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美刺少的太阳鱼,为何能在我国泛滥成灾?靠吃能解决问题吗?
发布时间:2025-05-28 08:50 浏览量:5
在我国动物似乎很难泛滥,毕竟在国外随随便便就能泛滥成灾的一些动物在我国都是保护动物,比如野兔、骆驼等等,而我国许多动物被保护的背后其实就是过度的猎杀。那么,有没有动物能在我国泛滥呢?答案是肯定的。
最耳熟能详的当属小龙虾了,曾经的小龙虾几乎侵占了南方的各大水域,但很快关于小龙虾的多种做法开始推广,如今的小龙虾一到夏季就能达到供不应求的程度。既然如此,肉质鲜美而且刺少的太阳鱼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我国泛滥成灾呢?像小龙虾那样靠吃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不妨一起来聊聊这两个有意思的问题。
单看这个鱼的名字似乎是个俗称,不过,太阳鱼可是它的学名,它因为身体比较圆,颜色鲜艳如骄阳,因此得名。作为鲈形目棘臀鱼科太阳鱼属的淡水鱼,它原本是原产北美洲的一种鱼类,喜欢栖息在水流缓慢的水体中,如池塘、湖泊等等。
从外观上看,太阳鱼与我们南方钓友常见的一种鱼非常相似,它就是罗非鱼,甚至许多人会把它们搞混。
虽然它们长相有些相似,但是每当有人指着水桶里的太阳鱼惊呼"这不是罗非鱼吗",就像把猕猴桃认成奇异果,虽情有可原却谬以千里。这对"淡水双雄"的差别,堪比小龙虾与龙虾的物种鸿沟。
首先,太阳鱼属于太阳鱼科,而罗非鱼来自丽鱼科,就像虎鲸和蓝鲸同属鲸目却分属不同科。它们的进化分叉要追溯到4000万年前,当时太阳鱼的祖先还在美洲淡水里打转,罗非鱼的先祖已在非洲大陆上演生存竞赛。
其次是鳃盖彩蛋。太阳鱼鳃后藏着黑色软膜,像戴了副蓝牙耳机;罗非鱼则光溜溜的,啥也没有。而且太阳鱼堪称淡水界的孔雀,蓝绿渐变鳞片搭配橘红斑点,在阳光下会呈现彩虹色金属光泽;罗非鱼则是比较平淡,灰褐主色偶尔点缀暗纹,仿佛穿错了祖传灰布衫。
之后我们再来看体型,成年太阳鱼通常只有20厘米/0.5公斤,而罗非鱼能长到60厘米/2公斤,它们的差异就像猎豹和老虎。
除此之外,两种鱼的生存能力也有很大的区别。太阳鱼能在1-38℃存活,比罗非鱼更耐寒,这也是它们能突破长江防线北上的关键。在照顾后代上,太阳鱼爸爸堪称"超级奶爸",筑巢护卵直到幼鱼离巢,幼崽存活率高达80%;罗非鱼则是"散养派",幼鱼自求多福。
最后就是食性了,两者虽都是杂食,但太阳鱼更爱"海鲜刺身",偏好浮游动物和小鱼虾;罗非鱼则是"素食达人",藻类摄入占比更高。
因此,罗非鱼虽然跟太阳鱼有些相似,但二者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于我国来说它们都是入侵物种。那么,太阳鱼是如何入侵的呢?我们接着聊。
与罗非鱼一样,太阳鱼最初其实也是被主动引入的。大约在2000年初,太阳鱼作为经济鱼种引进时,专家们还自信满满:"这美洲小子在亚热带活不过冬天"。但是谁也你没想到它们不仅活成了"钉子户",还上演了现实版"鲤鱼跃龙门"。
首先,作为最先引进的千岛湖成了它们的老家,千岛湖的常温层(20℃)成了它们的避难所,深水区越冬技术让本地鱼望尘莫及。其次是繁殖能力,太阳鱼的雌鱼每年产卵4-5次,每次2-3万粒,比同期引进的罗非鱼多产30%。更绝的是它们的"错峰孵化"策略:春季产卵抢食物链空档,秋季产卵利用天敌休眠期。
除此之外,太阳鱼的幼鱼专攻本土鱼卵和鱼苗,成年后转战浮游生物,实现"全年龄段生态压制"。在千岛湖,它们把鳑鲏鱼逼成了需要专门保护的"濒危物种"。
当然,仅仅是养殖水体它们还不足以无法无天,在2010年前后,四川养殖户的网箱破损事件,让数百万太阳鱼幼崽涌入长江水系。这些"越狱专家"顺流而下,三年内就攻占长江中下游20多个湖泊。再加上一些放生团体将其误认为"吉祥物"的助攻,比如2018年杭州某寺庙放生10万尾太阳鱼的闹剧,直接让西湖生态系统倒退五年。最后是监测不到位,直到2022年,太阳鱼仍未列入《中国外来入侵物种名单》,导致防控措施总是慢半拍。这像极了温水煮青蛙——等意识到危险时,生态平衡已千疮百孔。
最终,太阳鱼成为了继罗非鱼后又一种成功入侵的鱼类,它们对本土鱼类的打击是致命的,在泛滥的水体中,几乎很难见到其他的鱼,这一点许多钓友应该深有体会。
太阳鱼可不是罗非鱼能比的,它肉质鲜美,刺还少,而这其实也是当初我国引入它们的原因,由此可见,太阳鱼是好吃的。既然如此,能不能用吃解决它们在水体泛滥的问题呢?答案是否定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从三个方面来说一下原因。
第一:经济悖论。相比较其他的鱼类,太阳鱼的生长比较缓慢,它从出生再到长到200克需6-8个月,而且成体也就一斤左右,这显然不是经济型鱼类该具备的体型。而且即便不考虑这个因素,这个体型跟鲫鱼差不多的鱼与鲫鱼一同放到市场上,它的认可度也显然不如鲫鱼。
第二:捕捞难度大。想要将太阳鱼从入侵的水体中彻底删除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广撒网捕鱼,必然会误捕本土鱼类,而它的体型相对较小,势必也会捕到其他本土鱼类的幼鱼。其次,市场认可度较低,也完全跟不上它们的繁殖速度。
第三:野捕不如养殖。我们退一万步说,假设太阳鱼在市场上非常的受欢迎,超过了其他淡水鱼类,那么靠吃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来看一个例子,小龙虾可谓是夏天消耗量最大的水产品之一,此时人们考虑的并不是去野外的水体中抓多少,而是养殖。
毕竟相比较野外捕获,养殖的效率更高,这就造成了尽管小龙虾供不应求,但依然没有阻挡它们在我国许多水体中称王称霸。太阳鱼也是一样的,如果有较高的经济效益,那么谁还去野捕,都去养殖了,到时候市场饱和,野外水体里的鱼依然不会得到有效的遏制,因此,尽管我国吃货众多,但靠吃想要解决太阳鱼泛滥的问题依然是天方夜谭。
其实,万物相生相克,关于入侵物种泛滥的问题还是要从食物链上下手,但是也不能盲目的引入其他物种进行遏制,弄巧成拙,比如澳大利亚的穴兔泛滥就曾引入过狐狸,结果狐狸不吃兔子,改吃更好捕获的本土有袋类动物,最终狐狸反而泛滥了,所以,从本土的物种中找到可以遏制入侵物种的是最好的。
比如千岛湖投放的鳜鱼军团就已初见成效,这些肉食鱼专攻5-10厘米的太阳鱼幼体。2024年监测显示,实施该方案水域的太阳鱼数量下降37%。同时也可以用一些科技手段,比如通过投放特定激素,使太阳鱼后代雄性比例升至95%,从根本上瓦解繁殖力等等。
太阳鱼的故事,恰似一面照妖镜,映照出人类在生态平衡面前的傲慢与智慧。当我们惊叹于它们1.5亿年的进化韧性时,也该反思:为何每次生态灾难,都是先甜蜜后苦涩?
或许答案藏在日本琵琶湖的教训里——当年日本引进的5万尾太阳鱼,如今每年需要耗费2亿日元治理。这个警示告诉我们:在生态这场无限游戏中,预防永远比治理更划算,所以,在引入新物种用来创造效益的时,我们应该提前想到它们可能会对生态造成的潜在威胁,尽早的制定方案,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