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与男知己结伴出游,归来震惊,丈夫:正好遇上我再婚宴席!
发布时间:2025-10-24 10:47 浏览量:4
“我跟江川,准备去一趟云南。”
妻子林薇一边收拾着她的那些宝贝相机镜头,一边云淡风轻地对我说。阳光从阳台洒进来,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准备远足的女大学生,而不是一个三十五岁、结婚十年的女人。
“江川?”我正擦着女儿照片的相框,手停在半空。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不致命,但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扎你一下。他是林薇的“男知己”,一个摄影师,一个在林薇口中“灵魂高度契合”的朋友。
“对啊,他那边有个采风的项目,叫我一起去,说那边的光线和风土,最适合我那套老莱卡镜头了。”她说的很自然,好像在说晚饭是吃米饭还是面条。
“要去多久?”我把相框放回原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半个月吧,最多二十天。回来给你和女儿带礼物。”她转过头,对我笑了笑。那个笑容很灿烂,但不是给我的,是给她即将开始的旅程的。
我们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那种模范式的。我做着一份稳定的项目管理工作,收入不错,足够支撑这个家,也足够支撑她的那些“诗和远方”的爱好。她不用上班,搞搞摄影,学学花艺,把日子过得很有情调。我们不吵架,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我曾经以为,这就是过日子。直到江川的出现。
他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某个导演的镜头语言,到一首诗的意境。那些是我插不进嘴的世界。我尝试过,去看那些晦涩的电影,去读那些朦胧的诗,但最后只换来林薇一句:“你不懂,别勉强自己了。”
于是我放弃了,我守着我的世界,为她守着这个家,让她可以安心地去她的世界里翱翔。我告诉自己,男人嘛,大度一点。
“就你们两个人?”我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还有他工作室的两个助理,不过他们要提前去布景,大部分时间是我们俩自己走。”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放心吧,老夫老妻了,你还信不过我?”
我看着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信?我信什么?信她不会有身体上的越轨吗?或许吧。但那种精神上的共鸣和陪伴,她早就给了别人。
我点了点头,说:“注意安全。”
这三个字,是我能给出的,最大度的回应了。
她走了。家里一下子就空了。
女儿在寄宿学校,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以前林薇在,家里总是有音乐声,有花香,有她摆弄那些瓶瓶罐罐的声音。现在,只剩下冰箱运转的嗡嗡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
头两天,我还觉得挺好,落得清静。我把积压的工作带回家做完,把好久没看的球赛看完,一个人叫了外卖,对着电视,也算自在。
第三天晚上,我收到她发来的照片。
是彩云之南的晚霞,很美。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个男人的侧影,背着相机,轮廓被夕阳勾勒得很好看。不用问,是江川。
她配的文字是:这里的光,会说话。
我回了一个字:好。
放下手机,我突然没了胃口。桌上的外卖盒还开着,饭菜已经凉了。我起身,把它们倒进垃圾桶。
我开始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这是我们一起住了十年的家,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生活的痕迹。但此刻,我却觉得无比陌生。
我走到她的书房,那里被她改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暗房和工作室。墙上挂满了她拍的照片。有风景,有静物,还有很多人像。
我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大部分人像,模特都是江川。在古镇的石板路上回眸的江川,在雪山脚下点烟的江川,在洱海边弹着吉他的江川。每一张照片里的他,眼神里都有一种故事感,一种林薇最欣赏的“灵魂的深度”。
而我呢?
我找到了一本家庭相册。里面有我,有女儿,有她。我们的合照,大多是在旅游景点,女儿在中间,我们俩一人一边,笑着,标准的游客照。
有一张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的时候拍的。我穿着西装,她穿着白裙,我们站在一家高级餐厅的门口。我记得那天,我花了一个月的工资订了那家餐厅,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很高兴,但整个晚上,她都在说江川最近拍的一组照片多么有灵气。
那一刻,我看着相册里笑得有些僵硬的自己,和墙上那些神采飞扬的江川,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东西,好像慢慢地,一点点地,断了。
原来,在她的镜头里,我只是一个背景,一个符号。而江D川,才是她真正想要捕捉的风景。
我们的婚姻,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空荡荡的相框。我一直努力地往里面填东西,填责任,填物质,填一个丈夫和父亲该有的一切。
可相框的另一半,一直是空的。她的人在,心不在。
那晚,我没有开灯,就在书房坐了一夜。我没有想她是不是和江川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这十年,到底算什么。
一个合格的饭票?一个不知情趣的丈夫?一个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去追求“灵魂”的后盾?
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不是要质问她,也不是要挽回什么。
而是,我想把我自己的生活,找回来。
我开始不再每天守着手机等她的消息。
我把周末的时间空了出来,打电话给几个大学时的老同学,约他们出来钓鱼。
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鱼竿轻轻颤动,浮标在水面上下起伏。我们聊着以前的糗事,聊着现在的工作压力,聊着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是些最俗气,最接地气的话题。
一个哥们儿拍着我的肩膀说:“陈阳,你可算接地气了。以前约你,你总说要陪老婆,我们都以为你被你家那位文艺女神给收了魂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是啊,我曾经也以为,爱一个人,就是要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可我忘了,我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
那天,我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回家的路上,我路过父母家,临时起意拐了进去。
妈正在包饺子,看到我,一脸惊喜:“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爸在看报纸,推了推老花镜,说:“一个人来的?小薇呢?”
“她……出差了。”我撒了个谎。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出差好,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闯。”妈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说,“快去洗手,正好,今天吃你最爱吃的白菜猪肉馅儿。”
我坐在饭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妈不停地往我碗里夹,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小薇也真是,自己不爱做饭,就把你也给带懒了。”
“妈,她挺好的。”我下意识地维护她。
爸放下筷子,看着我,说:“陈阳,过日子,不是一个人好就行的。得两个人,都觉得好,那才叫好。”
我心里一震,抬起头,看着我爸。他已经满头白发,眼神却很清明。
那天下午,我陪我爸下棋,听我妈唠叨邻居家的事。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子里有一种安逸而温暖的味道。我突然发现,这种最朴素的家庭生活,才是我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
晚上,我没回自己的家,就在父母家的小房间里住下了。躺在硬板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我睡了十年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我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老公,我们到香格里拉了!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你都不知道,我们昨天拍到了一组特别棒的日出!”
“嗯,挺好。”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顿了一下,问:“你怎么了?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没事,可能有点感冒。”
“那你多喝热水啊。对了,我可能要晚几天回去了,江川说这边还有几个地方非去不可,不然会是终身遗憾。”
“好,知道了。”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我想了想,说:“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她的照片,笑靥如花。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我爱了十年的女人,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我回到我们那个“家”。
推开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没有开灯,就那么站在玄关。
我开始审视这个房子。
客厅里,她买的北欧风的沙发,墙上挂着她淘来的抽象画。餐厅里,她选的造型奇特的吊灯,桌上摆着她插的已经枯萎的干花。卧室里,她喜欢的香薰灯还散发着淡淡的精油味。
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她的品味,她的喜好。
那我呢?
我的东西,只有书房里那个塞满了专业书籍和文件资料的书柜,还有衣帽间里那几件颜色单调的衬衫和西装。
我像一个寄居在这里的房客,一个提供水电煤和生活费的房客。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号的垃圾袋。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把她那些枯萎的干花扔了,把那些我看不懂的抽象画从墙上取了下来。我把她摆在客厅里,显得家里拥挤不堪的各种小摆件,一个个装进了箱子。
我不是在发泄,也不是在报复。我只是想,把这个地方,变回一个“家”,一个我自己的家。
收拾到一半,我看到了茶几下面压着的一个速写本。
是江川的。可能是上次他来家里时落下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里面画的,全是林薇。
在咖啡馆里看书的林薇,在阳台上侍弄花草的林薇,对着镜头调皮地做鬼脸的林薇。每一笔,都充满了爱意和欣赏。
最后一页,有一行字:我的缪斯。
我把本子合上,轻轻地放在一边。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一点波澜。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就像一个医生,看到了病人的X光片,终于确诊了病灶所在。
原来如此。
我继续收拾。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然后,我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我坐在空旷的餐厅里,慢慢地吃着。
吃完饭,我给一个律师朋友打了个电话。
“老张,想咨询一下,离婚的流程,怎么走?”
工作上,我开始投入十二分的热情。
以前,我总想着早点下班回家,陪林薇。现在,我成了办公室里走得最晚的那个人。
我们公司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合作方派来一个负责人,叫张岚。
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短发,穿着干练的职业装,不苟言笑。听说是个单亲妈妈,自己带着个上小学的儿子。
第一次开会,我们就因为一个技术细节争得面红耳赤。她逻辑清晰,寸步不让。我觉得这个女人,真不好惹。
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她只是工作上“六亲不认”,私下里其实挺随和的。
有一次加班到深夜,大家都饿了,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热腾腾的排骨汤。
“我儿子晚上喝剩下的,不嫌弃的话,大家分了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同事们都欢呼着去拿碗。我喝着那碗汤,很普通的家常味道,却暖到了心里。
那天,我们一起走出办公楼。
“谢谢你的汤。”我说。
“客气什么。”她笑了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加班辛苦,总得吃点好的。”
“你每天都给孩子做饭?”
“对啊,外卖不健康。再忙,这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她看着前方,眼神很温柔,“他爸不在身边,我总得让他吃好穿好。”
我们聊了一路,从工作聊到孩子,从孩子的学习聊到彼此的爱好。
我发现,她喜欢看球,跟我支持的是同一个队。她也喜欢看历史书,对明朝那些事儿如数家珍。
我们聊得那么投机,那么顺畅。那种感觉,是我和林薇之间,从来没有过的。
和她聊天,我不需要去伪装什么,不需要去费力理解什么“镜头语言”和“诗的意境”。我就是我,一个普通的男人,聊着最普通的话题。
项目结束庆功宴那天,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散场的时候,我看到张岚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夜风吹得她有点发抖。
我走过去,把我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送你回家吧。”我说。
她没有拒绝。
车里很安静,只放着电台的音乐。
快到她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陈工,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这阵子,虽然工作很拼,但总觉得你心里藏着事。有时候看你一个人发呆,眼睛里,没有光。”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我把我和林薇的事,都告诉了她。
从江川,到那趟云南之行,到那个速写本,再到我自己的决定。
我说的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她才轻轻地说:“有些关系,就像一件毛衣,起初穿着很暖和,但时间久了,破了洞,脱了线。有的人会想着去补,但补丁摞补丁,最后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也许,脱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锁。
是啊,我一直在做的,不就是缝补吗?我用我的忍耐,我的退让,我的付出,去缝补那些早已存在的裂痕。
可我忘了,一件千疮百孔的毛衣,再怎么补,也挡不住寒风了。
“谢谢你。”我看着她,由衷地说。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看明白了。”
她笑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下车,把外套还给我,衣服上还留着她的余温。
我看着她走进小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漫长的黑夜,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我给林薇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我们谈谈吧。”
她很快回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委屈:“陈阳,你到底怎么了?我出来散散心,你至于天天催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打断她,“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有什么问题不能等我回去再说?非要现在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扫兴?”
“林薇,”我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离婚?陈阳,你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说,“这十年,我累了。”
“累了?你凭什么说累了?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理想,你现在跟我说你累了?陈阳,你有没有良心?”
我没有跟她争辩。
我知道,在她看来,我提供物质,她操持家庭(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家政阿姨在做),我们是平等的。她觉得她放弃了成为一个著名摄影师的机会,为我生儿育女,是巨大的牺牲。
可她不知道,比放弃事业更让人疲惫的,是日复一日的精神上的孤独。
“财产,房子,车子,都可以给你。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我说。
“你做梦!”她尖叫起来,“陈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不是那个叫张岚的女人?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我不想跟你吵。”我说,“我已经找了律师,离婚协议书会寄给你。你回来之后,我们签字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会是一场战争。
果然,第二天,我爸妈的电话就打来了。
“陈阳!你是不是昏了头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闹什么离婚!小薇那么好的媳-妇,你上哪儿找去!”我妈在电话那头,声音又急又气。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你自己的事!你是我儿子,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赶紧去给小薇道个歉,把她接回来!”
我爸抢过电话,声音沉重:“儿子,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走到这一步?”
“爸,有些事,说不通了。”
紧接着,是林薇的父母,我的姑姑舅舅,我们所有的共同好友。
电话一个接一个,内容都大同小异。
“陈阳,你太冲动了。”
“林薇就是有点小性子,你一个大男人,多担待点。”
“想想孩子,孩子多可怜。”
“江川那边我都问过了,就是纯洁的友谊,你别想多了。”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我像一座孤岛,被舆论的潮水包围着,拍打着。
他们都说我错了。
他们都说我小题大做,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开始怀疑自己。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我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狭隘,多疑,不懂得珍惜?
也许,我再忍一忍,等她回来,好好谈一谈,一切就过去了。就像过去的十年一样,每一次有摩擦,最后都是我退一步,然后海阔天空。
那个晚上,我失眠了。
我在客厅里坐着,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雾缭绕中,我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在相册里笑得僵硬的自己。
我问自己,陈阳,你还想再过十年那样的日子吗?
你想在下一个十年里,继续看着你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灵魂共鸣”吗?
你想在下一个十年里,继续在一个充满她的气息,却没有你位置的家里,当一个合格的房客吗?
你想在下一个十年里,继续扮演那个“大度”的丈夫,然后在一个人的深夜里,感受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吗?
不。
我不想了。
天亮的时候,我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我打开手机,把所有劝和的微信,都一一回复了。
只有一句话:谢谢关心,我已经决定了。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像一个在暴风雨中航行了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港湾。
哪怕这个港湾,只有我一个人。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漫长和难堪。
林薇回来了。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住到了她父母那里。我们所有的沟通,都通过律师进行。
她不同意离婚。
她发动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轮番来给我做思想工作。
她甚至找到了我的公司领导,说我私生活混乱,影响工作。
那段时间,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渣男”。一个事业小有成就,就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
我没有辩解。
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懂。
他们只会看到一个女人,为了家庭放弃了梦想,而她的丈夫,却在她和朋友外出旅行的时候,提出了离婚。
他们看不到这十年里,我每一次欲言又止的挣扎,每一次深夜里的辗转反侧。
他们看不到,那趟旅行,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只是让我看清了,这只骆驼,早就被压垮了。
唯一站在我这边的,是张岚。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会给我发一条信息:按时吃饭。
或者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地给我泡一杯热茶。
有一次,我因为女儿抚养权的问题,在电话里和林薇的律师吵得不可开交。挂了电话,我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瞬间就红了。
我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我。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张岚走了进来。
她把一个医药箱放在我桌上,拿出棉签和碘伏,一言不发地帮我处理伤口。
碘伏碰到伤口,有点疼。
我看着她低着头,认真地帮我消毒的样子,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为什么?”我问她,声音有点沙哑。
“什么为什么?”她没抬头。
“为什么……你信我?”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清澈。
“因为我看得到。”她说,“我看得到你对工作的认真,我看得到你提起女儿时眼里的光。一个心里有光的人,不会是个坏人。”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一段关系的好坏,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有资格评判。别人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那天,我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流了眼泪。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终于有个人,懂了。
在法庭上,我们见到了离婚后的第一面。
她瘦了很多,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知道,她恨我毁了她完美的生活,毁了她在别人眼中“幸福女主人”的形象。
为了争夺女儿的抚养权,她把江川请来当证人。
江川站在证人席上,侃侃而谈。
他说,我和林薇是灵魂伴侣,是艺术上的知己。
他说,陈阳是一个不懂生活情趣,只知道赚钱的俗人。
他说,陈阳给不了林薇精神上的满足,还因为嫉妒,限制林薇的社交自由,导致林薇长期处于精神压抑的状态。
我坐在下面,听着他把黑白颠倒,把我们十年的婚姻,说成是对林薇的一场禁锢。
我没有反驳。
我只是在最后陈述的时候,对法官说了一段话。
“我承认,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文艺伴侣。我看不懂晦涩的艺术电影,也体会不到一首诗的意境。我能给她的,只有安稳的生活,和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我曾经以为,这就是婚姻。但现在我明白了,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付出,而是两个人的经营。当一个人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的时候,我选择放手。”
“我不是因为那趟旅行而离婚。我是因为,透过那趟旅行,我终于看清了我们婚姻的真相。那个真相就是,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至于女儿,我只希望,她能在一个真实、健康、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而不是一个充满了谎言和伪装的,貌合神离的家庭。”
最终,法院把女儿判给了我。
因为林薇常年在外采风,并没有尽到太多抚养的责任,而女儿的老师和同学家长,都证明了我对女儿学习和生活的关心。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天,我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我看到林薇和江川站在一起。江川正在安慰她,把她轻轻地揽在怀里。
林薇看到了我,眼神复杂。有恨,有不甘,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我转身离开。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就真的只是路人了。
生活,在离婚后,慢慢地回到了正轨。
我换了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把女儿接了过来。
我开始学着做饭,研究菜谱,每天变着花样给女儿做她爱吃的菜。
周末,我带她去公园,去博物馆,去科技馆。我们一起放风筝,一起做手工,一起看电影。
女儿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有一次,她抱着我的脖子说:“爸爸,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摸着她的头,心里暖暖的。
我和张岚,也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我们的感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花前月下。
就是在一起吃一顿饭,看一场电影,聊一聊工作和孩子。
她会记得我的胃不好,提醒我按时吃饭。我会记得她怕冷,天凉了给她多带一件外套。
她的儿子也很喜欢我,会缠着我给他讲历史故事,让我教他踢足球。
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一个真正的家庭。
那种感觉,很平淡,但很安心。
我向她求婚了。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
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晚上,我们一起在厨房做饭,她的儿子和我的女儿在客厅里玩。
我看着她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下半辈子。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张岚,”我说,“我们结婚吧。”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有惊讶,有犹豫,还有一丝期待。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想再错过一个,能和我一起,好好过日子的人。”
她笑了,眼眶有点红。
“好。”她说。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请很多人,就是双方的父母,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在一家餐厅里,摆了两桌。
我爸妈拉着张岚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喜欢这个踏实、孝顺的儿媳-妇。
我的那些哥们儿,也都真心为我高兴。
“陈阳,你小子,总算找对人了。”
我看着张岚,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化了淡妆,很美。她正低着头,耐心地给两个孩子夹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感激生活,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为我打开了一扇窗。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林薇站在门口。
她还是那么漂亮,穿着一身名牌的风衣,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很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张岚和两个孩子。
整个餐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我爸妈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张岚握住了我的手,手心有点凉。
我站起身,平静地朝她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我问。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她大概是刚从外地回来,听说了什么风声,找了过来。也许是想质问,也许是想挽回,但她肯定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她看到的,不是一个潦倒颓废的前夫,而是一场正在进行中的,我的再婚宴席。
“我……”她看着满屋子的人,看着墙上贴着的红双喜,眼神里一片茫然,“我刚从西藏回来……”
“哦,”我点了点头,“那正好,赶上了。”
我拉过身边的张岚,对林薇介绍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张岚。”
然后,我又指了指林薇,对张岚说:“这是林薇。”
我没有说“这是我前妻”,我只说了她的名字。
张岚看着林薇,愣了一下,然后,她对我笑了笑,又对着林薇,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那一声“你好”,不卑不亢,温柔而坚定。
林薇的身体晃了一下,好像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看着张岚,看着她身上那件喜庆的红色连衣裙,看着她和我交握的手,看着我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她眼里的那种优越感,那种文艺女神的清高,在这一刻,碎得一干二净。
她可能一直以为,我离开她,会过得很糟糕。
她可能一直以为,只有她,才能赋予我的生活所谓的“意义”和“品味”。
她可能从来没想过,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有温度,有烟火气的家。
而这些,她给不了,张岚却可以。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我知道,她终于明白了。
我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
我回到座位上,重新握住张岚的手。
她的手,已经暖和了。
“都过去了。”她轻声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
是啊,都过去了。
窗外,天色已晚,华灯初上。
餐厅里,又恢复了热闹的氛围。
我举起酒杯,对着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新婚妻子。
“谢谢大家。”我说。
新的人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