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青海循化街子工清真寺,撒拉族的精神故乡

发布时间:2025-10-16 08:31  浏览量:5

青海街子的一卷蓝色古兰经:一个美国传教士的镜头,拍下了我们容易忽略的千年细节

我第一次看到毕敬士拍的那些黑白老照片时,心里有种奇怪的疼。那些照片里有一座宣礼塔孤立在苍茫山谷,有一头几乎被掩埋的石骆驼,还有那套用天蓝丝绸封裱、犀牛皮函封的古兰经手抄本。说实话,1100多年甚至可能回到公元8世纪的时间一沉下去,就把人按在当下的喧嚣里狠狠摇醒。毕敬士这个名字本身带着外来者的痕迹,但他的镜头记录下了撒拉族的生活和那套古兰经的细节,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我又敬又疑:这是一种保存,还是一种被“带走”的记忆?

首先要讲清楚一个不容易被注意的事实。2007年用放射性碳14测年显示,那本被称作从撒马尔罕带来的古兰经手抄本很可能可追溯到公元8世纪前后,它被街子清真寺珍藏了数百年。许多人看到这个时间节点会惊讶:一套封裱精美、墨迹清晰的手抄本,竟然藏在青海一个撒拉族的小社群里。这让我想起我朋友小李去西北旅行时拍的一张清真寺内部的照片,老人们在光线微弱的殿堂里翻阅经书,那种平静比任何考古新闻都更打动人心。

其次不得不提的是影像的力量与悖论。毕敬士在1930年代的这些影像,真实地反映了穆斯林的礼拜、礼俗和居住景象,也因此成为我们今天理解那段历史的重要来源。但另一方面,把这些影像和实物保存在外国机构,带来的是易于保存与研究的便利,同时也伴随文化归属感的缺失。说白了,这看似是保护,实际上也可能让原社区难以近距离共享和触碰那份历史。我觉得我们应该既承认外部保存的价值,也要想办法把被保存的记忆形式带回当地,让当事人参与讲述。

再者,这些影像和物件对今天的我们有现实提示。文化遗产不是静止的陈列,它关系到认同、教育和地方发展。街子清真寺那套古兰经不仅是一件文物,它承载着撒拉族的迁徙记忆、宗教实践和与中亚文化的连结。我们可以看到两种结局的对比:有的村落通过把文物和影像数字化、在当地办小型展览,吸引学者和尊重的游客,促进社区自给自足;有的地方因为信息不通、经费不足,连基本的修缮都做不到,老照片和经书只能被尘封在档案里。这样的差别背后,是资源分配与文化话语权的现实问题。

那么,做到既保护又尊重,具体能怎么做?我觉得有几件很实际的事可以推动。地方机构可以优先把底片和手稿做数字化保存,同时和藏品所在社区协商数字副本的共享方式,让村民、宗教组织和后代也能看到并参与解释。学术机构在使用这些材料时,应该标明来源并邀请当地人共同署名或发表评论,避免单向“被研究”的状况。普通游客和研究者前往清真寺或民居时,要先问清礼拜时间和拍照界限,尊重当地礼俗,带去的是理解而不是猎奇。说到这,我想到前两年同事张姐在兰州采访时,遇到一位老人热情地把家里的老经本拿出来让她看,最后他们一起泡了碗茶,这种温度比任何报道都更有力量。

从趋势上看,文化遗产保护的一个明显方向是“数字回归”与“社区共治”。越来越多的博物馆和高校在做数字化同时,开始关注把数字成果送回社区,让历史不再只在外部档案库里存在。与此同时,尊重性的文化旅游也在增长,只要规划到位,既能保护文物,也能为当地带来可持续的经济支持。我个人觉得未来十年会看到更多这种合作性的案例,而不是单方面的“带走”或“封存”。

最后说一句比较个人的话。面对毕敬士这些照片里的人物表情和那些细节,我既感受到被记录的幸运,也感受到被异化的风险。历史需要被记住,民众需要参与记忆的讲述,这两者并不矛盾,但要有人去搭桥。对于我们这些远离现场的普通人来说,尊重、学习和倾听,可能就是最容易做到的第一步。

你如果有机会看到毕敬士这样的老照片或家里传下来的古物,你会怎么做?你愿意把这些记忆交给博物馆保存,还是希望它们留在社区里由家人和邻居守护?说说你的想法吧。

资料来源:Claude L. Pickens(毕敬士)1930年代中国西北影像与文献集,藏于哈佛燕京图书馆;2007年放射性碳14检测结果(相关学术报告与博物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