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我看着他递过来的分手协议平静签字,并祝福他们
发布时间:2025-09-27 19:55 浏览量:2
第1章 重生在耻辱日
人这辈子能蠢成我这样的,估计不多。爱一个人爱到把命都搭进去,最后换来的却是他和他心尖上的人,踩着我的尸骨开香槟庆祝。
我到现在都记得报纸上那行冰冷的字:《商业间谍畏罪自杀,宋氏集团排除毒瘤迎新生》。
“毒瘤”。
宋临初,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在我替他心爱的女人顶罪,病死在阴暗潮湿的监狱里之后,送给我的最后两个字,是“毒瘤”。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可没想到,眼睛一睁,我又回来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熟悉的病房布置。这是我为了帮宋临初应付一个难缠的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住院的第三天。也是……柳卿雪回国的当天。
心脏猛地一缩,不是疼,是那种被冰冷毒蛇缠住的恨意,瞬间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上一世,就是今天,柳卿雪回来了,宋临初像丢垃圾一样,迫不及待地要来跟我划清界限。
果然,病房门被推开了。
宋临初穿着剪裁合体的高级西装,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不耐烦。他手里捏着几张纸,我知道那是什么——分手协议。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哭着求他不要丢下我。
“安茗,感觉好点了吗?”他开口,声音冷淡,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例行公事。
我靠在床头,脸色大概还很苍白,但内心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原。我看着他,没有说话。重活一世的巨大冲击和那蚀骨的恨意,需要我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下去。
他见我不答话,眉头微蹙,直接把手里的协议递了过来,语气平静却残忍:“安茗,我们谈谈。卿雪今天回来了。你知道的,我等了她很多年。”
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见我只是盯着协议,又继续道:“这五年,感谢你的陪伴。但这对你我都不公平。这是一份分手协议,签了它,我会给你一套房子和一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我心底冷笑。上一世,我就是被这句“好聚好散”骗了,以为他至少对我还有一丝情谊,结果却是把我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这张曾经让我痴迷到失去自我的脸,此刻看来,只剩下虚伪和冰冷。我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上一世他跪下来求我替柳卿雪顶罪时,那副深情又痛苦的样子,他说:“安茗,只有你能帮我了,卿雪她承受不了这些,事成之后,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
骗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那是上一世咳血留下的心理阴影),伸手接过了那份协议。纸张冰凉,触感真实得可怕。
宋临初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他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只要他流露出一点要离开的意思,我就会崩溃、哭闹、纠缠不休。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我歇斯底里的准备,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带着防备。
我却看都没看他,直接翻到协议的最后一页,拿起床头柜上的笔。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我的名字,安茗,两个字,写得异常平稳,甚至比平时更工整。
签好了。
我把协议递还给他,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堪称“懂事”的微笑:“好。宋临初,祝你和她……幸福。”
宋临初彻底愣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可能以为我在玩什么把戏,或者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他迟疑地接过协议,确认了一下签名,又抬头看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安茗,你……”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我打断他,声音疲惫却异常清晰,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拉高了被子,做出了送客的姿态。
我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在我背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大概是觉得我终于“识趣”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病房。关门声“咔哒”一响,清脆地隔绝了两个世界。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我猛地坐起身,冲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刚才签过字的那只手,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毒。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眼圈泛红,但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痴迷和软弱,只剩下如同淬了寒冰般的恨意和决绝。
宋临初,你以为我签下的是放弃你的协议吗?
不。
我签下的,是向你,向柳卿雪,向所有亏欠我的人,发起复仇的战书。
你递过来的不是分手协议,你递过来的,是将来会亲手刺穿你心脏的那把刀的第一块碎片。
而这一次,我会非常、非常有耐心。我会看着你们,一步步走向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复仇这场戏,慢慢唱,才有趣。
第2章 五年,只是个替身
病房的门关上,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擂鼓一样,敲打着我的耳膜。不是悲伤,是兴奋,是恨意燃烧带来的战栗。
我走回病床,没有躺下,而是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稀疏的人影。阳光很好,刺得我眼睛发疼。上一世,就是在这扇窗前,我看着宋临初的车绝尘而去,哭得撕心裂肺,觉得天都塌了。
现在想想,真他妈傻逼。
五年。我从二十二岁跟了他到二十七岁,一个女人最好的五年光阴,全都喂了狗。
还记得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创业初期,忙得脚不沾地,我白天在公司做牛做马,晚上回来还要给他煮宵夜,帮他整理资料。他胃不好,我变着花样学煲汤;他压力大睡不着,我整夜整夜给他按摩头部。他身边的朋友都说,宋临初找了我,是捡到宝了。
我也曾天真地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能取代柳卿雪在他心里的位置。
柳卿雪,他的白月光,大学时的初恋。因为追求所谓的艺术梦想,去了国外,把宋临初给甩了。宋临初消沉了很久,然后遇到了我,这个和柳卿雪有几分眉眼相似的“替代品”。
现在正主回来了,替代品就该被扔进垃圾桶了。多符合逻辑啊。
上一世,我就是不明白这个“逻辑”。他递给我分手协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抓着他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着问他:“临初,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我们这五年算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行不行?”
我记得他当时的表情,极其不耐烦,甚至带着一丝厌恶。他用力甩开我的手,力气之大,让我踉跄着撞到了床头柜,腰上青了一大片。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得像看一件垃圾:“安茗,你清醒一点!你只是个替代品,现在卿雪回来了,你该识趣点。别搞得大家最后连点情分都不剩!”
“替代品”……“识趣点”……
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心里,疼了我整整一辈子。甚至在我病死监狱的时候,耳边回荡的还是他这句绝情的话。
后来,我真的“识趣”了。我拿着他给的那点“分手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我们住了五年的房子。我看着他很快和柳卿雪出双入对,媒体上全是他们郎才女貌的新闻,称他们是破镜重圆的童话。
再后来,柳卿雪在他公司担任要职,却因为急功近利,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涉及巨额资金挪用和商业欺诈,一旦曝光,不止公司完蛋,宋临初也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那时候,宋临初又找到了我。他在我租住的破旧公寓里,跪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孩子。他说:“安茗,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脸来求你。但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卿雪她不能出事,她承受不住……你帮过我那么多次,你最懂业务,只有你能把这件事扛下来……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五年的情分上……”
他当时的表情是那么真切,眼泪滚烫地落在我的手背上。他说他只是暂时稳住局面,一定会找最好的律师帮我脱罪,等风头过去,他就和柳卿雪分手,和我重新开始。
我信了。我爱他爱得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我甚至可悲地觉得,这是他需要我的证明。于是,我傻乎乎地站了出来,揽下了所有的罪名。我按照他们教我的说辞,在法庭上承认了一切。
判决书下来的那天,我在被告席上,还傻傻地看向旁听席的宋临初,期望能看到他一个安慰或者鼓励的眼神。可我看到的,是他紧紧握着柳卿雪的手,两人对视一笑,眼神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同一天晚上,他们举行了盛大的订婚宴。电视新闻里,光彩照人的柳卿雪依偎在宋临初怀里,无名指上的钻戒刺得我眼睛生疼。记者问他们历经波折终于在一起有什么感想,宋临初笑着说:“感谢命运,让我找回了最重要的珍宝。”
最重要的珍宝……那我呢?我这个刚刚被他送进监狱的“商业间谍”,又算什么?
监狱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我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刑期不算特别长,但身体却垮了。长期的抑郁和恶劣的环境,让我患上了严重的肺病。我没钱治疗,也没人来看我。宋临初当初承诺的“最好的律师”和“打点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我咳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开始咳血。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听到同监舍的人议论,说看到报纸了,宋氏集团的宋总和柳小姐要举行世纪婚礼了。
我死的那天,外面好像很热闹,隐约能听到鞭炮声。我蜷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感觉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最后映入脑海的,是探监室里唯一一次见到宋临初,他隔着玻璃,冷漠地对我说:“安茗,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卿雪会不高兴。”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再睁眼,就是现在。
恨吗?岂止是恨。那种恨意,就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头,我的心脏,我的灵魂。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到那对狗男女,将他们千刀万剐!
但是,不能。
上一世死得那么惨,教会了我一件事:冲动和情绪化,是复仇最大的敌人。宋临初不是普通人,他有钱有势,心思缜密。柳卿雪更是看似柔弱实则心机深沉。直接硬碰硬,我毫无胜算,只会重蹈覆辙。
复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我需要耐心,需要伪装,需要一步步引他们进入我的陷阱。
而第一步,就是让他们觉得,我已经彻底出局,毫无威胁。
我签了字,还“祝福”了他们。这在宋临初看来,是我终于认清了现实,死心了。他只会觉得轻松,进而放松对我的警惕。
这很好。
我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眼神不再是过去的温顺和依赖,而是如同暗夜里的孤狼,闪烁着冰冷而坚定的光。
宋临初,柳卿雪。
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我的复仇,从这一刻,正式开幕。而你们,准备好了吗?
第3章 第一步,彻底消失
在医院又观察了一天,确认胃出血已经稳定后,我坚持办理了出院手续。宋临初给的那张卡,我查了一下,里面有三百万,外加一套位于市郊,市值大概五百万左右的公寓。
对于跟了他五年,几乎充当了免费保姆、工作助理甚至挡箭牌的我来说,这点“补偿”真是廉价得可笑。上一世,我觉得这是侮辱,赌气一分没要,结果把自己逼到了绝境。这一世,我不会那么傻了。
钱是王八蛋,但没钱连复仇都是空谈。我平静地收下了这笔“分手费”,这是我应得的,也是我启动资金的第一桶金。
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刺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没有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感受着自由的气息。上一世在监狱里,最渴望的就是这片刻的自由。
我没有回和宋临初之前住的那个“家”。那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回忆。我直接打车去了那套市郊的公寓。公寓是精装修的,但没什么生活气息,冷冷清清,正好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放下简单的行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各种联系方式和社交账号。
首先,我把宋临初的所有联系方式——手机号、微信、QQ、邮箱——全部拉黑删除。不是赌气,而是彻底切断。我知道他短期内肯定不会联系我,他正忙着和柳卿雪重温旧梦呢。但我要杜绝任何他将来因为任何破事再来找我的可能性。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跪下来求我的机会。
接着,我清理了微信朋友圈和微博。过去五年,我的社交动态几乎全是围着宋临初转的:给他做的饭,陪他加班的深夜,和他一起出差看到的风景……偶尔有我自己的一点痕迹,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现在看起来,每一条都像是在嘲讽我的愚蠢。
我没有冲动地一键删除所有。那样太刻意,反而可能引起有心人(比如偶尔会视奸我的柳卿雪)的怀疑。我设置了“仅自己可见”,或者慢慢地,一条条地删除,营造出一种我正在慢慢走出情伤,整理过去的假象。
然后,我给我仅有的几个朋友(基本都是和宋临初圈子无关的旧相识)发了条简单的信息,告诉他们我换工作了,也搬了家,以后用新号码联系(我顺便去营业厅办了个新号码)。语气尽量轻松,只说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对分手的事只字不提。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不是释然,而是一种卸下了伪装,即将轻装上阵投入战斗的冷静。
我知道,宋临初那边,肯定不会完全当我不存在。他那种控制欲强的人,即使甩了我,也会习惯性地想知道我的动向,确认我是否真的“识趣”了,会不会给他和柳卿雪带来麻烦。尤其是,我还知道他那么多公司早期的不太见得光的秘密。
果然,没过几天,我一个和宋临初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前同事(其实也是宋临初安插的眼线吧),“安茗,好久不见,听说你辞职了?最近怎么样?”
我看着那条信息,冷笑。宋临初,你就这么不放心吗?
我回复得很平淡:“嗯,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挺好的,谢谢关心。” 然后不管对方再说什么,我都不再回复。
又过了几天,另一个以前巴结宋临初的小老板,给我打电话,语气热络地说有个“轻松钱多”的职位介绍给我,问我要不要考虑。
我婉言谢绝了,说想自己先静一静,暂时不想工作。
这些试探,我都一一接住,并且给出了他们最想看到的反应:一个心灰意冷、只想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失败者。
我必须让他们相信,安茗已经彻底废了,被这段感情打击得一蹶不振,毫无威胁。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地享受他们的“幸福”,才会在我将来出手的时候,毫无防备。
在彻底“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我并没有真的闲着。我开始疯狂地搜集信息。主要是两方面的:
第一,是关于宋临初公司的。我虽然离开了,但五年的核心助理不是白当的。我知道他公司的命脉在哪里,知道哪些项目是关键,知道他和哪些合作伙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知道财务上哪些地方最脆弱,最容易出问题。这些信息,上一世我傻乎乎地用来帮他,这一世,它们都将变成插向他心脏的利刃。我凭着记忆,把这些关键点一一记录下来,整理成只有我自己能看懂的笔记。
第二,是关于柳卿雪的。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无害。上一世她能那么快在公司捅出那么大篓子,除了宋临初的纵容,她自身的能力和人品也大有問題。我需要了解她的一切:她的背景,她的社交圈,她的喜好,她的弱点。尤其是,她出国这些年,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就不信她真像宋临初以为的那样冰清玉洁。
我动用了一些以前积累的、宋临初都不知道的人脉关系(主要是早年做记者时认识的私家侦探朋友),开始暗中调查柳卿雪。钱,就从宋临初给的那三百万里出。这笔钱用来调查他的白月光,真是再合适不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深居简出,像个幽灵一样,潜伏在暗处。偶尔,我会从社交媒体上或者财经新闻里,看到宋临初和柳卿雪的消息。他们一起出席商业活动,笑容得体;他们被狗仔拍到甜蜜约会,俨然一对璧人。媒体都在吹捧他们是商界伉俪,天作之合。
每次看到这些,我的心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剧烈抽痛了,只剩下冰冷的嘲讽。笑吧,尽情地笑吧。现在站得越高,将来摔得才会越惨。
我的平静,不是认命,而是在积蓄力量。我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破绽。
而我知道,这个机会,不会等太久。因为柳卿雪,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她的虚荣和愚蠢,就是我最锋利的武器。
宋临初,你亲手把柳卿雪这颗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就等着看她,如何把你炸得粉身碎骨吧。
而我,会很乐意,为这场爆炸,点燃引信。
第4章 柳卿雪的“本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距离我“签字滚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我像个最耐心的猎人,静静地蛰伏。靠着宋临初给的那笔“分手费”,我生活无忧,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两件事上:调理自己因为上一世和这次胃出血而亏空的身体,以及,不动声色地布网。
对柳卿雪的调查,有了初步结果。结果有点意思,甚至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料。
我那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老陈,给我发来一个加密文件包,约我在一个很隐蔽的茶室见面。
老陈以前是社会新闻部的王牌记者,因为揭露黑幕被人报复,差点丢了命,后来心灰意冷退了休,偶尔接点私活。他做事靠谱,嘴巴极严,是我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安丫头,你这单活儿,可有点扎手啊。”老陈呷了口浓茶,压低声音说。
我心里一紧:“怎么了?查出什么了?”
老陈把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点开几张照片和文件:“这个柳卿雪,不简单。她在国外那几年,可没闲着。”
照片是柳卿雪在国外的生活照,穿着打扮奢华,出入都是高档场所,身边围绕着不同的男伴,有洋人也有华人。看起来,生活相当丰富多彩,和宋临初以为的那个为了艺术梦想清苦奋斗的白月光形象,相差甚远。
“她那个所谓的艺术梦想,就是个幌子。”老陈划拉着屏幕,“她确实进了个艺术学院,但根本没念多久就辍学了。大部分时间,混迹在各种富二代、艺术掮客的圈子里,说白了,就是靠男人生活。你看这个,”他点开一份银行流水复印件,“这几个账户,都曾给她汇过巨额款项,来源不明。我怀疑,她可能涉及一些……不太合法的灰色交易。”
我看着那些数字,心里冷笑。宋临初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纯洁白月光,在国外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还有更劲爆的。”老陈表情有点严肃,“我顺着一条线往下查,发现她可能和一个跨国的洗钱组织有点牵扯。虽然证据还不充分,但几条线头都隐隐指向她。她这次回国,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和宋临初旧情复燃那么简单。”
我的心猛地一跳!洗钱组织?这比我预想的还要严重!柳卿雪啊柳卿雪,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上一世,我只知道她蠢、她虚荣,捅了娄子让我背锅。但我万万没想到,她背后可能藏着这么大的雷!宋临初这个蠢货,简直是引狼入室!
“这些资料,能坐实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暂时还不行,对方很谨慎,痕迹抹得很干净。这些只是边缘证据和推测。需要时间和更多的投入去深挖。”老陈摇摇头,“不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个柳卿雪,就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安丫头,你确定要招惹她?”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不是我要招惹她,是她和宋临初,欠我一条命。”
老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没再劝:“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些资料你收好,千万小心。有什么需要再找我。”
拿着沉甸甸的资料离开茶室,我的心情复杂。既有发现敌人致命弱点的兴奋,也有对即将卷入更危险漩涡的警惕。
柳卿雪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她能彻底毁了宋临初;用得不好,或者失控了,可能会把我也搭进去。我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与此同时,宋临初公司那边的消息,也通过一些公开渠道和零碎的信息拼凑,传到了我耳朵里。
果然如我所料,柳卿雪回国后,宋临初立刻把她安排进了公司,给了个“艺术总监”的虚衔,但明显是要让她接触核心业务。公司里一些老人对此颇有微词,但都被宋临初压下去了。他现在完全被柳卿雪迷住了,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柳卿雪呢,也毫不客气,仗着宋临初的宠爱,开始在公司里指手画脚。她根本不懂管理,却非要插手项目决策,搞得几个核心项目经理怨声载道。她还热衷于举办各种奢华的艺术沙龙和派对,美其名曰“拓展高端人脉”,实际上就是满足她的虚荣心,挥霍公司的钱。
我甚至听说,她正在怂恿宋临初,投资一个巨大的当代艺术馆项目,号称要打造成城市地标。这个项目预算高得离谱,而且前景非常不明朗,明显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公司几个副总强烈反对,但宋临初在柳卿雪的软磨硬泡下,已经开始动摇。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笑出声。柳卿雪啊柳卿雪,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能干”。上一世你就是好大喜功,搞砸了关键项目让我顶罪,这一世,你这么快就又按捺不住了吗?
这个艺术馆项目,如果我猜得没错,很可能就是柳卿雪用来洗钱或者转移资产的幌子!就算不是,以她的能力和宋临初现在盲目信任的状态,这个项目也注定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机会来了。
我不需要亲自出手,我只需要……推波助澜。
我登录了一个很久不用的、没有任何个人信息的匿名邮箱,给宋临初公司里一个一直被他打压、心怀不满的副总,发去了一封邮件。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几行字:
“小心艺术馆项目。柳卿雪背景复杂,其海外关系可能涉及非法资金流动。项目或是洗钱工具。谨慎查证,勿成替罪羊。”
我没有留下任何落款,发件地址也是经过多次跳转的虚拟IP。
我知道,这个副总会去查证的。只要他起了疑心,以他在公司的地位和人脉,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就算他查不到核心证据,只要他把怀疑的种子种下,在宋临初独断专行的时候提出异议,就足以在公司内部制造裂痕和动荡。
而宋临初,现在正沉浸在和柳卿雪的重逢喜悦中,对这种“忠言”必然极度反感,只会更加疏远这些老臣,更加依赖柳卿雪。
内部的裂痕,往往是崩塌的开始。
我这第一步棋,落子无声。
宋临初,柳卿雪,你们就尽情地作吧。你们越是疯狂,离我为你们准备的坟墓,就越近。
我已经能闻到,那属于你们的,绝望的气息了。
第5章 匿名邮件的涟漪
那封匿名邮件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然轻微,却确实地荡开了一圈涟漪。
李副总,就是那个收到邮件的副总,在公司干了十几年,是跟着宋临初父亲打天下的老人,为人谨慎,也有些固执。他本来就对宋临初让柳卿雪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女人空降高位,还插手重大项目颇为不满。这封邮件,正好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疑虑。
他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回复邮件,但他开始格外留意柳卿雪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关于那个艺术馆项目的。他动用自己的关系,悄悄打听柳卿雪在国外的背景,虽然没查到像老陈给我的那么深入的信息,但也隐约听到一些关于她生活奢侈、交往复杂的风声。
在接下来的项目论证会上,当柳卿雪再次激情澎湃地描绘艺术馆的宏伟蓝图,并要求追加巨额预算时,李副总第一次明确表示了反对。
“宋总,这个项目投资回报周期太长,风险太高。而且,我们对柳总监提到的海外合作方背景了解不足,贸然投入这么大资金,是否太草率了?”李副总语气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柳卿雪。
柳卿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委屈又无辜的表情,看向宋临初。
宋临初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现在正处在对柳卿雪的热恋和愧疚补偿期,根本听不得任何反对她的声音。在他看来,李副总的质疑不仅是对项目的否定,更是对他权威和眼光的挑战。
“李副总,你的顾虑太保守了。”宋临初语气不悦,“卿雪带来的这个项目,着眼的是长远的文化战略布局,不能只看短期的经济利益。至于合作方,卿雪已经做了充分的背调,没有问题。这个项目,我意已决,不用再讨论了。”
“宋总!”李副总还想据理力争。
“够了!”宋临初打断他,语气强硬,“我是公司的决策者,责任由我承担。执行吧。”
会议不欢而散。李副总铁青着脸走出会议室,其他几个原本也有些犹豫的中层管理见状,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柳卿雪在宋临初身边,柔声说:“临初,别生气,李副总可能也是为公司好,只是不理解我们的长远规划。”
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宋临初冷哼一声:“他就是倚老卖老,思想僵化。以后重大项目,不用事事都经过他那边了。”
这件事,通过一些渠道,零零碎碎地传到了我耳朵里。我一点也不意外。宋临初刚愎自用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任何逆耳忠言都像是挑衅。
很好,裂缝已经出现。李副总这颗棋子,虽然没能直接阻止项目,但已经在宋临初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而且,以李副总的性格,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只会更加隐蔽地去搜集证据。
我不需要他找到确凿证据,我只需要他把水搅浑,让怀疑的氛围在公司里弥漫开来。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柳卿雪和她带来的项目时,宋临初再想一手遮天,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的生活似乎彻底归于平静。我搬到了更远离市中心的一个普通小区,租了个一居室。用那三百万的一部分,报了几个课程:金融分析、法律实务,甚至还有格斗术。我知道,复仇不仅需要脑子,也需要体力和必要的自卫能力。我不能像上一世那样,轻易就被人拿捏,病死在狱中。
我刻意保持着极低的存在感。偶尔和仅有的几个朋友联系,也绝口不提宋临初,只说自己找了份清闲的远程工作,享受慢生活。我的社交账号几乎停止更新,偶尔发一张天空、一杯咖啡的照片,配文也是云淡风轻,完全是一副走出情伤、岁月静好的模样。
我相信,宋临初或者柳卿雪,肯定还会通过某种方式窥探我的状态。而我呈现给他们的,正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一个安于现状、毫无威胁的过去式。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有一天,我在一个非常偶然的场合,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6章 意外的盟友
那天,我去市图书馆查一些关于艺术品投资和洗钱案例的资料(为了更了解柳卿雪可能的手段)。在阅览室,我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旁边座位来了一个人,放下书的声音有点大,我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我愣住了。
是程默。宋临初公司曾经的法律顾问,也是……当年我“认罪”时,宋临初为我指定的辩护律师。当然,他那次辩护形同虚设,几乎就是走个过场,催促我尽快认罪,争取“宽大处理”。
程默也看见了我,显然也很意外。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
“安小姐?好久不见。”他低声打招呼。
我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厌恶和警惕。他是宋临初的心腹,知道很多内情,包括我是如何被推出去顶罪的。他现在出现,是巧合,还是宋临初让他来的?
我压下情绪,淡淡地点了点头:“程律师,好久不见。”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他似乎在打量我,判断我的状态。我则低头继续看我的资料,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低声说:“安小姐,你……还好吗?”
这话问得可真讽刺。我好不好,他这个“帮凶”难道不清楚?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波澜:“挺好的。谢谢关心。”
程默沉默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安小姐,关于当年那件事……我很抱歉。”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道歉?现在来道歉,是不是太晚了点?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继续说:“我当时……有我的不得已。宋总他……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了。”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和无奈。
我心里一动。这是什么意思?内讧了?程默和宋临初闹掰了?
我没有轻易相信,只是平静地说:“都过去了。”
“没有完全过去。”程默摇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安小姐,我知道你恨宋总,也恨我。但我想告诉你,柳卿雪那个女人,不简单。宋总他现在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很多事都已经失控了。那个艺术馆项目,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我的心跳微微加速。程默竟然主动跟我提柳卿雪和艺术馆项目?他想干什么?投诚?还是宋临初派他来试探我?
“程律师,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宋总的事情,和我无关了。”我继续保持疏离。
“我知道你不想再掺和。”程默苦笑一下,“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而且……或许,我们都有不想看到的结果发生。”
他顿了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悄悄推到我面前:“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如果你……将来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想了解什么,可以找我。就当是……我弥补一点当年的亏欠。”
说完,他拿起书,站起身,冲我微微颔首,便离开了阅览室。
我坐在原地,看着那张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简洁名片,心思电转。
程默的突然出现和这番表态,太蹊跷了。是真的良心发现?还是宋临初和柳卿雪设下的圈套?想引我上钩,抓住我“图谋不轨”的证据,彻底除掉我这个隐患?
但他说起柳卿雪和艺术馆项目时,那种担忧和厌恶,又不像是装的。而且,以宋临初现在对柳卿雪的信任,程默作为知道太多秘密的“老臣”,被边缘化甚至被踢出局,是很有可能的。
这是一个风险,也可能是一个机会。
我没有立刻拿起名片,而是继续坐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将名片夹进书里,离开了图书馆。
回到住处,我反复思量这件事。程默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但以前过于唯宋临初马首是瞻,缺乏原则。现在他的转变,可信度有多高?
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联系他,但也不把这条路完全堵死。我需要更多信息来判断他的真实意图。
我让老陈帮我查一下程默最近的动向。很快,消息反馈回来:程默在一个月前,已经辞去了宋临初公司的法律顾问职务,据说是因为在艺术馆项目的法律风险评估上与宋临初发生了激烈冲突。他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小律师事务所,业务似乎不太顺利。
看来,程默说的可能是真的。他和宋临初确实闹掰了,而且处境不太妙。他来找我,或许是真的想找机会反击宋临初,或者,是想利用我做点什么?
无论如何,一个熟悉宋临初内部运作和法律漏洞的前核心成员,如果能为我所用,无疑将是一大助力。但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必须万分小心。
我把程默的名片收好,放进一个隐蔽的盒子里。现在还不是用他的时候。我需要继续等待,等待柳卿雪自己把窟窿捅得更大,等待宋临初众叛亲离的那一天。
到那时,程默这把刀,或许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而我知道,那一天,不会太远了。因为柳卿雪的欲望,就像膨胀的气球,迟早会爆炸。
第7章 膨胀的欲望与初现的裂痕
日子继续平稳地滑过,表面波澜不惊,水下却暗流汹涌。
艺术馆项目在宋临初的强力推动和柳卿雪的“积极运作”下,还是上马了。启动仪式的新闻铺天盖地,宋临初和柳卿雪携手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媒体的追捧和赞誉,风头一时无两。宋临初看着柳卿雪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爱意,仿佛她就是他商业帝国最完美的女主人。
柳卿雪越发得意忘形。她不再满足于只是一个“艺术总监”,开始频繁插手公司其他业务,安插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所谓“精英团队”,排挤公司原有的高管。李副总被明显架空,几个核心项目也被柳卿雪带来的人接管。公司内部怨声载道,人心惶惶,但碍于宋临初的权威,敢怒不敢言。
柳卿雪的生活也愈发奢侈。私人飞机、游艇派对、天价珠宝……她频繁地在社交媒体上晒出这些奢华生活照,定位遍布全球各地,俨然一副顶级名媛的派头。这些开销,自然都记在了公司的账上,或者由宋临初的个人账户支付。
财经八卦杂志开始用“红颜祸水”、“败家女王”这样的字眼隐晦地评价柳卿雪,提醒投资者关注宋氏集团激进的扩张策略和高企的负债率。但宋临初似乎完全被柳卿雪洗脑了,认为这些都是“必要的投资”和“格局的体现”,对外界的警告置若罔闻。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像看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戏剧。柳卿雪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宋临初的财富、信誉和人心。这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
然而,欲望的膨胀总是伴随着风险的加剧。柳卿雪为了快速做出成绩,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者说,为了更快地转移资金),在艺术馆项目上更加急功近利。她绕过正常的招标流程,将几个核心工程分包给了几家背景可疑、资质不足的公司,合同价格却高得离谱。
同时,她开始频繁与一些身份神秘的海外“投资人”接触,洽谈所谓的“战略合作”,引入复杂的金融杠杆工具,试图将这个项目包装成一个巨大的金融产品。
这些动作,显然已经触及了法律和风险的底线。
一直暗中关注着项目的李副总,终于抓住了一些确凿的证据。他设法拿到了那几家分包公司的背景资料,发现它们都与柳卿雪在海外的一个关联公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存在明显的利益输送嫌疑。而且,项目资金的流向也出现了异常,有大笔款项以“预付工程款”的名义汇出后,去向不明。
李副总没有再去直接挑战宋临初,他知道那没用。他选择了一条更隐秘的路:他将收集到的部分证据,匿名提交给了证监会和银保监会等监管机构。
风暴,开始酝酿。
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是程默。虽然他离开了宋氏,但他的人脉和职业敏感度还在。他嗅到了监管层面传来的微妙气息,也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项目的一些异常。
他想到了我。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新的来电。我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心里有种预感。接起来,果然是程默。
“安小姐,是我,程默。”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方便说话吗?”
“你说。”我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宋氏那边,可能要出大事了。”程默开门见山,“艺术馆项目的问题,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李副总好像向上面递了材料。另外,柳卿雪引入的那些海外资金,背景非常复杂,很可能涉及非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安小姐,我知道你不想再卷入这些。但我担心,如果事情真的爆雷,可能会波及很广。宋总他……这次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而且,以柳卿雪的为人,她很可能还会想办法找替罪羊。”
他最后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到了我最痛的神经。替罪羊?上一世,我就是那个替罪羊!
“程律师,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冷静地问。
“我……我不想看到最坏的情况发生。”程默的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焦虑,“也许……也许我们可以做点什么,至少,阻止柳卿雪,避免更大的损失和……悲剧。”
我沉默了片刻。程默的提议很诱人,但风险也极大。
“程律师,谢谢你的信息。但我需要时间考虑。”我没有立刻答应。
“我明白。你慎重考虑。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程默没有强求,挂了电话。
握着发烫的手机,我知道,关键时刻可能要到了。程默的投诚,增加了我的筹码,但也意味着游戏进入了更危险的阶段。
柳卿雪的贪婪已经让危机初现端倪,宋临初的盲目则加速了危机的到来。李副总的举报,像一根导火索,已经点燃。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急着冲上去,而是选好最佳的位置,确保当爆炸发生时,我能安然无恙,并且,能给予我最想报复的人,致命一击。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
“老陈,帮我盯紧柳卿雪最近接触的所有海外账户和人员,特别是大额资金往来。还有,查一下她身边那个叫‘Alex’的海外经纪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细。”
收网前的准备,必须万无一失。
宋临初,你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开始松动了吗?
第8章 风暴前夜
老陈那边的调查很快有了更惊人的发现。那个名叫Alex的海外经纪人,根本不是什么艺术掮客,而是一个国际洗钱团伙的重要成员,专门利用艺术品交易和房地产项目进行非法资金清洗。柳卿雪在国外的奢侈生活,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为这个团伙充当中间人或者“白手套”来维持的。
她回国接近宋临初,恐怕不仅仅是旧情复燃那么简单。宋临初的公司和财富,对她和她背后的势力来说,是一块极其诱人的肥肉。艺术馆项目,就是他们精心设计的一个局,目的就是通过这个看似光鲜的项目,将黑钱洗白,同时掏空宋氏集团。
老陈搞到了一些Alex和柳卿雪之间的加密通讯片段,虽然内容隐晦,但能清晰地看出他们在操纵合同价格、安排虚假交易、转移资金。其中甚至提到了“如果宋不配合,就采取必要措施”这样的字眼。
触目惊心。
我意识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欺诈或者感情背叛了,而是涉及有组织犯罪。宋临初引狼入室,现在很可能自身难保。
程默的警告是对的。一旦这个雷爆了,波及的范围会非常广,造成的破坏将是毁灭性的。宋临初可能会倾家荡产,甚至锒铛入狱。而按照柳卿雪和她背后团伙的行事风格,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找替罪羊。上一次是我,这一次,会是谁?宋临初本人?还是公司里其他无辜的高管?
我的复仇计划,需要调整了。我最初的目的是让宋临初和柳卿雪身败名裂,付出代价。但现在,面对更危险的敌人和更复杂的局面,我必须更谨慎。我不能让自己再次陷入险境,更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复仇很重要,但保全自己、避免更大的社会危害,同样重要。
我约程默再次见面,地点选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私人处所。
这次见面,程默显得更加憔悴和焦虑。他告诉我,他已经察觉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调查他,可能是柳卿雪那边的人,担心他泄露秘密。
“安小姐,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了。”程默语气急切,“监管机构已经启动了非正式调查,银行也开始关注宋氏的贷款风险。纸包不住火了。一旦正式立案,一切都晚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程律师,你想怎么做?或者说,你能提供什么?”
程默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加密U盘:“这是我离职前,利用权限保留的一些内部资料。包括艺术馆项目的全部合同副本、资金流水、以及……柳卿雪安排的一些可疑交易的初步证据。虽然还不完整,但足以引起监管机构的高度重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还有……当年你那个案子的部分内部沟通记录。虽然无法直接证明你是被陷害的,但可以显示宋临初和柳卿雪在事发后的态度和操作,对你将来……或许有用。”
我接过U盘,感觉沉甸甸的。这里面装的,是能摧毁宋临初商业帝国的炸弹,也可能是我为自己翻案的希望。
“程律师,你把这些给我,等于彻底背叛了宋临初。你想得到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我不相信他只是出于正义感或愧疚。
程默苦笑了一下:“说实话,我很矛盾。宋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但他后来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对柳卿雪的纵容,已经让公司走上了绝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垮掉,看着那么多员工受害。更重要的是,”他压低了声音,“我担心柳卿雪和她背后的人,为了自保,会对我灭口。我把这些交给你,是希望……如果可能,在扳倒柳卿雪的同时,能尽量保全公司的核心资产,减少损失。另外,也算给我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的理由很现实,也符合逻辑。恐惧和自保,往往是比正义更强大的动力。
我思考了片刻,说:“这些东西很重要。但我们现在不能轻易交给监管机构。打草惊蛇,柳卿雪和她背后的人可能会狗急跳墙,销毁证据,甚至潜逃。我们需要一个更稳妥的计划,确保能一击必中,并且……能把你摘干净。”
程默有些意外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考虑他的安全。“你的意思是?”
“等。”我冷静地说,“等柳卿雪自己把最后一步走完。等她将最大笔的非法资金注入项目,完成最关键的交易。那时候,证据链才是最完整的。而且,我们需要想办法,让宋临初自己先发现端倪。”
“让宋总自己发现?”程默疑惑。
“对。”我点点头,“只有让他亲眼看到柳卿雪的真面目,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这种打击才是毁灭性的。来自最信任的人的背叛,远比外部的攻击更痛。”
程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们达成了暂时的同盟。接下来,程默利用他残存的人脉,继续密切关注公司和柳卿雪的动向,特别是资金流向。而我,则负责通过老陈,深挖Alex和那个洗钱团伙的底细,寻找关键证据。
风暴来临前的夜晚,总是格外寂静,但也格外压抑。
我知道,最后的摊牌,快要到了。
第9章 戏中戏,局中局
机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柳卿雪和她背后的团伙,似乎也察觉到了风声收紧,决定加快步伐,进行最后,也是最大的一笔资金操作。他们计划通过一个复杂的海外空壳公司结构,向艺术馆项目注入一笔高达数亿美元的“投资”,实际上就是将巨额黑钱一次性洗白。
这笔交易需要宋临初的最终授权,因为涉及金额过于巨大,需要动用公司的核心资产和信用担保。
柳卿雪开始对宋临初展开最后的“攻势”。她变得更加温柔体贴,不断给宋临初描绘项目成功后的美好蓝图,强调这笔“战略投资”将如何让宋氏集团一跃成为国际级的文化巨头。同时,她也用各种方式暗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公司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宋临初虽然被爱情和野心冲昏了头脑,但毕竟是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如此巨额且仓促的交易,还是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警觉。他犹豫了,要求柳卿雪提供更详细的资方背景和风险评估报告。
柳卿雪一方面敷衍拖延,另一方面,开始施展更极端的手段。我通过老陈的监控,发现柳卿雪和Alex频繁联系,似乎在策划什么。老陈甚至监听到他们提到了“如果宋不签字,就采用B计划”之类的暗语。
B计划是什么?我立刻警惕起来。联想到他们之前通讯中提到的“必要措施”,我怀疑他们可能要对宋临初不利,比如制造把柄进行胁迫,甚至更糟。
我必须阻止更坏的情况发生,同时,这也是让宋临初认清真相的最佳时机。
我决定主动出击,演一出戏。
我让程默想办法,以匿名的方式,将一部分关于那家空壳公司背景可疑、与已知洗钱活动有关联的初步证据,巧妙地泄露给宋临初最信任的、且对柳卿雪一直有保留意见的私人助理。这份证据不能太确凿,以免打草惊蛇,但要足够引起宋临初的严重怀疑。
同时,我让老陈故意放松对柳卿雪一部分通讯的监控,让她有机会和Alex联系,但又能让我们掌握他们“B计划”的具体内容。
果然,宋临初的私人助理拿到资料后,立刻汇报给了宋临初。宋临初起初不信,认为是有人恶意中伤柳卿雪。但他内心的疑虑已经被种下。
就在这时,老陈那边传来了关键信息:柳卿雪和Alex的“B计划”,是伪造一段宋临初涉嫌内幕交易的录音,用来胁迫他签字。他们打算在第二天晚上,宋临初参加一个私人酒会后,在他回程的车上动手脚。
时机到了。
在柳卿雪和Alex计划行动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我让程默以紧急公事为名,在那个私人酒会结束后,将宋临初约到另一个地方谈事,打乱柳卿雪原定的计划。
第二,我匿名向警方报案,提供了柳卿雪和Alex计划作案的时间、地点和大致手段的线索,但隐瞒了他们的身份,只说疑似有商业绑架阴谋。
当晚,酒会结束。宋临初被程默成功支开。而柳卿雪安排的人,在准备对宋临初的车辆做手脚时,被及时赶到的警方当场抓获。
这场未遂的阴谋,成了压垮宋临初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他从程默和警方那里得知,自己差点被“最心爱的女人”设计陷害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震惊、愤怒、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织在他脸上。
他疯了一样冲回他和柳卿雪的爱巢,想要问个明白。而此刻的柳卿雪,因为计划失败和同伙被抓,正惊慌失措地联系Alex,商量对策。宋临初撞见的,正是柳卿雪用加密电话气急败坏地对着那头喊:“……失败了!宋临初没上当!现在怎么办?警察会不会查到我?你们必须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四目相对。
柳卿雪脸上的慌乱、狠厉,和她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宋临初所有的幻想。
“卿雪……你……你刚才在说什么?”宋临初的声音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柳卿雪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辩解,但看到宋临初那绝望而愤怒的眼神,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一场激烈的、充满欺骗与背叛的争吵爆发了。在宋临初的逼问下,柳卿雪心理防线崩溃,口不择言地说出了部分真相:她接近他的目的,艺术馆项目的骗局,甚至……隐约提到了当年让我顶罪的事情。
宋临初如同被雷击中,呆立当场。他不仅发现自己被深爱的女人欺骗、利用,更可怕的是,他意识到,自己曾经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残忍地抛弃、甚至间接害死了另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我。
这种双重的背叛和悔恨,瞬间将他击垮了。
而这一切,都被我通过事先让老陈安装在柳卿雪住处(以防万一)的隐蔽监听设备,清晰地听到了。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争吵、哭泣、以及宋临初崩溃的咆哮,我的内心异常平静。
没有快意,也没有悲伤。
就像看一场结局早已注定的戏,终于落下了帷幕。
宋临初,这把足以刺穿你心脏的刀,终于由你最爱的人,亲手递到了你面前。
感觉如何?
第10章 收网与新生
柳卿雪和宋临初的激烈对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宋临初在极度的愤怒和绝望中,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包庇柳卿雪。或许是因为背叛太深,或许是为了自保,他主动向警方和监管机构举报了柳卿雪涉嫌经济犯罪、以及策划绑架未遂的行为。同时,他提交了公司内部掌握的关于艺术馆项目问题的初步证据。
警方和监管机构迅速介入。有了宋临初这个“内部人”的举报和配合,调查进展神速。柳卿雪和她带来的“精英团队”核心成员很快被控制,那个海外经纪人Alex也在试图离境时被拦截。
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个庞大的利用艺术品交易洗钱的网络浮出水面。柳卿雪是其中的关键一环,而宋临初的公司,则成了他们选中的目标和工具。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新闻媒体炸开了锅。曾经被吹捧为“商界神仙眷侣”的宋临初和柳卿雪,瞬间跌落神坛。 《宋氏集团深陷洗钱丑闻》《白月光竟是蛇蝎美人》《百亿商业帝国崩塌之谜》…… 各种细节被扒出,轰动全国。
宋临初虽然举报有功,但他作为公司法人和管理者,监管不力、盲目决策,导致公司蒙受巨大损失,也难辞其咎。公司股价暴跌,债主上门,核心资产被冻结,庞大的商业帝国摇摇欲坠。他本人也面临着监管机构的严厉处罚和可能的民事诉讼,身败名裂,财富大幅缩水。
柳卿雪则面临着多项严重刑事指控,后半生很可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这场大戏,终于以我期望的方式落幕了。
我没有露面,一直隐藏在幕后。程默在提供了关键证据后,也选择了低调,他的律师事务所业务反而因为这次事件展现出的“正义感”而有所起色,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在案件审理期间,我通过程默,将那份涉及我当年顶罪案的部分内部记录,提交给了司法机关,作为申请重审的线索。虽然因为时过境迁,完全翻案难度很大,但至少让外界知道了部分真相,在一定程度上洗刷了我的污名。
我不再是那个畏罪自杀的“商业间谍”,而是一个被利用、被牺牲的悲剧人物。一些媒体开始回顾我的经历,带着同情和惋惜。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所有人的同情,我只需要一个清白的身后名,告慰上一世那个悲惨死去的自己。
尘埃落定后,我卖掉了宋临初给的那套公寓,加上之前剩下的钱,换了一座新的城市,彻底离开了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我用自己的名字,注册了一家小型的投资咨询工作室。凭借重生后学习的知识和前世积累的经验,我做得还不错,足以让我过上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我没有再刻意去打探宋临初的最终结局。听说他变卖了大部分资产偿还债务,公司破产重组,他本人也销声匿迹了。是彻底沉沦,还是隐姓埋名苟活,都与我无关了。
恨意,曾经支撑我走过最黑暗的重生初期。但当复仇完成,看着仇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后,那股强烈的恨意,也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和平静。
人生不是只有仇恨。重活一世,我更应该为自己而活。
偶尔,我会想起过去,想起对宋临初痴狂的爱,想起监狱里的冰冷和绝望,想起重生后的步步为营……一切都像一场漫长而惊心的梦。
现在,梦醒了。
我站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晚风拂面,带着自由的味道。
这一世,我不再是谁的替身,不再为谁而活。
我只是安茗。
一个死过一次,又重新活过来的安茗。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这一次,我会走得稳稳的,只为自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