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婆婆改嫁,20年后想回来养老,我和老公送她去养老院(上)
发布时间:2025-09-14 17:19 浏览量:2
本内容纯属虚构
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择菜。
那串号码很陌生,一长串,不像本地的。我擦了擦手,划开接听键,开了免提放在灶台上。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苍老又有些迟疑的女声传来,“是……林殊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声音,隔着二十年的光阴,像一枚生锈的针,猝不及FF然扎进我的记忆里。
“我找一下建军,王建军。”她接着说。
我没出声,扭头看向客厅。老公王建军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给他那宝贝徒弟的图纸上画修改线。他是个老钳工,对付那些铁疙瘩比对付人有耐心得多。
“建军,电话。”我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干。
他“嗯”了一声,没抬头,示意我拿给他。我拿着手机走过去,递到他耳边。
“喂,哪位?”他语气平常,带着一丝不耐烦。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讨好和近乎哀求的颤抖。
“建军……是我,我是妈。”
王建军举着铅笔的右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客厅里的老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给这凝固的空气计时。他的背影,像一尊突然被点了穴的石像,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花白的鬓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妈?
这个称呼,对我们这个家来说,早就随着二十年前那个冬天的北风,一起刮走了。刮得干干净净,连一丝念想都没剩下。
当年,公公重病在床,她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跟着一个南方的老板走了。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要去过好日子,让当时才二十出头的建军好自为之。
从那天起,建军就再也没有妈妈了。
他一个人,一边在工厂上班,一边照顾病榻上的父亲,直到老人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送走父亲不久,整个人像一棵被霜打过的树,沉默又坚韧。我们结婚,生子,把那个冷冰冰的家一点点捂热。我们以为,那个人,那段往事,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现在,她回来了。
电话里,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她男人前年没了,说她在那边无亲无故,说她老了,病了,想回来了。
“建军啊,妈想家了。”
“妈想回来……回来养老。”
建军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那边挂了电话,他才缓缓地放下手臂,手里的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了。
他转过头看我,眼睛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茫然和无措。那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问我:怎么办?
我知道,这个家,要变天了。
第1章 不速之客
三天后,她就来了。
我和建军去火车站接她。站台上人来人往,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她。
二十年的风霜并没有过分苛待她,只是身形佝偻了一些,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细密的皱纹。她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暗红色外套,拉着一个老旧的行李箱,眼神怯怯地在人群里搜索。
看到我们,她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像是怕我们不认她。
建军站在原地,像脚下生了根。
还是我先走上前,“是……妈吧?”
这个“妈”字,我说得无比艰难,舌头都快打结了。
她局促地点点头,眼睛却越过我,直直地看着后面的建军,嘴唇哆嗦着,“建军……”
建军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转身就往外走。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亲昵,像是在完成一个不得不做的任务。
她愣在原地,浑浊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走吧,车在外面。”
她的胳膊很瘦,隔着衣服都能摸到骨头。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几次想开口和建军说话,可建军始终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我只好没话找话,“路上累了吧?先回家歇歇。”
“不累,不累。”她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林殊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
辛苦?她还知道我们辛苦?当年她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不到二十岁的儿子会有多辛苦?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面上却只能维持着平静。这是建军的妈,我再多怨气,也得看建军的态度。
回到家,儿子小驰刚放学回来。他看着门口这个陌生的老太太,一脸好奇。
“这是……奶奶。”我介绍道,声音里自己都能听出那份疏离。
小驰礼貌地喊了声:“奶奶好。”
她激动得眼圈都红了,伸手想去摸小驰的脸,小驰却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躲到了我的身后。
她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晚饭是我做的。我特意烧了几个软烂的菜,怕她牙口不好。
饭桌上,她几次给建军夹菜,建军都默不作声地又夹回了盘子里。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最后变成了说不出的落寞。
“建军,你还在怪妈,是不是?”她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
建军扒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她,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你先吃饭吧。”他说。
这五个字,像一堵墙,瞬间把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晚上,我给她在小驰以前的小房间里铺好床。我们家不大,三室一厅,一间我们住,一间儿子住,还有一间是建军的书房兼工具间,里面堆满了他的各种零件和图纸。
她看着那张小小的单人床,和房间里略显陈旧的家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或许,在她想象中,二十年过去,我们应该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她当年向往的“好日子”。
送她回房后,我回到卧室。建军正站在窗前抽烟,屋里没开灯,烟头的红光在一片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很少抽烟,除非心里有事。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他,“别想太多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声音沙哑,“小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的挣扎。一边是生身之母,一边是二十年无法愈合的伤口。这道题,太难解了。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爸。”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的心也跟着一紧。
是啊,最对不起的,是那个在病床上苦苦支撑,到死都没能再见妻子一面的公公。
这一夜,我们俩谁都没睡好。隔壁房间,也隐约传来她辗转反侧的声响。
这个迟到了二十年的“家”,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无法言说的隔阂。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只是个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第2.章 尘封往事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婆婆张桂兰似乎想努力融入这个家。她每天很早就起床,想帮我做早饭,结果不是打翻了酱油,就是差点把粥烧糊。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殊,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能无奈地接过锅铲,“妈,您歇着吧,我来就行。”
我不是嫌弃她,只是我们已经形成了自己固定的生活节奏。她的闯入,像一台突然被塞进精密仪器里的老旧零件,处处都显得格格不入。
她会趁我不在家,去翻建军的书房。那里面,还留着许多公公的遗物。一把用了几十年的木工尺,一个磨得光滑的烟斗,还有一本本厚厚的钳工笔记。
建军把这些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有一次我提前回家,正好撞见她拿着公公的烟斗在手里摩挲,眼神复杂。
“妈,您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开了口,语气有些冲。
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烟斗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就是看看。”
“这里面的东西,建军不让别人碰。”我压着火气说。
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呐呐地把烟斗放回原处,低着头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她有什么资格来缅怀?当年把这一切弃之如敝履的,不正是她自己吗?
我的内心独白几乎要喊出来:你不配。你不配碰这些东西,更不配提起那个被你抛弃的男人。
晚上,我和建军说了这件事。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疲惫地说:“算了,她年纪大了。”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曾经爱憎分明的建军,似乎正在被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慢慢侵蚀。
“建军,你忘了吗?”我忍不住提醒他,“忘了爸是怎么走的?忘了我们刚结婚时,你一个月打三份工,就为了还清给爸看病欠下的债?”
那些年,真的太苦了。
我刚嫁过来时,家里除了一屁股债,什么都没有。婚房就是这间老破小的单位房。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建军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去大排档帮人炒菜,周末还去给人扛水泥。他一个技术工人,硬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苦力。
我心疼他,他就憨憨地笑:“没事,我爸说了,男人得有担当。欠别人的,就得还。”
他的担当里,从来没有他那个远走高飞的妈。
有一次他累得在公交车上睡着了,坐过了站,半夜才走回家。我给他下了一碗面,他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他说:“小殊,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
我抱着他说:“我不苦。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苦。”
我们就是这么一步一步,把日子从泥潭里拔出来的。我们用汗水和情义,重新砌起了这个家的墙。
而现在,那个亲手推倒这堵墙的人,回来了。她一回来,就要理所当然地住进来,享受我们辛苦打拼的成果。
建- 军的动摇,让我感到害怕。我怕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会因为她的出现而产生裂痕。
“我没忘。”建军掐灭了烟头,眼神里满是痛苦,“小殊,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骂她一顿?把她赶出去?然后呢?”
然后,他就会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
在这个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厂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我明白他的顾虑。他是个要强了一辈子的人,把“尊严”二字看得比命都重。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为人处世上。
他做钳工,一把锉刀能把零件的精度控制在头发丝的几分之一。厂里的小年轻都服他,喊他“王师傅”,而不是“王工”。一字之差,是技术,更是人品。
这份平凡的尊严,是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也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可现在,张桂兰的出现,让他这份尊严变得摇摇欲坠。
我叹了口气,不再逼他。我知道,这件事,最终还得他自己想明白。
只是我没想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那么快。
第3章 格格不入
矛盾的爆发点,是儿子小驰。
小驰今年上高二,学习压力大,平时喜欢在自己房间里听听音乐,或者摆弄他那些模型。
张桂兰来了以后,就住在了小驰原来的房间。小驰只能把书桌搬到客厅一角。
她似乎觉得家里太安静了,总喜欢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看的还是那些家长里短、哭哭啼啼的苦情剧。
小驰戴着耳机做作业,还是被吵得心烦意乱。
“奶奶,您能把声音关小一点吗?”小驰很有礼貌地去沟通。
张桂兰愣了一下,随即不高兴地撇撇嘴,“怎么了?嫌我老太婆吵了?我在自己儿子家,看个电视还不行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那股子怨气,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小驰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回到座位上,把耳机的音量调到最大。
我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那股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是我家,是我和建军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家,是我儿子需要安静学习的家,不是她的养老院和娱乐室。
我走过去,拿起遥控器,直接把电视关了。
“妈,小驰要学习,需要安静。”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张桂兰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林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碍着你们了是吧?我知道,你们都嫌我,嫌我是个累赘!”
说着,她就开始抹眼泪。
我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一阵无力。二十年了,她还是老样子,一有不顺心,就只会用眼泪和指责来当武器。
就在这时,建军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张桂兰。
“又怎么了?”他疲惫地问。
张桂兰一看到他,哭得更凶了,“建军啊!妈知道,妈对不起你!可妈现在老了,无依无靠了,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我吗?你要是觉得我碍眼,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她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往外走。
这套以退为进的把戏,我看得清清楚楚。
建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儿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张桂兰身上。
“妈,你别闹了。小驰学习要紧。”
“我闹?我怎么闹了?”张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就是看个电视,她就把电视关了!在这个家里,我连看电视的权利都没有!我算什么?我就是个外人!”
她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在建军心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张桂兰激动之下,手臂一挥,正好扫到了旁边置物架上的一个相框。
“啪”的一声脆响,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