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生下孩子几天我被迫离了婚,几年后 前婆婆要我给百万抚养

发布时间:2025-09-08 14:13  浏览量:4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值,是沈舟常年摸索出的平衡点,既能盖过厨房里洗碗的水声,又不至于吵到隔壁温和的老邻居。我靠在沙发上,看着女儿安安趴在地毯上搭积木,暖黄色的灯光勾勒出她毛茸茸的侧脸,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精修过的画。

可我的心,却被这35分贝的声浪搅得有些不宁。

我悄悄打开旁边小几的抽屉,想找一板助消化的药片,指尖却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边角。那是一本旧相册,里面只夹了一张照片,是我和江风的结婚照。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脸憧憬,而他,微微侧着头,眼神里有一种我当时没看懂的游离。我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合上抽屉,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怎么了,小未?”沈舟从厨房里探出头,手上还沾着泡沫。

“没事,找东西。”我故作轻松地回答。

他没再追问,只是比平时多沉默了几秒钟,才缩回头去,继续跟碗碟战斗。就是这几秒钟的沉默,像一根细针,扎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结婚三年,我了解他每一个微小的习惯,这种反常的停顿,意味着他有心事。

安安举着一块红色的积木跑过来,“妈妈,你看,这是我们的家!”

我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这是我的家,有沈舟,有安安,温暖而安稳。过去的,早就该被埋葬在记忆的坟场里。

“小未,”沈舟擦着手走出来,在我身边坐下,“有件事,我下午就想跟你说,但……”

他欲言又止,眉头微微蹙着。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着我早已逃离的那座城市。

我下意识地按了静音,但沈舟已经看到了。他眼里的探寻让我无处遁形。

“不认识的。”我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沙发上。

手机不知疲倦地震动着,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执拗地撞击着牢笼,也撞击着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

“接吧,”沈舟的声音很平静,“说不定是急事。”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一场早已注定的刑罚。划开接听键,一个尖利又熟悉的声音,穿透五年的时光,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

“林未,你长本事了啊,敢不接我电话了?”

是她,我的前婆婆,张兰。那个在我生下安安第五天,就逼着她儿子和我离婚的女人。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你……有什么事?”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怎么,做了亏心事,连话都不会说了?我告诉你林未,别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我儿子江风,为了你,为了你生的那个赔钱货,现在过得生不如死!这笔账,我们得好好算算!”

赔钱货。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扎进我的心脏。我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一阵头晕目眩。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回来看看!江风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初要不是你非要生下那个八字不祥的东西,我们家会败成这样?你现在倒是嫁了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了,拍拍屁股就想把过去都抹干净?没那么容易!”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几乎是在嘶吼。

我握着手机的手不停地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在战栗。沈舟站起来,扶住我的肩膀,他温暖的手掌给了我一丝力量。

“你想怎么样?”我咬着牙问。

张兰似乎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声音压低了一些,却更显阴狠:“我不想怎么样。你回来一趟,我们当面谈。别逼我找到你现在住的地方,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说完,她“啪”地挂了电话。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那35分贝的音量,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是……谁?”沈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

我转过身,看着他关切的眼睛,五年来的委屈、愤怒、恐惧,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我再也撑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那段被我刻意尘封的往事,终究还是破土而出,带着腐烂的泥土气息,要将我重新拖回那个噩梦。

第一章

五年前,市妇幼保健院的产房里,我用尽全身力气,听见了安安的第一声啼哭。护士把那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抱到我面前,说:“恭喜,是个漂亮的女儿。”

我疲惫地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我终于当妈妈了。

江风握着我的手,眼眶也是红的,他不停地说:“老婆,辛苦了,辛苦了。”

那时候,我以为幸福刚刚开始。

可我没想到,那是我和江风之间,最后的一点温情。

张兰是在第二天中午到的,拎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却没什么喜色。她绕着保温箱里的安安看了一圈,撇了撇嘴,问护士:“出生时辰没错吧?”

护士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报出了精确到分的时间。

张兰没再说话,拿出手机捣鼓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把江风叫到走廊上,我隐约听到“命硬”、“克夫”、“败家”之类的词。

等江风再回来,脸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他支支吾吾地说:“小未,我妈……她找人算了算,说安安这个八字,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我刚生产完,身体虚弱,脑子却很清醒,“江风,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

“我妈她也是为了我们好。”这是江风的口头禅,每次他无法反驳张兰,又想说服我的时候,就会搬出这句话。

我当时没力气跟他吵,只以为这是老人家一时的迷信,过几天就好了。

我太天真了。

出院那天,张兰没来。来接我们的是江风一个人。回到家,迎接我的是一屋子的冷清。没有想象中的鲜花和庆祝,甚至没有一碗热汤。

张兰坐在沙发上,冷着脸,像一尊冰雕。

“妈,我们回来了。”我抱着安安,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别叫我妈,我担不起。我们江家,容不下这么一个金贵的‘小祖宗’。”

我的心一沉。

接下来的几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我在坐月子,张兰却像对待仇人一样对我。月子餐?不存在的。她每天只做她和江风两个人的饭,我的那份,就是白饭配着前一天的剩菜。

我跟江风抗议,他只是叹气:“小未,你忍忍,我妈在气头上。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就可以这样虐待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我半夜要起来喂奶,换尿布,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安安有时候会哭闹,只要哭声一起,张兰就会冲进房间,指着我的鼻子骂:“哭哭哭,就知道哭!丧门星!把我们家的财运都哭没了!”

我抱着怀里小小的女儿,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转折点发生在安安出生的第五天。那天下午,江风的生意伙伴打电话来,说一个谈了很久的大项目黄了,对方毫无征兆地选择了别的公司。

这个电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兰当场就爆发了。她冲进我的房间,一把抢过我怀里的安安。

“你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我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产后虚弱的身体,扑过去想抢回来。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扫把星一出生,我们家就开始倒霉!江风的项目黄了!这都是她克的!”张兰抱着孩子,面目狰狞。

安安被她吓得哇哇大哭。

“你疯了!那只是生意上的意外!”我哭喊着。

“意外?哪有这么巧的意外!”她指着我,“林未,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这个孩子,我们江家不能要。要么,你把她送走,要么,你带着她一起滚!”

我如遭雷击,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又看向门口的江风。

我希望他能站出来,像个男人一样,保护他的妻子和女儿。

可他只是靠在门框上,痛苦地揉着鼻子,那是他紧张或撒谎时的标志性动作。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江风……你说话啊!”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最后,他抬起头,眼神躲闪:“小未……我妈……我妈她也是为了我们好。生意……生意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女儿,竟然比不过一个虚无缥缈的项目,比不过他母亲一句荒唐的迷信。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抱着女儿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当我低头看到安安那张泪眼婆娑的小脸,她那么小,那么无助,她只有我了。我不能死,我要带着她,好好活下去。

“好。”我平静地说出这个字,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冷静,“离婚吧。”

江风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或许还有一丝解脱。

张兰倒是很满意,她把孩子塞回我怀里,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冷笑:“算你识相。明天就去办手续。房子是婚前买的,你没份。车子给你,算是我儿子给你的补偿。另外,这个孩子是你自己要生的,抚养费一分钱也别想要。”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我。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抱着安安,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那个晚上,我没有哭。我只是抱着女儿,一夜无眠,把所有的眼泪都逼回了心里。我告诉自己,林未,从今以后,你只有你自己和这个孩子了。你必须坚强。

第二天,我们去民政局办了手续。从头到尾,江风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只是在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抖得厉害。

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刺眼。我抱着出生仅七天的女儿,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茫然四顾。

我没有回娘家,我怕父母担心,怕他们为我难过。我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积蓄,在城市的另一头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那段日子很难。身体的疼痛,精神的创伤,照顾新生儿的疲惫,经济的拮据,像一座座大山压在我身上。我好几次在深夜里崩溃大哭,哭完又擦干眼泪,给孩子喂奶。

我告诉自己,为了安安,我不能倒下。

我开始找工作,做兼职,白天把孩子托给一个可靠的邻居阿姨,晚上回来再怎么累也要陪着她。我做过文案,当过客服,摆过地摊。生活很苦,但看着安安一天天长大,学会笑,学会叫妈妈,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有些伤口,时间并不能治愈它,只能让你学会带着它继续生活。(约2000字处金句)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沈舟。

他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温和、儒雅,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似乎对我格外关注,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给我留一份晚餐;会在我因为孩子的病假手忙脚乱时,主动帮我分担工作。

我像一只受惊的刺猬,对所有人的示好都保持着警惕。我离过婚,带着一个孩子,我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幸福。

直到有一次,我带着安安去公园,安安不小心摔倒了,膝盖磕破了皮,哭得撕心裂肺。我抱着她,心疼又无助。

就在这时,沈舟出现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创可贴和消毒棉签,蹲下来,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哄着安安:“安安不哭,叔叔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小心翼翼地给安安处理伤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喂到她嘴里。安安很快就不哭了,还对着他甜甜地笑。

那一刻,看着夕阳下他温柔的侧脸,我尘封已久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

后来,他开始正式追求我。我坦白了我的一切,我的过去,我的婚姻,我的孩子。我以为他会退缩。

可他听完后,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小未,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但你的未来,我想奉陪到底。安安很可爱,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我们在一起了。他对我无微不至,对安安视如己出。他会在安安睡着后,悄悄走进她的房间,给她掖好被子;他会耐心地教安安画画,陪她做游戏;他甚至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我们,学会了做饭,厨艺比我还好。

安安从一开始的“沈叔叔”,慢慢地,自然而然地改口叫了“爸爸”。

第一次听到安安叫他爸爸的时候,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都红了。他一把抱起安安,狠狠地亲了一口。

那一刻,我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们结了婚,买了新房子,把我的父母也接到了身边。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幸福得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

我以为,我和江风,和张兰,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永不相交。

直到五年后,那个电话,再次将我拖回了深渊。

第二章

沈舟的怀抱很温暖,可我依然冷得发抖。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沈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这些事的。”

我把五年前那段不堪的往事,那些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的细节,和盘托出。包括张兰的刻薄,江风的懦弱,以及那个“克夫败家”的荒唐罪名。

沈舟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他脸上的表情从心疼,到愤怒,再到凝重。等我说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

“傻瓜,你没有错。”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错的是他们。你保护了安安,你是个伟大的母亲。”

“可是她现在找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要是敢伤害你和安安,我不会放过她。”

就在这时,安安揉着眼睛走过来,她被我们的动静吵醒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她嘟着小嘴,一脸警惕地看着沈舟。

沈舟哭笑不得,蹲下来把她抱进怀里:“爸爸怎么会欺负妈妈呢?爸爸爱妈妈还来不及呢。是妈妈眼睛里进了沙子,爸爸在帮她吹吹。”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笨拙地给我擦眼泪:“妈妈不哭,安安也给你吹吹。”

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脸,我的心又酸又软。为了她,我必须坚强起来。

第二天,我请了假。我不知道张兰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我不敢去上班,更不敢让安安离开我的视线。

我和沈舟商量了一整晚。沈舟的意思是,如果对方只是要钱,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给一些,就当是破财消灾,彻底断了联系。但我不同意。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红着眼睛说,“这是尊严的问题。我没有错,安安更没有错。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好欺负的。”

沈舟沉默了。他调整了一下眼镜,这是他深度思考时的标志性动作。

“我明白。但小未,我们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不想有任何意外。”

我知道他的顾虑。张兰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爆炸。

(约3000字处情节转折)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我通过猫眼往外看,心脏瞬间漏跳一拍。

是张兰。她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貂皮大衣,化着浓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和五年前相比,她似乎更“贵气”了,但眉眼间的刻薄却有增无减。

我没有开门。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然后是砸门声。

“林未!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给我装死!”她的声音尖锐地穿透了防盗门。

安安被吓到了,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妈妈,是谁啊?好凶。”

我捂住她的耳朵,把她带回房间,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大。

“安安乖,看会儿动画片,妈妈去处理一点事情。”

我再次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张兰似乎没想到我敢这么跟她说话,愣了一下,随即吊起眉梢:“干什么?我来看看我‘好儿媳’现在过得多风光。哟,这房子不小啊,看来你这几年傍上的这个男人,挺有钱嘛。”

她说着,就要往里挤。

我用身体挡住她:“这里不欢迎你。有话就在这说。”

“行啊,林未,翅膀硬了。”她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我也不跟你废话。我今天来,是来跟你谈谈江风的事。”

“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没关系?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她冷笑一声,“他可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良心过得去吗?”

“为了我?你别搞笑了。”我气得发抖,“当初是你,是你逼着我们离婚的!是你嫌弃安安,说她是扫把星!”

“我那是为了他好!要不是你,他现在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总,我们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说着,眼圈竟然红了,开始抹眼泪,“林未啊,算我求你了,你救救江风吧。他快活不下去了。”

她突然的示弱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皱着眉:“他怎么了?”

“他……他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钱,现在天天有人上门要债。他整个人都垮了,天天喝酒,人都快废了。”张兰声泪俱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你老公有钱。你就当可怜可怜江风,拉他一把吧。”

我看着她声情并茂的表演,心里却一片冰冷。江风落到这个地步,我不意外。他那种耳根子软,没主见的性格,在顺境时或许还能撑着,一旦遇到挫折,垮掉是迟早的事。

但我没有一丝同情。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怎么能与你无关!”张兰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水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怨毒,“要不是你当年非要生下那个孩子,我们家怎么会倒霉?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必须负责!”

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原来恨意也可以像陈年的酒,时间越久,味道越是辛辣刺鼻。(约4000字处金句)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负责?我怎么负责?当初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怎么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的,你都忘了?”

“我……”张兰被我问得一时语塞。

“你走吧,”我指着电梯口,“我这里,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以后也不要再来骚扰我。”

我说完,就要关门。

张兰却像疯了一样,用身体抵住门:“林未!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不给钱,我就天天来!我去你公司闹,去你女儿学校闹!我看你这张脸皮能撑到什么时候!”

正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沈舟提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的张兰,又看到满脸泪痕的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过来,把我拉到身后,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我面前。

“这位女士,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兰被他的气场震慑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撒泼的嘴脸:“你就是她现在这个男人吧?我告诉你,你别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得很!她克夫克家,谁沾上谁倒霉!”

沈舟冷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太太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倒是你,一个遗弃自己亲孙女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张-兰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沈舟拿出手机,对着她,“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马上消失,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第二,我现在报警,告你骚扰。顺便,我会请律师,追究你当年遗弃安安的法律责任。你自己选。”

张兰看着沈舟手机的摄像头,又看了看他冷峻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惧意。她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手指在空气中虚点了几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软软地靠在沈舟身上。

“结束了吗?”我问。

沈舟抱着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沈舟的预感是正确的。

张兰并没有善罢甘休。她虽然不敢再上门,却换了另一种更恶心的方式。

她开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内容不堪入目,各种诅咒和辱骂。我把她拉黑,她就换个号码继续。我换了手机号,她竟然能通过某些渠道查到我的新号码。

那段时间,我的手机成了一个不定时响起的噩梦。

沈舟让我不要理会,但我做不到。那些恶毒的字眼,像蛆虫一样,在我脑子里钻来钻去。

更可怕的是,她真的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正在开会,前台小姑娘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我耳边说:“林姐,楼下大厅……有个女的在闹,说是你婆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冲到楼下,只见张兰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同事和客户哭天抢地。

“大家快来看啊!来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啊!自己嫁了有钱人,过上好日子了,就不管亲生儿子的死活了啊!我儿子为了她,现在都快死了,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啊!”

保安想去拉她,她就往地上一躺,拍着大腿嚎哭。

同事们对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好奇。我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展览。

我冲过去,想把她拉起来:“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起来!”

“我不起来!你今天不答应给我钱,我就死在这里!”她死死地抓住我的裤腿。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公司领导出面,叫来了警察,才把这场闹剧平息下来。

虽然警察带走了张兰,但我在公司的处境,却变得无比尴尬。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有人说我抛夫弃子,有人说我嫌贫爱富,还有人说我为了嫁入豪门,把我前夫一家逼上了绝路。

我试图解释,但没人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自己愿意相信的。

那几天,我走在公司里,总能感觉到背后戳来的脊梁骨。

沈舟让我辞职,他说他养得起我。

我拒绝了。我知道,一旦我辞职,就等于默认了那些污蔑。我不能逃避。

但压垮我的,是安安。

那天我去幼儿园接她,老师把我叫到一边,表情有些为难。

“安安妈妈,今天……有个老奶奶在幼儿园门口,拉着小朋友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我的心猛地一沉:“她说什么了?”

“她说……说安安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还说你是坏女人。”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安安听到了,跟那个老奶奶吵了起來,还推了她一下。我知道安安不是故意的,但……您看……”

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跑到教室,看到安安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安安……”

她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妈妈,那个奶奶是坏人!她胡说!安安有爸爸!我爸爸是沈舟!你是好妈妈!”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失声痛哭。

我可以忍受所有的脏水,但我不能忍受我的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回家的路上,安安突然问我:“妈妈,那个奶奶为什么说我是赔钱货?赔钱货是什么意思?”

孩子无心的话语,却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我所有的伪装。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捏得发白。

我把车停在路边,无法再继续开下去。

我转过头,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安安,你不是赔钱货,你是妈妈的无价之宝。那个奶奶,她说的话,都是错的。你不要信。”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了。

我给张兰打了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传来她得意的笑声:“怎么?想通了?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开个价吧。”我闭上眼睛,感觉无比疲惫。

“一百万。”她狮子大开口,“给我一百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一百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不去抢?”

“我就是在抢你啊。”她的声音充满了无赖,“抢你这个白眼狼!一百万,买你和你女儿下半辈子的安宁,值了。你想想,是你的名声,你女儿的未来重要,还是一百万重要?”

我沉默了。

“我没那么多钱。”

“你没有,你现在的老公有啊。这点钱对他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看到钱。否则,下一次,我就去你父母家门口闹。”

她又一次精准地抓住了我的软肋。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沙发上。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沈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我面前。

“你要给她钱?”他问。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未,”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这不是钱的事。你今天给了一百万,明天她就会要两百万。这是个无底洞。”

“那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让她去伤害安安,去骚扰我爸妈!”我激动地喊道。

“我们报警,我们起诉她!”

“没用的!沈舟,你还不明白吗?对付这种无赖,法律是没用的!她可以什么都不要,脸都不要,我们不行!我们有工作,有家庭,有软肋!”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不是因为天大的灾难,而是被这些无休无止的琐碎和无赖,磨掉了最后一丝体面。(约6000字处金句)

我们之间第一次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在狭小的储物间里,我们互相指责,互相伤害。我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懂我的恐惧。他说我懦弱,只知道妥协。

争吵在安安的哭声中停止。

我们都愣住了。

我跑回房间,抱起被惊醒的女儿。沈舟默默地跟了进来,站在门口,一脸的懊悔和疲惫。

(约6000字处情节转折)

就在我快要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林未吗?”对方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江风。”

我的心跳骤然停止。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联系我。

“你……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

“小未,我对不起你。”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颓败和绝望,“我妈……她去找你了,对不对?”

“你现在才知道?”我冷笑。

“我……我前段时间……出了一些事。我求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钱?就当是我借的,我以后一定还你。”

“又是钱。”我的心彻底冷了,“你跟你妈,还真是一路人。”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解释,“我……我赌博,欠了高利贷。他们……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我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去找你的。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原来如此。

不是生意失败,是赌博。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我一直以为张兰的恨,是源于她那套荒唐的迷信和所谓的“母爱”。到头来,不过是为了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填补赌债的窟窿。

“江风,你听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你和你妈,对我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小未!你不能这么绝情!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安安……安安也是我的女儿啊!”他终于搬出了最后的筹码。

“女儿?”我笑了,“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在她出生第五天,你默认你妈说她是‘扫把星’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她是你女儿?在你为了一个项目,同意跟我离婚,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她是你女儿?江风,你没有资格提她。”

我挂断了电话,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原来,所谓的“百万抚养费”,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和勒索。

第四章

和沈舟的冷战还在继续。

自从那天在储物间大吵一架后,我们之间就笼罩着一层尴尬而压抑的沉默。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各自背对着,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们不再像以前一样,在睡前分享一天中遇到的趣事。他不再拥抱我,我也吝于给他一个晚安吻。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

只有在安安面前,我们才会努力挤出笑容,扮演着恩爱夫妻的角色。

安安很敏感。她好几次歪着头问我:“妈妈,你和爸爸是不是吵架了?”

我只能摸着她的头说:“没有啊,爸爸妈妈工作太累了。”

我知道,这样的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这个家,是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避风港,我不能让它也变得支离破碎。

那天晚上,我因为江风的那个电话,心烦意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悄悄起身,想去客厅喝杯水。

黑暗中,我看到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光。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门没有关严,我看到沈舟正坐在电脑前。他戴着耳机,眉头紧锁,似乎在和谁视频通话。

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的口型在动。

过了一会儿,他摘下耳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视线落在了屏幕上。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是我的照片,是我抱着刚出生的安安,在那个简陋的出租屋里拍的。照片上的我,面色蜡黄,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但抱着孩子的手臂,却绷得很紧。

这张照片,我从来没有给他看过。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是什么时候……

我悄悄退回卧室,躺在床上,心里翻江倒海。

过了一会儿,他进来了。他以为我睡着了,动作很轻。他走到床边,帮我掖了掖被角,然后在我旁边的位置躺下。

就在我以为他会像前几天一样,直接背过身去的时候,他却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我。

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温暖而坚实。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还没睡着?”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沙哑。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发紧。

“小未,对不起。”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我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他的轮廓。

“不,是我不好。”我吸了吸鼻子,“我太懦弱了,总是想着逃避。”

“你不是懦弱。”他伸手,拇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你只是太善良,太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带着安安,吃了太多苦。你害怕,害怕现在的生活被打碎。我懂。”

(约7000-8000字处情感共鸣点)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下午,去找了一个朋友,他是个律师。我还托人……查了一下江风的情况。”

我心里一惊:“你……”

“他确实是欠了高利贷,数目不小。而且,他五年前的那个项目,根本不是因为安安的出生才黄的。是因为他自己操作失误,得罪了甲方。他把责任都推到了你和孩子身上。”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原来是这样。原来我背了五年的黑锅,竟然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

“张兰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她抓住了你的软肋。她知道你爱安安,爱这个家。她就是在利用你的爱,来勒索你。”沈舟的声音很冷静,却带着一丝愤怒,“所以,我们不能再退让了。我们退一步,她就会进十步。”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信。”

那一刻,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和冰冷,都烟消云散。

真正的伴侣,不是那个在你顺风顺水时为你鼓掌的人,而是在你逆风而行时,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的港湾。(约8000字处金句)

第二天,沈舟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首先帮我换了一个安保系统更好的小区,并且给我的车也装了行车记录仪。然后,他以我的名义,正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告张兰诽谤和敲诈勒索。

同时,他搜集了张兰在我公司、幼儿园闹事的视频证据,以及她发送的那些辱骂短信,一并提交给了律师。

我则负责安抚我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卷进来,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瞒不住了。

我回到娘家,看到母亲正在费力地研究她的新智能手机。她想学会在网上缴水电费,但总是点不对地方。

“妈,我来教你。”我坐到她身边,握住她那双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些粗糙的手。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么个小东西,都搞不明白。”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耐心地,一步一步地教她。点哪里,输什么,怎么确认。就像小时候,她教我写字一样。

“学会了,你看,支付成功了!”母亲像个孩子一样高兴起来。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却有些鼻酸。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妈,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们。父亲听完,气得一拍桌子:“岂有此理!这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母亲则红了眼圈,拉着我的手:“我的傻女儿啊,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

“我怕你们担心。”

“我们是你爸妈,有什么好担心的!”父亲站起来,在屋里踱步,“这件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沈舟做得对!告她!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不是谁都能来踩一脚的!”

父母的支持,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按照沈舟和律师的建议,不再接张兰和江风的任何电话。所有的骚扰,都由律师来处理。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开庭的日子,定在了一个月后。

第五章

等待开庭的日子,每一天都像在倒计时。

张兰那边似乎也消停了,没有再出现。但我知道,她不可能就此罢休。

沈舟变得比以前更忙了。他经常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在书房里打电话。我问他,他只说是公司的事情。但我知道,他在为我的事奔波。

有一次,我给他送宵夜,无意中听到他在跟律师通话。

“……对,高利贷那边的证据链一定要做扎实。江风的赌博记录,借贷合同,还有放贷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我们不主动攻击,但必须要有自保的武器。”

我端着牛奶,站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总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为我遮风挡雨。

开庭前一周,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江风打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比上次更加绝望和歇斯底里。

“林未!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你竟然去法院告我妈!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全家!”

“是你妈先逼我的。”我的声音很平静。

“她是我妈!她年纪大了!她有什么错?她不就是想为我讨点钱吗?我们以前是夫妻啊!你就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旧情?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江风,你记不记得,安安满月的时候,发高烧,我一个人抱着她,在医院排了一整夜的队。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你妈打麻将。”

“我……”

“你记不记得,我一边带孩子一边做兼职,累得晕倒在家里。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跟朋友喝酒,说你终于解脱了。”

“……”

“你记不记得,我们离婚的时候,你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江风,你所谓的旧情,是什么?”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林未,”他最后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算我求你,撤诉吧。只要你撤诉,我保证,我们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行吗?”

“不可能。”我干脆地拒绝。

“你!”他似乎气急败坏,“你别逼我!你要是真把事情做绝了,我……我就把安安的身世,告诉你现在的老公!我告诉他,安安是我的女儿!我看他还怎么对你们好!”

我愣住了。

沈舟……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有些人,哪怕落魄到尘埃里,唯一的武器,也只剩下用伤害别人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约10000字处金句)

“江风,”我深吸一口气,“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沈舟从一开始,就知道安安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爱安安,胜过一切。你的威胁,对我没用。”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沉默里充满了错愕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怎么会……”

“因为他是个真正的男人,一个有担当的父亲。而你,不是。”

我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主动跟沈舟提起了这件事。

“江风今天打电话给我,用安安的身世威胁我。”

沈舟正在帮安安检查作业,他闻言抬起头,调整了一下眼镜:“他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的反应,平静得好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你不生气吗?”我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笑了,“我生气的是,他到现在还想利用孩子。我心疼的是,安安有这样一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他合上安安的作业本,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

“小未,我跟你坦白一件事。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公司,是在公园。就是安安摔倒的那一次。”

我惊讶地看着他。

“那天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公园散步。我看到你抱着哭泣的安安,手忙脚乱,一脸无助,可是你的眼神,却充满了坚毅。那一刻,我就在想,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困境里,还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后来,我进了你们公司,发现你就是那个女人。我开始了解你的过去,我找人打听过。我知道你离了婚,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我知道得越多,就越心疼你,也越敬佩你。”

“我爱你,小未,爱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坚强,你的善良。安安是你的女儿,我就会把她当成我的生命一样去爱护。这跟血缘,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沈舟,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光。

第六章

开庭那天,天气阴沉,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和沈舟早早地到了法院。张兰和江风也来了。

几个月不见,江风像是老了十岁。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满脸的胡茬,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西装,显得极不合身。他全程低着头,不敢看我。

张兰倒是依然精神抖擞。她化着浓妆,试图掩盖脸上的憔悴,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焦虑。她看到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法庭上,气氛庄严肃穆。

我们的律师,有条不紊地陈述了事实,并出示了证据。张兰在我公司和幼儿园闹事的视频,她发送的辱骂短信,以及她和江风通话的录音。

当录音里,张兰亲口说出“给我一百万,我保证再也不出现”的时候,旁听席上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张兰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录了音。

轮到对方律师辩护时,他避重就轻,只说张兰是因为思念儿子,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过激行为。至于那一百万,他说,那是张兰认为林未应该补偿给江风的“青春损失费”。

这个说法,荒唐得可笑。

但更可笑的还在后面。

张兰在被告席上,开始哭诉。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子心切,却被恶毒前儿媳逼得走投无路的悲情母亲。

“法官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儿子,就是被这个女人害成这样的!她当年非要生下那个不祥的孩子,害得我们家道中落。现在她自己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们一脚踢开。我们只是想要一点补偿,这有错吗?”

她的表演,声情并茂,几乎可以拿奥斯卡奖了。

我坐在原告席上,气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我们的律师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请求传唤一位新的证人。”

法官同意了。

法庭的侧门打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男人,江风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全无。他瘫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张兰也愣住了,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男人走上证人席,宣誓后,开始陈述。

他就是当年借高利贷给江风的人。

他详细地讲述了江风是如何沉迷赌博,如何一步步欠下巨额赌债的。他还出示了江风签字的借贷合同,以及赌场里的监控录像截图。

铁证如山。

“……他前前后后,一共从我这里借了八十多万。利滚利,现在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了。他一直还不上,我的人也是没办法,才去他家里催债。他妈妈就说,她有办法搞到钱,让我们等一等。她说,她前儿媳妇嫁了个有钱人,从她那里,别说一百万,两百万都能拿出来。”

证人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法庭里炸开。

所有的谎言,在这一刻,都被撕得粉碎。

张兰的脸,从煞白变成了死灰。她瘫坐在被告席上,嘴里喃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全场一片哗然。

法官敲响了法槌,宣布休庭。

走出法庭的时候,江风突然冲了过来,跪在了我面前。

“小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放过我妈!她年纪大了,她不能坐牢啊!”他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我低头看着他。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只剩下卑微和不堪。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把我的腿,从他的禁锢中抽了出来。

沈舟走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江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有些家庭的纽带,不是温暖的依靠,而是腐朽的枷锁,唯有奋力挣脱,才能获得新生。(约12000字处金句)

我们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张兰凄厉的哭喊声,和江风绝望的哀嚎。

那声音,像一曲来自地狱的挽歌,为我那段早已死去的婚姻,画上了一个迟来的,但彻底的句号。

第七章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了。

张兰因诽谤罪和敲诈勒索罪(未遂),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江风因为赌博,被处以行政拘留十五天,并处罚金。

那个放高利贷的,也因为非法经营,被另案处理。

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心里反而空落落的。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战争,耗尽了我太多的心力。

我辞掉了工作。不是因为流言蜚语,而是我真的累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陪陪安安,也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沈舟很支持我。他说:“没关系,我养你。你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日子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加平静。

没有了骚扰电话,没有了突如其来的闹剧。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做饭,看书,接送安安上下学,偶尔和朋友逛街喝下午茶。

我开始学着享受这种慢下来的生活。

我在阳台上种了很多花,有月季,有茉莉,还有栀子花。每天清晨,我都会去给它们浇水,修剪枝叶。看着它们在阳光下舒展,开出美丽的花朵,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安安很开心,因为妈妈有更多的时间陪她了。我们会一起在公园的草地上放风筝,在黄昏时分看日落。她会把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叽叽喳喳地讲给我听。

有一次,她画了一幅画。画上有三个人,手牵着手。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温柔的女人,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他们在蓝天白云下,笑得很开心。

“妈妈,这是爸爸,这是你,这是我。”她指着画,一脸骄傲地说,“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我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鼻头一酸。

是的,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我和沈舟的感情,也经过这次风波,变得更加稳固。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他会在我做饭的时候,从背后抱着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闻着饭菜的香气说:“老婆,你做的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我会在他加班晚归时,给他留一盏灯,温一碗汤。

我们不再刻意去制造浪漫,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温情。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想把家里的旧物整理一下。在储物间的角落里,我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是我和江风以前的东西。情侣衫,电影票根,还有那本只夹了一张结婚照的相册。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得一脸天真的自己,恍如隔世。

我没有再犹豫,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垃圾袋。

就在我准备扔掉那本相册的时候,沈舟走了过来。

他拿起那张结婚照,看了看,然后对我说:“留着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

“这不是为了他。”他指了指照片上的我,“是为了她。为了提醒你,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小未,你的过去,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不必刻意去抹掉它。”

我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我点点头,把那张照片,重新夹回了相册,然后把它放到了书柜的最顶层。

是啊,我不用再害怕了。

因为我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的一切。

那段经历,不再是我的伤疤,而是我的勋章。

晚饭后,电视里播放着新闻。沈舟习惯性地拿起遥控器,准备把音量调到35。

他看了我一眼,却停下了动作。

然后,他按下了关机键。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压抑,而是一种安宁和舒适。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像无数颗星星。

我看着身边的沈舟,他正温柔地看着我。安安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我张了张嘴,想对他说声“谢谢”。

谢谢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谢谢你,让我重新变成了那个会笑的林未。

可他却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

所有的感谢,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有些爱,早已融入了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