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婆家5年提款机, 小姑子买房掏空我嫁妆, 一本账本让他们
发布时间:2025-08-27 01:27 浏览量:1
餐桌上的气氛,像一锅温水,底下却燃着幽幽的暗火,随时准备沸腾。
苏青葙默默地将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白瓷盘上,翠绿的葱丝和鲜红的椒丝点缀着雪白的鱼肉,香气扑鼻。她解下围裙,在丈夫顾远洲身边坐下,习惯性地先给婆婆林秀娥盛了一碗鱼汤。
“妈,您尝尝,今天这鱼新鲜。”她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
林秀娥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筷子尖拨了拨碗里的米饭,语气不咸不淡:“家里又不是开饭馆的,天天这么折腾,不累吗?”
苏青葙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又来了。我做什么都是错。做得简单了,说我怠慢;做得丰盛了,说我浪费。】
“妈,青葙也是一番心意。”顾远洲打着圆场,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自己碗里,“嗯,好吃,老婆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看似在夸赞,眼神却并未在苏青葙身上停留一秒,而是转向了坐在对面,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妹妹顾晚晴。
“晚晴,跟你嫂子学学,以后嫁人了,也好抓住老公的胃。”
顾晚晴嗤笑一声,头也不抬:“哥,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套。再说了,我可不像嫂子这么好脾气,伺候一大家子人。我将来要找的男人,得是能伺候我的。”
这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了苏青葙的心里。结婚五年,她放弃了自己蒸蒸日上的设计工作,成了全职主妇。公婆的养老,小姑子的日常,丈夫的饮食起居,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以为这是为爱付出,是家庭的基石,却原来在别人眼里,只是“好脾气”和“伺候人”。
林秀娥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对着顾远洲:“远洲,晚晴跟她男朋友的事,你看怎么办?人家那边都催了,房子的首付还差一大截,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没个着落就嫁过来吧?”
来了,今晚的正题终于来了。
苏青葙的心沉了下去。
顾远洲放下筷子,面露难色:“妈,我这手上也不宽裕。公司最近在拓展业务,资金都投进去了。”
“你没有,你老婆有啊!”林秀娥的目光终于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了苏青葙脸上,锐利而冰冷,“青葙,你爸妈前年卖老房子的那笔钱,不是还在你手里吗?先拿出来给你小姑子应应急。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苏青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笔钱,是她父母留给她傍身的,是她的底气,是她最后的安全港。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婆婆的目光,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妈,那是我爸妈的养老钱,我不能动。”
**“你说什么?”**
林秀娥的声音瞬间拔高,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苏青葙,你什么意思?我顾家的门,是这么好进的吗?现在让你拿点钱出来帮衬一下晚晴,你就推三阻四?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我姓苏。”苏青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嫁给了顾远洲,我是这个家的妻子,是您的儿媳,但我首先是我自己,是苏青葙。那笔钱,是我父母的血汗钱,我没权力动用它去给小姑子的男朋友买婚房。”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却像点燃了火药桶。
顾晚晴“啪”地一下把手机摔在桌上,眼睛都红了:“嫂子,你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叫给我男朋友买房?那以后也是我的家!我哥为了这个家辛苦打拼,你当全职太太,不挣钱就算了,现在家里有困难,你连出点力都不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的心?我的心早就被你们这理所当然的索取给磨得千疮百孔了。】
苏青葙看着眼前这一家人的嘴脸,丈夫的沉默,婆婆的刻薄,小姑子的自私,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其中,让她窒息。
五年了,她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早餐,送走丈夫,然后打扫卫生,买菜做饭,处理家里一切琐事。她的朋友圈从世界各地的设计展,变成了超市的打折信息。她的才华和梦想,被淹没在油烟和日复一日的家务里。
她以为,她的付出,顾远洲是看在眼里的。可此刻,他只是皱着眉,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她。
“青葙,别这么说。”顾远洲终于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妈和晚晴也是着急。晚晴的婚事是大事,我们做哥嫂的,理应帮忙。那笔钱你先拿出来,算我借的,以后我赚了钱再还你。”
又是这样。
每次婆家提出无理要求,他总是用“算我借的”来道德绑架她。可那些“借”出去的钱,哪一笔真正还过?小到给婆婆买的名牌包,大到给小姑子换的新款手机,最后都成了她“孝顺”、“懂事”的标签。
苏青...葙看着丈夫熟悉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这个她爱了八年、嫁了五年的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是并肩作战的伴侣,还是予取予求的提款机?
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冷了。
“顾远洲,”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如果我说不呢?”
顾远洲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苏青葙,你别闹。一家人,别为了钱伤了和气。”
**“和气?”**
苏青葙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原来这五年,我们家的和气,都是用我的退让和我的钱换来的。顾远洲,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吗?”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桌上每一个震惊的脸。
“妈,我伺候您,是因为您是远洲的母亲,我尊重他。晚晴,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丈夫的妹妹,我爱屋及乌。但我所有的付出,都不是理所当然。我不是你们家的保姆,更不是你们家的银行。”
她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是林秀娥气急败坏的咒骂,和顾晚晴委屈的哭声,夹杂着顾远洲无奈的叹息。
苏青葙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缓缓滑落,坐在地上。眼泪,终于决堤。这不是委屈的泪,而是醒悟的泪。
【结束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这五年,就像一场漫长而疲惫的梦。如今,梦醒了。
她抹掉眼泪,眼神从迷茫变得清明,再从清明变得坚定。她打开床头柜,从最底层翻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她结婚以来,每一笔大额的家庭支出,每一笔给婆家人的“赞助”,时间、金额、事由,清清楚楚。
这是她曾经为了管好这个家而养成的习惯,却没想到,在今天,成了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第二天一早,苏青葙像往常一样,准备了全家人的早餐。
餐桌上,气氛依旧凝固。林秀娥和顾晚晴黑着脸,顾远洲则一脸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
苏青葙将一杯温牛奶推到顾远洲面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吃完饭,我们谈谈吧。”
顾远洲以为她想通了,脸色缓和了些:“好。青葙,我知道你昨天委屈了,妈她们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不。”苏青葙打断他,“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你说什么?!”**
这一次,不止是顾远洲,林秀娥和顾晚晴也同时惊叫出声。
顾远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抓住苏青葙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苏青葙,你疯了?就为这点事,你就要离婚?”
苏青葙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红痕。“顾远洲,这不是‘这点事’。”她抬起眼,目光冷静地迎向他,“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五年了,这样的稻草,我背了太多。”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本记账的笔记本,和一沓打印好的银行流水单,轻轻放在餐桌上。
“这是我们结婚五年的家庭开销明细。你的工资卡在我这里,但每个月扣除房贷、车贷和日常开销,基本所剩无几。而这五年,我陆续为你母亲和你妹妹,花了三十二万七千块。这笔钱,全部来自于我的婚前财产,也就是你口中,我爸妈卖老房子的那笔钱。”
“笔记本上有每一笔的记录。给妈买的金手镯,一万八。给晚晴换的最新款笔记本电脑,一万二。还有每年给他们的过节红包、旅游赞助……林林总总,我都记着。”
林秀娥和顾晚晴的脸色,瞬间由愤怒转为心虚和苍白。
苏青葙没有停下,她看向顾远洲:“你总说,以后会还我。可是远洲,你每个月工资多少,开销多少,我们都心知肚明。你拿什么还?你所谓的‘还’,不过是让我心甘情愿地被你家吸血的借口。”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所有,来经营这个家。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可现实告诉我,我只是嫁给了一个需要我无私奉献的家庭,嫁给了一个把我当成附属品,而不是独立个体的男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顾远洲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直以为,苏青葙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爱他,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从未想过,这些付出背后,是她个人财产的消耗和梦想的磨灭。
“所以,”苏青葙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像一颗炸雷,在顾家客厅里轰然炸响。
林秀娥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离婚?苏青葙,你敢!你吃了我们家五年的饭,现在翅膀硬了想飞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离了婚,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没工作没收入,你喝西北风去啊?”
“妈,”苏青葙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首先,我吃的不是你们家的饭,这五年,这个家的开销大部分都靠我的积蓄在填补。其次,我今年三十一岁,我有手有脚,有专业技能,就算从头再来,我也饿不死。最后,离不离婚,不是您说了算,是法律说了算。”
她的话,让林秀E彻底哑火。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一向温顺的儿媳,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拿捏的软柿子了。
顾晚晴也慌了,她拉着顾远洲的胳膊,带着哭腔:“哥,你快劝劝嫂子啊!她怎么能这样?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顾远洲看着苏青葙决绝的脸,心里第一次涌起巨大的恐慌。他从未想过苏青葙会离开他。在他固有的认知里,她是那么爱他,那么依赖这个家。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付出,就像习惯了空气和水一样。可现在,空气要消失了。
“青葙,你别冲动。”他放软了语气,试图去拉她的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我没处理好我妈和妹妹的关系。你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一定改,好不好?我们不离婚。”
“晚了,顾远洲。”苏青葙避开他的手,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机会,我给过你五年。每一次你让我退让的时候,每一次你默许你家人对我索取的时候,机会都在一点点被消耗。现在,它用完了。”
“房子是婚前我父母全款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属于我的个人财产。车子是我们婚后买的,可以分。至于存款,我们几乎没有共同存款,我也不要求你分割你的工资。我的婚前财产,那三十二万七千块,是你们家的无偿索取,我可以不追究,就当是我为这五年的青春付出的代价。”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付出了五年心血的家,和曾经深爱的男人。
“我今天就搬出去。律师函,会寄到你的公司。”
说完,她拉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门。
阳光照在她身上,有些刺眼,却也带来了久违的暖意。苏青葙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里面传来的争吵和哭喊,都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
走出小区,苏青葙没有去朋友家,也没有回父母那。她用手机订了一家酒店式公寓,短租一个月。她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来整理思绪,规划未来。
安顿下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一位律师。
这位律师名叫沈书言,是她大学学姐介绍的,专攻婚姻家庭案件,以冷静、专业、犀利著称。
在咖啡馆见到沈书言时,苏青葙有些意外。他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穿着合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沉静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苏青葙将自己的情况,连同那本记账的笔记本和银行流水,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沈书言仔细地翻看着那些资料,听她讲完,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苏小姐,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了。从法律上讲,你很有优势。房产是你的婚前财产,这点毋庸置疑。婚后财产的分割,鉴于你们没有共同存款,主要就是那辆车。至于你提到的,你婚前财产用于家庭和对方家庭的支出,虽然法律上定义为赠与,很难追回,但这些记录,可以作为对方在婚姻中存在过错,或者说对家庭贡献较少的有力旁证,在分割车辆等财产时,法官会酌情考虑。”
“最重要的是,”沈书言的目光落在苏青葙的脸上,“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对吗?我见过很多当事人,在这一步会犹豫,会被对方的求和、道歉所动摇。”
苏青葙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沈律师,我想要的不仅仅是离婚,我想要的是一个公正的结果,和一次彻底的告别。”
【我不要拖泥带水,不要藕断丝连。我要的,是新生。】
沈书言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微笑:“很好。那么接下来,你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私下接触。一切沟通,都通过我来进行。他们可能会打亲情牌,可能会威胁,可能会卖惨,你只需要记住,你的目标是离婚,是开始新生活。不要被任何情绪干扰。”
“我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果如沈书言所料。
顾远洲的电话、微信轰炸而来,从一开始的质问、愤怒,到后来的哀求、忏悔。
“青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我让我妈和晚晴再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老婆,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放弃吗?想想我们以前……”
苏青葙没有回复,直接将他的号码拉黑。
紧接着,林秀娥和顾晚晴也轮番上阵。
林秀娥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说她是不下蛋的鸡,是白眼狼,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顾晚晴则发来长篇的微信小作文,哭诉自己有多么依赖她这个嫂子,说她哥有多爱她,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这么绝情。
苏青葙看着那些文字,内心毫无波澜。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当她们把她当成工具人的时候,何曾想过“情分”二字?
她将所有的电话和信息截图,转发给了沈书言。
【这些,或许也能成为呈堂证供的一部分吧。证明他们对我的精神骚扰。】
沈书言的回复很简单:“做得对。保持住。”
与此同时,苏青葙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她已经脱离职场五年,设计软件更新换代,行业趋势也发生了变化。她需要重新学习,跟上时代的步伐。
她报名了线上设计课程,每天泡在酒店房间里,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新的知识。她重新拾起画笔,将这五年的压抑、痛苦、挣扎与醒悟,都倾注于笔端。她的设计风格,比以前更多了一份厚重和故事感。
她还联系了以前的导师和朋友,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大家都很惊讶,但更多的是支持和鼓励。一位曾经很欣赏她的前辈,在看了她最新的作品后,主动给她介绍了一个私活——为一个精品民宿设计一系列的文创产品。
这对苏青葙来说,是久旱逢甘霖。她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和精力,熬了好几个通宵,最终交出的设计稿,让对方非常满意。
第一笔预付款打到她账户上时,苏青葙看着手机上那一串数字,哭了。
这不是离婚时的醒悟之泪,也不是委屈的泪,而是喜悦和新生的泪。她靠自己的能力,挣到了离婚后的第一笔钱。这笔钱不多,却给了她无穷的信心和力量。
她发现,原来离开那个家,离开顾远洲,天没有塌下来。她不仅能活,还能活得更好。
一个多月后,离婚案第一次开庭。
在法庭上,苏青葙再次见到了顾远洲一家。
顾远洲瘦了,也憔悴了许多,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祈求。林秀娥和顾晚晴则像斗败的公鸡,坐在旁听席上,脸色灰败。
法庭上,沈书言有条不紊地陈述着事实,出示证据。那本厚厚的记账本,一笔笔清晰的银行流水,还有那些骚扰辱骂的电话录音和微信截图。
顾远洲的律师试图辩驳,说那些钱是苏青葙自愿赠与,是夫妻间的正常扶持。
沈书言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那么请问对方律师,这种单方面的、持续的、高达三十二万的‘扶持’,是否已经超出了正常夫妻扶持的范畴?是否已经构成了对一方婚前财产的严重侵害?我的当事人,在婚姻期间,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劳动,并且用自己的婚前财产,倒贴了整个家庭的额外开销,而您的当事人,顾远洲先生,对此心安理得,甚至默许、纵容。这难道不是一种变相的‘软饭硬吃’吗?”
**“软饭硬吃”**四个字,像四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顾远洲的脸上。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整个庭审过程,苏青葙都表现得异常平静。她看着对面的顾远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些曾经让她心痛、让她流泪的过往,此刻都变成了呈堂证供上冰冷的文字。
最终,法院的判决下来了。
房子归苏青葙所有。婚后购买的车辆,考虑到苏青葙在婚姻中的巨大付出,以及顾家的长期索取行为,判给了苏青葙,她只需象征性地补偿顾远洲两万元。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苏青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赢了。
走出法院,顾远洲追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青葙,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苏青葙看着他,摇了摇头:“顾远洲,从你把我当成你家附属品的那天起,我们就没可能了。你爱的不是我,而是那个能为你、为你家无私奉rauen的工具。现在工具觉醒了,不听话了,所以你慌了。这不是爱,是自私。”
她绕过他,走向阳光下等着她的沈书言。
“谢谢你,沈律师。”
“这是我应该做的。恭喜你,苏小姐,新生活开始了。”沈书言微笑着说。
苏青葙也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是啊,新生活,终于开始了。
离婚后的日子,忙碌而充实。
苏青葙用那笔设计费,在市区一个安静的角落,租下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开了一家自己的设计工作室,取名“青葙记”。
工作室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而雅致。墙上挂着她的设计作品,架子上摆放着她亲手制作的布艺和刺绣。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在她的身上,也照亮了她未来的路。
万事开头难。一开始,工作室的生意并不好。苏青"葙也不急,她利用空闲时间,不断学习,提升自己。她开始运营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分享自己的设计理念和作品。她细腻的画风,充满故事感的设计,和文字里透露出的那份独立与坚韧,慢慢吸引了一批粉丝。
半年后,她为那家精品民宿设计的文创产品,随着民宿的走红而意外火了。尤其是她设计的一款以当地植物“青葙”为灵感的刺绣帆布包,简约而有韵味,在网上一度卖到脱销。
“青葙记”的名气,就此打开。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苏青葙忙得脚不沾地。她招了两个助理,都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充满了朝气和活力。
看着工作室里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苏青葙时常会感到一种不真实感。她偶尔会想起过去那五年的生活,就像一场被困在灰色盒子里的梦。而现在,她亲手打破了那个盒子,走进了五彩斑斓的世界。
她不再是顾太太,不再是谁的儿媳,她只是苏青葙。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和聊得来的朋友聚会,周末去看看画展,或者一个人去郊外写生。她的生活,变得无比开阔。
一年后的一个下午,苏青葙正在工作室里赶制一批新的订单,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是顾晚晴。
她比一年前憔悴了许多,穿着普通的衣服,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骄纵。她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焕然一新的苏青葙,眼神复杂。
“嫂子……不,苏小姐。”她嗫嚅着开口。
苏青葙放下手中的活,平静地看着她:“有事吗?”
顾晚晴的眼圈红了:“我……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苏青葙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家……他家看我们家拿不出首付,态度就变了。后来,他妈又听说我哥离婚的事,说……说我们家风水不好,怕我以后也像你一样……就逼着我们分了手。”顾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哥他……他也不好过。自从你走了,家里就乱成一团。妈天天跟他吵,埋怨他没本事留住你这个‘摇钱树’。他工作也出了问题,被降了职……前段时间,还查出了胃病。”
苏-青葙静静地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涟漪。这些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一个长期依赖外部输血的家庭,一旦血源被切断,必然会陷入混乱和崩溃。
【这不关我的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苏小姐,”顾晚晴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我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我们对不起你。你……你能回去看看我哥吗?他真的很想你。他说,他现在才知道,你对这个家有多重要。”
苏青葙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坚定。
“顾晚晴,他不是现在才知道我有多重要,他只是现在才知道,失去了一个免费的保姆和提款机,日子有多难过。这不叫爱,这叫‘权衡利弊后的怀念’。”
“至于你,”苏青葙看着她,“你今天的困境,不是因为我离婚,而是因为你和你家人的贪婪和自私。你总想着依赖别人,依赖你哥,依赖我,依赖你的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女人最大的底气,不是嫁个好男人,而是自己有本事。”
她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顾晚晴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现实。顾晚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苏青葙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醒悟的路,很痛,但必须自己走。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又过了半年,“青葙记”已经步入正轨,在业内小有名气。苏青葙接受了一家女性杂志的专访。
记者问她:“苏小姐,您在事业停滞五年后,还能重新站起来,并且做得这么成功,您觉得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苏青葙想了想,微笑着说:“是‘清醒’。认清自己的价值,认清一段关系的好坏,认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勇敢地去选择,去行动,哪怕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您对那些和您有过相似经历的女性,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永远不要放弃自我成长。婚姻不是女人的避风港,你自己才是。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才能拥有选择的权利。不要害怕离开,因为离开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这个‘对的’,不一定是指某个人,也可能是一种更好的生活状态,一个更好的自己。”
采访的文章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许多女性读者在文章下留言,分享自己的故事,感谢苏青葙带给她们的力量。
苏青葙看着那些留言,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填满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经历,竟然能鼓励到那么多陌生人。
这比她赚多少钱,获得多少名誉,都更让她感到满足。
这天傍晚,她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准备关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工作室门口。
是顾远洲。
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更瘦了,两鬓甚至有了一丝白霜。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讨好的、卑微的笑。
“青葙,我……我听说你最近很忙,怕你没好好吃饭。我妈……她亲手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乌鸡汤。”
苏青葙看着那个保温桶,觉得无比讽刺。
林秀娥会亲手给她炖汤?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没有去接,只是平静地问:“有事吗?”
顾远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把保温桶放在门口的台阶上,搓着手,说:“青葙,我知道我错了。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是我混蛋,是我没有珍惜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复婚吧。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把工资卡、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我让我妈搬回老家去住,我们重新开始……”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都红了。
如果是一年多前,苏青葙或许会被这番话感动。但现在,她的心,早已平静如水。
“顾远洲,”她轻轻开口,“你知道镜子破了,就算粘起来,也会有裂痕吗?”
顾远洲急切地说:“我可以弥补!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弥补!”
“不用了。”苏青葙摇了摇头,目光越过他,望向远方的晚霞,“我已经不需要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生活,我很满足。”
“我……”顾远洲还想说什么。
“回去吧。”苏青葙打断他,“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们各自安好,就是对过去最好的告别。”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工作室,缓缓拉下了卷帘门。
金属门发出的“哗啦”声,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门外,顾远洲呆呆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提着那个已经冰冷的保温桶,失魂落魄地离开。
门内,苏青葙泡了一杯花茶,坐在自己设计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的星空。
她的人生,曾经因为一场错误的婚姻而陷入泥潭。但她靠自己的力量,挣扎了出来,洗净了满身的污泥,重新站在了阳光下。
她感谢那段经历,因为它让她成长,让她变得清醒而强大。
她也感谢那个勇敢的自己,在最黑暗的时候,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却也最正确的路。
手机响了一下,“苏小姐,恭喜你的专访,写得很好,很有力量。”
苏青葙笑了笑,回复道:“谢谢。也谢谢你当初的帮助。”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真正帮你的,是你自己。”
苏青葙看着这句话,心头一暖。
是啊,真正能拯救自己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她放下手机,走到工作台前,拿起画笔。在一张新的设计稿上,她画下了一株迎风而立的青葙花。它不娇艳,也不名贵,却充满了蓬勃的、坚韧的生命力。
在画的角落,她写下了一行小字:
敬所有在困境中,依然向阳而生的我们。
窗外,月华如水,温柔地洒进这间小小的、充满了希望的工作室。苏青葙知道,她的未来,会像这片星空一样,广阔而灿烂。而她,就是自己世界里,那颗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