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时领导说车上人满了,让我别去,我点头离开 回来后领导后
发布时间:2025-09-07 16:21 浏览量:2
年会那天,天黑得特别早。
北方的冬天,风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又干又疼。
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几盏孤零零的路灯,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李总那辆黑色的别克GL8,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头沉默的野兽。车里早就暖气开足,几个同事正把年会抽奖的礼品往后备箱里塞。
“哎,林墨,你那个箱子放这边,小心点,里面是投影仪!”行政的小张咋咋呼呼地指挥着。
我“嗯”了一声,把怀里抱着的沉重纸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指定位置。
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
李总叼着烟,从办公楼里慢悠悠地晃出来,身后跟着他最得力的两个销售经理,三个人有说有笑。
“都好了?”李总扫了一眼,吐出一口烟圈。
“好了好了,李总,就等您了!”小张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李总满意地点点头,掐了烟,坐了进去。
接着,几个核心部门的主管,还有平时饭局上最会活跃气氛的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地挤上了车。
满满当当。
我站在车门边,手里还提着自己的电脑包。
车门正要关上,坐在最后排的王姐似乎想起了什么,探头出来:“哎,林墨还没上呢!”
车里的笑声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李总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没说话,倒是小张反应快,他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脑袋,脸上堆着为难的笑。
“哎呀,墨哥,你看这……实在坐不下了。”
他指了指塞得满满当C当的后排。
“要不,你自己打个车过去?回头我让财务给你报销。”
这话听着客气,但那语气,就像在打发一个不相干的人。
车里一片安静。
我能感觉到几道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也有事不关己的。
我看着李总的后脑勺,在后视镜里,我能看到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他在等我反应。
等我抱怨,或者等我识趣地说“没事你们先走”。
我当时在想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想。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那股刀子一样的冷风,一个劲儿地往我脖子里灌。
我吸了口气,那口冷气呛得我肺叶子生疼。
然后,我对着车里的人,点了点头。
“好的。”
就两个字。
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或者愤怒。
说完,我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留出关门的空间。
小张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李总在后视镜里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诧ika异。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黑色的GL8发出一声低吼,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红色的弧线,然后汇入主路的车流,消失不见。
停车场里,瞬间只剩下我和那几盏半死不活的路灯。
风更大了。
我把电脑包的带子往肩膀上拉了拉,低头看了看手机。
小张在公司群里发了张照片,是车里热闹的场景,配文是:“年会走起!出发!”
下面一堆点赞和“666”的表情。
的讽刺。
我关掉手机屏幕,屏幕上倒映出我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去?
去个屁。
我转身,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年会订的酒店在城东,我家在城西。
我没有打车。
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着。
冷风吹得我渐渐清醒过来。
屈辱感当然有,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
我是公司的技术骨干,尤其是服务器和数据安全这一块,几乎是我一个人在扛。那个叫“华盛”的大客户,系统是我带队做的,后期维护的各种疑难杂症,也都是我半夜爬起来解决的。
李总常在会上说:“我们公司,缺了谁都照样转!”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喜欢拿眼睛瞟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嫌我闷,嫌我不会在酒桌上给他挡酒,嫌我不会像小张那样,把他随口放的屁都当成圣旨。
他觉得技术嘛,就是个工具。用着顺手就行,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
今天这事,就是他的一次敲打。
一次无声的、居高临下的敲打。
他大概觉得,我会被这一手搞得很难堪,然后明天乖乖地去他办公室,或者在酒桌上更“懂事”一点。
他想错了。
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有点骨头。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拿我当孙子,我也没兴趣把你当大爷供着。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手脚都冻僵了。
我在路边看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兰州拉面馆。
店面很小,玻璃门上哈着一层白色的水汽,看起来暖烘烘的。
我推门进去。
一股夹杂着牛肉汤和蒜苗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眼镜瞬间就花了。
“老板,一碗毛细,多放辣子,再来一瓶啤酒。”
“好嘞!”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摘下眼镜,用纸巾慢慢擦拭。
店里人不多,老板在后厨扯面的声音,啪啪作响,很有节奏感。
隔壁桌坐着两个代驾司机,一边吃面一边聊着今天的单子。
这种市井的烟火气,比那辆塞满了虚伪笑容的别克车,要舒服一万倍。
面很快就上来了。
翠绿的蒜苗,鲜红的辣油,清亮的汤头,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我挑起一筷子面,吸溜一口,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了。
再喝一口冰啤酒,那股凉意从舌尖炸开,直冲天灵盖。
一个字,爽。
去他妈的年会。
去他妈的李总。
老子自己吃面喝酒,不比看你们那一张张假脸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看,是王姐发来的私信。
“林墨,你没事吧?李总今天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
我笑了笑,回了她一句:“没事,王姐,我正好有点累,就先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
“那就好,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不想再看任何公司群里的消息。
一碗面吃完,我又让老板炒了个孜然羊肉,就着啤酒慢慢喝。
小店的电视里放着一部老掉牙的喜剧片,我看得津津有味。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手机突然疯了一样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我挂了。
结果对方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有点烦,接了起来,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林墨!你现在在哪儿?!”
是李总的声音。
他的声音很大,很急,背景音里乱糟糟的,全是劝酒和唱歌的声音。
但我还是听出了一丝不易察ABC的……惊慌。
“有事吗,李总?”我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有事!当然有事!天大的事!”他几乎是在咆哮,“华盛的服务器,崩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华盛?
那可是公司今年最大的客户,年底的奖金,一大半都指着他们那个项目的回款。
“怎么会崩?我上周才做过系统巡检。”
“我他妈哪知道怎么会崩!华盛的张总刚才亲自打电话给我,语气非常不好!说是他们那边正在录入一批非常重要的数据,结果系统直接瘫痪了!现在所有人都被堵在系统外面,进不去!明天一早他们要跟总公司开视频会汇报,数据出不来,就等着完蛋吧!”
李总的语速极快,像一挂鞭炮。
“你赶紧!现在!立刻!马上!到酒店来!把你的电脑也带来!”
他颐指气使的语气,和几个小时前在停车场里,没什么两样。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
冰凉的液体让我更加冷静。
“李总,”我说,“年会,我没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有五秒钟。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错愕,然后是愤怒。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现在必须过来!”他的声音压低了,但威胁的意味更浓了,“林墨,我告诉你,这事要是搞砸了,你年终奖一分钱都别想拿!而且,你也别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这是在威胁我了。
我笑了。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觉得特别可笑的笑。
“李总,第一,我现在不在公司附近,离你们酒店很远,过去至少一个半小时。”
“第二,我的工作电脑,放在公司了,没带回家。”
“第三,”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你……”他似乎气得说不出话了。
“把错误代码发给我,我看看是什么问题。”我没等他发作,主动说了一句。
这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他大概也意识到,现在除了我,没人能搞定这个烂摊子。
“你等着!”他吼了一声,挂了电话。
很快,我的微信收到了几张截图。
是服务器的报错界面。
我点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数据库的并发锁死了。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系统在处理高并发请求的时候,某个进程没能正常释放资源,导致整个数据库都被“锁”住了,谁也进不去。
这通常是代码层面的逻辑缺陷,或者是服务器瞬间负载过高导致的。
华盛那边今晚肯定是在搞什么大动作,集中录入数据。
这问题,不难解决,但需要权限,而且操作必须非常小心,一不留神就可能导致数据丢失。
而整个公司,有这个最高权限,并且敢动手操作的,只有我。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报错代码,又喝了一口啤酒。
孜然羊肉已经冷了,凝结了一层白色的油。
我突然觉得,这盘冷掉的羊肉,像极了我在公司里的处境。
关键时候,需要你顶上去解决问题。
太平无事的时候,你就是那盘多余的菜,随时可以被撤下。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小张打来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墨哥!墨哥!我的亲哥!你快来救救命吧!李总快把桌子给掀了!”
“华盛的张总下了死命令,十二点之前要是恢复不了,就启动违约条款,今年的尾款一分没有,还要我们赔偿损失!”
“墨哥,我知道下午的事是我们不对,我给您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啊!”
他开始语无伦次。
我能想象到酒店包厢里鸡飞狗跳的场面。
一帮销售和主管,围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对着一堆看不懂的代码束手无策。
李总的脸,估计已经黑成了锅底。
“我过不去。”我重复了一遍。
“别啊哥!我开车去接你!你现在在哪儿?我火箭一样飞过去!”
“不用了。”我说,“你让李总接电话。”
电话很快又回到了李总手里。
他的声音,这次明显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林墨,算我错了,行不行?下午那事,是我考虑不周。你现在过来,我给你当面道歉。打车费我出双倍!不,十倍!”
“李总,这不是钱的事。”
我站起身,走到拉面馆门口,结了账。
外面的冷风一吹,酒意上头,反而更清醒了。
“我现在回家,用家里的电脑,远程登录服务器试试。”
“能行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和希望。
“我尽力。”
我没给他肯定的答复。
“好好好!你快!需要什么你随时说!”
挂了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西,XX小区。”
坐在温暖的出租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心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我不是在赌气。
也不是在拿捏。
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告诉他们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尊重,是相互的。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连上VPN,远程登录公司的服务器。
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就像我的老朋友。
我很快定位到了被锁死的那个数据库进程。
找到了问题,解决起来就不难了。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一行行代码输入,执行。
整个过程,我全神贯注。
这不仅仅是在修复一个bug,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宣战。
大概花了四十分钟,我成功解锁了数据库,并且重启了相关服务。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写了个临时的监控脚本,防止同样的问题在短时间内再次发生。
做完这一切,我给李总发了条微信。
“系统已恢复,让华盛那边试试。”
几乎是秒回。
“好了?真的好了?”
“嗯。”
那边沉默了大概五分钟。
应该是正在跟华盛那边确认。
五分钟后,李总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这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恢复了!林墨!真的恢复了!华盛的张总说数据一切正常!牛逼!你他妈真是太牛逼了!”
他激动得甚至爆了粗口。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行!我就知道!”
他在电话那头放肆地大笑。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林墨,今天这事,你立了大功!头功!”他喘着气说,“明天,不,现在!我现在就让财务给你申请特殊贡献奖!奖金绝对让你满意!”
“还有,年会这边你别管了,我让他们给你留了最贵的茅台,还有最大的那个红包,你明天来公司直接拿!”
他开始给我画饼,许诺各种好处。
就像一个打巴掌给个甜枣的家长。
可惜,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李总,还有一件事。”我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你说!你说!别说一件,一百件都行!”
“我检查了一下,这次的并发锁死,是因为系统底层的一个逻辑漏洞。虽然这次解决了,但以后在高并发情况下,还有可能复现。”
电话那头,李总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写了一份详细的技术报告,分析了问题根源,并且提出了三种解决方案,以及各自的优缺点和预估工时。”
“报告我已经发到您和项目组的邮箱了。”
“明天上班后,我建议开个会,尽快确定解决方案,彻底修复这个隐患。否则,下次再出问题,可能就不是重启一下这么简单了。”
我的语气,冷静、专业,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我能感觉到,李总正在消化我说的这些话。
我不仅仅是解决了问题。
我还指出了他引以为傲的项目里,存在着一个他根本不知道的、足以致命的隐患。
我用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证明了我的价值。
这种价值,不是在酒桌上能喝多少酒,也不是在年会上会不会活跃气氛。
而是在公司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是那个唯一能拉住缰绳的人。
“好……好……”
过了很久,李总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甚至有些……疲惫。
“我知道了。明天……明天上班就开会。”
“好的,李总。那没什么事,我先休息了。”
“……嗯,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夜色深沉。
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踏进办公室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向我瞟过来。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敬畏,甚至还有一丝讨好。
小张第一个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手里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墨哥,早啊!昨晚辛苦了!您真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啊!”
他把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桌上,那姿态,恭敬得像个店小二。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讪讪地笑了笑,退了回去。
王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干得漂亮。”
我冲她笑了笑。
整个上午,李总都没露面。
听说昨晚他们折腾到半夜,酒没喝好,人也累得够呛。
十点半,李总的秘书通知开会。
会议室里,所有核心成员都到齐了,包括那几个销售经理。
李总坐在主位上,脸色憔悴,眼袋很重。
他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把我的那份技术报告,用投影仪打了出来。
“都看看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那几个平时只会动嘴皮子的销售,看着满篇的技术术语,一脸茫然。
而几个技术部的同事,则是越看表情越严肃。
他们很清楚,我报告里指出的那个漏洞,有多致命。
“林墨,”李总看向我,“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我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前,条理清晰地,把三种解决方案的技术细节、实施难度、成本预算,都讲了一遍。
整个过程,我没有看李总一眼。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屏幕上。
我讲完后,会议室里依然很安静。
李总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那里面,有欣赏,有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
他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下属,是他完全无法掌控的。
“就按……方案二来吧。”他最终拍了板,“林墨,你来牵头,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好的。”我点头。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
李总叫住了我。
“林墨,你等一下。”
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比我高半个头,但此刻,我却感觉是我在俯视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我。
“这是昨晚说的,特殊贡献奖。”
我又看到他办公桌上,放着一瓶包装精美的茅台酒。
应该是昨晚年会给我“留”的。
我没有去接那个红包。
“李总,”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工作吧。”
他举着红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尴尬。
“关于华盛的项目,我建议成立一个专门的技术应急小组,7x24小时响应。另外,公司的服务器也该升级了,目前的配置,应付未来的业务增长,会很吃力。”
我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任何事。
没有提那辆坐不下的车。
没有提那句“自己打车过去”。
更没有提他的威胁。
我只是在谈工作。
谈一个技术负责人,应该考虑的,所有事情。
我的这种态度,比任何直接的指责和抱怨,都更有力量。
它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李总的格局,是多么的狭隘。
他怔怔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颓然地把红包放在了会议桌上。
“你说的……对。”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服务器升级的事,你做个方案出来,我批。”
“好。”
我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林墨。”他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真诚的……悔意。
“前天晚上……对不起。”
他说。
我看着他,看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我笑了笑。
“李总,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正好。
我知道,这件事,到这里,才算真正结束。
我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拿他的红包和酒。
因为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信任,还有尊重。
我赢了这场博弈,但我也失去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兴趣。
那份技术报告,是我为这家公司做的,最后一件尽职尽责的事。
一个月后,我修复了华盛的系统漏洞,并且带队完成了服务器的初步升级。
然后,我递交了辞职信。
李总没有挽留。
他只是在我的辞职信上签了字,然后对我说了一句:“祝你前程似锦。”
我离开公司那天,很多人来送我。
王姐塞给我一个U盘,说里面是她拷的一些行业资料,让我以后用得上。
小张也来了,一脸的愧疚,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去了。”
我没有恨他,他只是个在职场里挣扎求生的小人物,和我一样。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我工作了五年的办公室。
然后,转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身后的一切。
我知道,一个新的开始,在等着我。
后来听说,我走后,公司又高薪聘请了一个技术总监。
但华盛那个项目,后续还是出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问题。
再后来,华盛的合同到期后,没有再续约。
公司的业绩,也开始一年不如一年。
这些,都是后话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夜晚。
想起那辆黑色的别克车,和车里那些模糊的脸。
想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兰州拉面,和那瓶冰凉刺骨的啤酒。
我并不后悔我当时的选择。
人活一辈子,总要有点自己坚持的东西。
你可以说我情商低,也可以说我不知变通。
但我觉得,人,首先得尊重自己。
当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时候,就别指望别人能高看你一眼。
那辆坐不下的车,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也让我最终下定了决心,去寻找一条,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路。
一条可以让我站着,把钱挣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