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迷钓鱼,妻子愤而回娘家六年,再回家时她目瞪口呆
发布时间:2025-10-20 07:52 浏览量:5
当我最终决定推开那扇六年未曾触碰的家门时,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废墟。
一个被鱼竿、饵料和孤独层层包裹,最终腐烂在时光里的废墟。
毕竟,为了那个叫陈磊的男人和他的钓鱼事业,我搭进去了整整六年的光阴,2190个日夜。我从一个满怀期望的妻子,变成了一个在娘家寄人篱下的“客人”,女儿陈念也从一个需要抱在怀里的小娃娃,长成了会用复杂的眼神看我的半大姑娘。
而现在,一张拆迁通知,像一纸迟到了六年的判决书,把我强行拽回了这个我曾发誓再也不踏足的地方。
思绪被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声打断,也把我从六年的漫长时光里,猛地拉回到了故事开始的那个夏天。
一切的开端,还是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鱼腥味。
第1章 被鱼腥味浸透的家
六年前,我叫林晚晴,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陈磊的妻子,三岁女儿陈念的妈妈。
我们的家,不大,两室一厅,曾经被我收拾得窗明几净。阳台上的茉莉和栀子,夏天一到,香气能飘满整个客厅。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花香被另一种更霸道、更顽固的气味彻底驱逐了——鱼腥味。
不是厨房里烹饪时那种带着烟火气的鲜香,而是一种混杂着泥土、水藻和廉价饵料的、生冷而执拗的腥气。
这种气味,是从陈磊身上带回来的。
陈磊原本是我们当地一家家具厂的技术骨干,一手木工活儿远近闻名。我们结婚时,家里大半的家具都是他亲手打的,边角圆润,接榫严密,带着好闻的木头香。我总爱摸着那些光滑的木纹,觉得那就是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家最踏实的承诺。
可自从他跟着厂里一个老师傅迷上钓鱼后,一切都变了。
起初,只是周末去郊区的野塘坐上半天,我还能理解,男人嘛,总得有个爱好,能放松放松压力也好。他钓回来的鱼,我也会兴致勃勃地收拾干净,或红烧或清蒸,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但渐渐地,他的“爱好”开始失控。
从一周一次,到一周三四次。从白天去,到披星戴月地去“夜钓”。他的木工工具上开始落了灰,取而代之的,是阳台上见缝插针晾着的渔网、墙角堆积如山的饵料袋,以及客厅里那几根被他擦拭得锃光瓦亮的宝贝鱼竿。
那些鱼竿,比我这个妻子得到的关注多得多。
“晚晴,帮我把那袋‘老坛玉米’拿过来。”
“晚晴,闺女的奶粉是不是快没了?我这支新买的浮漂就花了三百多,下个月手头有点紧。”
“晚晴,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跟老李他们约好了去水库守大青鱼。”
我们之间的对话,渐渐只剩下了这些。我身上的香水味,女儿身上的奶香味,厨房里的饭菜香,都抵不过他带回家的那股子鱼腥味。
那个夏天,矛盾的第一次集中爆发,是因为女儿陈念的生日。
我提前半个月就跟他说了,女儿三岁生日,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家,我亲手做个蛋糕,一家人好好过。他当时正摆弄着一个新买的渔轮,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他答应了。
生日那天,我请了半天假,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草莓和奶油。女儿穿着我给她新买的公主裙,在客厅里跑来跑去,一遍遍地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一边打发着奶油,一边笑着回答:“快了快了,爸爸给念念准备了神秘礼物呢。”
我给他打电话,第一个,没人接。第二个,还是没人接。打到第五个的时候,电话通了,背景音是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水声。
“喂?晚晴啊,啥事?我这儿刚上了条大鱼,信号不好!”他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极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手里的打蛋器都慢了下来。“陈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懊恼的一拍大腿的声音:“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念念生日!我……我这就往回赶!不过……我这刚打好窝子,才来感觉……”
“你不用回来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和念念,还有蛋糕,就不等你了。”
说完,我挂了电话,没理会他在那头“喂喂”的喊声。
奶油塌了,草莓不再鲜亮,女儿眼巴巴的期待变成了趴在我怀里委屈的抽泣。我抱着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第一次觉得,这个被鱼腥味充斥的家,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那天晚上,陈磊是半夜十二点多才回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门,身上带着浓重的夜露和更浓的鱼腥味。他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一条巨大的青鱼还在费力地摆着尾巴。
“晚晴,你看!你看!三十多斤!破纪录了!”他献宝似的把网兜提到我面前,脸上是孩子气的、纯粹的骄傲和喜悦。
我坐在沙发上,没开灯,就着月光冷冷地看着他。
“念念呢?睡了?”他似乎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声音小了下去。
“她哭累了,睡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陈磊,你闻闻你自己身上的味儿,再闻闻这个家里的味儿。你还记得这个家原本是什么味道吗?”
他愣住了,手里的网兜垂了下去,大鱼在里面无力地翻了个身。
“我……我不就是喜欢钓个鱼吗?又没干别的坏事……”他小声地辩解。
“是,你没干别的坏死。”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只是忘了你还有个妻子,还有个女儿。你只是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钱,都花在了这些不会说话的鱼身上。陈磊,这个家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存放渔具的仓库,一个让你回来睡觉、换身干净衣服再出发去钓鱼的中转站?”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说了这么重的话。
他被我说得满脸通红,嘴唇翕动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这人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我上班那么累,好不容易有个爱好放松一下,你至于吗?”
“至于吗?”我重复着这三个字,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所有不满、女儿的所有失落,都只是“至于吗”三个字就能概括的无理取闹。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东西,好像“啪”的一声,断了。
我没再跟他争吵,默默地回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他已经走了。客厅的地上放着那个巨大的网兜,里面的鱼已经死了,眼睛浑浊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个家的一地鸡毛。
而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鱼腥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烈。
第2章 最后一份承诺
女儿生日那次争吵之后,陈磊消停了大概半个月。
他开始准时回家,会主动抱抱女儿,甚至还笨拙地尝试着帮我做家务。阳台上的渔具被他收进了储藏室,家里那股顽固的鱼腥味似乎也淡了一些。
我心里是存着一丝希望的。或许,他只是一时沉迷,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夫妻嘛,不就是这样在磕磕绊绊中磨合过来的。
我还记得那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我们带着念念去了公园,陈磊难得没有提任何关于钓鱼的话题。他给念念买了棉花糖,把她高高地举过头顶,女儿咯咯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回家的路上,我靠在他宽厚的背上,轻声说:“陈磊,我们以后就这样,多陪陪念念,好不好?”
他骑着自行车,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那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新的承诺。一个不成文的,关于家庭、关于未来的默契。
我甚至开始重新规划我们的生活。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不算少,省吃俭用一点,再过几年,或许可以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有独立的书房和儿童房,最好还能有个小院子,我可以种花,他……他要是实在喜欢,我甚至想过,可以给他挖个小鱼池。
只要他的人和心,能真正地回到这个家里来。
可我太天真了。
我低估了一个男人对某种事物上了“瘾”之后的可怕,也高估了我在他心中的分量。
那段短暂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月。
一天晚上,我给毕业班的学生开完家长会,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一进门,那股熟悉的鱼腥味就扑面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刺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客厅的灯亮着,陈磊正蹲在地上,身边围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塑料桶和水盆,里面全都是活蹦乱跳的鱼。他正拿着一个小网兜,小心翼翼地把一条通体金黄、姿态优美的鱼捞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里。
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和痴迷,那种眼神,他甚至没在看我和女儿时流露过。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把包扔在沙发上,声音有些发颤。
他被我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条金鱼又滑回了水里。他有些恼怒地抬头看我:“你回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我一跳!”
“我问你,你把这些东西弄回家里干什么?!”我指着满地的狼藉,强压着怒火。
“什么叫这些东西?”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水,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晚晴,你别不识货。这可不是普通鱼,这叫锦鲤。就你刚才吓我掉回去那条,叫‘黄金锦鲤’,花了我小一千呢!”
“一千?!”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陈磊,你疯了?念念下个季度的兴趣班学费才八百!你花一千块钱买条鱼?”
“你懂什么!”他被我的话刺伤了,声音也高了起来,“这叫投资!这种品相的锦鲤,养好了,转手能翻好几倍!比我辛辛苦苦做木工活儿来钱快多了!”
“投资?你管这叫投资?”我气得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个家,都快成鱼塘了!你是不是打算把床也拆了,改成鱼池啊?”
“林晚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他涨红了脸,“我就这点爱好,你就非得跟我对着干是吧?我告诉你,我老早就想好了,以后我就不干那破木工了,我就专门养这个,搞个养殖场,当老板!到时候让你和念念都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陌生的脸,心里一片冰凉,“陈磊,我想要的好日子,不是你养几条能卖钱的鱼。我想要的是,我下班回家,能有口热饭吃;是女儿开家长会,她爸爸能坐在身边;是家里能有木头的清香,而不是这让人作呕的鱼腥味!你懂不懂?”
“我不懂!”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就知道男人得有事业!我这是为了这个家!你怎么就不能支持我一下?”
“我支持你?我拿什么支持你?拿女儿的学费,拿我们未来的生活去支持你这个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吗?”
我们的争吵声惊醒了在房间里睡觉的女儿。
念念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满地的水盆和我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赶紧跑过去抱住她,心疼得像刀绞一样。
而陈磊,他看着我们母女,脸上的愤怒和激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他没有过来安慰,只是蹲下身,默默地开始收拾地上的水桶。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河。
他在河的对岸,做着他的发财大梦。而我在这边,守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家。
那晚,我们分房睡了。
躺在床上,我一夜无眠。我回想着我们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生子的一幕幕。他曾经也是个会给我做木梳、会在冬夜里把我的脚捂在他怀里的体贴男人。
是什么,让我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想不明白。
或许,有些东西,从他拿起鱼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要失去了。而我曾经以为的那个“承诺”,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第3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那段时间,我和陈磊陷入了冷战。他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家里关于“鱼”的东西却越来越多。阳台上多了几个巨大的蓝色塑料桶,里面装着嗡嗡作响的增氧泵,二十四小时不停。卫生间里也总是泡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水,说是给鱼防病的。
整个家,已经彻底沦为了他的“锦鲤养殖实验基地”。
我对他彻底失望,不再争吵,也不再沟通。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和工作上,努力为我们母女俩营造一个不受鱼腥味侵扰的小小世界。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不咸不淡地拖下去,直到我们中的某一个再也无法忍受。
没想到,变故先找上了我父亲。
那天下午,我正在学校备课,接到了我妈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晚晴,你快来……你爸……你爸在工地上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听清。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学校,打车赶到医院。
手术室外,我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我抱着她,看着那盏刺眼的红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父亲的命是保住了,但右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就算恢复得好,以后走路也会受影响。更要命的是,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康复费,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父亲是在一个私人老板手下干活,连个正经合同都没有。老板垫付了最初的抢救费后,就开始哭穷、耍赖,后续的费用,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家里的积蓄,我心里有数,根本不够。
我别无选择,只能给陈磊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像是在一个集市上。
我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把父亲的情况告诉了他,然后说:“陈磊,家里还有多少钱?爸这边急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长到我的心一点点往下坠。
“喂?陈磊?你在听吗?”
“……晚晴,”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而犹豫,“钱……钱我前两天刚用掉了。”
“用掉了?用掉是什么意思?”我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我跟老李他们合伙,盘下了一个鱼塘,就在郊区。我们准备大干一场……钱,钱都投进去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没有哭,也没有骂。我只是觉得,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陈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空洞而平静,“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腿断了,等着钱做手术。你把我们准备给女儿上学、准备养老的钱,都拿去投了你的鱼塘?”
“晚...晚晴,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好机会!等第一批鱼出来,钱马上就能回来,到时候别说爸的医药费,我们换大房子都够了!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他急切地辩解着。
“信你?”我轻轻地笑了一声,“陈磊,我拿什么信你?拿我爸的这条腿去信你吗?”
我挂断了电话,再也没有给他打过去。
我看着手术室的灯,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个男人,这个家,我不要了。
我用尽了自己所有的人脉,找亲戚朋友借,找同事凑,甚至拉下脸跟学校领导预支了半年的工资,总算凑齐了父亲第一期的手术费。
那几天,我衣不解带地在医院照顾父亲,陈磊一个电话也没打来,一次也没出现过。或许,他是不敢,也或许,在他心里,他那个鱼塘里的鱼,比我父亲的安危更重要。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一周后,他情况稳定下来,我把他和我妈接回了娘家。
安顿好一切,我回了那个所谓的“家”一趟。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混合了消毒水和鱼饲料的味道扑面而来。家里空无一人,阳台上的增氧泵依旧在嗡嗡作响,像是在为这个家的死亡倒计时。
我没有丝毫留恋。
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只拿走了我和女儿的几件应季衣服。然后,我从抽屉里拿出我们俩的结婚证,又从书桌上找到一张纸和一支笔。
我坐在那张他亲手打制的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下了“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财产我什么都不要,那些被鱼腥味浸透的家具,那些承载过我们虚假温情的物件,我一件都不想要。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
写完,我把离婚协议和结婚证并排放在了餐桌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家。
目光所及,皆是“鱼”的痕迹。鱼竿、鱼线、鱼钩、浮漂、饵料、药水、水桶……它们像一群嚣张的入侵者,占领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把所有关于“生活”的气息都吞噬殆尽。
我关上门,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从今往后,我林晚晴的人生,将和这个男人,和这里的一切,再无瓜葛。
那一年,我二十九岁。
我带着四岁的女儿,回了娘家。这一走,就是六年。
第4章 六年后的拆迁通知
在娘家的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日子像温水,不好不坏地流淌着。
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女儿陈念和工作上。我评上了高级教师,成了学校的骨干。念念也从一个需要我抱在怀里的小不点,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上了小学,成绩很好,性格也开朗,只是偶尔在深夜里,会偷偷问我:“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来看我们?”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我只能告诉她,爸爸在做一个很重要的、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工作。
这算是一个谎言,但或许,也是我对那段婚姻仅存的一丝体面。
陈磊没有来找过我。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他每个月会准时打到我卡上的一笔钱。不多,一千五百块,应该是他承诺的抚양费。我没拒绝,也没动用。那笔钱就像一个尴尬的符号,提醒着我,我和他之间,在法律上,或许还存在着某种联系。
我提的离婚,他始终没有回应。没有签字,也没有来找我谈。他就那么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仿佛我们之间那几年的婚姻,真的只是一场被鱼腥味熏染的梦。
我的父母,从最初的气愤和心疼,到后来的无奈和接受。他们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陈磊一个字,只是默默地帮我分担着照顾女儿的重担。我爸的腿恢复得不错,虽然走起路来还是有点跛,但日常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他时常会看着外孙女,长长地叹一口气。我知道,他心里有对我的愧疚,也有对那个不成器女婿的怨念。
我也曾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我彻底攒够了钱,买一套属于我们母女俩的小房子,彻底告别过去。
直到那张印着红色公章的拆迁通知,被社区工作人员贴在了我娘家小区的公告栏上。
我们住的这片老城区,要整体改造了。
这意味着,我们很快就要搬离这个承载了我六年避风港的地方。而更重要的是,我和陈磊那个“家”,也在这次拆迁的范围之内。
社区在核对户主信息的时候,发现我和陈磊的户口还在一起,房产证上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工作人员告诉我,关于拆迁补偿的协议,需要我们夫妻双方共同签字才能生效。
“林老师,您看,您最好还是跟您爱人联系一下,商量好补偿方案,是选房子还是选钱,得尽快定下来。”负责我们片区的小张客气地对我说。
“夫妻”这个词,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躲不掉了。
那个我逃离了六年的地方,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拆迁,再一次被强行拽到了我的面前。
那几天,我彻夜难眠。
我是恨陈磊的。我恨他的自私,恨他的执迷不悟,恨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他的鱼。
可六年过去了,那种尖锐的恨意,似乎也被时间磨平了棱角,沉淀成了一种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怨,有憾,但更多的,是一种疲惫的无奈。
我不知道他这六年过得怎么样。他的鱼塘成功了吗?他发财了吗?他……有没有想过我和女儿?
我妈看出了我的纠结,一天晚饭后,她把念念支开,坐在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晚晴,去见见吧。”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事总得有个了结。你们俩,拖了六年,也该给彼此、给念念一个交代了。”
母亲的话,点醒了我。
是啊,该有个了结了。
我不想让念念在一个没有明确答案的环境里长大,我也不想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背负着这段不明不白的婚姻。
我从手机通讯录的最底层,翻出了那个六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会接,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疲惫,带着一丝陌生。但只一个字,我就确定了,是他,陈磊。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是我,林晚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我甚至能听到他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晚晴。”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明的小心翼翼,“你……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打断了他的寒暄,直入主题,“我们那套房子,要拆迁了。社区说,需要我们俩一起去签字。”
“……哦,拆迁啊……”他喃喃自语,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把事情处理一下。”我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带一丝感情。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吧。明天下午,你……你直接回家里来,行吗?我在这里等你。”
回家。
一个多么讽刺的词。
我没有回答他“行”或者“不行”,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我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明天,我就要回到那个我逃离了六年的地方。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是一个破败不堪的屋子?还是一个因为养鱼失败而潦倒落魄的男人?
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好了所有能吵的架,所有能说的狠话。
我告诉自己,林晚晴,你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软弱的你了。这一次,你必须为自己和女儿,拿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第5章 目瞪口呆的“废墟”
第二天下午,我把念念托付给我妈,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六年,足以让一个熟悉的城市变得陌生。沿途的街道、店铺,很多都已经变了模样。可越是靠近那片老旧的小区,记忆就越是清晰。
我记得哪个拐角有家开了二十年的杂货店,记得哪棵梧桐树下夏天总有老头在下棋。
也记得,通往我们那栋楼的路,坑坑洼洼,一下雨就积水。
我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三楼那个熟悉的窗户。窗户紧闭着,看不出任何端倪。外墙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楼道口贴着鲜红的“拆”字,一切都显得那么萧条和破败。
这里,果然快成一片废墟了。
我的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一步步走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灰尘的味道、潮湿的味道,和我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走到三楼,那扇熟悉的、漆皮有些剥落的防盗门就在眼前。
我掏出钥匙。
这是我当年的钥匙,我一直没扔,它就静静地躺在我的首饰盒里,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我原本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用到它。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
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已经预演了无数遍里面的场景:满地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比六年前更浓重的鱼腥味,墙角堆着废弃的渔具,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颓废地抽着烟……
我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去面对一个我预想中的“废墟”。
然而,当我推开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目瞪口呆。
没有预想中的鱼腥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混合了消毒水和……某种植物清香的味道。
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昏暗,但依然能看清,整个家,和我离开时完全不一样了。
不,应该说,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客厅里,原本应该放着沙发、茶几、电视的地方,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巨大的、专业级的玻璃鱼缸。鱼缸里装着精密的循环过滤系统和增氧设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清澈见底的水中,一条条体态优美、色彩斑斓的锦鲤,正悠然地游动着。它们有的红白相间,宛如雪中红梅;有的通体乌黑,点缀着金色的斑纹,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每一条,都比我六年前见过的任何一条都要漂亮、都要……昂贵。
阳台被打通了,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水培植物区,绿油油的植物从管道里垂下来,生机勃勃。那股淡淡的清香,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墙壁被重新粉刷过,是干净的白色。地面也铺上了新的防水瓷砖。
这里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小型的、精密的、现代化的水族研究室。
而陈磊,就站在客厅中央。
他瘦了,也黑了,比六年前苍老了许多。头发剪得很短,有些花白。脸上布满了风霜的痕迹,眼角也有了深深的皱纹。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工作服,裤脚上还沾着些许泥点。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局促,有愧疚,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屋子的鱼,遥遥相望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一切,彻底颠覆了我的想象。这哪里是我预想中的废墟?这分明是一个……秩序井然的“锦鲤王国”。
“坐吧。”他指了指墙边唯一的一张椅子,那是我们当年餐桌旁的一把,看起来被特意擦拭过。
我机械地走过去,坐下。目光却无法从那些漂亮的鱼身上移开。
“这些……都是你养的?”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他点了点头,走到一个鱼缸前,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六年了。”
六年。
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有千斤重。
这六年,我在娘家,在学校,在女儿身边,一点点地重建我的生活。
而他,就在这个被我遗弃的家里,守着这些鱼,也过了六年。
“你……你的那个鱼塘呢?”我忍不住问。当年,就是那个鱼塘,彻底压垮了我们的婚姻。
他背对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失败了。”
我的心猛地一抽。
“第一年,没经验,不懂技术,一场病,几乎全军覆没。合伙人撤了,债,都算在了我头上。”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没办法,只能把鱼塘退了,回到这里来,从头开始。”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晚晴,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对不起念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你来,我们谈拆迁的事。这房子,还有补偿款,都给你和念念。我什么都不要。”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我混乱的心湖。
我以为我会听到他的辩解,听到他的哭穷,甚至听到他的炫耀。我准备好了一切应对的姿态。
但我唯独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平静地,放弃一切。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着这一屋子漂亮的、价值不菲的鱼,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六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6章 藏在鱼缸里的秘密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冷静下来后,我开口说道,声音比我自己预想的要平稳。
“这不是施舍。”陈磊摇了摇头,他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已经磨破了皮的笔记本,还有一个陈旧的牛皮纸袋,一起放在我面前的椅子上。
“这是……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
“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先打开了那个笔记本。
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画着各种图表。字迹是陈磊的,刚劲有力,但很多地方都因为水渍而变得模糊不清。
我翻开第一页,日期,是六年前,我离开后的第三天。
上面记录着各种关于锦鲤养殖的知识:水质的PH值、氨氮含量、硝化细菌的培养、各种鱼病的症状和治疗方法……每一页,都记录得详详细细,旁边还有他自己的心得和体会。
“第一批鱼苗,死了百分之三十,原因:应激反应和水质突变。”
“尝试用青霉素药浴,失败。损失‘大正三色’两条,心疼。”
“终于成功繁殖出一窝小鱼,虽然品相一般,但总算看到了希望。”
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仿佛在看一部默片。这部电影的主角,只有陈磊和他的鱼。我看到了他初期的笨拙和失败,看到了他为了省钱自己动手改造过滤系统,看到了他通宵达旦地观察生病的鱼,看到了他在笔记的角落里,用颤抖的笔迹写下“又失败了,我快撑不住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了,又酸又涩。
这个男人,在我看不到的六年里,原来是这样过来的。他没有颓废,没有放弃,而是用一种近乎偏执的、笨拙的方式,在坚持着他那个被我嗤之以T的“白日梦”。
我合上笔记本,手指有些颤抖。然后,我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倒出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沓证书、几张银行卡,和一份……房产认购合同。
我拿起那些证书,发现全都是各种锦鲤大赛的获奖证书。“全国锦鲤品评会幼鱼组冠军”、“华东区锦鲤大赛综合优胜”……获奖人,都是陈磊。
然后,我拿起了那份房产认购合同。
当我看到合同上那个小区的名字时,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滨湖壹号”。
那是我们市里新开发的一个高档小区,以环境优美著称,最重要的是,它紧挨着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跟陈磊提过,说要是我们将来有钱了,就在那里买套房子,为了念念以后上学方便。当时,他只是笑笑,说:“好啊,等我发财了就买。”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我们之间的一句玩笑话。
我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在购房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林晚晴。
首付款,五十万,已经支付。支付日期,是上个星期。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磊。
“你……”
“密码是念念的生日。”陈磊指了指那几张银行卡,声音沙哑,“这几年,鱼养得还算顺利,参加比赛拿了些奖金,也卖了一些,零零总总,存了这些钱。本来想着,等凑够了全款,再……再去找你。”
他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想到,还没等我凑够,老房子就要拆了。”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决堤了。
不是因为那套房子,也不是因为那些钱。
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了。
我一直以为,他爱鱼胜过爱我,爱这个家。我以为他的沉默是冷漠,他的执着是自私。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用他自己的、最笨拙的方式,默默地扛起了他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玩笑话,并且,把它变成了现实。
他不是忘了那个家,他只是想给我们一个更好的家。
他没有沉迷于钓鱼的乐趣,而是把钓鱼当成了一条通往我们未来的、最艰难的路。那些失败,那些熬夜,那些不被理解的孤独,他一个人,默默地扛了六年。
而我,却因为他的不善言辞,因为他的笨拙,误会了他六年,也怨恨了他六年。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知不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念念有多想你?”
“我不敢。”陈磊的眼圈也红了,这个坚毅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他最脆弱的一面,“当年我把你爸的手术费都投了进去,我就是个混蛋。我没脸去找你。我想着,等我混出个样儿来,等我能堂堂正正地把房钥匙交到你手上,我再……我再去求你原谅。”
“你这个傻子……你就是个傻子!”我哭着骂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更重的话。
原来,我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不是那些鱼,而是那堵由沉默和误会砌成的高墙。
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这个家,却因为缺少沟通,硬生生把彼此推向了对立面。
我们错过了整整六年。
第7章 重新闻到木头的清香
那天,我和陈磊在那个“水族研究室”里,聊了很久很久。
从他鱼塘失败的绝望,到他如何痛定思痛,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锦鲤的精细化养殖上;从他第一次把鱼卖出高价的欣喜,到他为了买一套好设备而啃了三个月馒头的辛酸。
他讲得很平静,但我能想象到,这六年里,他独自一人走过了多少泥泞和坎坷。
而我,也第一次,向他倾诉了这六年来我的委屈和艰难。在娘家寄人篱下的尴尬,独自抚养女儿的辛劳,以及夜深人静时对未来的迷茫。
我们像两个分别多年的老友,把积压在心底六年的话,一次性都说了出来。
没有争吵,没有指责。
当所有的误会都解开,剩下的,只有对彼此的亏欠和心疼。
“晚晴,”临走时,陈磊叫住了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我……我能去看看念念吗?”
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那双因为常年泡在水里而有些浮肿的手,点了点头。
“周末吧,我带她过来。”
那个周末,我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母和女儿。
我妈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抹着眼泪说了一句:“这个陈磊……真是个犟驴!”
我爸则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去吧,夫妻没有隔夜仇。既然误会解开了,就好好过日子。”
而念念,这个十岁的小姑娘,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她只是抱着我,轻声问:“妈妈,那以后,爸爸会跟我们一起住了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我和陈磊之间,错过了六年。这六年,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轻易抹去的。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带着念念,再次回到了那个家。
当念念看到满屋子漂亮的锦鲤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而陈磊,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一个一米八的汉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蹲下身,想抱抱女儿,伸出手,却又僵在了半空中,显得手足无措。
还是念念,主动走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地叫了一句:“爸爸。”
陈磊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我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一天,陈磊没有跟念念讲任何关于养鱼的辛苦,他只是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耐心地教女儿认识每一种锦鲤的名字,给她讲关于鱼的有趣故事。
小小的房间里,第一次,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拆迁的事情,我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我们选择了货币补偿,加上陈磊这些年攒下的钱,足够全款买下“滨湖壹号”那套房子,甚至还有富余。
房子,最终还是写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拿到新房钥匙的那天,是个晴天。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带着一个宽敞的明亮阳台。
陈磊站在阳台上,规划着:“这里,给你做一个花架,种满你喜欢的茉莉和栀子。那边,给念念做一个秋千。至于我……”他笑了笑,“我就在书房里放一个小鱼缸,养几条小的就行。”
我看着他,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脸上的沧桑还在,但眼神里,却多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踏实和温暖。
“陈磊,”我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阳台这么大,要不……给你也建一个鱼池吧?”
他愣住了,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家里的味道,我说了算。我希望每天下班回家,能闻到饭菜的香味,阳台上花草的清香,还有……”我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身上,木头的清香。”
我看到,他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我等了六年。
我们的故事,并没有童话般的结局。六年的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消除的。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重新学习如何沟通,如何相处,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妻子。
但至少,我们都找回了为这个家努力的方向。
后来,陈磊真的在新房的书房里,重新拾起了他的木工工具。他用最好的木料,为念念做了一个漂亮的书架,为我做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当刨花飞溅,当木头的清香再一次在家里弥漫开来时,我知道,那个我熟悉的陈磊,终于回来了。
而我,也终于明白。
生活,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一个男人对爱好的痴迷,背后可能隐藏着最深沉的爱与承诺。而维系一个家最重要的,不是物质,不是没有矛盾,而是无论走散多远,都愿意为了对方,回头,并且重新开始的勇气。
就像那些在水中游弋的锦鲤,经历了漫长的蛰伏与蜕变,最终,才能以最绚烂的姿态,迎来属于自己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