我爸爸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他这几天饭都吃得很少。”
“今天老师打电话来,说乐乐上课走神,还跟同学打架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建国,我求求你,就算不为了我,为了乐乐,你回来好不好?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我最脆弱的地方。乐乐,那个曾经怯生生叫我“陈叔叔”,后来甜甜地叫我“爸爸”的孩子。他清澈的眼睛,依赖的拥抱,是我在这段婚姻里感受到的唯一真实的温暖。
我心软了。
我开始动摇。或许,林晚只是一时糊涂?或许,她只是太爱儿子,用错了方式?我是不是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这个家一次机会?
就在我准备回个电话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来电——高远。
“陈哥,我是高远。”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知道我没资格给你打电话。但是,为了乐乐,我还是想跟你谈谈。”
我沉默着,听他继续说。
“林晚她……是个好女人,也是个好妈妈。她这辈子,所有的心思都在乐乐身上。她跟我离婚,也是因为我那时候不争气,整天瞎混,给不了他们母子安稳的日子。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
“她嫁给你,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的。她跟我说,你是个好人,踏实,稳重,对乐乐也好。她很感激你。”
感激。又是这个词。我苦涩地笑了。
“学区房的事,是我的错。”高远继续说,“是我跟她说,男人都看重面子,你要是直接跟他要钱,他肯定不高兴。不如我出面,拿出点钱,就当是帮衬,也让他觉得,我们不是在占他便宜。这样他面子上好过,也许就同意了。没想到……把事情弄得更糟了。”
我愣住了。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一出。他们竟然还在私底下研究过如何“对付”我。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虫子,我的一举一动,我的脾气性格,都成了他们算计的筹码。
“陈哥,林晚她没有坏心眼,她就是……笨。她太想让乐乐好了,所以才会犯糊涂。”高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三百万,对你来说确实压力大。我已经想好了,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大概能凑个七八十万。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只求你,别跟她离婚,别让乐乐再受一次伤害。”
听着他在电话那头为我的妻子和我的家“出谋划策”,我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高远。”我打断他,“这是我跟林晚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说完,我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和不舍,也烟消云散了。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了。它变成了一个奇怪的、由我、林晚、高远三个人共同维系的“项目”。项目的核心,是乐乐。而我,是这个项目的主要投资人。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我约了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留给林晚和乐乐,毕竟是我自愿买的,房产证上也有她的名字。我只要求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存款,公司的股份,她一分都别想。
周末,我拿着协议回了家。
林晚看到我回来,眼睛一亮,随即又看到我手里拿着的文件袋,脸色瞬间煞白。
“建国,你……”
我把协议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平静地说:“你看看吧,如果没问题,就签字。”
她颤抖着手打开文件,当看到“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时,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没有看具体条款,只是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真的要跟我离婚?”
“是。”我点头,心如刀割,但语气异常坚定,“林晚,我们过不下去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长痛不如短痛,对我们都好。”
“那乐乐呢?乐乐怎么办?”她哭着抓住我的衣角,“他已经把你当成亲爸爸了!你走了,你让他怎么办?”
又是乐乐。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拿乐乐当挡箭牌。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狠下心说:“乐乐有你,有他亲爸爸。你们俩不是已经为他的未来规划好了一切吗?有没有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她突然站起来,一把抓过桌上的离婚协议,当着我的面,“撕拉”一声,把它撕成了两半。
“我不离!”她把碎片狠狠地扔在地上,冲我歇斯底里地大吼,“陈建国,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离婚!你休想扔下我们母子!”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镇住了。这三年来,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温顺、隐忍的模样,我从没见过她如此失态。
“你以为你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指着我的鼻子,泪水和愤怒交织在脸上,“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会把乐乐当成亲儿子!你说会给我们一个家!现在呢?遇到一点事,你就想跑!你算什么男人!”
她的指责,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
我看着满地的碎纸片,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歇斯底里的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以为提出离婚,就能结束这场痛苦的闹剧。
却没想到,这才是真正折磨的开始。
第6章 不是交易,是家
林晚的爆发,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我们之间那层虚伪的平静彻底撕碎。
她不肯离婚,并且用尽了一切办法来“留住”我。
她开始频繁地带着乐乐来我公司。乐乐一见到我,就抱着我的腿哭,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了。公司的员工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窃窃私语。我百口莫辩。
她去我父母家,跪在两位老人面前,哭诉自己的不是,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跟我过日子,求二老劝我回心转意。我妈心软,一天给我打八个电话,骂我是不是昏了头,这么好的媳'妇'都不知道珍惜。
我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白天要应付公司的事务,晚上还要面对她的电话轰炸和父母的轮番说教。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住,动弹不得。
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我太绝情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手机响了,是林晚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乐乐正在用积木搭房子。他一边搭,一边自言自语:“这是爸爸的房间,这是妈妈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我们的家。”搭好之后,他拿了一个代表我的小人偶,放进了“爸爸的房间”。
看着视频里孩子认真的侧脸,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喘不过气来。
成年人的恩怨,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来承受?
我关掉手机,驱车回了那个我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家”。
林晚看到我,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默默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她的眼睛红肿,人也憔悴了一圈。
我们坐在沙发上,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相顾无言。
良久,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们谈谈吧。不是谈离婚,是谈……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听到“不谈离婚”四个字,林晚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建国,”她轻声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是我错了。我太自私,太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才会用那种方式去试探你,伤害你。”
她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本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她写的日记,或者说,是她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们结婚以来的每一笔开销,大到买房买车,小到买菜买盐。每一笔,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账本的最后,她写了一段话:
“建国为这个家付出的,我都知道。我不是不感恩,我是不敢信。我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怕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地收回去。我守着乐乐,就像守着我最后的一点东西。我以为只要把乐乐保护好了,我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惨。可我忘了,我也是他的妻子,我应该信任他,爱他。我把我们的婚姻,变成了一场不对等的交易,我是那个索取方,而他,是那个付出方。现在,我把他推远了。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告诉他,我想要的不是交易,是家。”
看完这段话,我的眼眶湿润了。
原来,她不是不爱,只是不敢爱。她不是不信任,只是过去的伤痕太深,让她像一只刺猬,习惯性地竖起全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和幼崽。
而我,只看到了她的刺,却没有看到她内心的恐惧和脆弱。
“学区房的事……”我抬起头,看着她。
“不买了。”她立刻说,语气很坚决,“是我异想天开了。乐乐能上个普通的学校,只要他健康快乐,比什么都强。我们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毁了现在的生活。”
她顿了顿,继续说:“高远给的二十万,我已经还给他了。我告诉他,我们家的事,以后不用他管。乐乐有你这个爸爸,就够了。”
我看着她,这个在我面前第一次卸下所有防备和伪装的女人。我看到了她的悔悟,也看到了她的真诚。
我心里的那块坚冰,开始慢慢融化。
“房子,可以不买。”我说,“但是,乐乐的教育,不能放松。我们可以把这笔钱,用在给他请更好的家教,报更多的兴趣班上。条条大路通罗马,上不了最好的学校,不代表就没有好的未来。”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地、心平气和地,和她一起规划乐乐的未来。
她愣住了,随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恐慌,而是感动和释然。
“建天,谢谢你。”她哽咽着说。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她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放松下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放声大哭。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迷路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小晚,别怕。以后,有我呢。这个家,不是你和乐乐的,也不是我的。是我们三个人的。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在我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那堵看不见的墙,终于轰然倒塌。
我明白了,婚姻不是一场简单的加减法,不是计算谁付出得多,谁得到得少。它是一道复杂的证明题,需要两个人用一生的时间,去共同证明“我们”的意义。
我曾经痛苦,曾经绝望,甚至想过要放弃。但现在我知道,那些折磨和挣扎,或许也是婚姻的一部分。它像一场高烧,烧掉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伪装和隔阂,让我们看清了彼此最真实的样子,也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东西。
不是房子,不是金钱,而是两个愿意放下过去、敞开心扉,携手走向未来的人。
第7章 鲫鱼汤的新味道
那次深谈之后,我和林晚的关系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我们之间,少了一份客气,多了一份随意;少了一份试探,多了一份坦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心事都藏起来,会主动跟我聊她工作上的烦恼,聊她对未来的担忧。我也不再是一个沉默的付出者,我会告诉她我生意上的压力,会跟她分享我朋友间的趣事。
我们开始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分享彼此的生活和情绪。
我搬回了家。那天晚上,林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饭桌上,乐乐显得特别开心,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爸爸长,爸爸短”地叫个不停。
林晚看着我们父子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了忧郁和疏离,只有温暖和满足。
吃完饭,我主动去洗碗。林晚也跟了进来,从我手里拿过盘子,说:“我来吧,你累了一天了。”
“一起吧。”我没有把盘子给她,而是打开了水龙头,“两个人快一点。”
我们就这样并肩站在小小的厨房里,哗哗的水流声中,谁都没有说话,但一种温馨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我忽然觉得,这,才是我一直想要的家的感觉。
关于学区房的风波,我们再也没有提起。但我们一起为乐乐的教育制定了新的计划。我们考察了很多课外辅导机构,最终选择了一家口碑和师资都很好的。我还利用自己的人脉,为乐乐找到了一个很棒的篮球教练,希望他能通过运动,变得更开朗,更自信。
高远没有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林晚告诉我,她已经和高远明确表示,以后除了孩子必要的探视,希望不要再有其他联系。
“建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坚定。
我相信她。因为我能感觉到,她正在努力地将我,而不是高远,当成她生命中最可信赖的依靠。
一个周末的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了条新鲜的鲫鱼,准备炖汤。
当我正在厨房里处理鱼的时候,林晚走了进来,系上了围裙。
“我来帮你吧。”她说。
我有些意外,以前,她从不进厨房的。
“你会?”我笑着问。
“不会可以学啊。”她拿起一块姜,学着我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切了起来。刀工虽然生疏,但神情却很认真。
我们一起把鱼煎好,放进砂锅,加入热水,盖上锅盖。等着汤慢慢变白的时间里,我们靠在流理台边,聊着天。
“其实,我以前也给我妈打过下手。”她看着锅里冒出的热气,轻声说,“只是后来……一个人带着乐乐,每天都像在打仗,根本没心思琢磨这些。”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以后,都有我呢。”我说。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她没有说话,只是踮起脚尖,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填满了。
汤炖好了,奶白色的,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桌边,每人面前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我喝了一口,味道和我以前做的,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我知道,这碗汤的味道,已经不一样了。
以前的汤,是我一个人炖的,里面有我的期盼,我的付出,我的委屈,和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今天的汤,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炖的。汤里面,有了一个家的味道。那是理解、是包容、是携手与共的味道。
我看着对面正小口喝汤的林晚和乐乐,忽然明白了。
幸福的婚姻,或许不是一开始就完美契合,而是在漫长的岁月里,经历过争吵、痛苦和迷茫之后,依然选择相信对方,愿意为对方改变,最终把两个独立的个体,慢慢熬成一锅浓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我和林晚的婚姻,才刚刚开始。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
但这一次,我不再害怕,也不再迷茫。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边,站着一个愿意和我并肩作战的妻子。而我们共同守护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