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怂恿他偷走我10万首付, 我转身离婚成副总, 他沦为阶下囚

发布时间:2025-08-27 18:03  浏览量:1

苏清梧下班回家时,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厨房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剩菜加热后的油腻味道。

她脱下高跟鞋,脚踩在地板上,一天积攒下来的疲惫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回来了?”婆婆张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一丝不冷不热的审视。

“嗯,妈。”苏清梧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陆知夏从沙发上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还穿着那身灰色的保安制服,显然是刚下早班回来补了一觉。“老婆,你回来啦。饿不饿?妈给我们热了中午的剩菜。”

苏清梧看着他,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被他身上那股没睡醒的慵懒和挥之不去的汗味冲得一干二净。结婚三年,她从一个对爱情充满幻想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只想安安静静吃口热饭的女人。

可惜,连这个愿望都常常落空。

“我不饿,在公司吃过了。”她淡淡地说,绕过沙发,想回房间换身衣服。

“哎,清梧。”张兰端着两盘菜从厨房走出来,一盘是炒得发黑的青菜,一盘是孤零零几块泛着油光的红烧肉。“公司吃的是公司的,家里的饭总要动两筷子吧?不然知夏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看他,为了这个家,白天开车,晚上当保安,多辛苦。”

苏清梧的脚步顿住了。又是这套说辞。

陆知夏的工作是张兰托亲戚找的,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当保安,因为会开车,偶尔也给小区里一个业主当兼职司机,接送孩子上下学。两份工作加起来,一个月收入堪堪五千,在这个一线城市里,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

而苏清梧,在一家外企做项目助理,每天踩着高跟鞋,在写字楼里和各种人精斗智斗勇,月薪是陆知夏的三倍。

可是在这个家里,最辛苦的人,永远是陆知夏。

【是啊,真辛苦。辛苦到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房租,甚至他自己的烟钱,都要从我工资卡里划。】

苏清梧心里冷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妈,我今天项目赶得急,太累了,真吃不下。”

张兰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筷子“啪”地一声放在桌上:“怎么?嫌我做的饭不好吃?苏清梧,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在外面挣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女人,终究是要回归家庭的。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以后还指望我们知夏给你养老送终?”

陆知夏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拉着苏清梧的胳膊,声音软糯得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老婆,妈也是关心你。你就坐下吃两口吧,啊?别让妈生气了。”

他的手温热,带着汗湿的黏腻。苏清梧只觉得一阵反胃。她甩开他的手,力道不大,却让陆知夏愣了一下。

“我累了,需要休息。”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说完,她不再看母子俩的脸色,径直走进了卧室,反手关上了门。

砰!

门外传来张兰气急败坏的叫骂:“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知夏,你看看你娶的好老婆!这是给我甩脸子看呢!”

“妈,您消消气,清梧她就是工作太累了……”陆知夏还在徒劳地解释。

苏清梧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她缓缓滑坐在地,将脸埋在膝盖里。

结婚前,陆知夏不是这样的。他温柔、体贴,会记得她的生理期,会冒着大雨给她买想吃的宵夜。苏清梧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可婚后,当他的母亲张兰以“照顾儿子”为由搬进来后,一切都变了。陆知夏的温柔变成了懦弱,体贴变成了“我妈说”。

他的世界里,只有一句话是圣旨:**“我妈不容易,你多担待点。”**

苏清梧担待了三年。担待了张兰对她工作的指手画脚,担待了张兰把她的高价护肤品拿去擦脚,担待了张兰用她的工资去补贴乡下的亲戚。

她以为自己的忍让能换来家庭的和睦,能换来丈夫的体谅。

可她换来的,是陆知夏越来越理所当然的索取,和张兰越来越变本加厉的轻视。

【这个家,像个牢笼。而我,是自愿走进去的囚犯。】

她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声音彻底平息,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热水冲刷着身体,也仿佛冲刷着心里的委屈。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疲惫却依然清丽的脸,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苏清梧破天荒地起晚了。她走出卧室时,张兰和陆知夏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桌上是白粥、咸菜和两个白煮蛋。

看到她出来,张兰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用勺子敲了敲陆知夏面前的碗:“儿子,快吃,吃了好去上班。别学某些人,越来越娇气,班不上,饭不做。”

苏清梧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盒牛奶和两片全麦面包。

陆知夏抬头看她,嘴里还嚼着咸菜,含糊不清地说:“老婆,锅里还有粥,热的。”

“我赶时间,吃这个方便。”苏清梧淡淡回应,将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

张兰冷哼一声:“哟,我们家的粥还配不上你的金口玉牙了?非要吃那外国人的玩意儿。我早就跟你说了知夏,娶老婆不能娶这种心比天高的,人家心里根本就瞧不上我们这种普通人家。”

“妈!”陆知夏皱了皱眉,“您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张兰的嗓门瞬间拔高,“她一个月挣的钱是多,可那钱花到这个家里了吗?我上次让你问她要钱给你表弟凑首付,她给了吗?一分钱都没掏!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苏清梧心里。半个月前,张兰的侄子,也就是陆知夏的表弟,要在老家县城买房,首付还差十万。张兰张口就让苏清梧把存款拿出来。

那笔钱,是苏清梧辛辛苦苦攒了两年,准备用作他们自己小家的首付的。她拒绝了。

为此,张兰闹了半个月,陆知夏也跟着劝了半个月。

“老婆,我妈也是没办法,亲戚都开口了。”

“那是我表弟,也是你弟弟啊。”

“我们就先帮他一把,以后我们买房再想办法。”

苏清梧当时只回了一句:“陆知夏,那是我的钱。是我熬夜加班,用健康换来的钱。”

从那天起,家里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了。苏清梧拿出温热的牛奶,面无表情地对张兰说:“妈,我的钱怎么花,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义务去为一个几乎没见过几面的‘弟弟’的人生买单。”

“你——”张兰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她,“你这是什么话!你嫁给了知夏,你的人、你的钱,就都是我们陆家的!我让你拿钱是看得起你!”

**“我们是结了婚,不是我卖给了你们家。”**

苏清梧的声音清冷而决绝,像一把冰锥,刺破了这个家虚伪的和平。

陆知夏彻底慌了,他站起来,一手拉着他妈,一手想去拉苏清梧:“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清梧,你快跟妈道个歉。妈,清梧她不是那个意思。”

苏清梧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喝了一口牛奶,淡淡地说:“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客户,可能会晚点回来。晚饭不用等我了。”

说完,她拿起面包和包,换上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门在身后关上,也隔绝了张兰歇斯底里的咒骂和陆知夏焦急的呼喊。

走在清晨的阳光下,苏清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是清新的,带着初夏草木的味道。她忽然觉得,原来离开那个压抑的环境,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美好。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狂地滋长。

【也许,我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公司的会议室里,总监琳达正在宣布一个新的项目任命。

“……这个项目对我们部门下半年的业绩至关重要,合作方是业内有名的‘硬骨头’。所以我决定,由项目组长苏清梧来全权负责。”

话音刚落,同事们纷纷向苏清梧投来羡慕又夹杂着嫉妒的目光。这个项目要是拿下来,升职加薪是板上钉钉的事。

苏清梧站起来,脸上带着职业而自信的微笑:“谢谢总监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

散会后,琳达把她叫到办公室。

“清梧,这个项目是个机会,也是个挑战。”琳达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我知道你家里最近……好像有些事情。能扛得住吗?”

苏清梧心里一暖。琳达是她的伯乐,也是少数知道她婚姻状况的人。

“放心吧总监,工作和生活我分得清。”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了。”

琳达了然地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需要帮忙随时开口。记住,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和尊严。”

“我明白。”

一整天,苏清梧都投入在紧张的工作中。她研究客户资料,制定项目方案,和团队成员开会讨论,忙得脚不沾地。这种被事业填满的感觉,让她暂时忘记了家里的烦恼,也让她找回了久违的价值感。

直到晚上九点,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大楼。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陆知夏。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

“老婆,你还在生气吗?”

“妈年纪大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留了饭。”

“清梧,你回个话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苏清-梧一条条划过,心中毫无波澜。这些看似关心的言语,核心只有一个:让她回去,继续扮演那个任劳任怨的好妻子、好儿媳。

她没有回复,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闺蜜季苒家的地址。

门一开,季苒看到她憔悴的脸色,二话不说把她拉了进来。“又跟你那奇葩婆婆和巨婴老公吵架了?”

苏清梧换了鞋,瘫倒在季苒家的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苒苒,我可能……要离婚了。”

季苒愣了一下,随即给她倒了杯温水,坐在她身边:“想好了?”

“嗯。”苏清梧接过水杯,指尖的温暖让她稍微有了一丝慰藉,“今天早上,她又因为她侄子买房子的事骂我,说我的钱都是他们陆家的。陆知夏就在旁边,像个鹌鹑一样,就知道和稀泥。”

“我早就跟你说了,陆知夏就是个被他妈用脐带拴着的木偶,他妈一扯线,他就动一下。”季苒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图他什么?图他会说‘我妈不容易’?”

苏清梧苦笑:“当初图他对我好。”

“那是你好拿捏!”季苒一针见血,“你工作能力强,性格又隐忍,简直是他们这种家庭最完美的扶贫对象。他们不是娶媳妇,是给你家祖坟上请了个免费保姆加提款机!”

闺蜜的话虽然难听,却字字戳心。

苏清梧沉默了。是啊,她一直在自我欺骗,以为自己的付出能换来尊重和爱。

“苒苒,我没地方去了。今晚能在你这儿借住吗?”

“说什么傻话!想住多久住多久!”季苒搂住她的肩膀,“离!必须离!离开那个狼窝,你才能重生!”

在闺蜜的鼓励下,苏清梧心中那点因为要结束一段婚姻而产生的彷徨和不安,渐渐被一种解脱的渴望所取代。

她拿出手机,给陆知夏回了条信息。

“今晚我住朋友家,不回去了。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消息发出去,陆知夏的电话立刻就追了过来。苏清梧看了一眼,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扔到一边。

【就这样吧。先从物理上隔离开来。】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觉得,没有陆知夏和张兰声音的夜晚,是如此的宁静。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清梧都住在季苒家。

她每天早出晚归,全身心投入到新项目中。白天,她是雷厉风行的项目组长苏清梧;晚上,她回到季苒的小窝,两人一起敷着面膜追剧,聊八卦,吃垃圾食品,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陆知夏的电话和信息轰炸从未停止,从一开始的焦急询问,到后来的指责,再到最后的哀求。

“老婆,你到底在哪里?你是不是不要我,不要这个家了?”

“苏清梧,你太过分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非要离家出走吗?我妈都快被你气病了!”

“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苏清梧一概不回。她需要时间,也需要距离,来彻底想清楚这段关系。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一个星期后的周五到来了。

那天,苏清梧因为项目的一个关键节点,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季苒正好出差,她只好打车回了那个久违的“家”。

她想,或许可以趁陆知夏和张兰都睡了,回去拿一些换洗衣物和重要文件。

她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她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向卧室。

就在她准备开门时,张兰房间里传来了压抑的说话声。

“……妈,都一个星期了,她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陆知夏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慌什么!我还能不了解她?”张兰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闹脾气呢。晾她几天,等她在外面吃够了苦头,自然就乖乖回来了。女人嘛,还能翻出天去?”

“可是……”

“别可是了!”张兰打断他,“我今天问你表弟了,他说房产商催得紧,那十万块钱下周必须到位。你明天就想办法,把苏清梧那张存着首付款的银行卡找到。密码是她的生日,我早就试出来了。”

陆知夏的声音有些犹豫:“妈,这样……不好吧?这是她辛辛苦苦攒的钱……”

“有什么不好的!她是你老婆,她的钱就是你的钱!”张兰理直气壮,“我们这是借,又不是不还!等你表弟以后出息了,还能亏待了我们?你听我的,先把钱转过去,把眼前的事解决了。等她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怎么样?大不了你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她不就完了!”

“可是万一她发现……”

“你笨啊!你就说卡丢了,正在补办。拖着她,等时间久了她就忘了!你是我儿子,你得向着我,向着咱们自己家!别总被一个外人牵着鼻子走!”

门外的苏清梧,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原来,她所有的忍让和付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好哄”;她珍视的未来,在他们眼里,是可以随意挪用的资产。

连她最后的底线,他们也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践踏。

【外人……原来,我始终是个外人。】

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带着彻骨的寒意。她没有去开卧室的门,而是悄无声息地转身,退出了这个房子。

她没有再回季苒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洗了个热水澡,她坐在窗边,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远处的霓虹闪烁,却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银行APP。那张存着首付款的银行卡,余额显示为:**1.25元**。

转账记录赫然在目,十分钟前,一笔十万元的转账,转入了一个陌生的账户。

**是陆知夏。他终究还是做了。**

苏清梧看着那个数字,没有哭,反而笑了。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老婆!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你在哪儿?我好想你……”陆知夏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苏清梧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陆知夏,我的银行卡,是不是你拿了?”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几秒钟后,陆知夏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老、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我妈她逼我的……我真的没办法……”

又是这句话。永远是这句话。

“我不想听解释。”苏清梧说,“钱呢?”

“我……我转给我表弟了……老婆你别生气,我发誓,这钱我以后一定还你!我加倍还你!”

“还?”苏清梧轻笑一声,“你用什么还?用你那五千块的工资,还是用你那廉价的誓言?”

“我……”陆知夏语塞。

“陆知夏。”苏清梧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清晰而坚定地说出那句话。

**“我们离婚吧。”**

“不!我不离!”陆知夏的声音瞬间变得恐慌,“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马上去把钱要回来!你别跟我离婚,求求你!”

“晚了。”苏清梧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带上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如果你不来,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

“清梧!苏清梧!你别这样对我……”

苏清梧没有再听他歇斯底里的哀求,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终于放声大哭。

哭她错付的青春,哭她死去的爱情,也哭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付出就能得到回报的自己。

这一夜,是她婚姻的葬礼。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苏清梧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化了精致的淡妆,长发束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整个人看起来冷静又专业,仿佛不是来离婚,而是来谈一笔生意。

九点整,陆知夏和张兰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陆知夏眼窝深陷,满脸憔悴,看到苏清梧,立刻快步跑了过来。张兰则跟在后面,一脸不情不愿,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

“老婆……”陆知夏的声音沙哑,伸手就想去抓苏清梧的胳膊。

苏清梧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眼神冷漠地看着他:“户口本,身份证,都带了吗?”

“清梧,我们能不能不离?”陆知夏几乎是在乞求,“钱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跪下道歉行不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苏清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从你妈搬进我们家的第一天起,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在你妈让我辞职在家生孩子,你默不作声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在你妈把我妈送的玉镯‘不小心’打碎,你让我别计较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在你妈一次次跟我要钱补贴你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只会说‘我妈不容易’的时候,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

她每说一句,陆知夏的脸色就白一分。

“而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你伙同你妈,偷我的银行卡,转走我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苏清梧的音量陡然提高,目光如刀子一般剜着他,“陆知夏,你已经把我的底线踩得粉碎,现在还想要机会?”

张兰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插着腰冲了上来:“苏清梧你嚷嚷什么!什么叫偷?那是我们家的钱!我儿子用一下怎么了?为了这点小事就要离婚,你这种女人心也太狠了!”

“你们家?”苏清梧转向她,眼神里的嘲讽不加掩饰,“张阿姨,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母子俩住的房子,房租是我付的。你们吃的米,喝的水,是我买的。就连陆知夏身上这件还算体面的外套,也是我去年给他买的。你现在跟我说,那是你们家的钱?”

张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苏清梧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陆知夏面前,“这是我昨天连夜整理出来的。结婚三年,我的工资卡一共支出四十八万七千二百元。其中,房租、水电、物业、生活开销共计二十一万六千元。另外二十七万一千二百元,全部用在了你们母子身上。包括但不限于陆知夏的个人开销,以及你以各种名义从我这里‘借’走,用于补贴你娘家的钱。”

她顿了顿,看着面如死灰的陆知夏,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被你转走的十万块,我不打算要回来了。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买断这三年的孽缘。但剩下的十七万,我希望你们能在一个月内还给我。否则,我们就法庭见。”**

“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张兰尖叫起来,“哪有离婚还让男方还钱的!你这个黑心烂肚肠的女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清梧冷冷地说,“进去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她说完,不再理会撒泼的张兰和失魂落魄的陆知夏,率先走进了民政局。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当工作人员问他们是否考虑清楚时,苏清梧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而陆知夏,在苏清梧冰冷的注视下,最终也颤抖着嘴唇,说出了那个“是”。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苏清梧感觉压在心头三年的大山,终于被移开了。

她走出民政局,外面的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陆知夏追了出来,拉住她的手腕,眼睛通红:“清梧,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苏清梧平静地抽回自己的手:“从你选择听你妈的话,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她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如今只觉得陌生又可悲。

“陆知夏,你永远学不会长大。祝你和你妈,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地走向马路对面。一辆出租车刚好停下,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陆知夏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张兰正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再见了,我的过去。】

苏清梧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告别的泪,是新生的泪。

离婚后的生活,比苏清梧想象中要平静,也更充实。

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的公寓,虽然小,但阳光充足,干净整洁。她亲自挑选了喜欢的家具和装饰品,把这个小小的空间布置得温馨又充满了个性。

她终于可以睡到自然醒,不用再忍受张兰一大早的指桑骂槐;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点外卖,吃自己想吃的任何东西,不用再面对那盘炒得发黑的青菜;她可以把工资花在自己身上,买漂亮的衣服,做昂贵的护肤,不用再被人数落“败家”。

更重要的是,她的事业迎来了爆发期。

没有了家庭的拖累,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加班,可以随时随地出差。她带领团队,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和沟通技巧,成功啃下了那块“硬骨头”项目。

庆功宴上,总监琳达当众宣布:

**“鉴于苏清梧在‘星辉’项目中的卓越表现,经公司管理层决定,即日起,晋升苏清梧为项目部副总监!”**

掌声雷动。

苏清梧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同事们一张张真诚祝福的脸,眼眶有些湿润。

她做到了。离开那个泥潭,她不仅没有沉沦,反而飞得更高。

她的人生,终于由她自己掌控。

而另一边,陆知夏的生活则陷入了一片混乱。

没有了苏清梧的工资支撑,那个月房租到期的第一天,他们就被房东赶了出来。张兰不得不拉下老脸,去求当初那个亲戚,在郊区租了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生活品质的断崖式下跌,让张兰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她每天都在咒骂苏清梧的“无情无义”,同时又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陆知夏身上。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让你娶了那么个丧门星!”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窝囊样!离了女人你就活不了了?”

“都是你没用!连个老婆都看不住!”

陆知夏在母亲的终日辱骂和对苏清梧的思念中,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他白天在小区当保安,晚上去开网约车,拼了命地想赚钱。

可他越是努力,就越是清晰地认识到,没有苏清梧,他连在这个城市体面地活下去都做不到。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苏清梧。想念她做的干净可口的饭菜,想念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想念她穿着职业装自信满满的样子,甚至想念她偶尔对自己无奈的叹息。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是一个提款机,一个保姆,而是那个世界上最爱他、最包容他的女人。

他开始尝试挽回。

他跑到苏清梧的公司楼下等她。

第一次,苏清梧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第二次,他鼓起勇气上前拦住她:“清梧,我们谈谈。”

苏清梧看着他,眼神疏离而冷淡:“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她身边,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语气亲昵:“清梧,这位是?”

那是合作方的项目负责人,一个年轻有为的精英,一直在追求苏清梧。

苏清梧对他笑了笑,那笑容是陆知夏从未见过的明媚和释然:“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们走吧,陈律。”

陆知夏看着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男才女貌,无比登对。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撕裂了。

他不甘心。他开始用更极端的方式。

他去她新租的公寓楼下堵她,去她常去的咖啡馆等她,甚至通过以前的共同朋友打听她的消息。

他的纠缠,终于让苏清梧忍无可忍。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苏清梧撑着伞,在公司门口被陆知夏拦下。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样子狼狈不堪。

“清梧,我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我已经跟我妈吵翻了,我让她回老家了。以后我们俩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努力工作,我会把钱都给你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苏清梧用力想挣脱,却没能成功。

她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也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清冷。

“陆知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副痴情的样子很感人?”

陆知夏愣住了。

“你没有。你只是在怀念那个可以让你心安理得偷懒,可以为你收拾所有烂摊子,可以无限包容你和你妈的苏清梧。”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像在宣判。

“你爱的不是我,是你那个可以轻松驾驭的生活。你失去的不是爱人,是一个功能齐全的工具。”

“现在,这个工具升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为你服务了,你慌了,不习惯了,所以才来找我。这不是爱,是自私。”

**“陆知夏,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你爱的,只是被我爱着的你自己。”**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陆知夏的心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是啊,当苏清梧在家时,他从未觉得她有多重要。他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的隐忍,甚至觉得她就应该那样。

直到失去,他才追悔莫及。可这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失去依赖后的恐慌?

苏清梧用力甩开他的手:“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已经两清了。你那十七万,我也不要了,就当是支付我这三年付出的精神损失费。”

她说完,转身走进雨幕,决绝得没有一丝迟疑。

陆知夏站在原地,任凭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地失去她了。

一年后。

苏清梧作为公司的优秀管理者,被派往欧洲总部进行为期半年的交流学习。

在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她坐在露天咖啡馆里,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身边坐着那位一直追求她的陈律师。他们现在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也是彼此欣赏的知己,关系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端起咖啡,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脸上是恬淡而满足的微笑。

忽然,她的手机弹送出一条国内的社会新闻。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新闻图片里,那个被保安按在地上,戴着手铐,满脸绝望和狼狈的男人,赫然是陆知夏。

新闻内容说,他母亲张兰一年前被查出患了尿毒症,需要长期透析,费用高昂。陆知夏卖了老家的房子,依然是杯水车薪。他身兼数职,白天当保安,晚上开网约车,凌晨还去送外卖,可还是堵不上那个窟窿。走投无路之下,他利用当保安的便利,去偷盗业主家的财物,结果第一次作案就被抓了。

苏清梧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心中没有恨,也没有同情,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平静。

他的人生,终究还是被他那个“不容易”的母亲,彻底拖垮了。而他自己,也为他的懦弱和愚孝,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在看什么?”陈律师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苏清梧熄灭手机屏幕,对他展颜一笑,那笑容里,有历经风雨后的从容,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没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人。”

她抬起头,看向远方湛蓝的天空。

【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人生,早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而那一页,写满了阳光、希望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