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如母-我月薪两万凭啥养巨婴小叔子,一本账单送他们全家吃牢饭

发布时间:2025-08-27 01:24  浏览量:1

油烟机嗡嗡作响,苏青葙系着围裙,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今天是周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但她家的餐桌,却永远像是在过年。糖醋里脊的酸甜味刚飘出锅,客厅里就传来婆婆刘桂芬中气十足的抱怨:“青葙啊,排骨汤炖久一点,望山喜欢喝软烂的!还有,别放香菜,他不吃!”

苏青葙眼皮都没抬,熟练地将炒好的里脊肉盛入盘中,又转身去处理流理台上一大盆洗干净的蔬菜。【又是望山,这个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小叔子林望山旋转。】

“听见没有啊?”刘桂芬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一丝不耐。

“听见了,妈。”苏青葙淡淡地应了一声。

客厅的沙发上,刘桂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家庭伦理剧,瓜子皮吐了一地。而她口中“还小”的宝贝儿子林望山,今年二十六岁,正戴着耳机,疯狂地敲击着键盘,嘴里不时爆出几句粗口,显然是在打游戏。

“嫂子,我可乐没了,再给我拿一瓶!”林望山头也不回地喊道,仿佛苏青葙是他家的专属佣人。

苏青葙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一眼垃圾桶旁堆积如山的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又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懒散的身影,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但最终还是被她压了下去。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重重地放在林望山的电脑桌上。

砰的一声,林望山吓了一跳,摘下耳机怒道:“你干嘛?想吓死我啊!”

苏青葙没理他,转身回了厨房。她嫁给林望舒两年了,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两年。作为家里的独生女,苏青葙从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自从嫁进林家,她就像是签了一份终身劳役合同。

起初,丈夫林望舒还会帮衬着她,可婆婆刘桂芬总是在一旁念叨:“望舒,你一个大男人,天天下厨房像什么样子?家里有青葙呢,她是长嫂,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说得多了,林望舒也渐渐习惯了下班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等着开饭。他总是对苏青葙说:“我妈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多担待点。望山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们当哥嫂的,不多照顾他谁照顾他?”

而那句“长嫂如母”,更是像紧箍咒一样,天天在苏青葙耳边响起。

林望山大学毕业两年,一份工作没干过三个月,不是嫌累就是嫌工资低。在家里唯一的“工作”就是打游戏。他的衣服要苏青葙洗,房间要苏青葙打扫,甚至连每个月买游戏皮肤的钱,都要苏青葙出。

刘桂芬对此的解释是:“男孩子嘛,爱玩是天性。青葙你工资高,帮衬一下弟弟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嘛?你作为长嫂,要有长嫂的样子,要大度!”

苏青葙的工资确实不低,在一家外企做项目经理,一个月将近两万。可这份工资,除了她和林望舒的日常开销,几乎大半都填进了林家这个无底洞。她不是没反抗过,可每次她一开口,刘桂芬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她这个儿媳妇容不下他们,要逼死她这个老婆子。而林望舒,永远只会说那句:“算了吧,算了吧,家和万事兴。”

家,和,万事兴。苏青葙在心里冷笑,这哪里是家,分明是她一个人的刑场。

晚饭时分,林望舒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的饭菜香,笑着说:“老婆辛苦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刘桂芬立刻抢过话头:“你媳妇今天可勤快了,做了八个菜,知道你弟弟爱吃肉,特地做的。”

苏青葙默不作声地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桌上,红烧肉、糖醋里脊、可乐鸡翅……几乎全是林望山爱吃的。而她自己喜欢的那道清淡的炒时蔬,被挤在了一个小角落。

林望山的游戏终于打完了,他趿拉着拖鞋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这个还行,就是有点咸了。嫂子你下次少放点盐。”

苏青葙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成了拳。

林望舒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苏青葙碗里,温声说:“多吃点,你都累一天了。”

这一丝温情,让苏青葙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或许,丈夫还是爱自己的,只是他被亲情绑架了,太软弱了。

然而,她这点自我安慰,很快就被接下来的对话击得粉碎。

“对了,望舒,望山,”刘桂芬清了清嗓子,一副要宣布大事的样子,“望山看上了一辆车,现代的,落地差不多十五万。他同学都开车上班,就他天天挤地铁,也该有辆自己的车了。”

苏青葙的心一沉,【又来了。】

林望山立刻兴奋起来:“是啊哥,那车我看了,特帅!有了车,我找工作也方便,去见客户也有面子啊!”

林望舒皱了皱眉:“十五万?望山你刚毕业,哪来那么多钱?”

“我哪有钱啊,”林望山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有你和我嫂子嘛!”

刘桂芬立刻接话:“就是!你们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三万多,拿出十五万很难吗?再说,这车也不是给望山一个人买的,以后家里要用车也方便。青葙,你是长嫂,弟弟的人生大事,你得出份力吧?”

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苏青葙身上。

苏青葙慢慢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婆婆、小叔子,最后落在了丈夫林望舒的脸上。

“我没钱。”她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空气瞬间凝固了。

刘桂芬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你什么意思?没钱?你一个月两万块工资,你说你没钱?你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我的工资要还房贷,要应付家里的日常开销,还要时不时给望山买手机、买电脑、充游戏币,我确实没钱。”苏青葙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林家人的心上。

“你……”刘桂芬气得胸口起伏,“你这是在记账吗?一家人帮你算得这么清楚?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们望舒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林望山也把筷子一摔,怒道:“嫂子,你这就没意思了。我哥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我哥的弟弟不就是你的弟弟吗?给我买辆车怎么了?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林望舒夹在中间,一脸为难,他拉了拉苏青葙的衣袖:“青葙,你少说两句。妈,望山,你们也别激动。”

然后他转向苏青葙,压低声音劝道:“车子的事先不急,我们可以慢慢商量。你别当着妈的面这么说,让她下不来台。”

【下不来台?】苏青葙看着丈夫这张熟悉的脸,第一次感到如此陌生。这两年来,她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口中的“家和万事兴”,已经退了无数步,可他们什么时候考虑过让她下不来台?

“商量?怎么商量?”苏青葙的声音冷了下来,“用我的钱,给他买车,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林望舒,我问你,这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出钱买?”

林望舒被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望山确实也需要一辆车……”

“好啊,苏青葙,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连望舒的话都不听了是吧?”刘桂芬见儿子占了下风,立刻跳了出来,“我告诉你,这车你们今天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你别忘了,你嫁到我们林家,你的人就是我们林家的,你的钱自然也是我们林家的!”

“妈,你的意思是,我的工资卡应该交给你保管?”苏青葙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那敢情好啊!交给我,我帮你们存着,省得你乱花!”刘桂芬想也不想就说。

苏青葙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可以啊。不过在交之前,我想先把一笔账算清楚。”

她站起身,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账本,然后走回饭桌,“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中央。

“这是我嫁过来两年,家里所有的开销记录。大到房贷水电,小到买菜买纸巾。还有,这两年我给林望山转账的所有记录,买手机两万,买电脑一万五,每个月零花钱两千,还有各种游戏充值,杂七杂八加起来,一共是九万三千七百块。”

她抬眼,凌厉的目光扫过目瞪口呆的三人。

**“这只是我垫付的,还不算我作为‘长嫂’,这两年给你们当牛做马的劳务费。想要钱买车?可以,先把这九万三千七百块还给我。然后,我们再来谈,我作为‘长嫂’,应该为这个家付出多少!”**

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刘桂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苏青葙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这个毒妇!你竟然背着我们记账!你安的什么心!”

林望山也急了:“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点钱你也要跟我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苏青葙冷笑,“一家人就是把我当成提款机和免费保姆吗?一家人就是你二十六岁了还心安理得地花着嫂子的钱,住着哥嫂的房,还对我颐指气使吗?林望山,你扪心自问,你把我当成过家人吗?”

林望山被她说得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吼道:“我不管!反正我哥有钱,你就得给我买车!”

“望舒,”苏青葙不再理会那对母子,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今天,当着你妈和你弟的面,你给我一个准话。这车,买还是不买?这钱,出还是不出?”

林望舒的额头上全是汗,他看看暴怒的母亲,看看蛮不讲理的弟弟,又看看眼神冰冷的妻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懦弱的性格让他无法做出决断,只能和稀泥:“青葙,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别为钱伤了和气……”

“伤和气?”苏青葙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凉了。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等丈夫一句话,一句能让她觉得这两年的付出还值得的话。可她等来的,依旧是这句苍白无力的“别伤了和气”。

【原来,在这场名为‘家庭’的战争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孤军奋战。】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既然你觉得和气重要。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决定。”

“第一,从今天起,这个家里所有人的衣服,我只洗我和林望舒的。林望山是成年人了,他有手有脚,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第二,从今天起,做饭我只做两个人的量。你们想吃,可以,菜金、水电燃气费,我们按人头AA。或者,你们自己动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九万三千七百块,是借款。我会打印出转账记录,林望山,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连本带息,还给我。否则,我会走法律程序。”

“至于买车,你们想都不要想。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

说完,她不再看那三个已经石化的人,转身回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砰的一声,仿佛将过去两年的荒唐岁月,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里,苏青葙靠在门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不是气的,而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后的释放。她打开手机,找到一个律师朋友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在吗?咨询一下家庭财产和借贷纠纷的问题。”

门外,刘桂芬的哭嚎声、林望山的咒骂声、林望舒的劝解声交织在一起,乱成一锅粥。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这个女人是要骑到我们林家头上作威作福啊!”

“哥!你看看她那个态度!她根本就没把我们当家人!你到底管不管她!”

“妈,望山,你们都少说两句吧!青葙她……她也是在气头上……”

苏青葙听着门外的吵闹,眼神却越来越清明。她知道,从她摊牌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她不会再退让分毫。

第二天一早,苏青葙照常起床上班。客厅里一片狼藉,昨晚的碗筷还堆在桌上,散发着馊味。刘桂芬和林望山都还没起。苏青葙目不斜视,自己弄了份简单的早餐吃完,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林望舒顶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一脸疲惫地叫住她:“青葙,我们……我们谈谈吧。”

“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我。”苏青葙没有停步,直接出了门。她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里,谈论任何事情。

半小时后,咖啡馆里。

林望舒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说:“青葙,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妈和我弟他们……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但是,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血浓于水。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吗?为了我。”

苏青葙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为了你?林望舒,我忍了两年,换来了什么?换来他们变本加厉地索取,换来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算了’。我再忍下去,是不是就要把我的父母给我的嫁妆钱拿出来,给你的好弟弟买婚房了?”

林望舒的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一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钱的事情,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苏青葙打断他,“你去借?还是你去卖血?林望舒,你但凡有点担当,昨晚就不该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他们。你但凡心里有我一点点位置,就该站出来说一句‘我老婆说得对’!”

“我……”林望舒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苏青葙失望地摇了摇头:“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在你心里,你的原生家庭,永远排在我们的这个小家前面。你不是坏,你只是懦弱。而你的懦弱,就是纵容他们伤害我的刀。”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望舒面前。

“这是我昨晚连夜整理出来的。一份是林望山的欠款明细,另一份,是我们家的财务AA制方案。从这个月开始,房贷我们一人一半,生活费按人头出。你妈和你弟住在这里,他们的那份,由你来承担。如果你同意,就在上面签字。如果不同意……”

苏青葙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那我们就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颗炸雷,在林望舒耳边轰然炸响。他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青葙:“你……你说什么?离婚?为了一点钱,你就要跟我离婚?”

“不是为了一点钱。”苏青葙的眼神异常平静,“是为了我自己。林望舒,我嫁给你,是想找一个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伴侣,而不是找一个需要我供养的大家庭,和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这两年,我累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惨白的丈夫。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么,签字,从此以后,你的家人,你负责。要么,我们民政局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林望舒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苏青葙的强势反击,让林家炸开了锅。

当林望舒失魂落魄地拿着那份“AA制方案”回家时,刘桂芬当场就把它撕了个粉碎。

“离婚?她还敢提离婚?她以为她是谁啊!离了我们林家,她一个二婚的女人,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望舒,你别怕她,她就是在吓唬你!你可不能签字,签了字,这个家就散了!”刘桂芬声嘶力竭地喊道。

林望山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哥,她就是不想给我们花钱,才想出这么个损招!你可千万不能着了她的道!离就离,谁怕谁啊!离了她,你再找个听话的!”

林望舒被他们吵得头痛欲裂,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他何尝不知道苏青葙这次是认真的。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巨大的恐慌。他不想离婚,他还爱着苏青葙。可是,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和弟弟,一边是深爱的妻子,他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葙真的说到做到。她下了班就回自己的房间,或者干脆在外面吃完饭再回来。她不再做饭,不再打扫卫生,家里的公共区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脏乱起来。洗衣机里只洗她和林望舒的衣服,林望山那堆散发着酸臭味的脏衣服,被她直接扔在了卫生间门口。

刘桂芬和林望山哪里受过这种气。他们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每天只能靠外卖度日。刘桂芬试着做过一次饭,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点了。

矛盾在第三天晚上彻底爆发。

林望山打游戏饿了,出来找吃的,发现厨房冷锅冷灶,冰箱里也空空如也。他冲到苏青葙的房门口,砰砰砰地砸门:“苏青葙,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想饿死我们是不是!”

苏青葙打开门,冷冷地看着他:“我好像说过,做饭可以,AA。钱呢?”

“你!”林望山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去做饭!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苏青葙向前一步,气势上丝毫不输,“打我吗?林望山,我提醒你,现在是法治社会,家暴是犯法的。还有,这房子是我和林望舒的婚后财产,你住在这里,是看在林望舒的面子上。再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林望山被她这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嫂子,竟然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如此强硬。

刘桂芬闻声赶来,看到儿子吃瘪,立刻叉着腰骂道:“好你个苏青葙!你这是要翻天啊!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单位闹,让你的同事领导都看看,你是个多么恶毒不孝的儿媳妇!”

【去单位闹?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了吗?】苏青葙心中冷笑。她早就料到刘桂芬会来这一招。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功能,平静地说:“好啊,你去。正好我也想让大家评评理。我倒要看看,是一个自食其力、养家糊口的儿媳妇丢人,还是一个好吃懒做、压榨儿媳的婆婆和游手好闲、啃哥啃嫂的小叔子更丢人。哦,对了,妈,我提醒你一下,诽谤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桂芬看着她手机上闪烁的红点,一时间竟然也怕了。她可以撒泼,可以耍赖,但她也怕真的把事情闹大,闹到警察局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望舒终于开口了。他一把抢过苏青葙的手机,关掉了录音,近乎哀求地说:“青葙,别这样,行吗?算我求你了。妈,你也少说两句。”

他转向刘桂芬和林望山,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说道:“妈,望山,青葙说得对。这两年,是我们亏待她了。望山,你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从明天起,你去找份工作,好好上班。家里的家务,我们轮流做。以后,谁也别再提‘长嫂如母’这句话了。”

然后,他拿起桌上那份苏青葙打印的AA制方案,找了支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青葙,我签了。”他把文件递给苏青葙,眼睛里带着一丝希冀,“这样,你满意了吗?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刘桂芬和林望山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林望舒,竟然会选择站在苏青葙那边。

苏青葙看着林望舒签下的名字,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她知道,这只是他为了留住她而做出的妥协,并非发自内心的醒悟。这张纸,能约束得了一时,能约束得了一世吗?只要刘桂芬和林望山还在这个家里,矛盾就永远不会消失。

但她还是接过了那份文件,淡淡地说:“好。我拭目以待。”

她给了林望舒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能真的做到,或许这段婚姻,还有挽救的余地。

然而,苏青葙终究还是高估了林望舒的决心,也低估了刘桂芬和林望山“作妖”的能力。

短暂的和平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星期。

林望山在林望舒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出去找了份销售的工作。但干了三天就叫苦连天,说要跑业务太累,看客户脸色太难,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家务活更是一点不沾。

刘桂芬则是把“消极怠工”发挥到了极致。轮到她做饭,她就煮一锅白水面条,卧两个鸡蛋,说自己年纪大了,做不了复杂的。轮到她打扫卫生,她就拿着抹布随便挥两下,地上的灰尘和污渍依旧清晰可见。

而他们母子俩,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林望舒身上。

“你看看你找的好媳妇!现在把我们拿捏得死死的!我在这个家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哥,你太没用了!竟然怕一个女人!我出去都被同学笑话死了!”

林望舒每天下班,不仅要面对公司的工作压力,回家还要处理这一地鸡毛。他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很快就身心俱疲。他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虽然苏青葙辛苦一点,但至少家里是和和睦睦的。

于是,他又开始做苏青葙的思想工作。

“青葙,你看,我妈年纪大了,让她做这些确实为难她了。望山他刚工作不适应,压力也大。要不……家务活还是你多担待点?钱的方面,我以后多给你一些,算是补偿,行吗?”

苏青葙正在阳台浇花,听到这话,手里的水壶差点没拿稳。

她转过身,看着丈夫这张写满“恳求”和“疲惫”的脸,心中最后一点期望,也化为了灰烬。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永远都是那个拎不清的‘和事佬’。】

“林望舒,”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知道吗?压垮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你以为你是在调解矛盾,其实你是在用我的退让,去喂饱你家人的贪婪。你签的那份协议,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张废纸。”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不重要了。”苏青listen葙打断他,“我只知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真正的爆发点,在一个月后到来。

那天,苏青葙的父亲突发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手术。苏青葙接到母亲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交了五万块钱的押金。这笔钱,是她嫁人前,父母给她的压箱底的钱,一张单独的银行卡,她一直没动过。

她忙前忙后,直到父亲手术顺利完成,她才松了口气,在医院陪了一夜。

第二天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气氛异常。刘桂芬和林望山坐在沙发上,眼神躲闪。林望舒则是脸色铁青。

“怎么了?”苏青葙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望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那张存嫁妆钱的卡呢?”

苏青葙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冲进房间,打开自己锁着的抽屉。抽屉有被撬过的痕迹,里面的首饰盒被翻得乱七八糟,那张银行卡,不见了!

她猛地转身,冲出房间,死死地盯着林望山:“是不是你拿了!”

林望山缩了缩脖子,不敢看她。

刘桂芬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叫拿?说得那么难听!我们是借!望山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姑娘要求买车才肯结婚,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吗!你那钱放着也是放着,先借给我们用一下怎么了?”

“借?”苏青葙气得浑身发抖,“撬我的抽屉,偷我的卡,这也叫借?你们经过我同意了吗!”

“跟你说你肯定不同意啊!”刘桂芬的声音比她还大,“再说了,你是我儿媳妇,你的钱不就是我儿子的钱吗?我儿子的钱,我们用用怎么了?天经地义!”

“妈!”林望舒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你别说了!”

他痛苦地看着苏青葙,解释道:“青葙,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钱取出来了,买了车……对不起,我……”

**“你们取了多少?”** 苏青葙的声音冰冷刺骨。

“……十……十五万。”

卡里总共就十八万,是她父母一辈子的积蓄,是她最后的底气和保障。现在,就这么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偷走了。

苏青葙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懦弱无能的丈夫,一个是贪得无厌的婆婆,一个是无耻至极的小叔子。他们就像一群水蛭,趴在她的身上,疯狂地吸食着她的血液。

“好,好得很。”她抹掉眼泪,眼神里再无一丝温度。

她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我家里遭贼了,我放在抽屉里的银行卡被偷了,卡里的十五万块钱被取走了。小偷……就是我的婆婆和我的小叔子。”

电话那头的警察愣了一下,而电话这头的林家人,则彻底傻眼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苏青葙竟然会真的报警!

“苏青葙!你疯了!你竟然报警抓自己的家人!你要让我们林家把脸都丢尽吗!”刘桂芬最先反应过来,冲上来就要抢苏青葙的手机。

苏青葙后退一步,冷静地对着电话说:“地址是xxxx小区x栋x单元xxx,嫌疑人情绪激动,有抢夺手机的暴力倾向,请你们尽快出警。”

林望舒也慌了,他抓住苏青葙的胳膊,哀求道:“青葙,别闹了!别把事情闹大!钱我来想办法,我一定还给你,你快把电话挂了!”

苏青葙甩开他的手,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林望舒,从他们撬开我抽屉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完了。”

警察来得很快。

当穿着制服的民警出现在门口时,刘桂芬和林望山彻底蔫了。他们一辈子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民警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看着苏青葙出示的被撬坏的抽屉照片,以及银行卡的交易记录,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盗窃他人财物,数额巨大,这是刑事案件。”民警看着刘桂芬和林望山,“你们二位,跟我们回所里一趟,做个笔录。”

刘桂芬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哭喊着:“警察同志,我们不是偷啊!我们是一家人啊!儿媳妇的钱,我们怎么就不能用了?”

“法律上,即使是家人,未经允许拿走对方财物,也构成盗窃。”民警不为所动,语气公事公办。

林望山吓得脸都白了,躲在刘桂芬身后,一个劲地说:“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妈让我干的!”

刘桂芬听到这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着林望山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没良心的东西!”

一场家庭闹剧,在邻居们探究的目光中,演变成了警匪片。刘桂芬和林望山,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林望舒想跟着去,被苏青葙拦住了。

“你留下。”苏青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声音疲惫却坚定,“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

林望舒如遭雷击,他以为苏青葙报警只是为了吓唬人,没想到她动了真格,不仅要把他妈和他弟送进警局,还要跟他离婚。

“青葙……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他声音沙哑地问,眼眶通红。

“有。”苏青葙看着他,忽然说。

林望舒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希望。

苏青葙却残忍地将这丝希望掐灭:“你现在去警察局,告诉警察,那张卡是你和他们一起偷的。你愿意跟他们一起承担法律责任。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不离婚。”

林望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让他去承担盗窃的罪名?他有体面的工作,有光明的未来,他怎么能让自己的档案上留下这样的污点?他做不到。

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苏青葙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你看,你还是做不到。你所谓的爱,所谓的挽回,都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能损害到你自己的利益。林望舒,你太自私了。”

她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和一支笔,放在他面前。

“签字吧。这套房子,是我爸妈出的首付,房贷我们一起还的。房子归我,我还了多少,折算成钱给你。车子是你的婚前财产,归你。其他没有共同财产。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法庭见。我有你母亲和你弟弟盗窃的证据,还有你这么多年纵容他们压榨我的证据,你觉得,法官会把孩子的抚养权……哦,不对,我们没有孩子,那法官会怎么判我们的财产?”

幸好,幸好没有孩子。这是苏青葙此刻唯一的庆幸。

林望舒看着那份冰冷的协议,再看看苏青葙决绝的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懦弱,他的退让,他的“和稀泥”,最终让他失去了这个家,也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最终,刘桂芬和林望山因为涉嫌盗窃罪,被刑事拘留了。虽然苏青葙是直系亲属,可以选择谅解,但她提出了谅解的条件:第一,林望山立刻将盗取的十五万块钱全数归还;第二,林家所有人,签署一份协议,保证从此以后不再以任何形式骚扰她和她的家人。

林家为了把儿子捞出来,东拼西凑,卖掉了刚买的新车,又找亲戚借了一圈,才勉强凑够了钱还给苏青葙。刘桂芬在拘留所里待了几天,整个人都憔悴了,出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再也不敢提什么“长嫂如母”。

苏青葙和林望舒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天很蓝。苏青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两年多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林望舒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说了一句:“对不起。祝你……以后幸福。”

苏青葙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生活,平静而出乎意料的顺利。

苏青葙用林望舒给的折价款,还清了剩余的房贷。这套房子,完完全全成了她一个人的家。她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换掉了所有林家留下的痕迹,改成了自己喜欢的简约明亮的风格。

她把父母接过来住了一段时间,母亲看着焕然一新的家,和女儿脸上重新绽放的笑容,心疼地抱着她说:“孩子,委屈你了。以后,咱们就过自己的好日子。”

工作上,苏青葙更加专注。她能力出众,很快就得到了提升,薪水也水涨船高。她开始有时间去健身、去旅游、去学习插花和烘焙。她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容光焕发。

反观林家,则是一地鸡毛。

失去了苏青葙这个“免费保姆”和“提款机”,他们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刘桂芬经过拘留所一事,元气大伤,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每天在家里唉声叹气,抱怨儿子不争气,抱怨前儿媳心狠手辣。

林望山因为有了案底,好一点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员,每天累得像条狗,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他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母亲,母子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再无宁日。

而林望舒,成了最痛苦的人。

他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处都是苏青葙生活过的痕迹。他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却怎么也做不出记忆中的味道。他学着打扫卫生,才发现维持一个家的整洁有多么不容易。

他常常会不自觉地开车到苏青葙的公司楼下,或者她家小区门口,远远地看着。他看到她和朋友们笑语晏晏地从咖啡馆出来,看到她抱着一束鲜花,步伐轻快地走进小区。她过得很好,比跟他在一起时,好太多了。

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他后悔,无尽地后悔。他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后悔为什么要把他母亲和弟弟的无理要求当成理所当然,后悔为什么会亲手把那么好的一个妻子,推出了自己的世界。

一年后的一个周末,苏青葙的个人花艺工作室开业了。

工作室开在一个安静的街角,落地窗明亮,里面摆满了各种鲜花和绿植,像一个童话世界。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在阳光下修剪着花枝,脸上带着恬淡满足的微笑。

林望舒站在街对面,看了很久很久。他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青葙。”他站在门口,声音艰涩。

苏青葙抬起头,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了笑:“林先生,有事吗?”

一声“林先生”,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无比遥远。

林望舒的心狠狠一抽,他看着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说:“青葙,我……我知道我错了。这一年,我想了很多。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懦弱了。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复婚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苏青葙静静地听他说完,没有愤怒,也没有嘲讽,她的眼神平静如水。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走到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

“林望舒,你知道破镜为什么难重圆吗?”

他摇了摇头。

“因为它碎过一次,就算用再好的胶水粘起来,也还是会有裂痕。每一次看到那些裂痕,就会想起它当初是怎么碎的。”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看透一切的通透。

“我现在过得很好,很自由,很快乐。我终于活成了我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你也一样,往前看吧。”

她指了指门口挂着的风铃。“叮铃”一声,清脆悦耳。

“谢谢你今天来。不过,我要开始营业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花台前,拿起一枝向日葵,仔细地修剪起来。阳光洒在她的侧脸,温柔而坚定。

林望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个自己再也无法触及的世界。他知道,他彻底失去了她。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街角的风吹过,吹起了他眼角的泪。而他身后,那间开满鲜花的小屋里,一切都温暖如春。苏青葙终于为自己的人生,剪除了所有的枯枝败叶,迎来了属于她的,繁花盛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