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瞒着妻子给小姑子陪嫁16万块,妻子不吵不闹,做法太高明
发布时间:2025-09-27 09:28 浏览量:1
引子
手机“叮”地一声轻响,林惠划开屏幕,一条银行短信跳了出来。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于x月x日14:32完成转账支出人民币160000.00元,当前余额……
十六万。
林惠盯着那串数字,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她摁亮屏幕,又看了一遍,像是要把那几个零深深地刻进脑子里。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里的排骨汤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肉香。
她把手机揣回围裙兜里,动作平静得像是在放一包盐。她拿起汤勺,撇去浮沫,又切了几片姜扔进去。丈夫李伟的小姑子,李静,下个月结婚。这件事,林惠是知道的。他们夫妻俩的这笔钱,原本是给儿子乐乐攒的初中择校费。
李伟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惠,今天我妈炖了汤,我特意给你盛了一碗,快趁热喝。”他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搓着手,眼神有些闪躲。
林惠“嗯”了一声,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解下围裙,说:“吃饭吧。”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口深井。
饭桌上,儿子乐乐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的趣事。林惠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他夹一块排骨。李伟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悄悄观察着妻子的脸色,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他预想中的狂风暴雨,甚至连一丝阴云都没有。
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他宁愿林惠跟他大吵一架,把碗摔了,把桌子掀了,也比现在这样强。这种极致的安静,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压得他喘不过气。
晚饭后,林惠像往常一样辅导儿子做作业,然后催他洗漱睡觉。整个过程,她没再多看李伟一眼。
李伟坐立不安,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上。他终于忍不住,走到书房门口,看见林惠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笼罩着她,她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惠,你……你今天是不是看到短信了?”他声音干涩地问。
林惠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李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小静她……她那边情况特殊,对象家里条件不好,我妈逼得紧,我……”
“知道了。”林惠打断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钱已经转过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李伟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像藤蔓一样从脚底迅速缠绕上来,让他浑身冰冷。
他慌了。彻彻底底地慌了。
林惠不再理他,低下头继续在那个本子上写着。李伟凑过去想看,却只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数字和类目:乐乐学费、水电燃气、房贷、人情往来、双方父母赡养费……
每一笔,都清晰得像一把手术刀,正在精准地解剖着他们这个家。
第1章 一本家庭账
夜深了,李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林惠呼吸均匀,似乎早已进入了梦乡。可他知道,她没睡。结婚十年,他了解她,心里装着事的时候,她睡觉的姿势都会变得僵硬。
他想起下午他妈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妈的语气不容置喙:“阿伟,你妹妹就这一个,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你当哥的,陪嫁上必须得让她有面子。十六万,一分都不能少。你媳妇那边,你自己去说,她要是敢有意见,就让她来找我!”
我心想,这怎么说?这笔钱是乐乐的未来。可一边是咄咄逼逼的妈,一边是含辛茹苦的妻子,我夹在中间,像风箱里的老鼠。最后,我还是选择了逃避,选择了自作主张。我以为,凭着我们十年的感情,凭着林惠一贯的通情达理,她最多生几天气,事情总会过去。
可他没想到,她的反应是沉默。
第二天一早,林惠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准备早餐。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笃,笃,笃,规律而清晰。李伟心里烦躁,索性也起了床。
餐桌上,小米粥,煮鸡蛋,还有两样爽口小菜。林惠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儿子碗里,又给李伟盛了一碗粥。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昨天那十六万的事情,只是一场幻觉。
“我今天要去学校开个会,乐乐下午你早点下班去接一下。”林惠说,语气是通知,不是商量。
“好,好。”李伟赶紧点头。
吃完饭,林惠收拾碗筷,李伟想帮忙,她却淡淡地说:“不用了,你上班别迟到。”她攥紧了手里的抹布,指节有些发白。
李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股慌乱又涌了上来。他宁愿她骂他,打他,都好过这种客气而疏离的态度。他们之间,好像突然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他上班的时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下午,他提前一个小时溜出公司,赶到学校门口接儿子。乐乐背着书包冲出来,见到他,高兴地扑进他怀里。
“爸,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
“想我儿子了呗。”李伟笑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他牵着儿子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家,林惠还没回来。李伟做了晚饭,三菜一汤,都是林惠平时爱吃的。他想,或许一顿温馨的晚餐,能融化两人之间的坚冰。
七点,林惠准时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开会累了吧?快洗手吃饭。”李伟殷勤地接过她的包。
林惠换了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眼神闪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嗯,辛苦了。”
饭桌上,气氛依旧沉闷。李伟绞尽脑汁地找话题,从公司趣闻说到国际大事,林惠只是偶尔应一声,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晚上,等乐乐睡下后,林惠从书房拿出了昨晚那个本子,放到了李伟面前。
“我们谈谈吧。”她说。
本子摊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从他们结婚第一年开始,每一笔大额开销,每一份人情往来,都被她清清楚楚地记录在案。给李伟父母的过节费,给李静的压岁钱,甚至李伟偷偷塞给他爸的烟酒钱,一笔都没落下。
“这是我们家十年的账本。”林惠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分量,“我们总收入一百八十二万,总支出一百七十五万。其中,用在你原生家庭的,一共是三十一万四千。用在我家的,是五万六千。”
李伟看着那些数字,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从不知道,林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林惠翻到最后一页,指着那笔刚划出去的十六万,说:“加上这笔,就是四十七万四千。李伟,我们不是富豪,乐乐马上要上初中了,他将来的教育,我们的养老,你都想过吗?”
她的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陈述。可正是这种冷静的陈述,让李伟无地自容。
我心想,完了,她不是在生气,她是在算账。女人一旦开始跟你算账,而不是谈感情,那事情就真的严重了。她这是在清算我们这十年的婚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审判的犯人,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惠,我……”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惠合上本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明天开始,我们把家里的财务分开吧。各管各的工资,房贷和日常开销一人一半,乐乐的费用,也一人一半。”
李伟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哪里是分财务,这分明是要分家啊。
第2章 AA制的围城
“分,分开?”李伟的声音有些发颤,“林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也得明算账。”林惠的眼神异常坚定,像两口古井,深不见底,“以前我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钱是我的,我的钱也是你的。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的钱,是你家的。我的钱,才是我们这个小家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李伟最心虚的地方。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的工资,很大一部分都以各种名义“补贴”给了他妈和他妹。而林惠的工资,则全部用在了房贷、日常开销和孩子的教育上。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我不想分,分开了,这个家还像个家吗?可是,看着林惠那双眼睛,我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在用最冷静的方式,表达她最深切的失望。这比吵闹更让我害怕。
“我不同意!”李伟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个家不能这么过!”
“那应该怎么过?”林惠反问,“像以前一样,我辛辛苦苦攒钱,你大手一挥就送给你妹妹当嫁妆?李伟,那十六万,是我们俩的钱,你凭什么一个人做主?”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从下个月开始,我会把我的工资卡收回来。房贷我会按时打一半到还款卡上,生活费我会每周买菜,记下账单,月底我们再算。”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留下李伟一个人在客厅里,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接下来的日子,李伟感觉自己活在冰窖里。
林惠真的说到做到。她把工资卡从李伟那里拿了回来,并且真的开始记账。每天晚饭后,她都会坐在书桌前,拿出那个账本,把当天的开销一笔一笔记上去,清晰到一斤白菜,两根大葱。
家里的话越来越少。以前吃饭时,他们还会聊聊工作,聊聊孩子。现在,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单调声响。李伟几次想缓和气氛,讲个笑话,林惠也只是扯扯嘴角,算是回应。
这种AA制的生活,让李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他开始体会到没钱的窘迫。以前家里的开销都是林惠在管,他乐得清闲,工资卡一交,自己留点零花钱,日子过得潇洒。现在,他要自己负责一半的开销,才发现柴米油盐样样都要钱。
一次,公司同事聚餐,轮到他请客。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这个月工资已经所剩无几。“老婆,能先转我两千块钱吗?下月发工资还你。”
等了半天,林惠才回过来:“你这个月的工资呢?”
李伟脸上发烫,回道:“给我爸买了两条烟,又给我妈买了件衣服,就……”
林惠没有再回。过了几分钟,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两千块的转账。附带一句话:“这是我借给你的,记得还。”
李伟拿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他觉得屈辱,又觉得活该。
就在这时,他妈的电话又来了。
“阿伟啊,你妹妹下个月婚礼,酒店那边还有个尾款要结,你看……”
李伟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地说:“妈,我没钱了!那十六万已经把我们家掏空了!”
“怎么会没钱呢?你不是刚发工资吗?你媳妇呢,她工资不是比你还高吗?”他妈的语气理直气壮。
李伟苦笑一声,他怎么说?说他们夫妻现在AA制?说他连请同事吃饭的钱都要跟老婆借?他怕他妈知道了,又要闹得天翻地覆。
“妈,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想办法。”他匆匆挂了电话,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开始意识到,林惠的沉默和冷静,是一堵他撞不破的墙。她正在用这种方式,逼着他去面对他一直逃避的问题。他那个看似和睦的大家庭,其实是一个不断吸血的无底洞。而他,就是那个心甘情愿被吸血的人。
这天,林惠学校的校长找她谈话,说是市里有个优秀教师的评选,学校准备推荐她。这是一个很好的晋升机会,但需要她接下来一个月投入大量精力准备材料,可能要经常加班。
林惠回到家,第一次主动和李伟谈起了工作。
“学校要推荐我评优,接下来会很忙,乐乐可能要辛苦你多照顾一下了。”
李伟看着她,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久违的光。那是对事业的热忱和追求。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你放心去准备,家里有我。”
他忽然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第3章 一碗没送出的汤
自从林惠开始准备评优,家里的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她变得更忙了,每天晚上都要在书房待到深夜。李伟承担起了大部分家务,接送孩子,做饭,辅导作业。一开始他还有些手忙脚乱,但慢慢地也适应了。看着儿子趴在桌上写作业,妻子在灯下奋笔疾书,一种久违的家庭温暖感,让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想,这才是家的样子。不是无休止地去填补妹妹和母亲的欲望,而是夫妻俩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
为了支持林惠,他特意去学了煲汤。周末,他买了一只老母鸡,照着网上的教程,小火慢炖了三个小时。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他盛出一碗,小心翼翼地端到书房门口。
门虚掩着,他看到林惠正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屏幕练习说课,神情专注而认真。那一刻的她,浑身散发着光芒,让他有些着迷。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妻子了。她不仅是妻子,是母亲,她还是林惠,一个优秀的、有自己事业追求的女人。
我心想,我以前真是混蛋。我只看到了她作为我妻子的付出,却忽略了她自己的价值。我把她的隐忍和通情达理当成了理所当然,肆意挥霍着她的信任。这碗鸡汤,不仅仅是汤,更是我迟来的歉意。
他正要推门进去,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是他妈打来的。
他赶紧走到阳台,压低声音接了电话。“妈,什么事?”
“阿伟!你妹妹的婚事出问题了!”电话那头,他妈的声音又急又气,“男方家嫌我们陪嫁的家电不是最新款,说我们家小气,要退婚!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李伟一听,头都大了。“怎么会这样?不是都说好了吗?”
“谁知道他们家那么难缠!阿伟,你快给你妹妹再转五万块钱过去,让她把家电全换成进口的,不然这婚事就黄了!你妹妹可丢不起这个人啊!”
“五万?妈,我哪还有钱啊!”李伟急了,“上次那十六万,林惠到现在还跟我闹别扭呢!我们现在都财务分开了!”
“什么?财务分开?”他妈的嗓门一下子拔高了,“她林惠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我们李家的钱,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外人来管了!你把电话给她,我来跟她说!”
“妈,你别掺和了!”李伟又气又无奈,“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把钱给你妹妹转过去!不然我就死给你看!”他妈开始撒泼耍赖,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李伟挂了电话,感觉浑身无力。他手里的那碗鸡汤,已经凉了。他再也没有勇气端进去了。刚刚升起的一点温情和希望,瞬间被这通电话打得粉碎。
他颓然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书房里透出的灯光,心里一片冰冷。他知道,只要他妈和他妹还在,他和林惠之间,就永远隔着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
那天晚上,林惠从书房出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她看到李伟还坐在客厅,桌上放着一碗没动过的鸡汤。
“怎么还不睡?”她问。
李伟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惠,我妈……她又来要钱了。”
林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说小静的婚事出了问题,对方嫌陪嫁的家电不好,要再加五万。”李伟艰难地说。
林惠喝了口水,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再从我们这个家拿钱去填窟窿吗?”
“我没有!”李伟激动地站起来,“我拒绝了!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了!”
林惠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看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李伟走上前,情绪有些失控,他抓住林惠的肩膀,说:“惠,我知道我以前错了。我不该不跟你商量就拿钱给我妹。但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不要再这样冷战下去了,好不好?这个家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
林惠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她轻轻地挣开他的手,说:“李伟,晚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也关上了李伟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他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完全冷却的鸡汤,汤面上凝结了一层黄色的油脂,就像他此刻凝固的心。
第4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李伟拒绝了他母亲的要求,但这并没有让事情平息,反而激起了更大的风浪。
第二天是周末,李伟正在家里拖地,门铃被按得震天响。他打开门,他妈和他妹李静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李伟!你长本事了啊!连我的电话都敢挂了!”他妈一进门就指着他的鼻子骂。
李静也跟着哭哭啼啼:“哥,你是不是不疼我了?我都要被婆家欺负死了,你都不帮我!那可是五万块钱啊,对我婆家来说是面子,对我来说是里子啊!”
李伟被她们吵得头疼,赶紧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妈,小静,你们小声点,林惠和乐乐还在家呢!”
“在家正好!”他妈把包往沙发上一摔,“我今天就是要找她林惠问个清楚!我们李家娶了她,是让她来当家做主的吗?连自己老公的钱都管着,她还有没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这时,林惠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她看到客厅里的阵仗,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妈,小静,你们来了。”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跟邻居打招呼。
“你少假惺惺的!”他妈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林惠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让阿伟拿钱帮小静?你安的什么心?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李家好吗?”
林惠没有理会她的叫嚣,而是转向李伟,说:“我今天要去市里交评优材料,乐乐就拜托你了。他中午的饭在冰箱里,热一下就行。”
她完全无视了婆婆和小姑子,仿佛她们是空气。
这种无视,比任何争吵都更具杀伤力。李伟的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惠的背影骂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反了天了!”
李伟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拉住他妈:“妈,你少说两句吧!这是我们家的事!”
“你家?这个家要不是你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能变成现在这样吗?”
林惠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李伟的母亲和妹妹,最后落在了李伟的脸上。
“李伟,这是你的家人,你自己处理好。我先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此刻的李伟,正站在他人生中最狼狈的十字路口。一边是歇斯底里的母亲和妹妹,一边是冷漠离心的妻子。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他终于明白,他一直以来所谓的“孝顺”和“顾家”,不过是一种懦弱的妥协,而这种妥协的代价,就是牺牲自己小家庭的安宁和幸福。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看着他妈,一字一句地说:“妈,钱,我没有。以后,小静的事情,我作为哥哥,逢年过节的问候和红包,不会少。但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我也无能为力。我也有自己的家要养,有自己的儿子要管。”
“你……”他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静也愣住了,哭着说:“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林惠和乐乐,也是我的家人。”李伟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而且,她们是我现在要负首要责任的家人。”
那天下午,李伟的母亲和妹妹是怎么离开的,他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他说完那番话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但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知道,他可能伤了母亲和妹妹的心,但他保住了自己这个小家的底线。
傍晚,林惠回来了。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不错。
李伟给她倒了杯水,说:“材料交上去了?”
“嗯。”林惠点点头。
“我妈她们……今天来过了。”李伟艰难地开口,“我已经跟她们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拿家里的钱去补贴她们了。”
林惠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看着李伟。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愧疚。
我心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站在我和孩子这边。虽然晚了,但终究是站过来了。我心里的那块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缝。可是一想到那消失的十六万,想到这十年来受的委屈,裂缝又迅速冻结上了。
她放下水杯,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李伟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妻子的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请问是李伟先生吗?您父亲在菜市场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送往市人民医院的路上!”
这个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5章 医院里的照妖镜
李伟接到电话,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冲进厨房,声音都在发抖:“惠,我爸……我爸晕倒了,送医院了!”
林惠正在切菜的手停住了,菜刀“哐当”一声掉在案板上。她立刻解下围裙,脸上血色尽褪,但语气却异常镇定:“哪个医院?你别慌,我给乐乐叫个外卖,我们马上过去!”
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李伟的魂都像是丢了。他双手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林惠握住他冰冷的手,说:“别自己吓自己,还没到医院,一切都还不知道。你现在要稳住。”
她的冷静,像一剂镇定剂,让李伟稍微安定了一些。
到了医院,急诊室门口,李伟的母亲和妹妹李静已经在了,哭天抢地。看到李伟,他妈冲上来就捶打他:“你这个不孝子!都是你!你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李伟被她打得连连后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惠上前一步,把李伟的母亲拉开,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爸还在里面抢救,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不是在这里闹!”
医生这时从急诊室出来,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说:“病人是突发性脑溢血,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手术。你们家属谁能做主?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准备手术费。”
“手术费?要多少钱?”李伟的母亲颤声问。
“先准备二十万吧,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还不好说。”
二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弹,在走廊里炸开。李伟的母亲当场就瘫软了下去。李伟也傻了,他去哪里凑二十万?他所有的积蓄,都变成了李静的十六万陪嫁。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林惠。
在他们眼里,林惠是老师,工作稳定,平时又节俭,肯定有存款。
李伟的母亲爬过来,抓住林惠的裤脚,哭着哀求:“林惠,好媳-妇,你救救你爸啊!你最有办法了,你快去凑钱啊!只要能救你爸,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李静也抹着眼泪说:“是啊,嫂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爸了。我……我那十六万,都置办嫁妆了,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所有人的本来面目。
李伟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前几天还上门逼着他要钱,把他妻子当仇人的一家人,现在却跪在地上,求着他妻子拿钱救命。
他看着林惠,满心羞愧。他知道,他没有任何资格要求林惠再为这个家付出什么。她不欠李家任何东西,相反,是李家,是他们所有人,亏欠她太多。
我心想,报应,这都是报应。我用我们儿子的未来,去给我妹妹充面子,现在,我爸的命,却要靠我妻子的积蓄来救。我算什么男人?我算什么丈夫?我连看她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惠异常平静。她扶起婆婆,说:“妈,你别这样,救爸要紧。”
然后,她转向李伟,说:“我们家的存款,都在我这里。但是,这是我们分开算账之后,我自己的钱。我可以先拿出来垫付,但有几个条件。”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李伟的母亲和妹妹都愣住了,没想到这种时候,林惠竟然会提条件。
林惠看着李伟,目光锐利如刀:“第一,这二十万,算是我借给你们家的,你要给我打欠条。什么时候还,我们可以商量,但必须还。”
她又转向李静:“第二,你那十六万陪嫁,是你哥瞒着我给的。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笔钱,你必须拿出来。能拿多少拿多少。”
最后,她看着李伟的母亲:“第三,爸出院以后,需要人照顾。我们家要上班,乐乐要上学,照顾的责任,主要在你和李静身上。”
她的条件,条条清晰,句句在理,却也句句戳心。她把所有人的责任都划分得清清楚楚,不给任何人推诿和稀泥的机会。
李伟的母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惠的眼神逼了回去。李静则低下了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李伟看着林惠,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她不是冷血,她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们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家。
他走到林惠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嘶哑:“惠,谢谢你。你的条件,我们都答应。欠条,我马上写。”
第6章 尘埃落定的病房
李伟的父亲手术很成功,人是抢救过来了,但留下了后遗症,半身不遂,需要长时间的康复治疗。
林惠说到做到,垫付了二十万手术费后,李伟当着全家人的面,给她写了一张工工整整的欠条。签上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感觉那支笔有千斤重。这不仅是一张欠条,更是他对自己过去十年荒唐行为的清算。
李静在林惠的逼视和李伟的坚持下,最终不情不愿地退掉了部分还没来得及置办的嫁妆,拿出了八万块钱。她的婚事,也因为男方觉得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怕被拖累,暂时搁置了。
医院里的日子,是最好的修炼场。
林惠每天下班后,都会带着自己做的饭菜来医院,看望公公,但从不多待。她会仔细询问护士公公的恢复情况,嘱咐婆婆和小姑子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回家照顾乐乐。她把一个儿媳的本分做到了,却也把距离感保持得恰到好处。
照顾病人的责任,自然落在了李伟的母亲和李静身上。没过几天,养尊处优惯了的母女俩就叫苦不迭。端屎倒尿,擦身按摩,这些琐碎而辛苦的活,磨光了她们所有的耐心。
一天晚上,李伟去医院送东西,正好听到他妈在病房里跟李静抱怨。
“都怪你那个扫把星嫂子,心肠那么硬,拿点钱出来还要我们打欠条!现在倒好,她每天就来晃一圈,累死累活的都是我们!”
“妈,你小声点!”李静劝道,“现在我爸的医药费还得指望嫂子呢,你可别再得罪她了。再说了,哥现在也完全向着她。”
“我就是气不过!我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算是白养了!胳膊肘往外拐,心里只有他老婆孩子!”
李伟站在病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但他没有冲进去理论。他只是默默地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醒地认识到,他和母亲妹妹之间的亲情,早已被金钱和无休止的索取腐蚀得面目全非。而林惠,那个被他们一直视为“外人”的女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刻,守住了这个家的底线和体面。
他回到家,林惠正在灯下批改学生的作业。红色的批注,在白色的纸上格外醒目。她工作时的样子,总是那么专注,那么一丝不苟。这就是她的“匠心精神”,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生活,她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做到问心无愧。
李伟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林惠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推开他。
“惠,对不起。”李伟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这些年,让你受委P屈了。”
林惠手中的红笔停了下来。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李伟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你知道吗,李伟。”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我刚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想把你爸妈当成我自己的爸妈,把小静当成亲妹妹。我以为,只要我付出真心,就能换来真心。”
“可是我错了。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我做得再多,也比不上你这个亲儿子。你给他们钱,是孝顺。我拦着你,就是不孝,是恶毒。”
我心想,是啊,这就是现实。十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可一场钱的纠纷,就把我打回了原形。我所有的付出,在他们看来都成了理所当然。我的心,就是在那一次次理所当然中,慢慢变冷的。
李伟抱得更紧了,他能感觉到妻子的微微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处理好我们小家和大家的关系。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林惠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辛酸。
第二天,李伟做了一个决定。他把他名下唯一的一套婚前小房子挂到了中介。那是他父母早年给他买的,一直租着。他想把房子卖了,先把欠林惠的钱还上,剩下的钱,用来给他爸做后续的康复治疗。
他把这个决定告诉林惠时,林惠看了他很久。
“你想好了?”
“想好了。”李伟的眼神无比坚定,“这个家,以前都是你一个人在扛,以后,换我来扛。”
第7章 阳台上的那抹绿
李伟的房子卖得很顺利。拿到房款的那天,他第一时间把二十万转给了林惠。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林惠正在阳台上给一盆吊兰浇水。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给翠绿的叶片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看着那条转账信息,久久没有动。
李伟从她身后走过来,手里拿着那张被他珍藏起来的欠条。他当着林惠的面,用打火机点燃了欠条的一角。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很快将那张写满愧疚的纸吞噬,化为灰烬。
“惠,钱还清了。但情,我还欠着,我会用下半辈子,慢慢还。”
林惠转过身,看着他。这段时间,他瘦了,也憔ें悴了,但眼神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清澈,更有担当。他不再是那个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摇摆不定的“夹心饼干”,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一个愿意为自己的家庭撑起一片天的丈夫和父亲。
公公出院后,被李伟接到了卖掉房子后租的一个小套间里,由他母亲和妹妹轮流照顾。没有了经济上的依赖,婆媳之间的矛盾反而少了。李伟的母亲偶尔见到林惠,态度也客气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颐指气使。
李静的婚事最终还是黄了。经历了这一系列变故,她似乎也成长了一些,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伸手问哥哥要钱的小女孩。她找了一份工作,开始学着自己养活自己。
林惠的优秀教师评选,也顺利通过了。这对她来说,是事业上的一个新台阶,更是她独立、坚强品格的最好证明。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家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虽然话依然不多,但彼此之间多了一份默契和尊重。李伟下班后会主动分担家务,周末会陪着乐乐去上兴趣班。他用实际行动,一点点地修复着他们之间已经出现裂痕的感情。
这天是周末,阳光正好。林惠洗完衣服,在阳台上晾晒。李伟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架,帮她一起晾。
白色的衬衫在风中轻轻飘荡,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惠,”李伟忽然开口,“我们……还回到以前,好不好?把工资卡还给你管。”
林惠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看着李伟,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不安,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我心想,回到以前吗?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那十六万,像一根刺,虽然现在不疼了,但它永远扎在那里,提醒着我曾经的失望和伤害。信任就像一面镜子,碎了,就算粘起来,也总会有裂痕。
她摇了摇头。
李伟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但是,”林惠看着他,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我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账户,作为家庭共同基金。我们每个月都把一部分钱存进去,用来应付家里的开销和未来的风险。剩下的,还是各管各的。”
她伸出手,指着阳台上那盆长势正旺的吊兰,说:“你看,它之前差点因为缺水枯死。后来我每天给它浇水,晒太阳,它又活过来了,还长出了新的叶子。虽然它还是原来那盆吊兰,但它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李伟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抹鲜亮的绿色,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
他明白了林惠的意思。
他们的家,他们的婚姻,也像这盆吊兰。经历过枯萎的危机,现在正在努力地重生。或许无法完全回到过去,但可以长成一个新的、更健康、更坚韧的样子。
李伟伸出手,握住了林惠的手。她的手很温暖,不像之前那样冰冷。
“好。”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他们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彼此心里都清楚,那个因为十六万而陷入冰点的家,终于开始解冻了。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这一次,他们学会了如何并肩而行,共同面对。家庭的力量,不在于从不犯错,而在于懂得在错误中成长,在理解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