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六年婚姻成泡影 白月光母子登堂入室那天 我签字离职彻底消失
发布时间:2025-10-05 04:23 浏览量:1
离婚前的三个月,她提交了工作调动的申请。
离婚前的一个月,她向栾砚清寄出了离婚协议书。
离婚前的最后三天,她清理了所有属于她的物品,搬出婚房。
六年的感情,在栾砚清带着他的白月光母子出现在她面前,让孩子喊他“爸爸”时,彻底崩塌。
(1)
彭夏栀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在鼠标滚轮上无意识地滑动。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刚刚填写完毕的“内部调动申请表”。
调动地点,是距离这座城市一千五百公里的南方分公司。
部门领导签字栏已经盖上了章,只等人事部的最终批复。
她盯着屏幕,眼神有些空。
“夏栀,还不下班啊?”同事林薇探过头来,好奇地问。
彭夏栀迅速关掉页面,脸上挤出一个惯常的温和笑容:“这就走,处理点收尾工作。”
林薇没察觉异常,挎上包:“那你快点哦,听说今天楼下新开了家甜品店,去晚了招牌蛋糕就卖光了。”
彭夏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窗外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暖光透过玻璃,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凉意。
调动申请。
这是她在心里盘算了小半年,最终在三个月前付诸行动的决定。
当时,栾砚清正为了那个叫苏觅的女人和她儿子苏昊,又一次对她失约。
那是他们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她做了一桌子菜,从傍晚等到深夜。
电话打过去,永远是忙音。
直到凌晨一点,他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眉宇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对不起,夏栀,小昊突然发高烧,苏觅一个人搞不定,我送他们去医院了。”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彭夏栀看着桌上早已冷透的饭菜,心也一点点冷下去。
她没吵也没闹,只是平静地问:“手机没电了吗?连条消息都不能发?”
栾砚清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医院里乱糟糟的,我忘了。夏栀,你别这么不懂事,孩子生病是大事。”
“懂事。”
彭夏栀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六年,她似乎一直在学习如何“懂事”。
懂事地接受丈夫心里有个抹不去的初恋。
懂事地在他一次次因为苏觅的事情抛下她时,表示理解。
懂事地扮演一个宽容大度的栾太太。
可她的懂事,换来的又是什么?
是栾砚清车子里永远存在的、属于苏觅的女士围巾。
是他手机相册里,无意中拍到的苏昊越来越多的照片。
是他提起那对母子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温柔和牵挂。
那个晚上,彭夏栀彻夜未眠。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栾砚清,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段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捂着一颗心,捂了六年,非但没有捂热,反而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充满了猜忌和委屈。
第二天,她就在公司内部系统,提交了那份调动申请。
她需要离开。
离开这个充满了栾砚清和苏觅阴影的城市。
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她需要呼吸,需要找回那个在婚姻里迷失了的自己。
(2)
一个月前,彭夏栀打印好了离婚协议书。
她找的是业内以高效、保密著称的赵律师。
律师楼里,冷气开得很足。
赵律师浏览着协议条款,公事公办地问:“彭女士,关于财产分割,您有什么具体要求?根据《民法典》……”
“不用了。”彭夏栀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只要我婚前的存款和现在开的这辆车。婚后财产,包括那套婚房,我都不要。”
赵律师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您确定?根据我们的初步了解,栾先生名下的公司股权和不动产价值不菲,您完全有权利……”
“我确定。”彭夏栀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越快越好。”
她签好字,将协议书塞进厚厚的牛皮纸袋,寄给了栾砚清。
寄出的时候,她的手很稳,心里甚至有一种奇异的解脱感。
接下来几天,栾砚清没有任何反应。
他没有打电话来质问,也没有回家。
仿佛那封足以改变两人关系的法律文书,只是一份无关紧要的垃圾邮件。
直到三天后的晚上,他才醉醺醺地推开门。
彭夏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彭夏栀!”栾砚清带着酒气靠近,将一份皱巴巴的协议书摔在茶几上,“你什么意思?”
彭夏栀合上书,抬眼看他:“字面意思。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栾砚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没必要继续?就因为我多照顾了苏觅和小昊几次?彭夏栀,你有没有良心?苏觅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多不容易!当年要不是她……”
“当年要不是她为了事业放弃你,嫁给你的人根本不会是我。”彭夏栀平静地接话,“这话,你说了不止一次了。”
栾砚清被她堵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你是在跟我翻旧账?”
“我不是翻旧账。”彭夏栀站起身,与他对视,“栾砚清,我是累了。”
她指了指那份协议书:“签字吧,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栾砚清逼近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这六年,我亏待过你吗?我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住大房子,开好车!你现在就因为一点小事,要跟我离婚?”
“一点小事?”彭夏栀看着他,眼底终于泛起一丝波澜,“在你眼里,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和她孩子,一次次忽略你的妻子,只是小事?栾砚清,你的妻子是我,彭夏栀!不是她苏觅!”
“你胡说什么!”栾砚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松开她,眼神闪烁,“我跟苏觅早就过去了!我只是……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帮她!”
彭夏栀不想再争辩了。
心死之后,连争吵都显得多余。
她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轻轻拂去封面的灰尘:“协议你留着慢慢看。我意已决。”
(3)
寄出离婚协议后的日子,彭夏栀开始不动声色地清理自己的物品。
婚房是栾砚清婚前买的,装修也是他找的设计师。
她搬进来的时候,只带了几箱衣服和书。
六年过去,这个家里属于她的痕迹,其实并不多。
她翻出几个大的收纳箱,开始整理衣帽间。
大部分当季的衣服,她都打包好,联系了二手平台上门回收。
只留下几件常穿的,和几件有特别意义的旧物,准备带走。
书房里,她把自己的专业书籍和喜欢的文学作品一一装箱。
梳妆台上,那些昂贵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她挑挑拣拣,带走的没几样。
首饰盒里,栾砚清这些年送她的项链、手链、戒指,她一件没拿,全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这些闪耀着冰冷光芒的物件,曾经承载过她短暂的欢喜,如今看来,却像是一个个无声的讽刺。
在清理床头柜抽屉时,她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笔记本。
是她以前的日记本。
鬼使神差地,她翻开了它。
娟秀的字迹,记录着他们刚结婚时的点点滴滴。
“今天和砚清一起去超市,他非要买那个丑丑的胡萝卜造型洗碗刷,说可爱。像个孩子。”
“他出差回来了,偷偷给我带了礼物,是我上次随口提过想要的香薰蜡烛。他居然记得。”
“工作上遇到挫折,心情不好,砚清放下工作陪我去江边吹风。他说,‘别怕,有我在’。那一刻,觉得嫁给他真好。”
字里行间,满是曾经的真挚与爱恋。
彭夏栀一页页翻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得发疼。
那些美好的、温暖的瞬间,是真的存在过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们都被苏觅和她孩子的阴影覆盖了。
是从栾砚清第一次因为苏昊的家长会,错过她的生日晚餐开始?
还是从他手机里,开始存满苏昊的照片开始?
或者,是从他下意识地比较“苏觅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你要多体谅”开始?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彭夏栀猛地合上日记本,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哭。
为一段早已变质、不值得的感情流泪,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她拿起日记本,走到客厅的碎纸机旁,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将它扔进了旁边准备丢弃的杂物箱。
连同那些过去的回忆,一起扔掉。
她不需要了。
(4)
离婚前的最后三天,彭夏栀预约了搬家公司。
她的东西不多,几个箱子,一些简单的行李。
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动作很利索,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所有箱子搬上了车。
彭夏栀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她住了六年的地方。
窗明几净,摆设依旧奢华精致,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里,从来就不像她的家。
更像是一个她暂时借住的、华丽的旅馆。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玄关柜上那个孤零零的牛皮纸袋上。
里面是她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旁边放着一串钥匙——家门钥匙,车钥匙(他送的那辆),以及车库门禁卡。
她拿起笔,在协议书的扉页,空白处,写了一行小字:
“栾砚清,我放手了,祝你们幸福。”
这算是……最后的告别吧。
尽管他可能根本不在乎。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锁舌扣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隔绝了过去,也开启了一个未知的将来。
她开着属于自己的那辆普通代步车,驶向了市中心一家酒店式公寓。
这是她为了方便,临时租住的。
地方不大,但干净整洁,视野开阔。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和远处璀璨的霓虹。
心里空落落的,却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是栾砚清。
距离她搬出来,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他才发现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是栾砚清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彭夏栀,你去哪儿了?家里你的东西怎么少了那么多?”
“我搬出来了。”彭夏栀的语气平静无波,“离婚协议和钥匙,我都放在玄关柜子上了,你看到了吗?”
“你闹够了没有!”栾砚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因为一点矛盾,你就要搞分居?还要离婚?你知不知道我最近公司项目有多忙?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给我添乱!”
彭夏栀静静地听着,心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了。
看,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是她在闹,是她在不懂事地给他“添乱”。
他永远看不到她一次次堆积的失望。
“栾砚清,”她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我没有闹。我是认真的。我们离婚吧。”
不等他再说什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他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瞬间清静了。
(5)
在酒店公寓安顿下来后,彭夏栀联系了她最好的闺蜜,宋可澜。
宋可澜是个风风火火的时尚杂志编辑,听到彭夏栀已经搬出来并且寄了离婚协议,直接在电话那头炸了。
“我靠!彭夏栀你总算硬气了一回!我早就跟你说栾砚清那个渣男不靠谱!心里永远揣着他的白月光!你早该离了!”
半小时后,宋可澜就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啤酒,杀到了彭夏栀的临时住处。
一进门,她就给了彭夏栀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没事儿,宝贝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离了栾砚清那颗歪脖子树,你会发现前面有一大片茂盛的森林等着你!”
彭夏栀被她逗得笑了笑,心里暖了一些。
宋可澜开了两罐啤酒,塞了一罐到彭夏栀手里:“来,庆祝我姐妹脱离苦海,重获新生!干杯!”
彭夏栀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丝刺激性的快感。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犹豫吗?怎么突然就下决心了?”宋可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关切。
彭夏栀垂下眼睫,盯着啤酒罐上凝结的水珠。
“其实,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上个月底。”
那天,她开车去栾砚清公司附近办事,想着正好快到晚饭时间,可以等他一起吃饭。
她没提前打电话,想给他个惊喜。
结果,在公司楼下,她看到了那样一幕。
栾砚清抱着苏觅那个四岁多的儿子苏昊,从大楼里走出来。
苏觅就跟在他身边,笑靥如花。
三个人,俨然一副和谐幸福的一家三口模样。
苏昊搂着栾砚清的脖子,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
那一刻,彭夏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她看见栾砚清愣了一下,随即,并没有纠正那个孩子,反而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笑容,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带着宠溺的温柔。
苏觅在一旁,娇嗔地说:“小昊,别乱叫,栾叔叔会不好意思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种隐秘的得意。
栾砚清浑不在意地说:“没事,孩子还小,叫什么都行。”
……
彭夏栀没有下车。
她就那么坐在车里,看着那“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向旁边的餐厅。
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甲掐进了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可澜,你知道吗?”彭夏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他们才像一家人。而我,像个可笑的、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宋可澜听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栾砚清这个王八蛋!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还有那个苏觅,绿茶婊!带着孩子故意恶心谁呢!”
她抢过彭夏栀手里的啤酒罐,重重放在桌上:“这种渣男贱女,不值得你难过!离!必须离!而且要让他付出代价!凭什么你净身出户?便宜了他们?”
彭夏栀摇摇头,眼神疲惫:“我不想争了。那些东西,带着他的影子,我觉得脏。我只想快点结束,重新开始。”
宋可澜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地叹了口气,重新抱住她:“好,不争就不争。咱们夏栀有才华,有能力,离了他栾砚清,只会过得更好!以后姐姐我给你介绍更好的男人,气死他!”
彭夏栀靠在闺蜜肩膀上,汲取着一点点温暖和力量。
她知道,前路艰难。
但无论如何,她必须往前走。
(6)
搬出来一周后,彭夏栀接到了栾砚清母亲,也就是她前婆婆周曼云的电话。
对于这位婆婆,彭夏栀感情复杂。
周曼云算不上恶婆婆,但也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当初她和栾砚清结婚,周曼云就不是很满意,总觉得她家世普通,配不上自己儿子。
电话里,周曼云的语气带着惯有的矜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夏栀啊,我听砚清说,你搬出去住了?还弄了什么离婚协议?你们小两口吵架归吵架,动不动就提离婚,像什么样子?”
彭夏栀耐着性子解释:“妈,不是吵架。我是经过慎重考虑才做的决定。”
“考虑?考虑什么?”周曼云声音拔高了些,“砚清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不就是帮衬一下以前的同学?苏觅那孩子我也见过,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挺不容易的,砚清帮帮忙,那是他重情义!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不能体谅呢?”
彭夏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看,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她彭夏栀小心眼,不懂事,不体谅。
没有人看到她的委屈和心碎。
“妈,”她打断周曼云,声音冷了下来,“这不是体谅不体谅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的丈夫,心里装着别人,为了别人一次次牺牲我,我无法接受。”
周曼云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劝诱:“夏栀啊,你别犯傻。砚清这样的条件,多少女人盯着呢?你这一离婚,不是正好给人家腾位置吗?听妈的话,赶紧回来,好好跟砚清道个歉,以后安分守己过日子……”
“道歉?”彭夏栀简直要气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做错事的不是我。”
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妈,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我和栾砚清,不可能了。离婚手续,希望他能尽快配合办理。”
说完,她不等周曼云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无力感像潮水般涌来。
她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原来,在别人眼中,她所有的坚持和底线,都只是“不懂事”和“小心眼”。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一下。
是人事部发来的邮件。
“彭夏栀女士,您申请的调往南方分公司的任命已正式批准。请于本月三十日前,至分公司人力资源部报到……”
调动批准了。
彭夏栀看着那封邮件,混沌的思绪仿佛被注入了一剂清醒剂。
对,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充满了否定和压抑的环境。
她需要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呼吸。
她回复了邮件:“收到,谢谢。我会准时报到。”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那块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丝缝隙。
(7)
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后,彭夏栀约了宋可澜和另外几个关系好的朋友,算是告别。
聚会地点选在一家安静的清吧。
朋友们都知道她要走,也隐约知道她离婚的事情,都很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说着祝福和鼓励的话。
“夏栀,去了南方好好干!以你的能力,绝对能闯出一片天!”
“就是,那边机会多,环境也好,适合重新开始。”
“别忘了我们啊,常联系!有空我们就飞过去看你!”
彭夏栀被朋友们包围着,心里暖暖的。
原来,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至少,她还有这些真心待她的朋友。
聚会散场时,已经是深夜。
宋可澜挽着彭夏栀的胳膊,走在最后。
“真决定走了?不再等等看栾砚清的反应?”宋可澜问。
彭夏栀摇摇头,夜风吹起她的长发,眼神清明而坚定:“不等了。他的反应,已经不重要了。”
“也好。”宋可澜叹了口气,“离开这个伤心地,对你来说是好事。不过夏栀,你得答应我,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遇到合适的,也别排斥,试着接触接触。”
彭夏栀笑了笑:“放心吧,我现在只想搞事业,感情的事……随缘吧。”
她现在,对爱情和婚姻,充满了不信任。
将宋可澜送上出租车后,彭夏栀独自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
夜晚的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显得宁静而温柔。
她拿出手机,翻到栾砚清的微信。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她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他没有回复。
她点开他的头像,那还是他们去年去旅行时,她给他拍的照片。
阳光下,他笑得很好看。
曾经,她是那样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
以为可以和他白头偕老。
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
确认,删除好友。
然后,是手机通讯录,将他的号码也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彻底删除。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放回口袋,继续向前走去。
步伐,比来时更加轻盈。
她知道,彻底告别过去,需要时间。
但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而且,绝不会回头。
(8)
飞往南方城市的航班在上午。
彭夏栀托运了行李,过了安检,在登机口附近的座位等待。
她戴着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看着玻璃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心情异常平静。
距离她搬出婚房,已经过去快两周。
栾砚清除了最初那个怒气冲冲的电话,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或许,他也觉得解脱了吧。
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照顾他的白月光和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
登机提示广播响起。
彭夏栀收起耳机,拿起随身的小包,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就在她即将踏入廊桥的那一刻,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栾砚清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彭夏栀,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彭夏栀有些意外,他居然会用新号码打过来。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机场。有事吗?”
“机场?”栾砚清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要去哪儿?!”
“出差。”彭夏栀不想跟他多说,“如果没什么事,我挂……”
“不准挂!”栾砚清几乎是吼出来的,“彭夏栀,你回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彭夏栀觉得有些可笑,“离婚协议你看过了吧?没问题就签字,我的律师会跟你对接。”
“我不同意离婚!”栾砚清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固执,“那些财产,我可以重新分配,你……”
“栾砚清,”彭夏栀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我不在乎你的财产。我只要自由。”
“自由?”栾砚清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窒息吗?是,我承认,我最近是对你关心不够,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跟苏觅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可怜她母子俩……”
又是这套说辞。
彭夏栀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栾砚清,到现在,你还觉得问题只是出在‘关心不够’和‘苏觅’身上吗?”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问题在于,你根本不爱我。或者说,你更爱的是你心里那个完美的白月光幻影,和你自己。”
“不是的!夏栀,我……”
“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我得关机了。”彭夏栀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见,栾砚清。不,是再也不见。”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然后干脆利落地关了机。
踏进机舱,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系好安全带。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加速,然后昂起头,冲上云霄。
地面上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下。
彭夏栀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阳光洒在上面,镀上一层灿烂的金边。
像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她轻轻闭上眼,嘴角微微上扬。
再见,过去。
你好,未来。
(9)
南方分公司的工作环境比彭夏栀想象中要好。
同事大多年轻有活力,领导也比较开明,看重能力。
彭夏栀很快就投入到了新的项目中,忙碌让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糟心的往事。
她租了一个离公司不远的小公寓,一室一厅,朝南,有个小小的阳台。
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了一番,养了几盆绿萝,周末的时候会自己去花市买点鲜花回来插瓶。
生活简单,却充实宁静。
偶尔,她会和宋可澜视频,听她吐槽工作中的奇葩事,或者分享一些八卦。
宋可澜告诉她,栾砚清后来去杂志社找过她,想打听彭夏栀的下落。
“被我狠狠怼回去了!”宋可澜义愤填膺地说,“我说,‘栾总,您现在有时间来找前妻了?怎么不去陪您的白月光和便宜儿子?’你猜怎么着?他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活该!”
彭夏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栾砚清如何,已经与她无关了。
在新的城市,她也慢慢结识了一些新朋友。
比如隔壁设计部,性格开朗的姑娘姜悦。
还有市场部那位总是笑眯眯,却很靠谱的同事周默。
周默对彭夏栀似乎有些好感,偶尔会以讨论工作为名,约她一起吃午饭,或者在她加班时,“顺手”给她带一杯热咖啡。
不急不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体贴。
彭夏栀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但她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周默也不强求,只是温和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有序地流淌着。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赵律师的电话。
“彭女士,栾先生那边……同意签字了。”
彭夏栀握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心里,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好的,麻烦您跟进后续手续。”
“另外……”赵律师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栾先生托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
“他说……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彭夏栀沉默了几秒,轻轻回了两个字:“谢谢。”
挂了电话,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像是终于为一段不堪的往事,画上了一个彻底的句号。
对不起?
或许吧。
但已经不重要了。
幸福?
她会靠自己去找寻。
(10)
离婚手续办妥的那天,彭夏栀一个人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算是庆祝自己的新生。
回到公寓,她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周默发来的消息,问她下周有没有空,一起去看一个据说很不错的艺术展。
彭夏栀看着那条信息,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字:“好。”
或许,是时候试着向前看了。
电影里,男女主角历经磨难,终于重逢,相拥而泣。
彭夏栀看着,心里却再无羡慕。
她关掉电视,走到阳台上。
南方的夜晚,空气湿润温暖,带着淡淡的花香。
夜空辽阔,繁星点点。
她想起和栾砚清初识的时候,他也是那样耀眼,像一颗遥远的星辰,吸引着她不顾一切地靠近。
可靠近之后才发现,那光芒太过冰冷,而且,从未真正属于过她。
六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
梦里有短暂的甜蜜,但更多的是委屈、猜忌和失望。
她为了维系这段感情,不断地退让,妥协,甚至迷失了自己。
直到那个孩子清脆地喊出“爸爸”的那一刻,她才骤然惊醒。
原来,她所有的坚持和付出,在那一刻,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好在,她终于醒了。
也终于,有勇气亲手结束了这一切。
离开,不是逃避,而是自救。
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去遇见更好的可能,去成为更好的自己。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柔软而清新。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腔里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过去,已逝。
未来,可期。
至于栾砚清和他的白月光后来如何,那已经是另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故事了。
她,彭夏栀,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11)
一年后。
彭夏栀因为在新项目中的出色表现,被破格提升为项目总监。
庆祝宴上,同事和朋友们的笑声和祝福环绕着她。
周默就坐在她旁边,在她接受大家敬酒时,不动声色地帮她挡了几杯。
他看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经过一年的相处,彭夏栀心里的坚冰,正在被这份真诚和耐心一点点融化。
她还没有正式接受他,但已经不再排斥他的靠近。
宴会散场,周默送她回家。
车停在公寓楼下。
“夏栀,”周默看着她,眼神明亮,“下周末,我父母过来,他们……想见见你。当然,如果你觉得太快,没关系,我可以……”
彭夏栀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忽然笑了。
“好啊。”她轻声说。
周默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真的?你答应了?”
彭夏栀点点头:“嗯。”
有些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
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她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去看看前方的风景。
和周默道别后,彭夏栀没有立刻上楼。
她独自在小区花园里散步。
晚风习习,吹动着她的裙摆。
她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人在她家楼下这样等过她,给过她短暂的、如同幻觉般的温暖。
时过境迁,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轻易就被感动的女孩。
她变得更加独立,更加清醒,也更加懂得爱惜自己。
手机里,宋可澜发来信息,八卦地问她和周默的进展。
彭夏栀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宋可澜立刻发来一连串的“恭喜”和“放鞭炮”。
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文字,彭夏栀的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抬起头,望向北方那片深邃的夜空。
那里,埋葬着她六年的青春和一场无疾而终的婚姻。
没有怨恨,也没有留恋。
就像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遥远的故事。
她曾经以为,失去栾砚清,她的世界会崩塌。
现在才知道,那不过是推开了一扇一直关错的窗。
窗外的风景,远比她想象的,要辽阔和美好。
她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自己亮着温暖灯光的家。
未来,在她脚下,徐徐展开。
而她,已准备好,独自一人,或与值得的人一起,去拥抱所有的不确定与可能。
故事,到这里,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