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方彩礼要25万,男方非要做婚检,结果出来后结局神反转

发布时间:2025-09-18 14:52  浏览量:1

引子

“妈,你少说两句吧。”我拽了拽母亲王兰的衣角,手心已经攥出了汗。

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我的未婚夫陈阳,还有他母亲刘敏。茶几上,水果切得整整齐齐,热茶的雾气袅袅升起,可屋里的空气却像凝固了一样,冷得扎人。

“二十五万彩礼,一分都不能少。”我妈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寂静的客厅里,“这是我们这儿的规矩,也是给微微一个保障。”

刘敏端起茶杯,用杯盖撇了撇茶叶,慢悠悠地说:“亲家母,道理是这个道理。二十五万,我们家认。只是,我们也有个小小的要求。”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眼神直直地看向我,“我们希望,两个孩子能去做个婚前检查。”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婚检?这个词像一根刺,瞬间扎进了我和我妈心里。

我妈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她攥紧了沙发的扶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什么意思?信不过我们家微微?我们家孩子清清白白,身体好得很,从小到大连个大病都没生过!”

“亲家母,你别激动嘛。”刘敏脸上还挂着笑,但那笑意一点儿也没到眼睛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讲究科学。这不光是对我们陈阳负责,也是对微微负责,更是对他们将来的孩子负责,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能感觉到陈阳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腿,我抬头看他,他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开口道:“妈,阿姨,婚检是很正常的事,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做的。微微,你觉得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我不是反对婚检,可是在这种场合,在谈完二十五万彩礼之后提出来,味道就全变了。这不像是一个建议,更像是一个交易条件,仿佛我们家的女儿,是一件待估价的商品,付了钱,还得验验货。

我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缠绕的毛线,找不到头绪。我该怎么回答?同意了,我妈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们家的尊严呢?可要是我不同意,这婚,是不是就结不成了?

我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混杂着母亲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我妈终于忍不住了,她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我不同意!这简直是侮辱人!你们家要是信不过,这婚干脆就别结了!”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刘敏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她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亲家母,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拿出的是诚意,也希望看到你们的诚意。这婚结不结,决定权不在我们。”

我看着陈阳,他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那一刻,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我原以为,他会站出来替我说句话,哪怕只是打个圆场。可是他没有。

我忽然觉得很冷。这间为了迎接他们而特意打扫得窗明几净的客厅,此刻看起来陌生又压抑。那二十五万彩理,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婚检这个要求,则像一把锋利的刀,悬在我的头顶,随时可能斩断我和陈阳之间那根看似牢固的红线。

我妈还在和刘敏争执,那些尖锐的词句像冰雹一样砸下来。我什么都听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盘旋:这婚,还结得成吗?

第一章 婚检风波起

“微微,你给我句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回到家,我妈王兰就把客厅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那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她双手叉腰,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审问犯人一样。

我疲惫地瘫在沙发上,连外套都懒得脱。“妈,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吗?”

“那你为什么不当场拒绝?你还犹豫!”她几步走到我面前,食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那个老女人提出那种要求,你但凡有点骨气,就该把茶水泼她脸上!你倒好,像个闷嘴葫芦,任人拿捏!”

我心里一阵烦躁。我不想吵架,尤其是在经历了刚才那场堪称灾难的会面之后。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我心想,妈,你根本不懂。这不是骨气的问题,这是我和陈阳两个人的未来。我泼了茶水,出了气,然后呢?我和他三年的感情,就因为这一杯茶水烟消云散吗?可这话我没法说出口,我知道她听不进去。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妈,陈阳他妈妈就是那个性格,说话直。可能她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图个放心。”

“放心?她放什么心!”我妈的声音又高了八度,“她就是觉得我们家要了二十五万彩礼,就得让他们家验货!她把我们当什么了?菜市场里的大白菜吗?还得扒开叶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烂心儿?”

这个比喻虽然粗俗,却一下子戳中了我的痛处。是啊,验货。我在他们眼里,是不是就是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闷得发疼。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提醒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也加剧着我的焦虑。

“你听妈的,”我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她坐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那双手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些粗糙,“这婚检,绝对不能做。你一做,就等于承认自己理亏,以后嫁过去,你在他们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他们家会时时刻刻拿这件事拿捏你,你懂不懂?”

我当然懂。我怎么会不懂呢?可是,不懂的是她。她不懂我和陈阳之间的感情,不懂我此刻内心的挣扎和矛盾。

内心独白开始了:我爱陈阳,我爱他工作时的认真,爱他偶尔笨拙的浪漫,爱他看我时眼睛里的光。可我也恨他,恨他刚才的沉默,恨他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我的尊严。这份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牢牢困住。

“妈,让我自己想想,行吗?”我抽回手,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黑暗中,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阳发来的微信。

“微微,你别生我妈的气,她没有恶意。我跟她谈过了,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这五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我。我攥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他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他假装不明白。这件事的重点从来都不是婚检本身,而是尊重。

我没有回他的信息。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学校上课。我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是我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可今天,就连这声音都无法让我平静下来。备课本上的字,一个个都变成了嘲讽的笑脸。

下午最后一节课,我正在批改作业,手机又响了,还是陈阳。我挂断了,他马上又打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走廊尽头,按下了接听键。

“微微,我们见一面吧,我在你学校门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我下班就出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总要有个了断。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二章 信任的裂痕

学校门口的咖啡馆里,舒缓的音乐流淌着,可我却觉得每个音符都敲得我心烦意乱。

陈阳坐在我对面,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泛着青色,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胡茬。他搅动着咖啡勺,金属和瓷器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

“微微,对不起。”他先开了口,声音沙哑,“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沉默。”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我心里的那道伤痕吗?

“我妈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挺喜欢你的,就是……就是对钱的事比较敏感。”他试图解释,“她说,既然我们家出了二十五万,那总得保证这钱花得值……”

“花得值?”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打断他,“陈阳,在你心里,或者在你妈心里,我就是那二十-五万买来的东西,是吗?所以才要验一验,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引得邻桌的人朝我们看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忙摆手,脸涨得通红,“我的意思是……唉,我嘴笨,我说不清楚。微微,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婚检是对我们未来负责。万一……我是说万一,身体有什么小问题,我们可以早发现早治疗,对不对?”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我心里那根刺,却越扎越深。这就像一场辩论赛,他站在理性的高地,而我却被困在情绪的泥潭里。

我心想,陈阳,你说的都对,每一句都对。可感情不是一道数学题,不能只用逻辑来计算。你计算了风险,计算了未来,却唯独没有计算我的感受。在你眼里,我的尊严和我们之间的信任,难道比不上一张冷冰冰的体检报告吗?

“那如果,检查出来,我真的有什么问题呢?”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过我会这么问。他张了张嘴,半晌才说:“不会的,你怎么会有问题呢?”

“我是说如果。”我固执地追问。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就算……就算有,我们一起面对。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他的回答听起来无懈可击,可我却从他躲闪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犹豫。那一瞬间,我感觉心像被泡进了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内心独白又一次浮现:我突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发高烧,他半夜背着我跑了好几条街去医院。那时候的他,眼睛里全是焦急和心疼,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三年时间,是什么改变了他?是生活,是现实,还是那沉甸甸的二十五万彩礼?

“微微,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他伸过手,想来拉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咖啡馆里的灯光暖黄,照在他身上,却显得他格外落寞。我看到他眼里的失望,心里也跟着一痛。可我没办法妥协,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争吵,这是对我底线的挑战。

最终,我还是点了头。但我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他妈,我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答案。我想看看,在这场由二十五万彩礼和一张体检报告构成的考验里,我们的感情,到底有多重。

“好,我去做。”我说,“但是陈阳,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检查结果出来,你们家再有任何让我觉得不受尊重的地方,这婚,我们就别结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随即又被我的后半句话冲淡。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那一天,我们走出咖啡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又被来往的车辆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像我们当时的关系。

第三章 医院的白墙

去医院那天,是个阴天。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块脏了的抹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和陈阳约在医院门口见。他来得比我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站在台阶下,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挂号单和一沓表格。看到我,他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走吧。”我淡淡地说,率先走进了那扇冰冷的玻璃门。

医院里永远是那股独特的味道,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病痛和焦虑,钻进鼻孔里,让人没来由地心慌。走廊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或焦灼或麻木的表情。墙壁是纯白色的,白得刺眼,白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沉默地排队、缴费、领表,然后按照流程,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走。抽血的时候,护士找不到我的血管,针头在我的手背上扎了好几下。我咬着牙,一声没吭。陈阳站在旁边,眉头拧成了川字,嘴里念叨着:“轻点儿,护士,轻点儿。”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是关心我的,这一点我从不怀疑。可是,他的关心,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呢?

做B超的时候,我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听着仪器发出的“滴滴”声。那个年轻的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在我的肚子上移动着探头,偶尔在键盘上敲打几下。我看着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件等待被检测的精密仪器,每一个零件都要被仔细审视,然后给出一个合格或不合格的结论。

内心独白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我是一个老师,我在课堂上教我的学生要自信,要自尊,要爱自己。可现在,我却躺在这里,像一件物品一样任人检查,为了证明我“值得”那二十五万彩礼,为了证明我“配得上”嫁给他。林微啊林微,你真是可悲。

检查一项项做完,已经是中午了。我们拿着一堆化验单,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最后的结果。陈阳去买了两瓶水,拧开一瓶递给我。“累了吧?喝点水。”

我摇摇头,“不渴。”

他便把水放在我们中间。我们俩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周围的嘈杂声仿佛离我们很远,我们被一层无形的隔膜包裹着,里面只有尴尬和沉默。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走到走廊尽头去接。

“微微,怎么样了?他们家没为难你吧?”我妈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妈,没事,就是些常规检查。”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什么常规检查!我看他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妈在那头愤愤不平,“微微,你听着,要是结果出来他们敢说半个不字,你立马就跟那姓陈的分了!我们家不缺那二十五万,妈养得起你!”

“妈,我知道了。”我匆匆挂了电话,心里却更乱了。

我妈的话,像一把火,把我心里压抑的不安和委屈全都点燃了。是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份罪?如果陈阳和他的家人,对我的爱和信任,是建立在一张没有问题的体检报告上,那这样的婚姻,我还要它做什么?

我走回长椅,看着陈阳。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转折点来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探出头来,喊道:“林微,陈阳,你们的报告出来了,进来拿一下。”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第四章 沉默的报告

陈阳站起来,对我说:“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拿。”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攥紧了手心,冰凉的汗水濡湿了掌心。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我明明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可那种被审判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几分钟后,陈阳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信封,脚步有些沉重。

他没有马上向我走来,而是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凝重。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终于朝我走过来,但没有把报告给我。他把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夹克内袋里,动作有些僵硬。

“怎么了?”我站起身,声音有些发颤,“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躲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医生说都挺好的。就是……有几个指标需要注意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把报告给我看看。”我伸出手。

“回家再看吧。”他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也是一片冰凉,“这里人多,我们先回去。”

他的反常举动,像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如果真的没问题,他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为什么不让我看报告?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

我心想,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刚才的表情,绝对不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表情。他是不是觉得我承受不住?还是说,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这个结果会对他、对他们家产生什么影响?我们的信任,在这一刻,已经薄如蝉翼。

回去的路上,我们俩一路无言。车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ashi。我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霓虹灯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就像我此刻混乱的心绪。

我没有回家,而是让他直接把我送到了学校的单身宿舍。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面对可能到来的一切。

“微微,你别多想。”下车时,他拉住我,“真的没什么。等我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明天我再来找你,好吗?”

商量?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我的体检报告,需要他和他的家人去“商量”?我算什么?一个需要他们全家开会研究的议题吗?

我甩开他的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在网上疯狂地搜索各种可能在婚检中出现问题的女性疾病,越看心越慌。每一个陌生的医学名词,都像一个可怕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我吞噬。

内心独白不断翻涌:我开始害怕,不是害怕生病,而是害怕那个结果会成为陈阳和他家人抛弃我的理由。我害怕他们会用同情或者怜悯的眼神看我,害怕那二十五万彩礼变成一笔“不划算”的买卖。我一直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给学生上课,陈阳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没接。下课后,我看到他发来的微信。

“微微,我在你宿舍楼下,我们谈谈。”

我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办公室。我知道,审判的时刻,终于到了。

第五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我宿舍楼下的小花园里,几棵香樟树投下斑驳的树影。陈阳站在树下,手里依旧捏着那个牛皮纸信封,像捏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说吧,到底是什么结果?”我开门见山,不想再有任何迂回。

他从信封里抽出那几张薄薄的纸,递给我,手指微微颤抖。“医生说,你……你有多囊卵巢综合征。”

我接过报告,这个陌生的医学名词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数据和结论,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句总结上:“……可能导致排卵障碍,受孕困难。”

受孕困难。

这四个字像晴天霹雳,在我脑子里炸开。我的手一软,那几张纸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像几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医生说了,这不是什么绝症。”陈阳急忙蹲下身捡起报告,语速很快地解释道,“他说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有这个问题,通过药物治疗和调理,是可以正常怀孕的。就算……就算不行,现在还有试管婴儿技术,成功率也很高……”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因为急于解释而涨红的脸,听着他嘴里蹦出的“治疗”、“调理”、“试管婴儿”这些冰冷的词汇,心里却一片荒芜。

“所以,这就是你昨天要回去‘商量’的事?”我冷冷地问。

他愣住了,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我……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应该让我爸妈知道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阳,你是不是觉得,我生病了,我‘不正常’了,我就贬值了?就不值那二十五万了?所以你要回去和你的家人,重新评估一下我这个‘商品’的价值?”

“我没有!微微,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时脑子也乱了!”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甩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来安慰我,不是抱着我说‘别怕,有我’,而是拿着这份报告,回去跟你的家人开会!陈阳,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妈。我按了免提。

“微微,你跟那个姓陈的在一起吗?我跟你说,我找人打听了,婚检屁事没有,就是他们家想找个借口压彩礼钱!你千万别上当!”我妈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陈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看着他,心如死灰。我妈的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我心里那座名叫“信任”的堤坝。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这都是一场交易。我妈关心的是彩礼会不会少,他们家关心的是花出去的钱值不值。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还抱着对爱情的幻想。

内心独白中,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我不是为我的病而悲哀,我是为我这三年的感情而悲哀。它在二十五万彩礼和一张体检报告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我所有的坚持和妥协,都成了一个笑话。

“陈阳,”我平静地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我们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的震惊和痛苦,转身走进了宿舍楼。

“微微!”他在我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这婚,不结了。

第六章 尊严的战场

我悔婚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两个家庭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妈第一时间冲到我的宿舍,抱着我又哭又骂,骂陈阳一家不是东西,骂他们骗婚,骂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狼。哭够了,骂累了,她又开始心疼我,拉着我的手说:“没事闺女,天塌下来有妈顶着。这病咱治,花多少钱妈都给你出!咱不靠他们!”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我心里一阵酸楚。我知道,她是真的爱我。只是她的爱,太过沉重,也太过现实。

而陈阳那边,则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家庭战争。

(切换到第三人称全知视角)

陈阳家的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刘敏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纸巾,不停地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这是她心烦意乱时的习惯性动作。陈阳的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则在一旁唉声叹气,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我早就说了,这个林家,门不当户不对!”刘敏终于开了口,声音尖利,“彩礼要那么高,现在又查出这么个毛病!这不是坑人是什么?幸亏我多了个心眼,不然这二十五万扔出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陈阳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微微的病能治!医生都说了!再说了,就算治不好,我也认!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子宫!”

“你认?你拿什么认!”刘敏猛地一拍茶几,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养孩子不要钱啊?将来你看人家都儿孙满堂,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你到时候别后悔!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你们就是怕花钱!怕担责任!”陈阳的眼睛红了,他指着那份被他带回来的体检报告,“你们把它当成什么了?是判断微微价值的凭证吗?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看到这份报告,心里是什么感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拿着这份报告回去跟你们‘商量’的时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侮辱?”

这场争吵,没有赢家。刘敏坚持自己的“远见”,认为自己是避免了家庭的重大损失。陈阳则在亲情和爱情的夹缝中痛苦挣扎,他第一次发现,他母亲口中的“为你好”,是如此自私和冰冷。

(切换回第一人称视角)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封闭起来。我向学校请了假,手机关机,谁也不见。我需要时间,来舔舐自己的伤口,也来重新审视这段感情,以及我的人生。

我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我整理教案,备课,批改每一个学生的作业。有一个叫小雅的女孩,父母离异,性格很内向,作业本上总是有很多涂改的痕迹。我把她叫到办公室,不是批评她,而是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修正带,如何让自己的本子变得整洁。

我告诉她:“小雅,你看,写错了没关系,我们可以改正。重要的是,我们要有改正的勇气,并且努力让下一次比这一次更好。我们的人生也是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

我心想,我的价值,不应该由一张体检报告来定义,更不应该由男人和婚姻来定义。我是一个老师,我能用我的知识和爱心,去影响一个个孩子。这就是我的价值,是我平凡工作中的尊严。深夜里,我独自在办公室加班,只为了把教案做得更完美,那一刻,我内心无比踏实。

一个星期后,陈阳找到了学校。他是在我下班的路上堵住我的。

他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痛苦。“微微,我们谈谈,最后一次,行吗?”

我看着他,心里那座冰封的城墙,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第七章 重建的基石

我们又约在了那家咖啡馆,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微微,对不起。”他说的还是这三个字,但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慌乱和躲闪,只有真诚和悔意,“这一个星期,我想了很多。我错了,错得离谱。”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的错,不是提了婚检,而是我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我太懦弱,也太自私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你这边,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回去跟我爸妈交代,怎么去解决这个‘麻烦’。我把你当成了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一个需要安慰和拥抱的爱人。我伤害了你,也侮辱了我们的感情。”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我心门上那把生锈的锁。我一直以来的委屈和愤怒,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跟我爸妈摊牌了。”他继续说,“我说,林微,我娶定了。不管她能不能生孩子,我都娶。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自己出去过。彩礼的钱,我自己想办法。”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在父母面前总是有些优柔寡断的陈阳。

“这是我查的一些资料。”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

我打开,里面是厚厚一沓打印出来的资料,全都是关于多囊卵巢综合征的。有病理分析,有治疗方案,有饮食调理的建议,甚至还有一些病友论坛上分享的成功怀孕的案例。每一页,都有用不同颜色的笔做的标记和注释。

“医生说,最重要的是心情要好,不能有压力。”他看着我,目光灼灼,“微微,以前,是我给了你压力。从现在开始,我想成为那个为你分担压力的人。”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我快速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我心想,也许,我错怪他了。他不是不爱我,他只是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他像一个第一次参加大考的学生,面对突如其来的难题,慌了手脚,选错了答案。但现在,他似乎找到了正确的解题思路。

“彩礼,我们家还是会给,二十五万,一分不少。”他说,“但这笔钱,不是买卖,而是我们家对你的一个心意,一个祝福。至于婚检报告,它只是一张纸,它提醒我们未来可能会遇到一些困难,但它决定不了我们的未来。我们的未来,应该由我们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去决定。”

咖啡馆里,音乐依旧舒缓。窗外,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眼里的坚定和悔意,心里那块冻了很久的冰,开始慢慢融化。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

我知道,被打破的信任,想要重建,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努力。这不仅仅是一次原谅,更是一次成长。我们都需要从这场风波里学会,如何去爱,如何去尊重,如何去沟通。

我拿起文件夹,合上。“陈阳,这些资料,我收下了。”

我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但是,结婚的事,先不提。”我看着他,认真地说,“让我们,从头开始吧。从学着如何信任彼此,如何面对风雨,开始。”

他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了下头,眼眶也红了。他伸出手,这一次,我没有躲开。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我们的手上,温暖而有力。

我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很多坎坷,生活也不会因为一次和解就变得一帆风顺。但至少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那是一种源于理解和尊重的力量,它比任何承诺都更坚实,比任何物质都更珍贵。它将是我们未来家庭,最牢固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