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众夺我凤印给贵妃,满朝笑我是宫斗废物,殊不知这是他最后寿宴

发布时间:2025-09-02 19:33  浏览量:1

金碧辉煌的承天殿内,酒气与香气交织,靡靡之音缭绕不绝。

今日是渊朝天子萧玄策的三十岁寿辰,文武百官,内外命妇,皆汇聚于此,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我,慕清霜,大渊王朝的皇后,正端坐在凤位之上,面带得体的微笑,仿佛一尊精致却无魂的瓷娃娃。

“陛下,臣妾敬您一杯,愿我大渊国运昌隆,陛下万寿无疆。”娇媚的声音响起,贵妃柳云烟身着一袭火红宫装,端着酒杯,依偎在萧玄策怀中,媚眼如丝。

萧玄策哈哈大笑,毫不避讳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引得柳云烟一阵娇嗔。

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夫妻情谊,只有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耐。

“皇后,”他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大殿安静下来,“朕今日有一事要宣布。”

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自古后宫以德为先,皇后母仪天下,当为表率。”萧玄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的讥讽,却像针一样扎人,“只可惜,皇后性子柔弱,不善权谋,于这后宫诸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他顿了顿,享受着所有人投向我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柳贵妃,”他转头看向怀中的美人,语气宠溺至极,“你聪慧果敢,协理六宫以来,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朕心甚慰。”

柳云烟立刻起身,故作惶恐地跪下:“臣妾愚钝,全赖陛下与皇后娘娘教导。”

她的眼角眉梢,却是我见过的最张扬的得意。

萧玄策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即日起,这凤印,便由贵妃暂代掌管吧。皇后只需貌美如花,安坐中宫便可。这打打杀杀和勾心斗角的事,有贵妃就够了。”

轰!

一言既出,满座哗然。

凤印,乃皇后权力的象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凤印交予贵妃,这无异于当众剥去我皇后的脸皮,狠狠踩在脚下。

我看到柳云烟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那眼神,鄙夷又挑衅。我看到满朝文武低声议论,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讥讽。

他们都在说,这位将门出身的皇后,果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是个宫斗废物。

我的贴身宫女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而我,只是缓缓起身,对着萧玄策福了一福,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臣妾……遵旨。”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一丝屈辱。

因为在这一刻,我心中最后一丝名为“幻想”的东西,彻底碎裂。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竹月国破,皇城火光冲天。我的父皇、母后、兄长,尽数惨死于渊军的屠刀之下。而下令屠城的,正是眼前这个搂着新欢、意气风发的男人——萧玄策。

我,竹月国的前朝公主,如今大渊的皇后慕清霜,真实代号“雪寂”。

我入宫,不是为了争宠,不是为了权势。

我是来,取他狗命的。

“幽昙秘术”的口诀在心底流淌,冰冷的杀意被彻底激活。

萧玄策,柳云烟,还有这满朝文武……你们的笑声,真是悦耳。

尽情地笑吧。

因为,你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寿宴在一片虚伪的和谐中结束。

柳云烟捧着那枚沉甸甸的鎏金凤印,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身后的宫人前呼后拥,声势浩大。

回到坤宁宫,晚晴终于忍不住,哭着跪倒在我脚边:“娘娘!您怎么能就这么认了!那凤印是您的啊!陛下他……他太过分了!”

我扶起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依旧平静:“哭什么,不过是一块铜疙瘩,她喜欢,给她便是。”

“可……可是……”晚晴哽咽着,“她得了凤印,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我们开刀啊!”

晚晴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柳云烟身边的掌事太监李全,捏着嗓子,领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脸上挂着小人得志的狞笑。

“皇后娘娘,真是对不住了。贵妃娘娘丢了一支西域进贡的七宝珊瑚簪,有宫女指认,是您宫里的晚晴手脚不干净,还请皇后娘娘行个方便,让杂家把人带走审问。”

来了。

这后宫里最拙劣,也最有效的栽赃陷害。

晚晴吓得脸色惨白:“我没有!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簪子!”

李全冷笑一声:“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来人,把她给杂家拿下!”

“慢着。”我淡淡开口。

李全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我:“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包庇一个窃贼?贵妃娘娘说了,后宫法度森严,如今她执掌凤印,定要肃清风气,就算是您的人,也不能例外。”

他刻意加重了“执掌凤印”四个字,生怕我听不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为了保住晚晴而与柳云烟起冲突,或者,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带走。

但我没有。

我只是缓步走到柳云烟面前,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不远处,正被几个妃嫔簇拥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柳云烟。

我的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关切,声音轻柔:“本宫自然不会包庇窃贼。只是……”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柳云烟平坦的小腹上,轻声说道:“贵妃妹妹近日为陛下分忧,协理六宫,已是劳心劳力。如今又怀有龙嗣,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切莫为这点小事动了胎气,伤了龙胎,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柳云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围的妃嫔们,眼神瞬间变了。

就连那个多疑成性的萧玄策,原本只是冷眼旁观,听到这话,也立刻皱起了眉头,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柳云烟的肚子。

柳云烟最近确实恩宠不断,但怀孕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可我这么一说,就完全不同了。

在皇家,假孕争宠是大忌。柳云烟若是承认没有,那就是欺君。若是不承认,那接下来太医一请脉,谎言不攻自破,罪过更大。

我用“心语之鉴”,早已看穿了萧玄策的软肋——他对子嗣的极度渴望,以及对后宫女子争宠手段的深恶痛绝。

我这一句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将一把无形的刀,架在了柳云烟的脖子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柳云烟又惊又怒,方寸大乱。

萧玄策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冷冷道:“柳氏,皇后说的是否属实?”

“陛下!臣妾……臣妾没有啊!是她血口喷人!”柳云烟急得快要哭出来。

“够了!”萧玄策不耐烦地打断她,“一个宫女的破事,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李全,滚回去!此事到此为止!”

他根本不在乎簪子是真是假,也不在乎晚晴是否无辜。他在乎的,是柳云烟是否用“龙嗣”来算计他。

一个微小的怀疑,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李全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带着人退下了。

一场风波,消弭于无形。

晚晴得救了。

柳云烟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她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我回以她一个温和的,甚至带着几分无辜的微笑。

宫斗?

不,我从不屑于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我要的,是杀人。

杀人,要先诛心。

秋日围猎,是皇家的传统。

柳云烟在寿宴上丢了面子,便卯足了劲要在这围猎场上找回来。

她特地命人从西域重金购得一匹汗血宝马,名曰“赤焰”,又请了江南最好的绣娘,赶制了一套火红的骑装,金丝银线,缀满明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恨不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围猎当天,她果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萧玄策看着她英姿飒爽的模样,龙颜大悦,当众夸赞她“不愧是将门虎女,有其父之风”。

柳云烟的父亲,不过是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去的偏将军,打了两场顺风仗,就被吹嘘成了“常胜将军”。

而我的父亲,竹月国的大元帅,一生征战,护国安民,最终却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真是讽刺。

柳云烟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瞟了我一眼,眼神中的得意与炫耀,毫不掩饰。

我安静地坐在华盖之下,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但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昨夜,我以“雪寂”的身份,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家马厩。我的“魅影之术”,足以让我在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

我没有伤害那匹名为“赤焰”的宝马,只是在它华丽的马鞍之下,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那是用七种不同的花粉调配而成的“引蜂散”,无色无味,人闻不到,马不在意,但对于方圆十里内的毒蜂而言,却是致命的诱惑。

这是“幽昙秘术”中,“无痕之毒”的入门篇。

围猎的号角吹响,萧玄策一声令下,众人策马奔腾,冲入猎场。

柳云烟一马当先,想要在皇帝面前拔得头筹。

她艳丽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引来阵阵喝彩。

然而,很快,异变突生。

“嗡嗡嗡——”

一阵密集的蜂鸣声响起,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一大片黑压压的毒蜂,像一团乌云,径直朝着柳云烟扑了过去!

“啊!这是什么!”柳云烟花容失色,拼命挥舞马鞭驱赶。

但那些毒蜂像是疯了一样,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叮咬。

那匹汗血宝马“赤焰”虽然神骏,却也抵不住成百上千只毒蜂的围攻,瞬间受惊,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开始疯狂地在林中乱窜。

“救命!陛下救我!”柳云烟的尖叫声凄厉无比,响彻整个围场。

她在马背上颠簸摇晃,头上的珠钗掉了一地,精心梳理的发髻散乱如草,华丽的骑装也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

萧玄策脸色大变,立刻命令侍卫上前营救。

但一切都太晚了。

“赤焰”在一阵狂奔之后,冲到一个泥潭边,一个急停,直接将马背上的柳云烟狠狠地甩了出去!

“噗通!”

一声巨响,曾经不可一世的柳贵妃,像一颗炮弹一样,直直地栽进了乌黑腥臭的泥潭里,溅起漫天泥浆。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在泥潭里挣扎、满身污泥、狼狈不堪的身影。

她那身昂贵的骑装,如今糊满了烂泥和草叶,散发着恶臭。脸上、头发上,全都是黑乎乎的泥点子,哪里还有半分美艳贵妃的模样。

几个侍卫手忙脚乱地将她从泥潭里捞出来,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脸上还被毒蜂蜇了几个大包,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压抑的笑声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了一片哄堂大笑。

柳云烟,彻底沦为了整个围场的笑柄。

萧玄策的脸,黑得像锅底。这已经不是柳云烟一个人的耻辱,更是他这个皇帝的耻辱。

他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柳云烟被宫人抬走时,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我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柳云烟,这只是个开始。

你喜欢表演,我就给你搭一个最大的舞台,让你演个尽兴。

你不是想出风头吗?

你看,现在,你多出名啊。

秋日围猎之后,柳云烟失了圣心,被萧玄策下令禁足在自己的宫中,连凤印也被收了回去,重新送回了我的坤宁宫。

后宫众人见风使舵,纷纷与她划清界限,一时间,曾经门庭若市的云烟宫,变得门可罗雀。

我利用这段难得的清净,开始执行我真正的复仇计划。

我需要钱,需要人,需要建立起一张属于我自己的情报网。

而我第一个目标,就是户部侍郎,张谦。

此人是当年构陷我父帅通敌叛国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伪造了军饷账目,诬陷我父亲克扣军饷,意图谋反。

这些年,他靠着搜刮民脂民膏,贪赃枉法,早已富得流油。

我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利用晚晴出宫采买的机会,让她将一封匿名信,送到了专门受理官员贪腐案件的都察院。信中,详细罗列了张谦贪墨的一笔关键款项——三年前,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的三十万两白银。

这笔钱,被他中饱私囊,用来在京郊修建了一座奢华的别院。

为了让这把火烧得更旺,我动用了“幽昙秘术”中的一种手段。

我让晚晴去城中最有名的酒楼,买了一道张谦最爱吃的“佛跳墙”,并在食盒的夹层里,涂上了一层“引梦香”。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香料,吸入之后,会让人在睡梦中,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秘密,以梦话的形式说出来。

当晚,都察院的御史带着圣旨突袭张府时,张谦正躺在小妾的床上,呼呼大睡,嘴里念念有词。

“……三十万两……都……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慕家……慕家那群蠢货……死了活该……”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萧玄策震怒,下令彻查。

很快,张谦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罪行被一一揭露,从他家中搜出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足以抵得上国库半年的收入。

最终,张谦被判了个满门抄斩,家产全部充公。

一颗关键的棋子,被我悄无声-息地拔除了。

接下来,我又用类似的手段,不动声色地解决了另外两名当年参与陷害慕家的朝中奸臣。

一个,是兵部尚书李岩,我查到他有严重的哮喘,便让晚晴在他每日必经之路的几棵柳树上,撒上了特制的催化花粉。一个春日的午后,李尚书在赏花时,突然哮喘发作,当场窒息而亡,太医诊断为“意外”。

另一个,是御史大夫王冲,此人好色成性。我买通了他府上的一个丫鬟,在他最宠爱的小妾所用的胭脂里,混入了一种名为“蚀骨欢”的慢性毒药。此毒无色无味,短期内只会让人精神亢奋,但不出三月,便会油尽灯枯,暴毙而亡。王冲死后,被诊断为“纵欲过度,精元耗尽”。

短短两个月,三位朝中重臣接连“意外”身亡,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萧玄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命令他最信任的爪牙,锦衣卫指挥使卫凛,彻查此事。

卫凛,是萧玄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为人狠辣,嗅觉敏锐,据说能从空气中闻到阴谋的味道。

他很快就查出,这三位大臣的死,都并非意外。

他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朝堂的党派之争和几位成年皇子的身上。

因为在他,乃至在所有人看来,能在朝堂之上,用如此滴水不漏的手段,接连除掉三位重臣的,必定是某个权势滔天的男人。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是那个被所有人瞧不起、被认为是宫斗废物的“无能皇后”。

我的“无能”,成了我最好的保护色。

在卫凛搅得前朝天翻地覆的时候,我正在后宫,下一盘更大的棋。

我利用“心语之鉴”,轻易就看穿了后宫女人们的嫉妒、贪婪与野心。

我暗中挑拨,让被禁足的柳云烟,和另一位家世显赫的淑妃斗了起来。今天你害我流产,明天我诬你行巫蛊之术,斗得你死我活,好不热闹。

后宫越乱,萧玄策的注意力就越分散,也就越无暇顾及其他。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然而,一个意外的发现,却让我的心,如坠冰窟。

为了查清当年父亲被构陷的全部细节,我冒险潜入了存放朝廷绝密档案的文渊阁。

这里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但对于精通“魅影之术”的我来说,并非难事。

在堆积如山的的卷宗里,我终于找到了三年前那桩“慕氏谋逆案”的绝密卷宗。

卷宗里,记录着每一个构陷我慕家的罪证。

除了张谦伪造的账本,李岩捏造的通敌信件,还有一份,让我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证词。

那是一份指控我父亲私藏龙袍、意图谋反的亲笔证词。

而落款处的签名和印章,赫然写着三个字——慕远山。

慕远山!

我的亲叔叔,如今大渊王朝的护国公!

是他!

是他亲手递上了最致命的一刀!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们慕家唯一的幸存者,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甚至曾想过,在我复仇成功之后,该如何保全他。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出卖我父亲,出卖整个慕家的,竟然是他!

为什么?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原来,我的敌人,不只是萧玄策。

还有我一直敬重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巨大的悲痛与愤怒过后,是彻骨的冰冷。

我将那份证词的内容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文渊阁。

回到坤宁宫,我坐在黑暗里,一夜未眠。

叔叔的背叛,比萧玄策的屠刀,更让我心痛。

但也让我,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酷。

我的复仇名单上,增加了一个让我心痛的名字。

慕远山,你这护国公的爵位,是用我慕家上下一百七十三口人的鲜血换来的,坐得,还安稳吗?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变得更加隐忍,更加小心。

我一边继续扮演着那个与世无争的“无能皇后”,一边暗中调查慕远山的动向。

很快,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萧玄策,正在秘密炼制所谓的“长生丹药”。

他生性多疑,又极度自负,渴望长生不老,永享帝王权柄。

而负责为他搜罗奇珍异草、主持炼丹的,正是我的好叔叔,护国公慕远山。

这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个能将他们叔侄二人,一网打尽的机会。

我的心中,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计划,开始慢慢成型。

我要用他们最渴望的东西,来送他们上路。

我开始利用我“无痕之毒”的知识,研究那些炼丹的方子和药材。

我发现,慕远山呈给萧玄策的丹药里,为了追求速效,大多含有汞、铅等剧毒之物。长期服用,必将损害龙体。

但这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让他慢慢病死,而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我需要一味主药。

一味能够潜伏在体内,无色无味,难以察觉,却能在特定时机,一击毙命的奇毒。

“幽昙秘术”的毒经中,记载着一种名为“三更雪”的毒。

此毒由七七四十九种至阴至寒的草药炼制而成,本身并无毒性,但一旦与另一种名为“骄阳火”的药引相遇,便会在三个时辰内,化为穿肠剧毒,神仙难救。

而“骄阳火”的其中一味原料,正是炼制长生丹所必需的“百年朱砂”。

一个完美的杀人计划,在我脑中清晰浮现。

我需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更雪”的主药,混入萧玄策每日服用的丹药之中。

这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我将目标,锁定在了负责为皇帝验毒的银针太监,小德子身上。

我用“心语之鉴”观察了他很久,发现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有一个在宫外嗜赌如命的哥哥。

我让晚晴在宫外设下赌局,让他的哥哥欠下了巨额赌债。

然后,我再“恰巧”出现在走投无路的小德子面前,为他还清赌债,救他哥哥一命。

恩威并施之下,小德子成了我安插在皇帝身边,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通过他,我成功地将混入了“三更雪”药粉的丹药,送到了萧玄策的龙榻之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而这东风,就是即将到来的,皇帝的万寿节大典。

那一天,将会是整个大渊王朝最盛大的庆典。

也将会是,萧玄策的死期。

然而,就在我的计划即将成功之际,意外发生了。

锦衣卫指挥使卫凛,这个像猎犬一样难缠的家伙,终于从重重迷雾中,嗅到了一丝不属于前朝党争的味道。

他的调查方向,开始转向了后宫。

他查到了我买通王冲府上丫鬟的线索,查到了晚晴曾去过那家售卖“佛跳墙”的酒楼。

所有的蛛丝马迹,虽然微弱,却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坤宁宫。

指向了我这个,最不可能的嫌疑人。

卫凛的自负,让他一开始无法相信这个结论。

一个“宫斗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但他又不得不信,那些被他挖出来的证据。

他开始秘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但我不能停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

复仇之路,一旦踏上,便是不死不休。

万寿节大典,如期而至。

整个皇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承天殿内,群臣朝贺,万国来使,齐聚一堂。

萧玄策身着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满面红光。长期服用丹药,让他的精神看起来异常亢奋。

他接受着百官的朝拜,享受着山呼万岁的荣耀,脸上的自负与得意,达到了顶峰。

我的叔叔,护国公慕远山,站在百官之首,脸上也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他今日献上了一颗耗费无数心血炼制而成的“九转还魂丹”,龙颜大悦,当众赏赐了他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我坐在凤位上,看着殿下这群各怀鬼胎的人,心中一片冰冷。

好戏,就要开场了。

就在歌舞升平,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锦衣卫指挥使卫凛,一身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大步流星地走入殿中,单膝跪地。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我。

萧玄策的眉头皱了起来:“卫凛,今日是万寿节,有何事如此急切?”

卫凛猛地一抬头,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臣已查明,近来三位朝中大臣的离奇死亡,并非意外,也非党争,而是有人在背后蓄意谋杀!”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萧玄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凶手是谁?”

卫凛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我。

“幕后主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是当今皇后,慕清霜!”

轰!

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惊愕,怀疑,不解……

我看到柳云烟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我看到慕远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而我,只是端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他指控的,是另一个人。

萧玄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像两把刀子,要将我凌迟。

“卫凛!你可有证据?污蔑皇后,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臣有证据!”

卫凛从怀中掏出一叠供词和证物,高高举起。

“臣查到,兵部尚书李岩之所以哮喘发作,是因为他赏花之处的柳树,被人撒上了剧毒的花粉!而臣,在皇后娘娘宫中的花园里,找到了这种花粉的残留物!”

“御史大夫王冲,死于慢性剧毒‘蚀骨欢’。而这种毒,正是混在他小妾的胭脂之中。臣抓住了为皇后采买胭脂的宫女晚晴,她已经全部招了!”

“户部侍郎张谦,因贪腐被查。但最初那封送往都察院的匿名信,经笔迹比对,与皇后娘娘的笔迹,有七分相似!”

卫凛每说一句,大殿内的空气就凝重一分。

他说完,将所有证物呈了上去。

萧玄策看着那些“铁证”,脸色变得铁青,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猛地将证物摔在地上,指着我,怒吼道:“慕清霜!你好大的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缓缓起身,迎着他吃人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敢狡辩!”萧玄策怒不可遏,“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朕拿下!”

就在这时,我的好叔叔,护国公慕远山站了出来。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为我求情”:

“陛下息怒啊!皇后娘娘年纪尚轻,或许是一时糊涂,被人蒙蔽了!求陛下看在慕家只剩下她这一根独苗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他看似在求情,实则每一句话,都在坐实我的罪名,都在提醒萧玄策,我姓慕。

他想置我于死地。

多么虚伪,多么恶心。

萧玄策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和残忍。

“从轻发落?她谋害朝廷命官,意图动摇国本,罪不容诛!给朕打入天牢,严加审问!朕要看看,她背后,到底还有谁!”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

晚晴被人押着,哭喊着“娘娘冤枉”,却被人堵住了嘴。

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

柳云烟在笑,卫凛在笑,慕远山也在笑。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在被侍卫押走的那一刻,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萧玄策。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诡异的微笑。

萧玄策,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因为,三更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

天牢,阴暗潮湿,散发着血腥和腐烂的气味。

我被粗暴地推进一间牢房,沉重的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锁上。

卫凛站在牢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皇后娘娘,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的同党都招出来,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卫凛冷哼一声:“嘴硬是吧?来人,给皇后娘娘上刑!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我锦衣卫的刑具硬!”

就在这时,天牢外,传来了一阵悠扬而沉闷的钟声。

当!当!当!

三更了。

我的眼睛,猛地睁开,一道骇人的精光一闪而过。

我笑了。

“卫指挥使,你现在不该在这里审问我。”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你现在,应该立刻赶回承天殿。否则,你可能就要错过,你主子最后一眼了。”

卫凛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这个妖妇,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只是笑,笑得让他心里发毛。

“时间,到了。”我说。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一个锦衣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人!不好了!陛下……陛下他……”

卫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厉声喝道:“陛下怎么了!快说!”

“陛下……陛下他……吐血了!”

承天殿。

就在钟声敲响第三下的时候,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萧玄策,正举杯接受万国使臣的朝贺。

突然,他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如同有无数把刀子在绞动。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面前的御案和金杯。

紧接着,他的鼻子,耳朵,眼睛,都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液。

七窍流血!

“陛下!”

“护驾!快传太医!”

整个大殿瞬间乱成一团。

群臣惊骇,使臣色变。

萧玄策痛苦地捂着肚子,从龙椅上滚了下来,浑身抽搐,面容扭曲,发黑。

他指着台下的慕远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丹……丹药有毒!慕远山……你害朕!”

慕远山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冤枉啊!臣的丹药,都是经过验毒的!怎么会有毒!冤枉啊!”

太医们火急火燎地赶来,又是把脉又是施针,但一切都是徒劳。

萧玄策体内的“三更雪”与“骄阳火”已经彻底融合,化作世间最霸道的奇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神仙难救。

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这位不可一世的大渊天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皇帝,驾崩了!

卫凛赶回大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

皇后明明已经被打入天牢,皇帝怎么会突然中毒身亡?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喊道:“陛下宾天前,曾言丹药有毒,是护国公所害!”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面如死灰的慕远山身上。

卫凛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我刚才在天牢里说的话。

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冰冷。

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头到尾,都设计好的,天衣无缝的局!

“快!去天牢!把那个妖妇带过来!”卫凛嘶吼道。

很快,我被从天牢“请”了出来。

当我重新踏入承天殿时,这里已经没有了丝毫喜庆,只剩下死亡的阴影和所有人的惶恐。

我走到萧玄策的尸体旁,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萧玄策,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天?

你屠我族人,灭我国家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命,会终结在我这个你最看不起的“废物皇后”手上?

我转过身,面对着满朝文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

“皇帝并非死于护国公的丹药,而是死于他自己的贪婪和猜忌。”

我从袖中,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那封揭露慕远山罪行的密信拓本。

“诸位请看,这,才是真相。”

我将当年慕远山如何勾结萧玄策,如何出卖我父亲,如何用我慕家一百七十三口人的性命,换来他如今荣华富贵的罪行,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萧玄策生性多疑,他利用完了慕远山,便一直想除掉他。他日日服用丹药,早已百毒缠身,今日不过是毒发身亡,却在临死前,反咬一口,想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护国公身上!”

“他们二人,一个狼子野心,一个卖国求荣,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我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慕远山看着我手中的拓本,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大叫:“假的!都是假的!你这个妖女,是你害了陛下!是你!”

“我是不是妖女,你说了不算。”我冷冷地看着他,“叔叔,你可还记得,我父亲临死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慕家的儿女,流血不流泪,断头不断脊梁!”

“你,也配姓慕?”

我的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殿外,早就被我暗中联络的,忠于慕家的旧部将领,听到了殿内的一切。

他们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

“杀了慕远山这个叛徒!”

“为老元帅报仇!”

愤怒的将士们冲入大殿,不等卫凛的锦衣卫反应过来,便将瘫软如泥的慕远山团团围住。

“不!不要杀我!我……”

慕远山求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愤怒的刀剑,斩成了肉泥。

血,溅满了金銮殿。

卫凛看着眼前哗变的军队,和那个站在大殿中央,眼神冰冷如雪的女子,终于明白,自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大势已去。

皇帝驾崩,护国公伏诛。

整个大渊王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权力真空。

我没有称帝。

我对那个冰冷的龙椅,没有半分兴趣。

我从皇室旁支中,挑选了一位年仅八岁、心怀百姓的小皇子,扶持他登上了帝位。

而我,则以太后之名,垂帘听政。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朝纲,将卫凛、柳云烟的父亲等一众奸臣贼子,全部绳之以法,为我慕家,为所有被他们残害的忠良,平反昭雪。

那些曾经看不起我、讥讽我、欺辱过我的后妃与朝臣,如今,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昔日的“无能皇后”,从来都不是什么宫斗废物。

她是一头蛰伏在黑暗中,最凶猛的孤狼。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血流成河。

三年后,大渊国泰民安,百废俱兴。

小皇帝也渐渐长大,勤政爱民,有了明君之相。

我觉得,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在一个月色清冷的夜晚,我脱下了那身沉重的凤袍,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衣。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却也埋葬了我无数血泪的牢笼,转身,悄然离去。

从此,世上再无大渊太后慕清霜。

江湖上,只多了一个关于“雪寂”的,新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