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宪的至暗时刻:亲睹兰陵王破阵、王雄毙命、20万大军土崩瓦解

发布时间:2025-09-03 07:00  浏览量:1

1.周军兵败邙山死伤无数,兰陵王勇进金墉士气大振

我叫宇文宪,字毗贺突。

公元564年,我堂兄宇文护刚从北齐那接回老妈,就迫不及待地派大军猛攻北齐,突出一个忘恩负义。

北周东征北齐形势图

在出师无名的阴影笼罩下,我们违心地猛攻洛阳一月,茫然无果后,北齐三大军神段韶(sháo)、斛律光、高长恭,率军紧急救场。

大义凛然的北齐名将段韶

面对我、达奚武、王雄三军的屯驻邙山、围城打援,段韶大义凛然地怒斥我们:“天道循环,赏善罚恶!我看,老天爷是派你们来送死的!”

段韶的垃圾话说完,战斗正式打响。

我们这边仗着人多,率先发动了攻击。

擂鼓声一起,步兵手持长槊(shuò)在前,排着密密麻麻的方阵,像潮水一样朝着山坡上的齐军冲去。

然而,段韶那老狐狸,简直把兵法玩出了花。

他指挥齐军且战且退,一步步把我们往山上引。

我们的士兵杀红了眼,只顾着往前冲,根本没注意到地形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体力也在迅速消耗。

等我们的前锋部队被引诱到山顶,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段韶突然下令:“全军下马,反击!”

那一刻,风云突变。

原本节节败退的齐军,仿佛瞬间打了鸡血,一个个化身猛虎,从山上反扑下来。

他们居高临下,以逸待劳,而我们的士兵,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北周、北齐、南陈对峙图

战局瞬间逆转。

我们的前锋部队,就像被巨浪拍碎的沙雕,瞬间崩溃了。

士兵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争先恐后地往山下逃。

后面的部队不明所以,被逃回来的人一冲,也跟着乱了阵脚。

整个战场,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的士兵在混乱中被踩踏,或者失足掉下山谷,摔得粉身碎骨。

溪谷里,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我带着我的人,在后方看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打仗?

这分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勇猛的北周名将王雄

我旁边的王雄气得哇哇大叫,几次想带兵冲上去,都被我和达奚武死死拉住。

“不能去!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达奚武吼道。

就在我们这边乱成一团的时候,战场上出现了一道最靓(liàng)丽的风景线。

兰陵王高长恭,那个传说中的美男子,带着他的五百亲兵,像一把锋利的尖刀,从侧翼狠狠地插进了我们混乱的军阵。

那五百骑兵,人人白马银枪,戴着狰狞(zhēng níng)的恶鬼面具,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势不可挡。

他们根本不恋战,目标明确,直指被围困的金墉城(洛阳的子城)。

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们的军队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就被他们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当高长恭带着他的人冲到金墉(yōng)城下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城墙上的守军,看着下面这支奇装异服的部队,一脸懵(měng)逼,分不清是敌是友,不敢放箭。

高长恭见状,急中生智。

他勒住战马,在万军丛中,一把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北齐兰陵王高长恭

据说,当他露出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时,城上城下,瞬间一片寂静。

连厮杀声都停顿了片刻。

城上的守军终于认出了他,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他们立刻组织弓弩手向我军放箭,掩护高长恭的部队入城。

这一幕,简直比戏文里唱的还要精彩。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这哥们儿,不愧是靠脸吃饭的。

打仗打到一半,还得靠刷脸进城,也是没谁了。

兰陵王的成功突入重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围城的部队,士气彻底崩溃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北齐段韶、斛律光的援军来了,洛阳解围了,我们输了。

北齐神射手斛律光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快跑啊”,紧接着,大溃败开始了。

士兵们扔下武器,扔下帐篷,扔下所有能扔的东西,漫山遍野地逃窜。

从邙山到谷水,三十里的范围内,到处都是我们丢弃的军资器械,堆积如山,弥漫了整个川泽。

那场面,比双十一过后的快递站还要壮观。

我堂兄宇文护的二十万大军,就这样,被段韶和兰陵王,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2.王雄猛追斛律光被射身死,宇文宪独木难支忍痛撤军

在全军崩溃,人人只顾逃命的修罗场里,总得有几个清醒的人。

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个。

当潮水般的溃兵从我们身边涌过时,我、达奚武还有那个暴脾气的王雄,强行约束住了自己的部队,在邙山的一处高地上,重新列阵,准备抵挡齐军的追击。

我们成了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也是整个周军最后的颜面。

段韶和斛律光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们。

他们率领着数万得胜之师,绕到了我们的后方,准备把我们这最后一支抵抗力量也给包了饺子。

当齐军的旗帜出现在我们身后时,我麾下的士兵们也出现了骚动。

刚刚稳住的军心,又开始动摇。

“都给我站直了!慌什么!”我拔出佩剑,厉声喝道,“我们是天子的禁军,是大周的精锐!

想活命的,就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杀出一条血路!

想当逃兵,死在自己人脚下的,现在就可以滚!”

我的话起了作用,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王雄那老哥又上头了。

他看到不远处斛律光的帅旗,眼睛都红了。

“斛律光!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他怒吼一声,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单枪匹马,就朝着斛律光的军阵冲了过去。

悍勇无谋的北周猛将王雄

那场面,简直就像一个狂战士冲进了一群法师里。

斛律光的亲兵被王雄的悍勇吓了一跳,竟然被他一个人冲得连连后退。

斛律光本人也拨马就走,似乎想避其锋芒。

王雄一看,更来劲了,在后面紧追不舍。

斛律光的亲兵四散奔逃,最后只剩下一个拿弓箭的奴仆还跟着他。

王雄的马快,眼看就要追上了,两人只差一丈多的距离。

王雄一边追,一边大喊:“斛律光!我敬你是条好汉,不忍心杀你!

快快下马投降,我带你去见我们天子!”

我当时在后面看得直捂脸。

大哥,你这是在劝降还是在表白啊?

能不能专业点?

结果,斛律光用行动告诉我们,什么叫专业。

他头也不回,反手从奴仆手里接过弓箭,猛地转身,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正中王雄的额头。

王雄惨叫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向后仰去。

但他没有落马,而是死死地抱着马脖子,调转马头,拼命地往我们的军阵跑。

等他跑到营中,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已经气绝身亡了。

王雄的死,让本就惶恐的军心,更加雪上加霜。

士兵们看着他的尸体,一个个面如土色。

“完了,王将军都死了,我们也死定了……”

“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强忍着悲痛,走到王雄的尸体旁,用他的战袍盖住了他死不瞑目的脸。

面对如此危局,我转身向所有的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王将军是为了掩护我们而死的!

我们不能让他白死!

今天,我们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就踏着敌人的尸体,杀回长安!

没有第三条路!”

我亲自拿着鼓槌(chuí),站在阵前,擂鼓助威。

达奚武也指挥着弓弩手,不断射击,压制齐军的攻势。

在我们的激励下,敌军攻势稍却,将士们的士气,总算稍微恢复了一些。

紧接着,把鼓槌交给亲兵擂击后,我亲自持槊,率领残军,在阵前英勇杀敌。

浴血奋战的宇文宪

就这样,大家背靠着背,咬着牙,和数倍于己的齐军,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

齐军大概也打累了,鸣金收兵。

我们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浑身是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我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心里盘算着,等天亮了,再和他们决一死战。

老成持重的达奚武

这时,老将达奚武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肩膀上的灰,沉声说道:“齐公,我们得撤了。”

我愣了一下:“撤?为什么要撤?我们还能打!”

达奚武摇了摇头,指着远处洛阳的方向:

“洛阳的大军已经散了,人心惶惶,我们成了孤军。

现在,如果我们不趁着夜色赶紧撤退,等到明天天亮,齐军缓过神来,四面合围,那我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他看着我,语气沉重:“武在军中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齐公你还年轻,没经历过这种惨败。

我们不能拿这仅存的几营兄弟的性命,去喂老虎啊!”

我沉默了。

我看着那些伤痕累累,眼神中充满疲惫和恐惧的士兵,再看看远处黑沉沉的夜幕。

达奚武说得对,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葬送掉所有人的性命。

我不是王雄,我不能那么冲动。

我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我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个命令:“全军听令,收拾行装,连夜……撤退!”

3.各路军无奈撤退铩(shā)羽而归,宇文护威名一落千丈

我们这边狼狈撤退,北路杨檦(biǎo)军被北齐太尉娄睿打得大败亏输,兵败投降。

南线的权景宣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一听说主力溃败,连夜撤离了豫州,跑得比谁都快。

与此同时,北线负责打配合的杨忠将军,也遇到了麻烦。

他带着部队去接应突厥盟友,结果走到半路,没粮了。

大军断粮,这可是要命的事。

就在全军上下愁云惨淡、一筹莫展的时候,杨忠将军,这位后来成为隋文帝杨坚他爹的男人,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

他设下了一个局:

他把附近稽(jī)胡部落的酋长们都请来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热烈的时候,他安排好的河州刺史王杰,突然带着一队士兵,敲锣打鼓地冲了进来。

王杰一进来,就对着杨忠大声报告:“报告将军!大冢宰(宇文护)已经攻克洛阳!

现在正准备和突厥大军会师,共同讨伐那些不听话的稽胡部落!”

在座的稽胡酋(qiú)长们一听,当场吓得酒都醒了。

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差点尿了裤子。

骁勇善战的北周名将杨忠

杨忠假装呵斥了王杰几句,然后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安抚那些受惊的酋长,把他们好言好语地送走了。

这帮酋长回去后,越想越怕。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献粮运动”开始了。

这些稽胡部落,典型的欺弱怕强,见我方“获胜”,便争先恐后地把牛羊、粮食送到杨忠的军营里。

没几天,军粮就堆积如山了。

等到杨忠将军的粮草问题解决,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洛阳主力溃败的消息传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杨忠也只好带着他骗来的满营粮草,撤回了关中。

这场声势浩大的东伐,就这样以一种极其窝囊的方式,草草收场。

回到长安,我堂兄宇文护,这位不可一世的摄政王,第一次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他带着所有参战的将领,在朝堂上,对着我四哥宇文邕,稽首谢罪。

我跪在下面,偷偷地抬眼看了一下,我堂兄的脸上,满是羞愧和不甘。

韬光养晦的周武帝宇文邕

而我那位皇帝四哥宇文邕,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将军辛苦了,都起来吧。”

他没有一句责备,甚至还温言慰劳了我们一番。

可我却觉得,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比惊涛骇浪还要可怕的力量。

这次伐齐惨败,让宇文护的威望一落千丈。

而我宇文宪,因为在溃败中率领残部力战挫敌,稳定了军心,及时撤退,保全了将士们,反而成了周军为数不多的亮点。

我能感觉到,我堂兄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亲切和倚重。

而我四哥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和深邃。

我好像……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咸鱼,一不小心,游到了权力的风暴中心。

可是,得到权臣和明主的双重赏识和多重猜忌,对我来说,这感觉,可真不怎么美妙。

我仿佛能看到,那张无形的权力大网,正在我头顶,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