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孟寻洲,你带着文月娴逃命的时候,可曾回头看看我这个妻子?

发布时间:2025-05-22 03:15  浏览量:2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一章

“张老师,我打算报名去塞北那地儿。”

张老师满脸都是惊讶的神情。

“顾佳仪,你这事儿跟孟连长打过招呼没啊?”

“你可得好好想想啊,咱们这回去的可就是塞北了!”

顾佳仪心里头一阵发酸。

塞北那地方,条件那叫一个艰苦,而且到处都是未知的风险。

研究院的同事们都怕去了回不来命。

可一想到上一世的种种遭遇,她心里就止不住地发苦。

“不用跟他商量,我自己心里有数,能做主。”

张老师还想再劝几句。

可瞧见顾佳仪那坚定的眼神,只好长叹一声。

“那行吧,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好好准备准备,半个月后,咱们准点出发。”

顾佳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她就回到自己工位,接着清理工序文物。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她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可刚走出研究院大门,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军用吉普车。

孟寻洲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正靠在车门上,跟文月娴有说有笑呢。

她俩也不知道聊了啥。

平时不苟言笑的孟寻洲,这会儿脸上都洋溢着笑意。

文月娴也娇俏地用手捂着嘴,还伸手轻轻拍打孟寻洲。

那亲昵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多余的。

她抬手捂了捂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里的那股疼。

顾佳仪一声不吭地转身调头。

才走了两步,文月娴就出声叫住了她。

“顾同志,顾佳仪,你怎么才出来啊!”

“孟连长等你都等老半天了!”

文月娴话里有羡慕,又带着点埋怨。

她快步走到顾佳仪跟前,伸手拉着她往孟寻洲方向走。

“我可真羡慕你下班有人接。”

“不像我,只能自己走回去!”

文月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和不委屈。

孟寻洲立马表示要送她,还殷勤地开了副驾驶车门。

“算了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可孟寻洲不答应。

两人你拉拉我,我推推你,这互动,真刺痛了顾佳仪的眼睛。

不过既然她都打算离开孟寻洲了,就不要再让自己费心这件事了。

“你送她吧,我自己回去。”

顾佳仪用有些沙哑又冷漠的声音,制止了两人的拉扯。

文月娴张着嘴,一个劲儿给顾佳仪摆手。

“顾同志,你别介意啊。”

“三年前我出去修复文物,是孟连长救了我,所以咱俩才挺熟的。”

听完,顾佳仪心口又一阵酸涩,根本控制不住。

原来在他们结婚前,孟寻洲和文月娴就有联系了。

这些年孟寻洲一直不碰她,可能就是心里还装着文月娴吧!

孟寻洲的手还搭在文月娴的手臂上,这亲密举动,还是他们结婚以来为数不多的。

顾佳仪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孟寻洲回到家,顾佳仪已经被扔在沙发上好一会儿了。

她眼神空洞地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啥。

“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太过分了吧。”

“我就送文同志一下,你至于发什么小脾气。”

孟寻洲质问的语气,就像利剑一样扎进顾佳仪心里。

她盯着孟寻洲,看孟寻洲快步走进卧室,拿了个枕头扔到沙发上。

“今晚,就在客厅睡。”

还是跟过去几年一样。

不过这一次,顾佳仪不想再卑微地求孟寻洲回卧室。

她哑着声音应了句好,转头回到自己房间。

门关上的那瞬间,孟寻洲皱起了眉。

他总感觉今天顾佳仪不太对。

房间里,顾佳仪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一夜,她梦里全都是上一世自己死后,孟寻洲和文月娴相拥亲吻的画面。

第二章

再睁眼,天已经亮了,是第二天的清晨。

顾佳仪揉着疼得厉害的脑袋,缓缓走出了房间。孟寻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沙发上的毯子和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就跟没人动过似的。

桌子上有温热的早餐,只是那馒头颜色发黄,煎蛋也炒得黑乎乎的。顾佳仪看一眼就没胃口了。

她空着肚子来到了研究所。刚走进修复室,一阵浓郁的食物香气就扑面而来。她看到文月娴一手拿着馒头,桌子上有装着煎蛋的饭盒。

文月娴余光看到顾佳仪,咬了一大口馒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里还嘟囔着:“哎呀,好幸福呀,一大清早就有人送热乎的早餐。”

顾佳仪心里明白,文月娴这是在故意膈应她。她低着头,拎着包快步回到了工位。

文月娴见顾佳仪没反应,不甘心地又大口咀嚼起来,结果被刚走进来的张老师厉声呵斥:“都工作好几年了,修复室里不准吃东西你不知道啊!”

文月娴眼珠慌乱一动,赶紧把东西塞进包里。

张老师皱着眉,指了几个人布置任务:“有紧急任务,马上出发!”

……

等到顾佳仪他们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墓穴的门口已经有点模模糊糊的轮廓了。孟寻洲正带着士兵清理门口呢。

“哇,我还是头一回见古代的大墓呀!”文月娴兴奋地跑了过去,眼睛里闪着亮光。她没刹住脚,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空。

“小心!”孟寻洲反应极快,瞳孔猛地放大,一把就把文月娴搂进了怀里。两人靠得太近,文月娴不知是后怕还是什么,脸涨得通红。

见这气氛有些暧昧,张老师不悦地轻咳了一声。孟寻洲急忙松开手,看到顾佳仪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们……马上就把那边清理好了。”

“好,那我们先去整理工具。”张老师说完,带着众人朝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顾佳仪和文月娴走在最后。文月娴一直叽叽喳喳:“一会儿就能进墓了,我好激动!”

“不行!”跟在后面的孟寻洲着急地制止,看到文月娴嘴一噘,马上又缓和了语气,“你不是怕黑嘛,墓穴里又黑,你会害怕的。”

顾佳仪心里一阵酸涩,忍不住自嘲地笑出了声。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连自己的喜好都不记得,连文月娴怕黑这事儿都记得这么清楚。

好像察觉到顾佳仪不高兴了,孟寻洲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说:“而且墓穴里很危险的,顾佳仪经验丰富,让她去就行。”

这句话就像炸雷一样在顾佳仪耳边炸响,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脸上的血色也渐渐退去,嘴唇和牙齿都在微微颤抖。

没想到孟寻洲能这样,虽然她已经打算放手了,可名义上自己现在还是他的妻子啊。

很快,墓穴门口就清理好了。士兵们帮着他们一个个下到沟里。轮到顾佳仪的时候,士兵们默契地把手收了回去,笑着看向孟寻洲。

顾佳仪直接跳了下去,完全无视了孟寻洲伸过来的手。孟寻洲脸色一沉,皱着眉伸手把顾佳仪拽了回来。

“你又想干啥?”孟寻洲喊道。

“没什么。”顾佳仪冷冷地回了一句,用力挣脱孟寻洲的控制,快步走进了墓穴。

孟寻洲还想说什么,但是旁边人多,他就只能闭上了嘴。

顾佳仪一进入墓穴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的,在清理一个石制花瓶,拿着小刷子仔细地扫落花瓶上的灰尘,花瓶上的纹路也在慢慢清晰。

突然,顾佳仪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刚要叫张老师,文月娴突然就凑了过来。

“这个花瓶好漂亮啊!”

“别动!”

可是顾佳仪已经来不及了,文月娴两眼放光,伸手就把花瓶抱了起来。

第三章

轰隆!

几声巨响在寂静的墓穴中炸响,仿佛是某种巨兽在发怒。紧接着,墓顶的石块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像是被解开了束缚的魔物,疯狂地向下倾泻。

众人听到这令人胆寒的声音后,顿时慌了神,赶忙朝着墓穴口的方向拼命狂奔,仿佛身后有凶猛的野兽在追赶。

而文月娴却像被定在了原地一样,纹丝不动。她的嘴里高声呼喊着,眼睛里满是对文物保护的执着:“都什么时候了,命最重要!文物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文物啊!命没了啥都没了!”孟寻洲大喊着,伸手猛地夺过文月娴手里捧着的花瓶,然后看也没看,随手就扔到了不远处。

随后,他伸出手,用力地拽住文月娴的胳膊,拉着她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然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被扔出的花瓶,就像一颗失控的炮弹,正巧砸中了正在狂奔的顾佳仪。

顾佳仪只感觉脚下一个猛地颤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旁歪倒下去。

而此时,从头顶掉落的石头就像有生命一般,精准地朝着她砸来,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肩胛骨的位置。

一阵剧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从肩膀处传遍了全身。顾佳仪感觉自己的肩膀仿佛要被撕裂开来,每一下抽痛都像是无数把利刃在狠狠地切割着。

可她此刻已经顾不上喊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她拼命地朝着墓穴口狂奔,在心底默默祈祷着能快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终于,在墓穴彻底坍塌的一瞬间,顾佳仪跑了出来。

此时,众人也纷纷从危险中逃脱,纷纷瘫坐在地上,张着大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都是我不好,都是怪我,要不是我刚才那么固执,墓穴也不会坍塌啊。”文月娴脸色涨得通红,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那泪花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

好似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自责的样子,还真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孟寻洲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握住文月娴的手,声音柔和地安抚着她:“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第一次下墓啊。

而且你在危险的时候,还一心想着拯救文物,你做得已经很棒了!”

听到孟寻洲这样的安慰,顾佳仪的心口不禁一紧。她怎么也没想到,孟寻洲竟然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可往昔的一幕却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过。曾经,在同样的情况下,孟寻洲只会严厉地责怪她:“别人怎么不会出事?还是你自己能力不够!”

每到那个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此刻,顾佳仪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紧紧地捏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都深深地扎进了肉里,可她却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孟寻洲面色冷淡地瞟了她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耐烦:“要怪就怪顾佳仪。她就在你身边,为什么没有提醒你,这花瓶不能动!”

孟寻洲语气里的责怪,就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地刺进了顾佳仪的心里,让她瞬间呼吸一窒。

片刻后,顾佳仪突地笑出了声。这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无奈。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就被他无缘无故地扣了这么一顶帽子,这种无缘无故的指责让她觉得无比恶心,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火药味的地方。

想到这里,顾佳仪直接转身,干脆跟着士兵们一起去清理坍塌的墓穴。

可她刚一转身,同事佳佳突然就惊呼出声。

“顾同志!你受伤了!”佳佳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说道。

顾佳仪穿的衣服颜色比较深,刚才被砸中的地方被衣衫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佳佳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这一摸,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心里全是鲜红的液体。

佳佳的脸色变得煞白,她连忙拉着顾佳仪去了帐篷。

顾佳仪在佳佳的帮助下脱下了衣服,那一刻,佳佳忍不住轻轻“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顾佳仪的肩膀早已乌紫一片,那伤口像是一条蜿蜒的巨蟒,划过了整个肩膀,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当酒精擦过伤口的时候,那钻心的剧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顾佳仪淹没。她咬着唇边,用力到手指几乎快掐进肉里,才死死地忍住没喊出声来。

好不容易伤口处理完毕,顾佳仪的脸色已经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

可她并没有休息太久,只休息了半个小时后,便又重新拿起工具,再次下了墓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工作结束了,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顾佳仪缓缓地踱着步子,朝着孟寻洲的帐篷走去。

以往每次出任务,但凡是孟寻洲负责的,她都是和他睡一个帐篷。然而,孟寻洲却会在深夜里,悄悄地抱着睡袋离开。

那无声的离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那冷漠疏离的态度,就好像和顾佳仪多待一秒,他都觉得难受。

“你伤口怎么样了?”顾佳仪刚一走近帐篷门口,就看到了孟寻洲。他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顾佳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

说完,她转身钻进帐篷,将睡袋抱了出来,作势就要往帐篷外走。

“你干什么!”孟寻洲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异样,他立刻抬手拦住了顾佳仪的去路。

顾佳仪此刻感到无比的疲惫,她实在不想再和孟寻洲纠缠下去了。于是,她干脆绕过孟寻洲,准备继续离开。

然而,没想到孟寻洲却突然伸手圈住了她,将她强行拉回到自己怀里。

“佳仪,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我刚刚只是怕文同志太自责了,所以才那么说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怎么还会怪我呢!”

顾佳仪听了孟寻洲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苦涩。

她缓缓抬起脚,轻轻踩上了孟寻洲的脚背,趁着孟寻洲因吃痛而稍微松开手的瞬间,挣脱了他的桎梏。

“孟寻洲,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顾佳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和愤怒,“若不是因为你扔来的花瓶,我还不会受伤呢!”

第四章

孟寻洲的目光一下子僵住了。看着顾佳仪眼中那满是痛意和质问的神情,他心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麻,慌张不已。

“佳仪,听我解释啊。”孟寻洲赶忙说道,“我真的没瞅见你在那儿,绝对不是成心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顾佳仪迈了两步,可没想到,顾佳仪却冷漠地往后退了一大截,和他拉开了距离。

“佳仪,在我心里啊,只装得下你,你得相信我。”孟寻洲还想挽回局面,急切地说道,“我这一辈子,就打算和你好好的,永不分离。”

要是搁以前,顾佳仪肯定会被他这番甜言蜜语撩拨得心动不已。但如今,她心里清楚得很,这些话全都是哄骗她的假话罢了。

顾佳仪只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钻心的痛啊。她强忍着内心的伤痛,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开口说道:“孟寻洲,这次任务结束……”

话还没说完呢,文月娴突然一路小跑着凑到了他们旁边,那小脸满是娇羞之色。

“孟连长,我想去卫生间,可我自己不敢去呀。”文月娴娇柔地说道。

孟寻洲正打算带她过去呢,可这脚步刚一抬起来,却又停住了。

“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呀。佳仪,你也跟着一起吧。”孟寻洲连给顾佳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把她给安排进了队伍。

随后,三人一同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到了树林边,孟寻洲在外面负责警戒,顾佳仪则陪着文月娴走进林子里上厕所。

“哎呀,这里太吓人了,顾同志,你可别离我太远了啊。”文月娴有些害怕地说道。

顾佳仪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远方。这一看啊,她发现有一群人正穿过这片树林,朝着古墓的方向快速移动。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她轻轻压着声音,凑近文月娴,让她先别说话。

“顾同志,你这是干啥呀!”文月娴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疑惑。

“白天的事儿,我这会儿道歉了。”顾佳仪小声说道。

“你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吓唬我啊,万一弄出动静,有人来了,我们可都要完蛋。”文月娴还特意提高了音调,想让孟寻洲也听见。

可这声音一拔高,就被远处的那群人给吸引了过来,他们像疯了一样,举着武器,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跑了过去。

文月娴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一下子慌了神。她慌慌张张地往起站,边跑边冲着顾佳仪喊,问那些人到底是谁。

“是盗墓贼啊,那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顾佳仪匆匆回了一句。

文月娴一听,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就被树枝绊倒在地上。她双手紧紧捂着发疼的脚腕,疼得眼泪汪汪的。

见着闻声赶来的孟寻洲,她哭哭啼啼地说道:“孟连长,我的脚崴中了,跑不了啦。你快带着顾同志跑吧,这样你们俩还有一线生机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背脊也挺得直直的。

孟寻洲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心疼极了。他二话不说,蹲下身子,朝着文月娴跟前凑了过去,轻轻把她背了起来。

“放心,我不会把你丢在这儿的。”孟寻洲说道。

他的话啊,就像给文月娴打了一针强心剂,她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为了避开盗墓贼,这三个人只能在这树林子里一阵猛跑,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可顾佳仪体力渐渐不支了,始终比不上孟寻洲快。

她死死咬着牙,努力跟上孟寻洲的脚步。可时间一长,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她颤抖着抬起手,想去拉一下孟寻洲,想让他停下歇一会儿,可她伸出去的时候,却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顾佳仪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只剩下她一个人。孟寻洲和文月娴早已不见了踪迹。

顾佳仪心里害怕极了,她可不敢大声喊叫,万一把盗墓贼引过来可就糟了。她只能紧紧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步步摸索向前。

可没找到路,倒是眼尖地看到那群盗墓贼正朝她这边一步步逼近。

第五章

他们的嘴里满是粗俗不堪的辱骂声。

“哼,要是能找到那几个人,要是女的,先把她那副丑脸狠狠羞辱一番再杀了,男的就扒了他的皮,再把骨头砸得粉碎!

要是让他们跑了,出去泄露风声,咱们在这行业内算是彻底臭了,以后的活儿可就没指望了。”

顾佳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眼瞅着那些盗墓贼离她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顾佳仪咬了咬牙,心一横,“噗通”一声扎进了旁边的湖里。她努力憋着气,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认那些人走远后,顾佳仪才缓缓从湖里爬出来。她在树林里摸索着前进,一次又一次走错路,好不容易才摸回到营地。

“孟连长,咱们赶紧去找顾佳仪吧!”张老师着急地说道,“万一被那些盗墓贼抓住,她可就没命了啊!”

说着,张老师便招呼着士兵,准备一起去寻找顾佳仪。

“不行!”孟寻洲立刻站出来制止。

“我们这次来这儿,主要任务是保护文物啊。要是那些盗墓贼发现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所难免,说不定会损毁文物,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承担的责任。”

孟寻洲这番话确实有道理,张老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行,你们都是国家培养的优秀人才,出了问题我可没法向上面交代。”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顾佳仪出事不管吗?”

佳佳的话音刚落,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那种沉闷的气氛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孟寻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和纠结,这细微的表情没逃过躲在暗处的顾佳仪的眼睛,她只感觉心里一阵火辣辣的,仿佛被狠狠地讽刺了一番。

“我回来了。”顾佳仪的声音有些沙哑。

众人一听,顿时激动起来,纷纷涌了上去,把浑身湿透的她带回宿舍。

顾佳仪换了身干净衣服,抱着佳佳的热水袋取暖。这时,孟寻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了帐篷。

“刚熬好的姜汤,能驱驱寒。”

顾佳仪微微点头道了声谢,却没有伸手去接。

孟寻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知道自己心里肯定有气,便干脆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姜汤,然后小心翼翼地吹着气,才递到顾佳仪嘴边。

“佳仪,刚刚……真的是因为我有责任在身,实在没办法。”

顾佳仪却觉得他这像是在敷衍自己。

“保护文物和专家是责任,文月娴难道就不需要保护了?”

顾佳仪的语气冷硬,带着一丝质问。

孟寻洲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我是你的妻子,关键时刻你不救我,反倒护着别的女人。”

顾佳仪的声音里满是不满和委屈。

“孟寻洲,你带着文月娴逃命的时候,有没有回头看看我,有没有考虑过我能不能跟上你的脚步?”

孟寻洲低垂着头,默认了顾佳仪的话。

顾佳仪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她实在不想再和孟寻洲待下去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文月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对不起,顾同志,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不小心。”

“我求求你们,别吵了好不好啊?”

文月娴走到顾佳仪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要是因为我脚肿得太严重,孟连长怕耽误时间,也不会抄近路回来。”

“要是我当时不喊疼,孟连长可能就会放慢脚步,那样你就会跟我在一起了。”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啊!”

文月娴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一边用手不停地轻轻拍打自己。

顾佳仪皱着眉头,心里的怒火“噌”地就冒了起来,她分明感觉到文月娴在故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文月娴的话,看似在道歉解释,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孟寻洲为了她和文月娴,抛弃了自己,根本不管她死活。

见顾佳仪不说话,文月娴还想继续拉拢顾佳仪的心,又试探着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顾佳仪的胳膊。

然而,她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在抱住顾佳仪的瞬间,指甲不自觉地扣进了顾佳仪肩膀还未愈合完全的伤口。

“啊!”顾佳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猛地一抬手。

没想到,文月娴整个人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突地飞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哎哟,我的脚,好痛啊!”

文月娴躺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

孟寻洲顿时焦急万分,他来不及多想,急忙冲过去,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挡在他面前的顾佳仪,赶忙小心翼翼地检查文月娴受伤的脚。

当看到她的脚腕红肿得愈发严重时,孟寻洲的眉宇间满是愤怒。

“顾佳仪,你太过分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道歉?哼,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我道歉?”

顾佳仪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受伤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曾经对孟寻洲的那份爱意。

她冷眼看着孟寻洲,眼神里满是疏离和冷漠。

“孟寻洲,我们离婚吧。”顾佳仪的声音平淡而又坚定,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六章

孟寻洲离去的脚步突然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来,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顾佳仪,这都多少次了啊。”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恼意,“老是用离婚这事儿威胁我,有意思嘛?军婚可不是说离就能离的,你不会忘了这规定吧?”

顾佳仪其实没忘。那一刻,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心事。但没过多久,那丝落寞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去塞北了,在她看来,这婚离与不离,好像也没了那么重要。

此后的几天,顾佳仪和余景川的关系陷入了冷战状态。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主动和对方说话,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隔膜。

很快,任务结束了。大家都疲惫不堪地赶回研究院,将带回来的文物小心翼翼地安置好。

张老师看在大家这些天连轴转的份上,破例给大家放了三天假。顾佳仪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本想着好好休息,缓解身心的疲惫。可刚一进门,就看到婆婆正在家里忙碌着收拾。

见顾佳仪回来,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轻声说道:“又去出任务了啊,怎么累得这么憔悴!”

顾佳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脚正准备回房间,却突然看到客厅里放着一个小袋子。

“妈,这是什么呀?”顾佳仪好奇地问道。

“哦,寻洲刚刚打来电话,让我给他送些日用品过去呢。”婆婆解释道。

顾佳仪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拽起地上的袋子。她笑着说:“还是我去吧,您年纪也不小了,别太折腾了。”

说完,她转身出了家门。

许久,她都没有再来过孟寻洲的这个部队,但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有改变。唯一变化的,是大门口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她了。

门口站岗的卫兵看上去像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她。顾佳仪礼貌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后,卫兵便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军装的身影匆匆跑了过来。他热情地喊道:“嫂子,你怎么来啦!孟连长他休假了啊,难道他没回家吗?”

顾佳仪的身体微微一颤,瞳孔也随之微微震颤。她努力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我出来得有点早,可能是没遇到他吧。”

说完,她便拎着袋子转身准备离开。可她的心里,却涌上了一丝疑惑。

如果孟寻洲真的休假了,那为什么婆婆还要给他送日用品呢?他是不是知道她要来,故意躲着自己,所以不想让她知道他休假的事儿?

顾佳仪的心口一阵狂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没有选择坐车回家,而是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觉来到了电影院。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她的思绪飘回到了过去,想起了和孟寻洲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的场景。

那时候,孟寻洲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剥栗子,可一个完整的栗子还没剥出来。但即便如此,顾佳仪还是觉得,那是自己吃过最甜的栗子。

顾佳仪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孟连长,你是不是经常给顾同志剥栗子呀。”

“我真的好羡慕她啊,有你这么体贴的丈夫。”

孟寻洲笑着,却没有回应。他抬起手,将一颗完整的栗子仁递到了文月娴的嘴边。文月娴轻轻张嘴咬下,想要再剥一颗的时候,却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佳仪。

顾佳仪静静地站在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冰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孟寻洲的手在半空中停住,随着重力的作用,栗子缓缓滚动了几下,最终停在了顾佳仪的鞋子旁边。

“佳仪,你听我说......孟寻洲急忙开口解释,可一看到顾佳仪脸上那疏离的神情,话就像被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来给你送东西。”他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

顾佳仪抬手轻轻将包递过去,没有多余的话语。

孟寻洲低垂着头,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顾佳仪见状,索性一把将包扔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大踏步地转身离开。

第七章

回到家后,婆婆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顾佳仪正忙着收拾行李,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孟寻洲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动作迅猛地一把将顾佳仪紧紧揽进怀里。他把头埋在顾佳仪的脖颈处,轻轻蹭着,语气急切地说:

“佳仪,你可别误会啊,我和文同志真的没什么事儿!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那不是你不小心推了她嘛,我可不想她心里记恨你呀,所以……”

顾佳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啊,连事情的真相都没完全弄清楚,就笃定是她推了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合着你觉得,今天我就不应该出现是吧?”顾佳仪忍不住反问道。

“不是的!”孟寻洲下意识地松开了顾佳仪,可当他抬头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床上的心理袋子。

一瞬间,他心头原本的那点愧疚情绪,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变成了熊熊怒火。

“顾佳仪,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孟寻洲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带着丝丝恼怒,“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儿,你就打算离家出走啊?”

顾佳仪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至极。看来,在他心里,文月娴的事儿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都比得上。

顾佳仪不想再跟他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没有要离家出走。”

“三天后,我要和张老师一起去塞北之地!”她直视着孟寻洲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孟寻洲听到“塞北之地”这四个字时,微微晃了一下神。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而直到他回部队的那一刻,他都没有听到顾佳仪主动拦住他的话。

直到出发那天,顾佳仪看着孟寻洲旁边的文月娴,心中瞬间明白了一些门道。

三人同坐一辆车。文月娴找了个借口,说要向孟寻洲了解塞北之地特别的风土人情,然后硬是挤进了孟寻洲和顾佳仪两人中间。

余景川倒是看得很开,没有丝毫介意,还轻声和顾佳仪聊天,说起自己之前来塞北之地的种种有趣见闻。

他还时不时地指着车窗外那些别具特色的风景,给她讲解一些当地流传的神秘故事。

而孟寻洲呢,也很有耐心地给文月娴讲解着,语气里满是温柔。

文月娴呢,就这么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孟寻洲,那眼神里满是崇拜,仿佛孟寻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这世界上最有道理的。

顾佳仪对旁边的两人视而不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份研究资料。这可是她离开前,特意托有经验的老同事帮忙借来的,为的就是方便她更深入地了解塞北之地那些珍贵的文物情况。

可没成想,文月娴这个捣乱的小鬼,她突然凑了过来,伸手一把就将顾佳仪手中的研究资料夺了过去,还故作无辜地说:

“顾同志,你在看什么啊!”然后嘟着小嘴,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我们都是同事呀,你有研究资料,怎么能不和我分享啊!”文月娴一边说着,一边把资料朝着孟寻洲的方向伸了伸手,就好像是在提醒孟寻洲给她评评理似的。

谁知道,车子突然一个急刹。三个人的身体都毫无防备地向前猛扑了出去。文月娴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那份研究资料就这么顺着打开的窗子,被风吹得四处飞散。

顾佳仪的瞳孔猛地放大好几倍,她二话不说,伸手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可塞北之地这风实在太大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份资料就已经被吹得到了处都是,散落一地。

顾佳仪心急如焚地捡起那些破碎的纸片,然后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车上。她刚要开口指责文月娴,文月娴却已经开始期期艾艾地哭了起来。

“哎呀,我真没想到会这样的。”文月娴一边抽泣一边说着,“我真的只是和顾同志开个玩笑的呀,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开玩笑?你也知道那是开玩笑啊!”顾佳仪气得大声质问。她心里清楚得很,那份研究资料可是多少同事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才换来的,那上面的数据和信息都无比珍贵。

她这一番严厉的质问,让文月娴的身子忍不住一抖,脸上的泪水也越流越多,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啊。而一旁的孟寻洲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

他不耐烦地对着顾佳仪摆了摆手,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文同志又不是故意的,你别再计较了行不行!”

就这样,孟寻洲无原则地偏袒文月娴,顾佳仪又气又怒。

最终,她实在是气不过了,直接换了辆车。

一直到驻扎营地的时候,顾佳仪都没有搭理过孟寻洲一下。文月娴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还伸手去拉拽孟寻洲的衣袖,带着一丝小委屈问:

“孟连长,顾同志是不是生你的气啦?要不,我还是去和她道个歉吧!”

孟寻洲看着坐在帐篷里,认真看资料那专注模样的顾佳仪,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她最近脾气好像真的越来越大了。”孟寻洲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用管她吧,她既然这么专心研究,那吃饭的时候也不用特意叫她了!”

第八章

孟寻洲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

他非但没有叫顾佳仪,甚至还将她的那份,尽数给了文月娴。

“你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好,多吃点。”

文月娴乖巧地点着头,眼里满是化不开的蜜意。

而那边的顾佳仪,专心投入到了资料研究中。

等她揉着发酸的脖颈直起身时,却发现外面的夜色已经发黑。

她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站起身准备去找吃的,孟寻洲却端着饭盒走了进来。

“当自己是什么资产阶级大小姐呢,还等着别人把饭给你送来。”

“要不是文同志心善,怕你饿到,我才不会管你!”

孟寻洲的言语之中满是责备。

顾佳仪眉头微蹙,并不想搭理他,干脆直接将他推了出去。

孟寻洲在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肚中的饥饿,让顾佳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天刚蒙蒙亮,她便睁开了眼睛。

可她刚走出帐篷,就看到文月娴鬼鬼祟祟地蹲在她的包前,似在做些什么。

顾佳仪直觉不对。

她正想去查看之时,孟寻洲的喊叫声突地响起。

他催促着大家整理好东西,即刻出发。

塞北之地遍地荒漠。

沙漠之中更是有许多流沙,稍一不注意就会深陷其中。

好在孟寻洲有经验。

在他的带领下,队伍紧凑地站成一排,向着任务的快速进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沙漠呢,顾同志,你以前来过吗?”

“没有。”

顾佳仪并不想过多地搭理她。

但文月娴却并没有感受到她的不耐烦。

她仿佛观光游客般,伸手指着沙漠里的风景,不停摇晃着顾佳仪,示意她去看。

顾佳仪被吵得不耐烦。

“文同志,我们不是来旅游的!”

文月娴抿着嘴,满眼的委屈,乖巧地点了下头。

她低垂着头,正准备离顾佳仪远一点,却脚下一软,朝着一旁倒去。

文月娴本能地伸出手,拽住了离她最近的顾佳仪。

两人翻滚了几下,最后停在了流沙区的边上。

顾佳仪看着旁边塌陷的沙子,心里满是侥幸。

再多半分,她怕是就没命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拉着一旁吓傻的文月娴,远离着流沙区。

而此时在沙坡上的同事们,也开始对他们展开了营救。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拉拽着她们两人回到了坡上。

顾佳仪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文月娴的控诉声。

“是你,都是你!”

“顾同志,我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你一次次害我,非要置我于死地嘛?”

顾佳仪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找自己的麻烦吧!

文月娴一副后怕的模样,泪眼婆娑地望着孟寻洲。

她什么话都没说,却把自己的委屈尽数写在了脸上。

“道歉。”

孟寻洲冷声开口。

顾佳仪微张着嘴,心头一直压抑的怒火尽数爆发。

“你就这么相信她是不是!”

“我不是个傻子,我要是真想害她,犯得着以身涉险嘛!”

文月娴轻咬着唇瓣。

“明明是我情急之下,拉了你一把!”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刚刚吓傻了!”

“若不是我拉着你远离了流沙区,你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顾佳仪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她就是手欠,刚刚就应该不管文月娴,任由她自生自灭。

文月娴见说不过顾佳仪,干脆跌坐在地上,啜泣出声。

顾佳仪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个样子。

她正想开口再次反击时,却看到张老师满眼惊恐地望着一个方向。

“沙......沙尘暴来了!”

第九章

沙尘暴的速度很快。

众人根本来不及跑,只能就地躲在骆驼地包围圈里。

为了避免被吹飞,孟寻洲要大家将安全扣扣在彼此的身上。

顾佳仪拿出安全扣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

可她来不及检查,慌忙将安全扣扣在张老师的身上。

不出所料,沙尘暴刚一袭来,顾佳仪的安全扣就有了松动。

顾佳仪强忍着风沙划过脸颊的痛意 抬头四下寻找着孟寻洲。

一眼望去,她却看到孟寻洲正环抱着文月娴。

他满脸的紧张,伸手轻轻拍打着文月娴的后背。

顾佳仪到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她伸手紧握着安全扣,心里默默祈祷着,能挺过这个沙尘暴。

但沙尘暴愈演愈烈。

顾佳仪的安全扣彻底松动,她整个人都被吹飞了起来。

幸好孟寻洲及时发现,伸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孟寻洲拉着她躲到了骆驼的身后,皱着眉头仔细检查着她。

确认她没有问题后,将人抱在了怀里。

“啊!”

突兀的尖叫声响起。

孟寻洲猛地回过头,却发现文月娴仿佛风筝一般,在空中摇摇欲坠。

同事伸手拉拽着她的胳膊,却因为力气小,而吹开了几次。

孟寻洲看得心急。

可他又怕顾佳仪出事,干脆解下了腰间的安全扣,递给了顾佳仪。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冲向了文月娴。

文月娴被他拉拽在了怀里,全身都克制不住地颤抖着。

孟寻洲见她这样,手上的力道不停地加重,试图给予她安慰。

但顾佳仪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安全扣没有问题。

可连接安全扣的绳子,似是被人用刀子割开了一口。

在风沙的吹袭下,绳子上的断口逐渐加大,最后彻底断裂。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

好在她反应快,在被吹飞之前,伸手一把拽住了骆驼嘴边的链条。

她朝着孟寻洲的方向不停挥舞着手。

可孟寻洲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文月娴,根本不曾注意到她。

顾佳仪没了办法,只能依靠自己。

她用尽全身力气,两手拽着骆驼,朝风沙的反方向移动。

顾佳仪在心里不停安抚着自己。

再撑一会,只要沙尘暴过了,自己就能得救了。

她紧闭着双眼,强忍着胳膊处的酸胀感,死死地拽着链条。

两手掌心已经被磨破,鲜红的液体将链条都染成了红色。

顾佳仪几乎都快把牙咬碎了。

可就在这时,她却听到了文月娴略带哭音的说话声。

“孟连长,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孟寻洲似是很生气。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会护着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那万一呢!”

文月娴的声音之中都带了丝紧张和颤抖。

孟寻洲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已经满是坚定。

“如果你出事,我也不会独活。”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孟寻洲的话,仿佛利剑一般直的扎进了顾佳仪的心里。

她心里仅存的希望和对过去的不舍,都被尽数打破。

顾佳仪望着相拥的两人。

想到了上一世,文月娴也是在塞北之地失踪的。

若是自己也像文月娴一样消失,孟寻洲又会是怎样一副表现。

她猜,应该是会高兴的吧。

毕竟没有人再会阻止他和文月娴在一起了!

顾佳仪满心地绝望。

她意识模糊地望着远处的两人。

伸手将脖颈上的玉佩摘下,塞进了骆驼身上的行李中。

缓缓松开了手。

孟寻洲,我们再也不会见了!

第十章

这场沙尘暴持续的时间很长。

风势渐小的时候,孟寻洲便开始催促着大家快点离开,去往安全的地方。

而他自己,则是清点着物资,检查有没有丢失的缺少的。

文月娴走在人群的后面。

她环顾四周,见没有顾佳仪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趁大家不注意,她快步走到了刚刚顾佳仪站的地方,将断裂的绳索拿起。

在去往安全地的路程中,她随手将绳索扔到了一旁。

做完这一切,她快步跑回到了孟寻洲的身边,装作无事发生。

为防止沙尘暴再度来袭。

众人行进的速度很快,赶在日落前到达了下一个安全地。

死里逃生,大家都身心俱疲。

快速安扎好帐篷后,众人拿出了干粮准备做饭。

而孟寻洲则是拉着文月娴去到了帐篷,拿着药膏给她擦药。

“嘶。”

文月娴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怕她疼,而放轻动作的孟寻洲。

“孟连长,刚刚在沙漠当中,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孟寻洲擦药的动作一停。

“文同志,我已经结婚了。”

“刚刚在沙尘暴里说的话,只是为了安抚你,作不得数。”

孟寻洲的话,让文月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她反手握住了孟寻洲,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可你明明对我那么好,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孟寻洲沉默不语。

就在他们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口突地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有谁看到顾佳仪了?”

“她去哪里了?”

孟寻洲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几分,他一把甩开文月娴,冲了出去。

张老师见孟寻洲是从文月娴的帐篷里出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

可当务之急,你是纠结这些。

“孟连长,你是最后一个走的。”

“你看到顾佳仪了没有?”

孟寻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他快步在营地里走了一圈,把所有的帐篷都翻遍了,也不见顾佳仪。

“孟连长,你别着急。”

“顾同志说不定就是去附近转转,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文月娴安抚着孟寻洲。

可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无比清楚,顾佳仪现在怕不是已经死了。

“不行,我不放心。”

“我这就去附近找找。”

孟寻洲说着便带着士兵走出营地。

他们分成了几支队伍,分别朝着不同的地方寻去。

孟寻洲焦急地四处搜索着,心跳得很厉害。

他在心里仿佛念叨着顾佳仪的名字,希望她快点出现。

可他走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其他士兵自然也没有找到顾佳仪。

望着孟寻洲发黑的脸色,士兵们只好安慰他,也许顾佳仪已经回了营地。

可他们一行人刚走到营地旁,张老师就迎了出来。

彼此对视时,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

大家围在火堆旁边,时不时张望着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同事突地小声开口说道。

“这么久还没回来,顾同志不会被风吹走了吧!”

此话一出,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

孟寻洲的心里突地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皱着眉头,回想着刚刚经历沙尘暴时的场景。

顾佳仪险些被风吹走,自己已经救下了她。

还把自己的安全扣给她了。

按道理,她不会出事的。

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孟寻洲的手猛地缩紧,他再也等不下去,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原路返回,去找一下顾佳仪!”

可他刚抬脚欲走,文月娴却抓住了他的胳膊。

“不行!”

第十一章

文月娴的眼里满是坚定。

她拉拽着孟寻洲的手不停地缩紧。

似是怕孟寻洲挣脱,她干脆直接抱住了孟寻洲的胳膊。

“文同志,请你自重。”

感受到孟寻洲言语之中的不悦,她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她捏着衣摆,扫了眼周围的同事们。

他们的眼神里也满是审视与质疑。

文月娴吞了吞口水,咳咳巴巴地开口说道。

“这么晚了,你要是一个人回去,会有危险的。”

似是为了证明他们两人之前是清白的,文月娴又加了句话。

“你的职责不是为了护送我们嘛!”

“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我们出了事情,你负得了责任吗?”

文月娴的话,成功制止了孟寻洲的脚步。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

深深望了眼顾佳仪失踪的位置,转身回了帐篷。

文月娴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孟寻洲就催促着大家快点出发。

他似是很着急。

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追赶进度,休息的时间也大幅缩短。

文月娴走得脚痛。

她委曲巴巴地走向孟寻洲,试图想让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稍微走慢一点。

可孟寻洲却无视着她脸上的泪水。

“张老师年纪这么大了,都没有喊累。”

“你年纪轻轻的,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好,为什么要来这儿?”

一连串的质问,让文月娴羞涩不已。

她愤恨地一甩手,回到了队伍里。

可她却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孟寻洲怎么仿佛变了个人一样。

但文月娴并不死心。

傍晚驻扎好营地后,她用现有的物资,给孟寻洲做了碗面。

“孟连长,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吃东西。”

“我亲手给你做了碗面,你尝尝看。”

文月娴浅笑着,将面条放到了孟寻洲的眼前。

孟寻洲并未伸手去接,反倒是突然红了眼眶。

他哑声开口。

“佳仪最喜欢吃面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有没有饿肚子!”

孟寻洲越想越难过。

七尺男儿竟流下了泪水,把头埋在胳膊上,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文月娴眯着眼睛,牙齿几乎都快咬碎了。

她费尽心思做了这一切。

目的就是为了顾佳仪一死,她就能和孟寻洲在一起。

可他现在张口闭口,全是顾佳仪!

文月娴深呼吸两口气,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体贴的模样。

她递给了孟寻洲一个手绢,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顾同志不会有事的,说不准过段时间,她就回来了呢!”

文月娴的话音刚落,一个同事突地走了进来。

他将手中的玉佩递到了孟寻洲眼前。

“孟连长,这是我刚刚在骆驼的布囊里找到的。”

孟寻洲顾不得擦脸上的泪水。

他颤抖着手,将玉佩接了过来,心口仿佛被人攥紧了一般。

“这......这玉佩是顾佳仪的......”

其实,这玉佩本是一对,乃孟家祖传之物。

他们两人成婚的时候,他的母亲把这玉佩交给了他们。

顾佳仪曾说,如果她主动摘下了玉佩,那只可能是她不要孟寻洲了。

或是,她死了。

孟寻洲只觉得胸口的位置疼痛不已。

他捂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要去找佳仪,我要去找她!”

孟寻洲嘶吼出声。

他踉跄着跑了出去,不顾众人的阻拦,往顾佳仪出事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

希望顾佳仪没有出事,就在原地等他。

他甚至祈求上天,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顾佳仪回来。

可他不眠不休的,坐了几天几夜。

好不容易到了出事的位置,却只看到了无尽的荒漠。

他发疯一般,对着荒漠呼喊着顾佳仪的名字。

可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孟寻洲绝望地跪倒在了地上。

他双眼无神地注视着远方,过了许久,他强忍悲痛站起了身。

“佳仪不会死,她一定在什么地方等我。”

“我完成任务后,就去找她!”

孟寻洲最后看了眼出事的位置,决然地转身。

回去的路上,他走得很慢。

试图想要发现些关于顾佳仪的线索。

但线索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条断了的安全绳。

第十二章

孟寻洲仔细查看着手里的安全绳。

这款式和材质,一看就是专家队用的。

多年的经验,孟寻洲一眼便看出那安全绳的切口,是被人用刀割开的。

孟寻洲眯着眼睛,思绪回到了顾佳仪出事的前一天晚上。

他半夜起来换岗时,看到文月娴鬼鬼祟祟地在他的背包前做着什么。

孟寻洲还问了文月娴。

可她却说,自己只是帮他检查下,什么也没有做。

孟寻洲的眉头微蹙,心里满是疑惑。

他小心收好了那段安全绳,朝着营地的方向快步而去。

孟寻洲紧赶慢赶,终于是在当天夜里,回到了驻扎的地方。

他刚一走近,就看到文月娴来回踱着步,不停地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见他回来,她眼里满是欣喜。

朝着他猛扑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

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文月娴才松了口气。

她红着眼睛,伸手不停拍打着孟寻洲。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我们这个队伍可怎么办啊!”

孟寻洲没有回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他正想开口询问她绳索的事情,却见张老师焦急地朝他走了过来。

见孟寻洲只身一人时,他长叹了口气,眼角泛起了一丝红意。

“顾佳仪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啊,早知道会出这种事,当初我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来啊!”

张老师言语之中满是悔意。

孟寻洲又何尝不是。

若是知道顾佳仪会消失不见,当初他就应该制止她,不让她来。

可如今,说这一切,都晚了。

“张老师,我们还是快点启程吧!”

文月娴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悲伤的气氛。

“咱们来这是有任务在身的。”

“这些天找顾同志,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了。”

文月娴的话虽有些不合时宜,但却是实话。

孟寻洲看了眼文月娴,随即搀扶着张老师回了帐篷。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在赶路。

终于是赶在约定时间的前一天到达。

众人休整了小半天后,张老师就亲自带着人去了墓穴之中。

孟寻洲本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而来,自是跟在他们身边。

文月娴这一次下墓,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惊慌。

她甚至在同事误触机关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

“你小心点,这石块上的花纹,对应的就是墓穴的机关。”

“还有这个......”

文月娴滔滔不绝地和同事们讲解着墓穴之中,机关主要存在的位置。

她熟络的模样,让孟寻洲的太阳穴不停地跳着。

他脑海里面是当初,文月娴误触花瓶,导致顾佳仪受伤的场景。

孟寻洲如今才知道,自己被文月娴骗了。

午休时间,文月娴刚擦拭了身上的泥土。

她正准备去吃饭,却被孟寻洲拉拽着胳膊,却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孟连长......”

文月娴刚一开口,就看到孟寻洲手里拿着她丢掉的安全绳。

她心脏狂跳了几下,面上却保持着淡定的神色。

“孟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是不是你在安全绳上动了手脚。”

“当初在墓穴里,你是不是故意碰到机关的?”

文月娴没想到孟寻洲会问她这些。

她眨巴着眼睛,对上孟寻洲满是审视的眼神,解释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干脆破罐子破摔。

“只有她死了,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寻洲,你不是也盼着这一天嘛!”

“你胡说什么!”

孟寻洲面色涨红,眼里满是嗜血的杀意。

他一手握着文月娴的脖颈,一手高高地抬起。

只可惜,过了许久,那手也未曾落下。

(上) 孟寻洲,你带着文月娴逃命的时候,可曾回头看看我这个妻子?

未完待续......