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守护者凭什么让日本人低头?他守的,是咱中国人不能弯的骨头

发布时间:2025-09-25 19:15  浏览量:1

前言

1940年代的敦煌,风沙是这里的常客,卷着戈壁的碎石,打在莫高窟的崖壁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就在这鼓点声里,发生过一件让当地人记了一辈子的事:几个日本学者站在莫高窟前,对着一个中国男人深深鞠躬,腰弯得很低,不是礼节性的应付,倒像是带着点说不出的敬畏。

后来有人说“日本人低头了”,其实更准确地说,是这份在绝境中不低头的坚守,让对方放下了傲慢,低下了代表敬畏的头。

这个中国男人,叫常书鸿。

他不是将军,不是官员,只是个留过洋的画家。

可就是他,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守了十七年,熬过断粮、家人走散、洞窟坍塌,把快被人忘在脑后的莫高窟,从废墟里拉了回来。

有人说他守的是壁画,是塑像,可他自己说:“我守的,是咱中国人不能弯的骨头。”

常书鸿一家

一、1935年巴黎:一张照片,砸了“人生赢家”的饭碗

1935年的巴黎,对常书鸿来说,是踩在云端的日子。

三十出头的他,已经是法国艺术圈里小有名气的画家。

油画《裸女》在巴黎春季沙龙展上拿过奖,画廊老板追着他签合约,刚在巴黎近郊买了带花园的小洋房,妻子陈芝秀是学雕塑的才女,女儿常沙娜刚会走路,绕着院子里的玫瑰丛跑,笑声能飘出半条街。

搁旁人眼里,这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中国人在法国混到这份上,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常书鸿自己也觉得,往后的日子,就该是在画室里调色,在沙龙上和朋友聊天,等女儿长大,送她去最好的艺术学校。

可命运的转折,往往比画布上的笔触还突然。

这年秋天,他去巴黎东方博物馆看展,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撞见了一张敦煌壁画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有点模糊,可画里的飞天,飘带像要从纸里飞出来,反弹琵琶的仕女,姿态柔得像水,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刚劲。

常书鸿站在那,挪不开脚。

他学了十几年西方艺术,从古典主义到印象派,自认见过不少好东西,可这张来自中国的壁画照片,像一把锤子,“咚”地砸在他心上——原来咱中国还有这么好的艺术?

他赶紧去看照片下面的说明,一行小字让他浑身发冷:“敦煌莫高窟壁画,现藏英国博物馆。”

再往下翻,更多的照片跳出来:有的是被切割下来的壁画残片,贴在展板上;有的是洞窟里的塑像,脑袋被拧走了,只留个空身子;还有的,是外国学者拿着放大镜,在洞窟里测量的场景,背景里的壁画,被烟熏得黑一块黄一块。

旁边的管理员是个法国人,见他看得入神,凑过来说:“这些都是从中国敦煌来的,那里有上千个洞窟,可惜中国人自己不重视,现在好多文物都在英国、法国的博物馆里。”

常书鸿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不是羞,是疼。

他想起小时候在浙江老家,爷爷给他讲过“丝绸之路”的故事,说当年骆驼队从长安出发,带着丝绸瓷器,走到敦煌,会在那里歇脚,给佛窟里添点彩绘。

可他从没想过,那些故事里的佛窟,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那天晚上,他在画室里坐了一整夜。

画布上的油彩干了,他没管;妻子送来的面包凉了,他没吃。

他脑子里反复转着那个管理员的话:“中国人自己不重视。”

第二天一早,他把妻子叫到跟前,说:“我要回国,去敦煌。”

陈芝秀以为他疯了:“你疯了?这里的日子不过了?敦煌是什么地方?那是戈壁滩,连水都喝不上!”

常书鸿没反驳,只是把那张壁画照片推到她面前:“那是咱们中国的东西,现在被人抢,被人糟践,没人管。我是学艺术的,我不去,谁去?”

他真就这么干了。

卖掉画室,退了洋房,把能换钱的东西都换了钱,带着妻子和女儿,登上了回国的船。

船开的时候,朋友来送他,摇着头说:“书鸿,你这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啊。”

常书鸿望着大海,没说话。

他不知道敦煌等着他的是什么,只知道有件事,他必须去做。

二、1941年敦煌:他把破庙当家,却挡得住豺狼

从巴黎到敦煌,常书鸿走了整整半年。

坐火车到西安,再换汽车到兰州,最后只能骑骆驼——没有公路,只有漫天的黄沙,骆驼走一步,陷进沙子里半步,女儿常沙娜坐在骆驼背上,哭着说“爸爸,我要回家”,常书鸿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指着远处的沙丘说:“快了,到了那里,有好多好看的画。”

等真站在莫高窟前,他才知道,自己想象中的“艺术圣地”,其实是个没人管的“破院子”。

一千多个洞窟,大部分连门都没有,风沙直接灌进去,壁画被吹得起皮,有的地方整块往下掉;

当地的村民不知道这是文物,缺柴烧了,就到洞窟里拆木头,甚至有人用壁画当柴火灶的挡墙,烟熏火燎,把好好的壁画熏成了黑炭;

更可气的是,之前斯坦因、伯希和这些外国人来“考察”,用低价骗走了不少经书,还把一些壁画切割下来,打包运走,留下的洞窟,像被人剜了肉的伤口。

常书鸿找了个破庙当住处,庙里的墙都塌了一半,晚上睡觉,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陈芝秀抱着女儿,坐在破庙里哭:“你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是要我们死在这里吗?”

常书鸿没哭,他只是第二天一早,就拿着一把扫帚,进了洞窟。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画画,是打扫——把洞窟里的沙子扫出来,把被熏黑的壁画用软布轻轻擦干净,把塌下来的土石堆到一边。

没有经费,他就把自己卖画剩下的钱拿出来,买扫帚、买宣纸、买颜料;

没有帮手,他就去附近的村子里招人,给人家管饭,教人家怎么用软布擦壁画,怎么小心地搬运残片。

后来,国民政府成立了“敦煌艺术研究所”,他当了首任所长,可经费少得可怜,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他带着学生开荒种地,在沙地里种麦子、种蔬菜,沙子里掺着石子,麦子长得稀稀拉拉,收的粮食不够吃,就掺着野菜煮。

有一次,粮食断了三天,他和学生们就靠喝戈壁滩上的咸水度日,有人饿晕了,他就扶着人家,说:“再坚持坚持,等麦子熟了,就有吃的了。”

可比饿肚子更难对付的,是那些想来“占便宜”的人。

1941年的一天,莫高窟的风沙比往常更烈。

几个穿着西装的日本人,带着翻译,找上门来。

为首的那个,叫松冈茂,是日本美术学者(东京某研究机构研究员),之前听说过常书鸿在敦煌修复壁画,这次来,说是“学术考察”。

常书鸿把他们迎进破庙,松冈茂坐下来,没说几句,就直奔主题:“常先生,我们知道你们经费困难,我们可以提供资助,只要你们能给我们几幅‘不重要’的壁画残片,或者让我们带几尊小型塑像回去研究。”

常书鸿的脸一下子沉了。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不重要”,都是祖先留下的宝贝。

他没直接反驳,只是给松冈茂倒了杯咸水:“松冈先生,你看这莫高窟的壁画,每一笔,都是千年前的中国人画的,是我们的根。就像你们日本的富士山,是你们的根,要是有人想把富士山的石头挖走,你们愿意吗?”

松冈茂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这是伪政府的批文,他们已经同意我们‘考察’了,常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

常书鸿拿起批文,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粉碎。

纸屑飘在破庙里,被风沙卷了出去。他站起来,指着门口:“松冈先生,请你们出去。莫高窟的东西,一片纸、一块石头,都不能带出去。”

翻译慌了,赶紧劝:“常先生,别冲动,他们是日本人,不好惹的。”

常书鸿瞪了翻译一眼:“这里是中国的土地,轮不到外国人来指手画脚。要惹,我就跟他们惹到底!”

松冈茂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穿着补丁衣服、住在破庙里的中国人,居然这么硬气。

他盯着常书鸿看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

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莫高窟的崖壁,眼神里有点复杂。

后来,有人问常书鸿:“你就不怕他们翻脸?”

常书鸿笑了笑:“我怕什么?我守的是祖宗的东西,就算死在这里,也对得起良心。”

常书鸿

三、最苦的日子:妻子走了,儿子差点埋在洞窟里

常书鸿的硬气,是给外人看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最让他难受的,是家人的离开。

陈芝秀实在受不了敦煌的苦。

1944年,她给常书鸿留了一封信,说“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我要带女儿去重庆,你要是想我们,就来重庆找我们”。

可那时候,常书鸿正在修复一个快要坍塌的洞窟,走不开。

等他把洞窟稳住,赶到重庆时,陈芝秀已经带着女儿走了,说是去了上海,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妻子走了,常书鸿没哭,只是把那封信揣在怀里,揣了好多年。

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她们,把她们带到这种地方,让她们跟着受苦。

可他不能走。

他走了,莫高窟怎么办?

那些还没修复的壁画怎么办?

那些跟着他的学生怎么办?

他只能把心思都放在莫高窟上。

白天,他在洞窟里修复壁画,教学生临摹;

晚上,他在破庙里整理资料,把每一幅壁画的位置、内容、破损程度都记下来,有时候写着写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笔。

更惊险的一次,是儿子常嘉陵差点丢了命。

1947年,常书鸿带着儿子和几个学生,修复一个上层洞窟。

洞窟的顶部已经裂了缝,他们用木头撑着,一点点清理上面的土石。突然,“咔嚓”一声,一根木头断了,顶部的土石哗啦啦往下掉。

常嘉陵当时正在洞窟里递工具,眼看土石就要砸到他身上,常书鸿扑过去,把儿子推到一边,自己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胳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学生们赶紧把他扶出来,找附近的郎中包扎,郎中说:“还好没砸到骨头,要是再偏一点,这条胳膊就废了。”

常嘉陵抱着他的胳膊,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家吧,我不要在这里了。”

常书鸿摸着儿子的头,笑着说:“傻孩子,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你看那些壁画,等我们修好了,以后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看,他们会知道,我们中国有这么好的艺术。”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天晚上,常书鸿躺在床上,胳膊疼得睡不着,他望着窗外的星星,想起了在巴黎的日子,想起了妻子和女儿,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不是铁打的,他也会疼,也会想家人,也会累得想放弃。

可每当第二天早上,他看到阳光照在莫高窟的崖壁上,看到那些被修复的壁画一点点露出原来的颜色,他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有一次,一个学生问他:“先生,您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

常书鸿指着洞窟里的壁画,说:“你看那幅《反弹琵琶》,千年前的画家,把最美的姿态画在这里,就是想让后人知道,我们中国人,曾经有过这么灿烂的文化。要是我们现在不管,等这些壁画都塌了,都没了,后人问起来,我们怎么说?说我们把祖宗的东西弄丢了?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就这么守着。

从青丝,守到白发。

戈壁滩的风沙,把他的脸吹得粗糙,把他的背吹得有点驼,可他的眼睛,还是像刚到敦煌时那样,亮得很——那是对文化的敬畏,对根的坚守。

四、后来的事:他没离开,也没人能拿走敦煌的一分一毫

1949年,新中国成立了。

敦煌艺术研究所改名为敦煌文物研究所(后来的敦煌研究院),常书鸿还是在这里当所长。

政府给了经费,派了人手,莫高窟的保护工作,终于不用再靠他卖画、开荒来维持了。

他更忙了。

不仅要修复壁画,还要组织人整理敦煌遗书,编写《敦煌壁画集》,把敦煌艺术介绍给更多的人。

他常说:“敦煌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全中国的,是全世界的。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守护,还要让更多人知道它的美。”

那些曾经想来“占便宜”的外国人,再也不敢提“拿”文物的事了。

他们来敦煌,都是带着尊重来的,有的是来学习,有的是来参观,临走时,都会对常书鸿说:“您为敦煌做的事,值得所有人敬佩。”

1956年,松冈茂又来到敦煌。

这时候的他,已经退休了,头发都白了。

他见到常书鸿,第一句话就是:“常先生,您还在这里。”

常书鸿笑着说:“我在这里,敦煌就在这里。”

松冈茂跟着他,看了修复好的洞窟。

那些曾经被烟熏黑的壁画,现在干净了,色彩鲜艳;那些曾经塌了一半的洞窟,现在用石头砌好了,安上了木门。

松冈茂站在《反弹琵琶》前,看了很久,说:“当年我以为,你们守不住这里,没想到,你们不仅守住了,还让它变得更好了。”

临走时,松冈茂对着常书鸿,又鞠了一躬,这次,腰弯得更低。

他说:“常先生,您守的不是文物,是中国人的骨气。有您这样的人在,中国的文化,丢不了。”

常书鸿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松冈茂说对了——他守的,从来不是那些冰冷的石头和颜料,而是中国人骨子里的那份骄傲,那份对文化的坚守。

后来,常书鸿的女儿常沙娜回来了。

她长大后,也成了一名艺术家,专门研究敦煌艺术,把敦煌的图案用到了现代设计里。

常沙娜问他:“爸爸,当年你为什么非要守在这里?”

常书鸿指着莫高窟的崖壁,说:“你看,这里的每一个洞窟,都是一个故事,是我们中国人的故事。我守在这里,就是想让这些故事,一直传下去。”

1962年,常书鸿因为身体不好,离开了敦煌,去了兰州。

可他的心,一直留在那里。

他经常给敦煌研究院写信,问壁画的修复情况,问学生们的学习情况。

有时候,他会坐着火车,颠簸十几个小时,回到敦煌,看看那些洞窟,看看那些他守了一辈子的地方。

1994年,常书鸿在兰州去世,享年88岁。

按照他的遗愿,他的一部分骨灰,被送回了敦煌,埋在了莫高窟的崖壁下。

他终于可以永远地守着这里了。

结尾

如今的莫高窟,成了世界文化遗产,每年有几百万游客来这里参观。

人们站在那些精美的壁画前,惊叹于千年前的艺术,却很少有人知道,几十年前,有一个叫常书鸿的画家,在这戈壁滩上,用一生的时间,守护着这些宝贝。

有人说,常书鸿是“敦煌的守护神”。

可他自己从来没这么说过,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该做的事。

莫高窟的风沙,还在吹。

吹过崖壁,吹过洞窟,吹过常书鸿的墓碑。

风沙吹老了岁月,却吹不弯中国人的脊梁。

所谓守护,从来不是喊口号,而是在别人都走的时候,你偏要留下来;

所谓骨气,也不是跟人争凶斗狠,而是就算只剩一口气,也绝不把祖宗的东西给外人。

常书鸿用一生证明:

中国人的根,扎得深;

中国人的骨头,硬得很。

只要还有人愿意为这份根与骨坚守,我们的文化,就永远不会消失。​#​​# ​​​

参考文献

1. 常书鸿. 《九十春秋——常书鸿回忆录》[M]. 甘肃人民出版社, 1992.

2. 常沙娜. 《我的父亲常书鸿与敦煌》[J]. 敦煌研究, 2004(03).

3. 敦煌研究院. 《敦煌莫高窟百年图录》[M].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6.

4. 段文杰. 《敦煌艺术研究五十年》[M]. 甘肃人民出版社, 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