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归我老公彻夜陪伴,我提离婚他不以为然,最后我一走了之

发布时间:2025-10-06 07:03  浏览量:1

我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异常平静,就像台风过后的海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我知道,我不会再回来了。

这套我们一起挑选墙纸、一起组装家具,住了整整十年的房子,从今天起,就只是陈阳的家了。和我再没有关系。

十年的婚姻,像一锅温水,我就是那只被慢慢煮着的青蛙。起初,水是温的,是暖的,甚至是滚烫的,充满了爱情的烟火气。我以为,这锅水会一直这样,陪着我,暖着我,直到我们都老得走不动路。

可水温是什么时候开始凉的呢?

或许是从他越来越频繁的加班开始,或许是从他对着手机笑,却不告诉我笑什么开始,又或许,是从孟薇回来那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就失魂落魄地冲出家门开始。

孟薇,陈阳的白月光,是他整个青春里最亮的一颗星。这颗星,在我嫁给他的第五年,黯淡了,远走了。我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再亮起来。

可她回来了。

她生了重病,孤身一人。陈阳说,他不能不管。

我理解。真的,我一开始是理解的。谁还没有个过去?谁心里没藏着点遗憾?朋友一场,帮一把,应该的。

可这种“帮”,渐渐变了味。

从彻夜不归的陪伴,到对我质问的闪烁其词;从饭桌上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到女儿彤彤拉着他的衣角喊爸爸,他却下意识地躲开。

我终于忍不住,在一个他凌晨三点才拖着满身消毒水味道回来的夜晚,轻声说:“陈阳,我们离婚吧。”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疲惫地摆摆手,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林舒,你别闹了,行不行?我这儿都快烦死了。”

那一刻,水彻底凉了。

我的心,也跟着凉透了。

原来,我十年的付出,我们共同的家,我们可爱的女儿,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闹”字。

第1章 裂痕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我工作室的玻璃窗,懒洋洋地洒在裁剪台上那匹湖蓝色的真丝料子上。我正戴着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沿着画好的粉线剪裁。这是一家老主顾定做的旗袍,她下个月要嫁女儿,特意嘱咐我,要亲手做。

我的小店开在老城区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叫“舒心裁缝铺”。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街坊邻里,做的也是些修修改改、量体裁衣的细碎活儿。生意不大,但足够我养活自己,也让我在这座城市里有了一份安身立命的踏实。

陈阳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喂,阿舒。”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紧,和我平时听惯了的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判若两人。

“怎么了?”我停下手里的剪刀,心里咯噔一下。

“孟薇……孟薇她回来了。”

我的手微微一颤,剪刀尖在丝绸上划出了一道极轻微的毛边。我定了定神,把剪刀稳稳地放在桌上。

“哦,回来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她病了,很严重。刚下飞机就直接进了医院,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陈阳的语速很快,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得过去看看。”

“去吧,”我说,“应该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道细小的毛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不疼,但很清晰。

那天晚上,陈阳没有回来吃饭。

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炖了莲藕汤,还炒了个青菜。女儿彤彤坐在儿童椅上,用小勺子一下一下地敲着碗边,仰着脸问我:“妈妈,爸爸今天又加班吗?”

“嗯,爸爸忙。”我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碗里,笑着说。

饭菜在桌上慢慢变凉,就像我那颗渐渐沉下去的心。

十一点,他才回来。

一进门,就带来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那不是我的味道。

“她怎么样了?”我给他递上一杯温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不太好,医生说是肿瘤,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他一口气喝完水,整个人陷进沙发里,眉头紧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忧虑和疲惫。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阿舒,这段时间,可能要辛苦你了。她在这边没什么亲人,我……我不能不管。”

我点点头,没说话。

我能说什么呢?说我不许你去?说我介意你这么关心你的前女友?那样的话,我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不懂事、不大度、小心眼的女人。

陈阳一向是喜欢我“懂事”的。

从我们认识到结婚,十年了,我在他和他家人面前,一直扮演着这个角色。

可懂事,是会累的。

那一晚,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翻身,嘴里还偶尔会含糊不清地念着“小薇”。

我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黑暗中模糊的轮廓,一夜无眠。

我告诉自己,林舒,你要相信陈阳。你们是夫妻,你们有孩子,有十年的感情基础。孟薇只是一个病人,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我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却在说,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回不去了。

第二天,陈阳一早又去了医院。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几乎都泡在了医院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消毒水味也越来越浓。

我们之间的交流,也简化成了几句干巴巴的对话。

“今天吃了吗?”

“在医院随便吃了点。”

“彤彤今天在幼儿园被老师表扬了。”

“哦,是吗?真棒。”

他的回答总是心不在焉,眼神也总是飘忽着,仿佛他的灵魂有一半留在了医院那间病房里。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我开始控制不住地去想,他在医院里,和孟薇在一起,他们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给她掖被角的样子,是不是也像对我一样温柔?他听她诉说病痛的折磨时,是不是比听我说今天店里生意如何更专注?

嫉妒像一根毒藤,在我心里疯狂地滋生,缠得我透不过气。

周末,我带着彤彤去公园玩。彤彤在草地上追着蝴蝶跑,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很远。我坐在长椅上,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心里却是一片荒芜。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陈阳的微信。他的朋友圈封面,还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在海边,彤彤骑在他的脖子上,我依偎在他身旁,我们笑得那么开心。

可他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三天前发的,只有一张图片。

一张医院走廊的照片,空无一人,灯光惨白,显得格外寂静。配文是:“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知道,这是为谁发的。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评论。下面寥寥几条,都是他同事的关心。

“陈工,家里有人住院了?”

“注意身体啊。”

他没有回复。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

他把对另一个女人的担忧,公之于众。而我,他的妻子,却只能在他深夜归来时,闻着他身上不属于我的味道,假装大度地说一句:“辛苦了。”

这公平吗?

我关掉手机,抬头看着远处奔跑的女儿,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第2章 无声的战场

生活变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拉锯战。

陈阳没有再彻夜不归,但他回家的每一分钟,都像个被抽走了魂的躯壳。

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放下筷子,盯着手机屏幕出神。我问他在看什么,他总说“工作上的事”。可我知道,他的工作群从来不会在晚上十点还那么活跃。

看电视的时候,他会把遥控器捏在手里,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眼神空洞,根本不知道电视里在演什么。

彤彤抱着新买的绘本凑到他跟前,奶声奶气地让他讲故事,他会摸摸女儿的头,说:“爸爸累了,找妈妈讲好不好?”

一次,两次,三次。

连五岁的彤彤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天晚上,我哄她睡下,她却在被窝里小声问我:“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柔声安慰:“怎么会呢?爸爸是世界上最爱彤彤的人。他只是最近工作太忙,太累了。”

彤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进我怀里,不再说话。

我知道,这个借口,我已经用了太多次,连自己都快不信了。

我和陈阳之间,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争。没有争吵,没有指责,甚至没有一句重话。但那种疏离和冷漠,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伤人。

我不再追问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他也不再向我解释他晚归的理由。

我们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恪守着最后的体面,维持着一个家的空壳。

我的裁缝铺成了我唯一的避难所。

只有当我拿起针线,指尖触碰到布料的质感,听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响时,我那颗纷乱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街坊邻居来店里,还是会笑着和我拉家常。

“小林,你家陈阳最近是不是升职了?看他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隔壁水果店的王姐一边让我帮她换裤子拉链,一边说道。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是啊,项目忙。”

“男人嘛,事业为重。你多担待点,家里照顾好,他才能在外面安心打拼。”

我低着头,飞快地拆着线,没有接话。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男人忙事业是天经地义,女人照顾好家庭是理所应当。可谁又知道,他忙的,到底是哪一份“事业”?

我的姐姐林静知道了这件事。

她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林舒,你是不是傻?你老公都快被别的女人拐跑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贤妻良母?!”

林静的性格和我截然相反,风风火火,爱憎分明。

我握着电话,走到店门口,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轻声说:“姐,我能怎么办呢?去医院闹一场吗?还是把他绑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你至少得让他知道你的态度!你这样不闻不问,他只会觉得你不在乎,觉得你好欺负!”林静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喘气。

“我说了,”我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自己都能察觉到的疲惫,“我提了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静的声音才缓和下来:“他怎么说?”

“他说我闹。”

“闹?”林静的火气又上来了,“他还有脸说你闹?林舒,你听我的,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能让他觉得,他可以一边享受着你照顾家庭的好,一边去对别人嘘寒问暖,尽他那点可笑的‘情义’!”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天边被楼房切割成不规则形状的晚霞,心里一片茫然。

道理我都懂。

可感情的事,从来不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

陈阳不是个坏人。我知道。他孝顺父母,对女儿也曾疼爱有加,对我,也曾有过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们刚结婚那会儿,我冬天手脚冰凉,他每晚都会把我的脚捂在他怀里,直到暖和了才让我睡。我开这家裁缝铺,他也是最支持我的那个人,跑前跑后地帮我找店面,办执照。

那些温暖的记忆,像一张细密的网,把我牢牢地困在原地。

我舍不得。

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我们曾经那么好的过去。

我总还抱着一丝幻想,觉得等孟薇的病好了,或者等她离开这座城市了,一切就又能回到原来的样子。

可是,破了的镜子,真的能重圆吗?

那个周末,陈阳难得在家待了一天。

他说,孟薇的病情稳定了一些,他也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想着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我特意去市场买了他爱吃的鱼,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彤彤也很开心,一整个下午都缠着他,让他陪着搭积木。

陈阳似乎也想弥补这段时间的亏欠,很有耐心地陪着女儿,脸上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看着客厅里那副父慈女孝的温馨画面,我恍惚间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

可就在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阳台上,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能零星地听到几个词。

“……别怕……我马上到……没事的……”

他挂了电话,走进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阿舒,医院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过去一趟。你们先吃,别等我。”

我的手还端着那盘热气腾腾的鱼,所有的希望,连同那道菜的温度,一起在他转身出门的瞬间,迅速冷却。

彤彤从积木堆里抬起头,不解地问:“爸爸,你不是说要陪我吃饭吗?”

陈阳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爸爸很快就回来”,然后就匆匆地关上了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也关上了我心里最后一扇期望的窗。

我看着满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突然觉得很可笑。

这场无声的战场,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挣扎。

而他,早已做出了选择。

第3章 回忆的分量

夜深了,彤彤早已睡熟。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任由窗外的月光和路灯的光晕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放着,已经彻底凉透了,就像我的心。

我不想去收拾,就让它们那么摆着,像一个无声的证据,控诉着那个男人的缺席。

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过去。

我和陈阳是大学同学,但不同系。我们是在一次联谊会上认识的。他当时穿着一件白衬衫,干净清爽,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不像别的男生那样油嘴滑舌,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偶尔说一两句话,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是我主动追的他。

我觉得他踏实,可靠。

我们在一起后,他对我很好。那时候我们都穷,但他会省下自己的饭钱,给我买一支我爱吃的冰淇淋;他会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穿过大半个城市,只为去看一场打折的电影。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座城市。他进了设计院,我进了一家服装厂。日子很苦,但我们很甜。我们租住在城中村十几平米的小单间里,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吱呀作响的电风扇。他总是把风扇对着我吹,自己热得满身是汗。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辈子。

孟薇,就是在他那段最苦的日子里,陪在他身边的人。

哦,不对。应该说,是在我出现之前,陪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是高中同学,青梅竹马,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我听陈阳的朋友说过,他们曾经爱得轰轰烈烈。

后来,因为孟薇的父母要举家移民,他们被迫分开了。

陈阳消沉了很久。直到遇见我。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我和孟薇,他到底更爱谁。我觉得没必要。人不能活在过去,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他选择了我,和我结婚,生子。这就够了。

我一直以为,孟薇只是他青春里一个美好的遗憾,像一本泛黄的旧书,偶尔翻起会有些感慨,但终究是要放回书架的。

可我忘了,有些书,是刻在心里的。

我起身,走到书房。

陈阳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钥匙他一直贴身放着。他说里面是一些重要的文件。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打开它。我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但今晚,我不想再信任了。

我找来一根回形针,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笨拙地捅着锁孔。我没什么技巧,只是凭着一股蛮力,和一种近乎自虐的决心。

“咔哒”一声,锁开了。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重要文件”。只有一个木盒子。

盒子上雕着精致的蔷薇花纹,已经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得光滑。

我的手颤抖着,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厚厚一沓信,和几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陈阳和孟薇。他们穿着高中的校服,并肩站在一棵香樟树下。陈阳笑得一脸灿烂,孟薇则微微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里满是依赖和爱慕。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那么美好。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那些信。信纸是带着香味的,字迹娟秀。

“阿阳,今天又想你了。温哥华的枫叶红了,真想和你一起看。”

“阿阳,我爸妈不同意我回去。我该怎么办?我好怕我们会就这么散了。”

“阿阳,对不起。我可能,要订婚了。你忘了我吧。”

……

最后一封信,没有信封。看日期,是五年前,也就是我们结婚的第三年。

“阿阳,听说你结婚了,还有了可爱的女儿。真为你高兴。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那个男人对我不好,我很想你。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再打扰你了。祝你幸福。永远爱你的,小薇。”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了信纸上,晕开了那娟秀的字迹。

原来,他一直都留着。

原来,他们一直都有联系。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幸福,不过是建立在一个美丽的谎言之上。

我把信和照片原样放回盒子里,锁上抽屉。我没有哭出声,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我。

我只是,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恰好出现,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港湾。

现在,他青春里的那艘大船回来了,他便迫不及待地要起航了。

那我呢?我和彤彤呢?我们这个家呢?

是不是也要被他遗弃在这座孤零零的港湾里?

凌晨三点,门锁响了。

陈阳回来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以为我睡着了。他没有开灯,摸黑换了衣服,然后轻轻地躺在了我身边。

他身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浓烈。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似乎是累极了,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他熟睡的侧脸。这张我看了十年的脸,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我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他的脸,可手在半空中,却停住了。

我怕,我一碰到他,就会忍不住质问他,嘶吼着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可我不能。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怨妇。

我收回手,坐起身,看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际。

一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破土而出,并且迅速地生根发芽。

我轻声地,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说:“陈阳,我们离婚吧。”

他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眉头皱了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别闹……”

就是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心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一个无比清晰的决定。

这个家,我不要了。

这个男人,我也不要了。

第4章 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之前堆积的每一根。

而彤彤的生日,就是压在我心上,最重的那一根。

彤彤六岁的生日,是在一个星期后。

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我亲手为她设计缝制了一条公主裙,白色的纱,上面点缀着细碎的亮片,像星空一样。我还预定了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邀请了她幼儿园里最好的几个小朋友,准备在家里给她办一个生日派对。

我提前跟陈阳说了这件事。

“下周六是彤彤生日,你那天无论如何都得空出来。”我看着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当时正在换鞋,准备出门去医院。听到我的话,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愧疚。

“我知道,放心吧,女儿的生日,我一定到。”他向我保证。

我相信了他。

或者说,我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为了女儿,也为了我们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生日那天,我一大早就起来忙活。把家里布置得五彩缤纷,挂满了气球和彩带。彤彤穿着我做的新裙子,像个小天使一样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兴奋得小脸通红。

下午,小朋友们陆续来了,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陈阳也难得地没有去医院,一直陪着我们。他陪孩子们玩游戏,给他们讲笑话,还扮成大灰狼,逗得一群孩子尖叫着四处乱跑。

看着他脸上久违的笑容,看着女儿依偎在他怀里开心的样子,我心里那块冻了很久的冰,似乎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

或许,一切真的可以回到过去。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好过去,然后他就会彻底回归家庭。

我一边切着水果,一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派对的高潮,是吹蜡烛,切蛋糕。

我把插着六根蜡烛的草莓蛋糕端出来,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彤彤站在蛋糕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小脸上满是虔诚。

烛光映着她稚嫩的脸庞,也映着我和陈阳含笑的眼睛。那一刻,我觉得无比幸福。

就在彤彤准备吹蜡D烛的时候,陈阳的手机,又响了。

那熟悉的铃声,像一根刺,瞬间扎破了这温馨美好的气氛。

陈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拿着手机,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进了卧室。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客厅里,生日歌还在继续,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可这一切,在我听来,都变得无比刺耳。

几分钟后,陈阳从卧室里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和绝望。

他走到我身边,声音都在发抖:“阿舒,孟薇她……她病危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过去……可能……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彤彤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我们:“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唱了?我要吹蜡烛了。”

陈阳蹲下身,抱住女儿,声音哽咽:“彤彤,对不起,爸爸……爸爸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走。你乖乖的,和妈妈一起吹蜡烛,好不好?”

彤彤的嘴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不要!我要爸爸陪我一起吹!”

“乖,听话。”陈阳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然后站起身,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祈求,“阿舒,算我求你,就这一次。”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哭得伤心的女儿,和旁边一群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突然觉得很累,一种发自内心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去吧。”

他如蒙大赦,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他的女儿,那个在他生命中,本该最重要的孩子。

客厅里,一片死寂。

彤彤的哭声越来越大,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其他小朋友的家长见状,也纷纷尴尬地告辞。

很快,原本热闹的屋子,就只剩下我和女儿两个人。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蜡油滴下来,和鲜红的草莓酱混在一起,像一滩凝固的血。

我走过去,抱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

“彤彤不哭,妈妈陪你吹蜡烛。”

彤彤把脸埋在我肩膀上,哭着摇头:“我不要,我要爸爸……”

那一刻,我心里最后的一点念想,也彻底断了。

我为了维持这个家的完整,委曲求全,忍气吞声。可我得到了什么?

我换来的,是丈夫的理所当然,和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以为,只要我够懂事,够大度,就能等回那个曾经爱我的男人。

可我错了。

一个男人,如果能在自己女儿的生日宴上,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那他的心,就已经不在这个家了。

我再怎么努力,都捂不热一块已经冰冷的石头。

那天晚上,陈阳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他终于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阿舒,小薇她……抢救过来了。”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彤彤生日那天……”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陈阳,我们谈谈吧。”

“好,等我……等我这边安顿好,我就回去。”

我挂了电话。

我不想再等了。

我走进卧室,拉开衣柜,拿出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我的东西不多,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护肤品,还有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然后,我走进彤T彤的房间。她正在熟睡,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宝宝,妈妈带你走。”

我没有给他留任何字条。

我觉得没必要。

我拉着行李箱,抱着熟睡的女儿,走出了这个我住了十年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没有回头。

外面的天,快亮了。

第5章 我的新生活

我带着彤彤,住进了姐姐林静家。

林静二话没说,就把她那间向阳的书房收拾了出来,给我和彤彤住。

“早就该这样了!”她一边帮我铺床,一边愤愤不平地说,“那种男人,留着过年吗?你就是太能忍了,才让他得寸进尺!”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姐姐是为我好。

彤彤醒来后,发现换了个环境,有些不安。我抱着她,告诉她,我们要在姨妈家住一段时间。

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看到姨妈家有很多好玩的玩具,很快就把爸爸不在身边的不开心抛到了脑后。

我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重启键。

没有了那个需要我等待和牵挂的人,日子突然变得简单而纯粹。

我每天送彤彤去附近的幼儿园,然后就去我的裁缝铺。

“舒心裁缝铺”还在那个安静的巷子里,等着我。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里。我接了更多的活儿,从简单的缝补,到复杂的定制。我给一位准新娘做嫁衣,那大红的缎面上,一针一线绣着龙凤呈祥;我给一位老教授修改他穿了几十年的中山装,那笔挺的版型里,藏着一个时代的记忆。

客人们都说,我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手艺变好了,是我的心,静下来了。

当我专注地穿针引线时,脑子里就不会再有陈阳,不会再有孟薇,不会再有那些让我心痛的过往。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布料的纹理,和指尖的温度。

这让我觉得无比踏实。

陈阳是在我离开的第四天才发现我们不见了的。

他先是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然后他开始给我发微信。

“阿舒,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带彤彤去哪儿了?快回家,别让我担心。”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彤彤生日那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先回来,我们好好谈,行吗?”

“林舒!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他从焦急、恳求到愤怒的文字,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平静地,把他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拉黑了。

他找不到我,就找到了我姐姐家。

那天晚上,他来了。

林静把他堵在门口,没让他进来。

“陈阳,你还有脸来?你把小舒害成这样,你还有脸来找她?”我姐的战斗力一向很强。

我在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陈T阳在门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姐,这是我和阿舒之间的事,你让我们自己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等你把那个女人伺候好了,再回来找我妹妹当免费保姆吗?我告诉你,没门!林舒已经决定了,要跟你离婚!”

“离婚?不可能!我不同意!”陈阳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抱着被惊醒的彤彤,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让姐姐把门打开了。

我抱着彤彤,站在门口,平静地看着他。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看到我,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被愤怒取代。

“林舒,你玩够了没有?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我是在“玩”,在“闹”。

“陈阳,”我开口,声音很稳,“我没有在闹。我是认真的。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寄给你。”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似乎是想冲进来,但看到我怀里睁着大眼睛,一脸害怕的彤彤,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就因为孟薇?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照顾她,只是因为道义,因为责任!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一个病人吗?”

“跟她没有关系。”我摇了摇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陈阳,压垮我们的,不是她。是你。”

“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忽略,是你理所当然的索取,是你在彤彤生日那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是你,亲手把我们的家,拆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抱着彤彤,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了他用力的捶门声,和绝望的嘶吼。

我捂住彤彤的耳朵,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为他,是为我自己,为我那死去的十年青春。

第6章 迟来的清醒

陈阳没有再来捶门。

或许是林静把他骂走了,或许是他自己也觉得无力回天。

生活恢复了平静,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我的律师很快就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了他。我没有提任何过分的要求,房子和车子都归他,我只要彤彤的抚养权,和他每个月按时支付抚养费。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金钱上的纠缠。

我只想尽快地,彻底地,从他的世界里剥离出来。

我开始物色新的住处。总住在姐姐家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在我的裁缝铺附近,租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房子很旧,但很干净,阳台上有很好的阳光。

我和姐姐一起,把房子重新粉刷了一遍,换了新的窗帘。我还去旧货市场淘了一些老家具,自己动手改造。

当我把最后一盆绿萝搬进新家,看着这个虽然不大,但完全属于我和彤彤的小天地时,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和轻松。

彤彤也很喜欢这里。她有了自己的小房间,墙上贴满了她喜欢的卡通贴纸。

我以为,陈阳会很快在协议书上签字。

可我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律师告诉我,他拒绝签字。

他说,他不同意离婚。

我有些意外,但并不觉得奇怪。他大概还是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等我气消了,就会自己回去。

他太不了解我了。

我这个人,平时看着好说话,什么都无所谓。但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回头。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虚弱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林舒吗?”

我愣了一下:“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孟薇。”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

我握着电话,沉默了。

“我们能……见一面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有些事,我想当面跟你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答应了。

我们约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她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头上戴着一顶帽子,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她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憔悴得多,也苍老得多。

她看到我,挣扎着想站起来,被我按住了。

“坐吧。”我在她对面坐下。

“谢谢你肯来见我。”她对我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你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

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

她说。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但我还是要说。这段时间,给你的生活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真的很对不起。”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回来,真的没想过要破坏你们的家庭。”她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我只是……太孤独了,也太害怕了。医生告诉我病情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了。我在这座城市,一个亲人都没有,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阿阳。”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明知道他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可我还是忍不住向他求助,依赖他。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救命稻草。”

“阿阳他……他是个心软的人。他看我可怜,不忍心不管我。可他没把握好分寸,他忘了,他最重要的责任,是你和孩子。”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一些钱,不多。算是我……对你们的一点补偿。”

我看着那张卡,突然觉得很讽刺。

我摇了摇头,把卡推了回去。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说,“我和陈阳之间的问题,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钱。”

她愣住了。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道歉的,也不是来接受你的补偿的。”我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只是想来看看,那个能让陈阳抛下妻女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看到了。”

“你很可怜,但我不会同情你。因为你的自私,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和一个年幼的孩子。”

“陈阳也很可怜,他活在过去的回忆里,分不清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情。他以为自己是重情重义,其实只是懦弱和自私。”

“而我,最可怜。我用了十年时间,去经营一个我以为很幸福的家庭,到头来,却发现那只是一座海市蜃楼。”

说完,我站起身。

“祝你早日康复。”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咖啡馆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很久的大石头,终于被彻底搬开了。

我不再恨她,也不再恨陈阳。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该结束了。

回到家,我给律师打了电话。

“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协议离婚,那就准备起诉吧。”

第7章 与过去和解

起诉离婚的程序比我想象中要漫长和复杂。

陈阳那边,请了律师,摆出了一副要和我耗到底的架势。

他的理由很简单:他不同意离婚,他认为我们夫妻感情并未破裂,只是一些暂时的误会。

我把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的律师。包括他为了孟薇,彻夜不归,包括他在女儿生日宴上的离开。

律师听完,很有信心地告诉我,这些都足以作为感情破裂的证据。

开庭前,法院组织了一次调解。

我不想去,但律师说这是必经的程序。

调解室里,我再一次见到了陈阳。

他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更憔E悴了。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那深深的黑眼圈和眼里的红血丝,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祈求。

调解员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态度很和蔼。她先是分别听取了我们双方的陈述,然后开始做我们的思想工作。

“小陈,小林,”她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了你们的材料,你们有十年的感情基础,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这说明你们的感情,曾经是很好的。夫妻之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因为一点误会就闹到离婚这一步,太可惜了。”

“他照顾前女友,这个心情可以理解,但方式方法确实欠妥。小陈,你也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妻子的感受?是不是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陈阳低着头,声音沙哑:“是,我知道错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阿舒,对不起彤彤。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求你,阿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都红了。

“孟薇她……她已经走了。她手术很成功,已经回加拿大了。她走之前,给我留了一封信,她说她对不起你,她不该打扰我们的生活。”

“阿舒,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为了彤彤,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他的话,说得很诚恳。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听到他这番话,我或许会心软,会动摇。

但现在,不会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陈阳,晚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你用再好的胶水把它粘起来,那裂痕也永远都在。”

“我承认,我们曾经很好。但那都是过去了。你心里那道白月光,就像一根刺,扎在了我们中间。你拔掉了它,可那个伤口,已经发炎、流脓,烂掉了。”

“我不想再过那种每天猜忌、怀疑、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累了。”

“至于彤彤,你放心。我们虽然离婚了,但你永远是她的爸爸。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调解员看着我坚决的态度,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调解失败。

走出法院的时候,陈阳追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阿舒,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他看着我,眼里满是痛苦。

我挣开他的手。

“狠心的不是我,是你。”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一种陌生的平静。

“你知道吗,陈阳。在我提出离婚,你说我‘闹’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对你死心了。”

“在你心里,我十年的付出,我们共同的家,我们女儿的眼泪,都比不上你那点可怜的‘道义’和‘责任’。”

“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更爱那个活在你回忆里、让你充满保护欲的自己。”

“放手吧,对我们两个,都好。”

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了很久的包袱,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和解,不一定是要原谅对方,重归于好。

有时候,与过去和解,最好的方式,就是彻底地告别。

第8章 未来的丝线

法院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

我们离婚了。

彤彤的抚养权归我,陈阳拥有探视权。财产分割,也基本按照我最初提出的协议进行。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失落。心里很平静,像是完成了一件早就该做,却一直拖着的事情。

生活,在一条崭新的轨道上,不紧不慢地向前延伸。

我的“舒心裁缝铺”生意越来越好。很多老主顾知道我离婚自己带着孩子,都特意给我介绍生意。隔壁水果店的王姐,甚至把她侄女的婚纱定制都介绍给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做婚纱。

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选料、设计,到打版、缝制,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

当那个漂亮的女孩穿着我做的婚纱,站在镜子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时,我突然有些恍惚。

我曾经,也对婚姻充满了这样美好的憧憬。

但现在,看着她,我心里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只有真诚的祝福。

我希望她能比我幸运。

陈阳每个周末都会来看彤彤。

他不再是那个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男人了。他会准时出现,带着彤彤爱吃的零食和新买的玩具。他会很有耐心地陪彤彤画画,搭积木,给她讲故事。

他努力地,想做一个好父亲。

彤彤也很开心。虽然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了,但爸爸的爱,并没有减少。

有时候,陈阳会来接彤彤,傍晚再送回来。他会站在门口,看着我,欲言又止。

“要不要……进去坐坐?”有一次,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亮起一丝光芒。

但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做不成夫妻,但为了孩子,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或者说,是亲人。

这样,也挺好。

姐姐林静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辛苦,总张罗着要给我介绍对象。

“你还年轻,长得也不差,手艺又好,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啊!”

我总是笑着拒绝。

“姐,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女儿,有自己的事业,我很满足。”

我不是对爱情失望了,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需要了。

或许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一个懂得珍惜我,尊重我,把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但如果遇不到,也没关系。

我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这天下午,店里不忙。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我坐在缝纫机前,脚下轻轻地踩着踏板,手里是一块淡紫色的香云纱。

我想给自己做一件旗袍。

这些年,我给无数人做过嫁衣,做过礼服,做过日常的衣衫,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好好地做过一件衣服。

缝纫机的“哒哒哒”声,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悦耳。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平静,而又充满了力量。

彤彤放学回来,看到我在做新衣服,跑过来抱着我的腿问:“妈妈,这是给谁做的呀?真好看!”

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给妈妈做的。”

“妈妈穿上,一定像仙女一样!”

我笑了。

是啊,我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我只是林舒,是彤彤的妈妈,是这家裁缝铺的主人。

我靠自己的双手,一针一线,缝制出了属于我自己的,崭新的人生。

未来的丝线,就握在我自己手里。

我想把它,绣成我喜欢的任何模样。

很多人可能会问,折腾这么一大圈,值得吗?为了一个所谓的“白月光”,就放弃了十年的婚姻,一个完整的家,对孩子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以前,我也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

但现在,我有了答案。

值得。

因为一个女人,首先得是她自己,然后才是妻子和母亲。如果在一个家里,你连最基本的尊重和爱都得不到,那这个家的“完整”,又有什么意义呢?

它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很美的,困住你的牢笼罢了。

至于孩子,我相信,在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单亲家庭里长大,远比在一个充满冷漠、猜忌和争吵的“完整”家庭里,要幸福得多。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