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男闺蜜参加同学会,前男友嘲讽我眼光差,谁知男闺蜜是我家司机

发布时间:2025-10-06 17:23  浏览量:1

同学会的消息,是在一个黏腻的周二下午,通过那个沉寂了快一年的微信群弹出来的。

手机“嗡”地一震,像只烦人的夏蝉。

群名叫“青春不散场”,俗气得像是十年前的QQ空间签名。

我划开屏幕,赫然看到姜川的名字。

他在@所有人。

“各位老同学,本周六晚七点,帝豪酒店三楼牡丹厅,我做东,不见不散。”

后面跟了一长串的“收到”、“姜总大气”、“一定到”的马屁。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胃里泛起一阵熟悉的、冰凉的恶心。

帝豪酒店,他可真会挑地方。

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也是他向我提出分手的地方。

分手的理由冠冕堂皇:“林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我当时愣如木雕,没想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后来才懂,他想要的,是我家能给他的一切,却又不想要我这个“富家女”的标签,仿佛这标签会灼伤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他需要一个能证明自己“白手起家”的剧本,而我,是这个剧本里最大的BUG。

所以他把我删了。

群里有人@我:“林蔚,校花大美女来不来啊?姜川都发话了。”

我盯着那行字,仿佛能看到对方脸上不怀好意的笑。

想看我们俩的笑话?

我偏不去。

正要打字拒绝,姜川却突然私聊我了。

“林蔚,来吧,大家都很想你。我也想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带着秤砣般的重量。

“看看你现在怎么样了。”

翻译过来就是:没有我,你是不是过得很惨?

我被他这种自以为是的逻辑气得直想笑。

怒火烧到头顶,我反而冷静下来。

去,为什么不去?

我不仅要去,我还要漂漂亮亮地去。

但一个人去,总觉得像奔赴刑场。

我需要一个“男伴”,一个能镇住场子的“男伴”。

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给自己筑一道墙,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探问。

脑子里闪过几个人选,又被一一否决。

他们都太“端着”,演不了我想要的戏。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我彻底放松,又能默契配合我的人。

我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楼下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旁边,站着一个人。

身形挺拔,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

是陈默。

我家的司机。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的脑海。

对,就他了。

我抓起内线电话:“陈默,你上来一下。”

“好的,小姐。”他的声音永远那么平稳,听不出情绪。

门被敲响,三长两短,是我们的暗号。

“进来。”

陈默推门而入,顺手带上了门。他手里还拿着一小袋刚从便利店买来的薄荷糖,是我最近的口头零食。

他把糖放在我桌上,站得笔直,像一棵沉默的白杨。

“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主意有点疯狂。

让他一个司机,陪我去参加那种衣香鬓影、人均人精的同学会,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万一他露怯……

不,陈默不会。

他曾是特种兵,心理素质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总”都强。

在我爸身边三年,又跟着我两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他只是沉默,从不胆怯。

“陈默,”我清了清嗓子,“这个周六晚上,你有空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我的时间都由您安排,小姐。”

“别叫我小姐,”我有点烦躁地打断他,“叫我林蔚。”

我们私下说过很多次,但他总是改不过来。

在公司,他叫我“林总”;在家里,他叫我“小姐”。

仿佛这两个称呼,是他给自己划下的安全界线。

他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等我继续。

他眼睛的颜色很深,像一口古井,你丢什么情绪进去,都听不见回响。

“我有个同学会,想请你……陪我一起去。”

我话说得磕磕绊绊。

“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甚至能听到中央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陈默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细微的裂缝,他那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小姐,这不合适。”他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有点恼了,语气也冲了起来,“就是演场戏,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是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怎么了?”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行吗?还是你觉得,让你假扮我男朋友,委屈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微微皱眉,视线垂下,避开我咄咄逼逼的目光。

“那就这么定了。”我拍板,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周六晚上六点,你来接我。衣服我给你准备。”

我转身回到办公桌后,拿起一份文件假装审阅,心跳得像擂鼓。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再次拒绝,或者直接转身离开。

他却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林……蔚。”

他第一次这样叫我的名字,有些生涩,却意外地好听。

我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但紧接着,又升起一种莫名的、我自己也说不清的慌乱。

这感觉,就像在悬崖边上走钢丝,刺激,又危险。

周六那天,天阴沉沉的,像是憋了一场大雨。

空气里满是湿漉漉的土腥味。

我特意选了一条红色的真丝吊带裙,不张扬,但足够有存在感。

对着镜子,我化了一个精致又带点攻击性的妆容。

镜子里的我,眼神锐利,像一只准备战斗的猫。

六点整,陈默的电话准时打来。

“我到楼下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手包和男士西装袋,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他没开那辆招摇的迈巴赫,而是换了我的那辆玛莎拉蒂。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不是我准备的西装,而是一套质感很好的深灰色休闲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沉稳。

他靠在车门上,看到我,眼神明显顿了一下。

“我准备的西装呢?”我问。

“太正式了,像是去谈生意。”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同学会而已,这样正好。”

他说的有道理,倒显得我有点用力过猛了。

他很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西装袋和手包,给我拉开车门。

我坐进去,闻到车里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是他惯用的车载香薰。

这味道让我莫名心安。

去帝豪酒店的路上,我们都没说话。

车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在我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我有点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别紧张。”陈默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你什么都不用做,有我。”

这话说得霸道,却奇异地抚平了我心里的躁动。

我“嗯”了一声,转头看他。

他开车的样子很专注,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腕上那块半旧的军用手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

我突然觉得,今晚,或许不会那么难熬。

车停在帝豪酒店门口。

门口的侍应生看到车标,殷勤地跑过来开车门。

陈默下了车,绕过来给我打开车门,非常绅士地伸出手。

我把手搭在他掌心。

他的手很暖,很干燥,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握住我的瞬间,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全身。

我挽着他的胳膊,挺直了背,走进了这个曾经让我狼狈不堪的地方。

牡丹厅里已经很热闹了。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空气中混合着香水、食物和酒精的味道。

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花枝招展,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商业化的笑容。

我们一进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在我身上来回逡巡,最后落在我身边的陈默身上。

有惊艳,有审视,更多的是探究。

“林蔚!你可算来了!”一个叫张倩的女同学夸张地迎上来。

她上学时就喜欢和我比较,现在嫁了个小老板,一身的名牌,生怕别人不知道。

她的目光像X光一样把陈默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笑着问我:“这位是……?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我刚要开口,姜川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林蔚,你来了。”

他端着一杯红酒,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应该是他的新女友。

他瘦了些,也黑了些,但那股子志得意满的劲儿,隔着三米远都能闻到。

他的视线越过我,直接钉在陈默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审度。

“这位是?”他问,语气和张倩如出一辙。

我挽紧了陈默的胳膊,微笑着说:“我男朋友,陈默。”

“陈默?”姜川玩味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朝陈默伸出手,“你好,姜川。我和林蔚是大学同学。”

他特意在“大学同学”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陈默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一触即分。

“你好。”他只说了两个字,惜字如金。

这种冷淡的态度,显然让姜川有些不爽。

“不知道陈先生在哪里高就啊?”姜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似随意地问。

来了。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需要通过贬低我的现任,来证明他当初的“远见”。

我心里一紧,正想随便编个职业搪塞过去。

陈默却比我先开了口。

“自由职业。”他淡淡地说。

这个回答,简直是把刀柄递到了姜川手里。

“自由职业?”姜川果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满是优越感,“现在这年头,自由职业听着好听,其实就是没个正经工作吧?收入不稳定,挺辛苦的。”

他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你看吧,我说的没错”的怜悯。

“林蔚,你的眼光,好像……有点变了啊。”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同学都发出了压抑的笑声。

我的脸瞬间涨红,不是羞愧,是气的。

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

我正要发作,手背却被陈默轻轻拍了拍。

他看着姜川,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工作而已,能养家糊口就行。不像姜总,日理万机,想必一定很辛苦。”

他这话听着是恭维,但那语调平得像一杯白开水,反而透着一股子嘲讽。

姜川的笑容僵了一下。

“辛苦是辛苦,但总比吃了上顿没下顿强。”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攻击,“男人嘛,总得给女人一个安稳的未来。林蔚从小就没吃过苦,陈先生可得努力了。”

“我的未来,就不劳姜总操心了。”我终于忍不住,冷冷地怼了回去,“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吃现成’的。”

我故意用了他当年最忌讳的词。

姜川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他最恨别人说他靠女人,尽管他读大学的费用,有一半都是我偷偷资助的。

他创业的第一笔资金,也是从我这里“借”走的,至今没还。

“林蔚,你什么意思?”他声音都变了。

“没什么意思。”我笑得像朵花,“就是觉得,人还是活得真实点好。你说呢?姜总?”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周围的同学都噤了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姜川的新女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阿川,算了。”

姜川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强行压下火气,换上一副大度的表情。

“好,好,我不跟你争。”他举了举酒杯,“今天我做东,大家开心最重要。来,陈先生,我敬你一杯,就当是替林蔚谢谢你照顾她。”

这话说得,好像我离了他就是个没人要的累赘。

陈默端起桌上的一杯橙汁,对他举了举。

“我开车,不喝酒。”

姜川的脸彻底黑了。

在一个以酒桌文化论英雄的场合,不喝酒,就是最大的不给面子。

“陈先生这是看不起我姜某人了?”

“你想多了,”陈默放下杯子,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只是我的工作原则。任何时候,都要保证我老板的安全。”

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认真,“这是我的责任。”

“老板?”张倩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夸张地叫起来,“林蔚,你男朋友叫你老板啊?你们玩得这么花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陈默说顺嘴了。

姜川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嘲讽道:“哟,原来是给林蔚打工的?我说呢,这年头还有人叫女朋友老板的。林蔚,你这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助理啊?”

他笑得前仰后合,“你这哪是眼光变了,你这是开始扶贫了啊!活该!”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这次的笑声,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我没想到,我精心策划的一场反击战,竟然因为一个称呼,变成了对我自己的公开处刑。

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带陈默来。

就在我快要破防的时候,陈默忽然往前站了一步,把我挡在了身后。

他的背影宽阔而可靠。

他看着笑得最猖狂的姜川,语气平静无波。

“对,我是给她打工的。”他坦然承认。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怎么被羞辱。

“不过,”陈默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我的工作,是帮她管理她的几家公司和海外信托基金。确实是‘打工’,不过是高级打工仔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姜川那张错愕的脸上。

“不像有些人,拿着别人的钱开了个小公司,就真以为自己是‘总’了。”

“那种过家家的游戏,我们林蔚十年前就玩腻了。”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姜川脸上。

姜川的脸,从白到红,再从红到紫,精彩纷呈。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是不是胡说,姜总心里最清楚。”陈默淡淡地说,“你公司天使轮那笔五百万的款子,是从林蔚的私人账户转出去的。需要我把转账记录调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姜川彻底傻了。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他眼里的“小白脸”,竟然对他的老底一清二楚。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我站在陈默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的怒火和委屈,瞬间被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暖流所取代。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沉默的陈默,也可以如此锋芒毕露。

他不是不会说,他只是不屑说。

这场闹剧,因为一个突发事件,被强行中止了。

张倩带来的儿子,不知道误食了什么,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脸色发紫,呼吸困难。

张倩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孩子尖叫:“宝宝!宝宝你怎么了!快叫救护车!”

整个大厅乱成一团。

有人手忙脚乱地打120,有人围着出主意,有人吓得躲得远远的。

姜川也慌了神,只是在一旁大喊:“快!叫酒店的医务人员!”

就在这片混乱中,陈默动了。

他一步跨过去,从慌乱的张倩手里接过孩子,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把孩子翻过来,头朝下趴在他膝盖上,然后用手掌根部,用力叩击孩子的背部。

他的动作专业、冷静、果断。

“咳!”

几下之后,孩子猛地咳出一声,一块被咬碎的坚果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孩子的呼吸立刻顺畅了,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接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张倩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抱着孩子又哭又笑:“谢谢你!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她语无伦次,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陈默把孩子还给她,只是平静地说:“喉咙可能还有点肿,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包我没吃的薄荷糖,剥了一颗,递给哭泣的孩子。

“男子汉,不哭了。”

孩子竟然真的止住了哭声,含着糖,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刚才还对陈默满是鄙夷和嘲讽的同学们,此刻都用一种复杂的、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他。

而刚才还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姜川,站在一片狼藉的餐桌旁,像个手足无措的小丑。

他所谓的成功、财富,在刚才那生死一线的瞬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是今晚的第一个大反转。

没人再敢小瞧陈默。

一个能在危机时刻如此冷静专业的人,绝不可能是个简单的“小白脸”或“高级打工仔”。

他的身份,成了一个谜。

救护车来了,把张倩和孩子接走了。

同学会的气氛,也因为这个插曲,变得有些尴尬和沉闷。

很多人都找借口提前离场了。

姜川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他试图重新掌控场面,讲了几个不痛不痒的笑话,却没人捧场。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他大概想不通,为什么我离开他之后,没有变得落魄,反而找了一个比他更强、更神秘的男人。

这彻底摧毁了他的优越感。

“林蔚,我们聊聊。”他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好聊的。”我冷淡地拒绝。

“就几分钟。”他几乎是在恳求。

我看了看陈默,他对我微微点头。

我跟着姜川走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

晚风吹来,带着雨后的凉意,吹散了些许酒气。

“他到底是谁?”姜川开门见山地问。

“我男朋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别跟我装傻!”他有些失控,“他不是什么基金经理!我查过!这个圈子里没这号人!”

看来刚才那会儿,他已经动用自己的人脉去查了。

“你查不到的人,多了去了。”我讽刺地笑笑。

“林蔚,你是不是故意找个人来气我?”他死死地盯着我,“你还爱着我,对不对?你就是不甘心!”

我被他这种惊人的自信和无耻气笑了。

“姜川,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气你,我就是想来看看,当年那个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混进了哪个‘世界’。”

“现在看来,你的世界,也不过如此。”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脏。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

“你……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找个保镖就能高枕无忧了?他能给你什么?他连杯酒都不敢为你喝!他能保护你一辈子吗?”

他还在用他那套可悲的逻辑来攻击陈默。

“他敢不敢为我喝酒,我不知道。”我一字一句地说,“但我知道,刚才所有人都慌乱的时候,只有他,能救那个孩子的命。”

“这种安全感,你给不了。你那杯酒,也给不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我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这种争论毫无意义。

我回到大厅,陈默正站在窗边等我。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我们和剩下的几个同学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

就在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酒店的大堂经理突然快步迎了上来。

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认识我爸,也认识我。

“林小姐,您要走了?”王经理满脸堆笑,态度恭敬得近乎谄媚。

“嗯。”我点点头。

姜川和几个没走的同学也跟在后面,他们看到王经理对我的态度,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经理和我寒暄了两句,然后目光转向我身边的陈默。

他的笑容更加热切了,甚至微微弯了下腰。

“陈师傅,您也辛苦了。车已经给您备好了,就停在VIP通道口,还是老位置。”

“那辆迈巴赫刚做完保养,您开着肯定顺手。”

“陈师傅?”

“迈巴赫?”

这两个词,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寂静的大厅里炸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川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经理,又看看陈默,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陈……陈师傅?什么迈巴赫?”

王经理愣了一下,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职业地回答:“就是林先生(我爸)最常坐的那辆迈巴赫62S啊。平时不都是陈师傅开着接送林小姐的吗?”

他显然把陈默当成了我的专属司机。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然后,我听到了姜川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的目光,像见了鬼一样在我和陈默之间来回扫视。

他的脑子,大概正在飞速运转,试图把“男朋友”、“高级打工仔”、“基金经理”、“陈师傅”、“迈巴赫司机”这些混乱的标签拼凑在一起。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结论。

“司机?”他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是你家司机?!”

这一刻,所有嘲讽、炫耀、试探、伪装,都被这个最朴素、最直接的身份击得粉碎。

这比任何精心设计的反击都来得更猛烈,更具讽刺性。

一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甚至认为是“小白脸”的男人,竟然只是我的司机。

而他,姜川,一个自诩成功人士的“姜总”,刚才竟然和一个司机斗了半天气,还输得一败涂地。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看到他的脸,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他想发作,想怒吼,但看着一脸恭敬的王经理,和周围同学震惊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挽着陈默的胳膊,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我看着姜川,故意用一种天真无辜的语气问:

“对啊,他是我家司机。怎么了?有问题吗?”

这句反问,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到姜川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他那张因为愤怒和羞辱而扭曲的脸,是我今晚看到的最美的风景。

“我们走吧。”我轻声对陈默说。

陈默点点头,揽着我的肩膀,在众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身后,是姜川粗重的喘息声,和世界崩塌的声音。

走出酒店大门,一阵凉爽的夜风吹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全都被吹散了。

太爽了。

真的太爽了。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安静地停在VIP通道口。

车身线条流畅,在夜色中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陈默拉开车门,我坐了进去。

柔软的真皮座椅,宽敞舒适的空间,和我那辆追求速度的玛莎拉蒂完全是两种感觉。

陈默也上了车,关上车门。

隔音效果极好的车厢,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我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陈默也笑,他很少笑得这么开怀,肩膀一耸一耸的,胸腔里发出低沉的共鸣。

我们笑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笑得肚子疼,靠在椅背上喘气。

“陈默,你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赞叹,“我今天才知道,你嘴巴这么毒。”

“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但眼底还带着笑意。

“那基金经理呢?也是实话?”我好奇地问。

“不是。”他很干脆地承认,“那是战术性欺骗。”

“噗……”我又笑了。

“不过,关于姜川公司的启动资金,是真的。”他补充道,“先生(我爸)让我查过,只是没告诉你。”

我心头一暖。

原来,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

他们只是尊重我的选择,默默地在身后保护我。

“谢谢你,陈默。”我认真地说,“今天,真的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今晚的我,一定会成为全场的笑柄。

“这是我的工作。”他又是这句话。

我有点不高兴了。

“又是工作?陈默,你能不能别总把工作挂在嘴边?”

“除了工作,我们之间就不能有点别的吗?”

话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话太有歧义了。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陈默没有看我,他发动了车子。

迈巴赫平稳地滑出通道,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窗外的霓虹,像流星一样向后掠去。

“林蔚。”他突然叫我的名字。

“嗯?”

“你为什么会选我?”他问,声音很低,“我是说,陪你来参加同学会。”

“你有很多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因为我信你。”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身边的人,要么图我家的钱,要么图我家的势。只有你,什么都不图。”

“在你面前,我不用装,不用端着。我可以是我自己。”

我说完,车里又是一阵沉默。

我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自作多情。

“我以为……”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个人,气气他。”

“一部分是。”我坦白,“但更重要的,是我想让那些人看看,我林蔚离开一个错的人,可以过得更好。”

“而你,是能证明这一点最好的人选。”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紧了紧。

车开到我家楼下。

他停好车,像往常一样下车给我开门。

我下了车,站在他面前。

夜色很浓,路灯的光柔和地洒在我们身上。

“陈默,”我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刚才在酒店,你假扮我男朋友。现在,我想问你……”

我深吸一口气。

“你愿不愿意,把‘假扮’两个字去掉?”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我能看懂的情绪。

震惊,无措,还有一丝……我不敢确定的欣喜。

“小姐,你……”他下意识地又叫回了那个称呼。

“叫我林蔚。”我打断他,固执地看着他。

“林蔚,”他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点头,无比坚定,“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可我只是个司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和苦涩。

“司机怎么了?”我反问,“司机救过我的急,司机替我挡过枪,司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我最坚实可靠的肩膀。”

“姜川是‘总’,可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陈默,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你有没有钱。”

“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

他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我,久到我心里的勇气一点点流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甚至想开口说“算了,我开玩笑的”,来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轻轻地把我揽进了怀里。

他的拥抱很用力,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我能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撞击着我的耳膜。

“林蔚,”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久?”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早已为我蓄满了波澜。

第二天早上,我被阳光晃醒。

宿醉的头有点疼,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明媚。

我洗漱完下楼,看到我爸正坐在客厅看报纸。

“爸,早。”

“嗯,起来了?”他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昨天同学会,还顺利吗?”

“顺利,非常顺利。”我笑着说。

“那就好。”他点点头,又重新拿起了报纸,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听说,你把陈默带去了?”

我心里一惊。

消息传得这么快?不对,我爸的消息渠道,从来都比我想象的更广。

“嗯。”我老实承认。

“胡闹。”他哼了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

“不过,这小子,还算有点担当。”他又补了一句。

我心里乐开了花。

能得到我爸一句“有担当”的评价,可比拿个商业大奖还难。

看来,昨晚酒店王经理,已经把“战况”汇报给他了。

这时,陈默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司机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照例端着一杯我喜欢的、加了双份奶的拿铁。

他看到我,又看到我爸,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朵尖微微泛红。

他把咖啡递给我,恭敬地对我爸说:“先生,早上好。”

“嗯。”我爸从报纸后面抬起眼皮,审视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比昨晚姜川的要犀利一百倍。

陈默站得笔直,不闪不避。

“陈默啊,”我爸忽然开口,“在我这儿干了三年,跟着小蔚又干了两年,五年了。”

“是,先生。”

“觉得委屈吗?一个特种兵精英,来给我们家当司机。”

我心头一紧。

我爸这是要干嘛?秋后算账?

陈默却很平静:“不委屈。当年要不是先生您,我妈的手术费都凑不齐。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我的命是国家给的,我这条命能延续下来,是先生您给的。”

“为您和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我爸沉默了。

他放下报纸,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有情有义。”

“但是,我林家的女婿,不能是个司机。”

我大惊失色:“爸!”

陈默的脸色也瞬间白了。

我爸却没理我,他继续对陈默说: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从此以后,你和林蔚,再无瓜葛。”

“二,辞掉司机的工作。我新收购了一家安保公司,缺个负责人。你去把它给我管起来。一年之内,我要看到盈利。做到了,我就把女儿交给你。做不到……”

“我选二。”

陈默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爸的话。

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钢,明亮、坚定、充满了力量。

“先生,请您相信我。我不仅能管好公司,我也能照顾好林蔚。”

我爸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赞许的笑。

“好,我等着。”

我站在旁边,从头到尾,像个局外人。

我看着我爸,又看看陈默。

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一场权力的交接和男人的约定。

而我,就是那个最珍贵的“约定”。

我的眼眶又湿了。

但我知道,这不是委屈的眼泪,是幸福的。

事情的后续,有点戏剧性。

姜川的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加上几个大客户突然解约,很快就破产了。

听说,他卖了车,卖了房,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那个新女友,也早就跑得没影了。

后来有同学在一家小公司看到他,成了个普通的业务员,每天点头哈腰,为了几千块的单子跑断腿。

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他终究还是回到了他最初的世界。

而陈默,真的辞职了。

他穿上西装,走进了那家安保公司。

他用军队的管理模式,迅速整顿了公司涣散的作风。

他亲自带队,谈下了一个又一个大项目,其中甚至包括我们社区那个老大难的物业安保升级。

他开始频繁地出差,每天都很忙,忙到我们见面的时间都变少了。

我偶尔会抱怨。

他就会在某个深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只为了给我一个拥抱。

他身上有我陌生的烟草味和旅途的疲惫,但那个怀抱,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暖、可靠。

一年后,公司在他的带领下,成功扭亏为盈,成了业内一匹黑马。

我爸在董事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任命他为集团新成立的安保业务部的总经理,并正式宣布了我和他的婚事。

那天,他站在台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

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司机,他成了真正的“陈总”。

但对我来说,他还是那个陈默。

是那个会在我烦躁时,默默递上一颗薄荷糖的陈默。

是那个会在危急时刻,把我护在身后的陈默。

是那个会用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说“这句话,我等了很久”的陈默。

我们的婚礼,办得很低调。

只请了双方的至亲好友。

婚礼上,他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笑着问他:“陈总,以后还给我当司机吗?”

他握着我的手,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

“当然。”

“为你服务,是我一生的荣幸。”

不是谁都能看透面具下的真心,但总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