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所谓收养的妹妹吻他的时候 我就决定分手了(完结)

发布时间:2025-09-29 13:51  浏览量:1

见到他所谓收养的妹妹吻他的时候,我就决定分手了。

那个吻,轻飘飘的,落在沈舟的侧脸上,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我的心上。

客厅的暖光灯下,沈月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弱和纯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挑衅和得意的笑。

她的眼睛越过沈舟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像是在无声地宣告她的胜利。

而沈舟,我相恋五年,即将谈婚论嫁的男友,只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又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月月,别闹。”

他的语气,轻得像一片羽毛,没有丝毫责备。

我站在玄关,手里还提着刚买回来的菜,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脏先是骤然一缩,随即是铺天盖地的冰冷。

原来,这五年的感情,在他眼里,真的比不过一句“别闹”。

我和沈舟是大学同学。

他是那种走在校园里会发光的男生,成绩好,篮球打得棒,人也温和。

而我,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我们能在一起,当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他说他喜欢我的安静和踏实。

他说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信了。

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座城市。

他工作能力强,很快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而我,找了一份安稳的文职工作,每天算着柴米油盐,计划着我们的小未来。

一切都很好,直到沈月出现。

沈舟第一次和我说起沈月时,是在一个雨夜。

他说,沈月是他家乡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父母早亡,从小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

“她一个人考到我们这个城市来上大学,无依无靠的,太可怜了。”

沈舟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怜惜。

“以后,我们就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好不好?”

我能说什么呢?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只是一份简单的善意。

我以为,我只是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我甚至在心里勾画过,以后我们结婚了,要给沈月留一个房间,让她在这个城市里有个真正的家。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沈月第一次来我们租的房子时,怯生生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书包的带子。

“哥哥,林晚姐。”

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南方姑娘特有的软糯。

我立刻就心软了。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给她倒水,拿出零食。

沈舟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是欣慰的笑。

“我就知道,我们家晚晚最善良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饭。

饭桌上,沈舟不停地给沈月夹菜,嘘寒问暖。

“月月,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在学校钱够不够花?不够了跟哥说。”

“宿舍住得习不习惯?要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哥。”

我默默地吃着饭,心里虽然有一丝说不清的异样,但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沈舟对她好,是应该的。

我不能这么小气。

从那以后,沈月成了我们家的常客。

每个周末,她都会来。

一开始,她还很拘谨,总是“林晚姐、林晚姐”地叫着,跟在我身后,说要帮我做家务。

我让她去和沈舟看电视,她就乖乖地坐到沙发上,但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

我只当她是懂事。

后来,渐渐地,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很自然地使唤沈舟。

“哥,我渴了,帮我倒杯水。”

“哥,这个电视剧不好看,换一个台。”

“哥,我的鞋带散了。”

而沈舟,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事,去满足她的要求。

有一次,我感冒了,躺在沙发上,让他帮我倒杯热水。

他刚站起来,沈月就喊:“哥,我的苹果想你削。”

沈舟犹豫了一下,先走向了沈月。

他拿起水果刀,仔仔细M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都没有断。

那是他曾经为了追我,特意练的绝活。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沈月,才想起来我。

“啊,晚晚,你刚说要什么?”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我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去倒了水。

那杯水,喝在嘴里,又苦又涩。

我们开始因为沈月吵架。

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一件睡衣。

那天沈月在我们家过夜,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的,是我的真丝睡衣。

那是我生日时,自己咬牙买给自己的礼物,很贵,我平时都舍不得穿。

我愣住了。

沈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衣角。

“林晚姐,我没带睡衣,看你这件挂在浴室,就先穿了,你不会生气吧?”

我能说什么?

我说我生气,是不是就显得我小题大做,刻薄无情?

我还没开口,沈舟就先说话了。

“一件睡衣而已,月月穿了就穿了,你那么小气干嘛?”

他的语气,是那么地理所当然。

我所有的委屈和不满,瞬间被这句话点燃了。

“沈舟,那是我最喜欢的睡衣!”

“喜欢再买一件不就行了?为了这点小事,至于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我的东西,她为什么不问我就穿?”

“她不是问了你吗?再说了,她是我妹妹,穿你一件衣服怎么了?”

“她不是你亲妹妹!”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沈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沈月站在一旁,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对不起,林晚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脱下来还给你。”

她说着,就做出要脱衣服的动作。

沈舟一把拉住她,将她护在身后,用一种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林晚,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么刻薄,这么不可理喻!”

那一刻,我看着他护着另一个女孩,指责我的样子,心如刀割。

是我错了吗?

因为我没有像圣母一样,微笑着说“没关系,你穿吧,送给你都行”,所以就是我错了?

那晚,我和沈舟冷战了。

他睡在了书房。

半夜,我听见客厅有动静。

我悄悄打开门,看到沈舟正拿着医药箱,给坐在沙发上的沈月擦药。

“哥,都怪我,害你和林晚姐吵架了。”沈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怪你,是她想多了。”沈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就是太善良了,总为别人着想。”

“可是……”

“别可是了,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想用什么就用,想穿什么就穿,有哥在呢。”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浑身发抖。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我和沈月之间,错的永远是我。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买房子的事。

我们工作了几年,加上双方父母的支持,终于凑够了首付。

那段时间,是我和沈舟关系最缓和的日子。

我们一起看房,一起规划未来,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们看中了一套两居室,不大,但很温馨。

我爸妈出了大头,拿出了五十万,几乎是他们半辈子的积蓄。

沈舟家条件一般,出了二十万。

签合同那天,我爸特意嘱咐我,房产证上一定要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我当时还笑我爸太小心眼。

我觉得,我和沈舟的感情,不需要用一纸房产证来证明。

但最终,我还是听了爸爸的话。

房产证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拿到新房钥匙那天,我们都很激动。

沈舟抱着我,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

“晚晚,我们有家了!”

我也很开心,我觉得,我们所有的矛盾和不快,都会随着这个新家的开始而烟消云散。

我太天真了。

装修的时候,沈月几乎天天都来。

她以“帮哥哥参考”为名,对我们的小家指手画脚。

“哥,我觉得这个灰色墙漆太压抑了,女孩子都喜欢粉色。”

“哥,林晚姐选的这个沙发太老气了,我们买那个带蕾丝边的吧。”

“哥,这个房间光线最好,给我做卧室好不好?”

她说的,是那间我们原本计划做婴儿房的次卧。

我一次又一次地忍耐,告诉自己,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而沈舟,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我选的墙漆,被换掉了。

我看中的沙发,被退掉了。

我们的小家,一点点变成了沈月喜欢的样子。

我跟沈舟抗议。

他总是有理由。

“月月审美比你好,听她的没错。”

“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我们对她好点是应该的。”

“不就是个房间吗?以后孩子出生了,让她睡小一点的房间不就行了?”

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曾经事事以我为先的男人吗?

我们因为装修,吵得天翻地覆。

每一次,都以我的妥协告终。

因为只要我一强硬,沈月就会哭。

她一哭,沈舟就会觉得是我在欺负她,然后我们就会吵得更凶。

我累了。

心力交瘁。

房子装修好,我们搬进去那天,沈舟的妈妈也来了。

她拉着沈月的手,亲热得像是亲生母女。

“月月啊,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然后,她转过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林晚啊,我们家沈舟和月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你作为嫂子,要大度一点。”

我愣住了。

嫂子?

我和沈舟还没结婚,她就已经替我安排好了身份。

一个需要对小姑子无限包容、无限忍让的“大度”的嫂子。

饭桌上,沈舟的妈妈不停地给沈月夹菜,对我这个正牌女友,却是不冷不热。

她甚至当着我的面说:“我们家沈舟啊,就是心太软,责任心太强。当年要不是我们收养了月月,他现在哪有这么辛苦。”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收养?

沈舟从来没告诉过我,沈月是他家收养的!

他只说是远房亲戚的女儿!

我看向沈舟,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我再看向沈月,她低着头,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什么远房亲戚,什么无依无靠,全都是骗我的。

他们一家人,都合起伙来骗我!

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个可以为他们的新家提供五十万首付,并且要无条件接受这个“妹妹”存在的傻子!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沈舟的妈妈正面交锋。

送走沈月后,他妈妈把我叫到了客厅。

“林晚,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语气,居高临下。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讲究什么二人世界。但是我们家情况特殊,月月这孩子,离不开她哥。”

“以后你们结婚了,月月肯定也是要跟我们一起住的。这一点,你必须接受。”

我气得浑身发抖。

“阿姨,沈舟从来没告诉过我,沈月是你们家收养的。”

“那有什么关系?”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收养的,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我们早就把她当亲生女儿了。”

“有区别!”我提高了音量,“亲生的,有血缘关系!收养的,没有!你们这是欺骗!”

“欺骗?”她冷笑一声,“小姑娘,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家沈舟条件这么好,愿意跟你在一起,是你的福气。你不要不知好歹。”

“为了这点‘几瓜两枣’的小事就上纲上线,以后怎么做我们沈家的儿媳妇?”

我简直要被她这番强盗逻辑气笑了。

“我的福气?我的福气就是拿出我爸妈的养老钱,给你们儿子和你们收养的女儿买一个爱巢吗?”

“你!”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涨成了猪肝色。

沈舟从书房冲了出来。

“林晚!你怎么跟我妈说话呢?!”

他一把将我推开,扶住他妈。

“妈,你别生气,她就是不懂事。”

他妈妈立刻换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捂着胸口,气喘吁吁。

“哎哟,我这心脏……要被气死了……”

“沈舟,你看看,你看看她这个样子!还没进门呢,就敢这么对我!这要是结了婚,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沈舟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责备和失望。

“林晚,给我妈道歉!”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的心,像被泡在冰水里,一点点变硬。

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我只是戳破了他们的谎言。

“我没错,我不道歉。”我一字一句地说。

“你!”沈舟气急了,“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是不是?”

“家?”我冷笑,“这是我家吗?这明明是给你和沈月准备的家!”

“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晚,我们吵得前所未有的凶。

最后,沈舟摔门而出。

他妈妈指着我的鼻子骂了半天,说我没教养,说我恶毒,说我容不下一个可怜的孤女。

我一句话都没再说。

我只是看着这个华丽却冰冷的新房,第一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们都在冷战。

沈舟没有回家,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猜,他大概是住到公司,或者,是去陪他心爱的妹妹了。

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

我看着满屋子不属于我的喜好,看着那个被沈月占去的、阳光最好的房间,只觉得讽刺。

我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这几年的一幕幕。

我想起沈舟曾经对我的好。

下雨天他会脱下外套给我披上,自己淋成落汤鸡。

我来例假肚子疼,他会半夜起来给我熬红糖姜茶。

我工作受了委屈,他会抱着我,笨拙地安慰我。

那些温暖的瞬间,都是真的。

可是,它们也是真的,被沈月一点点地侵蚀,消失殆尽了。

我舍不得。

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我抱着一丝幻想,或许,是我做得不够好。

或许,我应该再大度一点,再努力地去接受沈月。

或许,等我们结了婚,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是,我给他发了信息,服了软。

我说:“我们谈谈吧。”

他回得很快:“好。”

那天,我特意请了假,去超市买了很多他爱吃的菜。

我想,我们好好吃一顿饭,把话说开。

我愿意为了他,再退一步。

我一下午都在厨房里忙碌。

炖了他最爱的排骨汤,做了他喜欢的红烧鱼。

我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他送我的那条裙子。

我像一个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满心期待。

然后,我就等来了那致命的一幕。

门开了。

沈舟回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

沈月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沈舟有些尴尬地解释:“月月今天心情不好,在学校跟同学闹了点矛盾,我带她回来散散心。”

沈月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林晚姐,我是不是不该来?”

我还能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了就吃饭吧。”

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我精心准备的一桌菜,无人问津。

沈舟一直在安慰沈月。

“别想了,不是你的错。”

“明天哥去你们学校,找你们导员。”

沈月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

“哥,你对我真好。”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舟。

然后,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她突然凑过去,在沈舟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那个吻。

轻飘飘的。

却像一声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看到了沈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和得意。

我看到了沈舟脸上瞬间的错愕,以及随之而来的,那该死的,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月月,别闹。”

他说。

我手里提着的,准备去厨房盛汤的汤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所有的幻想,所有的不舍,所有的自我欺骗,在这一刻,尽数破碎。

我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林晚,够了。

真的,够了。

我站了起来。

动作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们分手吧。”

我说。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餐厅里,清晰得可怕。

沈舟猛地转过头看我,脸上满是震惊。

“晚晚,你……你说什么?”

沈月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沈舟,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们分手。”

“为什么?”沈舟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就因为这个?月月她还是个孩子,她只是……”

“孩子?”我打断他,冷笑出声,“沈舟,她今年二十岁,不是三岁。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会亲吻自己的哥哥吗?”

“那只是一个表达感谢的吻!就像西方人那样的礼节!”沈舟的语气开始急躁。

“是吗?”我看向沈月,她的脸上一片苍白,“那你告诉她,我们东方人没有这种礼节。哥哥和妹妹之间,要保持距离。尤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和妹妹。”

我把“没有血缘关系”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沈月的身体晃了一下,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林晚姐,你不要误会,我……我真的只是太感谢哥哥了……”

“你闭嘴!”我第一次对她厉声呵斥,“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她被我吓到了,瑟缩着躲到了沈舟身后。

沈舟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

“林晚!你冲她吼什么!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好,我冲你来。”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沈舟,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对她,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吗?”

他被我问住了,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不敢。”我替他说了出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骗得了我,骗得了你自己吗?”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妹妹,那你见过谁家哥哥,会因为妹妹想穿嫂子的睡衣,就指责自己的未婚妻小气?”

“你见过谁家哥哥,会因为妹妹喜欢粉色,就把自己和未婚妻的新房,全都装修成她喜欢的样子?”

“你见过谁家哥哥,会在自己未婚妻生病需要照顾的时候,却先去给妹妹削苹果?”

“沈舟,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对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兄妹情!”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彻底失控。

五年来的委屈和压抑,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我不想再每天猜忌,不想再每天忍让,不想再看着你们在我面前上演什么兄妹情深!”

“这个家,这套房子,这份感情,我全都不要了!”

我转身就走,冲向卧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我把我的衣服,我的化妆品,我的书,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扔进行李箱。

沈舟冲进来拉我。

“晚晚,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甩开他的手,“沈舟,从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指责我、伤害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我不是……”

“你是什么?”我红着眼睛看他,“你敢说你没有吗?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收养的?你怕什么?你怕我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同意跟你在一起?你怕我知道了真相就不会拿出那五十万?”

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我猜对了。

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我。

算计我的钱,算计我的善良,算计我的妥协。

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沈舟的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大概是沈舟叫来的救兵。

她堵在门口,指着我的鼻子。

“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今天要是敢从这个门走出去,我们沈家就当没你这个人!”

我看着她那张刻薄的脸,突然笑了。

“阿姨,你放心。”

“从今天起,我跟你们沈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我顿了顿,看着她和她身后的沈舟,“这房子,我们必须算清楚。”

提到房子,沈舟和他妈妈的脸色都变了。

“算什么算?”他妈妈叉着腰,一副市井泼妇的嘴脸,“这房子是我们沈家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我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当初的购房合同和银行转账记录。

“阿姨,您看清楚了。这房子的首付,一共七十万。你们家出了二十万,我家出了五十万。”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和沈舟两个人的名字。”

“按照法律,这房子,我有超过一半的产权。”

沈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晚晚,你非要闹得这么僵吗?我们五年的感情,难道还抵不过这几十万块钱?”

他竟然还有脸提感情。

“是,抵不过。”我冷冷地看着他,“因为你的感情,一文不值。”

“在你心里,你的感情可以分给你妈,分给你妹,分给全世界,唯独分给我的,只有算计和伤害。”

“沈舟,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两条路。”

“第一,你们把我家出的五十万,以及这两年这五十万产生的银行利息,还有这套房子的增值部分,按照比例折算成现金,一次性还给我。我还了钱,就去房管局把我的名字去掉。”

“第二,我们把房子卖了。卖掉的钱,扣除银行贷款,剩下的,按照我们当初出资的比例,五比二,分掉。”

“你们自己选。”

我的话,像一颗炸弹,把他们都炸蒙了。

沈舟的妈妈第一个跳了起来。

“你做梦!想从我们家拿走一分钱?门都没有!”

“这房子写了我们沈舟的名字,那就是我们沈家的!”

“你出的那点钱,就当是你倒贴的!谁让你愿意呢?”

我简直要被这老太太的无耻给气笑了。

“阿姨,现在是法治社会。”

“白纸黑字的合同,银行的转账记录,都在这里。”

“您要是不认,没关系,我们可以法庭上见。”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算钱这么简单了。你们家骗婚骗钱的事,我也很乐意让法官和街坊邻居们都听一听。”

“你……你敢!”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哆嗦。

沈舟一把拉住他妈。

“妈,你少说两句!”

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哀求?

“晚晚,真的要这样吗?”

“我们之间,真的就只剩下算计这些钱了吗?”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悲。

直到现在,他还在试图用感情来绑架我。

直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他亲手毁掉了我们之间最宝贵的东西。

“沈舟,是你先跟我算计的。”

“从你瞒着我沈月身份的那一刻起,从你花着我爸妈的血汗钱,却把房子装修成她喜欢的样子的那一刻起,就是你在跟我算计。”

“你把我当傻子,把我当提款机,把我当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现在,我不想当了。”

“所以,我们只能算钱。”

“因为除了钱,我们之间,什么都不剩了。”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

一直躲在他身后的沈月,终于忍不住了。

她冲了出来,哭着抓住了我的胳膊。

“林晚姐,你不要这样!你不要和哥哥分手!”

“钱,我们家的钱都给你!你不要离开哥哥好不好?”

“哥哥不能没有你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还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的把戏!”

“沈舟离了我,不是还有你吗?”

“你们不是情比金坚、难舍难分吗?正好,我成全你们。”

“以后,这栋房子,这张床,这个男人,都归你了。你不用再偷偷摸摸地穿我的睡衣,不用再拐弯抹角地宣示主权了。”

“恭喜你,沈月,你赢了。”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沈月和沈舟的脸上。

沈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沈舟的身体,也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对峙,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结束了。

沈舟的妈妈骂累了,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沈月哭得抽抽噎噎,躲回了房间。

只剩下我和沈舟,站在客厅中央,像两个隔着楚河汉界的敌人。

最终,是沈舟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同意。”

“我会把钱算清楚,还给你。”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钱。

五十万,对于我们这样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来说,是天文数字。

但对于我爸妈来说,那是他们一辈子的尊严。

我不能让他们的钱,白白便宜了这群骗子。

我拉起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舟又叫住了我。

“晚晚。”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这五年,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快乐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沉默了很久。

快乐吗?

当然快乐过。

在没有沈月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有过无数甜蜜的瞬间。

只是那些快乐,已经被后来的痛苦,冲刷得面目全非。

就像一杯加了糖的苦水,初尝是甜的,回味起来,却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任何回答,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有回头。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见了里面传来他压抑的,像是野兽受伤般的嘶吼。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再见了,沈舟。

再见了,我爱了五年的青春。

我搬回了自己租的小单间。

第二天,我请了律师。

我把所有的证据,包括购房合同、转账记录、甚至是一些我和沈舟的聊天记录,都交给了他。

律师告诉我,这个官司,我赢面很大。

有了法律做后盾,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拉锯战。

沈舟那边,一开始还试图拖延。

他妈妈更是三天两头地给我打电话,一会儿骂我白眼狼,一会儿又哭着求我,说沈舟为了这事都病倒了。

我一概不理,全部交由律师处理。

我拉黑了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治愈我的伤口。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我开始加班,开始学习新的技能,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

我发现,当我不再围着一个男人转的时候,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一个月后,沈舟那边终于松口了。

他们同意了我的第一个方案。

把钱还给我,房子归他们。

大概是算过了,现在的房价涨了不少,卖掉房子再分钱,他们更亏。

我不在乎。

我只想快点了结这一切,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签协议那天,我们约在了律师事务所。

我见到了沈舟。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却已经能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们之间,隔着律师,隔着冰冷的协议条款,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签完字,办完手续。

一切,都结束了。

走出律师事务所,阳光有些刺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沈舟跟了出来。

“晚晚。”

我停下脚步。

“还有事吗?”我的语气,客气又疏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这个,本来是想……想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

不大,但款式很别致,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看着那枚戒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不必了。”我淡淡地说,“你还是留着,送给更需要它的人吧。”

我转身,准备离开。

“林晚!”他突然冲上来,从身后抱住了我。

他的怀抱,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但现在,我只觉得僵硬和排斥。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哽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后,会和月月保持距离。我把她送走,送回老家去,再也不让她来打扰我们。”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用力地,一点点地,掰开他的手。

我转过身,看着他哭红的眼睛。

“沈舟,晚了。”

“破镜,是不会重圆的。”

“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

“更何况……”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根本就没有错。你只是,没有那么爱我而已。”

你只是,更爱那个需要你保护,满足你所有英雄主义幻想的“妹妹”。

我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上来。

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那个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傻姑娘。

为了那个终于懂得爱自己的,崭新的林晚。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点开。

“你以为你赢了吗?林晚,你太天真了。”

“我和哥哥之间的事,不是你这种外人能懂的。”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他忘了我。”

发件人,是沈月。

我看着那条充满挑衅的短信,删掉,然后拉黑。

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是吗?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看看离开我这个“提款机”之后,你们那伟大的、不容外人置喙的“兄妹情”,到底能走多远。

而我,林晚,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