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重器,无名亦荣光:国家的原子弹,比十个诺贝尔奖都重!

发布时间:2025-09-25 18:15  浏览量:1

1964年10月16日,戈壁滩上腾起蘑菇云,冲击波掀翻了观测站的铁皮屋顶,爆心的沙石被高温熔成玻璃状。

人群里有个穿旧军装的中年人,手指掐进掌心,嘴唇抿成一条线,没人知道他叫王京,更没人知道这声巨响,藏着他五年没说出口的名字。

三年前的冬天,莫斯科来的最后一班专列驶离北京,车厢里装着全部核资料,车窗外站着的苏联专家朝送行的人冷笑:“没有我们,你们二十年也造不出原子弹。”

但有个戴眼镜的专家,偷偷塞给中方联络员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五个字:“你们有王就够了。”

此刻在戈壁滩上,这个叫王京的人望着蘑菇云,突然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1956年的杜布纳研究所,他站在黑板前写公式,那时他还不叫王京。

1928年在柏林大学,他攥着草稿纸冲进迈特纳教授办公室,纸上画着中子存在的预言公式,教授扫了一眼说“年轻人别好高骛远”,两年后查德威克凭类似发现拿诺贝尔奖,他把那张草稿纸压进箱底。

上世纪40年代浙江大学的实验室里,他趴在煤油灯下写《关于探测中微子的建议》,铅笔尖戳穿了稿纸——这方案后来被美国物理学家莱因斯拿去做实验,1995年莱因斯捧走诺贝尔奖时,讲台上特意提到“受王淦昌先生1941年论文启发”。

1956年杜布纳研究所的粒子加速器前,他带着团队发现反西格玛负超子,苏联《真理报》整版报道,西方媒体称“下一个诺奖得主已定”,那时他办公室的抽屉里,还锁着1950年回国时周总理送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为人民服务”。

1961年春天,北京来的密电送到杜布纳研究所,牛皮纸信封上只有一行字:“祖国需要你回国”,他把正在写的论文锁进抽屉,对助手说“我去趟邮局”,再回来时,行李箱里只装了两件衬衫和那张三寸照片。

回到北京的那个晚上,组织找他谈话,让他在名单上签字。

名字栏空着,旁边用红笔写着“保密期间使用化名”。

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半支烟的功夫,提笔在纸上写了个“王”字,顿了顿,又添了个“京”。

从那天起,王淦昌这个名字从所有公开资料里消失了,研究所的档案、学术期刊的作者栏、甚至家里的信箱,都换成了“王京”。

他把杜布纳研究所的聘书锁进银行保险柜,把诺贝尔奖提名的推荐信塞进灶膛烧了,临走前,他去学校看了一眼正在上课的儿子,隔着窗户站了十分钟,没敢进去打招呼——怕孩子喊出“爸爸”两个字,把身份暴露了。

火车在荒漠里开了三天三夜,到站时,站台牌子上写着“青海马兰”,接站的干部递给他一个搪瓷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缸底还刻着个模糊的“京”字。

马兰基地的土坯房墙皮一刮就掉渣,冬天没暖气,钢笔水冻得堵笔尖,夏天地表温度能煎熟鸡蛋,他带着团队住地窝子,帆布帐篷漏雨,夜里听着隔壁帐篷的咳嗽声写方案。

苏联人带走了全部数据,他们就从最基础的爆炸力学算,用算盘打冲击波公式,二十几个人轮着算,算完用麻绳捆成数据堆,堆得比人还高。

1962年秋爆轰试验出了偏差,他带着技术员往爆心冲,防护服都没穿,抓起辐射剂量仪就往弹坑跑,指针直接打到最大值,身边的战士拉他,他吼“数据要紧”,那一次,他三天没排尿。

后来每次试验,他都把女儿织的毛衣揣怀里,毛衣磨出了洞,露出的线头沾着戈壁滩的沙砾。

他走的那天早上,妻子张月娥正在给小儿子缝棉袄,他突然说要出远门,只带了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两件换洗衣物和那副从德国带回来的老花镜,只说了句“去执行任务”,连地址都没留,从此家里的信箱再也没出现过他的名字。

张月娥每天照样上班、买菜、接送孩子,只是夜里总把他的枕头放在床头,一放就是十七年。

大儿子王德基从初中问到高中,每次张月娥都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说“在很远的地方工作”,直到1964年10月16日那天,收音机里播报原子弹爆炸成功的新闻,儿子突然说“爸爸是不是去干这个了”,张月娥没说话,只是把收音机音量调大了些。

那十七年里,他只回过三封家书,每封都用部队代号落款,内容永远是“一切安好勿念”,有一次信里夹了片干枯的骆驼刺,张月娥把它夹在《毛主席语录》里,每天翻到那一页都要摸一摸。

1964年10月16日凌晨,戈壁滩的风裹着沙粒打在帐篷帆布上,像有人用指甲刮铁皮,王京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指针,指节泛白——这是最后一次调试,铅封已经焊死在弹体上。

总控室里烟雾缭绕,有人数着秒表,声音发颤:“还有十分钟。”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是张揉皱的纸条,写着“注意辐射”,是昨天技术员塞给他的,字迹歪歪扭扭。

倒计时喊到“零”的时候,他没看表,眼睛盯着地平线,先是一道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比太阳还亮,接着是闷雷似的轰鸣,地动山摇,观测站的木桌子在地上跳,桌上的搪瓷缸子摔下来,水洒了一地。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声“成功了”,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抱着仪器转圈,王京站在原地没动,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吐出的痰里带着血丝——这是老毛病了,去年冬天在爆心取样落下的。

通信兵冲进帐篷,举着电报喊:“北京来电!周总理说‘很好,祝贺你们’!”

他接过电报,指尖在“祝贺”两个字上划了划,突然想起三年前苏联专家走的时候,有人说“你们没这个本事”,现在那声音好像被风吹散了。

远处的蘑菇云还在往上蹿,云顶的烟柱和蓝天连在一起,像根白柱子戳在戈壁上,他蹲下身捡起那片骆驼刺,塞进贴胸的口袋,沙子落进脖子里,他没拍,只是望着那朵蘑菇云慢慢散开,像朵巨大的棉花糖,在蓝天上飘着,飘着。

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上,主席台第二排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胸牌上印着“王淦昌”三个字,台下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那个‘王京’吗?”

他听见了也没回头,手里攥着那份关于惯性约束聚变的建议书,纸角都磨卷了。

这年他七十一岁,重新用回本名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学生跑遍全国高校,说服教育部开设等离子体物理专业,黑板上画的聚变装置草图,和十五年前戈壁滩上画的原子弹图纸,用的是同一种蓝铅笔。

有人替他算过,当年若不回国,1956年发现反西格玛负超子就该拿诺贝尔奖,1995年莱因斯凭中微子实验获奖时,领奖台上还特意提到他1941年的论文——这些话他听见了,只笑笑说:“国家的原子弹,比十个诺贝尔奖都重。”

1986年春天,他和王大珩、杨嘉墀、陈芳允三位老科学家在会议室里关了三天,出来时手里多了份《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后来这文件成了“863计划”的起点。

那天他从科技部出来,在长安街上走了很久,看见橱窗里摆着进口彩电,突然想起1960年苏联专家撤走时,有人说“你们造不出原子弹,更造不出这些”,现在北京的商场里,国产电视机已经占了半壁江山。

晚年他住在中关村的老楼里,客厅墙上挂着张黑白照片,是1964年蘑菇云升起那天,他蹲在戈壁滩上,怀里揣着那片骆驼刺,照片里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个军绿色的背影。

九十岁生日那天,所里的年轻人来祝寿,他翻出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三枚奖章:“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成就奖。

他指着奖章对学生说:“这不是给我个人的,是给所有没留下名字的人。”

窗外的玉兰花正开得热闹,风吹进来,吹动了他桌上的论文稿,稿纸上写着《21世纪核能发展展望》,钢笔字依旧遒劲有力,只是末尾的签名,“王淦昌”三个字的最后一笔,拖得特别长,像一条路,从1961年的戈壁滩,一直通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