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年薪50万,我全职带娃,生活费却要AA,我带娃离家全家傻眼

发布时间:2025-09-29 12:09  浏览量:1

我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天,陈凯,我的前夫,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

他想不通,一个口袋里没几个钱,脱离社会三年的全职主妇,哪来的底气,敢离开他这个年薪五十万的软件工程师。

他把笔敲在桌上,那声音像是敲在我心上:“林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不然你图什么?这个家,我哪点对不起你?”

我没说话,只是把女儿月月的小书包拉链拉好,轻轻放在一边。

对不起?

可能在他心里,每月按时转给我三千五百块的“家庭开销”,让我和孩子有地方住,有饭吃,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他那套刻在骨子里的AA制,像一把淬了冰的刻刀,早把我们之间那点夫妻情分,一刀一刀,刮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赤裸裸的数字和账单。

我们这个家,不像家,更像一个合租宿舍。

他是房东,兼主要付费用户。

我,是那个自带干粮,还得负责所有保洁、做饭、育儿,并且要为自己消耗的每一度电、每一滴水支付一半费用的长工。

第一章 一张冰冷的账单

三年前,我还是公司财务部的主管,月薪一万五,不大不小,也算个白领。

陈凯那时刚跳槽,薪水翻了一番,成了项目组的头儿,年薪涨到五十万。

那天晚上,他意气风发地回到家,手里提着我最爱吃的那家店的烤鸭,月月抱着他的腿直嚷嚷“爸爸好棒”。

饭桌上,他喝了点酒,脸颊泛红,眼神亮得惊人。

“漱漱,我跟领导谈了,下个项目要是拿下来,年底分红还有一大笔。以后你就别上班了,太辛苦了,在家好好带月月,我养你们。”

当时的我,心里是甜的。

我觉得,这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最高体现,他愿意用自己的肩膀,为我扛起一片天。

我辞了职,退出了奋斗了好几年的职场,一头扎进了柴米油盐和孩子的屎尿屁里。

起初的一年,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陈凯的工资卡交给我,我规划着家里的开销,给月月报了早教班,偶尔也给自己添两件新衣服。

可渐渐地,他回来越来越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他开始频繁地问起家里的开销。

“这个月怎么花了这么多?”

“月月的尿不湿,不能换个便宜点的牌子吗?”

“你买的这件衣服,得一千多吧?一个家庭主妇,穿这么好给谁看?”

我耐着性子解释,每一笔开销都有记录,月月的吃穿用度不能省,家里的人情往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他听不进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嘴里嘟囔着:“我一个人挣钱,压力太大了,你根本不懂。”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

我开始节衣缩食,化妆品用到了空瓶,一件衣服穿两年。

可我省下的钱,并没有换来他的体谅,反而让他觉得,这个家,原来不需要花那么多钱。

矛盾的爆发,是在他母亲,我婆婆来了之后。

婆婆是从乡下来的,一辈子苦惯了,见不得我们花一分“冤枉钱”。

她来了之后,我们家的气氛就更压抑了。

剩菜不许倒,要热了再热,直到吃完。

空调不许开,说是费电,对身体还不好。

月月想吃个进口水果,她就在旁边念叨:“金贵什么呀,我们那时候,有口地瓜干就不错了。”

陈凯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甚至觉得他妈说得有道理。

“我妈是为我们好,她老人家一辈子节约,咱们得听。”

真正让我心寒的,是那个周末的晚上。

婆婆睡得早,月月也睡了,我刚拖完地,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陈凯从书房走出来,递给我一张打印出来的Excel表格。

灯光下,那张纸白得刺眼。

“漱漱,我们来谈谈。”他的语气,像是在公司开会。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房贷、水电煤、物业费、孩子的奶粉钱、我的生活费……每一项都清清楚楚。

表格的最后,是一个加粗的汇总数字,然后被除以二。

“这是我们家这个月的总开销,一共是七千八百六十五块。我们AA制,一人一半,三千九百三十二块五。”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我每月给你三千五的生活费,算是我预支给你的。剩下的四百三十二块五,你先记着,以后从你的开销里慢慢扣。”

我捏着那张纸,手指都在发抖。

“陈凯,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我们是平等的夫妻,经济上也应该平等。我挣得多,承担了房贷的大头,这已经是我的付出了。日常开销,我们理应分摊。”

“平等?”我气得笑出了声,“我辞职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这些就不是付出了?你给我算过工资吗?”

“带孩子做家务,那是你作为妻子的本分,怎么能算钱?”他皱起眉,一脸的不解和不耐烦,“你别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好。账目清晰,以后就不会为钱吵架了。”

账目清晰,就不会为钱吵架了。

我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心里那块叫“爱情”的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原来,在我看来是牺牲和奉献的三年,在他眼里,只是“本分”。

原来,复一日的操劳,在他那张冰冷的表格里,价值为零。

那个晚上,我一夜没睡。

我躺在床上,身边是陈凯均匀的呼吸声,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二章 看不见的价值

从那天起,AA制,就像一道无形的墙,竖在了我和陈凯之间。

他真的说到做到。

每个月初,他会准时把三千五百块打到我的卡上,然后把上个月的家庭开销账单发给我。

那张账单,比我以前做财务报表还要详细。

买了一棵葱,一块姜,都记录在案。

月月的感冒药,三十六块八,我的那一半是十八块四。

周末带孩子去公园,门票二十,我承担十块。

甚至有一次,他下班回来,顺手在楼下水果店买了个西瓜,回家后,他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记账软件,郑重其事地输入:“西瓜,28元,家庭开销。”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无比荒谬。

而婆婆,更是这个制度的忠实拥护者。

她开始“监督”我花钱。

我给月月买了一本绘本,她会说:“又乱花钱,书撕了就没了,多浪费。”

我给自己买了一瓶洗面奶,她会旁敲侧击:“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讲究,用香皂洗洗不就行了?”

有一次,我同学从外地来看我,我中午请她在外面吃了顿饭,花了两百多。

晚上回家,婆婆的脸拉得老长。

“自己都没工作,花钱还大手大脚,陈凯挣钱多不容易啊。”

我解释说,这是我自己花的钱。

婆婆眼睛一瞪:“你的钱?你的钱不也是陈凯给的?女人家,就该有个女人家的样子,守着家,别总想着往外跑。”

我气得浑身发抖,看向陈的全凯,希望他能为我说句话。

他却只是埋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妈,漱漱也有自己的朋友,你就别管了。”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是维护,是敷衍。

在这个家里,我成了一个外人,一个需要被提防的消费者。

我的付出,我的辛劳,全都被无视了。

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全家做早餐。

然后送月月去幼儿园,回来买菜、洗衣、打扫卫生。

下午接回月月,陪她做游戏,讲故事,然后准备晚饭。

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我还要把月月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把厨房收拾干净。

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全年无休。

可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是应该的,是没有价值的。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也学着陈凯的样子,做了一张表格。

育儿嫂,市场价,每月八千。

家政保姆,负责三餐和保洁,每月五千。

24小时待命,没有节假日,情感陪护,无价。

我把这张纸放在了陈凯的书桌上。

他晚上回来看到,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

“漱漱,你又闹什么脾气?这些怎么能用钱来算呢?我们是夫妻啊。”

对,我们是夫妻。

所以我的付出就是理所应当,他的付出就要用账单来计算。

这是什么逻辑?

我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镜子里的我,面色蜡黄,眼角也爬上了细纹。

才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四十岁。

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为了一个所谓的“我养你”,我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到底值不值得?

那天,月月幼儿园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幼儿园要搞一个亲子活动,需要妈妈们做一个手工作品。

我大学时学的是设计,做手工是我的强项。

我花了两天时间,用废旧的纸箱和布料,给月月做了一个精美的“童话城堡”。

活动那天,我的作品得了一等奖。

月月举着奖状,小脸蛋激动得通红,骄傲地跟每个小朋友说:“这是我妈妈做的!我妈妈最厉害了!”

那一刻,我看着女儿崇拜的眼神,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点亮了。

我叫林漱,我曾经是财务主管,我是个出色的设计师,我不是只会做饭带孩子的保姆。

我的价值,不应该由一张冰冷的账含来定义。

第三章 婆婆的“规矩”

婆婆的存在,像催化剂,加速了我和陈凯婚姻的质变。

她有一套根深蒂固的“规矩”。

比如,女人不能上桌吃饭,要等男人和孩子吃完了,在厨房随便对付一口。

比如,家里的好东西,都要留给男人吃,女人和孩子不能“嘴馋”。

陈凯从小就是在这套规矩里长大的,他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天经地义。

刚开始,我还会反抗。

饭做好了,我把月月抱上桌,自己也坐下。

婆婆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了:“没规矩,男人还没动筷子呢。”

陈凯就会打圆场:“妈,城里不讲究这个,一起吃吧。”

他说是这么说,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赞同。

后来,我累了,懒得争了。

他们吃,我就在厨房里,给月月单独做一份儿童餐,自己随便吃点。

眼不见,心不烦。

可我的退让,换来的是他们的得寸进尺。

有一次,陈凯公司发了一箱进口车厘子。

我洗了一盘,端上桌。

月月伸手想拿,被婆婆一巴掌打开了手背。

“小孩子家家,吃什么金贵东西!这是给你爸补身体的!”

月月“哇”地一声就哭了。

我心疼得不行,一把将月月抱进怀里,怒视着婆婆:“妈,你怎么能打孩子?不就是几颗车厘子吗?至于吗?”

“我打她怎么了?我是她奶奶,教她规矩还错了?”婆婆也来了火气,“你们就是太娇惯她了!一点都不懂得心疼大人!”

“她才三岁,懂什么?你跟一个三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三岁怎么了?三岁就该懂事了!我们家陈凯三岁的时候,都会帮我下地干活了!”

我看着婆婆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的脸,再看看旁边一声不吭,只顾着往嘴里塞车厘子的陈凯,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

这个家,从根上,就是烂的。

在他们母子眼里,我和女儿,不过是这个家的附属品。

女儿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我,是照顾他们父子俩,顺便生孩子的免费保姆。

那天晚上,我抱着哭了很久才睡着的月月,坐在黑暗里,想了很多。

我想起了我工作的时候。

虽然也累,也辛苦,但我是被尊重的。

我的每一份努力,都会有回报。

我的价值,体现在我的业绩和薪水上。

我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可以理直气壮地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自己想吃的东西。

而现在呢?

我活得像个寄生虫,连呼吸的空气,都像是偷来的。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月月,也为了我自己。

我开始悄悄地做准备。

我翻出了以前的专业书,每天等他们睡着了,就躲在卫生间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学习。

我已经脱离社会三年了,很多东西都要重新捡起来。

我还联系了以前的同事和朋友,了解现在的行业动态。

她们都很惊讶,问我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苦笑着说,有些路,走错了,才知道回头。

白天,我依旧是那个围着灶台和孩子转的家庭主妇。

晚上,我就是那个为自己未来拼命的林漱。

陈凯和婆婆,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只觉得我最近变得沉默了,不爱跟他们争辩了。

婆婆甚至还跟陈凯说:“你看,女人就是不能惯着,说她几句,就老实了。”

陈凯深以为然。

他们不知道,沉默,不是屈服。

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四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日子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地流淌着。

账单,依旧在每个月准时到来。

婆婆的规矩,也依旧是家里的最高指示。

我像一个戴着面具的演员,白天扮演着温顺的妻子和儿媳,晚上则在知识的海洋里,为自己寻找一条救生筏。

我考取了最新的注册会计师资格证,还通过朋友,接了几个私活,帮一些小公司做账。

钱不多,但每一分,都是我亲手挣来的,花得理直气壮。

我用自己挣的钱,给月月买了新裙子,给自己换了新的护肤品。

婆婆看到了,又想念叨。

我直接把银行的入账短信给她看:“妈,这是我自己挣的钱,没花陈凯一分。”

婆婆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陈凯知道后,也只是有些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挺好,你能自己挣点零花钱,也省得我压力那么大。”

在他的认知里,我挣的钱,就是“零花钱”。

而他挣的,才是养家糊口的“大钱”。

他从未想过,我为什么要去挣这份“零花钱”。

他觉得,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直到我生日那天。

那是我三十二岁的生日。

我没有声张,只是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了菜。

我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还炒了几个陈凯爱吃的菜。

我想,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以妻子的身份,为他做饭了。

晚上,陈凯难得准时回了家。

婆婆看到一桌子菜,很高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陈凯也只是“嗯”了一声,就坐下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

没有人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或者,他们记得,但觉得不重要。

饭后,我像往常一样收拾碗筷。

陈凯把我叫进了书房。

我以为,他或许是想起了什么,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心里,竟然还存着那么一丝可笑的期待。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这个月的账单,你看一下。”

又是那张熟悉的Excel表格。

我接过来,目光扫过上面的项目。

水电煤,物业费,月月的零食……

然后,我的目光,定格在了最后一行。

“生日晚餐食材:128元。”

下面,是他用红笔特地标注的一行小字:“备注:因属家庭共同消费,故计入总开销。”

我的生日晚餐。

我自己买菜,自己做饭。

最后,还要为这顿饭,支付一半的费用。

六十四块钱。

那一刻,我手里的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

压垮我的,不是那六十四块钱。

而是这背后,那深入骨髓的冷漠和算计。

我抬起头,看着陈凯。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只有一贯的平静和理智。

“怎么了?账目有问题吗?”他问。

我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把那张纸,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然后,我把碎片,狠狠地扔在他的脸上。

“陈凯,我们离婚吧。”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林漱,你发什么疯?就为这点小事?”

“小事?”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在你眼里,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不是都可以用钱来计算?感情、婚姻、家庭,在你心里,是不是都只是一笔生意?”

“我跟你说不通!”他被我问得恼羞成怒,“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擦掉眼泪,转身走出书房。

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根稻草,终于还是压了下来。

也好。

压死了那个天真、懦弱、还在对婚姻抱有幻想的林漱。

剩下的,是一个全新的,只为自己和女儿而活的林漱。

第五章 黎明前的出走

那一晚,我和陈凯分房睡了。

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

我躺在月月的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平静。

决定一旦做出,便再无回头路。

后半夜,我悄悄起了床。

我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

这三年,我几乎没有为自己添置过什么。

我把自己的几件衣服,专业书籍,还有我偷偷攒下的那点钱,都放进了一个行李箱。

然后,我拿出早就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协议书很简单。

我什么都不要。

房子是他的婚前财产,我没份。

车子是他公司配的,我开不走。

他那五十万的年薪,更是与我无关。

我只要女儿的抚养权。

我把他当初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也放在了协议书的旁边。

那张每月进账三千五的卡。

我查过余额,这三年来,除了支付我那一半的“家庭开销”,剩下的钱,我都存着,一分没动。

卡里,还有五万多块钱。

我一并还给他。

我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金钱上的瓜葛。

做完这一切,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我走进月月的房间,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宝贝,妈妈带你走,我们去开始新的生活。”

我抱起熟睡的月月,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家。

这里,有我曾经的爱和期待,也有我流过的泪和汗。

如今,都要告别了。

我没有一丝留恋。

我拖着行李箱,抱着月月,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凉意,却让我觉得无比清新。

我叫了一辆车,直奔我父母家。

我爸妈看到我的时候,都惊呆了。

“漱漱,你这是……怎么了?跟陈凯吵架了?”我妈慌忙接过我怀里的月月。

我爸则默默地帮我把行李箱提了进来。

我看着他们鬓边新增的白发,和眼里的担忧,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扑进我妈的怀里,放声大哭。

这三年的委屈,这三年的隐忍,在这一刻,全部决堤。

我妈什么也没问,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没事,有爸妈在,天塌不下来。”

我爸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父母面前,我永远是那个可以撒娇,可以脆弱的孩子。

等我情绪稳定下来,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妈气得直发抖:“这个陈凯,简直是混账!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当初我就看他那副精于算计的样子,不是个好东西!”

我爸则抽着烟,一言不发,但紧锁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

“离!这婚必须离!”我妈一拍桌子,“我们林家的女儿,不能受这种委屈!漱漱,你别怕,爸妈养你和月月!”

我摇了摇头,握住我妈的手。

“妈,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想好了,我能养活自己和月月。”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会计师事务所,下周就去面试。

我接的那些私活,也让我有了一些积蓄。

最重要的是,我找回了自信。

我不再是那个依附于男人的家庭主妇,我是林漱,一个独立的,有能力的职业女性。

我爸掐灭了烟头,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

“好,我女儿长大了。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那一刻,我知道,我做对了。

离开那个冰冷的家,回到这个温暖的港湾,我的人生,才算真正重新开始。

第六章 空荡荡的家

陈凯发现我和月月不见了,是在早上七点半。

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去上班。

家里静悄悄的。

没有早餐的香气,没有我催促他快点的声音,也没有月月咿咿呀呀的吵闹声。

他皱了皱眉,推开月月的房门。

空的。

床上只有一只被孤零零丢下的小熊玩偶。

他又推开我的房门。

也是空的。

衣柜开着,里面少了我所有的衣服。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冲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那张银行卡。

“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五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拿起那份协议,手都在抖。

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女儿的时候,他彻底慌了。

他一直以为,我离不开他。

离不开他年薪五十万的优渥生活,离不开这个宽敞明亮的房子。

他以为,我闹脾气,只是为了多要点生活费,是为了争夺家庭的话语权。

他从来没想过,我会真的离开。

而且,是这么决绝,这么干脆。

这时候,婆婆也起床了。

“怎么还不做早饭?一个个都懒死了!”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出房间。

当她看到陈凯失魂落魄的样子,和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时,也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呢?她人呢?”

陈凯没有回答,他疯了一样地开始给我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电话通了,但始终没人接。

他开始给我发微信。

“林漱,你别闹了,快回来!”

“你把月月带到哪里去了?你这是绑架!”

“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谈,你别玩失踪!”

……

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

没有了我和月月,那个一百多平的房子,显得空旷而又死寂。

陈凯第一次发现,原来家里这么乱。

沙发上有他随手扔的臭袜子,茶几上有喝了一半的饮料瓶,厨房的水槽里,还堆着昨晚的碗。

以前,这些东西,都会被我悄无声息地收拾干净。

他从来没有留意过。

婆婆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这个败家,真是反了天了!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陈凯,你别急,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身上又没钱,走不远的!过两天,自己就得灰溜溜地回来!”

陈凯心里烦躁得不行。

“妈,你别说了!”

他第一次对他妈发了火。

没有早饭吃,他只能饿着肚子去上班。

到了公司,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脑子里,全是那份离婚协议书,和我决绝的背影。

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AA制,不是为了让家庭账目更清晰,避免矛盾吗?

他努力工作,挣那么多钱,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

他想不明白。

在他看来,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物质基础,林漱只需要做好一个妻子和母亲的“本分”,这个家就应该和谐美满。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中午,他接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电话。

“月月爸爸吗?今天月月怎么没来上学啊?”

他这才想起来,月月该上学了。

他以前,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事。

都是我,每天准时准点地接送。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公司请了假,匆匆赶回家。

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婆婆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啊?饭也没人做,孩子也没人带。”

陈凯第一次,体会到了我的辛苦。

原来,打理一个家,照顾一个孩子,是这么琐碎,这么耗费心神的事情。

原来,那些他看不见的“价值”,才是支撑这个家运转的真正核心。

他坐在我曾经无数次坐过的沙发上,看着这个没有了我的家,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他怕,我是真的不回来了。

第七章 谈判与对峙

陈凯找到我父母家,是在第三天的下午。

他大概是问了我所有的朋友,才找到这里的。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陪月月画画。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门铃响了,我爸去开的门。

看到是陈凯,我爸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你来干什么?”

“叔叔,我来找林漱,我想跟她谈谈。”陈凯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沙哑。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白衬衫也皱巴巴的。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协议书你看清楚了,签字就行。”我爸的语气很硬。

“爸,让他进来吧。”我站起身,平静地说道。

有些事,终究要当面说清楚。

我爸不情愿地让开了身。

陈凯走了进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我和月月的身上。

月月看到他,怯生生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这个小小的动作,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陈凯的心上。

“月月,到爸爸这里来。”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月月却抓紧了我的衣服,不肯过去。

我妈把月月抱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气氛,凝重得像要结冰。

“林漱,跟我回家吧。”陈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搞什么AA制,我取消,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

他以为,我是在为钱赌气。

我摇了摇头。

“陈凯,晚了。”

“什么晚了?哪里晚了?”他有些激动,“我改,我什么都改,还不行吗?”

“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你伤的,不是我的钱,是我的心。”

“我们的婚姻,从你拿出那张账单开始,就已经死了。这三年,我活得不像个妻子,像个计件工。我做的所有事,在你眼里,都没有价值。你和我妈,把我当成一个外人,一个需要时刻提防的贼。”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地想辩解。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了他,“你骨子里,就没尊重过我。你觉得我辞职在家,就是依附于你,就该对你感恩戴德。你觉得你年薪五十万,就是这个家的天,我们所有人都该围着你转。”

“陈凯,你爱的是你的钱,你的成就感,不是我,也不是这个家。你想要的,是一个对你百依百顺,不花你一分钱,还能帮你生孩子、做家务的免费保姆。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用“理智”和“公平”包裹的自私和傲慢。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爸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了:“陈凯,漱漱以前在我们家,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我们把她交给你,是希望你疼她,爱她,不是让你这么作践她的。”

“一个家,是讲爱的地方,不是讲账的地方。你连这个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你根本不配拥有一个家。”

我爸的话,成了压垮陈凯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插在头发里,痛苦地低下了头。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我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推到了他的面前。

“签字吧。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遍。

最后,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第八章 重新学爱

陈凯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他走的时候,步履蹒跚,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

我和他,就这样结束了。

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也没有狗血的撕扯,平静得像一场梦。

办完手续的那天,阳光很好。

我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自由了。

我带着月月,租了一个小房子,开始了我们娘俩的新生活。

我在那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也定了下来。

虽然薪水比不上陈凯,但足够我们生活。

每天,我送月月去幼儿园,然后去上班。

下班后,我去接她,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一起回家做饭。

晚上,我陪她看书,画画,讲故事。

日子虽然忙碌,但我的心,是满的。

我找回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林漱。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我只是我自己,是月月的妈妈。

陈凯,偶尔会来看月月。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软件工程师,变得沉默而谦卑。

他会给月月带很多玩具和零食,会笨拙地试图陪她玩。

月月对他,也从一开始的生疏,慢慢地接纳了。

有一次,他来的时候,提了很多菜。

“我……我学着做了几个菜,不知道你和月月喜不喜欢吃。”他有些局促地说。

我看着他手上那几个被油烫出的泡,心里有些复杂。

我让他进了门。

他做的菜,味道很一般,有的咸了,有的淡了。

但我和月月,都吃了很多。

吃完饭,他主动收拾了碗筷,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洗了很久。

他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对我说:“林漱,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

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地向我道歉。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我正在学着,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经营一个家。”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后来,我听以前的同事说,陈凯把他妈送回了老家。

他一个人生活,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报了一个烹饪班,周末的时候,就去学做菜。

他工作不再那么拼命了,学会了拒绝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自己。

他好像,真的在改变。

又过了一年,我的事业有了起色,被提拔为项目经理。

我用自己的积蓄,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属于我和月月的小房子。

搬家那天,陈凯也来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我搬东西,累得满头大汗。

一切都安顿好后,他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我和月月的笑脸,眼神里,有羡慕,有失落,也有一丝释然。

“林漱,祝你幸福。”他说。

“你也是。”我点了点头。

他走了,背影消失在夕阳里。

我和他,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但我们都从那段失败的婚姻里,学会了成长。

他学会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尊重。

而我,学会了什么是独立,什么是自我价值。

我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

我知道,属于我和月月的那一盏,会永远为我们亮着。

温暖,而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