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到手后,我立马断了岳父岳母的生活费,前妻回家后愣住了
发布时间:2025-10-13 06:01 浏览量:5
离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掉了给前岳父岳母每个月五千块的生活费。
这笔钱,我像上了发条的闹钟,风雨无阻地准时了八年。
八年,两千九百多个日夜,换来的不是一家人的体谅和尊重,而是在民政局门口,林岚甩给我冷冰冰的一句:“陈默,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计较?”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有些账,不是计较,是时候算清楚了。
思绪拉回到一个月前,那场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次家庭会议上。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第1章 老旧的沙发
“陈默,你下班了?正好,过来接我一下,我妈今天炖了排骨汤,叫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电话那头,林岚的语气轻快得像窗外飘过的一朵云,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我握着方向盘,看着挡风玻璃上汇聚又滑落的雨滴,心里那块被工作填满的疲惫区域,又被这通电话精准地刺了一下。
“下雨了,路上堵得厉害,我这边刚开完会,过去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
“哎呀,堵车就慢慢开嘛,妈都炖上了,总不能白费心意吧?快点啊,我等你。”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没问我累不累,没问我吃过东西没有。八年婚姻,我们之间的对话,渐渐简化成了这种单向的指令和通知。
车子在晚高峰的水泄不通中挪动,雨刮器机械地左右摆动,像是对我无声的催促。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把车停在了岳父岳母家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林岚早已等在楼门口,一见我,便习惯性地抱怨起来:“怎么才到啊,汤都快凉了。”
我没接话,默默接过她手里的包,跟在她身后上了楼。
岳父林建国和岳母张桂芬的家,和我第一次上门时几乎没什么两样。墙壁是那种陈旧的米黄色,客厅里最显眼的,是一套用了快二十年的皮质沙发。沙发皮面已经龟裂,坐垫也塌陷了下去,每次坐下或起身,都会发出一阵“嘎吱”的呻吟,像一个疲惫的老人。
“爸,妈,我们回来了。”林岚换了鞋,像只归巢的鸟儿,欢快地扑向餐桌。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岳母张桂芬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脸上堆着笑。岳父林建国坐在沙发上,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闻声只是抬了抬眼皮,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这场景,熟悉得让我有些恍惚。八年来,每周至少两次的家庭晚餐,几乎都是这个流程。我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客串演员,准时登场,说着差不多的台词,然后安静地坐在属于我的固定位置上。
饭桌上,岳母热情地给我盛了一碗汤,嘴里念叨着:“陈默啊,多喝点,补补身体,看你最近又瘦了。”
“谢谢妈。”我接过碗,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
“小岚也是,别老顾着自己,多关心关心陈默,男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张桂芬转向林岚,话是这么说,眼神里却全是对自己女儿的宠溺。
林岚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妈,他一个大男人,哪用我关心。再说,他挣钱不就是养家的吗?我们娘俩过得好,他脸上也有光啊。”
我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
“养家”这个词,从林岚嘴里说出来,似乎和我理解的不太一样。在她的世界里,“家”的范围,好像理所当然地包括了她的父母,甚至她那个还没结婚的弟弟。
“对了,陈默,”岳父林建国此时放下了报纸,慢悠悠地开口了,“你那个朋友,不是在市里搞装修吗?问问他,给我们这沙发换个皮面得多少钱。”
我看向那套老沙发,心里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我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听到关于这套沙发的提议了。
“爸,换皮面不划算,费工费钱,效果还不一定好。我之前就说了,干脆我给您二老买套新的吧,布艺的、真皮的,您二老挑个喜欢的。”我诚恳地建议。这套沙发早就该退休了,坐着不舒服不说,里面的弹簧估计都锈了。
“买新的?说得轻巧!”林建国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一丝教训的意味,“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过日子,花钱大手大脚。这沙发是当年我和结婚时买的,有感情了,还能用,换什么换?就换个皮,看着新一点就行。”
岳母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陈默,你爸念旧。再说,买个新沙发好几千上万的,那钱留着干点什么不好。”
林=林岚也跟着点头:“就是,爸妈节约惯了。陈默,你就找人问问换皮多少钱,别老想着花大钱。”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一唱一和,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我不是没想过省钱。可当初林岚的弟弟林涛要买车,差五万块钱,她眼睛都不眨地让我转账,说“就这么一个弟弟,当姐夫的能不帮吗?”;岳父岳母每年要去南方过冬,来回机票、酒店,也都是我一手包办,他们觉得“女儿嫁得好,我们老两口跟着享福是应该的”。
怎么到了给他们改善生活,换一套能让他们坐得更舒服的沙发时,就变成了“花钱大手大脚”?
我放下汤碗,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岳父,平静地说:“爸,这沙发真的太老了,坐着对腰椎也不好。钱的事情您二老不用担心,就当是我孝敬你们的。”
“我们用不着你那点孝敬钱!”林建国似乎被我的坚持惹恼了,声音陡然拔高,“我说了,换皮!你听不懂吗?让你办点事怎么就这么费劲?是不是觉得我们老的思想跟不上你们了,不配你费心了?”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看向林岚,希望她能说句公道话。毕竟,我们才是夫妻,是一个整体。
可林岚却皱着眉,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压低声音埋怨道:“你跟爸犟什么啊?爸都这么说了,你顺着他不就完了吗?问个价钱而已,多大点事。”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点温热,也随着窗外的雨水,一点点凉了下去。
我不再争辩,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好,我明天就打电话问。”
那顿饭的后半段,我几乎没再开口。耳边是他们一家人聊着林涛最近的相亲对象,聊着邻居家的八卦,气氛热烈而融洽。我像一个透明的背景板,只有在需要我发表意见——或者说是附和意见——的时候,才会被短暂地记起。
吃完饭,林岚照例留在娘家陪父母聊天,我一个人开车回家。
雨已经停了,夜色中的城市被洗刷得格外清晰。车里没有开音乐,只有引擎的低鸣。我忽然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住在一个租来的小单间里。那时候,林岚会挽着我的胳膊,憧憬着未来。她说:“陈默,我们以后一定要有自己的家,不用太大,温馨就好。我爸妈养我不容易,以后我们也要好好孝顺他们。”
我当时握紧她的手,郑重地点头:“放心吧,有我呢。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我以为,我做到了。
我努力工作,从一个小职员做到部门主管,我们换了三居室,开了车。我把每个月的工资大半交给林岚,只留一点零用。她弟弟买车,我掏钱;她父母旅游,我安排;每个月五千块的生活费,我更是雷打不动地在发薪日第二天就转过去。
我以为我这样做,就能让她和她的家人满意,就能让我们的小家庭更稳固。
可现在看来,我好像只是从一个客串演员,变成了一个功能固定的道具。一个会赚钱、会转账、会点头的道具。
那套老旧的沙发,就像我们婚姻的缩影。
它明明已经不堪重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所有人都看得见、听得见。可他们却坚持说它还能用,只需要修修补补,粉饰一下表面就行。
没有人真正关心,坐在上面的人,到底舒不舒服,累不累。
第2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关于沙发换皮的事,我第二天就找朋友问了。老师傅看了照片,直摇头,说这种老款式的沙发,骨架可能都松了,换皮的功夫和钱,都够买个不错的新沙发了,纯属费力不讨好。
我把原话转告给林岚,她听了,只是不耐烦地说:“那你就跟爸妈说问不到合适的师傅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
这件事,就这么被她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可我知道,在岳父林建国心里,这事没过去。他会觉得我办事不力,敷衍了事。这种微小的不满,像灰尘一样,日积月累,最终会把所有的光亮都遮蔽。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我自己家里的事。
半个月后,我妈在老家晨练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右腿股骨颈骨折。我哥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声音焦急:“阿默,妈住院了,医生说得尽快手术,不然以后恢复不好,可能会瘸。手术费加上后期康复,估计要十万块。”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心一下子揪紧了。我爸走得早,是我妈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弟俩长大的。这些年,我总觉得亏欠她良多。
“哥,你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照顾好妈,找最好的医生。”我挂了电话,立刻开始盘算手头的钱。
这些年,我的工资卡都在林岚那里。我每个月只留两千块加油和日常开销。家里的大额存款,也都是林岚在管。
晚上,等林岚洗完澡,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刷手机时,我坐到床边,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开口。
“岚岚,跟你说个事。我妈今天摔了一跤,骨折了,挺严重的,要做手术。”
“啊?妈怎么样了?”林岚放下手机,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这让我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股骨颈骨折,医生说得尽快手术。哥说费用大概要十万。”
“十万?这么多?”林岚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我愣住了:“怎么会没有?我们那张理财卡上,不是还有二十多万吗?那是我们这几年攒下来的。”
林岚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坐起身,拨弄了一下头发,说:“那笔钱……我上个月给我弟了。”
“给你弟了?”我感觉自己的声调不受控制地提高了,“二十多万,都给他了?林涛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他……他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嘛,准备结婚了,女方要求在市里买房,首付不够,就先拿去用了。”林岚的声音越说越小,“他说了,以后会还的。”
“以后?以后是多久?他那点工资,还房贷都紧巴巴的,拿什么还我们?”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床头柜才站稳。那是我妈的救命钱啊!
“你吼什么!”林岚见我发火,也来了气,“那是我亲弟弟!他结婚买房是大事,我这个当姐姐的能不帮吗?再说了,那钱也有我一半,我拿给我弟用怎么了?”
“是有你一半,可你动用这么大一笔钱,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尊重。她根本没把我当成这个家的主人,没把我当成她的丈夫。
“跟你商量?跟你商量你会同意吗?你肯定又会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林岚振振有词,“反正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我妈说了,那边,让你哥先想办法,他不是长子吗?理应多承担一些。我们这边,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先给拿一两万过去,也算尽到心意了。”
“一两万?尽到心意?”我气得笑了起来,“林岚,那是我妈!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她等着钱做手术!”
“那能怎么办?钱已经给我弟了,总不能再要回来吧?他房子定金都交了!”林岚抱着手臂,一脸“我没错”的表情,“陈默,你别这么自私好不好?我弟结婚也是我们家的大事,你作为姐夫,支持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我自私?”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我每个月给你父母五千生活费,你弟买车我掏钱,你们全家旅游我买单,现在连我们俩辛辛苦辛苦攒下的救命钱,你都一声不吭地给了你弟买房,你反过来说我自私?”
“那不一样!”林岚尖声叫道,“我爸妈养我不容易,我孝顺他们是应该的!我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帮他也是应该的!你娶了我,就该爱屋及乌,把我的家人当成你的家人!”
“那我妈呢?我妈就不是我的家人了吗?”我红着眼睛质问她。
“不是还有你哥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原来,在她心里,我的家人,和我,是可以被分割的。她的家人,却需要我毫无保留地去供养。这是什么道理?
那个晚上,我们爆发了结婚八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所有的委屈、不满、压抑,都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我提到了那套永远换不掉的沙发,提到了她对我家人的漠不关心,提到了我在这段婚姻里越来越像一个外人。
林岚则哭诉着我的不理解,指责我的“斤斤计较”,说我变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了。
争吵到最后,两个人都筋疲力尽。
我看着她泪眼婆娑却依旧倔强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彻底塌了。
我连夜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十万块,第二天一早就给我哥打了过去。
电话里,我哥沉默了很久,最后沙哑着嗓子说:“阿默,辛苦你了。家里的事,以后别跟弟媳说太多,免得你们为难。”
我挂了电话,站在阳台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
我哥都知道体谅我的难处,而与我同床共枕八年的妻子,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这段婚姻,就像那套老沙发一样,从里到外,都已经烂透了。再怎么粉饰,也回不去了。
离婚的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第3章 最后的家庭会议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后续的康复治疗也步入了正轨。我请了几天假回老家陪护,那几天,我和林岚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她没有打一个电话,没有发一条微信,问问我妈的情况。
仿佛我们之间那场激烈的争吵,以及争吵背后的根本矛盾,都随着我的离开而被她自动忽略了。
从老家回来后,我向林岚提出了离婚。
她当时正在追一部肥皂剧,听到我的话,连头都没抬,只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似乎以为我在说胡话。
“林岚,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我加重了语气。
她这才按了暂停键,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陈默,你疯了?就因为那点钱的事?我都说了我弟以后会还的,你至于吗?”
“不是钱的事。”我平静地看着她,“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法过了。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一家人,也没把我的家人当成你的家人。”
“我怎么没把你当一家人?我……”她似乎想反驳,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那天我们谈了很久,或者说,是我单方面陈述了很久。我细数了这些年来的种种,从生活费到她弟弟的各种开销,再到这次我妈手术的冷漠。我说得口干舌entral,林岚从一开始的震惊、愤怒,到后来的沉默,最后,她哭了。
“陈默,我承认,有些事我做得可能不太好。但是八年的感情,你说离就离?你太狠心了。”她哽咽着说。
“不是狠心,是死心。”我说。
林岚见我态度坚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最后抛出了一句:“这事我做不了主,得让我爸妈知道。我们回家开个家庭会议。”
我同意了。也好,把所有事情都拿到台面上,一次性说清楚。
所谓的“家庭会议”,还是在岳父岳母家,还是在那套老旧的沙发上。
我和林岚并排坐在一侧,对面是脸色阴沉的林建国和眼眶泛红的张桂芬。林岚的弟弟林涛也在,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陈默,我听小岚说了,你要离婚?”林建国率先开口,语气不善,带着审问的意味,“为什么?我们林家哪里对不起你了?”
“爸,这不是谁对不起谁的问题。”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尊重,“是我和林岚的感情出了问题,过不下去了。”
“放屁!”林建国一拍茶几,上面的杯子都跳了一下,“什么感情问题?我看就是你现在翅膀硬了,当了个小主管,就看不上我们家小岚了!”
“建国,你好好说话!”张桂芬拉了他一下,然后转向我,开始打感情牌,“陈默啊,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小岚是有时候任性了点,但她心里是有你的。你看,你们都结婚八年了,不容易啊。听妈一句劝,别冲动。”
我沉默着,没有接话。这些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无法再打动我。
见我无动于衷,林岚急了,她推了我一下:“陈默,你倒是说话啊!你跟我爸妈说说,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他们一家人,最后落在林建幕的脸上。
“爸,妈,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累了。”我的声音很轻,但客厅里很安静,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累了,每个月一发工资,就要先想着给您二老转生活费,给林涛的信用卡还款。我累了,每次家庭聚会,讨论的永远是你们家的事,我爸妈的事,从来没人关心过一句。我累了,我自己的亲妈做手术,需要用我们夫妻的共同存款,我不仅拿不出来,还要被指责是自私。”
我顿了顿,看着林涛,说:“林涛,你买房的二十万,我不指望你还了,就当是我这个姐夫,最后再帮你一次。但是,我希望你以后能真正像个男人一样,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心安理得地榨干你的姐姐和姐夫。”
林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我的话,让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林建国。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啊,陈默!你这是在算账啊!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白眼狼!我们家小岚嫁给你八年,给你当牛做马,你就这么对她?那五千块生活费怎么了?你作为女婿,孝敬我们不是应该的吗?你弟弟买房,你这个当姐夫的帮衬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天经地义?”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觉得无比可笑,“爸,当初林岚嫁给我的时候,我一穷二白,你们要了十八万八的彩礼,说是一分都不会少,这是天经地义。我们结婚,你们家没陪嫁一分钱,说当地没这个风俗,这也是天经地义。现在,我养活你们一家,也成了天经地义?”
“你……你……”林建国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
“哥!姐夫!你们别吵了!”林涛终于站了起来,他看着我,又看看他父母,脸上满是愧疚,“爸,妈,这事都怪我。姐夫说得对,我不该拿那笔钱。姐夫,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你别跟姐离婚……”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林建国冲着儿子吼道。
张桂芬则在一旁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造孽啊,这叫什么事啊……陈默,就算我们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说离就离啊,你让小岚以后可怎么过啊?”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听着这些颠倒黑白的指责和毫无意义的哭诉,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消失殆尽。
我站起身,看着林岚,一字一句地说:“林岚,我的决定不会改变。财产方面,房子是婚后买的,一人一半。车子归我,我会把一半的折价给你。存款,那二十万就算我给林涛的,剩下的我们平分。如果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走出了这个我进出了八年的家门。
身后,传来了林建国气急败坏的怒吼,张桂芬的哭声,以及林岚尖锐的叫喊:“陈默,你敢走!你走了就别回来!”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4章 一拍两散
走出岳父岳母家的大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在心头八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我自己亲手搬开了。
第二天,我接到了林岚的电话。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但语气却异常强硬。
“陈默,你真要这么绝情?”
“我只是想结束一段不健康的关系。”
“好,好,好!”她连说了三个好,“离婚是吧?我成全你!但是,房子必须归我!我为你付出了八年青春,房子是我应得的补偿!”
我早料到她会这样。对于林家来说,任何事情最终都会归结到利益上。
“林岚,房子是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凭什么是你的?”
“就凭我是女人!就凭我跟你过了八年!陈默,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房子留给我!”她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喊着。
我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法律上,我没有义务把我的那一半给你。如果你非要房子,可以,按市场价,你把属于我的那一半钱给我。”
“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就卖掉,我们平分房款。”我给出了最后的方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林岚才咬牙切齿地说:“陈默,你等着,我们法庭上见!”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走到法庭那一步。
大概是林建国也知道,打官司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会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脸上无光。
一周后,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谈离婚协议的细节。林岚带来了她的父母,而我,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场谈判,更像是一场批斗会。
林建国拍着桌子,历数我这些年的“罪状”:不尊重长辈(因为沙发的事)、对小舅子不够尽心(因为不愿意再无限度地填补)、自私自利(因为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财产)。
张桂芬则在一旁唱着红脸,说着我们曾经的甜蜜,劝我“浪子回头”。
林岚坐在他们中间,一言不发,只是红着眼睛瞪着我。
我全程都很平静,任由他们发泄。等他们说累了,我才把拟好的协议推到林岚面前。
“房子卖掉,房款一人一半。车子归我,我折价十万给你。家里的存款,除了给林涛那二十万,剩下的平分。家电家具,你想要什么就拿走。”
我的条件合情合理,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做出了让步。
林建国拿起协议看了看,冷哼一声:“想得美!房子必须给小岚!不然这婚就别想离!”
“爸,别说了。”一直沉默的林岚突然开口了。
她拿起笔,看都没看协议内容,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动作快而用力,仿佛签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签完字,她把协议推回给我,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也彻底让我对她死心的话。
“陈默,你会后悔的。离了我,离开了我们家,你什么都不是。”
我拿起协议,看着她那清秀却又陌生的脸,笑了笑:“也许吧。”
第二天,我们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两位是自愿离婚吗?都考虑清楚了吗?”
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拿到那本红皮换成了的绿皮小本子时,我的手很稳。林岚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有些刺眼。
林岚站在台阶上,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是她妈妈张桂芬打来的。
“喂,妈……办完了……嗯,他……”林岚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大,我隐约能听到张桂芬在问:“那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跟陈默说了没有?让他记得打过来,别忘了。”
林岚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电话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匆匆挂断了。
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心里却是一片雪亮。
原来直到最后一刻,他们关心的,依然是那笔“天经地义”的生活费。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林岚,以后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你爸妈。”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身后,林岚终于忍不住,冲着我的背影喊道:“陈默,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计较!”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是啊,我计较。
我计较我八年的付出,换不来一句体谅。
我计较我掏心掏肺,却被当成一个外人。
我计较我的亲人躺在病床上,我的妻子却在为她的娘家盘算。
如果这叫计较,那我愿意从今天起,做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银行,找到那个我设置了八年的每月自动转账,点击了“取消”。
然后,我拉黑了林岚和她家人的所有联系方式。
世界,一下子清净了。
第5章 迟来的醒悟
离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我用最快的速度找中介卖掉了房子,把一半的房款打给了林岚。然后,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的小公寓。
公寓不大,但阳光很好。我一个人布置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买了一张舒服的单人沙发,一个不大但够用的书架,还养了一盆绿萝。
我开始自己做饭,学着煲汤,味道虽然比不上我妈,但也带着家的烟火气。我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也重新拾起了被搁置多年的爱好——钓鱼。
周末的时候,我会开着车,去郊外的水库,找个安静的角落,一坐就是一下午。看着浮漂在水面上起起伏伏,我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我把以前给岳父岳母的生活费,加上自己省下来的一部分钱,每个月固定给我妈和我哥打过去。我妈总是在电话里念叨,说我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不用给家里这么多钱。
我笑着说:“妈,这是儿子孝敬您的,以前是我做得不够好,以后会慢慢补上。”
我哥也时常跟我联系,告诉我妈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路了。他还说,林涛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我的近况,还说那二十万他一定会想办法还。
我让我哥告诉他,钱不用还了,就当我为这八年的婚姻,画上一个句号。
我以为,我和林岚,和她的家庭,就会像两条相交后又渐行渐远的直线,再无交集。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那天我正在加班,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以为是客户,便接了起来。
“陈默,是我。”
是林岚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哭腔。
我沉默了片刻,问:“有事吗?”
“你……你是不是把给我爸妈的生活费停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回答得言简意赅。离婚了,我不再是她的丈夫,自然也没有义务再赡养她的父母。这个逻辑,简单明了。
“我知道……”她的声音更低了,“可是……可是我妈今天去银行查账,发现钱没到。家里……家里现在一团糟。”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爸的退休金不高,我妈又没有工作。以前有你那五千块,他们日子过得很宽裕。现在突然没了这笔钱,我妈连下个月的物业费和慢性病的药费都拿不出来了。她今天跟我大吵了一架,说我没用,连个男人都留不住……”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那哭声,顺着电话线传过来,带着一种巨大的委屈和无助。
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我平静地问:“林岚,你现在有工作,每个月工资也不少。你弟弟林涛也工作了。你们两个人,难道负担不起你父母的生活吗?”
电话那头,哭声停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我……我的工资要还房贷,还要日常开销……我弟他……他要还车贷,还要准备结婚,也存不下钱……”
她说的房贷,是她用我给她的那笔卖房款付了首付,新买的一套小户型。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习惯了我的付出,习惯了把我的钱当成他们生活保障的一部分。当这个保障突然消失时,他们整个生活体系,都崩塌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自己。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我说。
“陈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终于撕下了伪装,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爸妈也是你的长辈,他们养育了我,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受苦吗?你还有没有良心!”
又是这套说辞。
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疲惫和解脱。
“林岚,在我妈躺在病床上,等着钱做手术的时候,你们的良心在哪里?在我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你们却心安理得地把我当成提款机的时候,你们的良心又在哪里?”
“我们已经离婚了。从法律上,道义上,我都没有任何义务再去供养你的父母。该尽的孝心,这八年,我已经尽完了。甚至,超额完成了。”
“以后,你和你家人的生活,都与我无关了。”
说完,我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林岚回家后,看到的不仅仅是空空如也的银行卡余额提醒,更是她和她的家庭,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那个舒适泡沫的破灭。
那一刻,她或许才会真正愣住,才会开始思考,她失去的,到底是一个丈夫,还是一个可以无限索取的钱包。
这个答案,需要她自己去寻找。而我,已经踏上了新的旅程。
第66章 一碗阳春面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它能抚平伤口,也能让人看清很多东西。
又过了两个月,我的生活彻底走上了正轨。工作上的一个项目顺利完成,我得到了老板的嘉奖和一笔不菲的奖金。我用这笔钱,给我妈和哥嫂在他们当地报了一个旅游团,让他们也出去散散心。
看着他们在朋友圈发的照片,笑得一脸灿烂,我由衷地感到高兴。这或许才是一个家庭应有的样子,互相扶持,彼此分享快乐。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心血来潮,想去市里一家很有名的老字号面馆吃一碗阳春面。那是我小时候,我爸还在世时,最喜欢带我去的地方。
面馆藏在一条深邃的老巷子里,生意一如既往地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热气腾腾的阳春面端上来,汤清、面滑、葱花翠绿。我挑起一筷子面,正要送进嘴里,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林岚。
她就坐在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旁,对面是她的弟弟林涛。
她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憔悴,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没有了以前的精致和光鲜。她面前也放着一碗面,但她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
林涛正在跟她说着什么,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姐,你别再管我了!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跟小雅到底怎么了?不是都准备谈婚论嫁了吗?”林岚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分了!”林涛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家嫌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说我没担当,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什么事都指望家里!”
“她怎么能这么说你……”
“她说错了吗?”林涛自嘲地笑了笑,“姐,其实她说的对。以前有姐夫在,我没觉得有什么。车贷姐夫帮我还,想买什么了就跟你要钱,我心安理得,觉得天经地义。可现在姐夫走了,家里的开销一下子都压在你和爸妈身上,我才发现,我一个月那点工资,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谈什么结婚,谈什么给别人幸福?”
林岚沉默了,她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林涛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姐,你别哭了。我今天找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我长大了。我找了份兼职,晚上去开网约车,虽然辛苦点,但也能多挣一些。以后爸妈的生活费,我跟你一人一半。还有……以前姐夫给我的钱,我会慢慢攒着,想办法还给他。”
林林岚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阿涛……”
“姐,你别说了。”林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林岚面前,“这里面有三千块,是我这个月挣的,你先拿去给爸妈。你自己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别总是什么都自己扛着。”
林岚看着那张银行卡,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面,心里五味杂陈。
我从未想过,我的离开,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促成林涛的成长。那个曾经被全家人宠坏,习惯了索取的大男孩,终于开始学着承担责任了。
而林岚,她脸上的疲惫和憔悴,是生活给予她的磨砺。当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消失后,她不得不自己撑起一片天。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但或许,也是她真正独立的开始。
我吃完面,起身去柜台结账。经过他们那一桌时,我没有停留,也没有打招呼。
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走出面馆,外面的阳光正好。老巷子里,有孩子在追逐嬉闹,有老人在树下下棋,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温暖气息。
我忽然明白了,婚姻也好,家庭也罢,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付出。它像一棵树,需要两个人共同浇水、施肥、修剪,才能根深叶茂,茁壮成长。任何一方的过度依赖和另一方的无限度退让,最终只会让这棵树从根部开始腐烂。
我的那棵树,已经枯死了。
但现在,林岚和林涛,他们似乎正在学着,如何亲手种下属于他们自己的,需要用汗水和责任去浇灌的树。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我家的地址。
车子启动,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家老面馆。
是时候,和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了。
第7章 成长与和解
生活就像一条平静流淌的河,偶尔的波澜过后,终将回归宁静。
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里,我换了工作,跳槽到了一家更有发展前景的公司,职位和薪水都上了一个台阶。我用自己的积蓄,在工作的城市付了一套小户型的首付,虽然不大,但那是真正意义上属于我自己的家。
搬家那天,我哥特地从老家赶来帮忙。看着窗明几净的新房,他拍着我的肩膀,感慨万千:“阿默,总算是熬出头了。看你现在这样,哥就放心了。”
我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哥,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那些曾经让我彻夜难眠的委屈和愤怒,如今想起来,已经变得很淡,像一杯被时间稀释了的茶。
偶尔,我也会从一些共同的朋友那里,零星听到一些关于林岚的消息。
听说,她把那套小户型卖了,搬回了娘家住。因为她一个人既要还房贷,又要负担自己的生活,还要贴补家用,实在是不堪重负。
听说,林涛真的变了,不再游手好闲。他白天上班,晚上开网约车,虽然辛苦,但每个月都能拿一部分钱回家。他还开始学着照顾父母,家里的水电煤气,都是他跑前跑后去缴。
听说,林建国和张桂芬老两口,脾气也收敛了不少。大概是生活的压力,让他们明白了,儿子和女儿,都不是可以无限依赖的靠山。他们开始学着省吃俭用,张桂芬甚至找了一份在社区做保洁的零工,补贴家用。
这些消息,我听了,只是在心里点点头,再无波澜。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曾经的选择买单,也都在生活的摔打中,被迫成长。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就会这样以“听说”的方式,慢慢淡出彼此的生命。
直到我妈生日那天。
我提前请了年假,回老家给母亲祝寿。生日宴上,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气氛很是热闹。
酒过三巡,我哥把我拉到一边,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什么?”我有些不解。
“林涛托我转交给你的。”我哥说,“他前段时间联系我,说是一定要把这个给我。他说,这里面是五万块钱,是他这两年攒下来的。剩下的,他会继续还。”
我捏着那个信封,沉甸甸的,有些意外。
我哥继续说:“他还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和‘谢谢’。他说,对不起,是他当年的不懂事,毁了你的婚姻。谢谢你,是你的离开,让他明白了什么是责任。”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沓整齐的钞票。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把信封重新封好,递还给我哥。
“哥,你把钱还给他吧。”我说,“告诉他,我早就说过了,那笔钱,就当我为过去画的句号。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这笔钱。让他留着,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照顾好他的家人。”
我哥看着我,眼神里有欣慰,也有释然。他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陈默吗?我是林岚。”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上一次听到的要平静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有事?”
“我……我听我弟说,他把钱给我哥了。谢谢你……没有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也……也替我弟,跟你说声对不起。”
“都过去了。”我还是那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听到她那边有轻微的风声,似乎是在一个很开阔的地方。
“陈陈默,”她忽然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很可笑。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不是为我弟,是为我自己。这几年,我自己撑起一个家,才明白你当年的不容易。我总觉得,你为我们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却忘了,你也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辛苦和委屈。”
“我爸妈……他们也老了。他们现在也时常念叨,说当年要是对你好一点就好了。”
“我们……都后悔了。”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一丝想要回头的涟念。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成长,往往是以失去为代价的。
“林岚,”我缓缓开口,“听到你们现在都过得还好,我很高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要往前看。”
“嗯,我知道。”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鼻音,“你……也是。以后要好好的。”
“你也是。”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夜空。几颗星星,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我忽然觉得,那句迟到了太久的“对不起”,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们都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走了出来,并且,都成为了比过去更好的人。
我学会了设立边界,懂得了爱人之前先爱自己。
她学会了独立,懂得了家庭的责任需要共同承担。
这或许,就是这段经历,赋予我们的,最好的意义。
宴席散去,我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散步。
母亲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阿默,都放下了就好。以后找个好姑娘,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点点头,看着母亲斑白的鬓角,笑着说:“妈,我知道。不急,先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才能对别人负责。”
是的,先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
这八年婚姻,我活得像个影子,一个依附于别人期待和需求的影子。而现在,我终于找回了自己。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
但这一次,我会为自己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