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弟媳宣读家规让我滚,我抱高烧女儿走后楼顶直升机来接驾

发布时间:2025-09-21 00:16  浏览量:1

“第一条,凡我张家媳妇,年夜饭必须亲自下厨,不得假手于人。”

弟媳方莉清脆的声音,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满屋的饭菜热气。

我正给女儿月月夹一块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筷子悬在半空,僵住了。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的心上。一桌子菜,从下午两点忙活到现在,我腰都快断了,换来的就是这个?

“第二条,长辈说话,媳妇不得插嘴,要时刻谨记‘是’‘好的’‘您说得对’三句话。”

方莉拿着那张打印出来的A4纸,摇头晃脑地念着,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扫过我。她今天化了全妆,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眼却比窗外的寒风还要刻薄。

我看向我的丈夫张伟,他正埋头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仿佛那碗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的耳根微微泛红,却始终没有抬头,没有说一句话。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流失。

月月有些不安地蹭了蹭我,她发着烧,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困倦和难受。“妈妈,我不想吃饭。”

我柔声哄她:“宝宝乖,再吃一口,吃了药才能好得快。”

“第三条,家里大小开销,媳妇应主动承担,不得向丈夫索要,更不得有私房钱。”

方莉的声音拔高了一些,带着一丝炫耀的得意。她上个月刚嫁给张伟的弟弟张涛,听说娘家陪嫁了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在家里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闷得发慌。结婚五年,我当老师的工资,一多半都用在了这个家里。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婆婆前年住院的手术费,我何曾有过半句怨言?

“第十条,”方莉故意顿了顿,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念道,“张家媳妇若有不从,可自行离开,张家概不挽留。”

话音落下,屋里一片死寂。

婆婆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默许了这场闹剧。

张伟的筷子终于停了,他抬起头,眼神躲闪地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我怀里的月月,额头滚烫。她今天下午开始发烧,吃了退烧药也不见好,我本想吃完饭就带她去医院,可现在……

我慢慢放下筷子,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然后,我站了起来。

“妈,张伟,”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意外,“我带月月去医院。”

说完,我抱起女儿,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走向卧室。身后,是方莉那淬了毒一般的嗤笑。

走进卧室,关上门,将那些令人窒息的声音隔绝在外,我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我迅速地从衣柜里拿出我和月月的厚外套,又从抽屉里翻出钱包和医保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我爸。

“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

我的眼眶一热,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差点涌出来。我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给月月穿好衣服,又用一条厚厚的毯子将她裹紧。

打开卧室门,客厅里的三个人都看着我,表情各异。

“你还真走啊?”方莉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向门口。

“站住!”婆婆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严厉,“大过年的,抱着个病孩子往外跑,你是要咒我们张家吗?把孩子给我放下!”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第一次正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她是我女儿。她病了,我必须带她去看医生。”

“医院那么晦气的地方,大过年的去干什么!喝点姜汤捂一觉不就好了!”婆婆说得理直气壮。

我心底的悲凉,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这就是我嫁了五年,付出了五年的家。在他们眼里,我女儿的健康,甚至比不上一个所谓的“年节彩头”。

我不再争辩,拉开门就要走。

“小兰!”张伟终于追了过来,他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你别这样,妈她不是那个意思。大过年的,别闹了,行吗?”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许多年的男人。他的脸上写满了为难,却没有一丝一毫对我和女儿的心疼。

“闹?”我轻轻地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张伟,在你看来,我只是在闹,是吗?”

我的心,彻底冷了。

我甩开他的手,抱着女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冰冷的楼道。

身后,传来婆婆的怒骂和方莉幸灾乐祸的笑声,而张伟,他没有再追出来。

门“砰”的一声在我身后关上,也关上了我所有的留恋和幻想。

第一章 冰冷的年夜饭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照在我脸上,也照亮了怀中月月烧得通红的小脸。她难受地哼唧着,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像是抓住唯一的依靠。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怎么就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受委屈了呢?

我没有按电梯,而是转身走向了通往楼顶天台的楼梯。这里的楼梯间没有暖气,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就让我冷静了下来。

一步,一步,我走得很稳。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脆又孤单的回响。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却很久没有主动拨打过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兰兰?”电话那头,是父亲沉稳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索的担忧。

“爸,”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出来了。”

“好,我让小王过去了,你直接去顶楼天台,风大,给月月裹严实点。”父亲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没有一句责备,只有最直接的关心和安排。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抱着月月,蹲在冰冷的台阶上,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我哭的不是今晚的羞辱,而是这五年来,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和婚姻,原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沙上城堡。

我曾以为,张伟是爱我的。他家境普通,而我家学渊源,父母都是业内有名的专家。当初我为了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留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当了一名普通的中学老师。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真诚,就能融入这个家庭,就能和他一起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骄傲,学着做饭,学着操持家务,学着在婆婆的挑剔和数落中笑脸相迎。我以为这是为了爱情的付出,是婚姻里的磨合。

可现在我才明白,我的退让,只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在他们眼里,我不是一个平等的家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外人,一个可以牺牲掉自尊来换取他们家庭和睦的工具。

我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地问自己:林兰,这五年的委曲求全,真的值得吗?

答案,在今晚之前,或许还是犹豫的。但现在,却无比清晰。

不值得。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为了月月,也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天台的门是锁着的,但我有钥匙。这栋楼刚建成时,父亲不放心,特意找开发商给我配了一把。他说,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多一条路总是好的。当时我还笑他小题大做,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我一个踉跄。

天台上空无一人,积着薄薄的一层雪。远处,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我把月月裹得更紧了,走到天台中央,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除夕夜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远处绽放,绚烂而短暂,像极了我那段逝去的爱情。

我抱着女儿,静静地站着,等待着。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手脚都冻得有些麻木了。月月在我怀里不安地动了动,嘴里喃喃地喊着“妈妈,冷”。

我的心揪成一团。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阵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夜的宁静。

我抬起头,看到夜幕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来。它的顶端闪烁着红色的航行灯,像一颗从天而降的星星。

那声音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猛烈,吹得我的头发和衣角猎猎作响。

我知道,是他们来了。

第二章 沉默的丈夫

与此同时,16楼的张家。

饭桌上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菜已经凉透了,谁也没有动筷子。

张伟呆呆地坐在原地,目光落在林兰那碗几乎没动的米饭上。米饭上,还放着那块他亲手夹过去的、她最爱吃的红烧肉。可现在,那块肉也和这屋子里的空气一样,冷掉了。

“看什么看!一个留不住老婆的!”婆婆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翅膀硬了,说走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

方莉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妈,您别生气。嫂子可能就是闹闹脾气,一会儿冻够了就自己回来了。她一个女人,大过年的,抱着个病孩子,能去哪儿啊?”

她嘴上说着劝慰的话,脸上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那份所谓的“家规”,是她琢磨了好几天的杰作。她就是看不惯林兰那副清高的样子,凭什么她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要和自己这种普通人家的女儿做妯娌?她就是要杀杀林兰的威风,让她明白,嫁进了张家,是龙也得盘着。

张伟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你闭嘴!”他第一次对弟媳吼出了声,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这都是你弄出来的好事!”

方莉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委屈地撇了撇嘴:“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张家好,给新媳妇立立规矩,有什么错?”

“够了!”张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后悔了。

当方莉拿出那张纸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荒唐。可是在母亲和弟媳的注视下,他选择了沉默。他总想着,林兰脾气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家和万事兴嘛。

他没想到,林兰会那么决绝地离开。

他想起她临走前看他的那个眼神,平静,却又充满了失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他心慌得厉害。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是母亲和妹妹的强势,一边是妻女的眼泪。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终却伤了自己最该保护的人。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月月那张烧得通红的小脸。天气这么冷,她们能去哪里?万一孩子的病加重了怎么办?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出去找她们!”张伟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门口冲。

“你给我站住!”婆婆厉声喝道,“你敢去?去了就别认我这个妈!让她自己回来!我看她能有多大骨气!”

张伟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从窗外传来,由远及近,仿佛就在头顶。

“什么声音?”方莉好奇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紧接着,她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尖叫。

“天哪!你们快来看!是……是直升机!”

张伟和婆婆也冲到了窗边。只见小区的上空,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盘旋着,巨大的探照灯光柱在黑夜里来回扫动,最终,稳稳地定格在了他们这栋楼的楼顶。

那轰鸣声震耳欲聋,整栋楼的玻璃窗都在嗡嗡作响。

“这是谁家的啊?这么大排场?”婆婆看得目瞪口呆。

张伟的心里,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林兰走的时候,没有乘电梯,而是……走向了楼梯间!

他脸色煞白,疯了一样冲向门口。

“哥,你干嘛去?”方莉不解地问。

“天台!”张伟只来得及丢下这两个字,就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第三章 最后的门槛

张伟一口气冲上顶楼,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拼命地拍打着那扇通往天台的铁门,手掌都拍红了,门却纹丝不动。

“小兰!林兰!你在里面吗?你开门啊!”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你听我解释!是我错了!我不该沉默,我不该让你受委屈!你开门好不好?”

他的声音,被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彻底淹没。

风雪从楼梯间的窗户缝里灌进来,吹在他脸上,冰冷刺骨。他这才发现,自己因为跑得太急,连外套的拉链都忘了拉。

可身体的冷,远不及心里的冷。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和林兰相识相恋的一幕幕。

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他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敢上前去要联系方式。

他知道她家境优越,也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他自卑过,也退缩过。是林兰的坚定和温柔,给了他走下去的勇气。

她从不嫌弃他请客只能去路边的小餐馆,也从不抱怨他送的礼物不够贵重。她会因为他记得她的生日而开心一整天,也会在他工作不顺时,笨拙地安慰他。

结婚时,她父母明确表示反对,觉得他给不了她幸福。是她顶着巨大的压力,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她说:“张伟,我相信你。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

可是,他是怎么做的?

他把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他默许自己的家人一次又一次地用琐碎的家务和刻薄的言语消磨她的热情。他总觉得,夫妻之间,总要有一方多忍让一些。而他,懦弱地选择了让她成为那个忍让的人。

今晚,方莉拿出那份所谓的“家规”,就是在赤裸裸地践踏她的尊严。而他,作为她的丈夫,却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砰!砰!砰!”

张伟用拳头狠狠地砸着铁门,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一点心里的痛苦。

就在这时,直升机的轰鸣声达到了顶峰,然后,开始缓缓减弱,向远处飞去。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张伟的动作停住了。他知道,她走了。

他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顺着冰冷的铁门滑落在地。

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他蜷缩在角落里,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

他失去了她。

可能,是永远地失去了。

天台上,林兰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登上了直升机。

机舱里温暖如春,和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判若两重天。一名女护士立刻接过月月,用专业的仪器给她做初步检查。

“林老师,您别担心。我们是省儿童医院特护中心的,陈教授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直接飞回医院,那边的专家团队已经准备就绪。”最先下飞机的那名男医生,恭敬地对林兰说。

林兰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她透过舷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她生活了五年的城市。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却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疏离。

她看到了楼下,那个小小的窗口里,透出温暖的灯光。那里,曾经是她的家。

直升机平稳地升空,城市的夜景在脚下迅速缩小。

林兰收回目光,看向正在接受检查的女儿。月月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全,紧蹙的小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护士轻声报告:“林老师,孩子体温39度8,心率偏快,需要立刻进行物理降温。”

林兰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握住月月的小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宝宝,别怕,妈妈在。”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今晚的决绝。什么尊严,什么委屈,在女儿的健康面前,都不值一提。但正是为了守护女儿,她才必须找回自己的尊身严。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母亲,又如何能为孩子撑起一片天?

她知道,从她踏上这架直升机开始,她和张伟,和那个所谓的“家”,就已经回不去了。

前面等待她的,或许是一条更加艰难的路。但她不后悔。

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是一个母亲。

第四章 雪夜的阶梯

直升机在省儿童医院的顶楼停机坪稳稳降落。

舱门一开,早已等候在此的医护团队立刻推着平车上前,将月月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过去。

林兰的父亲,陈国栋教授,正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头发已有些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锐利而沉稳。看到林兰,他眼中的锐利瞬间化为心疼。

“爸。”林兰快步走上前,声音哽咽。

“别怕,有爸在。”陈国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言语不多,却给了她最坚实的力量。他看了一眼被护士们簇拥着送往急救室的月月,对身边的助手吩咐道:“立刻组织专家会诊,我要第一时间知道所有检查结果。”

“是,陈教授。”

安排好一切,陈国栋才带着林兰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开着暖气,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被递到了林兰手里。

“先暖暖身子。”陈国栋看着女儿冻得发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叹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张伟呢?”

林兰捧着热茶,沉默了许久,才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她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卖惨,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但越是这种平静,就越是让陈国栋心疼。

听完之后,这位在手术台上向来冷静沉稳的老专家,气得手都有些发抖。

“混账!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我陈国栋的女儿,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嫁到他们家,是去当牛做马,任人欺辱的吗!”

“爸,您别生气,都过去了。”林兰轻声说。

“过去?怎么能过去!”陈国栋看着女儿,“兰兰,你告诉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兰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爸,我想……离婚。”

说出这两个字,她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国栋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好。爸支持你。你什么都不用管,安心照顾好月月,剩下的事情,爸来处理。”

有父亲这句话,林兰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知道,她不再是那个在婆家孤立无援的林兰了。她有家,有爱她的父亲。

凌晨三点,月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肺炎,伴有并发症,情况有些凶险,需要立刻住院治疗。

看着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呼吸微弱的女儿,林兰的心都碎了。如果今晚她选择了忍气吞声,如果她没有及时带月月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一早,林兰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是张伟。

她没有接,直接按了静音。

很快,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了出来。

“小兰,你在哪?我求求你,接我电话好不好?”

“是我错了,我混蛋!我不该让你和孩子受委"屈。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月月怎么样了?她还发烧吗?我很担心她。”

“小兰,我们五年的感情,真的要因为这点小事就结束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着这些迟来的道歉,林兰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婚姻的破裂,也绝不是因为“这点小事”。今晚的年夜饭,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她回了唯一一条信息。

“张伟,我们离婚吧。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

发完之后,她将张伟的手机号和微信,全部拉黑。

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也不想再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第五章 风中的抉择

张伟是在第二天中午,才从邻居的议论中,拼凑出昨晚的全貌。

“听说了吗?16楼张老师家,昨晚来了架直升机,把她老婆孩子都接走了!”

“真的假的?我昨晚是听见声音了,还以为是谁家放的炮仗呢!”

“可不是嘛!听说是她老婆娘家有本事,好像是什么大医院的院长,看外孙女病了,直接派专机来的!”

“啧啧,这张老师真是娶了个金凤凰啊!平时看她挺朴素的,没想到背景这么硬!”

这些话,像一把把锤子,狠狠地砸在张伟的心上。

他一直知道林兰家境不错,但林兰从不张扬,他也下意识地不去深想。他甚至还有些可笑的自尊心,觉得这样他们之间才是平等的。

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平等,是她的爱和迁就。她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光芒,甘愿陪着他,过着这平淡甚至有些憋屈的生活。

而他,却把她的这份爱,当成了可以随意挥霍的资本。

他想起了林兰的父亲,那位儒雅而威严的陈教授。他们只在结婚时见过一面。当时陈教授就明确表示,他可以不计较张伟的家境,但有一个条件:必须一辈子对林兰好,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他当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了。

可现在,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

母亲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方莉则是一脸的惶恐和不安,再也没有了昨晚的嚣张气焰。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她眼里逆来顺受的嫂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看到张伟回来,方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迎上来:“哥,你可回来了!嫂子……嫂子她联系你了吗?这事儿……这事儿可怎么办啊?”

张伟看着她,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哥……”

“我让你滚!从我家滚出去!”张伟猛地爆发了,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烟灰缸四分五裂,吓得方莉和婆婆都尖叫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张伟指着方莉,双目赤红,“如果小兰和月月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方莉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婆婆也慌了,连忙上前拉住他:“阿伟,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小莉,我……我也有错。”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张伟绝望地吼道,“她要跟我离婚了!”

他把手机上林兰发来的那条信息,摔在他们面前。

“离婚”两个字,像一颗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炸开。

婆婆和方莉都傻眼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小小的“立规矩”,竟然会闹到离婚的地D步。

婆婆更是追悔莫及。她只是想磋磨一下儿媳的锐气,让她更听话一些,可没想过要拆散自己儿子的家啊!

张伟没有再理会她们,他把自己关进房间,开始疯狂地想办法。

他要去找林兰,他要去求她,他要当面向她忏悔。

他通过各种关系,终于打听到了林兰所在的医院。

他立刻买了最早一班去省城的高铁票,连夜赶了过去。

第六章 云顶的灯火

当张伟风尘仆仆地赶到省儿童医院,找到月月的病房时,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他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林兰正坐在病床边,削着一个苹果。她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却也透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疏离和坚韧。

月月躺在床上,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正奶声奶气地跟妈妈说着话。

病房里很安静,很温馨。

那是一个属于她们母女的世界,而他,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林兰抬起头,看到他,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静,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死水。

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指责都让张伟感到心慌。

她没有让他进去,而是自己走了出来,轻轻地带上了门。

“你来干什么?”她问。

“我……我来看看月月。”张伟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林兰的语气很客气,就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就好,那就好。”张伟搓着手,显得局促不安,“小兰,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他攒了很久的钱买的钻石项链。这是他原本准备在年夜饭上,当作新年礼物送给她的惊喜。

“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我……”

林-兰没有看那条项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张伟,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一条项链就能解决的吗?”

张伟愣住了。

“这五年来,我为你,为你们家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清楚。”林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不要你的礼物,也不要你的钱。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尊重和维护。可是,你给不了。”

“我能给!我以后一定能给!”张伟急切地保证,“我回去就跟妈和小莉说清楚,以后我们搬出去住,再也不让她们打扰我们!”

“晚了。”林兰摇了摇头,“张伟,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在我抱着发高烧的月月,被你妈拦在门口,而你却让我‘别闹了’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我们回不去了。”

她把话说得很绝,没有留一丝余地。

张伟的眼圈红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小兰,就当是为了月月,我们再试试,行吗?她不能没有爸爸。”他打出了最后一张感情牌。

林兰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月月当然需要爸爸。但她更需要一个能保护她、能给她做出正确榜样的妈妈。一个在不公和羞辱面前,只会忍气吞声的妈妈,教不出一个坚强独立的孩子。”

“离婚后,你依然是她的父亲。我不会阻止你们见面。”

说完,她转身就要回病房。

“林兰!”张伟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求你了,别离开我……”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陈国栋教授带着几名医生走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陈国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放开她。”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张伟回过头,对上岳父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陈国栋走到他们面前,看都没看张伟一眼,只是对林兰说:“月月的复查结果出来了,恢复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好的,爸。”

“至于这位先生,”陈国D栋这才将目光转向张伟,眼神冷得像冰,“我的女儿和外孙女,以后就不劳你费心了。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尽快联系你。如果你想协议解决,就痛快点签字。如果想闹上法庭,我们奉陪到底。”

说完,他便带着林兰,转身离开,再也没有给张伟一个字。

张伟僵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第七章 黎明前的航线

一个月后,林兰和张伟办理了离婚手续。

过程很顺利,张伟没有提任何附加条件,几乎是净身出户。房子和车子都留给了林兰,他只要回了自己的一些个人物品。

签字的那天,他深深地看了林兰一眼,说:“照顾好自己和月月。”

林兰点了点头,说:“你也是。”

没有争吵,没有怨恨,平静得像是在告别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离开民政局,林兰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带着月月,搬回了父母家。

那是一栋带着小院子的二层小楼,院子里种满了父亲养的花草。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是父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的。父亲的爱,深沉而内敛,却给了她最坚强的后盾。

回到熟悉的环境,林兰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港湾的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疲惫和伪装。

她辞去了原来学校的工作,在父亲的帮助下,进入了本市最好的一所国际学校任教。新的环境,新的同事,新的开始。

她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和月月身上。

她开始重新拾起搁置多年的画笔,在周末的午后,和月月一起在院子里画画。

她开始健身,练瑜伽,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越来越好。

她会带着月月去图书馆,去科技馆,去郊外踏青。月月的性格也越来越开朗活泼,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有时候,看着女儿在阳光下奔跑大笑的模样,林兰会觉得,那场失败的婚姻,就像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生活虽然少了一个人,却多了一份宁静和自由。

她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价值,从来不是由婚姻来定义的。一个人的幸福,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创造。依附于别人的善意和爱情,就像是把房子建在沙滩上,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坚实的依靠。

半年后的一天,林兰在超市偶遇了以前的邻居。

邻居拉着她,八卦地聊起了张家的近况。

“你是不知道哦,自从你走了以后,他们家就没消停过。”

“那个方莉,跟你弟媳,没多久也离婚了。听说是因为她总想让你婆婆把你们那套房子过户给她儿子,结果闹翻了。”

“你那个前夫,张伟,也搬出去了。听说他申请调到外地分公司去了,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你婆婆一个人守着那个空房子,天天唉声叹气的,人都老了好几岁。”

听着这些,林兰的心里很平静。

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不怨,也不恨,只是觉得,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告别了邻居,林兰推着购物车,继续为晚餐挑选食材。

月月坐在购物车里,晃着两条小腿,奶声奶气地问:“妈妈,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我们吃糖醋里脊,好不好?”林兰笑着说。

“好耶!我最喜欢妈妈做的糖醋里脊了!”

林兰看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心里一片柔软。

她想,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平凡,简单,却充满了爱和希望。

窗外的夕阳,将她们母女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条回家的路,虽然只有她一个人走,但她走得无比坚定,也无比幸福。

因为她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属于她和女儿的,一个真正温暖的家。而那架在除夕雪夜为她而来的直升机,不仅仅是把她带离了深渊,更是为她的人生,重新开启了一条崭新的航线。

飞向黎明,飞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