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革命老人陈琮英:经历丧夫丧子之痛,晚年四世同堂,无憾离世
发布时间:2025-05-26 23:20 浏览量:16
1950年,作为新中国重要建立者之一的任弼时因为身体原因走到了生命尽头,任弼时被叶剑英元帅称为共产党的“骆驼”,他40多年人生,为中国共产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也将绝大部分经历用来奠定新中国的建立。
而在任弼时最虚弱之际,最为难过的,莫过于他的妻子陈琮英。
任弼时与陈琮英感情深厚,他们从年少时期因为包办婚姻结合到了一起,在那个思想和文化走向开放了年代,许多人反对包办婚姻,更有不少人在成长之后,结束了自己的包办婚姻,开始了新的感情生活。
可任弼时与陈琮英却在相濡以沫的感情中渐渐加深对彼此的爱,在任弼时闭上眼睛的前一刻,陈琮英忽然想起丈夫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下辈子,我们还要包办”。
任弼时离开后,这位老人非常痛心,但她在未来几十年的时光里,一直以非常阳光的心态生活,她一生活到了101岁,经历了四世同堂,这位传奇的女革命者,一直到2003年,她的人生才画下句点。
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是安详的,因为她知道,可以在另一个永恒的世界中,与任弼时重逢。
任弼时与陈琮英的缘分,始于一场家族联姻。
1896年的时候,陈琮英的姑姑嫁给任弼时的父亲任裕道,婚后一年,她的姑姑因病去世,未留下子嗣,而两家为维系情谊,相约下一代再续姻亲。
其实这种约定,在当时的中国乡村司空见惯,有些人后来忘掉了也是非常正常,但是任陈两家的这次约定,却没有被历史遗忘。
陈琮英幼年丧母,父亲常年在外谋生,她只得寄居兄嫂家,生活清苦,幸而,任家与陈家交好,陈琮英常到任家小住,所以算是从小与任弼时朝夕相处,孩童时期,他们在田间嬉戏,在院落闲谈,童年的懵懂时光,为彼此的信任奠定了基础。
任弼时自幼聪颖,志向远大,而陈琮英虽未受教育,却性情温和,待人真诚,两人虽年幼,却已彼此熟悉,任弼时偶尔分享书本上的见闻,陈琮英总是认真聆听,眼中满是好奇,这样的相处,虽无浪漫之名,却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亲密的种子。
1915年,任弼时前往长沙求学,追求知识与理想,家境清贫的他,常常入不敷出,而陈琮英此时在一家织袜作坊做工,每日劳作十余小时,收入微薄,她却省吃俭用,将节省的钱换成米面、布鞋,托人送给任弼时,任弼时收到这些物品,心中既感激又温暖。
他曾写信给陈琮英,叮嘱她照顾自己,信中难掩对她的思念。
1920年,任弼时前往上海外国语学社学习,准备赴苏联留学。
在当时,这可以说是一条归期未卜的道路,前往苏联,也意味着他与陈琮英的联系将更加稀少,对于任弼时的决定,陈琮英没有抱怨,也没有挽留,她将仅有的几件像样衣物卖掉,换来一笔钱,托人转交任弼时,作为他的路费,她对任弼时的选择,只有无言的支持。
而这种支持,超越了传统女性的角色,也深深打动了任弼时。
1924年,任弼时完成在莫斯科近四年的学习,返回上海,回国之后,他就立即投身革命工作,忙碌异常,甚至父亲病逝也未能回乡奔丧,更无暇探望陈琮英。
1926年2月,五卅运动的热潮稍退,任弼时终于获准回乡探望母亲,并计划接陈琮英到上海完婚。但在出发当天,他临时接到通知,需赴北京出席中共中央特别会议,所以回去的计划又被打断,他只能把这个情况汇报给家人,陈琮英得知消息后,却没有生气,依然平静以待。
她早已习惯了任弼时的忙碌,也明白革命事业的分量,也是她的这种包容,让任弼时数十年的革命工作,从来都没有为家操过心。
1926年3月,任弼时返回上海,组织已将陈琮英从长沙接来,两人在上海举办了一场简朴的婚礼,在这场婚礼上,没有华丽的礼服,没有盛大的宴席,只有同志们的祝福和彼此的承诺,任弼时身着简单的布衣,陈琮英穿着素净的衣裙,两人对视一笑,眼中满是坚定。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这段婚姻可以说是被“包办”的,可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比自由恋爱的人还要深刻。
婚后,任弼时与陈琮英的生活,充满了革命的紧张与忙碌,任弼时留学莫斯科,担任过上海大学的教员,视野开阔,但陈琮英未曾读书,识字寥寥,初到上海,甚至有些局促。
外人或许疑惑,文盲”与”这样的“洋包子如何相处?
但对于外界的质疑,任弼时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而且他以极大的耐心,教陈琮英识字,讲解革命理念,带她走进新的世界。
陈琮英本来就聪慧好学,过去只是因为环境不允许,加上她为任弼时让出了自己的许多学习机会,随着任弼时对她进行再教育,她很快掌握了基本的读写能力,任弼时为她准备简单的课本,每晚抽出时间辅导她。
陈琮英从认字到阅读文件,进步神速。
任弼时还教她基本的革命工作技巧,如如何传递信息、如何应对盘查,陈琮英逐渐从一个普通女子,成长为中共的交通员。她将任弼时起草的文件藏在篮子底部,步行数里送到联络点,或将书信交给印刷厂排印,每次出门,任弼时总叮嘱她:
“早去早回,遇到盯梢,绕路甩掉‘尾巴’,若有人盘问,就说自己是乡下人,什么也不知道。”
陈琮英的工作充满风险,但她从不退缩,她曾在上海的弄堂中被特务跟踪,但她冷静地绕行数条街道,成功摆脱跟踪,将文件安全送达。
这次艰险被任弼时得知后,既欣慰又担忧,他常在深夜等候陈琮英归来,亲自到门外迎接,确认她平安无事,这样的默契,让他们的感情在革命的磨砺中愈发深厚。
在中央苏区时期,物资匮乏,任弼时因长期劳累,身体虚弱,陈琮英心疼丈夫,却无能为力。她又跟过去资助任弼时读书一样,将自己仅有的几件像样衣服卖掉,换来几个鸡蛋,煮熟后喂给任弼时。
任弼时吃着鸡蛋,眼中满是感动。
他拉着陈琮英的手说:
“琮英,你为我做得太多,我却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
陈琮英摇头,笑着说:
“只要你好好的,我们的路还长。”
陈琮英不仅照顾任弼时的身体,还在工作中成为他的得力助手,她熟悉任弼时的习惯,常常帮他整理文件,抄写文稿。知道妻子为他付出这么多,任弼时也尽力减轻陈琮英的负担,他们互相扶持,成为了许多同志眼中的神仙眷侣。
1934年8月,任弼时率红六军团突围西征,陈琮英刚生下儿子湘赣,为便于行军,他们将孩子寄养在老乡家,陈琮英强忍泪水,将孩子交给老乡,叮嘱他们好好照顾。
任弼时握着她的手,承诺胜利后一定接回孩子。可惜的是,在那个时代,许多同志的孩子都是如此安排,可还是有很多人的孩子在战后找不回来,因为战乱无情,任弼时和陈琮英的孩子最终失散。
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他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未果。
当时,任弼时安慰陈琮英:
“我们失去了孩子,但为了新中国,多少同志失去了生命。”
陈琮英点头,擦干眼泪,继续投入工作。
1949年底,任弼时身患重病,党中央批准他赴苏联治疗。他的身体状况极差,归期未定。陈琮英本可随行,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但任弼时主动提出:
“国家刚解放,带的人多了,会增加负担。”
所以这一次,他只带了一名医生,独自前往苏联。
在苏联的半年,任弼时遵医嘱卧床休息,每日只能读书写信,家信成为他与陈琮英联系的唯一纽带,他在信中叮嘱孩子们周末回家陪伴母亲,帮她排解寂寞,他关心陈琮英的身体,询问她是否失眠,叮嘱她按时吃饭。他还惦记着孩子们的生日,琢磨着买些什么礼物送给他们。
任弼时在信中写道:
“琮英,你一个人在家辛苦了。我身体好些了,你别担心。”
这些家信,字里行间满是任弼时对妻子的牵挂。
陈琮英收到信,总是反复阅读,即便生活再辛苦,她也还是开心幸福的。
1950年,任弼时病逝,年仅46岁,陈琮英悲痛欲绝,却强忍悲伤,独自抚养四个孩子。她以惊人的坚韧,继续过着简朴的生活,任弼时离去之后,她自称“布衣”,从不以任弼时遗孀的身份自居,她热情待人,平实处事,将孩子们培养成人。
陈琮英晚年回忆任弼时,眼中满是深情。她说:
“与弼时一生足矣,他是我的丈夫、朋友和老师。”
她珍藏着任弼时的家信,偶尔翻阅,缅怀往事。
她脑海中始终闪过一幅画面:
任弼时曾笑着说:“琮英,这包办婚姻给了我最大的幸福,下辈子咱们还‘包办’。”
当时陈琮英听后总是一笑,随着回忆起来,她的眼中泛起泪光。
也是有着如此强大的心态,陈琮英寿命延长,在1995年的时候,她和任弼时的儿子任远远因病离去,陈琮英经历了人生第三次巨大的痛苦,第一次是孩子找不到了,第二次是任弼时离去,第三次就是孩子走得比她早。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振作了起来,因为她还有其他的家人,晚年的陈琮英四世同堂,她帮任弼时照顾好了孩子们,让他们的家庭繁荣昌盛,枝繁叶茂,一直到2003年,陈琮英完成了她人生最漫长的“长征”,迫不及待前往她心中最期待的地方。
那是她和任弼时年幼时玩耍的园子,风景在老去,回忆却时时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