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生日我陪男闺蜜看车,回家他独吃蛋糕,抽屉里票据戳心
发布时间:2025-10-27 17:46 浏览量:2
推开家门是晚上八点十五分。
玄关的感应灯没亮,坏了三天了,陈阳说周末修,周末永远在下一个周末。
我借着手机屏幕的光,踢掉高跟鞋,脚踩在地板上,一阵冰凉。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餐厅的方向,透出一点微弱的、跳动的光。
像风中的残烛。
我心里咯噔一下,换鞋的动作都停了。
今天,是陈阳三十岁的生日。
我走过去,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个六寸的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根孤零零的数字蜡烛,“30”的“3”已经烧得快没了,“0”还在苟延残喘。
蛋糕已经被切开,吃掉了一角,盘子里还残留着奶油的痕迹。
他听见我的动静,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唇上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看起来有些滑稽,又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回来了?”他问,声音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嗯。”我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嗓子有点干,“堵车,手机也没电了。”
他没接话,用叉子又挖了一勺蛋糕,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空气里有股奶油和塑料蜡烛混合的甜腻味道,闻着就让人心烦。
“你怎么……自己先把蛋糕吃了?”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语气里带了点质问。
“等你回来,蜡烛都烧完了。”他眼皮都没抬,“菜在厨房,温着的。”
我没动,站在原地,一股无名火从胃里烧到喉咙。
我下午五点就给他发消息,说在路上,最多一个小时。结果高架桥上出了事故,堵了整整两个半小时。手机在最后半小时前自动关机,连个消息都发不出去。
我知道他肯定生气了。
但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
沉默,冷暴力,永远是他最擅长的武器。
“我不是故意晚的。”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许泽今天去看车,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非要我陪着去给点意见。我想着你生日,就说下午早点走,谁知道……”
提到“许泽”两个字,陈阳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终于抬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熟悉的、冰冷的嘲讽。
“男闺蜜比老公重要,我理解。”
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解释、所有的焦急、所有的愧疚,全都堵了回去。
我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陈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今天是你生日,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没吵。”他放下叉子,发出“当”的一声轻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站起身,把盘子里剩下的一点蛋糕端起来,径直走向厨房的水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把那块象征着他三十岁孤独的蛋糕,冲进了下水道。
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场冷战,从早上就开始了。
早上七点,闹钟响了,我习惯性地伸手去关,顺便亲了他一下,说了句“老公,生日快乐”。
他“嗯”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当时没多想,以为他只是没睡醒。
洗漱完出来,我看到他已经穿戴整整齐齐坐在餐桌前了,面前是一碗白粥,一碟咸菜。
我愣住了,“怎么就吃这个?我昨晚不是说了,早上给你下长寿面,卧两个鸡蛋。”
他头也不抬,“麻烦。”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他说说我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想问问他晚上想去哪家餐厅,全都被这两个字堵在了喉咙里。
这就是我们结婚第三年的日常。
对话越来越少,耐心越来越差,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如今只剩下相顾无言。
上午十点,许泽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火急火燎。
“蔓蔓,救命啊!我看好那款车今天有活动,销售说就最后一天,我这选择困难症又犯了,你快来帮我参谋参谋!”
许泽是我大学同学,最好的朋友,铁哥们,俗称“男闺蜜”。
我有点犹豫,“今天……我老公生日。”
“哎哟,姐姐,现在才上午,你晚上陪他过生日不就行了?我这十万火急,买车可是大事!就耽误你两三个小时,我请你吃饭!”
我想了想,觉得也是。陈阳在单位,我也在家闲着,不如去帮许泽把事情解决了,下午早点回来准备晚上的惊喜。
【老公,许泽那边有点急事,我出去一趟,下午就回来。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预定。】
过了十分钟,他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没有问我什么事,也没有说晚上想吃什么。
我盯着那两个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安慰自己,他可能在忙。
结果,一看车就看到了下午四点多。
从选配置到谈价格,许泽那个纠结劲儿,恨不得把销售问到辞职。
我坐在休息区,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4S店提供的免费咖啡,一边在手机上给他挑礼物。
最后选了一款他念叨了很久的机械手表,三万六千八,我眼都没眨就付了款,备注加急配送。
钱能解决的问题,最简单。
我觉得这块表,足以弥补我没能在生日的白天陪着他的遗憾。
可我没想到,老天爷会用一场堵车来跟我开玩笑。
看着他在厨房洗碗的背影,我觉得那块三万多的手表,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需要的,或许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回应。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生日这天还去忙别人的事。”我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放得很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然后轻轻掰开我的手指。
“我没生气。”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我只是累了。”
说完,他绕过我,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没有争吵,没有指责,只有一句“我累了”,却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伤人。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里,看着那个被冲掉的蛋糕残渣,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我打开冰箱,想看看他温了什么菜。
保鲜盒里装着四样菜:可乐鸡翅、清蒸鲈鱼、蒜蓉西兰花、还有一个排骨汤。
全都是我爱吃的。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他记得我的喜好,他为这个生日准备了,他等过我。
只是,他没有等到。
愧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把菜端出来,一个人坐在那张冰冷的餐桌旁,一点点地吃着。
菜是温的,可我的心是凉的。
吃完饭,我收拾好碗筷,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想,等他气消了,我再进去好好跟他道歉。
我走到书房门口,门留着一条缝,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
他在打游戏。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从耳机里漏出来,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
我伸出去准备敲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原来,他的“累了”,只是不想面对我而已。
我转身回到卧室,一头栽进被子里,用枕头蒙住脑袋。
结婚纪念日,他在加班。
我生日,他在出差。
情人节,他说都是商家骗钱的把戏。
现在,他生日,我陪着别的男人去看车。
我们俩,好像扯平了。
可婚姻不是一场交易,扯平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渴醒的。
卧室里一片漆黑,身边是空的,陈阳没有回来睡。
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我趿拉着拖鞋出去倒水,经过书房,门已经关紧了。
他今晚打算睡在书房的沙发床上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抽痛。
倒了水,我却没有回卧室,鬼使神使地走到了客厅的抽屉前。
那是我们家的“公共抽屉”,放着各种水电费单子、发票、说明书之类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就是下意识地拉开了。
一堆杂乱的票据里,一张蛋糕店的收银小票格外显眼。
我拿起来,借着客厅微弱的夜灯,看清了上面的字。
【商品:黑森林蛋糕(6寸)】
【金额:98元】
【时间:18:30】
黑森林,98块。
我愣住了。
我明明提前一周就在那家有名的法式甜品店,订了一个一千二百块的栗子蛋糕,约定了今天下午五点去取。
我还特意发微信提醒过他,让他下班顺路去拿。
他为什么要去买一个98块的廉价蛋糕?
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把抽屉里的票据都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看。
电费单、水费单、超市购物小票……
突然,我的手指触到一张质地不太一样的纸。
那是一张珠宝店的刷卡凭证。
日期,就是今天。
时间,下午六点四十五分。
金额,三万六千八百元。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三万六千八。
和我买给他的那块手表,一模一样的价格。
他今天,也买了一件三万六-八的东西。
不是给我的。
因为我什么都没收到。
我的手开始发抖,那张薄薄的凭证,此刻却重如千斤。
我疯了一样在抽屉里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销售单。
打开它,需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商品:PT950钻石项链】
【刻字服务:赠 芸芸,祝好】
芸芸。
陈芸。
他的亲妹妹。
上个月刚离了婚,净身出户,带着孩子住回了娘家。
我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是忘了去取我订的蛋糕。
他是在下班后,先去珠宝店给他妹妹买了一条三万多的项链,然后因为时间来不及了,或者说,是根本不在意了,就随便在路边的蛋糕店,买了一个最便宜的,来应付自己的生日。
应付我。
那句“我累了”,那句“我没生气”,那个孤独吃蛋糕的背影,此刻在我看来,都变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一场为了掩盖他内心真正的优先级,而演给我看的苦情戏。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他妹妹离婚后的心情,比他自己的三十岁生日,比我这个妻子,重要得多。
我拿着那两张票据,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客厅中央,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什么堵车,什么男闺蜜,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笑话。
真正的背叛,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它就藏在这些不动声色的选择里。
我没有回卧室,也没有去敲书房的门。
我走到阳台,拉开落地窗,初秋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我感觉不到冷。
心已经冻住了。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陈阳已经去上班了。
餐桌上放着他给我留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还是温的。
他总是这样,一边用冷暴力惩罚我,一边又在生活细节上无微不至。
像一根打在我身上的裹着棉花的棍子,疼,但让你喊不出来。
我把那两张票据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就在他的早餐旁边。
然后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
没有配任何文字。
我相信他看得懂。
做完这一切,我换了衣服,化了个精致的妆,出门上班。
我没有开车,坐的地铁。
挤在早高峰的人潮里,闻着身边人身上各种味道,我反而觉得有了一丝真实感。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噩梦。
到了公司,我一头扎进工作里。
我是个项目经理,手头一个新产品即将上线,忙得脚不沾地。
也好,忙起来,就没空去想那些糟心事了。
一上午,手机都很安静。
陈阳没有回复我。
没有电话,没有微信,甚至没有一个表情包。
他选择了继续沉默。
我自嘲地笑了笑,意料之中。
中午,许泽的电话来了。
“蔓蔓,中午一起吃饭啊?我提车了!为了感谢你昨天拔刀相助,必须请你吃顿好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阳光灿烂,充满喜悦。
我却觉得刺耳。
“不去,忙。”我冷冷地拒绝。
“别啊,姐姐,我车都开到你公司楼下了,就下来吃个便饭,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我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许泽,我现在没心情,你让我自己待会儿,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怎么了?跟陈阳吵架了?”
“嗯。”
“因为昨天的事?”
“算是吧,也不全是。”
“他至于吗?不就陪我看了个车,又没干嘛。大男人心眼这么小?”许泽的语气里带了点不平。
我苦笑一声,“你别管了,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陈阳的心眼小吗?
以前我觉得是。
他会因为我跟男同事多聊了几句而吃醋。
会因为我忘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纪念日而生闷气。
我一直以为,那是他在乎我的表现。
现在我才明白,他只是在乎他自己的感受有没有被尊重。
他所谓的爱,是有条件的,是需要我用百分之百的顺从和关注去换取的。
一旦我没有满足他,他就会收回他所有的好。
下午三点,我正在跟技术部门开会,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
是陈阳的微信。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拿了起来。
只有一张图片。
是我昨天买给他的那块手表的订单截图。
下面跟着一句话:【这个,你也退了吧。】
我死死地盯着那行字,感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他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划清界限?
互相退货,两不相欠?
会议室里同事们激烈的讨论声,此刻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结束了。
我抓起手机,冲出了会议室。
“林经理?”身后传来同事诧异的呼喊。
我顾不上了。
我冲到楼梯间,拨通了他的电话。
响了很久,他才接。
“喂。”
“陈阳,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
“退了手表,然后呢?是不是这个家,这段婚姻,你也不想要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他跟我大吵一架更让我绝望。
“陈阳,你说话!”
“林蔓,”他终于开口了,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我很冷静!”我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给你妹妹买三万多的项链,我一句话都没说。你给自己买个九十块的蛋糕过生日,我也认了。现在我给你买块表,你想退了,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我没说公平。”他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没意思。”
没意思。
他说,没意思。
这三个字,像三把尖刀,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们之间七年的感情,三年的婚姻,在他眼里,只剩下“没意思”。
“好,好一个没意思。”我气笑了,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陈阳,你别后悔。”
说完,我狠狠地挂了电话。
我靠在楼梯间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慢慢滑落,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原来,心碎的声音,是这么响。
那天下午,我请了假。
我没有回家,那个地方,此刻让我觉得窒息。
我一个人去了江边,吹了很久的风。
江水滔滔,带走了城市的喧嚣,却带不走我心里的荒芜。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都还是穷学生。
他生日,我用攒了两个月的家教费,给他买了一双八百块的篮球鞋。
他抱着鞋盒,像个孩子一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他说,林蔓,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他说,林蔓,我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说,林蔓,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誓言犹在耳边,可说誓言的人,已经变了。
是我变了,还是他变了?
或许,我们都变了。
我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强势,习惯了用钱来衡量一切,以为买贵的礼物,就是最好的补偿。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封闭,把所有的心事都藏起来,用冷漠来构筑一道墙,把我隔绝在外。
我们都以为对方还是原来的样子,却不知道,在时间的洪流里,我们早就被冲向了不同的方向。
天黑了,我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走到小区楼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泽靠在他的新车旁,正在抽烟。
看到我,他立刻掐了烟,迎了上来。
“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跟陈阳……谈崩了?”
我点点头。
“因为我?”
我摇摇头,“不怪你,就算没有你,我们之间的问题也迟早会爆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上车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两步。”
“我不是要送你回家。”他拉开车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跟着他上了车。
车里有一股新车的味道,和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在一起。
他没问我去哪,只是一路沉默地开着。
最后,车停在了一座大桥上。
他熄了火,我们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桥下穿梭的车流,和远处城市的霓虹。
“我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失恋,就是自己跑到这儿来哭了一晚上。”许泽突然开口。
我转头看他,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柔和。
“那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他笑了笑,“结果呢?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时间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治愈。”
“治愈不了。”我说,“有些伤口,只会结痂,一碰还是会疼。”
“那就等它结一层厚厚的痂,厚到你感觉不到疼为止。”
我没说话,把头靠在车窗上,玻璃冰得我一哆嗦。
“蔓蔓,”他叫我的名字,“其实,我一直觉得陈阳配不上你。”
我愣住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挑拨离间。”他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像一团火,永远在燃烧,在往前冲。而他,他太平了,太稳了,他要的是一个安稳的后方,而不是一个并肩作战的队友。”
“他会拖住你的,总有一天,你会为了他,磨掉自己所有的光芒。”
许泽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死水一般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是这样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互补的。
我的急躁,他的沉稳。我的外向,他的内敛。
我们像两块严丝合缝的拼图,能拼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可现在,我发现,我们之间那条缝隙,已经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谢谢你,许泽。”我轻声说,“送我回家吧。”
他没再说什么,重新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陈阳还没回来。
餐桌上,我早上放的那两张票据,不见了。
我走进书房,他的电脑关着,沙发床整理得整整齐齐。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我在等他回来,给我一个解释,或者一个判决。
可他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没有回来。
也没有任何消息。
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开始疯狂地工作,用一个又一个的会议,一份又一份的报告,来填满我的生活。
我瘦了,瘦得很快。
同事们都说我最近状态不对,问我是不是病了。
我说,是啊,病了,心病。
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小蔓啊,你跟陈阳是不是吵架了?他这几天都住在家里,一句话也不说,脸拉得老长。”
我的心一沉,“妈,他跟您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就说单位忙,住得近方便。我还能不知道他?你们俩肯定出问题了。”婆婆的语气很急,“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别憋在心里。陈阳那孩子,就是脾气倔,你多担待点。”
“妈,”我打断她,“不是我不担待他,是他不想跟我过了。”
我把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婆婆说了一遍。
包括那98块的蛋糕,和那条三万多的项链。
电话那头,婆婆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挂了。
“这个混小子!”她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怒气,“我回头就骂他!芸芸离婚是可怜,但也不能这么拎不清啊!自己的媳-过生日,他跑去给妹妹买项链,这是人干的事吗?”
“小蔓,你别生气,妈给你做主。我这就让他滚回去给你道歉!”
挂了电话,我心里没有丝毫的轻松。
婆婆是明事理的人,可这件事,已经不是谁对谁错那么简单了。
陈阳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果然,那天晚上,陈阳回来了。
他看起来憔憔悴悴,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妈都跟我说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对不起。”
这是我们冷战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对不起”。
可我听着,却觉得无比讽刺。
如果不是婆婆施压,这句“对不起”,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
“项链,我拿去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退货单,递给我。
我没接。
“陈阳,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退一条项链就能解决的吗?”
他低下头,没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生日那天,你宁愿花三万多去安慰你妹妹,也不愿意好好跟我过个生日。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刚离婚,心情不好。”他小声辩解,“我就是想让她开心点。”
“那我的心情呢?我的心情就活该被你践踏吗?”我提高了音量,“陈阳,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我也会心痛!”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我们是夫妻,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忽视我,冷落我?”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很累。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憋屈。
“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异常平静。
陈阳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互相猜忌,互相折磨的日子了。”
“我不同意!”他突然激动起来,“林蔓,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说离婚!”
“小事?”我笑了,“陈阳,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我们的婚姻,早就被无数件这样的小事,侵蚀得千疮百孔了。”
“你陪许泽去看车,就不是小事了?”他突然反问,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不如一个男闺蜜重要?”
我愣住了。
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还是这件事。
“所以,你给我买98块的蛋糕,给你妹妹买三万多的项链,就是为了报复我?”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太可笑了。
真的太可笑了。
我们像两个幼稚的孩子,用最伤人的方式,互相报复,互相伤害。
却忘了,我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陈阳,”我看着他,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我们回不去了。”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
第二天,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房子是我婚前买的,归我。车子是他婚前买的,归他。我们没有孩子,共同财产只有一些存款,一人一半。
我写得很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
我把协议放在他面前时,他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粉碎。
“我说了,我不同意离婚!”他红着眼睛,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这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我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签字,我就去法院起诉。”
我们陷入了僵持。
他开始用各种方式挽回。
他每天准时回家,给我做饭,洗衣服,包揽了所有家务。
他给我买花,买包,买所有我喜欢的东西。
他会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不会了。
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
更何况,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是他一个人吃蛋糕的背影,就是那张刺眼的珠宝销售单。
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我得了轻度抑郁症。
我把诊断书拿给陈阳看。
他看着“抑郁症”三个字,手抖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我承认,我心软了。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我们都需要从这段已经坏掉的关系里,解脱出来。
“陈阳,”我轻轻推开他,“签字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点了点头,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从书房拿出一支笔,在另一份我重新打印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每一声,都像是在凌迟我的心。
签完字,他把笔放下,站起身,一句话没说,拖着他那个来时就带着的行李箱,走出了这个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他。
办完离婚手续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灿烂,天空湛蓝。
我们俩并肩走出民政局,像两个刚领完证的新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以后有什么打算?”我问他。
“不知道。”他摇摇头,“先回我爸妈那儿住一阵子吧。”
“嗯。”
我们俩又陷入了沉默。
“那……我走了。”他说。
“好。”
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林蔓,”他最终还是开口了,“那条项链,其实……”
“别说了。”我打断他,“都过去了。”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都过去了。”
“照顾好自己。”我说。
“你也是。”
他冲我挥了挥手,转身,汇入了人流。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我跟陈阳,从此以后,就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离婚后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我换了份工作,跳槽到了一家创业公司,当了项目总监。
比以前更忙,但也更充实。
我开始健身,学插花,周末会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徒步。
我努力地把自己的生活填满,不留一丝空隙去回忆过去。
许泽还是会经常约我吃饭,看电影。
他对我很好,好到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一起了。
连我自己,都偶尔会产生错觉。
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
我害怕了,怕再一次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一段感情里,最后却落得遍体鳞伤。
一年后,我在一次行业峰会上,又见到了陈阳。
他瘦了,也黑了,但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很多。
他自己创业了,做的是智能家居。
我们俩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他冲我笑了笑,我也回以一个微笑。
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峰会结束后的晚宴上,他端着酒杯,走到了我面前。
“好久不见。”他说。
“好久不见。”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
“你也是。”
我们俩客套地寒暄着,谁也没有提起过去。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我心里一紧。
“那条项链,”他说,“其实是我妈让我买的。”
我愣住了。
“芸芸离婚,我妈怕她想不开,就想买个礼物哄她开心。她自己去金店,被人家忽悠,差点买了个假的。回来就让我去,说是我买的,芸芸能高兴点。”
“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觉得你陪许泽去看车,心里不舒服,就……就想用这种方式刺激你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林蔓,对不起,我那时候太幼稚了。”
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原来,真相是这样。
一个被误解的孝心,和一个幼稚的报复心,阴差阳错地,毁了我们的婚姻。
可笑吗?
真的很可笑。
但,重要吗?
已经不重要了。
“都过去了。”我看着他,平静地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祝你成功。”我说。
“也祝你,幸福。”
我们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那杯酒,很苦,也很涩。
敬我们回不去的过去。
也敬我们,各自安好的未来。
生活终究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破镜重圆的戏码。
有些错过,就是一辈子。
离开晚宴会场,我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头。
手机响了,是许泽。
“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别闹,这么晚了不安全。告诉我位置。”
我把地址发给了他。
十几分钟后,他的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
“怎么了?看你好像不开心。”他问。
“我见到陈阳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项链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那你……后悔吗?”他问。
我摇摇头。
“不后悔。”
“如果早知道真相,我可能会选择原谅,会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只是一条项链那么简单。”
“就算没有项链,也会有别的事情,成为压垮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都太骄傲,也太自私,都不愿意为对方妥协和改变。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注定会互相消耗,直到两败俱伤。”
“所以,分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许泽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
“你能想明白,就最好了。”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着。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突然觉得,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石头,好像终于被搬开了。
我和陈阳的故事,到这里,才算是画上了一个真正圆满的句号。
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有一点点遗憾,和对彼此未来的祝福。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学会接受不完美,学会与过去和解,学会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蔓蔓。”许泽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
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递给我。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很别致的锁骨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
“送给我的?”
“嗯。”他点点头,眼神有些紧张,“我……我能追你吗?”
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句:“你知道银杏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愣了一下,摇摇头。
“是,坚韧与沉着,纯情之情,永恒的爱。”
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也是,等待。”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里亮起了光。
我合上盒子,对他说了句:“谢谢。”
然后,我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那个妆容精致,眼神却带着一丝疲惫的自己,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
至于未来会怎样,谁知道呢?
但至少,我现在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
生活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毕竟,人生这道题,从来都没有标准答案,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每个路口,选择那个不让自己后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